《敛光》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题名:敛光 作者:幽兰墨玉 简介: 他在这盛夏光年等光照耀,融化心中尘封的冰 接近四百天的暗恋,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他在等光来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黎暝” “江潇” 入骨的相思沉默在心中太久已经麻木了,我的本能就是一直去爱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你说呢?” 跟我念:这是一篇无脑小甜文,特别甜那种,虐就打作者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潇(攻)黎暝(受) ┃ 配角:路辞远,池远等 ┃ 其它:大提琴,救赎,暗恋 一句话简介:我追求的是爱情,从来不是性别 立意:坚持梦想 第1章 初见 我找到了一束阳光,我想把它送给你,啊,它逃走了,今天,我很想你。今天天气真好,想把天边那朵云藏在衣兜里,今天,我很想你。股股清泉,流在身上是暖的。今天,我很想你。 在黎明破晓前,我站在大海中央,海浪扑打,阵阵清流流入我的心间,汇集成一点,我看着太阳升起天空泛白,一抹黄晕开始装饰这最美的天空,我就站在这,与万物融合在一起。眼望着麦田,大海,天空,玫瑰与你,都慢慢离我而去,最珍惜最美好的随时间流逝悄然无声地走了。想伸手抓住最后的余光,抓空了。 我步入了通往天堂的路,天堂是金色的。 每一个音符,都来自天堂。无数个音符混合在一起,织出一条通往天堂的路,我渴望去到那里,因为那里有你。 我很想你。 一曲弹罢,一位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大提琴。他的手指修长,好像比别人多一个关节似的。却又白的有些病态,此时指尖稍稍有点泛红。山是故人眸,柳是纤纤手。 “喂,爷爷。” “明天就开学了,还在外面鬼混,赶紧回家。” 黎暝笑了笑,用手轻轻抚过琴的表面:“没鬼混,爷爷想我了?马上就回去。” “谁想你了,赶紧回家,你爸妈也都回来了,一家人好好吃个饭,怪不容易的。”那边传来老人的声音。 黎暝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一走出木屋,迎面而来的风带来丝丝凉意,黎暝吸了几口,感觉整个身子都焕然一新,在木屋确实闷太久了,却还是找不到那种感觉。一首温柔思恋的曲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这里离家有些远,黎暝一个人沿着一条小道慢慢地走,向四周随意望去都是一片青绿,清新却有些单调,他走了好久也没有见一个人,只有清风低身吻了吻他。 南华街,到站请下车。 城市的嘈杂声渐渐传入黎暝的耳朵,这是他熟悉的声音,人们在人群中来来往往,黎暝莫名感到一股安心。 等到黎暝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黎暝站在门口,犹豫着进不进去。 怎么说呢,黎暝的是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出差,半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等到他长大了,尽管父母开始对他很好,但小时候缺失的东西怎么也补回来了,童年只有一次,没了就是没了。 黎暝推开门,一只庞然大物险些把他推倒在地,黎暝笑着摸摸了它的毛:“小灰你快把我压死了。” “别瞎说,小灰还小。”一位老头推开门,走到黎暝面前瞪了他一眼。 黎暝指了指小灰又指了指自己:“小灰可不小了,我都抱不动了,爷爷你以后别喂它吃那么多了,胖死了。” 小灰汪汪了几声,像他表示不满。 黎老爷子说:“就算饿着你,也缺不了我家心肝的。” 黎暝嘤了一声。 黎老爷子冲小灰招招了手,转身向屋子走去:“你爸妈等半天了。” 黎暝嗯了一声。他的父母已经都坐好了,桌子上的菜非常丰富,但黎暝看着这鱼虾感到有些反感,一看就是某个酒店里订的。黎益阳和赵莉曦端端正正坐在那,腰板挺的很直,两个低声切切私语,不用说也知道谈的是生意上的事。 这也是黎暝不太想看见父母最主要的原因,明明是添了两个人却感觉更没有人味了,更感觉这个大宅子空荡荡的。 黎益阳看见了黎暝,示意他过来。 黎暝走过去,坐在了老爷子的旁边。 “你去哪了,这么晚不安全。”赵莉曦叨叨了几句。 黎暝一看见这饭菜顿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他皱了皱眉头:“练琴” 一提到这个赵莉曦立刻显得有几分不高兴了:“你现在高二了,该以学业为重了,有个课余爱好是挺好,我也不反对你拉琴,但也要有个度。” 听到这黎老爷子不愿意了:“拉琴怎么了,我也拉琴,再说黎暝考试不每次第一吗,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没要求他必须考第一,要的是个态度,少年就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黎暝也不愿意跟她有什么争执,眼前的饭菜也看得有些烦:“我上楼了。” “晚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赵莉曦叫住他。 黎暝头也没回地回了房间。 “哎呀。”黎暝一头栽倒在床上,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叮铃铃,叮铃铃。黎暝感到有些烦躁,他也没看是谁就接了电话。 “黎哥,黎哥,咱俩在一个班,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那边传来少年兴奋的声音。 黎暝翻了个身,嗯了一声。 “怎么了黎哥,心情不好?” “没什么,我爸妈又回来了。”黎暝说。 “叔叔阿姨还是挺关心你的,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因为转学的原因,你们那个宿舍只有两个人住了。”路辞远说。 “这算什么好消息,那多没意思啊。” “四个人的地方只有两个人住那多爽,不过没意思是真的,你的那个舍友是江潇。”路辞远耸了耸肩。 黎暝有点困惑:“江潇是谁?” “黎哥不会吧,你没听说过江潇?就是那个文科天才,不知道为什么报得理科班,我见过一次,老tm帅了,他还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感觉我周围是零下20度的空调在吹我。” 黎暝笑了笑:“有多帅?” 路辞远想了想:“跟你差不多吧,对了,他还是个孤儿,挺可怜的。” “那应该挺可怜。” “别说江潇了,酒吧来不来?” “我,社会四好青年能去那种地方?小远远你学坏了。” “你想什么呢,我家新开的,有证,想请你拉个琴活跃活跃场子。” 黎暝坐了起来,笑着说:“得了,把我当卖艺的了。” “那哪能呢。”路辞远迅速给他发了地址。“么么哒。” “滚吧你。” 黎暝看了看地址,不算远。就是这出去也不好出去,如果现在出去的话肯定会被骂死的。 所以,黎暝毫不犹豫地跳窗出去了。 “远呐,你家这是酒吧?”黎暝打量酒吧。 酒吧整体是白色的,一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的鸡尾酒,不同颜色的酒交错规律地放在一起,倒是挺赏心悦目的,还放着一首古典的音乐,在酒吧的中间有一个撒着鲜花的台子,台上的光相对比较暗。 路辞远也有点哭笑不得:“不然你觉得我爸会让我来?” 黎暝摇摇头,说:“那倒是不可能。” 路辞远指了指台子的一边:“那里有点乐器。” 黎暝过去看见一柜子的乐器,大提琴,钢琴,古筝等等都挺齐全:“这倒底是酒吧啊,还是宴会啊。” “这是像宴会的酒吧。” 黎暝随便拿了一个大提琴:“给你拉个《天鹅》。” 黎暝拉琴的时候是很认真的,眼眸微微闭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很多人都朝台上看去。琴音响起: 在上帝面前,一群勤劳的青年,如醉如痴,一遍又一遍倾聆着无比动人的琴音,时光荏苒,晃如就在昨天,他把灵魂交给了主,只愿与上帝同在,带着《天鹅》的每一个音符。 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两只白天鹅悠然自得地扑动雪白的翅膀。露出高傲的姿态,时而仰望天空,在与上帝倾诉。 酒吧里没有一个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安静地注视着台上的少年,正值青春的拉起琴来是最动人心的。 “不亏是我黎哥。”路辞远捧场道。 黎暝笑着拍了他一下。 “黎哥,喝酒吗,鸡尾酒也是不错的。”路辞远招呼服务生拿来了两瓶鸡尾酒。 “算了吧,不喜欢喝那玩意。”黎暝摆了摆手。 路辞远打开了一瓶,喝了两口:”那你干嘛来了。” “不知道,就是不想往家呆。” “其实吧,叔叔阿姨还是挺好的,你这么一直与他们半亲不熟的,不觉得别扭吗?” 换做是谁,小时候都没见过父母几面,长大后不与他们有隔阂,这都是不太可能的。路辞远不懂,他从小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全家都特别宠他,就是他爸对他还严厉点,导致这孩子傻乎乎的,唉!黎暝深感同情地看着路辞远。 路辞远被他的眼神吓喷了:“我是又咋了?” “没事。”黎暝摸了摸他的头。 “这就是慈父的感觉吗?” “是的呀,远远宝宝。” “谢谢爸爸,不过这都11点了,你不回去,老爷子不会发现吗?”路辞远看了看手表。 “11点,我艹!” 路辞远看着黎暝慌乱跑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一边还大喊:“黎哥,我明天不和你去学校了,别迷路啊!” 黎暝边跑边转了个身,回应道:“好的!” 砰,就撞上了个人,就在黎暝快摔倒的时候,那个人拉了他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啊。” 那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卫衣,黑色牛仔裤,全身都是黑色,眼睛里透露着一丝惊讶,但也转瞬即逝:“走路小心点。” 他的音色冷冷的,淡淡的,就好像是吃了薄荷一样,清清凉凉的。 黎暝没有关注那么多,又说了几次对不起,就慌乱地走了。 那个少年就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低下头来,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轻轻了笑了一下。 第2章 你好,我是黎暝 高二从西院转到了东院,这对于黎暝这个路痴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新地方,他站在一棵树下。阳光透过阴翳的枝叶泄了下来,照在地下有了点点影子,人影交杂错乱,流动不息。黎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有些无奈,他是真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已经在这里转了半小时了,都差不多转完整个东院了,可就是找不到宿舍在哪里。 黎暝放弃了自己找的想法,看见在不远处有一个人,眼睛细长,有种淡然的感觉,站在那里十分脱尘,与这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黎暝向前去:“同学。” 那个人看到他,抿了一下嘴唇。 黎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同学,我...好像迷路了,你知道宿舍楼在哪里吗?” “我带你去吧。” 这声音...黎暝仔细盯着他的脸,那人把头微微偏去了一些。黎暝笑着说:“同学,你这么害羞啊,不过……我好像见过你。”黎暝思考了一下:“啊,你是那个我昨天在酒吧见到的那个人吧。” “嗯。” “缘分啊,同学你几班的啊。” “A班。” “是吗?我也是。”黎暝看他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到了。” 黎暝向他道了谢,问:“对了,同学,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江潇。” “啊?”黎暝愣了一下。 一束光沿着风被送进来,悠悠地照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指尖上也染上一星半点,却又没有痕迹。 “江潇。”黎暝低声念了一遍,“原来是新舍友啊,你好,我叫黎暝。” “你好。”江潇说。 黎暝看了看江潇早已经收拾完的床铺,随口问了一句:“你来这么早啊。” 江潇沉默下来,屋里静地只能听见风声,黎暝感到一阵尴尬,他笑了笑,两个人就这么愣了几十秒,黎暝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我一直就住在学校...”江潇突然说。 黎暝想到路辞远跟他说过江潇是个孤儿,心里泛起同情,安慰他说:“没事,以后我罩你,跟着黎哥混。” 江潇笑了一下。 “多笑笑,这样多帅啊。”黎暝莫名有些高兴,“真挺帅的。” “嗯。” 等到他们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叽叽喳喳的,满满的青春的活力,黎暝看到了很多新面孔以及老朋友,每个人都洋溢着不同气息,黎暝很喜欢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喜欢和别人相处,每个人都是最特别的,都会给他带来不同的感觉。 新的学期开始啦。 “黎哥来啦。”路辞远坐在门口的桌子上,看见黎暝,挥了挥手。 “哇!”教室里传来一阵尖叫,有的女生甚至拿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好白啊,手好好看啊,比照片帅!” “江潇看着好冷,但是也是真帅!” “两个男神竟然一起过来的,他们关系很好吗?没听说过他们打过交道啊!” “我的腐女之心在燃烧!” 黎暝不禁汗颜,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真的好吗,不应该是自己偷偷说吗?当事人听了有点尴尬。他瞥了一眼江潇,江潇静静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黎暝下意识觉得他好像也想加入讨论似的。 “这不江哥吗?你们怎么一起过来的?哦,对了,你们是舍友。”路辞远从桌子上跳下来,拉了黎暝一下:“你居然能这么快到,没迷路?” 黎暝白了他一眼。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整栋楼就属你们最吵,开学第一天就想翻天了?”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女士,褐色直发散到了肩头,画着点淡淡的妆,穿着黑白配色方块的外衣,干练整洁。 这是他们新班主任林心悦,林心悦今年35了,外貌和年龄差不多,全是位蛮有名的老师,她的教学成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林心悦快速走到了讲台上,把教材往那一放,教室立马安静下来了,她用手拄着桌子:“都先随便坐,一会儿我给你们排桌。” 路辞远凑到黎暝旁边低声说:“碰上了悦姐,咱们以后惨了。” 黎暝耸了耸肩,随便找了个位子和路辞远坐一起了。 林心悦看着他们坐的差不多了,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也就是英语老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听我的话,你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我不是骄傲,我从来没有带过出前三的班级,我给你们定的也是最低不能出前三,还有从今以后,池远就是班长了。” 大家都看向池远。 池远挺瘦瘦高高一男孩子,微笑唇使他看着特别温柔,实际上他就是特别温柔,看着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如果非得跟其他好学生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尤其地帅吧。 “池远是悦姐高一就带着的学生了,真挺帅的,学习也很棒,就是老被你压着,考万年第二。”路辞远弯到离桌子20厘米的距离小声说。 林心悦瞟了他一眼,拿着一根粉笔精准地扔了过去:“看来某位同学不太理解我说的话啊,还需要找个人商量商量,站起来。” 路辞远被猛的砸了一下愣了几秒,缓过神后看似有点小委屈地站了起来:“我只是觉得老师讲的太好了,听的我陶醉其中,迫切想跟人分享自己的感受。” 黎暝用一种这是个傻子,我不认识他,我跟他绝对没有关系地眼光看着路辞远。 江潇和池远同时向他看了过去,池远还笑了笑。 林心悦呵了一声:“刚好第一天我也不讲课,想着让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彼此熟悉熟悉,那你就先来吧。” 路辞远走向讲台,发现黎暝还在下面偷偷笑了自己,瞪了他一眼,又马上转变情绪,像是开演唱会似的:“hi,大家好,我叫路辞远,你远哥无所不能,不仅长得帅学习好,又乐于助人、拾金不昧、慷慨大方、善解人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我可是个意外。所以,有事找你黎哥,他更棒,主要还是脸棒,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去你妈的。”黎暝笑着给他比了一个中指。 林心悦也有点想笑:“那你费劲夸自己那么多干嘛,那下个就是你黎哥吧。” “我是黎暝,别听路辞远瞎扯,我还是蛮正经一人的,其实我跟他并不是很熟。”黎暝非常正经地说。 “黎哥,你怎么能这样!”路辞远不满地说。 黎暝没有搭理他,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名字,不是黎明,是黎暝。还有这是我的微信号,随便加,我都很欢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的,社会四好青年随时欢迎打扰。” 因为有林心悦的威严镇压,只有小声激动地自言自语的人。 黎暝下台前瞥了一眼江潇,江潇在很认真地看着他,当他们两个眼神相对的时候,江潇想把头转过去,黎暝却冲他笑了笑。 黎暝的笑很有感染力,这种灿烂的笑容就像微光一样暖暖的,让人感到很舒服。 “池远,很开心和大家相遇,新的学期,我们共同努力。创造一良好的班级。” “嗯,不错。”林心悦冲池远点了点头头。 池远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看见没有,不愧是自己以前学生。”路辞远依然不长记性地从那叨叨。 黎暝对池远感觉不错,看着挺温柔的,也挺好相处的。 一位女生蹦蹦跶跶地上去了:“我叫秦嘉音。”她指了指和她长得十分相似,但是气质完全不同的人:“那是我姐姐秦珈鑫,希望你们都能喜欢我和我的姐姐,高二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黎暝心里想:双胞胎啊,两个人看着倒是完全不一样。 秦嘉音看着可可爱爱的,但又不招人厌烦,挺想让人欺负一下的。秦珈鑫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一御姐气势,眼神冰冷,一副黑帮老大的样子。 黎暝不禁想起了昨天路辞远说江潇特别冷,但是今天碰见他,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挺好相处的。黎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江潇。 江潇靠在了墙上,半合着眼,显然对这跟不感兴趣,但是他之前特别认真地在听自己自我介绍…… “江潇,该你了。” 黎暝被这一句话打断了思绪。 “江潇。” “没了?”林心悦说。 “没了。” “行吧行吧,你下来吧。”林心悦冲他摆了摆手。 当江潇路过黎暝那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黎暝冲他眨了眨眼。 下课铃声一响,差不多每个学生都介绍完了,林心悦拿起书:“好了,都好好上课,我刚才根据你的介绍排好座位了,池远,贴上去,下节课是数学,你们数学老师也是我初中的班主任,特别严厉,你们一定得好好上课,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你们数学老师是整个南中最好的老师,要好好珍惜。” “这有意思啊。”路辞远说。 很多人都蜂拥而至地去看座位表,黎暝喜欢热闹但并不喜欢拥挤。 路辞远都快挤成渣了,在人群中大喊:“黎哥,你和江潇同桌,我的天哪,这缘分也是没谁了。” 黎暝有点没反应过来,回头去看江潇,江潇看起来似乎也是蛮意外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与黎暝在空中对视了几秒。 黎暝走上前去,笑着说:“你好,我是黎暝,新同桌。” “江潇。” 第3章 你拉琴很好听 天色渐渐沉幕,太阳落下来,月亮偷偷替代上去,光阴肆意流去,夜晚静谧而温和,夜总是静悄悄的。 黎暝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掰手指玩。 “黎哥!”路辞远蹦跶地过来,把手放在黎暝的肩膀上。 黎暝把他的手拿来,坐起来,用一只手拄着脑袋。 “教堂去不去?”路辞远丝毫没有被他的嫌弃影响。 黎暝笑这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开学第一天就翘晚自习,我,社会五好青年,都要被你带坏了。” “装什么呢,哥哥。”路辞远说,“去不去。” 黎暝站起来,把手揣在校服口袋里:“当然去啊。” “社会五好青年?” “不是四好青年吗?”路辞远问。。 “对啊,打架好,翘课好,长得好,音乐好,违纪好,多了个翘课好。”黎暝说,“你哥我哪样不占。” “,这种五好?”路辞远想了想,很认真地对黎暝说,“那我好像也都占。” “确实,弹琴把人弹到犯了心脏病也确实是一种本事,我自愧不如。”黎暝有点调侃地说。 “他本来就有心脏病。”路辞远狡辩说。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赶紧走吧,都上课了。” 南中以给学生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为理由,种了特别多的树和花,还专门建立了一个园子,里年种了各型的花花草草,大红花最多,一看红红火火一大片。其实也都是为了满足校长的小癖好,不过校长审美也是一言难尽。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看去有些朦胧,温柔而又眷恋地洒在地上,斑斑点点。 以前黎暝经常趁晚三没有老师值班的时候去食堂去拉琴,食堂里面有一个舞台,元旦会从上面去表演节目什么的,有一个小屋子里面放了些乐器,学校心也是大,不怕被偷。事实上已经被偷了一个了,校长还笑嘻嘻地说:“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是爱学习,知道自己偷偷趁课余时间练点别的,我相信你只是拿去练习,绝对不是偷。”好笑的是第二天还真就还回来了,对此校长还特别骄傲地说:“看,这就是我们南中学生的素质。” 以前黎暝偶尔也会被逮到,不过老师也只是跟他谈谈就完了,渐渐地,老师也就不怎么管了,人丢不了,也不影响成绩,爱咋滴咋滴吧。 “,黎哥,门上锁了。”路辞远扒着锁晃得晃荡晃荡响。 “啊?”黎暝疑惑地看着那锁子。 “是时候发挥我真正的撬锁技术了!”路辞远大义凛然地说。 “你会撬锁?”黎暝脸上又多了几个问号,“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地多着呢。” 黎暝就看着路辞远从自信到泄气再到崩溃,最后终于认命地说:“确认完毕,这锁是个假锁。” 黎暝拍了拍他的肩膀:“翘不开就是假锁了?你这撬锁技术从哪学的啊。” 路辞远拼命回忆了半天,才说:“小学几年级啊,有次看见一个修车链子的老头,当时觉得特别厉害,老头还说自己会撬锁,然后学了两天交了100块钱。”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 “我发现你不仅音乐细胞不好,智商也让人担忧。” 路辞远炸了:“小爷我智商800。” “万分制?” “滚。” “不跟你闹了,现在怎么办?” “我看看能不能找个东西,我记得老头跟我说过……”路辞远突然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 黎暝不禁扶额,这智商大概真的没救了,以后被当成傻子送到医院怎么办,算了,就算这样,自己也会去照顾他的。 我真的太善良了。黎暝在心里给自己点了赞。 路辞远不明情况地还在自言自语,没有看到黎暝像他投去的同情的目光:“你在这等着我,我看看能不能找到,路痴别瞎转,即使这跟你呆了一年的地方格局差不多,但是你还是会迷路,别动,等我来找你。” 黎暝满脸黑线,完了,你以后没有人照顾了。 黎暝穿的有点薄了,夜晚微风袭来,身上凉丝丝的,他闲的无事掰手指。 随着风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黎暝皱起眉头,按理说路辞远不该这么早回来的。 黎暝突然感觉身上暖暖的,他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转头一看江潇站在他的面前。江潇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同桌?” “你不冷?”过了一会江潇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把他们想的太熟了,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有点冷……” “啊?”黎暝笑着说,“谢谢同桌关心,确实有点冷,忘换衣服了,我也没想到昼夜温差这么大。” “以后多注意。”江潇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黎暝问。 “我……”江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见你没在就出来找找。” “这样啊。”黎暝说,“可惜这门被上锁了,进不去。” 江潇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东西,轻轻一弄,卡擦一声锁就开了。 黎暝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问号。 江潇轻轻笑了一下,有点囧地说:“我以前学过这个。” 黎暝拉住江潇的手,转身冲向他:“同桌你太棒了!” 江潇轻微抖了一下,黎暝反应过来马上撒开了手:“对不起啊。” “没事。”江潇面色如常。 “不过你学撬锁干什么啊?”黎暝看江潇脸色沉了下来,马上改口说,“不过是真的厉害。” “谢谢。” 两个人进去后,里面和西院没什么不一样的,黎暝随便拿了一个大提琴,看见江潇就站在那里,说:“我会拉琴,我是偷偷来这练习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秘密哦。” “我知道。”江潇说。 “啊?”黎暝有点惊奇。 江潇被自己鲁莽弄得有点囧:“我之前偶尔听到过。”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拉得非常好听。” 黎暝心里有点小开心:“那当时我拉的是哪首曲子啊?” 江潇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 也对,又没有歌词怎么找。黎暝被自己给蠢哭了。 “那我随便拉一首。”黎暝本来想拉一曲《天鹅》,可到了手里就不自觉地拉出了《卡农》。 黎暝瞥了江潇一眼,江潇听得很认真,黎暝偷偷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忘记了自我。 教堂里晚上密不透风,台上更是纯粹的黑暗,可是偏有一束月光不听管教,费力地挤进来,照在了黎暝身上,明明不是很亮,但依然光芒万丈。 等一曲拉完黎暝才缓过神来,他睁开眼来,单手支撑蹦下台去。 “是这首。”江潇说,“我那个时候听的就是这首。” “啊,这么缘分啊。”黎暝说,“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纯粹觉得好听。” 江潇点了点头。 “还记得啊,我奶奶也特别喜欢这首曲子,我爷爷和我奶奶就是因为这首曲子认识的,小时候我挺多了也就爱上了。”黎暝双手拄在舞台的边缘,“我爷爷拉的比我好很多,我一直找不到那种感觉,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听疯,把自己关进一间屋子里找灵感,最后还是没找到,我问我爷爷到底怎么拉的时候,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会根据自己的性格经历拉出不同风格的曲子,即使是一首曲子,每个人跟每个人拉出来是不一样的,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感觉,而不是让我死板地教。’ ” 江潇思考了一会说:“说得很有道理。” “我爷爷老能讲大道理了,但是结局就是我现在都没找到那种感觉。”黎暝耸了耸肩。 “你拉得很好,也很投入。”江潇真诚地说。 “你能看见?”黎暝有些意外,按理说下面看上面应该是一片漆黑啊。 “嗯。” “还有这种操作?”黎暝打量着江潇的眼睛,“你这视力是真的绝了。” “你也不错。” “我不行,以前我戴眼镜的,但是我戴眼镜实在是太难看了,度数又不是很大,爷爷不知道弄了一个什么法子,现在就不戴了。”黎暝说,“咱还是扯回来吧,你也喜欢音乐吗,我很喜欢创作音乐。” “我喜欢听音乐,不过我音乐细胞不太行。”江潇摇了摇头。 “你再差也比不过路辞远,他把人心脏病拉复发了,他爸气的没差点抽死他,他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黎暝忍不住吐槽。 “等等,我好像把路辞远忘了。” 黎暝江潇囧。 “算了,不管他了,他也是,还不找我,不会出什么事了,不会这么背,被逮到了吧。”黎暝说,“不过谁逮他,晚三没老师吧。如果有老师我也得完” 黎暝很真诚地对江潇说:“你也得完。” “可能吧。”江潇明显不是很在意。 “我就说我不来吧,非常拉我来,逮到也是活该。”黎.无情甩锅.暝说。 江潇轻笑了一下。 “你这是不信我?” “信。”江潇坚定地说。 黎暝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同桌,回宿舍。” “嗯。” 小剧场: 作者:潇潇你人设崩了。 江潇:我对我媳妇还冷着一张脸?对我媳妇特殊一点怎么了,我媳妇拉琴太好听了,呜呜,我和我媳妇心有灵犀。 作者:行行行,你媳妇好棒。 第4章 我愿一直追影 阳光的酒清醇而浓烈,肆意地奔跑进来,让人有些微微醉意,昏昏沉沉,却浅浅印在了花草中。 我愿一直追影,直到路的尽头。月下独酌与孤独,悄然涌上心头…… 黎暝睁开疲惫的双眼,用手乱胡乱抓了几把头发,把脸埋到被子里,听着歌唱了差不多一半,才坐了起来,自己和自己闹了会儿别扭,才慢慢吞吞地关了歌。 江潇推门进来:“早。” 黎暝勉强打起精神回了一句:“早。”伸手把铃声关了。 黎暝模模糊糊地瞎用手朝脸上泼了点水,水特别凉,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缘故,很快就被吹干了,冻的黎暝马上就清醒了。 黎暝看见开着的窗户问:“这窗户什么时候开的啊?” 江潇皱了皱眉头,随手把饭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去关了窗户。 黎暝笑了笑说:“是有点冷。” 黎暝才看见江潇桌子上的饭,走过去拿了份:“够贴心呀,谢谢啦,如果不是给我买的,那就有点小尴尬了。” “是给你买的。”江潇回答。 黎暝打开发现里面的菜荤素搭配,没有他的忌口。其实他的忌口本来就没有什么,他吃饭从来不挑,平平常常的家庭菜可以了,他对肉类不感兴趣,但也不讨厌,只是不喜欢饭馆做出来的那种味道。 黎暝向看去,他发现江潇正在皱着眉头一丝不苟地挑着胡萝卜。 黎暝笑了一下,靠着后背的椅子说:“挑食可不好。” 江潇用一种生无可恋地表情看着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并且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坚决不会吃胡萝卜。 黎暝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靠,鸡蛋!”黎暝皱了皱眉头。 “你不吃鸡蛋?”江潇问。 “我真不挑食,鸡蛋是个例外。”黎暝想到自己之前的话忍不住辩解说,“你试试小时候一天5个鸡蛋,你看你还想不想吃。” “嗯……” 黎暝一个胳膊靠在桌子边上:“我小时候长得特别矮,奶奶就说吃鸡蛋长得快,我就拼了命得去吃,一天能吃五个,后来确实长得挺快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鸡蛋的原因。”他忍不住笑了,“但对鸡蛋全是留下了阴影。” 江潇轻轻笑了下:“我吃。” 黎暝伸手递给了江潇,压了压微微上扬的嘴角:“为博美人一笑代价真大。” 黎暝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拿到江潇面前说:“你扫我吧。” 江潇狐疑地看着他。 “还钱啊,不能白吃美人的饭呀。”黎暝说。 “不……” 黎暝在他还没有说完前就打断了他:“我这个昏君加美人个微信这么难的嘛。” 江潇无奈地浅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扫了他。 黎暝点开江潇的主页,令他惊讶的是江潇的名字叫微风潇瑟,还挺文艺,黎暝胡乱翻了一下他朋友圈,都是一些风景图,清新细腻,里面的拍摄角度都十分新奇,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我天,这个极光!”黎暝激动地说。 “嗯,我去冰岛的雷克雅维克的时候拍的。”江潇回答说。 “极光这么美得嘛!”黎暝不禁发出赞叹。 提到极光,江潇沉默下来仔细思索了半天,才开口:“极光(Aurora),是一种绚丽多彩的等离子体现象,其发生是由于太阳带电粒子流(太阳风)进入地球磁场,在地球南北两极附近地区的高空,夜间出现的灿烂美丽的光辉。在南极被称为南极光,在北极被称为北极光。地球的极光是来自地球磁层或太阳的高能带电粒子流(太阳风)使高层大气分子或原子激发(或电离)而产生。” 黎暝囧:“你是百度?我问的是有多美?” 江潇囧:“这个啊。” “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绿色清丽的光一点点穿梭在漫天点点的星空,微微彩虹的颜色为之装饰,刹那间消失了一切色彩,只留下一片暗紫色繁星满点。是电子流与光辉一起促成的奇迹。 ”江潇呼了一口气,“难以言说的奇迹之美。” “有点感觉了,慕了,有机会我也想看一次极光。”黎暝已经想入非非了,“同桌,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江潇点了点头。 黎暝羡慕地说:“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啊,拍照技术也绝了。” “我挺喜欢旅游的,领略自然之美,无论是哪一种景物都独特而美好,触动人心。”江潇提到这个,不由得淡笑了一下。 早上温度有点低,连续不断的微风吹来,黎暝感到了丝丝的凉意。他半个手都缩在了袖子里,只留出半截手指外面,有点微微泛红。校服的拉链拉到了最上端挡住了嘴。江潇脸色没什么变化,校服规规矩矩地穿着,看着人比天冷。 “黎暝!” 黎暝转过头去,看见了怒气冲冲的路辞远。 路辞远咬牙切齿地按了按指关节:“昨天你干什么去了?” 黎暝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哑口无言了,过了一会才说:“你不会真被老师逮到了吧?” 一提这个路辞远就更来气了。 黎暝双手揣兜地向他走去,调侃道:“你不行啊,这都能被逮到。” 江潇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沉默了几秒又放下了。 路辞远瞪了黎暝一眼:“说好你等我的,我费劲千辛万苦回去,发现人没了。” “抱歉抱歉。”黎暝说。 路辞远有点小桑感:“之后都是泪啊!” “真被逮到了?哎呀,多大点事,受罚还有我陪你,对了,可能还有我同桌。”黎暝看了江潇一晚,“可怜你了。” 江潇无所谓地淡淡看着他们。 “我靠靠,江潇!”路辞远指着江潇,目瞪口呆地说。 黎暝打量了打量江潇,确认是活人。 路辞远低声对黎暝说:“江潇居然搭理你,不对,你们昨天在一起?!” 黎暝闷闷地回答说:“是啊。” “让我消化一下。”路辞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黎暝很纳闷,江潇看着有那么冷吗?他转头看了江潇那张冻的像北极冰雪的脸,觉得还行啊,挺温柔的。 黎暝拍了拍路辞远的肩膀:“消化完了吗?我觉得江潇挺温柔的啊。” “温柔?”路辞远用你怕不是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咱俩肯定有一个人眼瞎了。” “那肯定是你,你戴眼镜。”黎暝说。 “握草,还能这么算?” “是的呀,是的呀。所以你真被逮住了?” 路辞远生无可恋地说:“没有,就是被亲爱的池班长逮住了。” “那不要紧,顶多是告诉班主任。”黎暝狐疑地看着他,“按照你的风格,没求求人家?” “我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嘛?”路辞远用一种“愤世”的眼光盯着黎暝。 黎暝摆摆手:“行行行,你不是。” 事实上,路辞远百般讨好,就差跪地上叫爸爸了,可是池远只是温柔地说:“你不用这样。” 路辞远感动了。 然后听他又说:“这样也没用,我是一定得跟悦姐说的。” 路辞远无比悲愤地转身离开,念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悦姐找你们。”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吓唬谁呢!”路辞远回头一看,“我靠!” 池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 “你幽灵啊!”路辞远不满地说。 “现在是白天,哪来的幽灵。”黎.不怼就难受.暝吐槽说。 “不怼我你难受?”路辞远愤愤地说。 黎暝用一种你才知道啊的眼神看着他。 路辞远觉得自己的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一起走吧,不好意思了,连累你了,同桌。”黎暝无奈地对江潇说。 “没事。” “我也是被连累的好吧。”路辞远觉得自己的地位摇摇欲坠了,十分不满地说。 “谁被逮到的?谁先说要出来的?黎暝表示关爱智障儿童的自己很心累。 “切。”路辞远自己瞎嘟囔了几句。 “你,不用去。” “啊?”路辞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用去。”池远一字一句地跟他说。 路辞远顿时欣喜若狂:“我天呐,池池班长,你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还没等他高兴完,池.天神.远微笑着说:“悦姐让你单独找她。” 路辞远仿佛从天堂跌倒了地狱,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草字。 “那走吧同桌,让小朋友自己从这闹腾吧。”黎暝对江潇说。 “好。” “小朋友你大爷!”远处的路辞远咆哮道。 周围的人都向他看去,路辞远感到了大大的尴尬:“靠。”他看着池远那张万年不变的微笑脸,撇撇嘴说,“你脸也是不僵。” 林心悦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旁边没有任何老师,她一句话也不说,黎暝和江潇就从那站着,静得只能听见沙沙的风声。 “老师,我们错了。”黎暝看她不说话,只好自己先认错了。 “错哪了?”林心悦问。 “错在不该无故旷课。”黎暝回答。 “还有呢?” 黎暝被林心悦淡淡的眼神看的有点发慌,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江潇。 “错在不该撬锁进食堂。”江潇说。 黎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江潇。 “这才是重点,黎暝,把你难以言喻的眼神收一收,江潇不说我也知道,学校最近又安了几个监控,校长忘记说了。”林心悦干脆地说。 “悦姐你好实诚地吐槽校长啊。”黎暝忍不住说。 林心悦很无语,少年你的关注点错了吧。 黎暝看自己说瞒不下去了,敷衍且真诚地说:“下次不会了。” “哦?”林心悦打量着他,“你觉得我会信你?” 这老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黎暝默默在心里吐槽。 “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林心悦掏出一个钥匙。 “这是……”黎暝颇为意外地说。 “小小年纪就会撬锁了,现在的孩子啊……”林心悦摇摇头,对江潇说。 江潇囧。 “我听过你拉琴,挺好听的。”林心悦拍了拍黎暝肩膀。 黎.自以为偷偷拉琴只被路辞远知道.暝表示怎么一个个都知道啊。 “谢谢悦姐了。”黎暝收了钥匙。 林心悦想了一会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只把拉琴当爱好,学习不能落下。除非你想考音乐学院,不然……” “悦姐也觉得我这样的成绩考音乐学院太可惜了?”黎暝笑着说。 “没有,你要真想考音乐学院,那就尽早去正式地学,不然怕你考不上最好的大学。”林心悦十分干脆地回答。 黎暝很意外地看着林心悦,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在劝他好好学习,却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开心就好,嗯……也不是没有,第一个当着他面说的人。 “喜欢什么就去做好了,别给自己留遗憾就好了。” 黎暝感到暖暖的。 “对了,检讨不能少,5000字。” 黎暝顿时感到没爱了,他绝望地看着林心悦,比了个心,然后碎成了两半。 “做什么小动作,你走吧,江潇你留下。”林心悦笑着说。 黎暝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黎暝在门口转过身对江潇说:“同桌保重,我在外面等你。” “好。”江潇对他说。 小剧场: 作者:潇潇,你已经在你老婆没有丝毫高冷人设而言了。 江潇:你在教我做事? 作者:是的,我还能马上开虐你信不信,be结局你信不信。 江潇:…… 第5章 一张白纸 黎暝靠在办公室外的墙上,无聊地掰着手指,思绪在空中飘了很久。 他站在了一张白纸上,四周空荡无边,在这里他找不到了方向,迷失于其中。一张白纸奏不出音符,一张白纸走不尽道路。 空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此时还不到栀子花开的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混合在一起,透过指尖的细缝偷偷溜了出来,却又没有方向,肆意地缠绕在每个人的身边。 黎暝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自己的头,现在继续追溯,也不过是在迷雾中寻路,他还拨不开,活在当下真的很累,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就好了,否则嘶哑半天得到的也只有回声。 不仅是因为成绩,更多的是因为父母的期望,黎暝不禁有些自嘲,说是对他们感受不到亲情是他,行动却处处以他们的感受也是他。说父母从未对他有爱的是他,心底一处温暖却也来源于他们。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情感复杂难懂,有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人生百态,总觉得自己活得是最苦最累的,又会被别人的关怀感到心累,但又舍不得放开,十分珍惜这点难得的温情。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黎暝的思绪。江潇没有什么感情变化,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黎暝想要问他怎么了,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也怕戳住江潇的痛点,也没有说什么。 南中以树木繁密为荣,不论是哪个道路都有一排排树木密密匝匝地排列在那里,无论春夏秋冬都傲然挺立,树影斑驳,层林尽染。可以从其中的细缝中看见其他人匆匆而过的身影,或者看到泻出的光。 这时候已经上课了,黎暝和江潇两个人并排一起走在树荫下,两个人没有说话,黎暝却感到莫名的舒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栀子花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报告。” “进来吧。”一位颇有老态的老师说。 这就是林心悦口中她初中时的班主任,也就是他们现在的数学老师。康夏康老师年级大概看着50岁左右,头发有点白了,可能是因为染发的缘故,只有头发根那有些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得人有些害怕。 康夏把书放到了讲台上,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笑着说:“开学第二天就不上数学课了,也就是数学老师好脾气,所以就光欺负我了。” 黎暝有点尴尬地做了回去,整一节数学课都些心不在焉,用手拄着头,目光涣散。 一根粉笔精准地扔到了黎暝的头上,在空中滑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康夏瞪着眼说:“你给我站起来,开学第二天就不听数学课了是吧,你叫什么。” 黎暝有点尴尬,又被康夏的眼睛瞪得有点心慌,回答说:“黎暝。” 康夏冷笑着说:“以后我上数学课你就站着,我不说坐下,你就坐下试试,欺负人好脾气也得有个度吧。” 黎暝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支粉笔扔过来的手,他好像看见有只手挡了一下,但是太快了,也知不知道是他眼花。 等到下课铃声响后,康夏飞速走到了门口:“我可从来不拖堂,黑板上那道题,池远抽时间讲了吧。” 池远向康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黎暝无奈地对江潇抱怨:“这也太狠了吧。” 江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也站了起来。 黎暝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我虽然不能让老师同意你坐下,但我可以陪你站着。”江潇很认真地对他说。 黎暝愣了一会,又转过头去笑了,无奈又有点小感动。你说这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用,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我没听课,确实该罚。”黎暝把手放在江潇肩上,因为江潇比他高一点的缘故,还稍稍有点费劲,黎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生的虚荣心的缘故,偷偷踮起一点脚尖。 江潇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一下,转身去拉了一下窗帘。 黎暝没有站稳,稍微酿跄了一下,凭着指尖的力站住了,只是因为指尖支撑了整个身子有点疼,黎暝也觉得自己真是幼稚,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黎暝看见江潇拉上了窗帘,有些疑问:“你这是?” “晒。”江潇说完就沉默了。 他们的座位正好阳光可以透过来,正照住黎暝,也不知道是因为清晨没有发挥好而感到气愤,这时候微微有点刺眼,坐着还好,站着确实有些刺眼了。 “谢谢同桌了。” “黎哥,嘤嘤嘤!”路辞远推开门“满脸鼻涕眼泪”地跑过来。 黎暝颇为嫌弃地躲了一下。 “我真是太感动了,我的灵魂仿佛受到了洗涤,悦姐的话语真的太让人感动了,突然感到自己十恶不赦,从今以后我要洗心革面,不与你同流合污了!” 黎暝感到了深深的无辜。 路辞远抽泣了两声:“不过也是真狠,2000字检讨,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啊!” “我靠,为什么我是5000字!?” “啊,那我平衡点了。” 黎暝气鼓鼓用胳膊碰了碰江潇,换来了江潇无奈的目光。黎暝感到有点欲哭无泪:“还好有你陪我五千字,我最亲爱的同桌。” 江潇沉思了一会,手碰了碰笔。 黎暝看着他的样子,感到“阵阵心痛”:“你不会也是1千字吧。” “没有。”江潇立马否认,过了一会又说,“两千五百字。” 黎暝真收到了打击,做作地酿跄了几下,捶了捶胸口,叹息了一下。 “黎哥别伤心,上天都嫉妒英才的。不过你把我丢下的事没完,我从现在开始,一个星期内,绝不搭理你。”说完,毅然决然地走了。 黎暝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十分认命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真的伤心,得到钥匙总得有些代价的,但起码不用偷偷去了,还算划算。 青春就像朝阳中的第一缕光,洒下无限希望,充满美好,光阴却总是最容易在其中逝去。 黎暝站了一上午,不免有点累,活动了活动筋骨,心想一定得吃点好的补偿自己。 黎暝很喜欢学校食堂,不是因为有多好吃,因为有很多人,食堂是整个学校最鲜活的地方,就是有点像逛菜市场了,只是还稍微有点秩序。 黎暝不禁无奈,路辞远是真不搭理他了,算了,等两天就好了。 虽然他很喜欢食堂,不过这饭也是难以下咽,喜欢并无语着,黎暝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想起江潇今天早上带的饭好像食堂并没有,刚开始他以为东院西院不一样,但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黎暝下意识地去找江潇,果然,没见人影。他不在这吃? 怎么说也是吃了一年了,还没到真的吃不下的样子,他没有什么忌口,除了鸡蛋。事物万千,唯鸡蛋不可试。 黎暝吃东西的时候永远不着急,习惯得把袖口卷起来,露出一点胳膊,他的皮肤白的太变态了,手腕上一根褐色的绳子显得有些凸出,他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有一种距离感,不过平常她总是笑着的,这种感觉不会太明显。 等他吃完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跟之前比有些空荡荡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 黎暝闻声看去。 是秦嘉音在跟别人道歉,看样子是不小心把饭扣别人身上了。 那个男孩子皱着眉头骂了几句,看着秦嘉音无措的样子也骂不出来了,瞪了她一眼就要走。 “等一下。”秦珈鑫拉住他。 秦珈鑫的眼睛总是冷着的,看着总是下一秒就要跟你约战一样,校服也被她穿的像制服一样,明明没有化妆,黎暝却总是幻想出一副烟熏妆的秦珈鑫。 “脱下来,我给你洗。”秦珈鑫说出来莫名有些威胁的意味。 那个男的看的有点害怕,听她的话感觉要把自己扒了似,出于男生的自尊心说:“谁需要你洗啊。” 秦珈鑫莞尔。 “这点小事不至于,道个歉就好了。”在不远处的池远见状走过去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远长得有亲和力还是别的,那个男生说了句‘就是’就走了。 秦珈鑫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秦嘉音甜甜地笑着说:“谢谢班长啦。” “没事。” 秦嘉音戳了戳了秦珈鑫,意思是让姐姐说句谢谢。 秦珈鑫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 池远见状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 秦珈鑫倒也没表示什么,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非常酷地画出一个龙飞凤舞的谢给了池远,然后就转身离去。 秦嘉音一边嘟囔着跟着姐姐走了,还冲池远拜了拜手,又跟黎暝眨了个眼。 黎暝颇为意外,她原来看见自己了啊,自己却没有去帮忙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也冲她微笑了一下。 “你没有和江潇一起?”池远颇为意外地看着他说。 黎暝点了点头。 嘶,按理说不应该问他为什么不跟路辞远一起吧,怎么问的是江潇,他第一反应还傻傻地点了头。 池远颇为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还有路辞远。” 黎暝笑着说:“托班长的福,他现在彻底不理我了。” 出乎黎暝意外的是池远只是哦了一声。 “明天开学考试,你准备好了吗?”池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黎暝表示很懵逼,表示什么时候的事。 池远想了一会说:“那时候你们在和悦姐谈话,康老师转达的,说是告诉我们一个小秘密。” 明天就考了,还小秘密呢,康老师也是真可爱。 “你加油。”黎暝随口说了一句。 “你也是,会努力超过你的。” “嗯。” 池远随口说了一句:“逐渐江潇化。” 黎暝感到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 池远说完就走了。 第6章 肆意且慌张 我愿一直追影,直到路的尽头。月下独酌与孤独,悄然涌上心头。过往的嚣张与迷惘,都将葬送于你我之手,最肆意的往往也会最慌张…… 黎暝带着耳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他回去到宿舍的时候,江潇已经在那了。 数缕光线从云层缝隙中探出头来,窗户还开着,外面微风拂过梧桐树,梧桐树笔直傲然地站立着,可它树上脆嫩的叶子在窗边摇晃,清凉的风吹起耳鬓的发丝,江潇抿着唇静静坐在椅子上看书,他坐的十分笔直,但手不安分地转着笔。他长得很白,不同于黎暝白的变态的肤色,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他平时总给人一种距离感,此时都淹没在了微风中,又有些可爱的感觉。 黎暝笑了笑了,拽下耳机,走过去发现江潇在看数学练习册,一只手扶在了他的椅子上:“你也知道要考试了?” 在黎暝的角度,江潇只是把手中的笔停下了,眼睫毛动了一下。 江潇转过头来看他:“悦姐告诉我的,忘跟你说了。” 黎暝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看了几眼他练习册:“居心叵测啊,同桌。” 江潇低声笑了一下:“是的,我居心叵测了。” 不知为什么,黎暝很喜欢看江潇笑起来的样子,有一种温暖而舒服的感觉,。他正了正嗓子:“谁让我宽宏大量呢,不计前嫌地勉强跟你讲讲题。” 江潇点了点头:“谢谢。” 黎暝讲题速度很快,但凡学习差点就容易跟不上,不过黎暝讲得非常投入,每次路辞远都不忍心打断他,可实在又是听不懂,苦了远远了。对于江潇来说这算是合适的速率。 江潇听完他说完最后一道题,带着几分无奈的情绪说:“数学可真是个复杂的东西,要剥开层层云雾,复杂而又烦琐。” 黎暝笑着说:“但最后还是能剥开的,不是吗?” 黎暝看向窗外,指了指太空:“云层细致而朦胧,剥开后就是晴空万里,数学何尝不是?而且……”黎暝轻轻用手划过那本数学练习册,对着江潇说,“解出后得到的往往就是唯一,很浪漫不是吗?” 江潇思考了一会回答:“不一定,就比如反比例函数图像无限趋近于x轴却永不相交。” 黎暝很认真地说:“那要这么说的话一个x只对应一个y,但y却可以对应无数个x,对于x来说,就很不公平。但同样古时候有人用ra(1sinθ)来表白,这是独属数学的浪漫。”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无论是数学还是语文或者还是物理,遗憾而浪漫,重要的是你如何去想他罢了。” 江潇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语文,陪伴着我们的生活的一直都是汉字,它们像一个奇妙的音符一样,无数个汉字组合起来就变成了一个乐章,奏入心中。” 黎暝无奈地说:“可惜我语文不好,人各有所长,挖掘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就好了。” 江潇沉默地低下了头。 黎暝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江潇的肩膀。 明日萧条醉尽醒,残花烂熳开何益。——杜甫 每当要考试的时候黎暝都会备战一晚上,主要是补补语文。 黎暝拄着脑袋,忍不住抱怨说:“我哪知道他的思想感情,他要表达什么我为什么早知道。” 江潇刚想说点什么,四周突然暗下来了。接着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喧闹声。 “停电快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黑啊!” “别怕。” 黎暝叹了口气,自己好不容易学会儿就停电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过路辞远特别怕黑,他这时候应该没事吧。 黎暝想要起身去找路辞远,刚一起身,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我!”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等黎暝站稳后,说:“你在黑暗中看得这么清楚啊。” 江潇回了句嗯,又告诉他:“黑,小心点。” “要不你扶着我?”黎暝半开玩笑地说。 江潇思考了一下下,很实诚地继续扶着黎暝要往前走。 “你还真……算了,谢谢啦,我一个人可能还真不行。”黎暝是真的看不清,整个屋子都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你能看见路辞远在哪吗?” 江潇没有回答他,只是扶着黎暝走。黎暝心里叹了口气,一点点跟着他走。 “哇哇哇,班长!” 此时的路辞远扒着池远的胳膊,考虑到自己面子的原因没有大叫,只是低声哭诉。 池远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温柔且无奈地笑了,就让他这么扒着。 黎暝虽然看不太清,不过听声音也能知道路辞远就在这,想着这气可能还是没消。 “黎暝?小爷我可不怕黑,送温暖没有用!”扒在池远身上的某人毫不脸红地说。 “没说是找你的。”一旁的江潇冷冷地回答他。 江潇的面容被掩盖在黑暗中,路辞远只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看不到脸感到更冷了,撇了撇嘴,但也没有说话反驳。 黎暝有点诧异地看着江潇,虽然他也不知道看的方向对不对,路痴加轻微夜盲绝了。 黎暝轻轻捏了一下江潇的手指,凭着感觉拉住了路辞远的手,要拽他。 “哎哎哎,干什么?!” 伴随着江潇的搀扶和他的磕磕碰碰,硬是把路辞远一口气拽到了外面。 路辞远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被撞的地方:“你干什么。” 黎暝松开江潇的手,跟路辞远说:“我们谈谈。” 路辞远不情愿地跟着黎暝走了。 南中的树太过繁密,枝丫交错,夜晚也没有灯光,人影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路辞远在黎暝还没开口前,抢先说:“黎哥,我也就是气你一个人把我丢下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什么玩笑没开过?可我唯独受不了被抛弃。”他想了想觉得这太绝对了,改口说,“被丢下。” 黎暝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怔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啊,我以为你那么久没有回来是被老师逮住了,就没有等下去。” “就算被老师抓住,我也会想尽办法去找你的啊!”路辞远反驳说。 黎暝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涣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直以为路辞远会是个心大的人,觉得他不会回来了,也因为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在黑夜里被冻半天,以为他不会生气,其实再想想这还挺浑的。 “算了算了,原谅你了。”路辞远摆摆手。“” “对不起啊。”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江潇和池远两个人都坐在了地上,一个冷漠如霜,冻着脸。一个望着天上,有些尴尬地笑着。走近一点黎暝发现多了几个人,夜太黑了,那几个人穿的也是黑色衣服,他一时还分辨不出是谁,池远就一刺眼的白混入其间。 不知道是不是黎暝的错觉,他感觉江潇在看他,但等他走过去的时候江潇是看向远方。黎暝心里笑了自己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双胞胎,还有扎眼的情侣!”路辞远小声在黎暝耳旁说。 双胞胎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正赶上停电要是出来见不到几个小情侣才是真的奇怪,也不能说只有情侣出来,这不还有四个孤寡吗。 黎暝挨着江潇坐下了,抬头望向天空,今天的星星不是很多,只能放出微弱的光,抵挡不住黑暗淹没了人的轮廓。 夜很安静,一旁的小情侣也是因为有点害羞的原因吧,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看月亮。 路辞远不是喜欢欣赏月亮的人,也不懂这哪里浪漫了,忍不住说:“我们就这么干坐着?” 黎暝问:“那你想干什么?” 路辞远想了想说:“玩会游戏吧,无聊死了。” “这里没有游戏可以玩吧,不然玩捉迷藏?”黎暝说。 路辞远撇了撇嘴。 池远把目光从天空移到了路辞远身上:“天太黑了,容易绊倒。不然玩谁是卧底,笔和纸总有吧。” 黎暝想了想,点了点头:“有是有,就是有点太黑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一边的小情侣弱弱开口了:“我们有手电筒,你们人也不够,所以……” 路辞远高兴地扯着黎暝的衣服说:“太好了!”他又疑惑地问,“不过有手电筒你们为什么不开啊?” 那个女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头埋到了男孩的肩上。 “因为这样浪漫一点。”男孩轻轻摸了一下女孩的头。 好吧,情侣间浪漫我们不懂,能玩就行。 “你们叫什么啊?”池远问。 “我叫徐天醉。”男孩又指了指女孩说,“林白揉。”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一旁沉默的江潇开口道。 黎暝感觉自己好像被拽了一下,下意识地忘身旁一抓,好像是衣角。 “我也参加,姐姐也是!”伴随着秦嘉音的声音而来。 秦珈鑫漠然地看着他们,没有说什么,应该算是参加吧。 池远点了点头:“当然人越多越好了。”他又对徐天醉和林白揉说,“我们叫……” “我们知道的,江潇黎暝池远秦珈鑫秦嘉音和路……路……路辞远学长学姐。”林白揉开口说,“学姐学长都很有名的。” 路辞远不满地说:“为什么我的名字吞吐了那么半天才说出来。” 林白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作者瞎逼逼: 1.黎暝说要挖掘自己擅长的地方,其实是在隐晦地谈起江潇喜欢文科而为什么要选理科,他虽然这时候跟潇潇不是很熟,但已经默认江潇算他半个朋友了,全是一个小小的关心 2.黎暝没有等路辞远的原因其实还和他的性格走关系,他会下意识地认为路辞远不会来找他了,他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已经承诺过他太多次了,也伤了他太多次了,这就需要以后潇潇和远远慢慢给了 3.潇潇视力非常好不是我瞎扯的,后文有依据 4.虽然黎暝看不太清,但有点心灵感应啊,他能感应到潇潇在看他,也能下意识找到潇潇的位置,这算是我的私糖吧 5.关于江潇的性格,他确实是冷漠的,但对黎暝不一样,文案很明白说的是暗恋,他对于自己的喜欢的人会笑,也很贪恋和黎暝说话的机会 6.下章谁是卧底大放送 第7章 谁是卧底 【谁是卧底】:出题人/裁判:池远(老好人专属工作) 参赛选手:江潇,黎暝,路辞远,秦珈鑫,秦游嘉音,徐天醉,林白揉 游戏规则:给每人发个卡片,其中一人的卡片词语不一样为卧底,其他人的卡片都一样。 注意,卡片上的词语分为两种,两种的词语意思相近。轮流描述自己卡片的词语,不能说出卡片上的内定词语,不能暴露自己的词语与身份。 描述过程中,仔细观察听觉每个人的词语描述,判断谁的卧底几率最高,买轮流说完词语后,进行一次投票,怀疑卧底是谁,票数最多的淘汰。(作者表达能力实在不行,可能有些偏差,你们也跟着猜猜吧) 夜晚实在是太黑了,只有一个手电筒看着有点像讲鬼故事的感觉,他们把仅有的2张纸撕成了7张碎片,看着特别可怜几小块。 “这道具也是够贫瘠的。”黎暝看了下自己的纸片后揉成了一团握在了手里。 江潇把纸条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这是个什么玩意?”路辞远看见后皱了眉头,嚷嚷着说。 “呦,看来游戏还没开始卧底就已经先找出来了。”黎暝打趣着说。 “给爷爬爬爬。”路辞远冲着他比了一个中指。 池远示意他们安静一下:“谁第一个?” 徐天醉积极地举起了手。 “这位同学,我们不是在上课,不用举手。”池远笑着说,“不过这位同学还是跟积极的,值得表扬。” 徐天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白揉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徐天醉碰了碰林白揉的头发,握住了她的手,浅笑了一下说:“无规则混合之美。” “也是够抽象的。”池远说,“转圈来吧,见识很广的徐天醉女朋友。” 【座位表:徐天醉,林白揉,秦珈鑫,秦嘉音,路辞远,黎暝,江潇】 林白揉解释说:“我还是有名字的。” 她又低头想了一会,徐天醉又摸了摸她的头,她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饱了饱了。”黎暝跟江潇说。 江潇无奈地看了他一下。 路辞远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非常努力地在组织语言。 林白揉正了正神色说:“它很美,我想用天衣无缝和完美来形容它。” 黎暝点了点头。 “欲盖弥彰。”路辞远说。 黎暝拍了一下他。 “疼。”路辞远想还回去,可在半空中被拦截住了,他看到了江潇“和蔼”的表情,觉得这个世界没爱了。 因为夜有点黑,黎暝没有看到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他还挺纳闷路辞远怎么没有还回来,他向路辞远看去,发现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歪歪了嘴角。 秦嘉音推了推秦珈鑫,催着她让她快点。 秦珈鑫淡淡地看着秦嘉音,把她推自己的手握住了,说:“故乡与思恋。” 秦嘉音立马接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池远点了点头:“小妹妹挺有文化,该辞远了。” 秦嘉音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路辞远才反应过来,又等了一会才挤出几个字来:“商场里能买到差不多的东西,就是那个差不多,能懂的吧。” 林白揉眯了眯眼睛。 “你憋了半天就想出来个这个?”黎暝无情地吐槽。 “那你说一个?”路辞远瞪了他一眼。 “沿着一个点一直运动下去,会形成爱。”黎暝说。 什么玩意?所有人都带上了大大的问号。 “看来我们这届选手都比较抽象且有文化啊。”池远打趣着说。 “看来卧底找到了啊。”路辞远怼着说。 黎暝耸了耸肩,拍了拍江潇的手臂,示意该他了。 江潇往天上看去,星光点缀,面部轮廓看上去柔和疏散。 黎暝突然想到了一个句子:你似春风百花闻,一掠山河万木生。 “Johann Baptist Strauss。”江潇转过头向黎暝看去。 黎暝愣了一样,攥紧了手中的纸条,把它悄悄扔到了一旁。 “这是什么意思?”秦嘉音问。 秦珈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黎暝笑了笑说:“一位音乐家。” 路辞远努力地把吐槽的话噎在了嘴里。 “我投白揉!”徐天醉再一次非常积极地在裁判都没说投票的时候投出了自己宝贵的一票给了自己女朋友。 林白揉掐了他一下。 “嘶,在路……路……轩。” “我叫路辞远!” “抱歉啊,路辞远,记住了。”徐天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路辞远说的时候,你皱眉了。” “我……沙子进我眼睛了,不行啊?”林白揉瞪了他一眼。 “没有刮风。”徐天醉弱弱地反驳。 黎暝想了一会儿,说:“也不一定,可能是路辞远,他说得太概括了。” 路辞远真的觉得没爱了,太扎心了。 “我觉得也是路辞远哥哥。”秦嘉音想要站起来却被秦珈鑫拉住了,撇了撇嘴。 路.感到世界深深地恶意.辞.孤独寂寞冷.远上线。 “我这个裁判好没有存在感啊,也不一定是辞远或者林白揉,或者是别人?”池远说。 路辞远瞬间感受到了春天一般的温暖,冲着池远飞吻了一下。 池远笑着比了一个小小的心。 林白揉看到这个又把头埋到了徐天醉的肩上,不知道是不是江潇的错觉,他感觉林白揉瞪了他一下。 “我投林白揉。”黎暝虽然吐槽却还是大义凛然地投了林白揉。 路辞远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简直不要太感动,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黎暝也回了他一个爱心。 最终投票:林白揉【3票】:路辞远,徐天醉,黎暝。 路辞远【4票】:林白揉,秦珈鑫,秦嘉音,江潇 “游戏继续。” “可冤枉死我了。 池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黎暝转过头问:“你为什么投路辞远啊?” “觉得他是。”江潇回答。 黎暝眨了眨眼,碰了碰身旁的纸条,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把两张纸条揉成了一团,冲着江潇说:“可惜他不是。” 江潇生硬地回答:“那可能是我判断错了吧。” 黎暝突然笑了,笑的特别厉害,他抓住了江潇的胳膊,过了一会又撒开了,它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把头埋到了自己的两腿中间。 江潇莫名其妙和有点生硬地看着他。 “没事,同桌你刚才表情特别有意思。”黎暝尽力止住了笑,认真地对江潇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江潇这么说,在江潇投路辞远那一刻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就感觉江潇其实应该要跟着自己投票的,就想故意摆了个生气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被自己幼稚到了又或者是江潇的表情太有意思的原因,止不住大笑起来。 江潇摸索出了半瓶水,怕他笑太猛咳到递给了他。 黎暝说了句谢谢,然后一饮而尽,随手放到了一边。 “你笑什么呢?”徐天醉低声问林白揉。 第二局毫无意问林白揉出了局,可惜白揉也跟冤枉。 “徐天醉你完了。”林白揉指着徐天醉说。 徐天醉感觉搓衣板在召唤他,陪笑着道歉。 “坑女朋友行为啊,下局就投你。”黎暝打趣着说。 江潇在一旁点了点头,并且非常卖力地接下来全局针对徐天醉,所以徐天醉光荣地走了。 “游戏结束。”池远宣布。 “草!”林白揉锤了一下徐天醉。 “宝贝,对不起,我错了。”徐天醉拉着林白揉的衣服,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亲了她一口。 “切,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林白揉一脸傲娇地说,脖子微微红了一点,可惜天太暗了,徐天醉没有看到。 “所以你的是什么?”黎暝问。 “点,你们的是圆吧。”徐天醉回答,“让卧底第一个描述,唉!” “你自己要第一个说的好吧。”路辞远反驳道。 好像也是。徐天醉彻底没话了。 突然黎暝感到了一阵刺眼的光亮,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来电了,突然的来电让他感觉这四周陌生而又熟悉。 “来电了,那我们得赶紧走了,班长肯定得查人数,再见。”徐天醉和林白揉说。 黎暝点了点头。 池远微笑着说了句再见。 路辞远叮嘱他们:“我叫路辞远,请记住。” “再见啦,白揉天醉。”秦嘉音笑着摆了摆手。 秦珈鑫很漠然地看着他们,舔了舔嘴唇。 徐天醉林白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对了,什么叫沿着一个点一直运动下去,会形成爱?”路辞远问。 “一个圆上的一点,绕与其相切且半径相同的另一个圆滚动,不知疲倦 一圈又一圈,最后形成的轨迹,是一颗怦然跳动的心脏。”黎暝解释说。 路辞远往手心画了画:“好像是唉。” 黎暝眨了眨眼睛。 因为是班长带头旷课,所以非常巧妙地掩饰过去了,这就是班长的伟大之处啊! 作者有话说: 1.我真的不会写这种谁是卧底,本来想尝试一下,结果很失败,以后这篇文应该不会再搞了,毕竟真的太失败了,你们就当看个笑话吧。 2.江潇把纸条放在了自己身旁,他旁边是黎暝,所以其实只要黎暝想看的话,他随时可以偷偷看江潇的纸条的。还有半瓶水,半瓶! 3.心脏那个可以去查百度,圆意味着团圆与思念,也是最天衣无缝完美的图形,那句诗也意味着满圆。 4.Johann Baptist Strauss,约翰·巴普蒂斯特·施特劳斯。维也纳音乐家,他把兰纳悦耳的音调和施特劳斯抑扬的节律揉合在一起,使他们的作品形成了一种别具一格而又富有魅力的风格,依靠纳兰的圆舞曲,他所在的乐队有了好转。施特劳斯的第一支圆舞曲就以兰纳的名义上演的。他被誉为圆舞曲之父。 第8章 考试 南中无论是什么考试都是非常正规的,考场是高一高二混合考场,都是按照成绩排名的,南中的所有年级都分3个快班与10个慢班,快班平均40人,分别为A班,B班,C班,慢班平均60人,分为1801班,1802班……1810班,人口基数庞大呀。 三个快班的实力差不多,十个慢班实力也同等。 黎暝当初报理科班的时候毫无疑问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来的,他刚好也是A班的,刚好也不用换教室。 池远就在他的后面,江潇要次他几名,到刚好在他的旁边,随时可以看到。秦珈鑫在江潇后三个座位。路辞远不行,吊着尾进的年级前70名,在C班考试。秦嘉音和路辞远也就差不多吧。 黎暝考试的时候不带多余的复习资料,属于那种考试的时候爱咋咋滴派,自己还美名其曰“平常努力学习过,考试的时候就不应该害怕风雨,平常不努力学习,考试的时候争分夺秒地看书有什么用。”然后路辞远没有锤死他。 距离考试还有10分钟,黎暝趴在桌子上,从那个角度刚好可以清楚地看见江潇饿侧脸,挺立的鼻梁和浅红的嘴唇淹没在了阳光和墙中。 黎暝把下巴埋在手臂里笑了一下,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有些熟悉。 “黎暝学长。”林白揉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 黎暝把头抬起来,仔细回忆了回忆,才反应过来这是昨天跟她一起玩谁是卧底的女孩。 林白揉坐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啦。” 黎暝笑着说:“没什么想不到的,你不都知道我是黎暝吗?还能不知道我跟你同桌?” 林白揉无奈地笑了一下,凑近黎暝低声说:“学长,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在冲着江潇学长笑唉。” 没有!黎暝第一反应就是解释,他条件反射地看了江潇一眼,江潇也在看他,并向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黎暝顿了顿说:“可能……是吧。” 林白揉满意地笑了笑,又敲了敲后面的桌子:“天醉在这。” “第一和第二的神仙爱情啊。”黎暝打趣着说。 林白揉只是笑了笑,冲秦珈鑫打了个招呼。 秦珈鑫生硬地冲她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唇。 林白揉感叹着说:“这个姐姐不善于表达。” 黎暝看了秦珈鑫一眼,突然想起路辞远也说过江潇就像一块冰一样,没有人情,表露不出一丝的情绪。可在他眼里,江潇的情绪都非常明显,这真的还是蛮奇怪的一点。 在头开始五分钟的时候,池远和徐天醉一起过来的,一个看着有点傻乎乎又干净清新的小帅哥和一个温柔和善的“老”帅哥走在一起,画面稍微有点违和。 “池老师的千年跟谁一起都能成对象的感觉被你给破坏了。”林白揉忍不住吐槽。 徐天醉撇了撇嘴,也没有说什么。 池远笑着说:“不敢当。” 这一屋子都是南中这个最拔尖学校中最好学生,所以整个屋子都是蛮安静的,不管有没有老师。 等到老师来的时候已经距离考试还有一分钟了。来的那个老师看着跟年轻,头发是红褐色的,有女生亲切地称她为姨妈。她也是南中历史最年轻的教导主任李毭,她从来不化妆,却总是给人画着淡妆的感觉,常年一身黑,头发卷着散落在两边,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有种阴森的感觉。 李毭不慌不忙地把卷子拿出来,已经提前分好了,一响铃就发了下去,然后就搬了个凳子低头去看手机了,众所周知,第一考场从来不需要监场。 黎暝拿到试卷一般都会大概扫一眼,就能知道大概难度系数了,不过这也不太重要,只是个人的习惯吧,他偷偷往嘴里塞了一个薄荷糖,也悄悄给了林白揉一个。 每次考试前他都习惯吃一粒薄荷凉,冰冰凉凉的在嘴里绽放开,大脑瞬间都清醒了,然后一秒就足以进入答题模式。可能是因为他懂音乐所以乐感十分好的原因,他对时间的掌控能力很强,所以做题的时候虽然十分忘我,但心中一直有一个小小的计时器。 整个考场十分安静,只有刷刷的大题声,黎暝在收作文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距离交卷还有半个小时,他粗略地看了一遍,就放下了笔不再去看卷子,随缘吧。 林白揉还在特别认真地检查卷子,高马尾配上青春的面庞再加上此时她穿的还是一件白色上衣,满满初恋少女的感觉,不过可惜黎暝并没有看她。 黎暝本来想爬下睡会的,可一趴下就能清晰地透过一个缝看见江潇,江潇也在很认真的检查,真的是忘我了,黎暝抿了抿嘴唇,笑了笑,在心里夸了他一句:学习态度不错,长得也帅,比我差一点。 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他看得有些羞愧,想要起来我检查检查卷子,发现林白揉在一脸“难以言说并幸福快乐”地看着他。 “你……”黎暝小声地说。 “啊?”林白揉本来还在沉浸在自己快乐的世界,但突然被他的声音给吓到了,出了一些声音。 李毭放下手机朝他们望去:“你们干什么呢?” 林白揉一脸抱歉地看着她。 黎暝表情非常无辜。 李毭没有说什么,继续去看手机了。 铃响交卷后,黎暝说:“她居然没说我们。” “她知道我们不会抄的。”林白揉解释说。 “不一定的,谁说年级第一就一定不会抄了。” 林白揉想了一会说:“可能因为我是她的课代表。她相信我吧。” 黎暝囧:这就是关系户的力量? 林白揉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拿着卷子去跟徐天醉讨论了。 黎暝本来想去直接找江潇的,后来他突然想起了池远,但往后一照人没了,“无奈”地一个人去找江潇了。 “hi,同桌,你作文写的什么啊?”江潇的同桌也是个女生,在看到黎暝来的时候赶紧躲开了。 “《阳光,似你》”江潇回答说。 “oh,阳光似我。”黎暝半开玩笑地说。 江潇嘴角露出一点点可忽略不计的笑容,微微点了一下头。 “一看就特别高大上,我就不行了,唉,不聊语文这么伤心的话题。考都考过了,再伤感也没用了。”黎暝看见江潇桌子上的半瓶水觉得嗓子有点干,想到了昨天的水,当时喝的时候也不感觉什么,可它是半瓶。 所以半瓶又怎么了?黎暝都有点搞不懂自己的思想了,胡乱向江潇打了一个自己认为还挺酷的手势。 江潇也努力地模仿着回了他。 黎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语文后面紧跟着物理,对于黎暝来说,除了语文别的那都不是事,写完物理索性都不检查了,直接拿出一张算草纸来画画,考完直接塞到了江潇手里:“我画的你,帅么?” 上面就是一个潦草的小人,也就只能分辨出是个人影罢了,江潇盯着看了会,说:“谢谢。” “不用谢。”过了会,黎暝又笑着说,“本来画的也不好。” “没有,很好。”江潇回答,“很棒的。” 离吃饭的时间还有20分钟,下午考数学和化学,黎暝直接拿了化学书从那看,进入学习状态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小定时器啪啪地在转动。 “谁让你坐下了,给我站着。”林心悦推门而入。 “啊?”黎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本能能地站起来了,然后又一脸问号地看着林心悦。 “数学老师让你坐下了?”林心悦说。 黎暝囧,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呢。 “康老师说了如果你这次数学满分,她就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如果没有满分,那你就站到康老师想让你坐下的时候。”林心悦坐下了。 所以想让我坐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还不给个日期,黎暝囧。不过数学满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轻轻松松搞定。 直到数学卷子发下来,黎暝才知道康夏为什么那么说,题是真的难,不过也还可以接受,他这下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歇着了,检查到了最后一分,还顽强地用铅笔写上了这题不行。 “怎么样?”黎暝问。 江潇皱着眉头说:“恐怕不行。” 黎暝安慰他说:“没事,我也不行。” 江潇立刻回答:“那你不就要继续站着了吗?” “这……”黎暝捂着嘴笑了一下,“明明是我在安慰你唉。” 江潇无所谓地说:“我没事。” 演技好拙劣啊,黎暝心里想。但他还是笑着说:“是啊,我们潇潇最棒了。” 作者在线逼逼: 我是幽兰墨玉,欧耶死,嗑学家林白揉上线,我们潇潇最棒了呢~ 虽然我说过江潇文科很棒,但是我没有说他理科不行啊,我们的攻怎么可以理科垃圾呢~只不过是文科尤其的好罢了,他排年级第七,已经很棒了啊,路辞远就有点不行了,ABC班没有强弱之分,都很棒,成绩平均,瞑瞑潇潇等都是A班的啊,瞑瞑语文也还可以的,年级第一语文能差到哪里去,亲妈表示潇暝(小明)绝配,你们的攻强受弱思想我不太同意,而且潇潇成绩也不差 互相喜欢就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这是网上阅卷所以铅笔写的字扫描不上去,黎暝就是怂,他不行 江潇潇:你在说一遍? 作者:我在说我们潇潇最棒了~ 江潇害羞高兴ing 第9章 朗读者 等数学考完,差不多都废了,一片唉声叹气,路辞远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找黎暝受打击,自己一个人抑郁去了。 等到第二天英语考完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下午搬书的时候,一片嘈杂声此起彼伏,一边走一边对答案,有哭有笑。 林心悦看着差不多人全了后,跟他们说:“这只是你们的第一站,你们以后要走的路还会有很多,考过了再想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管是考好了还是没考好,接下来努力学习就行了,有没有信心!” “有!”全班大声回答。 “你们没吃饭?”林心悦不满地说。 “有!”黎暝被震得耳朵疼,捂住了耳朵。 林心悦满意地点了点头:“学习就要有气势,下午老师改卷,给你们放朗读者,班长维持好纪律。” 池远冲林心悦点了点。 青春就像迎着朝阳烈日而生的花,蓬勃而富有生气,耀眼而又难得。 黎暝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他的校服不规矩地披在了身上,盖住了半个头,一只手搭在了桌子的一角,另一只手攥住了衣服。 “同桌你看的好认真啊。”黎暝眯开了一点眼睛,看见江潇神色庄重地听着,微微笑了一下,幽幽地开口,他的声音像跟羽毛似的,轻轻地飘落散落。 江潇低下头来看他,虽然只能看见一双眯着的眼睛,但他的心里软了一地。 “做表面功夫啊,看着挺认真。”黎暝打趣着说,不过江潇看着确实很认真。 江潇一时有些无奈。 看着他无奈的表情,黎暝有点小孩子恶作剧的感觉,他刚想闭上眼睡会儿。 “你叫我不会听不见的。”江潇回答,说早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抿了一下嘴唇,光沿着窗子的45°入射角幽幽地进来,划过一道弧线,江潇的手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那道线,又补充说,“可以一心二用。” “哦~”黎暝觉得自己可能睡不着了,干脆睁开了眼睛,有点被光刺到了,眨了下眼睛。 江潇被他拖长音说的话蛰得酥酥麻麻的。 “可惜我不能像潇潇一样一心二用。”黎暝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点小可爱,有点想戳戳他的脸,应该手感会不错吧。 江潇正了正神色:“但你成绩依然很好。” 黎暝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一会,像是看见了那道光弧似的,伸手去抓,却只有黑色的影子照在了他的手背。 “你也很棒啊,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这都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上帝是公平的,从来不会偏爱每个人,只不过就需要自己去发觉啦。仰望星空,地球是宇宙给人类的礼物。低头看花草,这是大自然给人类的礼物。这都要去挖掘,只要善于观察,生活处处都是美。”黎暝向窗外看去,一花一草构成了一幅画,谁接住了就是谁的,一个轻松而又困难买卖。 江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哑然而笑。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黎暝听着节目说到这句话,“嘶──”了一声。 江潇转头,看着眼前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怎么了?” “每每看到这首诗,就总觉得这女子好生凄苦,那男人当真就能在这感情里不怀留恋!太渣了!入不了我五好青年的眼!” 江潇把手指放在黎暝微皱的眉间,见人松了表情,道:“其实女主人公这番感情里满怀对自己感情凄惨的怨恨不爽,那时的女人难有不会因为他给了我一朵花,我愿意余生相赠的憧憬。” 我也是。 江潇顿了一下,黎暝听得正入迷,见江潇不说了,道:“我就不一样了,没有意思的肯定不去瞎撩,我这么优秀,万一真误了众生呢!” 黎暝微微摇头叹气,一副正人君子样子。 江潇微愣,把头转向另一边,嘴角微扬,双眼微眯。 其实男子也沉迷于爱情,和那多情女子,不知谁是更执着了。 士之耽也,亦不可言。 你已经照进我的世界了。 “唉唉!同桌!你怎么走神了!不装样子看了?” 江潇把头转回去,笑了笑,“看。” 看你,我从不装样子。 等到朗读者播完时,林心悦刚好掐着点回来了,咱也不知道老师是不是都有这特异功能。虽然放学铃已经响了,但是林心悦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硬是又讲了十分钟的课。然后淡淡地放下书,留完作业还不忘叮嘱两句:“安全最重要,回家不要疯玩,留校的同学过来登个记。” 黎暝歪过头去问江潇:“你留校吗?” 江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黎暝想起来江潇是个孤儿,没有家,有点小小的心疼和懊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潇看着他的神色笑了笑:“没什么的。” “刚好路辞远有事得回老家,我也就留校好了。”黎暝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冲动,下意识说了这句话。 江潇有点惊愕地看着他。 黎暝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失望”说:“啊,潇潇这是不欢迎?” “没有。”江潇马上接话。 作者有话说: 不是我敷衍,我头都快秃了,这里面还有300字是我姐妹帮忙写的,我太难了,为了补偿,接下来是路辞远的检讨放送 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大家好!我是高二5班的路辞远。我对我这次翘晚自习的行为深感罪恶。不知从哪时起,我已经如此堕落不堪了。我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都源自我有正确的交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以为我纯洁的心灵慢慢沾染上了一点黑,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沾染上的尽是炽热的红。我在这件事上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老师的失望,更难过的是,我的友情已不在。曾经,我们许下了海誓山盟,在我们牙牙学语的时候,我们彼此已经成了对方最好的朋友。从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愚蠢。但这一切还得怪我自己。是我自己的错误造成了今天的一切。辜负了老师对我的期待,辜负了校长对我的信任。年开始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到这一些。主要还是要做到谨慎交友。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已经成了残酷友情的牺牲品,但我还是无怨无悔,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走的。再痛苦也只能自己独自承受,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圣人,我的心也并非洁白无瑕。但我的人格依然纯洁高尚(在没被某人污染之前),但我相信我可以凭借自己坚定的毅力调节回来,就成为那个人见人爱的路辞远。有点跑题了,其实我自身的问题也是非常大,比如我的信念不够坚定,我的才能不够出众,我的相貌……自认为还可以。作为社会五好青年,我要做到团结友爱诚实勤劳和谐,不枉老师对我的教导,同学对我的熏陶。同时,我也想对我亲爱的班主任表达真诚的感谢,是您及时制止了我的错误,是您让我停止这条不归路,是您使我一步步成长,是您携我走向这最美好的未来!短短几句话远远道不出我对您的感激,唯有我之后的行动才能证明我对您真正的爱。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再不违纪,同时谨慎交友。 作者继续叨叨: 虽然字数依旧不够,但是我下章争取写多点!(鞠躬) 我总感觉自己写的发展好快,不行,不能那么早谈恋爱!让我一边甜一边拖吧。 第10章 网吧 “作业你记了吗?”黎暝探过头去问,一边说着还漱了个口,不小心吃下去了一点牙膏,是薄荷味的,清清凉凉的,嘶了一下。 江潇听见后摇了摇头,又想到他看不见,非常自然地把饭放在了桌子上,贴心地抽出了椅子,回答:”记了。” 黎暝擦了擦手,莞尔一笑。 “一共多少张卷子啊?”黎暝把所有的菜混在了一起,用勺子弄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江潇也没仔细数过:“大概10来张吧。” 黎暝点点头:“这次学校还挺良心。” 江潇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今天天气很柔和,阳光不燥微风正好,昨天夜里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今天一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黎暝贪婪地吸了几口,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窗外的树上还余留着昨天的雨水,时间会消逝,但总会留下来过的痕迹的,不是吗? 南中的树特别多,种类几本不重样,每到下雨的时候,一眼望去,一片翠绿,治愈而又美好。 吃完饭,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开始写作业了,偌大的宿舍只能听见他们刷刷的笔声,两个人全程毫无交流,风微微吹过他们的发梢,黎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两个人在不自觉地比着做题速度,潇潇速度要比瞑瞑慢一点,黎暝收完作文的最后一句时,靠在椅子上吐了口气,发现眼前出了一团白色的水雾,往窗外看去,才发现又下雨了,不过下的很小,可以忽略不计,更像是在给这幅画上色,窗口是白色的,还真像是一幅画框。 卷子的数量不多,一共十五张,可题都偏难,黎暝一上午也就写了十张,还剩下三张物理两张语文。潇潇也就写了八张,他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也就收了笔。 “外面下雨了。”黎暝看着江潇说。 “刚才出去买饭的时候还没有下的。”江潇回答。 黎暝笑着用笔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你买饭的时候是七点,现在都十一点了。” 江潇啊了一声:“这么晚了吗?” 黎暝嗯了一声,瞥了一眼他的数学卷子,有一说一,江潇的字是真不错,干净整洁,尤其是写解的时候,最后一笔略显凌厉。黎暝的字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标准楷体字,路辞远还经常羡慕地说这都可以当字帖了。 “天这么好,不出去转转都太可惜了。”黎暝不经意地说。 江潇点点头:“那出去走走吧,刚好吃个饭。” 黎暝同意了,不然只待在学校里真就闷气人了。 两个人拿了伞,跟门口的警卫说完后,来到了比较近的一条小街,黎暝经常来这,这条街道不算特别繁华,但周围的建筑有点像他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的地方。 尽管下着毛毛细雨,但人也不算少,他们还碰见了好几个同校同学,虽然叫不出名字,但还是有一点点面熟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黎暝领着江潇走进一家餐馆,里面布局很清新,统一的冷色调。 “你以前不怎么来这吧。”黎暝问,一边跟服务员说,“我还跟以前一样。” 江潇点了点头:“确实不怎么来。” 江潇翻来菜单,虽然这餐厅看着格调特别高,里面的菜却都是一些家常菜,看着确实会是黎暝喜欢的。他随便翻了翻,点了几个。 “那你损失真就太大了。”黎暝倒了一杯开水,还冒着热气,“人生在世,走走停停兜兜转转,偶尔想起过往,却记不起一些美丽的东西,多不值啊。” 江潇点了点头,笑着说:“那谢谢我们的黎暝同学了。” 黎暝用轻快的语调说:“不用谢。” 菜上的很快,黎暝似乎真的跟这家餐馆的人挺熟,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当黎暝吃菜的时候都浮现出来一个笑容,感染着江潇嘴唇也微微翘起。 “我扫码吧。”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江潇说。 旁边的服务员笑了起来,黎暝也低下头笑。 江潇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不用付钱。”一边收拾盘子的小姑娘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家餐馆都是你面前这位帅哥的,还付什么钱啊。” “啊?”江潇有点震惊地看着黎暝。 黎暝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并肩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九月份的天真就这么奇怪,喜怒无常的。 “餐厅?”江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黎暝笑了笑说:“我不太喜欢吃餐厅里菜,但学校食堂里的东西真的太难以下咽了,刚好有几个失业的亲戚,就想着资助他们在这开个饭店,别说餐厅了,也没那么高大上。” “家的味道?”江潇问。 黎暝一直在尽力地避开家这个词,不想伤江潇的心,但发现江潇说出来是那么轻松,这似乎对他来说也不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也就放松了很多,点了点头,说:“是的,家的感觉。” 江潇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不过黎暝并没有看到。 “打游戏吗?”黎暝突然问。 打游戏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要来女装店? “单纯打游戏有点无聊,我们女装去吧,刚好附近有一个网吧。”黎暝有点坏坏地笑着,趁江潇还没有反应过来,拉着他进去了。 女装就女装吧,为什么还要去洛丽塔专区!江潇有点“绝望”,但看着黎暝那种有点小邪恶的样子,心里彻底软了,算了,女装就女装吧。 “你还有这种癖好?”江潇一边挑挑拣拣,一边问。 “当然不是,这是路辞远的奇怪癖好,他硬拉着我穿的,还有网吧,也是他硬拉着我去的,不过还真挺有意思的。”黎暝笑了一下,拿了一件黑色蕾丝的洛丽塔,暗黑范,裙边还有几个小蝴蝶结,“你不试试真的可惜了,试试这个?” 江.真的一点原则都没有.潇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毫无骨气地回答:“好。” “再来个长发,黑色太普通了,酒红太妖,这个吧。”黎暝拿了一个有点波浪卷的棕红色假发,还贴心地拿了个帽子。 江潇拿了一个金黄色的洛丽塔,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黄色,有点渐变色的感觉,装饰物不是很多,但是一旁的大熊有点抢眼了。他还配套似地拿了一个金色的假发。 “你是跟金色杠上了吗?”黎暝笑着说。 “没有,觉得这很配你。”江潇回答。 3.2.1(傻子作者有画面感了) 两个人同时打开了衣柜,江潇本来长地就有点疏离感,穿着有种病娇的感觉,他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他也没想到配套着还有几个伤疤贴,他贴了一个在左脸上,一个有点英气的女病娇上线啦。 黎暝是真的一点点违和感都没有,整个人金灿灿的,有一种光辉的感觉,他素颜就有一种化了妆的感觉,像一个精致的娃娃一样,可能是因为皮肤太白的原因,真的有种天使下凡的感觉,再来一个圈圈,吥呤吥呤,天使来了,只是手上的褐色绳子有点格格不入。 江潇也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绳子,多看了几眼。 黎暝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把绳子往上拉了拉,消失在了袖子里。 “哇,同桌,好看的哦。”黎暝走过去,“还有伤疤贴,不错,很配你的装扮。” “你也是,特别好看。”江潇笑着回答。 “对了,你会伪女音吗?”黎暝问。 出乎意料的是江潇点了点头。 “你居然会?我这还是某个傻子硬拉着我学的。”黎暝说。 “我也就是学着玩的。”江潇敷衍着说。 会撬锁会伪音没有家,江潇的过往到底是怎么样的呢?黎暝不禁有些好奇。 “走吧。”黎暝冲江潇招了招手。 “哪?”江潇问。 黎暝跟服务员小姐姐说了几句话,带着潇潇走到了一个条楼梯边:“这。” 网吧在衣服店里!我天,这未免藏地太好了吧,店长真是个天才,江潇在心里默默夸了店长一番。 “店长开着玩的,确实很奇怪的,但也蛮有意思的,我第一次来也不敢相信,等会进去容易分不清男女。”黎暝笑着说。 江潇在感叹中进去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他想的那么乱,虽然人声很嘈杂,不过外面却听不见,除了几个穿着洛丽塔的男生从那一边打游戏一边喷,有点辣眼睛以外,别的也还行。 “热不热闹。”黎暝带着江潇坐在了两个中间的位置。 江潇点了点头:“挺热闹的。”然后非常认真地打开了4399。 黎暝看着他的屏幕有些无语了,愣了半天:“你这……” 江潇看着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地说:“打游戏啊。” “嗯……打游戏好,嗯……打吧。” 作者继续逼逼,作者好烦哦~ 女装潇暝(小明)我可以!路辞远无处不在,有点挡主角镜头,妈妈就先让他歇歇了,今天又是瞑瞑无情甩锅的一天呀。 江潇你看看,你老婆那么富,不努力努力?不过也是难为你,去个网吧还得穿女装,你就不反抗一下,虽然那是你老婆,不争气的孩子。 江潇:我老婆就是天使就是光,金灿灿的,好看! 第11章 搭讪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地甩开,大多数人都向门口看去,是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人,红橙黄绿青蓝紫刚好够上一道彩虹的颜色了,可以召唤龙珠了。他们看着年纪相差不是很大,最大的看着也就大三那样,有的还穿着校服,校服十分整洁,但挡不住上面中二气的涂鸦。 一群社会小混混而已,黎暝没太在意。 小混混们后面出来一个人,他带着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黑色偏长的头发显得格格不入,戴着一排银色耳钉,一米八的个子配合着瘦弱的身材,腰细的让人无法相信。 “什么破网吧,开在商场底下,还不让抽烟,怕老子一把火烧了这咋滴。”绿毛从那叨叨。 别人谁都没有搭理他,只有红毛碰了碰他的手臂说:“起码这么多洛丽塔小姐姐啊。” “要小姐姐有什么用,她能让你抽烟啊。”绿毛翻了个白眼。 红毛很是无语地看着他,说了句祝你一辈子单身就走了。 江潇压根都没有看一眼:“你在玩什么?” 黎暝收回自己的视线,回答他说:“英魂之刃。” “那是什么?”江潇在4399搜了一遍发现没有就又打开了4377,可还是没有,“我这电脑坏了?” 黎暝一只手操作着,笑着回答:“并不是所有游戏4399都有的。” 江潇疑惑地说:“是吗?” 黎暝点点头,一脸认真:“我觉得你玩4399挺好的,很……适合你。” 江潇想了想,自己确实不怎么打游戏,好吧,是根本不打游戏,不可置否,又想着钱不能白花,连名字都没有看,随便打开了一个游戏。 黎暝抽自己“死”的时候看了江潇的电脑屏幕,是闪翼双星,明明是个简单的不行的小游戏,江潇却死了一次又一次,他特别不服输地一次又一次重来,黎暝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强忍住笑意,手抖了好几次,自己也一直die。 “请问我可以坐这吗?”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 黎暝发现是那个耳钉男,刚想说话想起自己现在是女的,点了点头。 “谢谢。”耳钉男坐在了黎暝的旁边。 黎暝微微一笑,又专注于游戏和笑江潇了。 耳钉男看了他们一眼,过了一会又说:“打游戏要专心,这个人物不是这么用的……” 江潇这时候才发现黎暝身旁多了一个人,他冷冷地说:“你是。” 还好,记得自己是个女的,黎暝松了一口气。江潇女生也有一股御姐范,偏沙哑,更像是中性的声音。 “我看这位小姐打游戏不是太熟练,想指导一下。”耳钉男似乎觉得带着口罩说话太闷了,就摘了下来,他的下颚勾勒出一条完美的线,眼神淡淡的,如果说江潇是冷淡中透露着一丝柔和,这位爷看着就是要马上跟人干起来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叫池飞羽。” “呵。”江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黎暝觉得他俩这是要干起来的节奏,就把游戏关了,想着换个机子。 江潇的手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黎暝表示很尴尬。 “小姐姐又不想打游戏了?”池飞羽问。 这明摆着是搭讪的意思,不过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有种想跟你打架的感觉。 “嗯,不想打了。”黎暝回道,他又看了一眼江潇。江潇没有什么表情,“无所谓”地继续打着游戏。只是死的更频繁了。 “那小姐姐可以看我打。”池飞羽摸了一下自己的耳钉,对黎暝说。 黎暝这时候才看清他每只耳朵上都有三个耳钉,统一的银白色,头发还遮住了一点。 这种情况黎暝见的也不少了,本来想起来的,可江潇死死按住了他的胳膊,搞得他很无奈。 池飞羽见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说什么,懒散地敲着键盘,但技术不是吹的,是真的强,连黎暝这种只是闲的没事干才玩玩的选手都忍不住看了几眼。 “啊,飞羽哥带带我啊。”绿毛凑过来说,刚好站在了江潇的后面。 江潇一手推开了他。 “真TMD,你这孙子什么意思啊,能不能文明点。”绿毛骂骂咧咧地说。 江潇冷冷地看着他回答:“我不是社会五好青年。” 莫名被cue的社会五好青年黎暝同学有点懵。 绿毛顾忌着池飞羽在这不好跟他打起来,想贴到他耳旁跟他约个架,就被池飞羽拽住了。他愤愤地哼了一声:“爷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绿毛看向池飞羽,立马变了脸,讨好地说:“带带我呗。” “不带,太菜。”池飞羽回答他。 “惯的你,什么sb玩意,基本素质都没有。”绿毛翻脸比翻书还快。 “绿绿,过来我带你,别搭理他了,天天摆着一张臭脸,也就长得好看点,一天天撩妹,不知道还以为他要打人家呢。”黄毛呼喊着他。 黎暝看出池飞羽和刚才那一群人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他们都聚在了一起,只有池飞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了这。 池飞羽一脸漠然,不过抵不过两个美女一个帅哥的事实,周围拥了一群人,还有甚者直接拿手机拍。 江潇还是要脸的,照片传出去就完了,他也不拉黎暝的胳膊,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黎暝微笑地看着周围的人,拉着江潇跑了。 “亏了呢,又没有玩到时间。”两个人匆匆换了衣服,坐在一个水池一边,黎暝半笑着说。 “嗯。”江潇脸色依然不太好,但缓和了很多。 黎暝本来还想问这次旅程怎么样,想起刚才他的样子说不口了,他想问你是不是不高兴啊,又不知道怎么说。 “第一次玩游戏,因为太菜了,就有了点情绪,不好意思了。”江潇开口说。 原来是这样啊,黎暝回答:“没有啦,玩的还不错。” 说完他自己都不信,笑了一下。 江潇无奈地看着他。 “不是,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黎暝狡辩说。 “我知道。”江潇附和着说,“你女装真挺好看的,像天使。” “你也是。”黎暝象征性地回了一句。 “我是堕天使吗?”江潇笑着说。 黎暝笑了起来,他像这样笑的时候,嘴唇会弯到一个特定的弧度,可能刚刚又下了雨,风吹过来,冻的他有点冷,嘴唇也有点干。 江潇也不自主地笑了起来,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笑了一会,黎暝喊了一声停。 江潇疑惑地看着他。 “又下雨了啊。”黎暝说。他伸出手去接,果然滴上了一点。 这雨在谈话见下的更大了些,江潇和黎暝打开了伞,天色渐晚,黎暝说:“走吧,有些晚了。” 江潇点了点头。 现在这场雨是九月以来下的最大的雨了,雨像是跳进了河里,逐着水流的漩涡在转,卷起千堆雪,上演了一幕赤壁大战,树凋落了叶,一张张如小舟在顺流和逆流,有了一种航向却在风雨中交战。蝉随着颓落的太阳一起没了声息,暗淡的夕光和雨水模糊了万物棱角。古街小巷都关紧了门,偶尔能看到几个小孩子在门口嬉戏,但也被大人训斥着乖乖回到屋里去了。他们的身影也在这雨中被拉的很长很长。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个人都被门口的老头训斥了一番,才放他们进去。 两个人不好意思地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真不想再写检讨了,被林心悦支配的恐惧。 两个人回到了宿舍,雨却还是越下越大,黎暝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文案是夏天的第一场大雨。 很快就有一大批点赞,路辞远第一个回复的:哇啊啊,我这边雨下的好小,慕了慕了。黎暝回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 江潇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看见后也点了赞,看见黎暝站在那疑惑地盯着手机,问:“怎么了?” 黎暝回答:“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 江潇歪过头去看他。 “一个……算是一个朋友吧,我发朋友圈她向来都是第一个点赞的,这次隔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动静。”黎暝放下手机,说,“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你那个朋友……”江潇停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黎暝倒是没有什么介意的,把手机大大方方地亮给他看了。 名字是裂痕,个性签名斐济,头像是一只白色小猫,整个界面干净整洁。 江潇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拿起了白天没有写完卷子。 黎暝本着晚上坚决不赶作业的原则抽了本作文书从那看。 突然叮铃一声,黎暝看了看手机,发现裂痕给他点了赞,还发了一句哇偶,雨好大。黎暝回复是啊就放了手机,江潇还在那写卷子,黎暝闲的无聊,放下作文书,懒散地刷着视频。 【路辞远】:哇,黎哥你那边雨好大,见不到可爱的我是不是很寂寞啊。 黎暝看到路辞远发的信息回复道:是啊,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路辞远】:嘤嘤嘤,你一定是不爱我了。 黎暝笑了笑,又怕打扰到江潇开了静音模式,耐心地打字回复他。 【路辞远】:你今天怎么开始打字了,不闲麻烦了? 【黎明】:是啊,今日份给你的偏爱。 【路辞远】:哇咔咔,好感动。 黎暝发了个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的表情包。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十一点了,江潇放下了手中的卷子,站起来走到了床边。 “要睡了?”黎暝问。 江潇点了点头。 “我也睡吧。”黎暝给路辞远发了个晚安就放下了手机。 “晚安,同桌。” “晚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月光微弱。窗外,细雨蒙蒙,微风夹杂着细雨扑窗而来。窗内,漆黑一片,只有两个呼吸声此起彼伏。 作者好啰嗦: 如果你在晚上看见了这篇文那就晚安啦,我好喜欢下雨,我感觉我得描写很多下雨的时候。哇咔咔,不要烦啊。 今天的路辞远自然有戏份呢。 潇潇又醋又气但是他不说,让妈妈揉揉。 第12章 出分 “亲爱的黎哥想不想我!” 一大早上起来就被路辞远连环轰炸,黎暝无奈地说:“想想想。” 路辞远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林心悦推门而入,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她把一叠卷子和英语课本放在讲台上,看了看四周。 “分出来,我来念,你们记一下……”林心悦拿出成绩单。 学校真TM高效率,我太谢谢这美丽的学校了,四周一片唉声叹气。 “都给我闭嘴,考好了是吧?我算是知道你们假期是怎么过的了,考成这样子还好意思说话呢。”林心悦训斥道,“这次年级第一还是黎暝同学,语文131,数学200,是我们全校唯一一个数学满分的人,非常不错。” 在一片欢呼中,黎暝点了点头表示低调一点,朝林心悦微微一笑。 黎暝像旁边看出发现江潇在看着他,冲他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黎暝感到有点稍稍膨胀,做了个酷酷的表情。 “你先别嘚瑟,英语113,这次英语可不难,你这分数不行,还有语文,严重拉分。”林心悦分析说。 人们都疑惑了,语文131低吗?好吧,对于年级第一来说确实不高,比不起,比不起。 黎暝表示非常无奈,自己语文就没有好过,不过英语确实低了。 “池远同学年级第二,虽然英语是不错,满分,语文141,但是太不行了,才170分。跟黎暝差10几分,你数学要努力了。”林心悦看着池远说。 池远点了点头。 这次数学题的变态程度,才170?果然神仙我们都高攀不起,200那是真的不是人。 然而黎暝最在意只有一件事,为什么池远是要努力,而我是不行。 “这次江潇同学进步了一名,年级第六,非常不错,笑什么笑,在年级前十里面进步一名很不容易,你考的很好?”林心悦瞪了某位同学一眼,那个同学立刻蔫吧了,“语文156,英语113,数学152,数学得好好努力了。” 对于这个分数江潇已经非常满意了,数学能考152有点出乎意料了。 “哇,同桌你语文绝了。”黎暝感叹道。 “你数学很棒。”江潇回答。 “这次题目难,真的,你考的很好很好了。”黎暝安慰他说,“这是真的。” 江潇点了点头,说:“我很满意了。” 林心悦系统性地念了一遍每个人的成绩,放下成绩单,说:“这是我第一次教你们,我以前也是教A班的,你们这个成绩毫不夸张地说是我见过最烂的了,你们都把假期里玩的心思给我收收,这次英语卷那么简单,我闭着眼都能得满分,你看看你们考的这是什么,竟然还有人没上100分。” 出乎路辞远意料,他这次还进步了几名,整个人喜洋洋的。 “路辞远,你觉得自己考挺好,是吗?看看你的数学,124,还能要吗?你干脆搬隔壁文科班去得了,不行,你语文烂成什么样了都。”林心悦看见他嘚瑟的样子,训斥道。 路辞远真的特别想反驳,他数学很提分好吧,那变态题是人做的?当然除了某个满分的真变态除外,黎暝能是人? “啊切!”黎暝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江潇抽出一张纸巾给他。 黎暝接过,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有人嫉妒我这英才吧。” 江潇笑了笑:“你真的特别棒。” “潇潇,你这话说好几遍了啊。”黎暝笑着看着他。 江潇愣了一下,一时有些无语。 黎暝半个身子靠在椅子上,侧着脸笑着看着他,少年自身本就带光,映着九月骄阳,肆意而又灿烂。 直到下课铃响,林心悦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自己的思想政治课,她看了看课表,下午还有一节课,还能再讲一节思想政治课。 康夏这次来的特别早,看他们都不说话了,笑着说:“玩吧,玩吧,不响铃我不上课。” 教室立刻又炸起来了。 “坐下啦?”康夏问。 黎暝点了点头:“不是说考满分就能坐下吗?” 康夏笑着跟林心悦说:“看这嘚瑟上了,坐吧坐吧,这回考满分是真不容易。” 黎暝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嘚瑟,考个满分值得骄傲? 等到上课铃响,康夏才开始说话:“我看了你们的考试成绩,那可真是太精彩了,我教学这么多年,用你们话怎么说来着,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全班哄堂大笑,更有人回应说:“不敢当。” 康夏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她瞪着自己如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说:“还真骄傲上了,除了黎暝以外,别人的分还能要吗?池远也不行,年级第二就考170,我这还真第一次见。” “全校上170的就5个。”路辞远替池远辩解道。 康夏一个眼神过去,路辞远立刻就怂了。因为如果你怼康夏,收到的还有亲爱的班主任“和蔼”的目光,伟大的师生情! “这道题应该你们之前老师讲了不下一百遍吧,这道题是原题吧,变变样就不会了?这道题……没见过可以错,不过第一问你就不会了?”康夏讲一道题说一句。 黎暝看着康夏觉得挺有意思,轻轻笑了,他看着江潇从那紧皱着眉头,真一本正经听讲的样子,不禁感叹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好认真。 黎暝突然觉得感受到了一份炽热的目光,转头一看,是林心悦在盯着他,腿突然感觉有点疼,果断地去认真听课了。 康夏看了看表,快下课了,卷子还有三道大题没有讲完,加快了语速,1分钟讲完了一道大题,铃一响立刻收拾书就往外跑:“最后一道题黎暝抽时间给他们讲了,我走了。” 这……逃得比兔子还快。 这就是不拖堂老师的魅力! 黎暝感到背后凉嗖嗖的,传来林心悦的声音:“你还想站着?” “不想不想。”黎暝忙摇头。 “不想就好好听课,不要以为自己考了满分就可以不听课了,你们数学老师可是全校最好的老师。” “是是是。”黎暝忙点头,看着林心悦颇有要讲一个小时的架势,忙说,“啊,下节课是语文课,我得好好听课了。” 林心悦点了点头:“是得好好听,你看看你语文……” 得了,又来了。黎暝一脸无奈地看向江潇。 江潇做了一个安慰的手势。 直到语文老师进来林心悦才停了,语文老师是个男生,他年级大约三十五岁了,鬓角的头发略微秃了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烁而有神采,最突出的特点是他的方形脸,略微一看,还有些棱角,说话语速很慢,同学们平时就开玩笑地叫永哥。 刘浩永清了清嗓子,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次我们班有一个语文考了156的同学。”他又搓了搓手,停了一会接着说,“一会把卷子发了你们可以看一看,写的非常好,还有他那篇作文《阳光,似你》完全可以当范文。” “当然也有语文拉分的同学,得需要好好努力了,咱不多说了,开始讲卷。” 是真不能多说了,再说恐怕到下课也讲不了几道题。 “这道题让找没有语病的那一个,大多数同学都选的A,我想静静,你是想安静呢?还是想静静这个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虽然是一句冷笑话,但如果放在课堂上,效果还是蛮好的。 黎暝看了一眼江潇的卷子,发现他做对了,撇了撇嘴,本来还想问他想的那个静静呢。 江潇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投入了疑问的目光。 “没事,瞻仰瞻仰156的语文卷。”黎暝随口瞎扯。 江潇想了想,真把卷子递过去了。 黎暝话已经出口了,也不好意思不看,随手翻了翻,看见了作文里面的一句话:阳光似你,却不如你;你似阳光,却胜于阳光。 黎暝感觉心里暖暖的,一点点从开头看。 阳光是炙热的,如阳光一般的你也是炙热的。 乌云滚滚,惊涛骇浪也阻止不了光,要知道光一直就在你的身旁。 沿途不止有风景,还有光。 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 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向往光,追随光,成为光。 黎暝看向江潇,不禁笑了出来。 阳光似你。 江潇发现黎暝正在冲着自己笑,颇有意外。 “写的真棒。”黎暝把卷子还给江潇,“阳光,似你。” “嗯,阳光似你。”江潇点点头说。 黎暝非常幼稚地跟江潇重复了几遍。 这种仗着班主任走了就不听语文课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看不起永哥呢! 刘浩永慢条斯理地拖了几分钟堂,这才是普遍老师才有的现象。 “你们班主任还没定课代表吧。”刘浩永问。 “没有。”全班一起回答。 “那我内定个江潇?” 全班笑起来;“当然可以啊,这还用内定?”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刘浩永满意地走了。 “同桌真棒。” “你也是。” 作者好烦哦~ 小(潇)明(暝)日常:潇潇你好棒。 你也是啊。 在某一天谈起江潇为什么做对这道题了 江潇:很简单我说我喜欢黎暝,我喜欢的是黎暝不是黎明。 作者:受教了。 江苏理科班是语文满分160,数学满分160再加40分附加题,英语满分120 文科班语文满分160加40分附加题,数学满分160,英语满分120 潇潇数学不差的哦,但跟语文一比就不行了,这次数学比较变态,挺难的,150多不少了,当然瞑瞑就是非常棒了,不过去文科班,暝暝总分不一定比潇潇高哦 我在这风声鹤唳的十五六岁遇到了一个人,少年明媚似阳光,叫我不敢忘 被这个文案惊艳到了,此句来源于网络 第13章 盗号 南中学习压力很大,所以学校特地一周安排了两节体育课,而且校长多次强调任何老师绝对不能无理由占课,尤其是体育课。 至今同学们都还记得当时校长现在台上先是感叹了一下南中的历史,又夸了夸在校的老师,然后着重强调了不能占课,无数同学“泪如雨下”。 确实该泪如雨下,终于讲完了,再叨叨下去干脆就不用吃饭了。不过有一说一,这一举措确实使学生们振奋起来。 高考不考体育,老师们管理得特别松,一般都让学生自由活动,给学生们一个放松的时间。虽然某些班主任会让学生一边跑步,一边背语文或英语,这也是没有占课。但林心悦从来不这么做,她觉得只要学生们不太过,该玩还是得玩的。 黎暝一般体育课的时候跑跑步,打打球,或者找个树下乘凉。虽然更多时候是直接翘课去练琴。 “黎哥,打球吗?”路辞远好不容易在女生堆里抢到副羽毛球,忙招呼黎暝过来。 如果换做平时黎暝肯定会拒绝,但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阳光不骄不躁,很像一个人。 黎暝走过去,想要接过羽毛球拍。路辞远却把羽毛球拍一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还真打?” 黎暝感到很无语:“不然呢?” 路辞远冲他摆摆手:“我跟你这种高端玩家玩不起,我就意思意思,你还真过来了。” 黎暝囧。 “班长,这~”路辞远看见了池远冲他招呼。 池远轻轻笑了一下,跑过去了。 黎暝在线无语。他看见江潇在不远处的树下乘凉,不骄不躁。是这喧闹的操场中一个靓丽的风景线。江潇无论在哪里都会是最凸出的那一个人,无论何时都能第一眼看见他。 黎暝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江潇笑着回应了。 黎暝在他身旁蹲下:“不会很无聊吗?” 江潇想了想,回答:“会,但是不知道干什么。” 黎暝想了想,看向外面的跑道说:“那我们跑两圈?” 大热天里跑圈,果真是个好主意。江潇没有犹豫,立刻同意了。 两个人站上跑道,黎暝笑着说:“光跑多没意思啊,比赛么?” “可以,那你加油。”江潇说。 黎暝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原来你一直这么看不起我啊,我体育还是可以的。” 江潇笑了笑没说话。 等到真正跑起来的时候,黎暝才知道他们两个的体能差距了,论速度,两个人不相上下。但是比耐力和爆发力,黎暝要比江潇差一节,在跑第四圈的时候,黎暝速度已经慢下来了,而江潇还浑然不知疲惫。 炎炎烈日,两个男生跑圈,最重要的还是两个帅哥,不少人都驻足观望,还有女生直接喊起来了。 “我天,江潇好帅!黎暝也好帅!” “这体力,我可以,啊啊啊啊!” “原来学霸各个方面都特别优秀啊!” “加油啊,超过他,黎暝!” 黎暝和江潇已经跑的满头大汗了,酷热的天气也并非一点余地都不留,还是有真真微风吹过。吹干了他们身上的汗珠,发生了汽化现象,吸热。导致他们凉快了不少。 最后一百米江潇直接冲刺过去的。 “同桌,你真不是人。”黎暝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旁边有几个女生来递水,都被他俩谢绝了。 “你也不错。”江潇不知从哪拿来两瓶水,递给了黎暝一瓶。 黎暝接了,一口气喝了一半多,又缓了会儿,觉得太热了,想把校服外套脱掉,本来这天也不需要穿外套的,不过他比较怕冷。 江潇皱了皱眉头,说:“别脱了,容易着凉。” 黎暝“哦”了一声,乖乖把外套又穿上了。 江潇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天,黎哥这是你吗?”传来路辞远惊呼的声音。 黎暝朝他的方向看去,等到路辞远离近一点的时候,看清了他手上拿的东西,脸立刻就黑了。 是一张照片,一张周六他和江潇女装在网吧的照片。 很多人看清这张照片后都大笑起来,路辞远也反应过来自己太招摇过市了,把照片握在了手心。 “你哪来的照片?”黎暝问。 “你又去网吧了?还是跟江潇一起去的?而且江潇也……”路辞远看了一眼江潇发紫的脸庞,就不说了。在他见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江潇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黎暝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这不重要,哪来的?” 路辞远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打断了。 “谁是黎暝!”一个暴怒的声音出现了。 黎暝看过去,发现是周六的七龙珠,绿毛走在前面,神色暴怒。 他站出去,说:“我是,怎么了?” 绿毛打量了他一下:“原来是个男的,女装癖好?” 黎暝觉得他如果再说一句话,自己就准备干死他了。 不过绿毛并没有纠结这个:“说,为什么盗我游戏账号!” 黎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账号?” 绿毛急了,大骂道:“别给我装孙子,肯定是和那个姓池的玩意一起合作,盗了我的号。” 姓池的玩意。黎暝想到了那个带着六个耳钉的男的,以及他搭讪跟约架一样的神情。 “我黎哥盗你号?我笑了,你是国服第一还是氪金第一,不然我黎哥闲的盗你的号。”路辞远从一边吐槽。 绿毛瞪了他一眼:“我的账号陪我度过了七年的时光,怎么就不珍贵了。” 黎暝记得扫过一下绿毛的手机屏幕,却始终回想不起来。 “所以你玩了七年还是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而 黎暝有点惊愕,江潇是什么时候看的绿毛的游戏账号,不过他没有问。 “他游戏名称是……”黎暝小声对江潇说。 江潇久久不说话,黎暝以为是难住他了,刚想说算了吧,就听见江潇说:“我永远臣服于伟大的游戏之下。” 黎暝囧,他明白为什么江潇犹豫这么久,什么中二名字,也就这位中二病少年能取出来吧。 “那你凭什么说是我盗了你的号。”黎暝一边说,一边打开游戏翻阅,“这就是你的号?这也配我盗?” 绿毛被气炸了,说我不要紧,说我的宝贝账号,绝对不能忍。 一旁的紫毛忙拉住他:“他这是在气你,别上当。” “紫紫啊,你从一开始就说是他干的,依据呢?”红毛用特别欠揍的声音说。 紫毛急了:“不是他还能是谁?就他当时和绿在一起,还有池飞羽,那小子有偷东西的前科。” 红毛幽幽地说:“是啊,正因为这样我才跟着你们来啊。” 偷东西?黎暝很难想象池飞羽去偷东西,总是有种违和感。 “或许他是,或许他不是。”红毛拉长音调说,“就一个游戏账号,看把你急得,静下心来,这么多美女在看呢。” 红毛说完还给围观的小姐姐们打了个招呼,如果不是他的杀马特,可能会有人尖叫吧。 “不好!悦姐来了!”一旁有人报告,“突击突击,同志们!” 黎暝第一反应是赶紧吧手机藏起来,一脸淡定地拉着江潇在跑道上,打算再跑两圈。 “黎暝,你给我过来!” 黎暝无奈地过去了,还不忘吐槽几句:“怎么不说你?” “因为我比较帅?”江潇想了会,一本正经地说。 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这头发像什么样子。”林心悦看见七龙珠,忍不住训斥。 “我们是隔壁职高的,今天是想来瞻仰一下贵校的。”红毛笑着说。 林心悦白了他一眼,你骗鬼呢,你旁边那个绿色头发的看着立刻就能打起来。 林心悦不悦地说:“瞻仰完了?” 这不是她们学校的学生,她也没有权利去管,只想赶紧送客,然后跟引着他们进来的人好好算算账。 “瞻仰完了,我不喜欢贵校,只有学习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红毛保持着微笑。 神特么需要你喜欢,只有学习,你现在在的地方是摆设? 红毛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贵校的小姐姐都很漂亮。” “这人神经病啊?”路辞远小声对池远说。 “别这么说。”池远回答。 路辞远悻悻地点了点头。 “这就走,我的……”绿毛还没说完就被红毛拉走了。 “让我们两校友谊长存~”红毛最后放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至于照片,很抱歉,当时觉得两位小姐姐,不,是两位帅哥太好看的,忍不住拍了下来,给你们造成困扰了,十分抱歉。” 你演技还能再浮夸一点吗?黎暝在心里吐槽。 “照片?什么照片?”林心悦皱起眉头,问。 黎暝心里想不好,看着路辞远亲手把照片递上去,心里骂了一句。 江潇的脸立马又紫了。 林心悦用一种难以言喻地眼光看着他们,最后呼了一口气,说:“你们去网吧了?” 黎暝被迫无奈地点了点头。得了,又需要好好谈谈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是……江潇也去了?”林心悦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江潇抿了抿嘴唇。 “一天天给我惹事,中午午休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不让你们写检讨,跟死了半截似的。”林心悦瞪了他们一眼。 等林心悦走后,一群吃瓜群众已经笑疯了,不过还好黎暝脸皮不薄。 “你得听我解释啊,黎哥,就算我不给,学校论坛也已经传遍了。”路辞远忙解释道。 学校论坛?黎暝不怎么刷这种东西,他打开了论坛,最新热搜赫然有一串大字。 震惊,两位学霸竟然女装去网吧干这种事情,引得七位非主流少年造访学校,大打出手,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神特么地大打出手,你见动手了?黎暝心里默默吐槽。 “潇潇,一起扛吧。”黎暝无奈地说。 “嗯。” 作者小剧场: 黎暝:我不应该拉着你去的啊 江潇(微笑):没事,我老婆做什么都是对的 第14章 月光 林心悦激情地训斥了他们一节课,结果是站了一下午,刚刚坐下就被罚站的黎暝很是无奈。 “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们想的是什么了,去网吧?还……还那个样子去。”林心悦无语地说。 “错了错了,再也不去了。”黎暝连忙回答。 “还有江潇,我一直以为你很乖的。”林心悦惊愕地看着江潇说。 江潇抿了抿嘴唇,眼眸垂下去,他睫毛很长,但不是很多,遮住了眼睛,光沿着一点切过来,他脸上半明半暗,看上去如夏日骄阳受了挫。 林心悦心里软了下来,挥了挥手:“赶紧上课去吧。” 黎暝郑重地走了出去,离开几十米远后,打开学校论坛,匆匆点开,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通篇瞎扯,跟看营销号似的,但他敢肯定的是他的脸全丢完了,顺便拉着江潇把脸也丢完了,这么一想,还挺对不起江潇的。 黎暝看江潇面色沉重,过去安慰他:“对不起了,其实也没多大事,过几天他们就忘了。” 江潇脸上显出一刹那的惊愕,继而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什么的,只是……” 江潇停顿了一下,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黎暝:“你之前就站了好几天了,刚才又跑了那么多米,现在继续站着,腿不疼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黎暝心里悸动了一下,爷爷和路辞远不是个人心细的人,父母就不说了。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很敏感。细节上的温柔真的很致命,就像晚夜的星光,幽幽地过来,看不见但依然照亮着你。 “不至于那么娇弱。”黎暝笑着说。 江潇没有再开口了,与他一齐穿过树木丛,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自习课了。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太多的人去打量他们,都在埋头学习,南中ABC班向来不是吹的,顶多上课写别科作业,不过这种现象也比较少。 一天站下来,黎暝的腿真的要废了,站着还行,一坐下真的是疼,他神情稍稍沉重一下。 到了吃饭的时候,黎暝一站起来,丝丝痛涌上来。他面色有些忧愁,在思考蹦跶着过去是不是有点太傻了,他摇了摇头,决定忍一忍。刚打算迈出去第一步,就想放弃了,不就是一顿饭吗?吃不吃吧,没有多大问题。 路辞远还在一旁没有感觉地招呼:“黎哥,吃饭去啊,好不容易赶上第一了。” 黎暝摇了摇头,说:“我不吃了。”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黎暝转头看去,看见江潇面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此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灯被关了一半多,江潇的身影若隐若现,或许离得有点近,他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了江潇右眼角一颗小小的痣,那颗痣特别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扶你去吧。”天气昼夜温差特别大,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点点白色的雾气在空气糊成一团。 路辞远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嘟囔了一句就走了。 黎暝笑了笑,回答说:“好啊,劳驾了。” “没事。” 江潇搀扶着黎暝,两个人走的很慢很慢,黎暝心里的小表开始计时,哒哒哒的声音在他心里响了起来,时间慢慢推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彼此,都默契地目视着前方,星星的碎屑与柔风相伴,吹动绕指的情愫,一直延伸到天的另一边。 “黎暝,你残啦?”路辞远看见江潇扶着黎暝。 你说的可真好听,黎暝嗯了一声,又补充说:“其实也还好,不是很疼。”说完又偷偷看了江潇一眼。 路辞远一把拉住黎暝的胳膊,大义凛然地说:“黎哥,我扶你!” 江潇的手突然抓空,他下意识地缩回手。 黎暝无奈地说:“好。” “不用太感动哦,谁让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路辞远俏皮地说。 黎暝有点疑惑地打量着他。 路辞远有点不自然地哼哼:“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觉得你有点不正常,虽然平时也不怎么正常,到今天尤其地不正常。”黎暝说。 路辞远不满意地撇了撇嘴。 黎暝眨了眨眼,用叉子戳着江潇刚刚买的饭,把它捣鼓得稀巴烂,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开心心地吃了一口,眼睛亮出光,笑了笑。 “这是什么啊,还挺好吃的。”黎暝问。 “如意回卤干,学校新出的菜品。”江潇回答。 黎暝疑问地说:“这是如意回卤干?吃着不像啊。”他想辨认出来,但这已经被他捣得稀巴烂了,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了,感到有点懊恼。 “仔细尝尝,还是能吃出来的,学校一向喜欢瞎在菜里放东西,虽然大多数做出来……但起码这次成功了。”江潇把自己碗里一点点如意回卤干夹在了黎暝碗里。 “也对,校长无论什么时候,审美都是奇奇怪怪的了。”黎暝说。 黎暝已经几天没有练琴,为了他的安全,江潇陪他一起去的,至于路辞远,被亲爱的池班长拉走好好学习去了。 教堂里还是很黑,林心悦也没考虑这个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毕竟一个视力超群,一个经验丰富。 黎暝拿起了他平时里用的大提琴,坐在舞台的中央,他好像看到一个光点,他随着这个光点看过去,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淹没在这黑暗里,不留痕迹,台下的人的心却怦然一动。 音乐奏起,散落到了整个教堂里,光可能不只是光,还可以是别的东西。黎暝与琴声融合在了一起,他漫步在乐符铺成的路上,跟着那个光点一直走,脑子里突然想起那篇作文,阳光,似你。 那个光点最终散落在地上,成了斑斑驳驳的影子。黎暝笑了笑,追着影子一直走,看到了繁花锦簇的花海,唯一不足的是地上有斑斑裂痕。 我愿一直追影,敛去地上所有散落的光。 不知何时曲子已经奏完,黎暝呼了一口气,他好像有点找到感觉了。 台下的少年紧紧地盯着他,心里乱成了一团,心绪紧紧被他牵着。 黎暝单手跳下舞台,凭着感觉走到江潇面前,好吧,是江潇过来的。不是谁视力都这么变太心的。 “比之前好听。”江潇说。 黎暝有点惊愕:“你能听出来?” 江潇点了点头,又想到他可能看不见,说:“对这方面有点兴趣。” 联想到他之前谁是卧底的表现,‘哦’了一声,开玩笑着说:“谢谢支持。” “支持你的人很少吗?”江潇突然冷不丁地问。 “啊?”黎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他说,“你说这啊,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对大提琴的坚持,他们都觉得我只是兴趣爱好而已,都谈不上支持,不过……” 黎暝顿了顿,望向窗外,可惜的是窗户被锁死了,他低下头,笑着说:“有一个人一直在支持着我。” 江潇看向他。 黎暝垂眸看向地面,轻轻地笑了:“就是我说的那个裂痕啊,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受到了挫折,每次都会安慰我,鼓励我,尽管她确实不太会安慰人。” 黎暝说到这里,嘴角上扬,看着江潇说:“挺可爱一姑娘的。” 江潇沉默了一会,问:“你为什么知道是姑娘?” 黎暝愣了一下,然后说:“她主页干干净净的,挺温柔细心的,姑娘才会这样做吧。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是男的。” 江潇点了点头,说:“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黎暝想了想回答:“温柔,细心,又有点不会说话。” 江潇没有再说话,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黎暝说:“我再拉一首吧。” 江潇点了点头,说:“好。” 两个人回了宿舍后,匆匆洗漱完就睡了,可江潇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心里乱成了一片。 江潇做了起来,想倒点水喝,又怕惊醒黎暝,蹑手蹑脚下了床。 今晚的月亮很亮,它本就是温柔本身,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只望了一眼,江潇感觉自己就已经醉了,他看见黎暝睡得正熟,悄悄地来到他的旁边。 月亮被嚼碎了变成星星,藏在了黎暝的身上。江潇只要一靠近,心里就软了一片。黎暝睡着的时候跟平时很不一样,没有了平时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安静而美好。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了一团,明明没有伸出爪子,却挠了江潇的心一下。 江潇用手扶住额头,真的醉了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江潇盯着他看了很久,小声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江潇的声音被淹没在了这月夜里,随着风被送走。 外面的树叶被吹起,发出响声,黎暝皱了皱眉头。 江潇盯着他看了好久,起身拿出一盏小台灯,调到了最暗,置身于月夜中开始了复习。 我好喜欢你啊,你也真的好优秀,想为了你做更好的自己。 亲爱的,我们的路还很长。而我坚信,从此,在苍白的旅途我也可以走出一片繁华,只因我心中似锦繁花。岁月蹉跎,人事变迁,地球公自如此迅速,我们的时光我们的青春浪费不起在自顾自怜中。怨天尤人,悲伤从来就错落有致。——顾城 作业有话说: 作者:嗷嗷嗷,表白啊!别趁人家睡着说,醒了再说啊! 江潇:我怂…… 作者: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江潇:我是你带过的第一届…… 作者:…… 第15章 倒霉 第二天早上黎暝起来,发现江潇有点怪怪的,又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裂痕,心里有点难以言喻的滋味。 “你长得很好看。”江潇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冷不丁来一句。 黎暝筷子差点吓掉了,他疑惑地看着江潇:“啊?” 江潇沉默了,低着头。 黎暝忙说:“你也是啊,帅气二人组合,走在路上,都是最亮的两颗星。” 江潇轻笑了一下,给他纠正错误:“有一个是最亮的一束光。” 黎暝歪了歪头,用筷子戳了戳饭,回答:“不一定是光啊。” “一定是。”江潇用很严肃的语气回答他。 看着江潇认真的神情,黎暝愣了一会,有低下头,吧啦了两口饭,嘴角上粘上了几粒米,他轻轻抹去,也没有抬头:“可能是吧。” 真的是光吗?黎暝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黎暝还没有出宿舍门就遭到了路辞远的轰炸,咚咚咚的敲门声,震得耳朵疼,外面还有几声骂声。 黎暝捂住眼睛,连忙开了门,一把把路辞远拉了进来。 “黎哥,救命!”路辞远整个人扑在黎暝身上,鬼哭狼嚎,虽然事实上他没有流一滴泪。 黎暝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怎么了?”一边怕他突然哭出来弄脏自己的衣服,到时还得洗,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了,于是他想把路辞远轻轻地扒开。 路辞远死死地抱住黎暝不撒手:“黎哥,我闯大祸了。” “什么大祸啊?”黎暝一边温柔地对他说,一边向江潇寻求帮助,这下不是衣服脏不脏的事了,是即将被勒死的事了。 江潇走过来,慢慢把黎暝与路辞远分离,他的力气很大,路辞远还在那叨叨地说着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抱着一团空气。 黎暝呼了一口气,路辞远劲还挺大,差点没被勒死。他拍了拍衣服,对江潇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谢谢。 江潇回了他个OK的手势。 黎暝也做了一个这样的手势,只不过是把拇指和食指中间空余的部分对准了自己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睛。 黎暝把路辞远安抚好后,问他具体事情。 “我说太快了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就是昨天那七个小混混,等他们走后我越想越气,他们怎么能污蔑你盗游戏账号呢?就他那破账号也赔?我黎哥随便一个游戏账号都是满级装备。”路辞远愤愤不平地说,还激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听到满级装备,黎暝尴尬地笑了笑,看向江潇。 江潇低头不语,看着好像有点失落。 “然后我就找了几个人,想把他们教训一下的,结果!”路辞远说到这激动起来了,“结果林心悦让池远把他们送到职高,然后那几个人不紧把七龙珠打了,还把池远也打了!我该怎么面对池远啊!” 黎暝‘嘶’了一声,别说是揍了池远,就算是揍了那几个小混混,悦姐也会骂死你的,你居然还……黎暝顿时感到无语了。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你这还真有点……蠢啊。”黎暝一时想不到什么更好听一点的词。 这次路辞远没有反驳,耷拉着脑袋:“怎么办啊?要是我爸知道后,肯定打死我。” 黎暝想到路伯父,安慰地话说不出口,打死倒不至于,残不残就难说了。 “先说好,这事也有你的一半,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去找人?会打错?”路辞远说。 黎.无辜躺枪.暝表示我干什么了我。 别的还好,要是黎益阳和赵莉曦看见自己女装去网吧的照片才是真的完了,他绞尽脑汁,说:“不然你求求班长?让他说是自己嗑的,他的伤严重吗?” 路辞远摇摇头,回答:“不严重,我没想下狠手。” 还好,还好,不算太傻,黎暝悄悄松了一口气:“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走吧,去找池远。” 路辞远点了点头,在出宿舍门的那一刻,他扒着门框,弱弱地说:“有点不敢面对池远了。” 黎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加油’。 等到路辞远出去的时候,黎暝悄悄跟江潇说:“路辞远这件事办的啊……” 江潇神情庄重地说:“他做的最错的事情不是决定去揍那七个小混混。” “那是什么?”黎暝一脸疑惑地看着江潇,路辞远已经走远了,他也加快了步伐。 “是他没有亲自去。”江潇怕他腿疼,想要去扶他,江潇拽住了黎暝的一片衣角,扶着他走。 黎暝愣了一下,眯上了眼睛,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行走。 过了好一会儿,黎暝靠住墙边的一角,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原来潇潇这么暴力啊~” 江潇突然有点懊悔自己这么说,想解释一下,但也说不出什么,囧,非常囧。 黎暝看着他的神情,突然笑了:“你说的没错,我就差点想跟他们约一架了。” 江潇过了一会,才半开玩笑地说:“你的腿不允许啊。” 黎暝轻轻踹了江潇一脚,瞪着他说:“怎么?看不起我啊。” 江潇正了正神色,回答:“不敢。” “你们两个在墙角腻歪什么呢?”路辞远看见他们两个停在那,催促道。 “来了,来了。”黎暝忙说。 池远一般起来得都很早,他们急急忙忙跑去餐厅,幸运的是池远刚刚洗完碗,正准备走,黎暝赶紧叫住了他。 他们走进后,看见池远的眼角有一块淤青,因为皮肤比较白的缘故,显得有点可怕,明明是夏日,他却换上了长衫,可能因为胳膊也受伤了吧,不过看着都应该是写皮外伤,不打紧。 路辞远看见池远就躲到了黎暝的背后,不敢正面面对池远。 黎暝无奈地走上前去:“你这伤……” “这啊,都是些皮外伤,没多大事。”池远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微笑回答。 “哦~”黎暝又补充,“对不起,其实你这伤……” 没等黎暝说完,池远就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不像江潇和黎暝的作风,那就只能是…… 池远笑了一下,看着黎暝身后的路辞远,说:“没事,这是我自己嗑的。” 黎暝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对不起啊。” “多大点事,以后注意一点。你要是真过意不去,那就下次把年级第一让给我吧。”池远半开玩笑着说。 黎暝松了口气,跟池远这种人相处,真挺舒服的,他回答:“谢了,那你我都努力努力吧。” 池远又看向沉默很久的江潇,笑着回答:“一定。”就背上了自己黑色的双肩包走了,还笑着看见一眼路辞远。 路辞远看见池远走后,心里一阵感动:“池班长人真的太好了。” 黎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也不忘恶作剧一把:“那他在的时候你不说,是不好意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想说的话录下来,放给他听。” “你有病吧。”路辞远瞪了黎暝一眼。 黎暝笑着拉住了江潇的一只胳膊,江潇拍了拍他的背,怕他岔气。因为一路上走的太急,沾染上一点灰尘,江潇知道他喜欢干净,于是耐心地替他把校服上的灰尘拍掉。 路辞远不服气地开始了连环炮模式。 “池远,你这是……”林心悦看见池远眼角的淤青,吃惊地问,“是不是昨天那七个……” “不是,老师。是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嗑墙上了,那天我忘带眼镜了。”池远解释说。 林心悦显然是不信,不过也没说什么,硬是拉着他去医务室处理了一下,还反复问了校医好几遍确定是皮外伤?这让黎暝不禁感叹这怕不是学姐亲儿子。 林心悦又仔细打量了池远好久,才把池远送走,校医表示她太难了。 路辞远越想越觉得愧疚,在深思熟虑和黎暝的“鼓励”下,拍了拍池远的肩膀。 “嗯?”池远转过头去看他。 “对不起,其实是我找的人,我没想到你也在那……”路辞远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慌乱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池远笑着说:“没关系的,你下次注意些,再伤到别人就不好了。” 路辞远忙点点头:“一定一定。” 一旁的黎暝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感叹:“上高二以来霉运就不断,每次都还拉你下水。”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黎暝的发梢,他眯着眼睛,紧紧闭着嘴唇,被这风吹得有些缭乱。 江潇替他挡住烈阳,翻开了数学练习册,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我很幸运。” “哪幸运啦,倒霉事不断。光是挨训次数。这两个星期都差不多比上我高一一年的次数了。”黎暝忍不住吐槽。 江潇轻轻笑了一下,如冬天里的一阵风,但却不冷,只是让你的脸有些红。他用笔在练习册上勾勾画画了几笔,回答道:“哪哪都很幸运。” 作者有话说: 江潇:因为遇见了你,哪哪就都很幸运,也都很有趣。 黎暝:把好倒霉打到公屏上,谢谢。 江潇:(温柔,无论何时都要宠溺媳妇啊) 第16章 童年 “喂,爷爷。”黎暝在一片树丛里,靠着树打电话。 别的不说,南中这一排排树能非常的掩盖好一个人,当然,逮人的时候不好逮,老师们不止一次地说想把这树砍掉,小兔崽子们本来跑的就快,现在更是抓不到了。 黎暝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四周没有一个人,他最近一直感觉忙忙碌碌的,再不给老爷子打电话,就非得被老爷子扒一层皮不可。 “哟,请问哪位啊?”黎老爷子的声音好像是有点生气,但还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爷爷~”黎暝见状,无奈地撒起娇来,但他的声音比较偏冷色,这样的声音不禁使人心里软了下来。黎老爷子心软,这招百试百灵。 黎老爷子的声音果然软了很多:“你还记得我啊?” 黎暝眨了眨眼睛,想到他这是通话,对方也看不到,觉得自己有点蠢。 “没有的,怎么能忘了我最爱的爷爷呢?”黎暝说。 “你下个星期必须回来……”黎老爷子突然不说话了,沉默了起来。 下个星期?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黎暝有些缭乱,四周没有一个人,唯有树下的影子与他相伴,地上的落叶铺成了一条绿色的路,一片染着金色边框的树叶映入黎暝的眼帘。 下星期六是奶奶的祭日。 黎暝‘嗯’了一声,垂下眼眸,拍了拍自己头上的落叶,又拿了几片在手中,把它们揉碎。 “养只狗都比你有用。”黎老爷子的声音和一开始没有一丝变化。 黎暝笑了笑,回答:“我的家庭地位严重被威胁到了啊。” “小灰多乖多可爱啊,再看看你。” 黎暝忍不住说:“小灰真不小啊,你把它拉出去,叫它小灰,不会有点不太合适吗?” 黎暝已经不止一次去吐槽这件事了,老爷子就差吹胡子瞪眼了,他说:“真忘了?小灰这名字还不是你起的。” 因为风的缘故,树叶哗哗地往下掉,黎暝怎么拍也拍不干净他干脆不管了,靠在树的一边。里面黎老爷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黎暝时不时地嗯几声。 过了一会,黎暝挂断了电话。他闭上眼睛,想起了以前的事。 黎益阳和赵莉曦是意外有的他,两个人那时候正处在事业的高峰期,虽然为难,但还是生下了黎暝。赵莉曦一生完孩子,就马上投身到了工作之中,据黎老爷子说,黎暝小时候特别喜欢找妈妈,可每次都会抓空,然后一个人去哭。 赵莉曦也不容易,她尽量抽出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去陪黎暝,她也不想让黎暝只喝奶粉。为此,还去了医院好几遭,整个人暴瘦,黎老爷子劝过她无数次不要这么拼了。可赵莉曦坚持继续工作,幸运的是她有时还是会母乳的,所以酒都被黎益阳承担了。 那个时候是他们最难的时候,等到黎暝大了些,黎益阳和赵莉曦得到了一个机会,投身于事业之中,很少回来去看他们。黎暝回忆小时候,很少看见父母的身影。 黎益阳和赵莉曦又不是特别会表达的父母,黎暝看他们总是有些疏离感,每次都躲在奶奶的身后。老爷子经常对黎暝说他父母不容易,多体谅体谅,黎暝很懂事,但那种疏离感并没有消散。 直到奶奶去世,那天雨下得很大,尽管黎益阳和赵莉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但还是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黎暝静静在树边靠了一会,打开手机,翻了翻以前的照片,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也没有之前那么委屈了。 黎老爷子挂断电话后,抱着摸了摸小灰的头,小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叫了几声。 黎老爷子笑着说:“确实有点大了啊。这么土的名字也就黎暝那小子起的出来。大花这名字多好听。” 小灰嗷嗷了两声。 黎老爷子看向桌子上摆的照片,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孩子越大越不让人省心,黎暝很懂事,可就是太懂事了,我有点心疼。” 照片上人微笑地看着她。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拍的照片,她的神情还有些青涩,两个马尾辫显得更加可爱。 黎暝回去的时候,总有很多女生从那窃窃私语,有几句话传到了黎暝的耳朵里,唉,女装这事真的过不去了。 下午是有两节语文两节英语,这被各位选择理科的同学称为黑色星期四。不少同学的上什么科写什么科作业的规律被打破,都悄悄写起数理化。语文老师还好,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悦姐的法眼,已经被逮住了好几个人了。 “英语考好了?你上物理课也写英语作业了?你们物理老师留作业怎么这么多。”林心悦忍不住吐槽。 你说的可真是太对了,不少同学默默支持。 黎暝不一样,他做题速度就跟飞一样,非常不是人,而且他也懒得偷偷写。 不过江潇就不一样了,仗着自己文科好想要为所欲为。一边放着物理一边放着化学,可能是出于老师对他的信任,没有向他这边看去。 江潇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写,黎暝也是真的服气。 林心悦终于向江潇这边看过来了,准确来说是看黎暝的。 黎暝碰了碰江潇的手臂,示意他赶紧停。 江潇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然后就听到了林心悦的夸赞声音:“看看人家江潇,还知道在我上课的时候做笔记,你再看看你们,课都不好好听。” 江潇把本子微微掀起,上面赫然有几个大字:英语笔记本。 用英语笔记本的皮包上物理题,黎暝也是服气,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江潇腼腆一笑。 林心悦还想继续夸一夸江潇,走过去想把江潇的本子给他们展示展示。 江潇死死的按住本子,林心悦疑惑地看着他。 黎暝从一旁看着,有点想笑,他努力地憋着笑,他本来就白,此时脸有点红,显得特别明显。 林心悦终是把笔记本抽了出来,一看见里面的内容立刻变脸了。 江潇抿了抿嘴唇,尴尬地低下了头。 全班哄堂大笑。 林心悦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她冷笑一声,把本子举得很高:“没收。” 黎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潇没有什么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此时的尴尬。这时候林心悦才意识到这帮小崽子没一个省心的,时代在变化,不能拿之前教过的学生跟他们比了。 “写吧,既然你们都那么喜欢写作业,那就给我写十张英语习字。”林心悦冷冷地说。 “不要啊!”全班喊道。 秦嘉音拽了拽秦珈鑫的衣角:“姐姐,我不想写啊!” 秦珈鑫默默把桌子上的物理卷子收起来,回答:“那就不写,我们又没有写别科作业。” 秦嘉音被噎住了,是没有被发现,好吧。 秦珈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秦嘉音立刻点了点头:“姐姐说的对。” 等到一下课,全班一片唉声怨气,但他们又不敢拿江潇开涮,只能吐槽林心悦不是人。池远笑了笑:“不用写的,悦姐从来不检查。” 黎暝歪了歪头去看他。 池远解释说:“悦姐之前经常这样说,到最后都没有检查,如果老师要的话,那就怪我。” 全班都热泪盈眶,什么神仙班长,太幸福了吧。 黎暝把手放在自己的脸旁,冲江潇比了个耶。 江潇无奈地笑了笑,物理作业白写了。 “你说我拿回物理作业的几率有多少?”江潇问。 黎暝侧过头,仔细想了想:“嗯……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吧。” 江潇轻叹了一声。 “你知足吧,悦姐够仁慈了,如果是康夏……”黎暝想到这,哆嗦了一下,“那就真的完了。” 生活不易,江潇叹气。这一切还是都怪物理老师留的作业太多了,没错,就是这样。江潇心里想,然后开始重写了。 黎暝在一旁笑了一会,用手拄着头去看他,少年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春风夏雨,秋叶冬雪。四季万物都比不上。 同学们在英语课上学乖了,但在语文课就又猖狂起来了,欺负真正好脾气的语文老师。 刘浩永见都在赶物理作业,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来实在见他们太猖狂了,轻轻咳了一声,不少同学悄悄地塞了回去。 “这道题怎么做,环境描写的作用。黎暝你来吧。”刘浩永说。 “啊?我?”黎暝站起来有些茫然。 刘浩永说:“没错,就是你,咱班没有第二个叫黎暝的吧。” “那倒没有。”黎暝回答,他看了看题,这题不算很难,他轻松地回答了出来。 刘浩永点点头:“我知道为什么你的语文成绩为什么不是特别优秀了。” 黎暝疑惑了,他说的不对吗? “说得很对,但一些关键字词没有说出来,语文其实也是有死答案的,你逻辑思维很强,但表达能力不太好。”刘浩永说。 黎暝点了点头,就坐下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成绩为什么上不去了,明明每次对答案的时候觉得都差不多,但分都少的可怜。 刘浩永还是忍不住夸赞一下:“下课把江潇的卷子传一传,都借鉴一下,简练有力,有的题比标准答案还要好,作文也非常好。” 此刻的江潇把物理卷子默默收起,看向刘浩永。 作者有话说: 小灰:为什么都说我肥,嘤嘤嘤 黎老爷子:大花不好听? 黎暝:好听…… 第17章 耍赖 校长通报批评开学以来违纪比较多的学生,一共报了四个学生,很容易,A班占两个。黎暝感到很心累,自己点也是真背,他不经意间瞥到了林心悦“和蔼”的目光。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完了。 不过也是有人陪着,江潇才是真可怜,每次都被拉着的违纪。不过本人并没有这么觉得。 南中的习俗就是只要谁违纪,就要承包校园卫生,幸运的是江潇黎暝分到了一块。 他们两个所在的区域,刚好就是校长最喜欢的“后花园”,一眼望去,红火火的大红花配上金灿灿的花,真的有些难以言喻。 黎暝被这么大的地方搞得心态有点崩:“我的天。” 江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没事,还有我。” 黎暝看着他,突然眨了眨眼睛,抹出一个坏笑,双手插进衣兜里:“玩个游戏吧,在我两个手中,其中有一个手里有纸团,你猜猜是哪个手?猜对了你就扫那块小的地方,猜错了你就扫那块大的地方。” 江潇没有一丝犹豫地点了点头。 黎暝笑着说:“50%的概率,绝对公平公正。” 江潇犹豫了一会,随手点了一个。 黎暝打开手,里面空空如也,他摇了摇头,有点可惜地说:“潇潇,你错了哦。” 江潇没有说什么,拿起了一旁的扫帚。 旁边的花轻轻摇曳起来,指尖也跟着花朵一样丝丝泛红,都在潇瑟的风中凌乱,吹过来的风沾染夏天独有的味道。 “江潇!” 江潇转过头去看他。 “你怎么不看看我另一只手里有没有纸条啊?”黎暝突然问,他张开另一只手,里面也是空的,“另一只手也没有啊。” 黎暝笑了一下:“我耍赖了唉。” 江潇看着他深深的笑意说:“那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被风幽幽送走,黎暝拉长声音说:“那怎么办呢?” 江潇低下头轻轻笑了。 黎暝心情不错地重新划分了,50%50%,一定公平。 这时候正值早读,只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蝉鸣都掩盖下去,黎暝不禁有点懊悔,自己也应该带本书来的。 他向江潇看去,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书,他凑过去,是一本物理知识点归纳。 “同桌,这么有心机啊,还拿著书。”黎暝说。 江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物理不太行,这次没考物理,算是沾了点光。” 黎暝粗略地看了看那个小本子,里面都是一些自己总结的知识点,往深里挖了挖,按照江潇的数学成绩来看,还是挺适合他的,都是一些大的综合题。 “题不错,记得发给我链接。”黎暝想拍拍他的肩膀,却突然发现自己需要把手抬得很高,自己偷偷点了点脚尖,拍了他一下。 江潇拿出手机,刚想给他发链接就被黎暝拦住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黎暝。 “我记得我们QQ还没发过消息吧。”黎暝想了想,说。 江潇点了点头:“没有。” “那开头就是一个链接,多没有意义啊。”黎暝说。 QQ发条信息还要讲究有没有意义,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江潇“嗯”了一声。 黎暝想了好久才发了一条信息。 【黎明】:哇哇哇~第一条聊天记录打卡,请激活秒回按键,收到请回复 那边江潇轻笑的一下,秒回复道: 【微风潇瑟】:收到,已激活 黎暝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一会再给我发链接,这不适合在此时出现。” 江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回答:“好。” 黎暝心情特别愉快,被罚的坏心情被一扫而空,嘴里轻轻哼着歌。 “什么歌?挺好听的。”江潇在一旁问。 “我自己写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写完。”黎暝回答。 “有歌名吗?” “当然有啊,叫《敛光》。” 江潇点了点头,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叫《敛光》?” 黎暝愣了几秒,少年的五官里揉合了所有散落的光,鼻尖上的一点白更是耀眼,他伸出手,突然攥紧,抓住了无数的光芒。 “因为我想敛去这世间散落的光芒。” “这样啊……”江潇顿了顿,说,“我也是。” 一辆蓝色车子映入他们的眼帘,上面还有黄色的花做点缀。车子上康夏笑的正灿烂,车子骑过,又卷上了一层土。 “扫地呢?”康夏把车子停下。 黎暝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经过,他强忍着回答:“是。” 康夏扫了两眼:“随便胡拉两下就清事儿了,傻啊,这么慢慢扫,还上不上自习了。” 黎暝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我也想啊,但是我要把土扫到花池子去,校长不拔了我层皮?” 康夏摆了摆手:“反正第一节 课我的课,你们敢迟到试试?” 其实你不来前上课前扫完是没问题的……黎暝默默在心里吐槽。 康夏没有管那么多,推着车子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掐一朵花,还一边吐槽着:“校长这什么审美。” 黎暝:“……” 黎暝叹了口气,只能重新开始扫那块被弄脏了的地方。 “我来吧。”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拿过了他的扫帚,江潇看了看表,说:“快上课了,一起吧。” 黎暝看向他那边,地面被扫得一尘不染,浅灰色地面和花之前的落叶也都被聚成了一个小堆。 “你干活好快啊!”黎暝不禁感叹。 “还好吧。”江潇半笑着回答。 黎暝这个有一点点强迫症的人看着非得舒服,拽了拽江潇的衣角:“这哪止是有点啊,我摊上了个什么绝世好同桌。” 江潇莞尔一笑。 紧赶慢赶也是掐着点回去的,不过论掐点没有人能比得上康夏了,铃响人到。 康夏乐呵呵地进来,看见门窗紧闭着:“要不说你们就是傻,这么好的天,关着那窗户,不憋死你们。” 守着窗户的同学打开了一点,康夏不满意地怼道:“怕冷还是怎么着,给我开大点。” 一边的学生干脆把窗户整个开开了,康夏这才满意。 她一边记录人数,一边说:“还是回来了,下次还违纪,还去扫,校长就省心了。” 不少同学向他们看去。 黎暝出糗出多了,也就无所谓了,拿着根笔从那转了两圈,又放下了:“一次就够了。” 康夏点到为止,干净利落地讲起了课。康夏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拖泥带水,一句废话也不说,简练有力。但她的思维很快,带着语速也有些快。有时候都听不太清,因此所有人不得不集中了注意力。 怪不得她从不教普通班,就她这急脾气和高速思维,不得把学生们骂死。 “我可不提问你了?你听课了没有?” “我天,不能说你答得不对吧,但是跟正确答案差得十万八千里。” “你也是真有想象力,我这是数学,不是让你写作文呢,说重点!” “大点音,你早上没吃饭啊?” 一节课下去,康夏至少骂了七八个人,她最后头打铃五分钟把课讲完后,扶住讲台桌:“你们这星期回去后,别让家长给你们做那么多好吃的了,多吃吃蔬菜,不然被容易被油糊住脑子。” 全班:“……” “听见了不?”康夏问。 “不听不听不听。”一部分同学捂住耳朵。 康夏见状也被气笑了,她指着那部分同学,问:“你们不听什么呢?胖成那样了,还吃肉?” 其中有个胖子不乐意了,他急忙回答:“那是壮!” “全壮肚子里那去了?”康夏怼过去。 黎暝笑着戳了戳江潇,因为南中可以只有星期一穿校服,大多数人为了好看,所以就不穿校服了,江潇不一样,他总是穿着的,规规矩矩的,标准的好学生样子。 不过校服本来就是黑色的,跟他最搭的那个颜色。所以穿在江潇身上就像一件便服,所以衣服好不好看得看谁穿。 校服背心有点薄,透过衣袖黎暝能感到他的皮肤有点凉。 “康老师嘲讽人的能力真的是一绝。”黎暝歪过头去说。 江潇一边刷刷地做着笔记,一边回答:“是啊。” 他的练习册被红笔记满了,一般来说这样看着会很乱,但江潇的字写出来太过于凌厉了,整一页有些赏心悦目,洒脱极了。 黎暝不怎么在书上记笔记,他有专门的笔记本,里面是被剪下来的有意思的题和旁边注满的解析。里面的过程很不全,一步跳三步的例子到处都是,自己能看懂就行,别的不重要。 如果说江潇是凌厉中的温柔,那么黎暝就是乖巧中的慵懒了。 “黎哥,你听懂这道题了吗?求教!”路辞远一下课就飞速来到黎暝这了。 江潇闪开了一点地方。 黎暝接过练习册,拿着铅笔画了几条辅助线:“怎么?不找班长啦?” 路辞远有些谄媚地说:“哪有哪有,黎哥你在我心里永远第一。” 黎暝“啧”了一声。 “你先这样……” 黎暝讲题的时候很认真,跟康夏有点像的是他讲题也比较快,路辞远只能懵懵懂地跟上,直到最后一秒才恍然大悟。 “懂了吗?”黎暝讲题的耐心不太好,如果路辞远说没有的话,他可能立刻撂笔不干了。 “懂了。”路辞远郑重地点了点头。 “懂了就好。”黎暝拍了下他的肩膀。 “放学一起走吧。”路辞远说。 黎暝点了点头。 江潇一直在旁边一边做题一边斜着眼看着他们,但速度并没有慢下来了,能一心二用。 叮铃一声,江潇掏出手机,发现有几条信息。 【黎明】:江潇 【黎明】:同桌 【黎明】:潇潇 【黎明】:这个星期可怜你了,留下你一个人 【黎明】:(笑哭) 其实也没什么的,他也没有义务陪自己度过周末的,江潇回复道: 【微风潇瑟】:没关系的,对了——链接 黎暝一只手打字,一只手放下桌子上提前摆好的化学课本,他单手打字的能力在这种条件下磨炼得已经炉火纯青了。 【黎明】:谢啦,到时候QQ联系(酷) 【微风潇瑟】:不用谢(鲜花) 作者有话说: 江潇:见不到老婆了,嘤嘤嘤,想他 黎暝(啊切):谁在想我 第18章 爱恋 下午的一寸光阴不过也是一晃而过。 一般周末只留卷子,黎暝简单拿了点东西,书包看着很扁,其实里面全是一叠叠卷子,比上星期还要多一点点。 “下星期见。”黎暝摆摆手。 “下星期见。”江潇回答。 “黎哥,快点!天大地大,除了吃饭,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路辞远吃饭回家比谁都积极,早已经收拾完,催促了黎暝不下十次了。 “来了,来了。”黎暝忙回答。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江潇一直注视着他,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在无人处低下头,轻笑了一下。 南华街,到站请下车。 跟以前一样的通报声,熟悉的马路建筑映入眼帘,唯一不同的是一旁的栏杆重新刷了漆,成了浅蓝色。川流不息的街道繁华依旧,途中还可以碰见几个眼熟的人,黎暝还停下来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那几个人还都感叹他好像开朗了一些。 黎暝不禁有些纳闷,我什么时候不开朗了,阳光社会五好青年,噢耶。 【路大帅比】:到家了,到家了! 【黎明】:我还在路上 【黎明】:(图片)傍晚的南华街 【路大帅比】:哇,有时间我一定去找你 【黎明】:大忙人去忙吧 【路大帅比】:(给跪) 【黎明】:(爱卿平身) 说完这句话,路辞远就再也没有回复了,最近路辞远确实挺忙的,这个星期又回老家了,想到这里,黎暝感觉有点闷闷的。 风吹得他头发有些凌乱,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吐了一口气,随着日暮的来临,有些地方已经开了灯,伴随着金黄的天空,发着金色光芒的灯使之更加闪亮。 黎暝推开家门,没有小灰的热情拥抱,也没有爷爷的唠叨声,整个房子寂静无声,空荡荡的。 他放下书包,冲了个澡,在擦拭头发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点模糊,眼睛好像更活了一点。 如果说他的手是最出彩的地方,那眼睛绝对可以排第二。当他戴上口罩的时候,总有些疏离感,嘴会笑,而眼睛不会。 黎暝赏了自己好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其实长得也就还行,看久了也就没那么帅了。 当他出来的时候,保姆已经把饭做好了,招呼着他过来吃。 这个保姆跟了他们好多年了,从黎暝刚搬到城里,就一直是她,时间久了也就有了些感情。 梅芳雪今年五十多了,长得很慈祥,看着也很显老,据说她丈夫死的很早,梅芳雪后来也没有再找过,他们也没个一儿半女,梅芳雪是真把黎暝当儿子了,但她还是有些等级观念,黎暝和黎老爷子也努力想让她改变,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就变了呢。 “雪姨,还是你疼我,全是我爱吃的。”黎暝有点撒娇地说。 梅芳雪笑了笑:“少贫了,我这哪有外面做的好。” 黎暝摇了摇头:“雪姨,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外面做的饭。对了,爷爷呢?” 梅芳雪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在自己的房间里。” 黎暝“哦”了一声,没有回答。和梅芳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梅芳雪摸了摸他的头。 卡擦一声,黎老爷子下来了,旁边的小灰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乖巧异常,没有叫一声,两只耳朵耷拉着。 黎暝见黎老爷子下来,站起来。梅芳雪蹲下去,张开双臂,小灰熟练地一跃而上。 梅芳雪摸了摸小灰的耳朵。 “爷爷。” “回来啦。”黎老爷子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在挨着黎暝的座位坐下了。 这顿饭吃的很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 “爸妈呢?明天……”黎暝闭嘴了,果然一开口就得提这事。 黎老爷子看着挺无所谓的,他吧筷子放在了碗的一边:“那俩得明天中午才到,咱还像以前一样,明天早点去,陪陪你奶奶,她好不容易过一次地下的生日。” “好。”黎暝答应着。 每到这个时候,家里都要沉默好几天,黎暝也知道老爷子每天都擦拭着奶的遗像,每到此时都要难过好几天,他想她了。 “这次在学校里怎么样?”黎老爷子突然问。 黎暝想了想,不禁浮现出了江潇的面庞,穿着黑色背心,迎着烈日闪闪发光的样子。他笑了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 “什么朋友啊?高兴成这样。”黎老爷子问。 高兴?黎暝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上扬的嘴脸,他压制住笑容,换成平日沉稳的样子:“没有啊,就一个很有缘朋友。” “怎么个有缘法?”黎老爷子接道。 “一个宿舍,一个同桌。共患难,文理互补。”黎暝想了想,概括出来了这四条。 “共患难?你惹事拉人家入水了?” 你这猜测怎会如此正确,黎暝认命地点了点头:“嗯。” 梅芳雪连忙打个原场:“瞑瞑还是很懂事的。” 黎老爷子不可置否。 黎暝回到房间里百聊无赖地刷着朋友圈,他微信里加的人很多,平时应付开要微信的人,事实上他也不怎么看,就偶尔支付的时候用,开通支付宝后就更不怎么用了,但QQ不一样,里面加着的都是自己比较熟识的人。 他刷了刷新,看见江潇发的几张照片,是以宿舍的角度拍的,是窗外那棵树,落日余晖照在上面,还有斑斑驳驳的雨滴。 黎暝第一个回复道:又下雨了? 江潇那边同时秒回:是啊 黎暝想了想,干脆打开了通话框 【黎明】:那边下雨了?羡慕了 【微风潇瑟】:(图片)(图片)(图片) 黎暝点开后发现,里面分别是宿舍窗外,教室窗外和他们今天打扫的地方,红黄花在接受雨的洗礼后,更加艳丽的,但挡不住暮色柔和,再加上江潇的拍照技术,倒是有一番秀丽。 【黎明】:我这边没有下雨(难过) 【微风潇瑟】:想看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拍 黎暝笑了一下,继续回复: 【黎明】:你不冷吗? 【微风潇瑟】:不冷,我穿上秋衣秋裤了 【黎明】:老年人在线保暖? 【微风潇瑟】:可以这么理解 黎暝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眼睛,自己笑了一会儿,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填上了备注。 【黎明】:老年人现在在哪呢? 【枸杞红枣】:在外边 【黎明】:外边??? 【枸杞红枣】:嗯 江潇坐在饭馆的一角,浏览了一遍菜单,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他合上菜单,问:“这个,可以学吗?” 小姑娘露出难色:“一般来说,肯定是不可以的。但您是黎哥的朋友……算了,学吧,你该不会要抢我们生意吧。” 江潇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小姑娘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就破例一次吧。” 风动帆动,弦动心亦动。 黎暝坐在屋里,金色的窗帘被打开,他抱着自己真正的琴一点点地调音。 桌子上放着几张数学卷子,这周时间很紧,如果今天晚上不赶作业,等待着他的只有再次挨罚了。 黎暝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开始刷题。 一般数学题都不会难住他,只不过费时间也是会真的很长,等他肝完的时候已经打了1点的铃了,他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想出去找点水喝。 黎暝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发现老爷子的屋里还是开着灯的。他想过去看看,可被一个人拽住了,他吓了一跳。 “啊……” 黎暝的嘴被人捂住了,他仔细一看,是梅芳雪。 梅芳雪拉着他回到了他的房间。 “雪姨,你还没睡啊?”黎暝问。 “老爷子每到这几天都睡不好,尤其是今天,整晚都睡不着觉。”梅芳雪看见他桌子上的卷子,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你用功,但也别累到自己,该早点睡就早点睡。” “爷爷一直这样吗?”黎暝自动忽略掉了后半句。 “嗯,好几年了,一直这样。”梅芳雪回答。 黎暝垂下眼眸,用手轻轻拨弄衣角。 “别看老爷子不说,其实他很想奶奶。”梅芳雪喃喃自语,“我还真的很好奇,那个人该是个怎样的人啊。” 黎暝视线穿过那盏亮着得台灯,提到奶奶,目光不禁柔和下来:“奶奶平时有些活泼,特别可爱。爷爷也不否认我们称她可爱。奶奶看着一点也不显老,总是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对我也是比较散养式教育。” “听着还有人格魅力啊!”梅芳雪夸赞道,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能懂老爷子想念奶奶。就像我,我也很想念我的丈夫。” 黎暝屏住了呼吸,梅芳雪不怎么提到他的丈夫,就算偶尔提到,也是一笔带过,急匆匆地岔开话题。现在听她谈起,黎暝心里有些压抑。 “他长得不算帅,脾气也挺老实,倒是特别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到这,梅芳雪不禁笑了起来,“他呀,还特别笨,每次买菜,那些个摊主欺负他,总是掺杂一些劣质产品,他还不说,那不就是找着让人欺负吗?” 说到这,梅芳雪有点气愤,但很快又压制下来了。 “他文化也不高,家里也穷。倒是他就是长成我喜欢的样子了,能怎么办呢?”梅芳雪看向黎暝,目光柔和,“他正义善良正直勇敢,最重要的是他很有责任感,他也很爱我,尽管他不会表达。” 对于一个五十多去的人来说,说出“爱”这个字真的很难,但同样十分珍贵。 黎暝明白,梅芳雪想告诉他,爷爷对奶奶的很深,这辈子也不会消逝半分,也就像她和他老公一样。 黎暝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半了:“雪姨,睡吧,很晚了。” 梅芳雪起身想要离开,还不忘叮嘱他两句:“别学习学那么久了,多注意休息。” 黎暝连忙点头。 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世间的爱恋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缠绕住情丝,深深地陷进去之后,另一半离你而去改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苦思冥想的问题 我又吃设定了,我正式宣布一下,我第四章 那个加微信改成加QQ,因为第二章我说了是写下了微信的,他平时不怎么玩微信的,他们两个都用的QQ,原因就是傻子作者习惯QQ 枸杞红枣是瞑瞑给潇潇的备注呀,因为都是老大爷了,只有秋裤不够,还要有枸杞红枣! 第19章 墓碑 当初给奶奶建墓碑的时候,黎益阳和赵莉曦本来想建在一个特别富贵的园林里,可黎老爷子坚决不同意,执意建在他们初逢的地方。 那是一片小森林,离这不算太远,有时候还能过去看两眼。 九月份的天一直都是这么多变,昨晚还在下雨,今日又艳阳高照起来。 一个少年蹲在墓碑旁,身边放着一把蓝印花色的伞,他用手轻轻擦去墓碑上的尘土,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柔,顾不上脏不脏的问题。他低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喃喃地讲着自己最近遭遇的事。 “我最近好倒霉啊,先是被罚站,然后被罚检讨,后来有一群非主流找事,又被罚扫地。但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还认识了一个好朋友。”黎暝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我一切都很好,就是有点想你……” 说到这里,他不禁心里有点酸,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当初那样伤心了。 微风轻抚,似是在无声的安慰。 “哭唧唧个没完了?”黎老爷子怼道。 黎暝:“……” 是谁昨天一宿没睡?但跟老爷子讲不得。 “你一天天来这多少回了,看了还难受,长点出息。”黎老爷子愤愤地拽过黎暝。 黎暝无奈地叹了口气,黎老爷子用意很明显,让他赶紧滚。 老爷子露出来的永远都是一副坚强的样子,从不把自己柔弱的一面给别人看,好像他这辈子都不会难过一样。 黎暝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留恋地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黎暝走了很远,黎老爷子才从身后拿出一把小桔梗花来,花被攥了太久,已经有些糜烂了,他把这朵桔梗放在了碑前。 “这小子,又把我的活干了。你说你是上天掌管着天气的神,那昨天下雨,你是难过了吧。今天看到我们来高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黎老爷子停顿了一下,“天天来看,但就怕我舍不得离开了。还有十年,我就可以见到你了。” 黎暝回到了他的那个小木屋,那还是他小时候搭的,饱经风霜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些破旧,但还是坚实如初。 黎暝随手拍了一张照片给路辞远发过去了。 【黎明】:羡慕不? 那边几乎是秒回,路辞远应该挺忙的啊,黎暝有些纳闷,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拿稳差点摔出去。 【枸杞红枣】:很古朴 嘶,以前他的顶置总是路辞远的,都忘了昨天最后一个是跟江潇聊的。但总归是不好意思撤回的。 【黎明】:是呀,但总归是不如你拍的好啊,有时间带你过来这,帮我拍两张照片,压榨劳动力了 【枸杞红枣】:欢迎随时压榨 【黎明】:你好不会做生意啊 【枸杞红枣】:??? 【黎明】:我是那种会压榨童工的人吗? 【枸杞红枣】:我比你大 【黎明】:…… 【黎明】:(闭嘴,不然杀了你) 江潇轻轻笑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表情包,他停顿一下,翻了翻以前加的群,盗了几个表情包,斟酌了好久,点了一个。 黎暝等了一会儿,发现江潇没有回答,扫了扫屋子,每个角落都没有落下,还被呛到了,咳了好几声。 【枸杞红枣】:(已死) 黎暝不禁笑了,还咳了两声。 总有一天,我要拿一个吸尘器来。 这个小森林里还是样样齐全的,在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已经流了很多年了,水明显少了很多,不再那么充沛了。 旁边有被岩石子铺成的一条小路,纯天然形成的,杂乱无章但让人感到舒服。 黎暝可以在这条溪旁待上一天,热了就洗把脸,困了就靠着这溪旁的树木睡一觉,闭上眼,听着溪水潺潺的声音。闲的话还可以拉拉琴,总会有些舒心的感觉,这也是陪自己长大的印记。 【黎明】:看,小溪! 【枸杞红枣】:(哇) 【黎明】:(自拍)耶莫斯拉 作为一个跟时代脱节的老年人,江潇没看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中肯地回了一句 【枸杞红枣】:很帅 【黎明】:你这么回复,真的没人打你吗? 【黎明】:分分钟把天聊死 【枸杞红枣】:…… 【枸杞红枣】:那我应该怎么回? 【黎明】:应该这样 【黎明】:哇咔咔,好帅啊!这么帅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这景色,绝了!这是哪啊?我也好想去。 【黎明】:看这一身搭配,真的好好看啊,你审美真的好绝。 【枸杞红枣】:…… 黎暝戳了戳自己的头,心里想自己真的好幼稚,换做自己,也不会回成这样。他看着江潇那边正在输入中,输了好久,自己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刚想告诉他开个玩笑而已。 【枸杞红枣】: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看到这条信息,黎暝默默把打出的字删掉了,再多的话语也不如我现在就去找你听起来更加让人开心 【黎明】:不用了,挺远的,抽时间我带你过来看看啊 【枸杞红枣】:好 【黎明】:你就不会拒绝的吗? 【黎明】:我说什么你都可以的吗? 【黎明】:你这样以后会吃大亏的 【枸杞红枣】:没吃过亏,在你这没有,在别人那更没有 也是,黎暝扶额,就江潇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吃亏。不过在自己这…… 他吃的亏还少啊? 【黎明】:是吗?潇潇最棒了~ 江潇抿着嘴唇,轻轻笑了一下,想起那天考试他对自己笑着说出的那句话。 他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东西不全很多,大多数只是一张张纸,放在最顶端的是黎暝那天给他画的画。 只是几笔潦草的画,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人的形状,脸还挺圆的,江潇看着这幅画,心里被填满了,他看向旁边的卷子。 不努力怎么去接近那么好的他,他现在闪耀的途中,你能做的只有好好学习,同样站在星耀闪烁的光芒中。 黎暝一个人靠在树旁,翻着江潇朋友圈里面的图片,他发现江潇真的去过好多地方,差不多都算是环游世界了,他拍照是真的好,每一张都十分细腻,给人心灵上的震撼。偶尔会配一条文案,都很富有诗意。 黎暝的指尖在空中停住。 那就是一张普通的校园的一颗树,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夕阳的渲染,也没有雨水的滋润,也没有蓝天白云,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照片,与这空间格格不入。配文是:啊! 黎暝不禁有些好奇,江潇如果发出尖叫该是什么样子呢?自己真是恶趣味满满啊。 他给这条说说点了个赞,过了一会又觉得有点突兀,干脆赞了一连赞几十条。干完感觉好了不少,舒坦。 江潇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嗡响个不停,不过本人并没有感觉到,还在努力地嗑题。 黎暝等了一会儿,发现江潇也没有回他,干脆带了一个耳机,打算睡会觉。 里面不是什么音乐,而是网上的一些课程,语文阅读的讲解,黎暝经常会听听这个,每次睡觉的时候,定半个小时,自己也就差不多睡着了,这还是会有一些帮助的。 飞鸟掠过,蝉鸣聒噪起来,却又不见痕迹,溪水潺潺,青山皱眉。 一片树叶清幽幽落下,落在黎暝的鼻尖上,黎暝睁开眼睛,呼了口气,揉了揉双眼,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刚好掐到饭点,他站起来,把垫着的衣服拍干净,可是怎么也不满意,干脆直接搭在肩上,回去再洗吧,眼不见心不烦。 等他回去的时候,黎老爷子把一切都收拾完了:“还挺会掐点。” 黎暝看了看,吐槽道:“又吃剩菜啊!” 黎老爷子白了他一眼:“爱吃不吃,你还想吃啥?不怕把林子点了?” “我也没说不吃啊。”黎暝一边回答,一边坐到了木头椅子上。 黎老爷子皱了皱眉头,说:“你爸妈刚才回来了。” 黎暝顿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哦。” “不过他们呆了一下就走了。”黎老爷子有点埋怨地说,“算了,他们确实忙,能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黎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习惯就好。 黎老爷子看见他的一筐东西,问:“你那是什么啊?不是说作业不多吗?” “复习资料啊,我能只写作业吗?”黎暝回答。 黎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再拼也要注意身体,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 黎暝随便敷衍地嗯了几声。 他又不是神,随便掉以轻心就会从第一的宝座上摔下来,不仅是社会竞争残酷,学习也是残酷的。 黎老爷子能听出他是在敷衍,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手腕上带的褐色绳子,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还带着呢?”黎老爷子问。 “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黎暝意识到他在说自己的手绳,“是啊,带习惯了,保平安。” 黎老爷子没有再说话了,吃完饭摧残着黎暝把碗洗了,就出去了,大概又去墓碑那了吧。 黎暝摸了摸自己的手绳,这还是他过生日的时候,他恶作剧,把奶奶准备的礼物找出来了,然后一脸无辜地向奶奶要礼物。 黎奶奶随手扯了一条褐色的绳子,说是这是她当年下凡带下来的仙绳,可保他一辈子平安喜乐。黎暝撇了撇嘴,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戴上了,没想到这一戴就是这么多年。 他望向窗外,微风吹过,树叶都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如风铃一般轻快。 作者有话说: 奶奶就是仙女,下凡来到人间的 伤心就下雨,开心就天晴,微风是她,自然万物都是她(傻子作者瞎巴巴) 江潇:想老婆的第一天 黎暝:我没有想你…… 江潇:嘤嘤嘤 爱他就为他努力学习吧! 第20章 花酒 雾气朦胧,当步入校园那一刻,一道道人影的出现,又有了久别的期待。 黎暝加快了步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目光所触及皆是满目星河,衣服间的摩擦都显得错落有致。 他站在宿舍门口,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丝变化,包括里面的人。 江潇正在一旁做物理题,没有注意到黎暝的到来。 黎暝轻手轻脚地走到江潇的旁边,想吓他一下,可还没走到江潇就转头向他看去。 “你……”江潇表现出一丝惊愕,而又转瞬即逝,“你来的挺早。” 恶作剧没得逞,黎暝淡然地走过去,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是啊,潇潇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江潇笑着回答。 “还在嗑题啊,没有思路吗?”黎暝看见那道物理题旁边标注,是道竞赛题,于是问。 江潇点了点头:“这个图像,看不太懂。” 黎暝思索了一会,有点可惜地说:“我能拍张照片吗?这个我得想想。” “好。” 黎暝比较随意地靠在一把椅子上,撕了一张白纸,笔刷刷地动着,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没有去找我啊,好伤心啊,潇潇。”黎暝看了一眼江潇,眨眨眼,故意这么说。 江潇有点无奈地回答:“明明是你说不用的。”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黎暝好像有点嗔怪地说。 江潇:“……” “开个玩笑。”黎暝转起笔来,草稿纸也用了大半张,“这个题挺有意思的,先……” 黎暝讲得很详细,江潇表情有些凝重,到最后一步才疏散开来。 江潇很认真地拿本子记上了解题思路,黎暝笑了一下。 黎暝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打开自己的背包开始翻找。 “你在找什么?”江潇问。 黎暝有点神秘地拖长音调说:“猜猜啊,好东西~” 江潇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想到。 黎暝拿出一个白色的杯子和一个黑色的,上面没有花纹,干净朴素。 “这是……”江潇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播散在空气中,显得不那么浓郁,却感觉很杂,闻不出是什么花香。 “这个是花酒,我爷爷自己做的,买不到的哟。”黎暝把那个黑色的杯子递给江潇,“这个是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至于是什么花,嗯……反正挺杂的,好几种混合在一起的。” 江潇犹豫了好久,看着黎暝已经打开了,铺天的花香满溢出来,江潇怕传出去,忙关紧了门窗。 “这是违禁物品吧。”江潇憋了好久,才问出来。 “啊?”黎暝指了指他身旁的手机,“那也是啊。” 好像也没有可以反驳的。 “先别喝,万一一会儿醉了怎么办?”江潇止住他。 黎暝一边唇角微微调起:“怎么会,我喝这个长大的。” 然后江潇亲眼看着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 江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黎暝眨了眨眼睛,神色如常。 “这是几?”江潇试探性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我还不傻。”黎暝撇了撇嘴,回答。 江潇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还好没醉。他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如果醉了就不好了。算了,晚上再喝吧。 江潇发现黎暝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抿了抿嘴唇。 “潇潇,你长得好看。”黎暝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江潇眯了眯眼睛:“你也是。” 黎暝突然笑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杯子:“潇潇,你还没有喝哦~” 江潇:“……” 江潇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花酒,想着要不一闭眼一口气给喝了,醉就醉了吧,大不了请一上午假。 黎暝按住了江潇刚想拿杯子的手。 黎暝的手凉凉的,就像没有温度一样,但所触及的地方都滚烫起来,两只手交碰在一起,江潇转头看着黎暝。 “我呢,也不是非让你喝的。”黎暝用有点稚气地语气说,然后又拉起了长调调,“潇潇,你太容易说话了。” 江潇的心里酥酥麻麻的,总感觉黎暝有点奇怪。该不会真醉了吧。 真醉就完了。 “潇潇,你在看什么呀?”黎暝歪过头去问。 江潇叹了口气,用轻柔地语气问:“你……有没有哪感到和平时不一样?” 黎暝拄着头,想了一会儿:“我能有什么不一样啊,潇潇,多疑了。” 正常了,江潇心里想。 然后就听到他说: “就是头有点晕。” 完蛋! 幸运的是黎暝虽然醉了,但是看着和平时一样,就是俏皮话多了一些。路也能走直,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江潇不放心地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走,黎暝几次想甩开,都被江潇死死拉住了,只能乖乖地陪他一起走了。 路过的女生跟他们打了几声招呼,江潇按住了黎暝,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可那些女生只是声音减小了一点,从那蹦跶着瞎激动。 江潇不太能理解她们的思维,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那些,赶忙拉着黎暝走了。 回到教室,路辞远的日常熊抱呗黎暝无情地推开了。 路辞远一脸不可思议:“黎哥,你这是嫌弃我?” 黎暝点了点头,在路辞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前说:“是啊,你想勒死我?我还想多活两天。” 路辞远毫不留情地怼过去:“我又不胖。” “就你?”黎暝白了他一眼。 路辞远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黎暝哼哼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同桌,坐。” 江潇无奈地扶额,第一节 是康夏的课,到时候别出差子就好了。 “过了一个星期,都没过傻吧?”康夏有点尖的声音传过来。 黎暝指了指江潇:“你傻了。” 行行行,我傻,你说什么都对。 康夏摆了摆手:“拿出练习册吧,孩子们,作业都写完了吧。” “当然写完了!”乱七杂八的声音传过来。 康夏做了个停的手势,全班立刻安静下来了。 事实证明江潇的担心是多余的,整节课黎暝表现得都很好,看不出一点异常,除了回答问题时拉长的一点点音调和一些难以察觉的小动作。 康夏还是比较满意这节课的效果的,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她叫黎暝回答了最后一个压轴问题。 黎暝走上黑板,简洁地讲完了题,就是字稍微写的有些歪。 做完这一切,他歪了歪头,说:“不过,这种方法太没意思了,没新意。我教你们几种简单的方法吧。” 江潇:“……” 康夏倒是很感兴趣,示意他继续。 黎暝挥手几笔,画了三个一样的图,每个图上面都加上了七八条辅助线,同学们霎时感到有点晕。 黎暝讲的很快,越是复杂的部分,他就说得越快,好像存心逗他们似的,最后挥手一就。 康夏听得倒挺入迷:“不错不错,这几种方法都给我整到笔记本上去。” 最先暴怒的是路辞远:“黎暝,我草你大爷!” “老师,我能申请以后做题只做比较难的部分吗?不然太浪费时间了。”黎暝眨了眨眼睛,问道。 江潇:“……” 全班:“……” 康夏:“……” 康夏冷嘲热讽的能力堪称一绝,毫不逊色地怼他:“简单题就不做了,你能保证自己次次得满分?” 黎暝想了几秒,很认真地回答:“能。” 康夏:“……” “那就随你,考不了满分怎么着?”康夏问他。 “首先,不存在这种情况。”黎暝有些困难地说,“非得假设的话,那我愿意写一万字的检讨。” 少年,我们都佩服你的勇气。全班都非常默契地举起了大拇指,除了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们的秦珈鑫。 “记住你说的。”康夏头走前说。 黎暝从讲台上蹦了下去,用手有点顽劣地挡住江潇的书。江潇无奈地抬起头去看他。 黎暝眨了眨眼睛,问:“我刚才帅不帅?” “帅。”江潇点点头。 黎暝撇了撇嘴:“你不真诚。” 还没等到江潇再次开口说话,就围上来一群人,黎暝感觉有点挤,偷偷推开了两个人。他拙劣的小动作都被江潇看在了眼里。黎暝微微眯起眼睛,光斑在他脸庞闪烁着。 青春,听起来就嚣张肆意的很。有的人是春日淡淡微风轻浮,有的人是夏日骄阳热烈狂妄,有人是秋日繁华落叶萧瑟,有人是冬日暖阳平淡似水。 “黎哥,刚才霸气啊!” “帅炸了!” “只有我是没听懂过来问题的吗?” “那是人能想出来的法?黎哥,你太牛逼了,从今天开始您我的偶像!” 出乎意外的是秦珈鑫也挤在这一群人中,看着好像又有些不耐烦,嫌弃地推了推身边的人。 黎暝看到秦珈鑫也有点意外:“你也是问题的?” “嗯。”秦珈鑫回答。 黎暝歪了歪头:“都散了吧,我把过程写上,你们自己去看吧,再讲嗓子就哑了。” 直到三分钟预备铃铃响,人才走完了。 黎暝靠在椅子上,好像不经意地瞥着江潇。求夸奖这几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你真棒。”江潇看着他的神情,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黎暝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是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优秀的人。 余光照在黎暝的脸庞,眉眼间弯笑的弧度都刚刚好,夏日骄阳,浑身本就发着光芒。 作者有话说: 黎暝:我酒量特别好 下一秒啪啪打脸 康夏:这样的学生,我喜欢,有个性! 黎暝:谢谢老师~ 作者:不,你喜欢的是满分,跟个不个性没有问题 江潇(老婆醉了后好可爱!!!!啊啊啊啊!想亲) 醉了的瞑瞑:潇潇,你都不夸我 第21章 小红帽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黎暝都有点亢奋,导致路辞远也感觉有点奇怪,迫于江潇危险的凝视下,直得悻悻离开。 江潇好不容易把人哄着睡了个午觉。 黎暝也是有些晕晕欲睡,趴下去睡着了。 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真像一只小猫,可可爱爱的,他皱了皱眉头,好像感觉有点热,挥手拍了拍这刺眼的阳光。 江潇给他批了一件外套,拿了一本数学练习册给他挡太阳,也趴在桌子上,固体传播声音速度比气体快,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黎暝的呼吸声,和着这节拍,心里也滴答滴答着。 轻柔的暖风被送进,两个少年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在没有人的角落,诉说着尘封于心底的爱恋。 直到上课铃打响,黎暝才昏昏沉沉抬起头,脑袋有点疼,他嘶了一声,眼睛有点朦胧的雾气。 他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干的傻逼事件,有点懊悔。但也只是一点,本来就优秀,还不让说了? “醒了?” 江潇的话轻幽幽地传到黎暝的耳旁,他点了点头,回答道:“嗯。” 黎暝用手拄着头,侧过脸笑着问他:“你怎么不拦着点我啊。” “拦不住。”江潇有些无奈地说。 “潇潇这是嫌弃我了?”黎暝拿出一片薄荷糖,放进嘴里。 “没有。” 黎暝满是星星的双眼微微弯起,用轻浮的语气说:“其实我说的也没错啊,满分轻轻松松。” 江潇笑了一下,难忍住眉眼间的喜悦:“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黎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潇潇,你变坏了。” “有么?” 黎暝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回答:“有。” “哦。” “草。”黎暝用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这人怎么这样啊。 江潇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了,这可能就是近墨者黑吧。当然同样,也沾染上了余留的光。 “黎哥醒啦。”路辞远过来问。 黎暝吐了一个泡泡,扔给路辞远一个糖,想了想,偷偷往江潇书包里塞了一包。 “谢谢黎哥。”路辞远接过。 “你上午可真是太拽了,看得我热血沸腾!不过,如果我要有你这成绩,我肯定比你还拽。事先说好,我说如果,宁可别怼我了。”路辞远忙补充说。 黎暝有点无语:“我是那样的人?” “您不是?”路辞远白了他一眼。 “江潇,我是不是?” 突然被点名的江潇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是……” “哦,不是。”江潇反应过来后,忙说。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路辞远简直都要笑疯了。 黎暝彻底“自闭”了,没想到大少爷怼人屡屡得手,今日终尝败绩。 江潇冷冷地盯着路辞远,深邃的眼眸似是要把他看穿。 路辞远立刻闭了嘴,咳了几声:“啊,上课了……” “上自习,悦姐有事来不了。”池远问完回来宣布,“都安静下来了,我发几张卷子,你们赶紧做吧,一节课做不完的。” 路辞远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江潇接过前面递过来的卷子,细心地都分成了两份,给了黎暝。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唉,你语文那么好,情商怎么那么低呢?”黎暝看着他手足无措,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的样子。 江潇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黎暝懒散地趴在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手抽出根笔,扫了一眼题目,反手就是一个潦草的C。 “仅有有一点拿来怼我了。”黎暝垂下眼帘,一副操作行云如水,十道单选题五分钟全部搞定了。 好像大多数都是你在怼我吧,但跟他讲不起道理,也不需要讲道理,他就是道理。 江潇也低头做起英语卷子,他的速度要比黎暝慢一些,却很稳。黎暝属于那种临时发挥型,赶上有感觉,做题就快,没有感觉,做题就慢一些。虽然再慢,一张旁人得写两个小时的卷子,他也能一个小时做完。 江潇做的时候,伸手去拿英语课本,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包薄荷糖,愣在那里,转头看见黎暝认真做题的样子。 没有了平时的活泼的样子,黑色的校服一直扣紧到喉结,深粉色的唇紧闭,浅黑的双眸平添一副冷冽的味道。 江潇在没有人的角度浅浅地弯起了嘴角,把一粒薄荷糖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的,又有些熟悉。 黎暝今天莫名心情特别好,醉酒的不好意思等到他晚上拉琴的时候才想起来。 靠!丢死人了! 等到晚上他回去的时候,还特地戴了个口罩,心里衡量着自己在江潇这里丢的人有多多,仔细算了算后,发现好像并不差这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形象已经掉了一地。黎暝有一丝丝的懊悔,一丝大概就是路辞远的脸皮那么厚吧。 察觉到他的回来,江潇拿着他的花酒走到黎暝面前。 黎暝一看这玩意就头疼,他摆摆手:“拿开拿开。” 江潇见他还带着口罩,问:“不闷吗?” 黎暝把口罩摘下来,自动屏蔽那瓶花酒:“还行。” 江潇沉思了一会问:“你还喝么?” 不提能死是吧。 黎暝假笑着回答:“不喝,同桌,你喝吧,特别好喝的,本来就是给你带的。” 江潇抿了抿嘴唇,在黎暝的催促下,一饮而尽。 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还有点……甜? 黎暝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心里想着醉醉醉。 出乎意外的是江潇发现自己的酒量好像莫名地好,感觉不到一点难受,但也不是很喜欢这味道。 黎暝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悻悻地说:“同桌,你酒量不错啊。” “嗯……” 熄灯之后,黎暝实在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潇潇,你睡着了吗?” “没有。”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 那边沉默了好久也没有回答。 黎暝只能圆过来说:“其实……” “好。” 黎暝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儿,做了起来,走到江潇的床铺那,眯着眼睛问:“讲故事?” “讲,你要听什么。”江潇也做了起来,给他腾了一个位置。 黎暝坐下后,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本来就是一时兴起,他没指望江潇一定能答应。 但他忘了的是,江潇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 “不然,你讲个《小红帽》?”刚刚说出来,黎暝就感到自己有点傻逼。 江潇那边很久才回应:“好,这可能是一个不一样版本的《小红帽》。” 黎暝点了点头:“请江大作者发挥自己的才能吧。”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有很多红色的帽子,大家都叫她小红帽。在小红帽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跟她说,要提防小森林里的那匹狼,小红帽对此不是很信,但她还是乖乖地听话了,从来没有有过小森林。 有一天外婆生病,妈妈没有时间,让她去给外婆送饭,并再三嘱咐不要走小森林,小红帽乖乖地点了点头。 小红帽很快就走到了岔口,她向大陆走去,可是小森林的花实在太漂亮了,她有些犹豫。在这摇摆不定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森林的呼唤,她很勇敢,大胆地走向了森林。 小森林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黑暗,那么可怕。沿途还有光,还有鸟儿悦耳动听的歌声。路边的野花鲜艳地傲立在那里,小红帽看到一朵盛开的正娇艳的花,阳光给花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而旁边的一颗颗小水珠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滚过来,滚过去,滚到西,滚到东。在阳光的照射下,鲜红的花瓣上,一颗一颗的小水珠却变成一颗颗美丽的金珍珠,使花显得更加富丽堂皇了。 小红帽伸手去摘,却被刺扎伤了,血流了出来,很疼。突然一个手帕被递了过来,小红帽谢过,抬头一看,发现是那匹被妈妈描述很久的狼,小红帽心里有点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 “你没事吧。”大灰狼问。 “没事。”小红帽看它没有恶意,语气温柔下来,但是戒备心却没有掉,一直警惕着。 大灰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就走掉了。 黎暝正听得入迷,见江潇突然停下,问:“完了?” “嗯,完了。”江潇回答。 你这……好吊人胃口啊。 “大灰狼就这么走了?”黎暝不死心地问。 “就这么走了。” 黎暝:“……” “大灰狼不应该走掉的。”黎暝说。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伤害小红帽,这就要说清楚,没有愿意自己被冤枉,或者是心思藏在心里,那会很难受,大灰狼需要一点勇气。”黎暝分析着说。 江潇沉默不语。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皎洁的月亮透过窗户照进来,挡都挡不住。 “后续必须得给我补上。”黎暝威胁着说。 “好吧。”江潇回答地有些勉强。 作者有话说: 哦,看着可怜的大灰狼,上! 江潇:…… 作者:你酒量还是不错哦,不愧是我儿子 江潇:遗传我媳妇的 黎暝(骄傲) 作者:咋还遗传?你是他儿子?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江潇(死亡凝视) 黎暝:儿砸 江潇:…… 潇潇的家庭地位摇摇欲坠 爱就留下一个收藏评论吧 第22章 神经病 风在外面沙沙作响,只能听见树叶的摇曳声,暗黑笼罩着整个天空,不知几时,月亮也被蒙上一层面纱,蝉鸣声渐渐变弱,隐匿在翠竹冷杉中。 江潇和黎暝靠在床边的一角,低声说着话。突然,一阵声音传过来。 江潇打断了黎暝的声音,压低声音说:“有声音。” 黎暝皱了皱眉头。 两个人躺了下去,床不是很大,可以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错落有致。 声音越来越大,静谧被彻底打破。黎暝抓紧了江潇的衣袖,心砰砰砰地跳着,想着有什么工具可以自卫。 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翻了进来,动作干脆利落。黎暝屏住了呼吸,想着冷静下来。江潇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微微握紧了他的手,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并没有去翻箱倒柜,反而向他们走开,黎暝只能把呼吸放平缓,心却飞速的跳了起来。 那个人盯了他们一会儿,突然轻轻说了一句:“是醒着的。” 声音很轻,听不出一点感情。 黎暝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朝他扔去一个东西。那人不紧不慢地躲开了,随手抓了一把椅子扔了过去。 咕咚一声,因为太黑的缘故,黎暝被砸地退后了几步,撞到了床角上。 那人干脆利落地从窗户那跳了出去。 江潇也立刻翻出去追。黎暝只能去找宿管了,心里默默祷告着希望江潇没事。 那人跑的很快,在黑暗中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江潇一直追逐着他走了很远,但那人对学校不是很熟悉,渐渐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江潇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他,夜很黑,只能看见几个闪闪发光的银白色物体。 那人微微喘着气,也无丝毫的害怕:“池飞羽。” 听到这个名字,江潇微微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池飞羽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他。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只能听见穿林打叶声。 “你为什么来这?”江潇打破了这沉静,开口问。 池飞羽漫不经心地回答:“听说你们是男的,有点好奇就来了。” 因为好奇就特地来□□爬到宿舍,来看人。如果这是真的话,这人怕不是个神经病。 江潇明显不信:“说实话。” 池飞羽有点不耐烦:“这就是实话,爱信不信。” “那为什么攻击我们……”说到这,江潇想起黎暝被砸中,语气骤然降低。 池飞羽连看都不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耳钉,反问道:“难道不是你们先攻击我的吗?” 江潇有点语塞,明显也不想搭理他了,向前去一拳打过。 打空了。 池飞羽也不甘示弱,两个人打了起来。池飞羽看着十分瘦弱,但力气并不小,他身姿很灵巧,敏捷度很高。 但终还比不过江潇的,池飞羽渐渐败下阵来,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一闪。顺着力把自己甩了出去,撞到了一颗树上,没有一刻的停留,借着树,立刻□□出去了。 江潇亲眼看着他翻过去一个三米高的墙。 “江潇!” 江潇听见熟悉地声音,转身看见黎暝带着几个同学来了。 看到他,黎暝大喜过望,他走上前去问:“你受伤了吗?” 江潇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你这么做太危险了,我们分了好几波来找你,也是幸运,我找到你了。”黎暝看他没事,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没想跟过来的,只不过……”江潇说到这里,停顿住了。 “再怎么着,你也不能跟出来啊,多危险呐。” 江潇乖乖地点了点头,又关切地问道:“你呢,肯定受伤了吧。” 肩膀上的阵阵痛传了上来,黎暝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地回答:“还行。” 江潇强制拉着他去了医务室。 黎暝的左肩膀紫了一大片,他的皮肤是那种变态的白,这块紫分外的突兀,分外的骇人。还有微微红色的血丝附着在上面。 江潇的眉头紧皱着,眼睛死死盯着黎暝的肩膀。 黎暝尴尬地笑了笑。 很快路辞远就赶来了,他一进来就嚷嚷:“啊,黎哥你没事吧,你的肩!” 黎暝听了他的话,仿佛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路辞远闭上了眼睛,他仿佛自己也跟着痛一样,自己催眠了自己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看着黎暝的肩膀,整个身子有点微微地抖。 黎暝知道他从小就看不了这个,流点血都能面色苍白,上次池远只露出了眼角的一点青紫,路辞远还可以接受。但自己这个…… “闭上眼睛。”黎暝对路辞远说。 路辞远有点固执地摇了摇头:“没事,黎哥,你这……疼吗?” “还好。”黎暝回答。 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药凉凉的,缓解了不少疼痛,他又不是个怕疼的,这句话没有说假。 路辞远觉得他又在安慰自己了,也没有出言反驳,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 江潇的面色一直阴沉地可怕,路辞远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怕他吃了自己。 一直处理到了很晚,医务室里的姐姐兴许也是刚毕业开到这里的,大晚上被吵醒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叫他们多注意安全,还细心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 黎暝笑了笑说:“谢谢这位姐姐,我会多注意的。” 那位小姐姐笑着回答:“赶紧去睡吧,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路辞远怕黎暝休息不好,没有再缠着他,只是嘱咐了他大半天。 黎暝不禁有点无奈,这时候路辞远也像个老妈子了,忙点头送客。 把路辞远送走后,黎暝转过身,对江潇说:“别皱着眉了,我没多大事。” 江潇沉默了很久后才缓缓开口:“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黎暝点了点头。 黎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绪乱成了一团,罕见地失眠的。 第二天早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疲惫不堪,简直睁不开眼睛。 在挣扎了很久后,坐了起来,疼痛感瞬间传了上来,黎暝把头埋到了被子里,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江潇等他收拾完,吃饭的时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黎暝听完,顿了顿,说:“对不起啊,这么说是我的原因……” “不是。”江潇打断了他。 “不要总在自己身上揽责任,就像你受伤……”江潇突然垂下眼眸,吸了一口凉气,“我也没有说是我的不周。”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 江潇看向他,温柔地说:“所以我们都没有权利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黎暝愣了一下,他的手不知所措地互相缠绕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黎暝才轻轻笑了一声。 “这个池飞羽真的是有点奇怪。”黎暝看见自己的饺子里面有鸡蛋,皱了皱眉头,一点点挑出去。 江潇打断了他的动作,把他的那一盘饺子榄到了自己面前,回答:“确实。” 黎暝思索了很久,也琢磨不出池飞羽的想法。 正如所说的,这个人真的可能就是个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实在是不行了,整个脑子全乱了(鞠躬) 池飞羽这个人吧,可能真的就是个神经病 第23章 论坛 这件事经过一个早上就已经传遍了,不少同学都在纷纷议论,林心悦把他们叫到外面问话。 江潇把池飞羽隐藏了起来,只说自己没看清长什么模样。 林心悦听完表情很严肃:“这不是什么小事,如果需要,黎暝你可以回家去住,至于江潇……” 林心悦看了江潇一眼,沉思了一会说:“你可以去我家。” 黎暝忙说:“不用不用,我想他下次就不会来了,哪有人那么傻啊。” 林心悦无语,我这不是怕你们心里阴影吗?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这事还得跟学校报告,你们自己去教导处吧,找李主任。”林心悦说。 江潇和黎暝点了点头。 等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黎暝叹了口气,这时候已经上课了,诺大的地区只剩他们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黎暝靠在一棵树上,问:“你说池飞羽还会来吗?” 江潇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应该不会了,不过也不一定。” 黎暝“‘哦”了一声。 池飞羽的心思真的很难揣摩,无论干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报上自己的名字,好像什么都不害怕似的,与其说是无畏,更想说是傻。不过这和他本人叠合起来,也便不足为奇了。 “串个供吧,一会儿恐怕问的就要比悦姐问的详细多了,到时候说漏了就不好了。”黎暝说。 “好。”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模模糊糊地一概而过,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总会戳破。不如什么都不说,更能混淆视听。 “喂。”黎暝碰了碰江潇的胳膊,歪着头问,“人家光明正大地自报家门,我们还得费尽心思去瞒,这还真的是……” 江潇摇了摇头,很无奈,他们总不能真把池飞羽扒出来吧。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可能还有一点仇,但可以看出池飞羽没有恶意,如果查到了他,被他所在的学校知道,无论是记大过还是开除,影响都不好,况且他也没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除了把黎暝的肩膀砸伤了以外。 江潇又往黎暝的肩上看去,轻轻地问:“还疼吗?” 黎暝半笑着摇了摇头,嘴上却说着:“疼死了。” 江潇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做。 在很多时候,他受到伤害的时候,自己往往什么都做不了。 最难过的往往不是无济于事,而是手足无措。 黎暝看见江潇沉默地站在哪里,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他一把揽住江潇的胳膊,笑的如盛夏骄阳:“看见你就不疼了。” “当心肩膀。”江潇嘱咐道。 他们的身影渐拉渐长,被树木切去一半,时间也活泼地跳动起来。 “报告。” “进来吧。” 里面坐着一位红褐色卷发,一身黑色西装的女子,似笑非笑。 李毭让他们进来,打算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可在江潇和黎暝的眼里,莫名有种阴森的感觉。 李毭‘微笑’着说:“把昨天的经过好好复述一遍,别怕啊。” 我们觉得你的笑容比那件事还早可怕。 黎暝说:“没事的。我们睡不着,低声讲着故事。听见一点响声,因为有点警惕,就躺下了,没想到真进来一个人,夜太黑了,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好像也没有恶意,没有拿任何东西,但他发现了我是醒着的,出于本能反应,我立刻起来自卫,我的肩膀就是这样受伤的。” 李毭沉思了一会儿,问:“他是怎么知道你是醒着的?” 黎暝摇了摇头:“我也挺奇怪的,我明明一动也没有动,呼吸声也很平缓,江潇也是。” “对吧,江潇。”黎暝碰了碰江潇的胳膊。 “嗯。”江潇点了点头。 “后来呢?”李毭问。 “后来我追了出去,他跑的很快,但被堵在了死胡同里,跟他交了两手,感觉他挺厉害的,不过后来他□□走了。”说完江潇又补充了一句,“三米高的墙。” 听完李毭的笑容保持不住了,她低头沉思起来,这听着也不像一个小偷,听着挺奇怪的,不偷东西为什么要来。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们也不担心,这次是学校的保护措施也没有做好。”李毭安慰他们说。 黎暝无所谓地说:“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吧,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再查我觉得也查不到了。” 学校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他,唯一一个拍到的摄像头只能看见一个衣角,找到人真的是不大可能了,李毭只能点点头,得向校长反应多安几个摄像头了。 等到出来的时候,黎暝才松了一口,他有点半开玩笑地说:“潇潇好厉害啊,打架一流。” 江潇摇了摇头,回答:“也就一般吧。” 谈笑间两人走到了教室门口,听见林心悦正在做思想政治课,不禁无奈地笑了笑。 林心悦见他们回来了,示意他们赶紧坐下,还不忘吐槽两句:“就我刚才说的注意安全的问题,这两个同学就是个反面教材,还追出去,谁给你的胆子。” 莫名被cue的江潇一脸淡定地坐下了,一言不发。 有不少同学都往后面观望,黎暝都已经习惯了,背靠在后椅上,想着装个逼,但没想到重心不稳,差点栽了下去。 江潇一把扶住了他。 同学们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能不能小心点。”江潇皱眉说。 黎暝尴尬地笑了笑。 “这也是个错误的示范,万一真栽了下去怎么办,骨骼错乱怎么办,更何况身上本来就带着伤。”林心悦不放过一点,说。 黎暝感觉她再讲下去,自己就只剩一个尸首了。偏偏江潇听得十分认真。 黎暝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课后,黎暝的桌子又被挤满了,在众多人中秦珈鑫拿出一个小瓶瓶,递给他。 “这个挺好用的,我以前受伤经常用这个。”秦珈鑫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买不到,自己做的。” 秦嘉音从众人中挤过来,头发有点凌乱,她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是啊是啊,特别好用哦~” 黎暝谢过,接了过来。 外面围着几个人,有人来传信,说:“外面几个女生让你们小心点,她们……心疼。” 外面那几个女生还有一个手幅,上面写着:儿砸,照顾好自己,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别的还好,这个儿砸是什么意思,是他不配拥有女友粉了吗? 路辞远简直要笑岔气了:“黎哥,照顾好自己哦~” 黎暝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你不想想那你是什么。” 路辞远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被内涵了,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打算找她们理论理论辈分问题。 池远只能无奈地跟了出去。 秦珈鑫沉默了一会就离开了。只留下秦嘉音从那叽叽喳喳。 “让我看看是哪位孩儿伤着了。” 康夏今天没有掐点,风风火火地赶来。 康夏一看黎暝,就忍不住念叨两句:“爽吧,我看着你是挺爽的。” 黎暝有点无语,康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皮。 “听说你还和那个人打了一架,谁赢了?你不会那么没出息吧。”康夏毫不掩饰地大声说。 江潇看着她有些花白的头发,再联系她此时的行为,也是有点无奈,只得说:“差不多,略胜一筹。” 康夏拍手叫好,压低声音,偷偷跟江潇说:“给我讲系列。” “老师,你消息还挺灵通啊。”有人在下面说。 康夏一摆头,手里拿出手机,翻开学校论坛:“这上面不都有吗?” 合着您还刷学校论坛呢,时髦。 黎暝偷偷看见了她的名字,叫带刺的玫瑰。拉了拉江潇的衣角,示意他快看。 江潇有点不知所以。 “你们干了什么,我可都知道。”康夏一脸傲娇地说。 “上面不是真名。”江潇不冷不淡地说。 康夏瞪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让人有些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有人还在下面喊: “潇哥牛逼!” “潇哥拽!” “大爱我潇哥哥!” “潇哥哥可还行?” “哈哈哈!” 出于康夏的威严,没有人再多说了。 康夏‘温和’地看着江潇:“你数学学好了?” 一击致命。 江潇只能摇了摇头。 “夏姐公报私仇。”黎暝低声对江潇说。 他说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如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在暖阳的照耀下缓慢地融化。 江潇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点准时上课的康夏绝不拖沓,一个掐点神准的女子。 黎暝偷偷在桌子底下翻来了学校论坛,里面的内容和之前看的很不一样,各种八卦,不过更多的还是自己瞎编的。 黎暝翻着翻着,看到了一个超话社区,点进去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排行第一,黎暝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自己人气还挺高。 这个照片拍的不错啊!我去过这个地方?这个是Q版的我,好看!被疯转的还是自己的女装照片,黎暝有些无奈,这是过不去了? 他在其中一个人底下回复:过不去了? 他悄悄搜了一下江潇的名字,排第三,还不错。 这就是高一时候江潇吗?确实有种疏离的感觉。 黎暝一点一点地翻着,竟然看见一张江潇在操场翻乐谱的照片。 黎暝侧脸去看江潇,他紧紧盯着黑板,生怕错过康夏的每一个字,笔在飞快地动着,竟没有注意到黎暝投来的目光。 黎暝眯了眯眼睛。 作者有话说: 康夏老师非常潮流! 第24章 丘比特 黎暝肩膀受伤后,左手也就抬不起来了,不过写字还是不成问题的,黎大少爷借此卖可怜,本该他干的活都被人承包了。 黎暝现在连打饭都有人主动想要帮忙,不过他一一谢绝了,打饭这种事不一直都有人帮忙吗? 江潇看着黎暝的行为有些无奈和纵容。 黎暝倒不是不会连吃饭都会让人去喂的,基本的脸面还是得有的,尽管他的脸面被丢的一渣不剩了。 黎暝突然想来了什么,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拿出手机,翻开学校论坛,在江潇面前晃了晃。 “这上面居然还有同人文。”黎暝说。 江潇愣了一下,镇定自若地放下筷子,凑过去。 黎暝指了指里面的内容:“喏,这是写你勇斗小偷的。” “此时,江潇一个眼神攻击,那个小偷仿佛被冰冻一般,不能移动。江潇一步步走上去,周围的风都被他的英气所吓到。那个小偷的腿已经软了,他跪在了地上,想要请求放过。江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那个小偷看着他的背影,高大而又温暖。”黎暝选取了一个片段,一字一句地念。 江潇不禁感到有些无语。 黎暝忍俊不禁地说:“原谅我无法将池飞羽代入进去,他面无表情,腿却微微发抖,六个骚气的耳钉迎着月夜……不行,编不下去了。” 江潇给他拍了拍后背,怕他岔气。 “不行,我得给他点个赞。”黎暝把手机正对这自己的脸,赞赏地说。 干完这一切,黎暝心满意足地扒了一口饭。 江潇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的号没有人知道吧。” 黎暝愣了一下。 江潇看着他难以言喻的表情,不禁扶额:“你不会……” “我这用的是微信号……”黎暝说。 完蛋! 黎暝赶紧点开自己的主页,消息已经满了,他点进去,不禁有点感到窒息。 考不上清华不改名:我天,这是真的黎暝吗?他点赞了我的文章啊! 追梦ly:啊啊啊!活的黎暝,舌头被咬出血了,谢谢! 我是你爸爸:我一直以为黎暝不看学校论坛,盲猜有人在疯狂删文。 你姑奶奶是我: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锦绣繁华:看我看我!我也拍照,也写文了!看我啊! 半瓶水:瞑瞑该不会是忘记换小号了吧,一天点赞评论了这么多作品。 看到我请叫我去写作业:我猜也是这样,请不要用小号了!上大号!冲鸭! 灯火阑珊:万一是今天才开始看的呢,同时回复楼上赶紧去写作业。 看到我请叫我去写作业:你的猜测希望不大,还有,我立马滚去写作业。 黎暝感到有些无语,在论坛上回复: 黎明:恭喜灯火阑珊回答正确,同时请楼上赶紧去写作业。 暝明:抢到老公的第一了! 看到我请叫我去写作业:黎暝回我了,此生无憾了,我立刻就去! 灯火阑珊:不愧是我。 舔狗小笙:我要记录这美好的时刻。 宁信世上有鬼,不信鑫音没一腿:瞑瞑在线催人写作业。 黎暝笑了笑,发现这也挺好玩的。 这还玩上瘾了嘿。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学校论坛这么有意思呢?”黎暝对江潇说。 “因为你以前不看啊。”江潇无奈地回答。 黎暝“哦一声”,回答:“也对。对了,同桌,你名字叫什么啊,我搜你。” 江潇淡定地喝了口水。 黎暝奇怪地看向他。 “我没有号。”江潇回答。 “是吗?那你真的落伍了。”黎.刚刚开始刷论坛暝说,他又补充道,“比夏姐还落伍,老年人了。” 江潇只能无奈地拿出手机,用QQ注册了一个。 黎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冒了出来。 “江潇,你还叫微风潇瑟啊?” 江潇向他看去。 黎暝沉思了一会儿,从网上翻了翻,想寻觅一些有意思的名字,不过翻了半天也没找着,最后把手机一摔,放弃了。 “算了,找不到。”黎暝摇了摇头,“微风萧瑟,洪波涌起……寓意也不错。” “是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江潇纠正说。 “差不多,差不多。” 江潇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他的解读。 黎暝越翻越有意思,他最后决定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要经营这个号! 江潇没有什么表示,他开心就好了。 “黎哥,黎哥!江湖救急!” 看着风风火火跑来的路辞远,黎暝敷衍地“嗯”了一声,手编辑着文案。 “黎哥!黎哥!黎哥!”路辞远把手放到黎暝面前晃了晃。 黎暝被迫被打断,抬头去看他:“怎么了?” “我外校一兄弟,当然肯定没你铁了。他看上一妹子,想追人家,可据他说人就是一高岭之花,肯定都不屑于搭理他,想找我帮忙,可黎哥你也知道,我这业务不太熟,就想请你帮个忙。”路辞远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黎暝用一种难以言喻地表情看着他,但这不是一个大事,他编辑完文案发了出去,漫不经心地问:“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黎暝今天没有穿校服,传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衣服,还嫌热套了一个格子外套,袖子挽上了一点,说话的时候还甩了一下,袖口的带子颤动了起来。 “不知道。”路辞远诚实地回答。 黎暝差点气的背过去,不知道你跟我瞎说啥,他摆了摆手:“这帮不了。” “别啊,黎哥,你这么善解人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会不帮兄弟我呢?”路辞远连忙讨好着说。 “那你知道什么信息。”黎暝无奈地说。 “那个女孩一头长发散落,眼睛有一颗星星,惊鸿一瞥,南柯一梦……” “说重点。”黎暝无情地打断了他。 “哎呀,马上就到了。她是咱们学校里的,每个周六都会去附近街的咖啡馆旁坐着,一坐就是一上午。”路辞远解释说。 “照片。” 路辞远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有……” “没有你……”黎暝忍住怒火,耐心地问,“怎么会没有呢?” “他说偷拍这件事不好,违法的。”看着黎暝的脸色,路辞远连忙说,“身为社会五好青年的你应该能理解吧,遵纪守法第一!” 我TM理解你大爷! “算了算了,确定每周都会去?”黎暝问。 路辞远连忙点了点头:“确定。” “你去过?”黎暝问。 路辞远摇了摇头,回答:“没有,他也是刚给我说,我这不立刻就找你来了嘛。你要个联系方式,顺便再助攻一波,那姑娘肯定想朋友这么有涵养,这么帅气,那本人应该也不错。” “别吹了,行吧,勉强答应。” “我替那孙子谢谢黎哥了!”路辞远又补充说,“你现在手上可掌握着我兄弟的幸福啊。” 黎暝扫了路辞远加上了那个人的QQ。 是一个漫头,没有太多修饰。 网络就是有这么一种神奇的魅力,只要你不说话,用的的是漫头,那给人的第一感觉你就是帅哥。 黎暝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谢谢黎哥了。”在路辞远的再三道谢下,黎暝都觉得自己不做好都对不起他了。 等路辞远走后,江潇刚好把洗好的饭碗拿过来,上面的水被擦得干干净净,一点污渍都没有。 黎暝忍不住吐槽:“潇潇,我成红娘了。” “给你点颗痣?”江潇笑着回答。 “是红娘不是媒婆。红娘也不好听,是丘比特。”某位大少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不是社会五好青年吗?”江潇打趣着说。 “那只是我在凡间的身份,我真身才是丘比特。”黎暝一脸傲娇地说。 “那请问丘比特,我的真爱在哪里啊?”江潇一边问,一边把饭碗装到带子里,手捻了几下带子。 黎暝眨眨眼睛,一脸认真,仿佛真的在算,江潇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不到呢……我的丘比特之箭坏了呢。”黎暝惋惜地说。 “是吗?还能修好吗?”江潇问。 “再等五百年吧,就可以修好了。”黎暝从善如流地回答。 “可我等不到五百年啊。”江潇也随他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低着声音说。 黎暝见江潇也演起来,不甘示弱地抹了抹自己不存在的眼泪:“我会想你的。” 江潇终于还是忍不住,提起带子,对他说:“走吧。” 黎暝笑了一下,转身跟上。 “江潇,我跟你说,你不行啊,演不下去了?被我完败了吧。” 他们的身影渐渐被拉长,那一瞬间,他们仿佛要走到世界的尽头,回到初见的原点。斑斑点点,在墨色的路上装饰,沿着中间的缝走下去,听那些细微的声音,便是明天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皮一下,还早,还早,请放心观看。怎么可能真的完结呢,就是写完觉得自己仿佛写的是完结句。 猜猜那个女生是谁啊,你们认识哦~ 至于那个男生,你们可以猜猜他叫什么,跟我念反正不是池飞羽,猜池飞羽打你,你们不认识,外校的,新人物。 池飞羽有cp,得另一本书了,《飞云不下》,敬请期待! 瞑瞑就是丘比特,看看哪位小朋友没有对象,让瞑瞑帮帮你,只需要等五百年就好了。 潇潇:我的真爱就是你啊。 我又吞人设的,江潇的QQ号一直是微风潇瑟,我总以为是秋风潇瑟…… 第25章 梦 学校好不容易做一回人,让学生在宿舍里午休两小时,简直不能太感动,所有人都“泪流满面”,高呼校长万岁,喊的校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黎暝不喜欢太拥挤地人群,但他喜欢远远地凑热闹,偶尔也起个哄。 “学校做个人太不容易了,潇潇,你看看被压榨的学生就休息这么两个小时给他们高兴的。”黎暝懒懒地跟江潇说。 江潇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笑了一下,点开学校论坛,给某人点赞。 “终于能休息好了,在教室里枕着胳膊睡着太难受了,有时候真想抱个被子和枕头去。”黎暝无情地吐槽着。 “要不跟悦姐说说?”江潇问。 “算了吧,悦姐就打死我了。”黎暝夸张地描述,“她发起火来,地都抖三抖。” 江潇用手挡在嘴角,深邃的眼睛弯起。 “渴了。”现在的丘比特毫不羞耻地主动要吃要喝了。 江潇没有随身带水的习惯,他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 黎暝假装没看见:“渴了。” 江潇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替他去接水。 黎暝按住他,自己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又有了。” 说完黎暝自己也笑了,真的是学长越幼稚了,他刚想说都怪你,发现如果说出来更傻逼。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再拍就傻了。”江潇打趣着说。 黎暝有点不服气地想反驳,又觉得这句话莫名有点熟悉,好像自己经常跟路辞远这么说,又想到池远跟自己说的:逐渐江潇化。也回了他五个字。 “逐渐黎暝化。” 江潇微微一笑:“那……还真是荣幸啊!” “我也很荣幸。” 物理老师当然不会手软,硬是趁这个时候,给他们塞了作业,什么时候写不要紧,只要完成就行,A班学生唉声一片,这是在逼他们不午休啊。 康夏对此进行了严厉的抨击:“你们物理老师这是干嘛呢?都必须给我午休,谁写试试!” 林心悦也点了点头。 康夏瞪着眼在讲台上拍了一下书:“你们就说是学校强制让休息的,不睡不行,不睡扣分。” 这……非常康夏。 说完康夏就一脸傲娇地揽着林心悦走了。 这天地下还有比康夏更可爱的人吗? 当然没有了。 康老师就是个吊坠的! “感谢夏姐让我不用免受物理的残害!”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康姐就是个吊坠!” “大爱康姐!” 只有江潇还想偷偷拿物理作业去写,然后就被黎暝发现了。 黎暝眯了眯眼睛,警告他:“不能拿回去。” 江潇挣扎了一番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书。 黎暝自认为自己已经够用功了,没想到江潇比他还要疯狂。 “你学习有点太用功了,是什么让你这么有动力啊。”黎暝问。 他说话的,有点被阳光刺到眼睛了,只能偏转一个角度。 江潇的笔尖在半空中停下,久久滞留。 黎暝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追着问,自圆其说:“也对,学习动力这个东西,不就是考个好大学嘛。” “不是。” 黎暝停下来去看他。江潇神色庄重,不带一丝的轻浮,照着阳光,整个人仿佛嵌入这暖阳之中。 后来他们发现每个班多多少少都有些作业,只有他们班没有,太爱康老师了。路辞远还嘚瑟得连发了好几条信息,马上就遭到无数人的攻击,他一边嘚瑟,一边找池远诉苦。 黎暝毫不吝啬地跟他说了个“该”后扬长而去,只留下路辞远比了个“鄙视”的手势。 等到黎暝回到宿舍,立马就觉得困了,他跟江潇随便含糊了两句,就躺在床上赖着不起来了。 江潇无奈地笑了笑,也去睡觉了。 黎暝再次醒来,发现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了江潇的身影,他轻声呼唤,也没有人回答。 黎暝赶紧起来,跑了出去,发现校园里也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排排树木和花在盛放,单调而又孤寂。 黎暝心里有点慌张,他连忙去拨打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草!黎暝在心里骂了一百遍,马上又冷静下来,默默回想自己看过的末世,穿越系统文。 世界末日还是传到了系统里,自己该不会成了一个荆棘鸟吧! 也不像啊,你起码给我一个系统啊,漫无目标地乱转。 突然他看见一个人影,他大喜过望,拉住那人,问道:“同学,你……” 那个人转身吓了黎暝一大跳。 这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黎暝”看见他没有什么惊讶地,反而挺有意思地打量着他。 黎暝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问:“你是……” “黎暝”轻轻笑了一下,视线向他身旁的杨树看去:“我是你啊。” “怎么人都没了,江潇,路辞远还有池远……”黎暝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黎暝”仿佛挑了挑眉,问:“江潇和池远是谁?” “你不知道他们……” “我为什么早知道,我跟他们很熟?” 黎暝想起江潇温柔的笑颜和偶尔很皮的话语,情不自禁地笑了,回答:“当然。” “黎暝”歪了歪头去看他,仿佛像发现一个新大陆。 黎暝被他盯着有点难受。 “你不像我。” 黎暝愣了一下,问道:“你几岁了?” “高一。” 黎暝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不认识江潇和池远。 “他们和你,也就是我,很好吗?” ‘黎暝’问。 黎暝笑了笑回答:“当然,尤其是那个姓江的,特别温柔也特别可爱。” “黎暝”歪了歪头听他叙述故事。 听到最后,“黎暝”思考了一会儿,全是认可了:“听起来还不错。” 黎暝眯了眯眼睛。 “我得走了,时间到了,好期待未来啊。” ‘黎暝’冲他摆了摆手。 “再见。” “黎暝”突然停下来转身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江潇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黎暝愣了一下。 “黎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就走了。 是啊,江潇对自己怎么那么好…… 我愿一直追影,直到路的尽头。月下独酌与孤独,悄然涌上心头。过往的嚣张与迷惘,都将葬送于你我之手,最肆意的往往也会最慌张…… 黎暝揉了揉自己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江潇在一旁收拾柜子,见他起来了,说: “起来啦。” 原来是梦。 黎暝点了点头,用凉水冲了一把脸,瞬间感觉好了不少。 “我跟你讲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人们全部都消失不见了。”黎暝笑着说。 江潇侧过脸去看他。 “然后我就一直走,发现了另一个我自己,他是高一时候的我,我跟他讲了讲我们的故事,他很开心,很开心能拥有你这个朋友。”黎暝说。 江潇对这个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说:“我也做了个梦。” 黎暝说:“哦,愿洗耳恭听。” “我跟你一样,也梦见了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也碰见了另一个江潇,不过那是初中时候的我。”江潇解释道。 “哦?这可能就是心有灵犀?”黎暝笑着问。 江潇点了点头,垂下眼眸,轻轻地说:“是啊。” 作者有话说: 我来补一下江潇的梦,前面是一样的,我就不啰嗦了 “江潇”思索了一会儿,问:“所以这个黎暝对你来说很重要。” 江潇轻轻笑了一下,回答:“是啊,他就像是一束光照进这冰冷的世界。不要觉得这世间不值,总会发现一些美好的东西的。” “江潇”好像有点为难,他尝试与另一个江潇共情,尝试失败。 江潇继续说:“以后你会明白的,他很值得很值得。” “你喜欢他?” 江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点了点头:“我喜欢他。” “若他真如你说的那么好,你又怎么配得上他呢。” ‘江潇’每一个字都像血淋淋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江潇笑容渐渐消失,他抬头看向天空,一道光影朝他射入。他伸出手入触碰那束暖阳,也想起少年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 “知道自己喜欢他就够了,哪怕当一辈子朋友也是奢望,为什么要想那么远呢,只会让自己徒增悲伤。” “江潇”勉强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江潇对他说。 “江潇”喃喃自语:“光,大提琴,可爱,风趣幽默,年级第一,自信细致。” 回忆完毕 江潇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轻轻笑了笑。 真的是败给你了。 黎暝察觉到他的目光,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梦。”江潇回答。 “哦。”黎暝也想起最后“黎暝”问他的话语,他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江潇停顿了一下回答:“你说呢?” “说不出来。” “我也……说不出来。” 黎暝翻了个身,没有再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喜欢他!我都急了。 《荆棘鸟刺凤凰》无情客串,无限流哦~大爱尹风醉! 能懂我的意思吧,两个梦,心有灵犀一点通,是爱! 第26章 老师 在学生时代最让人开心的事是什么?不是那份酸甜似樱桃的爱恋,而是班主任不在! 奈何再良好的素质,也妨碍不了A班的炸锅。 一群人从那挥舞著书本,搞不好的让人以为他们高考完结了。 “悦姐不在,哈哈哈!” “耶耶耶耶!” “为所欲为了,铁汁们!” 以前怎么没发现整个班都是一群疯子呢,黎暝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江潇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专心地搞着自己的数学五三。 “安静了,安静了!”池远走到讲台上,拍了拍桌子。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了,各自流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池远笑了一声,说:“还挺乖。” “是的呀,我们最乖了呢~”全班异口同声地回答,有的还冲池远比了个心。 “好吧好吧,你们最乖了。”池远无奈地莞尔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英语课本,翻开说,“老师不在,嘱托了我给你们上课,咱们班课落得太远了,只能委屈你们听我讲了,有错误可以随意指出来,不能说闲话哦。” “哇!班长就是厉害!”路辞远毫不吝啬地大肆夸赞。 池远笑了笑,说:“好了好了,赶紧上课吧。” 池远明显是备课了的,讲得非常流利,纵使黎暝一节课一字不落地仔细听下来,也找不出一点瑕疵。 这大概是路辞远听得最认真的一节课了吧,一直都在踊跃积极地配合,不过有点太积极了,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差点栽倒,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路辞远听得挺认真啊。”黎暝跟江潇说。 “他讲的确实不错。”江潇中肯地评价。 “那班长以后还可以做个老师,应该会有很多喜欢他的吧,毕竟温柔的老师太难得了。”黎暝忍不住感叹道。 “嗯。”江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评价。 黎暝歪了歪头,用手扶着脸,怎么奈他脸上没有什么肉,拖不起来。 “潇潇,你以后想干什么啊?”黎暝问。 江潇不假思索地回答:“周游世界。” “你真的好喜欢旅游啊。”黎暝感叹道。 江潇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是啊,每一个旅行都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可以见证不同的美好,呼吸不同的空气。” 黎暝听完,很认真地用手在空中一挥,两个手合在了一起,有些调皮地说:“送你的,全新地空气,不用谢。” 江潇笑了一下。 “讲真的,真挺羡慕你走过那么多山川,走过那么多城市,见到过那么多的美景。”黎暝打开铅笔盒,随手拿了个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觉得不满意,又划掉了。 江潇看着被他划掉的微风潇瑟,说:“以后,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黎暝含糊地“嗯”了一声,说:“谢啦,还是潇潇对我好。” “不然呢?”江潇问。 “嗯?”黎暝歪过头,有点迷惑地看着他。 “不然我应该对谁好啊?”江潇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他半笑着在练习册写下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黎暝的错觉,他好像见到了江潇的另一面。 “池远,你真棒!”路辞远的夸奖就没有停下来过,他坐在桌子上,把腿蹬在椅子上,一只手拄着窗台,笑着对池远说。 池远温柔地回答:“好了,你的表现也特别好。” “那当然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路辞远一脸傲娇地说,“当然,讲得也特别棒!” “是吗?”池远轻轻拍去被路辞远踩着的凳子的灰,“下来吧,脏。” 路辞远乖乖地下来了,看着池远从那一点点地擦自己弄脏的地方,也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真的呀,真的呀。比悦姐讲的好!”路辞远嘴简直停不下来。 “有本事找悦姐去说。”黎暝看着路辞远的样子,不补一刀心里难受,事实上他也就这么做了。 路辞远一副你再说一遍的样子。 跟他心有灵犀的黎暝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你可以找悦姐提提意见。” 你找打?路辞远看见黎暝身后的江潇,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关门,放池远! 池远打了个喷嚏,他下意识地去看路辞远。 心虚的路辞远假装没看见,继续与黎暝斗智斗勇:“你怎么不去。” “我怂啊。”黎暝干脆直接地说。 路辞远也没想到他脸皮又厚了一层。 “你不是那个可爱的黎哥了。”路辞远痛心疾首地说。 “我什么时候不可爱了?”黎暝问。 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亲切地跟我说一句滚吗?果真,不复当年了啊,路辞远感到痛心疾首。 “还记得我们在牙牙学语时彼此相伴,不离不弃。还记得我们一起逃课,一起去网吧,一起女装。还记得……”路辞远熟练地念了这一串东西。 黎暝听到女装连忙堵住他的嘴:“给我闭嘴,滚。” 听到久违的“滚”字路辞远感到一阵舒坦,不对,自己这是受虐狂吗? 路辞远冲黎暝竖了个中指。 黎暝笑了笑,没有回他,只是说:“好傻。” “比你聪明!”路辞远不服气地回怼。 “那也没见你考年级第一啊。”黎暝笑着怼了回去。 路辞远:“……” 看不起年级前七十啊! 黎暝见把人怼到无话可说,心满意足地找江潇求夸奖了。 “你真棒。”江潇一脸无奈地说。 “你也是。”黎暝从善如流地回答。 好了潇暝式商业互吹再度开始,不过这次升级了。 变得更加尬。 “你更棒。”江潇说。 “没有没有,你更棒。”黎暝回答。 “你是最棒的。”江潇固执地说。 “我说是你就是……” “停停停,我是最棒的行了么?”路辞远听着他们互吹得脑袋疼,连忙打断。 “绝对不行。”黎暝一脸认真地回复。 感情真挚,表情处理到位。 “不行你大爷。”路辞远说,“滚滚滚。” 看着被惹急了路辞远,黎暝心情大好,想着怎么再给个糖,就听见某人说。 “池远,我是不是最棒的!”路辞远秒变脸。 “是,每个人都是最棒的。”池远回答。 路辞远自动把后面的半句忽略掉了,只留下一个是,也心满意足了。 “朕赐你一个二胡,滚一边去。”今天路辞远胆子异常大。 黎暝眯了眯眼睛,警告他你再说一句。 路秒怂补了一句:“我给你拉,嘿嘿。” “我不想被拉出心脏病。”黎暝想到路辞远奇葩的天赋,连忙说。 你这是见鬼了?我音乐有那么差?本来就有心脏病能怨我? 黎暝特别想跟他提提他干的一桩桩旧事,比如唱歌把村口那条狗唱尿,把人家小鹦鹉唱得瑟瑟发抖,最后都不会飞了。再比如弹钢琴把人钢琴房的人都弹跑了,最后还赔了人老板好多钱。不过还是有点好的,起码弹吉他的时候碰见一个小偷,硬生生把人家吓得腿软了,跑不动了,也算干了一件好事。 偏偏路辞远不自知,自认为比黎暝就差那么一点点。 好吧,其实是亿点点。 “对了,池远,你没听过我唱歌吧。”路辞远想了起来。 “没有。”池远回答。 “那可是你的损失啊!”路辞远“悲痛”地说,“算了算了,抽时间我给你演唱一次,我可是什么乐器都精通,对了,黎暝,勉强赏你一次吧。” 我能不要吗?这是黎暝的第一想法。 “潇潇,我好难。”黎暝叹了口气,想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必须陪我。” “要不就这周六。”路辞远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拍腿说,“不行啊,这周六还得帮我兄弟找对象呢!” 黎暝:“……” “你准备好了没?”路辞远督促道。 我准备你妈! 一看他的样子,路辞远就知道他没准备,掏出手机,光明正大地搜如何让一个女生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你? 黎暝:“……” “华而不实。”路辞远翻完后评价。 “你再看我就不帮你了。”黎暝威胁着说。 “别啊,黎哥我错了。”路辞远立刻收起手机。 “聊什么呐?”秦嘉音跑过来问。 池远笑着回答:“没什么。” “哦。”秦嘉音点了点头。 秦珈鑫在她身后冷冷地盯着他们,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却扎了个高马尾,刘海散落在额头。 “谢谢你的药膏了,很好用。”黎暝说。 “不用谢。”秦珈鑫说话的时候不经意撩了一下刘海。 “你的额头……”沉默了很久的江潇开口了。 黎暝仔细看去,发现秦珈鑫的额头有一块小小疤痕,已经结痂了。 秦嘉音连忙护住,想要拉姐姐走,根本不给他们一点问的机会。 “哈哈哈,我走了~” 秦珈鑫淡淡地垂下眼眸,抓住了秦嘉音的胳膊,像抓住一只小鸡一样,看了黎暝一眼,转身离去。 “还真是奇怪的两姐妹。”路辞远说。 黎暝“嗯”了一声,看着她们渐渐离去。 作者有话说: 本章主扯配角,想不想亲爱的两个远远,大声告诉我! 路辞远:谢谢大家的喜爱,我给你们唱个歌吧 黎暝:危险,跑! 今天的江潇没有多少戏份呢,让我们采访一下他吧 江潇:…… 作者:你戏份没了呢~自己不要的哦 秦嘉音:看我看我,我要戏份! 作者:这才是亲闺女,够积极! 秦嘉音:(傲娇) 第27章 默 林心悦带给他们一个遗憾的消息,学校打算实行ssr,sr,r制度。就是把A,B,C班的同学重新划分,年级前40名ssr班,四十名到八十名sr班,八十名到一百二十名r班,其余人则通通打下去。 唉声怨嚎马上就传来过来,刚开学就分班,魔鬼吗?还有,你这班名起的,抽卡呢? 黎暝扯了扯江潇的衣服,低声说:“学校怕不是抽卡游戏玩多了。” “什么抽卡游戏?”江潇有点懵。 得了,忘了这是个已经和时代脱节的老年人了。 黎暝有点无语,他说:“没事,你平常都干些什么啊?” 江潇沉思了一会,回答:“旅游,学习。” “然后?” “应该没了。” 黎暝用手扶住额头,这不能说是老年人了,已经接近原始人了。 “你失去了许多乐趣。”黎暝说。 黎暝干脆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说:“人生不只有学习,还有祖国的大好河山,额,忘了你旅游了。” “总之,作为二十世纪新青年,不过着在网络中糜烂,呸,寻找快乐的日子,那该多没意义啊。”黎暝真诚地说。 江潇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样试试吧。” 黎暝笑着说:“好好的社会好青年,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要被我带坏了。” 江潇不可置否:“是的。” “艹!”黎暝说出口后又觉得有损自己社会五好青年的形象,轻轻地踹了他一脚,轻到仿佛只是擦了一下裤子的边。 江潇:??? 黎暝装作没事人一样,打算补个觉,老师来了都不要叫我的那种。 总有人不让你得愿。 路辞远听到ssr制度后痛心疾首,这分明就是在刁难他们这一类学生。就开始在黎暝身边喋喋不休。 “要是我考不上ssr班,我爸肯定抽我抽个半残。我这成绩,考上sr班就不错了。”路辞远想到自己父亲握着一根鞭子的“和蔼”情景,整个人吓了一哆嗦。 黎大少爷本来中午就没休息好,被他的连环轰炸搞得脑袋有点疼,随口安慰着:“没事,天塌下来,我给你挡。” “黎哥你真好。”路辞远感动得“泪流满面”。 “可……” “没什么可的,你就说你每天学习学到晚上两点,整个人瘦了十斤,差点患上抑郁症,叔叔肯定心疼你。”黎暝坐了起来,信口胡诌。 这TM真是个好主意…… 路辞远很认真地点点头,问:“可我没瘦啊。” “减肥。” “好像也行……” 你还真行。黎暝感到一阵阵无语,以后真被当成傻子送进医院可怎么办。 “我去减肥!”路辞远意志十分坚定,冲黎暝摆了摆手,就冲出去了,“抓紧没分每秒!” 黎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有点负罪感,但同时在心里吐槽,宁愿减肥也不学习。学习多有意思啊! “你平时就是这么骗他的?”江潇斟酌了一下,觉得这个“骗”字有点不好,换了一个词,“这么哄他的?” “你应该注意的难道不是他真信了吗?”黎暝反问。 黎暝见江潇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答道:“他脑回路确实跟我们不太一样,挺可爱的,不是吗?” 江潇没有太大感受。 黎暝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瞬时精神了不少,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有的借着他的鼻梁滴到了嘴唇,他胡乱抓了一下头发,紧闭着双眼,从侧面看去,骄阳而肆意。 旁边有几个女生大着胆子去靠近,但都被A班女生打回原处,我们A班的门面岂能是你们随便就可以看的? 黎暝笑着跟她们打了几声招呼,让她们如果是发学校论坛记得加个美颜。 那几个女生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再三保证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A班几个女生只能表示我家门面就是这么体贴,尔等也只配羡慕,又想到自己可能以后不能和黎暝呆一个班了,有些伤感,心里骂了学校一万遍,但最好的方式也只有去学习了。 “黎哥,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几个少女用她们清脆如铃的声音说。 黎暝被她们搞得一头雾水,有点懵得点了点头:“那你们加油。” 几个少女相视一笑,非常认真地跑去学习了。 窗外的藤蔓悄悄生长,顺着墙边长到了玻璃边,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有的地方依然熠熠生辉。 黎暝透过窗外看去,里面的人都在努力学习,为新的挑战做着准备,尽管没有躁动,但依然能感到少年们阳光的心,学习也是一种展现青春的方式。 秦珈鑫的刘海有些挡住了她眼睛,她有些不耐烦地去剥开,但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弄好了,她看题的神情仿佛是看一位仇人,并且立马恨不得讲其碎尸万段。 这还是黎暝第一次能感到秦珈鑫的情绪,尽管这是在做题。 秦珈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瞥了他一眼。 黎暝就偏开视线了。 黎暝打开学校论坛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帅照,心里一阵赞叹,修的不错,不过还是因为自己有底子才能修得好看。他屈尊点了个赞,很有礼貌地评论:谢谢你们把我拍的这么好看了。 那边真正意义上的秒回:啊啊啊啊!不用谢!我的荣幸啊! 自己的小迷妹都这么不矜持的吗?黎暝不禁扶额。 【默】:在? 【默】:(敲门) 黎暝一看发现是路辞远他传说中的兄弟,回复道: 【黎明】:??? 【默】:明天星期六了 【黎明】:我记得 【默】:不是这个 【默】:我紧张 黎暝:“……” 有TM比你还怂的吗?QQ微信不敢要,人照片不敢拍,也不敢打个招呼,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就又怂了。 【黎明】:你确定你有胆量去跟她交流? 【黎明】:(慎重考虑) 【默】:没有 倒是挺诚实。 【默】:就是因为心里没底才找您取取经,我长得不太好看,成绩又不突出,就家里有点钱。她那么好,我是真没有胆量去见她。 说得多真诚啊,如果那边是路辞远的话,恐怕黎暝直接就跟他说:“那你不配,别追了。” 但基于丘比特的职业素养,黎暝忍住了。 【黎明】:跟颜值和学识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默】:可我又不是网恋奔现,人家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如何啊。 【黎明】:可以慢慢相处。 【默】:我在想什么,我怎么能幻想和她网恋呢?我好罪恶啊! 【默】:慢慢相处……啊! 【默】:可我有那机会吗? 黎暝忍不住吐槽 【黎明】:她什么样啊?让你这么痴迷。 黎暝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这么疯。 【默】:她是仙女!我的神!一尘不染!冰清玉洁!脱离尘世!一瞥一笑让我感觉我就是那纣王! 【默】:呸,她那么好,才不是妲己。我说的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妲己! 【黎明】:…… “同桌,你看,这人……”黎暝笑着对江潇说,“不知如何评价。” 江潇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很认真地回复:“出现这种心里很正常。” “哦?”黎暝侧着脸去看他,表示愿闻其详。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将那个人美化,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本来就完美无瑕。”江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离,不知是否到达了乞力马扎罗山的雪。 黎暝心里夏天的冰激凌融化了,甜甜的水漫上了心头,可能连他都没感觉到,看着对面人的回复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了。 “我请你吃冰激凌吧。”黎暝突然蹦出来一句。 “为什么?”江潇问。 “甜甜的,像你。”黎暝回答。 路过的几个同学听到这话差点没滑倒,他们用黎暝的桌子支撑住了身体,但却碰掉了几本书。他们捡起来后,连忙道歉。 黎暝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说:“没事,没摔到就好。” 那几个同学用一种难以言喻地眼神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大佬,觉得被刺地有点疼,想起黎暝那句‘甜甜的,像你’觉得自己在待下去可能就变成冰激凌了,赶紧逃之夭夭。 “初步判断,他们在说潇潇你不甜。”黎暝调侃道。 江潇:“……” 黎暝笑着眨了眨眼:“开个玩笑。” “潇潇,你特别温柔,相信我!”黎暝一脸认真地说,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多么真诚的双眼。” 初步判断,因表情过于真挚而判断为演出来的。 江潇咳了一声,回答:“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黎暝反问。 江潇:“……” “什么也知道。” 黎暝眯了眯眼睛,江潇预感到这人可能嘴上又没有把门了。 “那潇潇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个室友,他总是半夜里偷偷学习,还不让我知道。” 江潇:“……” 黎暝有点“伤心”地说:“潇潇,你好有心机啊,自己偷偷学习。” “没有。”江潇回答,他又觉得这样说可信度不高,“怕影响你休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江潇问。 “我得想想啊,上个星期?我睡眠质量不好,总是容易半夜惊醒,就看见你在那做题。”黎暝解释道。 “你睡眠质量一直这样么?”江潇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啊?”黎暝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笑着回答,“是啊,习惯就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江潇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我越来越扯了,没思路啊没思路啊 江潇:秘密被老婆知道了怎么办 黎暝:凉拌吧 第28章 付守城 拖堂还是要服林心悦的,本来该五点三十五放学,硬生生拖到了六点,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了孤零零的A班。 黎暝和江潇路辞远约定好周六上午七点在咖啡馆堵人,路辞远不放心再三嘱咐。 黎暝“嗯”了几声,把书包收拾好后,问:“女生你不知道叫什么,你那位朋友叫什么,你总该知道了吧。” “哎呀,看我这脑子,忘跟你说了,你可能听说过他,他叫付守城。”路辞远拍了拍自己头,说。 黎暝听到这句话书包差点没掉下去,江潇帮他扶住了书包。 “是我知道的那个付守城?江苏的首富?”黎暝问。 “对呀,对呀。”路辞远点点头。 当时付守城给他发除了有点钱别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黎暝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现在看来,他还是谦虚了,如果那叫没钱,那他直接可以住贫困山区了。 “城城特别好相处的,一点没有少爷架子,可能还有点傻,成绩不太好,但他爸从来不训斥他,他喜欢画画,他爸就特别支持他画画。”路辞远说到这里感到忿忿不平,“人家家里是首富,都没让他必须继承家业,我家呢,哼!” 那真是个一直处在幸福之中的孩子啊。黎暝心里感叹。 “不过他没我帅。”路辞远得意地说。 黎暝碰了碰他的手臂。 “干嘛?”路辞远问。 “你没我帅。”黎暝笑着说。 路辞远一时语塞:“仅次于你,行了吧。” 黎暝故作遗憾地低了低头,可惜地说:“你也没我同桌帅。” 路辞远:“……” 行行行,你们同桌两个天下最帅行了吧。 被cue的江潇皱了皱眉头,很认真地回答:“我不好看的,还有点丑。” 路辞远有点绝望,那我终究是不配了。 “你这什么审美,我同桌天下第一帅气,好吗?”黎暝说。 江潇没有反驳他,只是担忧地看了一下他的眼睛。 黎暝:“……” 谢邀,是你审美有问题。 路辞远觉得自己混不下去了,赶紧逃之夭夭。 “周六上午七点,咖啡馆!”路辞远边跑边喊。 黎暝扶额回答:“我记得。” 路辞远这才放心地走了。 “那我也走了。”黎暝说。 “嗯。” 随着他的身影渐渐离去,江潇才收回目光,感觉有一生那么长。夕阳余晖落下,踏过晨昏线,迈过地平线。停留在白昼与黑夜的分割点,有着跨世纪的漫长。 和以前一样梅芳雪在门口等着他回家,双手贴在身前,有些花白的头发被扎起来,安静而又祥和。 黎暝简单寒暄了两句,吃完饭就上楼了学习去了,虽然他考上ssr班那是肯定的事,但最重要的是期中考试全省联考,虽然南中可谓是全江苏省最好的学校,但它并不是唯一一个好学校,在高一的时候他就败过北,考了全省第二。再说……有人也在偷偷努力,自己不能输吧。 想到这里,黎暝笑了一下,看向窗外,柳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黑夜里辗转,又有些低沉,很像某人的声音。 窗台的木槿花西见残月,虽然叶子有些腐朽,但花瓣仍是一如既往的柔软,晒着月亮,熠熠生辉。 黎暝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某人的备注换成了杨柳潇风,干完这一切满意地放下了手机,迎着婵娟,置身于黑夜,投身于题海。 学校真是越来越变态了,留的作业越来越多,直到凌晨一点半黎暝才把作业写了一半多,他收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尾。潇洒地划入作业清单上的一项,伸了伸懒腰。把算草纸折得方方正正,丢在了垃圾桶里。 仲夏的六点半天很亮,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夏天的味道,又有汽水饱和的甜蜜,连风都是甜的,细细品尝,还能品出昨天的雨水味。 黎暝早早就坐在了这,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拿着一张报纸盖在了头上,凉意袭卷,挡不住的是少年自身所带的暖阳。 江潇怕惊醒他,轻轻地坐在了他的旁边,面露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潇潇来啦。”黎暝把报纸拿来,问。 “嗯。” “我好不好看?”黎暝问。 “好看。”江潇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还是很诚实地回答。 “哦,好看就多看看。”黎暝说。 黎暝又补充了一句:“请光明正大地偷看,我不介意的。” 江潇:“……” “你这是个病句。”江潇岔开话题说。 “是吗?那请潇潇不要让我发现地偷看。”黎暝拉长声音说。 江潇:“……”得了,没完了。 黎暝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翻着自己的照片,心里忍不住赞叹,有时候还真挺帅的,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该怎么抽风,才觉得自己长的一般,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以前眼瞎,就跟现在的江潇一样。 “黎哥来啦。”路辞远身边跟着一个男生,应该就是付守城吧。 他长得很干净,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还带着一点点妆,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身上简单的外套没有太多装饰,但黎暝看出来这是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的最新品牌,不愧是首富,就是豪气。 付守城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开始东张西望,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面前还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人。 “啊,抱歉啊,我是付守城。”付守城挠了挠后脑勺。 “没事,我是黎暝,旁边这位是江潇。”黎暝笑着说。 付守城看着眼前两位发着光的少年,觉得格外亲切,可旁边这位少年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他是不是不太高兴啊?”付守城偷偷指了指江潇,对路辞远说。 路辞远拽拽付守城的袖口,低声对他说:“他不是不高兴,他平常就这样,习惯就好。” 付守城“哦”了一声。 “她一般什么时候来?”黎暝问。 提到她,付守城掩饰不住嘴角甜蜜的微笑,他眨眨眼睛,说:“应该快了。” 四个人要了几份早点,付守城人傻钱多,直接把这包了起来,仔细叮嘱只让那两位女士进来。 “是最好看的那两位小姐姐吗?”服务员小妹笑着问。 付守城不好意思地回答:“是。” “两位小姐姐?”黎暝捕捉到了这一句话,问。 “是。”付守城回答,“双胞胎,一个冷艳似冰,一个骄阳似火。她眼神冷冷的,像一股寒流穿进我的心底,永远不会忘记。所以我爱上了冬天。” 等等,这描写有点熟悉。 “她们来了。”付守城把脸埋在菜单里,只留下一个缝偷看。 黎暝转头看去,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艹!”路辞远没忍住喊出声来。 秦珈鑫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风衣,眉前的刘海也挡不住她的英姿。秦嘉音穿着一个背带裤,跟在姐姐的后面,站在门口,往里面探看。 她们听到路辞远的声音,朝他们看去,也愣在了原地。 带着凉意的风吹来,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你们也在这啊。”秦嘉音率先打破了局面,拉着姐姐的手走了进去,“今天人好少啊。” 付守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你们……额……嗯。”路辞远支支吾吾地说。 “我和姐姐每周六都会来的,这的咖啡很好喝,你们应该尝尝的。”秦嘉音笑的很甜,像一颗糖果一样。 “嗯。” 秦珈鑫抿了抿嘴唇,盯着他们看。 秦嘉音才注意到付守城的存在,她问:“这位是?” “这位是付守城,我们的朋友。”黎暝回答,“他画画不错,欢迎你们随时压榨他。” 付守城笑了笑。 “是吗?我能看看你的画吗?”秦嘉音问。 付守城腼腆一笑,想要拿出手机来翻找。 黎暝拦住了他。 付守城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加个QQ吧,方便交流。”黎暝从善如流地说。 “好啊。”秦嘉音果断同意了,她碰了碰秦珈鑫,“加QQ?” 秦珈鑫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握草,还可以这样,学到了,路辞远偷偷冲黎暝竖了个大拇指。 黎暝眨了眨眼,在QQ上呼喊。 【黎明】:我厉不厉害,潇潇! 【杨柳潇风】:厉害 【杨柳潇风】:你一直都这么…… 【黎明】:见多了自然也就会了,学霸探索的道路没有尽头。 【杨柳潇风】:(棒棒哒) 黎暝感觉自己有点傻逼,人就在这还用什么QQ,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付守城和秦嘉音交流绘画,而秦珈鑫就坐在座椅上,点了一些甜品和两杯咖啡,付守城还时不时偷看两眼。 黎暝把路辞远拽到一边,说:“你这朋友还真会暗恋。” “我也没想到啊。”路辞远欲哭无泪,“早知道我肯定不帮他,世界那么大……” “高低是任务完成了。”黎暝说。 “是啊,黎哥真棒。”路辞远拍马屁说,“一看就是老手了。” “滚吧。”黎暝踹了他一脚。 “嘤。”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猜出秦珈鑫秦嘉音两个可爱的姐妹花,付守城加油! 一看黎暝就是老手了,潇潇在线卑微 潇潇:(虽然有些难过,但老婆好棒就对了) 作者:……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嘤(嘤嘤怪上线) 也莫斯拉 新年快乐 开开心心过大年,耶 第29章 图书馆 付守城仿佛用了莫大的勇气劝说自己,才鼓起勇气向秦珈鑫走去。 秦珈鑫扫了他一眼,就低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了。 付守城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向黎暝寻求帮助,眼神带着焦急。 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黎暝默默在心里想。他选择装眼瞎。 付守城有点崩溃,他咬咬牙,对秦珈鑫说:“你好……我……我叫……付守城。” “秦珈鑫。” 秦珈鑫抿了一口咖啡,看着他说。 秦珈鑫的眼睛氤氲,淡色的瞳眸疏离,头发随意地散在身后,霸气侧漏。 “名字……很……很好听。”付守城支支吾吾地说。 她居然看我了! “一般吧。”秦珈鑫回答,眼神却透露着不耐烦。 付守城感受到了她细微的眼神变化,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怕惹她不高兴,只能乖乖地走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路辞远拍了拍付守城的肩膀,问,“怎么样?” 付守城满面春风,高兴地回答:“她看我了!” 出息。路辞远在心里吐槽。 “可惜她好像并不想理我。”付守城想到这里脑袋耷拉下来了。 路辞远的胳膊揽过了付守城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她不仅不想搭理你,连我她可能也不想搭理。”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她妹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路辞远说。 付守城高兴地点了点头:“是啊,她对绘画也有所了解。” “那不就得了吗?拐不到姐姐就拐妹妹。”路辞远信口胡掐。 付守城推了推路辞远,瞪了他一眼:“我对她是真心的,除了她谁也不行。” “开个玩笑,别当真。”路辞远连忙解释。 秦嘉音在秦珈鑫旁边说笑着,眼底的笑意挡不住,如三月桃花爬上心头;秦珈鑫静静地听着,心底的温柔掩藏不了,如北极雪莲开了花。 付守城看向天空,时不时有几只鸟儿飞过,那么决绝。天空一望无际,是黑暗的倒影。窗外的小白花含蓄地收敛着,被叶子包围。 黎暝觉得看下去没意思,想拉着江潇和路辞远一起走。路辞远秉持好兄弟就要一帮到底的原则,选择陪付守城留下来。 “那你加油?”黎暝说。 “你不劝劝我?”路辞远难以置信地说。 “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好兄弟就应该这样。”黎暝诚恳地回答。 “也对……那你们走吧。”路辞远大义凛然地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我真是伟大,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傻子兄弟。” 嘶,这有点耳熟。 于是黎暝拉着江潇就跑了。 随着时间推移,人声开始嘈杂起来,穿过人流,谁也不知道你此时碰到的某某,会不会是别人心心念念的某某。 夏天的小白花挽过秋天的风,古城温暖的光抛洒人间,世界就开始有了太阳。野草疯长,想与大树争辉,旁边的野花被刺得凌乱不堪,不甘地爬上窗口,缠住窗户。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黎暝喜欢这里的样子,尘封的古城,街角的白花,雨水的洗礼,古色古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想去哪?”江潇问。 黎暝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只能在街上乱走,街上有卖糖葫芦的,有卖小吃的,有卖清仓处理的衣服的。黎暝踢了踢身边的小石子,小石子沿着裂缝滚到了一个糖葫芦摊子,黎暝指了指糖葫芦摊子,说:“命中注定的,吃那个。” 这方法还真是独特。 摊主是位老爷子,他娴熟地包了两串糖葫芦递了过去,看着他们笑了,残缺的牙齿露了出来,说:“两个小伙长挺帅。” “谢谢爷爷。”黎暝付了钱,笑着回答,“爷爷也很帅啊。” “我不行。”老爷子用手比划着,“人老了。” “您不老。”黎暝咬了口,甜丝丝的,外面一层糖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给厚重的灰暗色彩涂抹出一束束火红,一入口,酸甜软糯。 “甜的。”黎暝说,“潇潇,你尝尝。” “嗯。” 老爷爷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人们,什么是幸福。 黎暝干脆说:“我再来十串吧。” “不卖。糖葫芦吃多了对胃不好。”老爷爷回答。 黎暝笑了笑。 黎暝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糖,拿出自备的湿巾擦了擦嘴,也递给江潇一张。 江潇接过,心里盘算着以后出来得做个计划表了。 黎暝可不这么觉得,他带着江潇东窜西逛,买了一大堆零食,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还买了一顶帽子挡太阳,直到十二点半才想起来该吃午饭了。 两个人坐在鱼池边,意见统一得凑合点零食就好了,大中午的,谁要等着排队吃饭啊。 黎暝嫌弃这太热了,挽起袖子。拿着两个带馅的面包吃。 “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像个流浪儿童?”黎暝打趣着问。 你家流浪儿童身边有几百块钱的零食? “不像。”江潇回答。 黎暝拍了一下他的肩,真是越来越不配合了。 黎暝看了看手机,说:“路辞远说他来找我们,付守城表现太差,气的他把付守城赶走了,还说这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没有之一。” “说的是他还带过别人似的。”黎暝一边吐槽着,一边打字回复。 “你怎么都不发语音了?”江潇问。 黎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一会回答道:“语音我这边是方便了,可总有对面不方便听的时候吧,所以我还是打字吧,不然显得我多个别。” “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是他们的损失。”黎暝又补充了一句。 他嘴里叼着一片面包,含糊地说,说到最后一句话,面包还掉了,黎暝愤愤地把面包捡起来,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了鱼。 “这条鱼长得挺像我小时候养的那一条的。”黎暝忍不住感叹。 世界上所有同种的鱼长得不都一样?江潇心想。 “可惜我那条鱼,三天就死了。”黎暝说。 “正常。”江潇回答。 “不正常。”黎暝纠正他说,“别人的都是一天就死了。” “那……你真厉害。” 黎暝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你养过鱼吗?”黎暝问。 “没有。”江潇回答。 “哦~” “黎哥~”路辞远向他们奔过来,看见零食大喜过望,“我的天,黎哥,你是神仙吗?” “我是。”黎暝回答。 “是的,你是,让我吃点那你就更是神仙了。”路辞远从善如流地抽出一袋零食。 黎暝打了一下他的手,充满威胁意味地问:“不给吃就不是了?” “当然是!”路辞远毅然决然地说。 黎暝这才满意地给他了。 “一会去哪?”黎暝问。 路辞远咽下面包,说:“我带你们去打游戏。” 江潇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黎暝眯了眯眼睛,像他发出警告。 “我开玩笑,别当真。”路辞远连忙投降。 “去图书馆吧。”江潇开口说。 黎暝点了点头,拍了拍路辞远的头:“你得努力了,为了考上ssr班,为了不断腿,为了更好的明天,学习去吧,孩子。” 被拍了一下头的路辞远嘟囔了两声,不敢反驳。 这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美名其曰不能苦了孩子们的学习,里面学习资料很全,当然……各种小说也很全。 路辞远几次想去小说区域都被黎暝拉了出去,最后忿忿不平地去找学习资料了。 黎暝刚想要走,眼睛扫到了一个奇怪的分类。 【古侠】【都市】……【原耽】 原耽?这是什么?黎暝好奇地走了过去,看着上面排满的书籍,随便抽了一本。书皮上印着一片废墟,旁边还有几只鸟,似是在鸣叫,它们的翅膀染满了鲜血。上面赫然有几个大字《荆棘鸟刺凤凰》幽兰墨玉原着。 这名字真土,黎暝在心里吐槽。 但他还是抽了出来,他翻了翻,主角的名字是尹风醉和凌湛,听着都不像女生的名字啊。 他歪了歪头,觉得蛮新奇的,打算看看。 “哇,黎哥,你还说我。”路辞远指了指他手中的小说。 “你能有把握考上ssr班你也看。”黎暝怼了回去! “嘤。”好像也没法反驳。 江潇看着他手中的书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书……” “看着不错,不知道内容什么样。”黎暝回答。 “内容……还不错。” “你看过?”黎暝凑过去问。 江潇点了点头。 “原来你还看小说啊。”黎暝压低声音说。 江潇回答:“偶尔很闲的时候会。” “那潇潇说不错就应该不会太差吧。”黎暝翻开了一页书。 作者有话说 说不定真的不好看~ 你说什么是原耽呢,瞑瞑(邪笑) 潇潇:我老婆看原耽了,他…… 瞑瞑(好奇):原耽是什么? 作者:原耽就是你老攻朝思暮想的东西…… 潇潇:闭嘴! 第30章 表白 好像设定还不错,荆棘鸟,凤凰,系统,穿越。就是人物之间的关系…… 黎暝一下午的时候翻了一大半,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他抬头看江潇的时候,总感觉江潇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黎暝随意地翻开了下一页,指尖停留在了半空中。 This Mr.我爱你。 我草,后面还……亲了?! 黎暝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偷偷地问路辞远:“你知道原耽是什么意思吗?” 路辞远正在嗑题,脑瓜子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思路来,叼着笔不知所措,听见他问自己,“啊”了一声。 他的声音有点大,旁边的人向他们投去了不耐烦的目光。 “嘘。”黎暝把食指竖在唇边说。 路辞远连忙点头。 江潇也看了过来。 黎暝尴尬地笑了笑,决定还是自己上网去搜吧。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原耽是什么? 原耽指的是原创耽美小说。耽美,指唯美、浪漫、沉溺于美的事物,后来逐渐被用来表述男性与男性之间的爱情。 男性与男性之间的爱情!? 黎暝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江潇。 江潇在安静地看书,黑色的上衣衬托得他更加凌厉。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江潇说他也看过这本书,那他应该也知道原耽是什么意思吧,他该不会是……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也看了啊,他又不是同,江潇应该也不是吧。黎暝在心里安慰自己。 如果我是呢? 黎暝突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但他马上又否认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路辞远被他爸强制带走了,只留下了江潇和黎暝两个人,黎暝心不在焉地看完了全书,内心一直在纠结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着什么。 渐渐图书馆里只剩了十个人个,黎暝看了看表,说:“走吧,再晚学校就关门了。” “嗯。” 霓虹灯交换着颜色,让人眼花缭乱,倒映在江面上,流光溢彩,闪闪发亮,就像漂亮的焰火溅入人间。皎洁的明月挂在天空,想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一颗夜明珠。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淡淡清风拂过,凉意漫上心头。 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黎暝突然停住,指了指旁边的奶茶店,说:“喝杯奶茶吧。” “好。”江潇回答。 里面的人不是很多,还有几个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你喝什么样的?”黎暝问。 “草莓。” “那就一个草莓的,一个巧克力的吧。”黎暝说。 “好的。”服务员回答。 两个人落座,气氛尴尬得要命,黎暝率先打破僵局,说:“那本小说还挺好看。” 该死,怎么说出这个来了。黎暝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 “是挺好的。”江潇回答。 “构思清奇就是有点老套了,不过也勉强可以接受。”黎暝回味剧情说。 我看的是剧情,有什么好心虚的! “嗯。” “您的奶茶。”服务员拿来放在了桌子上。 “好,谢谢。”黎暝尝了一口,甜甜暖暖的。 他强制要求江潇给他拍了个照片,配了个文案发了个朋友圈和空间。 夏天的第N杯奶茶 (图片) “给我点赞!”黎暝命令着说。 江潇无奈地笑了笑,刚拿出手机就听见老板喊:“那边两个小伙子过来一下,你们钱刷多了。” “我去吧。”江潇放下手机,说。 “好,劳累了,我这一天天的。”黎暝笑着说。 “没事的,” 黎暝吸了两口奶茶,看着江潇的手机孤零零地在那里放着,本着社会五好青年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的原则…… 我就给自己说说点个赞。黎暝心里想。 他拿起了江潇的手机,锁屏就是一个简单的风景图,还设了密码,黎暝试了试江潇的生日和666666,888888这些常见的,都不对。他神差鬼遣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对了。 黎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 我就给自己说说点个赞。黎暝心里想着,点开了江潇的QQ,飞快给自己点了个赞就放下了。 等江潇回来的时候,黎暝故作淡定地喝着奶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十二块转成一百二了。”江潇说。 “是吗?”黎暝戳了戳自己的头,“我这脑子,真是的。” “没事,这不给退了吗。”江潇安慰他说。 “店长大好人。”黎暝眨了眨眼。 黎暝打开手机,发现裂痕给自己点了赞,却没有留评论。他找了找,没有发现江潇的赞。 他僵在了那里,刷新了好几次,就是没有。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了。 “Johann Baptist Strauss” “我对音乐也比较感兴趣。” “万一不是女生呢,万一裂痕是男生呢?” “江潇好冷啊,黎哥你难道没感觉出来么?”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江潇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怕你腿疼。” “不是星星,是光。” “我们都没有权利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没吃过亏,在你这没有,在别人那更没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你说呢?” “我之前听到过你练琴,很好听。” 如果江潇听过自己练琴只会是在食堂旁,而他空间里那个突兀的树,就是食堂旁的杨柳。和他的配文…… 一切都解释通了。 我怎么这么傻啊,黎暝自嘲道。 一开始就有的关心,从来没有过的拒绝,满眼都是你的目光。这些自己从来都没有多想过,这份□□裸的真心早已经被他捧在手里送给了自己。 按空间的时间来算,那时候应该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吧。整整一年,再加上现在,接近了四百天的时间。 他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啊。 黎暝看向江潇,眼眶有些湿润。 长达一年的含蓄陪伴,月下静静的漫步,毫无理由的纵容,都是眼前的这个人给自己的。却又那么笨拙,不肯开一次口。 “江潇。”黎暝哑着嗓子说。 江潇看见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忍不住心疼:“你……” 黎暝整个心被胀得酸肿,窗外的小白花疯长过窗口,夜风吹过树梢几片花瓣悠悠地飘落在湖中惊起几圈涟漪。那清冽的水中,似是掺了几分桃花的清香,在湖水中静静发酵,醉了春风,也醉了这湖中的幽幽月光。 “你别哭。”江潇抽出一片纸巾,想要帮他擦擦眼泪,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黎暝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我没哭。” 我没哭,,我只是在替你哭,替你那近四百天的日子所哭。 “你……” 黎暝露出一个笑容,问:“你傻不傻?” “我……”江潇感觉到有点不对。 “是不是特别难熬?”黎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有泪光在眼眶里闪烁。他偏开头,平静了一下心绪。 “你……” 黎暝用手点开手机,当着他的面点了裂痕的资料卡。 江潇也屏住了呼吸,眼眸动了一下。 黎暝笑了一下,把备注改成了江潇。 “裂痕。” 奶茶店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夜静悄悄的,他们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黎暝心里的小表咔咔地转动着,与心跳互相配合着,像是在演奏一首乐曲。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潇哑着嗓子问。 “你猜啊。” 黎暝突然站起来,走出了奶茶店,江潇也跟了上去。 黎暝站在路灯下面,踩着自己的影子,迎着月光冲江潇招手。 黑夜里的光同样炽热,杀伤力同样不减半分。江潇不知为何,心里也有点酸。 突然,城市里响起烟花,几束烟花被送到天上,不甘示弱的展现出它们的绚烂,光彩夺目的烟花腾空而起,宛如在黑色的幕布上释放出华丽的翡翠流苏。 无数人向天空看去,赞叹着这盛世美景。 江潇慢慢向黎暝走去,踏过的野草重新竖起,坚韧地挺立。 “江潇!”黎暝突然喊。 江潇的心头一动,听见他说。 “这次换我来说,我喜欢你。” 千万人抬头望烟火盛大而我穿过喧闹热烈的人群,看向你眼底冷冷清清的孤独疯狂且寂静的在生长。 江潇低下头,这句话把他彻底抹杀了,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采菊东篱,花火流光,兰芷幽香在此时都黯然失色。 他仿佛在这盛夏光年都在等这一句话,心里滋生的爱意如涨潮一般涌上心头。 他不顾一切地奔了上去,迎接属于他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我不行了,在一起了! 我好激动! 潇潇终于迎接到了属于他的太阳。 接近四百天的暗恋,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他的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却又那么小心翼翼。 我真的好爱你啊 不是不懂拒绝,不是愿意吃亏,我可以在你这里受所有的苦 一年多前,他只是心情烦躁,恰巧路过食堂,被音乐所吸引,见到了光。 几个星期前,他与他的光近距离接触,却不敢触碰。 现在,他的光向他奔来,他想要陷入其中。 第31章 草莓巧克力 黎暝靠在一边的栏杆上,脸上还有残余的泪痕。 烟火放完,人群也都散了差不多,又重新寂静了下来,夜色至深,古朴的小巷还有几个老人拿着蒲扇说笑,不知谈论的是哪年的往事。 “江潇。” “怎么了?”江潇朝他看去。 黎暝歪了歪头,笑着说:“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江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星星偷偷地躲进了他的眼睛。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黎暝偏过头去,耳根抹上一点红。 “好看的。” 黎暝笑了一声,心里甜丝丝的,像刚才的巧克力奶茶。 黎暝碰了碰江潇的手臂,想起了他的个签,有点疑惑地问:“这个斐济是什么啊?” “你不知道?”江潇有点吃惊地问。 江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唐突了,手不自然地缩了起来。 黎暝看着他的样子,很享受这种乐趣,也点了一下的额头:“还礼。” 江潇寻思着要不要再还回去。 算了吧,太刻意了。 “斐济是一个国家。”江潇回答。 “你很喜欢那个国家?”黎暝问。 江潇点了点头,眉眼间有着藏不住欢喜。 “景色好看还是……” “都不是。” 江潇轻轻笑了一声,月亮般明亮的双眸看着他,眉间有清风,眸里盈湖水,唇边有花香,心空挂朗月。 黎暝的心跳动了一下。 他听见对方说。 “因为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迎来黎明的国家。” 黎暝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柔软的触感刺了他一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甜甜的草莓味涌上心头。黎暝闭上了眼睛,心里的小表咔得一声停止了跳动。 湖水溅起了波澜,落花在水中飘动,月影倒影在湖面,拢住繁花,想要把它捧上心尖。稀落的声音渐渐消逝,只有蝉鸣萦绕在耳畔,静谧而安详。 心可以如寒冰般冰冷,也可以像烈焰一样炽热,更多时候是黑夜般平静。 黎暝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只记得他当时脑子炸成了一团,还差点绊倒,迷迷糊糊地就回了家。 叮铃叮铃叮铃。 黎暝拿起手机来看,是路辞远发来的消息。 【路辞远】:黎哥你还好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刚回家就刚好碰见了我爸,要不是他身边有客人,肯定会立刻拿鞭子抽我。还好我熬过了一晚上,他过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路辞远】:付守城是真不争气,我疯狂给他提供机会,让他跟秦珈鑫说两句话,他就从那傻笑着,驴唇不对马嘴地支吾着。真的给我气懵了。 【路辞远】:别说秦珈鑫没那耐心了,就算是我也没那耐心,直接上去给他两拳。 【路辞远】:但我不敢啊,那可是首富儿子,我要是这么干了,我爸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恨)你那边怎么样了?小说看完了?(幽怨),不让我看,自己却看得津津有味。不就是年级第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这边怎么样?特别好,好到明明是帮别人去泡妹去了,结果自己倒收获了一个男朋友。黎暝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嘶,不是做梦。 他起身照了照镜子,黑深邃的眼眸点缀着光洁白皙的脸庞,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温和而又自若。 黎暝越看越觉得自己又帅了一点,逐渐开始自恋。 他先是嘲讽了路辞远两句,就打开了和裂痕的聊天框,说。 【黎明】:江潇,江潇! 【黎明】:哦,对不起,我找错人了。 干完这一切,黎大少爷满意地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挑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往身上一披就出去了。 梅芳雪已经把做好的饭摆在餐桌上了,他看见黎暝下来,说了一句:“快点来吃吧,菜都凉了。” 黎老爷子没好气地说:“你昨天晚上又干什么去了。” 黎暝心里一阵发虚,他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拉开椅子坐了上去:“没事啊,就是去图书馆看书看得有点入迷,就回来晚了。” 黎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哼哼了两声。 梅芳雪笑着说:“看着暝暝今天心情不错,这是怎么了?” 黎暝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每天心情都不错啊,只是今天看见雪姨心情格外的好。” 梅芳雪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少贫了。” 黎暝突然想起昨晚江潇也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江潇的指尖凉凉的,夹杂着微风与明月,冰冰的。 这么一想,心里的草莓和巧克力开始混在了一起,甜到了心底。 “笑得跟傻子一样。”黎老爷子嫌弃地说。 “真成傻子了,爷爷还不是得疼我。”黎暝有点撒娇着说。 “疼你干什么?还不如小灰。”黎老爷子毫不留情地说。 “行行行,你家小灰最宝贝。”黎暝算是认了自己的家庭地位还没有一只狗高的事情。 小灰得意地叫了两声,舔了舔黎老爷子的裤脚。 “真舔狗。”黎暝指着小灰说。 黎老爷子拍了一下他的手指,说:“别以为我不上网啊。” “爷爷您还真潮,跟我们康老师似的。”黎暝吃痛地收回手指,抱怨道。 黎老爷子哼了一声。 等黎暝回到房间,看见江潇回复他的信息。 【江潇】:…… 【江潇】:(乖乖等被抛弃) 草!这谁能受得了。 【黎明】:(摸头)哥哥舍不得抛弃潇潇啊 【江潇】:(眼睛放光)我比你大 【黎明】:(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江潇】:…… 黎暝笑了一会儿,随手抓了一块薄荷糖放进了嘴里,又想了想,想找一块草莓味的,奈何黎大少爷对薄荷糖执念过深,没有草莓味的糖。 草莓配巧克力一起才甜,单独吃也没意思,一会儿下去买点。某位大少爷心里这么想。 【黎明】:这位迎来黎暝的第一个人现在干什么呢? 【江潇】:…… 江潇低头笑了一下,视线望向窗外摇曳的杨柳,觉得今天天气异常的美好。 【江潇】:写作业。 【黎明】:又在偷偷用功啊 【江潇】:嗯 【黎明】: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了 【江潇】:嗯 【黎明】:你不问我要买什么吗? 【江潇】:你买什么? 【黎明】:买草莓糖和巧克力糖 江潇想起昨天的事,脖子泛红,他抿了一下嘴唇,仿佛还可以尝到甜甜的味道。 然而那边还没完。 【黎明】:是谁说潇潇不甜的啊,真不知道那两个男生是怎么想的,本人亲身体验了,特别甜 【黎明】:江潇,江潇! 江潇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回复。 【江潇】:我在 【黎明】:打语音通话吗? 【江潇】:打 “潇潇。”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江潇心里一阵,软了下来。 黎暝随手拿了两件衣服就出了门,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江潇瞎聊着,随意而放肆。 “我这么是不是有点打扰你学习了。”黎暝问。 “没有。” 黎暝笑了笑,说:“这么着吧,你先别挂,你写你的作业,我买我的东西,我听听你的呼吸声就好了。” 最后一句就纯属瞎扯了,不过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虽然没有声音,但一直开着语音通话,仿佛对方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超市里琳琅满目,每一区和每一区都分得很有调理,一楼就是吃货们的天堂,黎暝言简意赅地直接奔去了糖果区。一眼望去,跳跳糖,棒棒糖,棉花糖,软糖,奶糖,巧克力豆……都井然有序地摆在那里,黎暝有点牙疼。 黎暝拍了张照片给江潇发了过去,“潇老师快看。” “怎么又成潇老师了。”少年略微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说是就是。”黎暝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瞎叫的。 黎暝明显地听见对面笑了一声。 “潇老板笑了啊,快给我拍张照片。” 得了,又成潇老板了。 见那边不说话了,黎暝淡淡笑了一下,抓了两把草莓糖和巧克力糖。还不忘了拿点薄糖。 黎暝平时吃零食不多,但总喜欢随时揣着点,饿了就啃一口,当然这种饿了的情况也包括课上,比如上星期他早上起晚了,上英语课实在没忍住偷吃了两口就被林心悦发现了,当然又是一顿训斥。 黎暝真诚地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于是物理课又开始偷吃。 看什么?我说过我错了,但我没说我要改啊。想到这里,黎暝又啃了一口面包。江潇无奈地笑了笑,帮他看住老师。 黎暝去结账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手账区,他停顿一下,拿出手机翻找,江潇的生日快了啊。还有两个月……贴心的男朋友给他做个手账吧,看看,在一起第一天还是见不着面的那种,就知道提前给男朋友准备生日礼物,多贴心。 像黎暝这个选择困难症,看着那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知道拿哪个,干脆每种都要了一点。 江潇感应到了他心情的愉悦,问怎么了。 “没什么,购物的快乐。”黎暝回答。 “买东西会很开心?”江潇问。 “当然啊,尤其是刷爆银行卡的那一刻,舒坦。” 江潇沉思了一会儿。 黎暝莞尔一笑,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门。 然后他就听见对方说: “那如果是买你的话,确实挺开心。” 黎暝愣了一下,调侃道:“购买活人犯法的哦~” “买回来当童养夫。” 第32章 帅 白色的耳机线飘荡在阳光之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随意拨了两下,粉红的唇带着丝丝笑意,像是吃了糖果一般的甜蜜。 “快到了。”黎暝隔着一条公路,望见被树木围绕住的学校,南京中学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地刻在门旁的石碑上,据说这是第一任校长亲手刻上去的。 “嗯。” 直到黎暝快接近门口,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人了,心情又愉悦起来,步入了校园的大门。 “黎哥好!” “早上好啊,黎暝。” “黎哥,早上好!” “黎哥早上好,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黎暝面露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一一回应,还有些享受此刻,几只飞燕经过,处处都洋溢着美好的气息。 走到宿舍门口,黎暝有点不好意思推开门,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手掌停在了半空中,又握紧了拳头,轻轻吐了一口气。 微风夹杂碎花被吹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门亦借风动。 门内的少年被窗帘掩住半边身影,黑色的校服衬着一双笔直的腿修长,看见他来,少年的表情动了一下,眼神散发着光彩,他说: “欢迎回来。” 黎暝笑了一下,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走到他身边,说:“就过个星期,不至于。” 江潇眉眼间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嗯。” 两个人就这么没有缘由地互相交织起了草莓般的甜蜜。 “我不行了,别盯着我看了。”黎暝摆了摆手,偏开头,表示自己真的受不了了。 江潇的眼睛弯了弯。 黎暝咳了两声,耳根后面涌上一片红色,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不就看了两眼吗,害什么羞。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重新收拾好面部表情,一副淡然的样子。 江潇看着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疑惑了一下。 “嗯?” “快点的,走了。”黎暝说。 “好。”江潇笑了一下,牵住了他的太阳。 他们两个挨得很近,衣服的布料摩擦而过,掩盖住衣袖下紧扣的双手,虽然天气有些微凉,但两双纤柔的手却烫的要命。 “太阳有点大。”黎暝望了一眼天空说。 “嗯,是有点热。”江潇点了点头。 四周的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光打量着他们,心想这俩人怕不是有病。 快到教室的时候,指尖的触碰转瞬即逝。 “你知道吗?我已经被付守城气死了,他就一钢铁大直男,就会嗯嗯嗯,我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在嗯什么,这样怎么能追到女朋友!” “而且对方还是秦珈鑫,我的天,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我鑫姐了,那小子八成得凉,不过你说会不会像小说里演的那样的,付守城突然开挂,走上人生巅峰,然后秦珈鑫就爱上他了呢!” 黎暝敷衍地点了点头:“对对对。” “黎哥,你敷衍我?”路辞远瞪了他一眼,“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谈论我兄弟的人生大事。” 黎暝无奈地说:“这我也帮不上忙啊。” “也是。”路辞远嘟囔了几声,“去了一趟,一点收获也没有,还差点被打。” 想到这,黎暝咳了几声,假装不经意地说:“其实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要到QQ有个屁用,啥也不干说。”路辞远气鼓鼓地说。 “……” 看着黎暝的表情,路辞远想了想,为了衬托他黎哥爱学习的精神,说:“还收获了知识。” 我觉得你在讨打。 “滚。” “莫名其妙。”路辞远抓了抓头,找他的班长去吐槽了。 黎暝靠在椅背上,转着手中的笔,说;“看来付二代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 “嗯。” 黎暝弯起他细长的眼睛,懒散地开口:“但我捞到了。” “我也是。”江潇低沉的声音沙沙作响。 黎暝凑到他身边,拿出手机在他身旁说:“潇潇,你声音是真的好听,不然,给我录个手机铃声呗。想你的时候我就听这个。” 江潇眯了眯眼睛,说:“不用。” 黎暝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你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没有想的机会。” “啊?” 外面的鎏金透过玻璃,映着梧桐。叶叶随云扬碧空,包裹住寒冷的夏风,斑驳阴影遍布小路,花花草草,树树皆夏色。 “所以不给录?”黎暝问。 “当然录。”江潇说。 “与你刚才说的话相悖论哦。”黎暝眯起眼睛说。 江潇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才无奈地微微一笑,手划过桌面,轻柔得像触碰棉花:“那相悖论就想悖论吧。” 黎暝收回拿出的白色手机,放在了口袋里,故作遗憾地说:“是吗?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和从不拒绝我相悖论。” 他的话说出来轻飘飘的,在嘈杂的教室里显得微不足道,幽幽落下。 江潇噎了一下,用手捻了一下他耳旁的发丝,回答:“嗯,我喜欢你。” 握草,黎暝在心里骂了一遍:“岔开话题了,驴唇不对马嘴。不是,潇唇不对暝嘴。”说完这句他感觉怪怪,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江潇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有种禁欲的感觉,看到这黎暝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草,黎暝拿出一根草莓棒棒糖含在嘴里,想咬碎却又咬不动,隔得牙疼。 “蛀牙了?”江潇看着他的样子问。 “当然没有。”黎暝反驳道,“低血糖就要多吃糖。” “你低血糖?”江潇问。 黎暝点了点头:“看不出来?” 江潇看着他白如雪的肌肤,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血色不染,更飘飘若仙人。 江潇低头笑了一下,说:“有时间试试汉服。” “试那个干什么?”黎暝问。 “帅。” 黎暝使劲咬碎嘴中的糖,有点含糊不清地说:“我这本来就挺帅的。” “是是是,你最帅了。”江潇无奈地一笑。 “夸我。”黎暝眨了眨眼睛,说。 江潇一时想不到好的词汇,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帅到炸破苍穹,烧毁宇宙。” 黎暝听到这个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谢谢,情绪饱满,把词换一下就好了。” 江潇轻轻挑眉一笑,黎暝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眼见江潇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里面有一张他曾经发过的一条说说: 大家好,我是帅破苍穹,烧毁宇宙的黎暝,多多指教。 黎暝低下头,视线奔波四周。 “你这是?”江潇奇怪的问。 “找脸呢。”黎暝心如死灰地回答。 “噗。” “你哪来的截图?”黎暝指着他的手机问。 “前几天翻学校论坛翻到的。”江潇如实回答。 “……” “删了删了。”黎暝想抢过他的手机,可奈何自己身高不够,江潇又像是逗他似得不给,黎暝也真是气笑了。 “你们从那团结友爱什么呢!”林心悦推门而入,显然今天不是很高兴,整个人好像火山一样,下一秒可能就会喷发出来。 “过了个星期过傻了是吧。”林心悦把书往桌子上一摔,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别惹我。 黎暝挡住江潇的手机,有点尴尬地说:“我们在讨论社会核心价值观。” “讨论完了?”出乎意料的是林心悦并没有当堂怼他胡扯,只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黎暝隔着十米感受到林心悦强烈的怒气,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翻开课本第八十三页。” 黎暝非常确信她现在想把这本书撕掉,抱着尊重老师的态度,乖乖坐了下去,对江潇说:“下课必须删。” 江潇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嗡嗡嗡~” 全班都齐刷刷地向江潇看去,一时陷入尴尬的处境。 林心悦头也没抬,冷冷地说:“手机,拿上来。” “你没关静音?”黎暝对口型问。 江潇表示真的挺突然,但也只能乖乖地交上去。 林心悦打开手机,悦哥手下黑帮团伙几个字映入眼帘,她冷哼一声:“哦?我成黑帮老大了?” 林心悦一条条地给他们念。 【圆水也选】:悦姐今天吃枪药了? 【隔壁阿花爱老虎油】:估计吃的还不少,至少三吨。 【我就是个魔芋头】:说不定是更年期。 【圆水也选】:放屁,悦姐有那么老? 【我就是个魔芋头】:说不定提前了呢? 【一夜暴富】:听课吧,别说了。 【圆水也选】:英语课代表在线显神威。 【隔壁阿花爱老虎油】:课代表不能上课玩手机。 “圆水也……什么玩意,给我站起来。” 路辞远用书挡住头,默念:“完蛋了。” “呵,我是吃枪药了,八十吨,你想试试么?”林心悦的眼睛就像带着针一样,扎了过去。 路辞远连忙摆手:“不不不!” “对了,那个阿花和魔芋头我举报,是赵洋和杨昭!”路辞远本着苦不能自己承受的态度无情举报。 “赵洋。”林心悦冷冷地说,“看来我还有别的事得和你谈。” 路辞远,我草你大爷!赵洋无声地说。 路辞远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了笑。 整件事最无辜的江潇:??? 作者有话说: 话说这次路辞远又被罚了,但谁让人家有班长呢,直接包办。 路辞远:我直接感动 池远:没事,只是你下次别再上课发这个了(笑) 路辞远:你再说一遍? 池远(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啊? 路辞远:…… 池远(摸摸头) 第33章 罚站 “你们知道为什么悦姐这么生气吗?”一个嘴很大的男生说。 他平时最喜欢打听一些杂事,每次有了事,他比老师宣布的都要早,常常装作一副万事通的样子,把自己的小眼一眯,眉飞色舞地讲起他瞎打听的事。 路辞远第一个凑了过去,问:“是什么,是什么!” 万事通拉长声调,说:“其实吧~” 黎暝一向喜欢拥挤,不过他很喜欢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烟火之气,他一只手拄着头,一只手揩油似的拉着江潇的手,戴着他的防蓝光眼镜,听着他们喧闹。 “你眼镜什么时候配的?”江潇问。 黎暝的脸十分白净,皮肤没有一点瑕疵,戴上眼镜后竟不显斯文之气,一种漠然之气迎然而上,一笑起来,让人感到有些危险。 黎暝推了推眼镜,回答:“早就有了,我近视刚好,就买了一个防蓝光眼镜,后来嫌丑就不戴了。” “没有,很好看。”江潇衷心地说。 “是吗?”黎暝笑着说,“那我就多戴戴。” “握草!”那边传出路辞远夸张的喊叫声。 池远走过去,无奈地说:“声音太大,被教导处主任听见又得扣分了。” 路辞远捂住自己的嘴巴,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黎哥,你知道吗?”路辞远凑了过去。 黎暝见状,把手松开了。 “我知道什么?”黎暝半笑着说。 “你刚才没听见吗?”路辞远比划着,“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悦姐他儿子早恋了!”路辞远夸张地说。 黎暝现在听见早恋这个词,心里就发慌,他心虚地瞥了一眼江潇,装作一副无所谓地样子。 “还是网恋!笑死我了,初二小朋友在线网恋大四小小朋友。”路辞远笑的肚子疼。 “大四小小朋友?”黎暝挑眉说。 “顶多四年级。”路辞远说。 “悦姐差点没气死,,顶着这样的火气来不奇怪了。” 黎暝笑着说:“心疼赵洋。” 路辞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我撞枪口上了?” 黎暝点了点头。 “我对不起他。”路辞远懊悔万分。 黎暝笑了笑,捏了捏江潇的手指。 江潇轻轻挑了个眉。 “路辞远我kill了你!”赵洋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 路辞远忙躲到池远身后,无辜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受死吧,龟派气功波!” “啊,洋洋,我错了。”路辞远夸张地捂住心口,仿佛真被击中了一样。 “悦姐怎么说。”黎暝问。 赵洋皱了皱眉,看见是黎暝问的,出于对大神的尊敬,乖巧地回答:“悦姐给我讲了早恋的危害,说让我先分了,如果等我高中毕业后还喜欢她,那就跟她在一起,如果那时候不喜欢了,只能说明我们在一起本就没有结果,还不如分掉。” 黎暝“哦”了一声,低头思索起来。 江潇见他思索的样子,抿了抿嘴唇:“那跟她在一起会影响你的学习吗?” 赵洋连忙摇摇头,想到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当然不会,她很优秀,我还想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为了她我才考上A班的。她想考进ssr班,我也想努力努力,万一能考上呢,就可以和她在一个班了。” 赵洋想到心里,心里更甜了。 “那就不分。”江潇干脆地回答,眼眸侧过偷偷看了一眼黎暝,“和她在一起使你进步了,为什么还要分,即使以后不喜欢了,也能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 黎暝挺意外他会说这么多的,垂眸笑了笑。 赵洋听完恍然大悟:“对啊,而且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 “谢谢潇哥。”赵洋突然意识到刚才说话的是江潇,脚下没稳,差点栽下去。 他精神恍惚地说:“我是不是幻听了,刚才是谁说的?” “江潇。”路辞远没好气地回答。 这孩子都能明白,而付守城为什么那么蠢,气死了。 黎暝偏过头说:“你应该反思你在他们心里都是什么形象。” “嗯……” 赵洋还想再狡辩两句。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同桌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黎暝碰了碰江潇,说“是不是啊,潇潇。” 江潇点了点头。 是你妈,赵洋心里想。 路辞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习惯就好。 南中独特的树荫给情侣提供了一个好场所,每天晚上出去看的时候,都能看见许多人从那接吻,树影掩盖住他们的身影,远远望去,一片漆黑。 黎暝第一次谈恋爱,业务不太熟练,想着和某人促进促进感情,他看向江潇。 江潇在认真听课,夏日的烈阳打入高挺的鼻梁间,眼眸中含着无限柔和。 “黎暝。”刘浩永点名。 黎暝有点懵地站了起来:“我在。” “好看吗?”刘浩永问。 “啊?” “你同桌虽然很帅,但是吧,学习魅力更大。” 江潇闻言,像黎暝看去,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黎暝有点尴尬地站在那:“其实……我觉得自己比学习魅力还要大。” 刘浩永还想说些什么,林心悦直接推门而入,冷冷地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奖啊?” 见到林心悦来,黎暝下了一跳,从善如流地回答:“给面镜子就行了。” “你给我出去!” 黎.这辈子第一次被罚站.暝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去的时候还是懵的。 草,我刚才干什么了我。 林心悦把手放在黎暝肩上,“和蔼”地说:“飘了?” “不敢不敢!”黎暝连忙摆手否认,“我错了。” 幽兰墨玉说过:永远不要和老师争辩,尤其是在老师发怒期间,如果那个时候你刚好没有理,那你就完了。 这该死的真理。 林心悦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上课好好听课,你看看你这行为,像好学生的样子吗?” “我错了。”黎暝垂下眼眸,企图学江潇,不过人家是诚信的,他这就是装的了。 林心悦的心特别容易软,但嘴下并不会留情:“你数数你开学以来犯多少错了。” “好多。”黎暝乖巧地回答。 “你太让我失望了。”林心悦皱了皱眉头。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的语气中包含着三分歉意,三分内疚和四分委屈。让林心悦心软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这章比较短,所以二更了~ 第34章 数星星 黎暝看着目光的焦距,眨了一下眼睛,神态自若地坐了回去。 “拽还是你拽啊,黎哥你不是说自己不好看吗。”路辞远第一不要脸地凑了过来。 ”那是我以前没有发现到我的美。“黎暝干脆抛开他薄如蚕丝的面子说。 路辞远看到他脸上的眼镜觉得新奇,问:“斯文败类啊,暝。” 黎暝见状推了推眼镜,问:“帅么?” 雪白的肌肤加上黑色的校服本就十分妖艳,配上眼镜更加绝色。路辞远真诚地夸赞:“帅,不过我早就跟你说过带上好看,可你就是不听,今天怎么戴上了?” 黎暝干脆地说:“我同桌说好看啊。” “我也说过啊。” 黎暝靠在椅背上,映着烈日懒洋洋地回答:“就你那审美,能和我同桌比。“说完,他还看了一眼江潇,含着星星问,”是吧,同桌。” 江潇点了点头:“嗯。” 你审美有问题还是我审美有问题? 路辞远觉得这非常有必要捋一捋:“咱回忆回忆啊。” 黎暝点了点头,表示悉听尊便。 路辞远拿着他炫酷的红色火焰纹手机,翻找聊天记录。黎暝心想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能翻着么,然后他就看见路辞远在一分钟内将聊天记录兑在了他的脸前。 “特地留着给你以后打脸用的。”路辞远得意地说。 那你可真闲。 黎暝接过手机,拉过江潇,想请他欣赏自己的中二病时期。 “你gay不gay?”路辞远说。 闻言,江潇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路辞远。 “我错了。”路秒怂连忙说。 黎暝却歪了歪头,轻轻笑着问:“你说呢?” “我黎哥当然不是了。”路辞远求生欲很强地回答。 黎暝偏开脸。我也以为自己不是,不过在找到对象前谁能肯定呢? 【路大帅比】:黎哥,快看! 【我黎哥】:你哪来的照片。 【路大帅比】:太帅了吧,我黎哥,你带眼镜是真好看。 【我黎哥】:删了吧,丑死了。 【路大帅比】:啊?你怕不是在逗我。 【我黎哥】:谁逗你了? 【路大帅比】:是我不配了吗? 【我黎哥】:…… 【路大帅比】: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又要拿你那套《我真的长得一般,只是你们审美有问题》的书来说了。 【路大帅比】:是我审美有问题还是你有? 【我黎哥】:你。 黎暝看完后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无比的尴尬,他咳了两声,说:“其实吧,我就是自谦一下。” “那你现在怎么不自谦了?”路辞远白了他一眼。 黎暝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如果都说自己不好的话,你们容易崩溃。” “要点脸。” 黎暝秒变脸,一本正经地说:“嗯,不过你期中考试准备怎么样了,能不能考上ssr班?” “靠!”路辞远指着黎暝说,“你狠。” 黎暝wink着说:“加油,远远,你是最胖的。” “滚!” 黎暝默默记下这是第几次路辞远跟他说滚字了,满意地笑了笑。 黎暝把校服袖子挽了挽,漏出一小节雪白的胳膊,上面的青筋都清晰可见,那节褐色的绳子衬得更加耀眼。 “你别笑我啊,曾经的我,现在的你。”黎暝手贱地糊上某人的脸,“挺软。” 江潇:“……” 正在干坏事的黎大少爷并没有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陪我练琴去吧。” “为什么?”江潇问。 “啊?”黎暝有点愣住了。 江潇垂下眼帘,隔着空气中的水分子说:“没什么,我说错了。” “你心思怎么那么多呢。”黎暝看着旁边的人太多了,忍住想亲一口的冲动,“没必要一直依着我的。” 江潇不可置否:“有必要。”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影影绰绰的群山像是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你说有必要那就有必要吧。”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 两个人的身影穿梭在树林之间,影子也淹没在黑暗之中,江潇跟在黎暝身后。 江潇见黎暝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今天不想拉琴了。” “嗯。那我们出来干什么?”江潇问。 黎暝轻轻笑了一下,声音被轻幽幽地随风送进了江潇的耳朵。 “我来谈个恋爱。”黎暝幽怨地说,“第一天正式见面式恋爱,需要一个美好的开端。” “比如?” 黎暝拉长声调说:“比如,接个吻么,潇老师?” “有监控。”江潇屏住了呼吸,凉风吹过发梢,唤起他的冷静。 “逗你呢,吃糖吗,潇潇。”黎暝递给他一根草莓真知棒。 江潇接过含在嘴里,甜丝丝的。 黎暝眺望远方,也含着一颗巧克力真知棒,黄白的灯光打下,静谧的林间平添几分柔和的色彩。 “玩个游戏不?”黎暝含糊不清地问。 “什么游戏。” 黎暝突然坏笑了一下:“数数,看谁数得快。” “你数星星,我数月亮,看谁先数完。” “你犯规。” “那怎么办呢?”黎暝眨眨眼,问。 “让我抱一下就勉强同意这个游戏了。”江潇沙哑的声音传入黎暝的耳中,挠了他一下。 “没用,不给抱,有监控。” 江潇:“……” “噗。”黎暝点了一下江潇的眼角,说,“逗你呢,抱。” 风沙沙作响,吹得人有些迷乱,蔚蓝的天空坠着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花香若有若无地散发着,微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从远处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从丛丛灌木中走出来两个身影,相隔半个头的身高差和缠在一起的手出现。 “是你们啊。”徐天醉惊讶地说。 林白揉看着他们两个,拨了拨额头前的发丝,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是惊喜而又慌张。 “挺巧啊。”黎暝说。 “是啊。”徐天醉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大方地说,“就你们两个吗?” 黎暝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我就说今晚月亮这么美,一定会有人出来看吧。”徐天醉得意地跟林白揉说。 那能是因为月亮美吗?林白揉想戳烂徐天醉那个傻得不透气的脑袋。 “今天月亮确实挺好看的。”黎暝瞥了一眼江潇,回答。 “我就说吧,她还说这就一般,特别平常。”徐天醉看着林白揉说,“怎么了?你又疯了?” 林白揉没好气地回答:“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徐天醉耸耸肩,声音温柔下来:“我错了。”又飞快在她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宝宝”。 林白揉:“……” 黎.有了男朋友还得吃狗粮.暝站在那里,想去牵某人的手。 “没用,你赶紧走吧。”林白揉催促着。 “我去哪?”徐天醉有些哭笑不得。 “滚回教室去学习。” “唉,你这人……就这么打发你男朋友?” 林白揉瞪了他一眼,努力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没有一脚踹过去。 “姑奶奶,您又想干嘛。”徐天醉说。 “我怎么知道我想干嘛。”林白揉说。 徐天醉:“……” 黎暝歪歪头去看他们两个,眉眼带笑。 “你们好好看月亮,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林白揉转眼间换上乐呵呵的笑容,还有点傻。 黎暝点了点头,心里给他比个赞。 “滚,别碰我。” “嘤。” 看着他们身影的远去,黎暝对江潇说:“林白揉,不简单啊。” “嗯。” 黎暝似是想起什么来着:“那她第一次见我们……” “应该在偷偷嗑cp。”江潇回答。 黎暝点了点头,也没有注意到江潇这个老年人怎么会知道cp这种东西。 “哎呀!”黎暝抿了抿嘴唇,有点懊悔地说,“我应该问问她论坛名叫什么的。” “能查。”江潇回答。 “也对,这俩人应该也是个风云人物了。”黎暝说。 “比你差,南中第一校草。”江潇有了前日的经验,倒是不怎么介意了,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禁止捧杀。”黎暝顽皮一笑。 “捧杀?”老年人又听不懂了。 黎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潇老师啊,你以后真得多上上网。” “在上了。”江潇回答。 “不影响学习吗?”黎暝问。 你这让人怎么回答,江潇无奈地笑了笑。 无理取闹得逞的黎大少爷非常高兴:“潇老板,你还没陪我数星星。” “这就数。”江潇温柔地说,“一个,两个,三个……” 黎暝就靠在他身边,听他数星星,江潇的声音不是很低沉,但有种成熟的感觉,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细无声。黎暝眯着眼睛,似是要睡着了,冷冽的风吹在身上都是暖的。 江潇突然停下了,黎暝以为他数累了,本想跟他说别说数了。然后听见某个人轻笑了一下。 “五百二十。”江潇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黎暝的鼻尖。 黎暝笑着也点了他一下,懒散地回答:“五百二十一。” 作者有话说: 好甜甜的,对不对~ 林白揉:我就磕着玩玩,没想到,我的cp是真的!但我不太敢认,嘤。 黎暝:你的cp是真的! 我来解释一下江潇为什么说自己错了,因为他知道跟老婆说为什么这句话就是错的,一个对老婆百依百顺的男人怎么可以说为什么,你需要点头就可以了~ 第35章 回忆 在很久之前,黎暝也曾像这样数着星星。森林里的夜晚总是很寂静,在有雾的天气里,也不会挡住这里月亮的半分皎洁,漫天星光挂在墨蓝的天空,古朴的小木屋旁是潺潺溪流。 黎暝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着眼睛,抓紧旁边人的衣袖,像一个安静的小猫一样。 黎奶奶挑逗似地戳戳黎暝的脸,似乎感觉手感很好,便捏着他的脸肉来揉去。 “你快把暝暝的脸玩坏了。”黎老爷子哭笑不得地说。 黎奶奶不满地指着黎暝拉着黎老爷子的小手:“这孩子,都不拉我。” “那你倒可坐下来啊。”黎老爷子看着她手里的野花,红橙黄绿似是要集齐彩虹。 黎奶奶把头一甩:“别妨碍我找花,呆会啊,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芭比娃娃。” 黎暝听到这句话,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小嘴吧唧了两下,表示抗议。 黎奶奶的头发呈灰白色,还戴着两个金色耳钉,这还是黎老爷子亲手做的。她两只眼睛细长,眼眸却十分浅淡,笑的时候还会挤出一丝皱纹,但满面活泼的气息使她看着跟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黎老爷子摸了摸黎暝的头,柔声说:“再睡成猪了。” 黎暝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倔强地回答:“没睡。” 黎老爷子使坏地扒开他的小手,低声说:“要不要恐龙啊。” “恐龙?”这触及到了黎暝的知识盲区,他费力睁开自己葡萄般大的眼睛,软糯糯的声音像打在棉花糖上一样。 黎老爷子惊愕地看着他,问:“你奶奶都不带你看动画片吗?” “奶奶说动画片太幼稚了,就带我看抗......战片。”说到最后,黎暝有点不好意思了,涩涩地笑了一下。 黎老爷子笑着把他揽入怀里,小小的团子很享受地蹭了蹭,花香扑面而来,还沾染着月光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薄荷的清香,又甜甜的,又像巧克力的味道。 果不其然黎奶奶带着她的一大堆花兴致勃勃地走了过来,还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薄荷糖和一袋巧克力,在他们面前晃悠了晃悠,撕开了一袋巧克力放在嘴里,不满地说:“不甜。”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 黎暝对薄荷异常的灵敏,他推开爷爷的怀抱,眼巴巴望着那袋薄荷糖,像个小可怜一样。 “想吃,说话呀,小黎暝。”黎奶奶说。 黎奶奶一脸傲娇地回答:“不给。”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吗?‘ 黎暝“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月光朦胧,象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夜色越来越浓,密匝匝的树木都为之沉醉,拂过的微风也为之轻柔。 黎奶奶俯下身去,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薄荷糖:“我说不给你就不要了吗?嗯?小黎暝。” 黎暝吧唧吧唧嘴,没有说话,似这夜一样安静。 黎奶奶捏了捏他的脸,惋惜地说:“你怎么不长肉啊。” 黎暝垂下眼眸,白净的皮肤被她捏得有点红,看着自己瘦削的小手想起幼儿园里那些小男孩说他是捡的,所以父母才不关心他,而且他都不长肉,肯定是个被遗弃的有毛病的小孩。女生们自然是不乐意了,都出来维护黎暝,越是这样,那些男生就越是嫉妒,越是嘲讽他。 “明明长这么丑,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护着他什么!”一个大头男孩子愤愤地说。 “还能是什么,喜欢丑的呗。”另一个胖胖的男孩子笑着说。 真的很丑吗?黎暝问自己,他一向不擅长人际交流,但为了不让爷爷奶奶失望,他努力地使自己更加开朗一点,但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效果,那就用学习证明自己吧,黎暝心想。 黎奶奶见他不说话,问:“小黎暝,走思什么呢?” 黎暝倔强地摇了摇头,回答:“没有什么。” 黎奶奶显然不信,但她深知自己小孙子的脾气,问是问不出来了,心想着是时候发挥自己神探的本领了。 黎老爷子看着她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作什么妖啊。” 黎奶奶冷哼一声,拿起自己的花蹲下去,问:“你既然吃了我的糖,就得陪我打扮。” 黎暝:“......”我现在吐还来得及吗? 黎暝伸出他的小短腿想跑,黎奶奶一把把他拉回来:“小短腿还想跑?” 黎暝最后挣扎着回答:“那我能不能再要两块糖。” 黎奶奶哈哈大笑起来:“还学会讨价还价了,小黎暝,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黎暝的脸变得红彤彤的,像个小草莓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事实上黎奶奶也这样做了:“嗯,一看就是你爷爷教的。” “我教什么了我。”黎老爷子问。 黎奶奶不甘示弱地回答:“你什么也教了。” “行行行,是我带坏了孩子。”黎老爷子一向拿她没办法,“小仙女,我的错。” 黎奶奶不屑地回答:“我们暝暝才不像你一样。” “暝暝,喜欢哪个颜色的花?” 黎暝知道自己躲不了了,犹豫了半天,说:“白色的吧。” “我的天哪,小黎暝,你好好看看,这哪有白色的花。”黎奶奶笑着说。她的笑声十分张扬,像二十几岁豪迈的小姑娘一样。 黎暝撇了撇嘴,干巴巴地说:“那蓝色的吧。” 黎奶奶挑挑拣拣,拿了一朵勿忘我放在黎暝头上。 雪白的脸颊映着淡蓝色的小花,似乎真的要与这夜色重合,一切都显得清新别致,微风吹过,黎暝头上的小蓝花摇摇欲坠,柔软的花瓣亲吻着这风,像喝醉了的醉鬼。 “真好看。”不过黎奶奶并不满足,刚才只是礼貌性的问一下,不过对自己的小孙子,并不怎么需要礼貌。 于是黎奶奶毫不犹豫地把花插了黎暝一头,五彩缤纷的,艳丽极了。 黎暝求救似地望着黎老爷子。 黎老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走过来说:“好了好了,放过孩子吧。” 黎奶奶撇了撇嘴,恋恋不舍地把花放下:“好吧好吧。” 漫天的星星也冲黎暝眨眨眼睛,像是招呼他一样,露出笑容。 黎暝拍拍自己满脑袋的花,抬头看着星星,冲它们傻笑。 “傻笑什么呢?”黎奶奶不满他把花拍了一地,心疼地说,“你别拍啊,我找了好久的。” 黎老爷子却指着天上的星星说:“瞑瞑,你知道星星一共有几颗吗?” 黎暝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 “那数数看?”黎老爷子说。 黎暝低下头,似是在思考。 黎老爷子笑着看着他。 “数星星,你疯了?”黎奶奶不可置信地说。 “怎么了,天上的仙女难道也不知道星星有几颗吗?”黎老爷子歪过头问。 “仙女没那闲去数星星。”黎奶奶瞪了他一眼。 黎老爷子说:“那既然仙女下凡了,就有时间了吧。” 黎奶奶还是不大乐意。 “我给你拉琴,你们数星星好不好?”黎老爷子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黎奶奶一听这个,眼睛都发光了,但还早维护自己的形象:“勉强吧。” “谢谢小仙女了。” 黎暝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话语权,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悠扬的琴声传来,穿过布满渔火的江堤,闯过布满萤光的芦苇群,绕进客栈旁的巷弄,滑进郊外的胡同,徘徊寒风凛冽的村口,在清幽的帘外,悠悠荡荡。 黎暝的心为之一震,他的心随之飘去了千里之外,心跳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更加明显,把心中的一切杂尘都抛出,他有些困,但并不想睡着,他想顺着这琴声飘去天的那边。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轻轻的声音传来,黎暝感到越来越困了,眼前浮出一副画面。 波涛打在岸边,云躲躲藏藏,却无处可去。太阳初升,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一个身影若隐若现,黎暝想伸手去抓,却是一场空。那个身影化作光芒照在了黎暝的身旁,似是跟他说:“我在。” 作者有话说:这章比较短,因为我觉得这章结尾我很爱,所以不想补够三千字了。 此是回忆篇,潇潇给他数数星星,瞑瞑就想到了跟爷爷奶奶一起数星星了。 我说的没错吧,黎奶奶是不是敲可爱,所以我是怎么忍心把她写的死的那么早。 算了,设定不能吃。 瞑瞑太可爱了,给妈妈rua一口。 第36章 初生与未来 黎暝梦中惊醒,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在自己身边,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江潇白净的脸青纹和眼角的一抹黑。 “你……”黎暝有点糊里糊涂的。 江潇见他醒来了,屁股向他靠了靠,柔声说:“你做噩梦了?” 黎暝闻言有些迷惑,他摇了摇头:“没有,倒是做了一个美梦。” “梦到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去数星星了。”黎暝轻笑了一笑,说,“就跟你昨天给我数星星一样。” 现在是初晨,太阳在被雾气的阻拦中缓缓上升,但不见轮廓。若不是那几缕夏光,或许真的分辨不出。 “几点了?”黎暝问。 “4点了。” 黎暝笑了笑,回答:“这么早啊。” 江潇点了点头。 “我刚才睡着的时候说什么了?” 江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半块眼睛,犹如窗外的梧桐枝桠疯长,黎暝忍不住想拔下一根来。 “没什么,你刚才一直说奶奶,表情还很委屈的样子,像小猫一样。”说到这,江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以为你做噩梦了。” “没有,就是梦见小时候了。”黎暝含笑着说,“奶奶总喜欢给我戴一大堆花,所以就挺委屈的……也不能是委屈吧。” 江潇想象不出他满脑袋花的样子,但肯定可爱炸了吧。 “真好。”黎暝感叹道。 “哪好了?” 黎暝视线穿过窗外,看着风与雾的涌动,心中的波动也越来越剧烈,像烈日的荆棘爬满心口,刺却柔软不堪,刺得心头还有些痒。 “哪也好,真好遇见了你,真好加入到了这个班级。”黎暝突然停下来不说,江潇刚想开口,他突然冷不丁地说,“真好分配的宿舍只有我们两个。” “干个坏事多方便啊。”黎暝指了指自己的唇,用柔软的声音说,“潇潇,你还欠我一个吻。” 巧克力的香甜充满口腔,荆棘之花悄然开放,坠落了一地,这个吻漫长而温柔,像是轻轻擦拭珍宝一样,但又忍不住眷恋起来,呼吸声交错在一起,与清晨的雾混合,清新而脱俗。 “天还早。”黎暝戳了戳江潇的衣袖,丝滑的布料磨过指尖,“给我讲故事吧。” 江潇宠溺地笑着,看着不停像自己身边靠近的人,干脆和他一起并肩靠在墙上:“你听什么?” 黎暝仔细斟酌后,摇了摇头,不满地说:“我忘了,你讲的故事都是像小红帽那样的。” 江潇心头一震,这人随便轻飘飘说句话都像撒娇一样,挠的他心痒:“那……怎么办呢?” 黎暝眼角抹起一丝坏笑:“那你给我讲讲你高一的暗恋史。” “这……” “潇潇,潇老师,潇老板,同桌。”黎暝拽了拽他的衣服,窗户没有关太紧,有几缕雾气吹来,黎暝的眼睫毛沾上一点,变得有些湿润。 江潇全是败在他手上了,一秒都坚持不了。 暗恋这个东西倒没什么好说的,就像是吃葡萄,一会儿酸一会儿甜,想尽力遏制自己,但又忍不住去尝下一颗。 江潇那个时候很会忍耐,每次都假装不经意路过那个餐厅,听到悠扬的琴声,嘴角不禁上扬。当琴声落下之时,匆忙躲在一旁的树后,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心里总会空落落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得知他叫什么后,飞快地查了有关于他的全部,知道他这么优秀后,失落感更加强烈。偶尔也会碰见他几次,他身旁总有很多女生去围观,他会微笑着推开所有人,映着夏日的骄阳,忍不住让人心动。 曾在无数个瞬间,他们也曾擦肩而过,他的气息拂过脸颊,连空气都是甜的。那份满足感一直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 但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他加上黎暝的微信后,发现黎暝好像并不怎么玩微信,但也会发一些说说,他就寻着这些说说探索他的心情,他难过后就发一些消息鼓励他。 这些消息大多淹没人海,在偶然的一天,黎暝可能是不经意间翻开了手机,看到了他的信息,看见那么多的话语,心里感到有些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加上了他的QQ。 这对于江潇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惊喜,他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黎暝的QQ空间跟朋友圈很不一样,会更多地记录他的心情。 江潇把他设成了自己唯一的特别关心,看着擦肩而过的人和空间里的人,忍不住微笑。 他身居黑暗中,也想不到苦苦挣扎了这么久,仅凭几首曲子便点亮了他的一片天,他想抓住,但又太惧怕那种炽热了,烫的手疼。所以只能在远处默默观望,这样就足以惊喜万分了。 这份记忆太过零散,江潇只挑了挑自己与他的偶遇和怎么加的他QQ说了说。 “我当时就是蛮无聊的,就随便翻了翻微信,就发现怎么有一个人给我发了这么多信息啊,感觉挺新奇,那时候心情也不太好,看见后还挺感动的。”黎暝浅笑着说。 “幸好啊。” “幸好什么?”江潇问。 黎暝拨了拨他的发丝,使之与自己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幸好高二又与你相识了。” 江潇笑了笑回答:“是啊。” “为什么选理科?”黎暝问。 江潇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其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是因为奖学金来的。” “你选了文,考分高了后,奖学金不才多吗?”黎暝疑惑地问。 江潇摇了摇头回答:“以后会有很多比赛,文理都有,你想想啊,如果一个理科生去参加文科比赛,还拿了很不错的成绩,会怎么样?” 黎暝想了想,笑了一下:“那肯定比在理科中拿成绩更骄傲,整个年级都带风的那种。” 江潇歪了歪头,勾了一下他的鼻子,说:“是啊,所以校长说愿意给我更多的奖金。”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这种玩笑吧。”黎暝突然感到不自觉的失落。 江潇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回答:“没事,我选理照样可以考上好的大学。” “自恋。”黎暝没好气地说。 “跟你学的。” “潇潇真是变坏了。”黎暝听见这个回答,心里被爱意填满,击打着五脏六腑。 “那……该我问你了吧。”江潇看着眼前人的人,说。 “问吧。”黎暝眯了眯眼睛,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 “你想走音乐还是正常高考?”江潇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来了。 黎暝愣了好久,才缓缓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甘心放弃音乐,但……我父母那边……” 尴尬的气氛蔓延上来,窗外的小白花摇摇欲坠,在翠绿的藤蔓中努力生长。 “我问的是你想,而不是你父母想。”江潇用温和的口吻说。 黎暝摇了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其实……对我挺好的,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搞音乐本来就有风险,变数太多了,我也一直走在白纸上,探索不到答案,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未来这个词说起来充满幻想与希望,实际上也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给你一线希望,可这份希望太过于虚假,看不见也摸不到。 江潇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一样,没有说话。 “所以你考虑的是哪个未来,是我们以后就业的未来,还是未来的考试你会考第几名,或者……”黎暝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还是我们未来会不会在一起。” 江潇低下头不语。 “你害怕这是虚无缥缈的假象,害怕这只是短暂的爱恋。”黎暝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不管以后如何,把握好现在就好了,我也曾在夜里无数次思考,好不容易等我完全想明白了,你又怕了,是么?” “我……” 黎暝完全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在一起之前是我一直怕,我很害怕把自己的心交付给别人,害怕被辜负,有时候我连路辞远都会不信。是你一次次给我的温暖让我感到这世间的真情。我也问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我害怕我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黎暝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我好像害怕的并不是我是同性恋,而且你喜欢我。因为……我也喜欢你啊,但当我知道你就是裂痕的时候,本能大于了理智,前一秒还在告诉自己我不是,下一秒就想立刻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在一起前挺勇敢的吗?现在怎么又怂了?”黎暝笑着问。 他的话像一束束光一样,照满了他的心口,驱散了那片刚刚升起的黑雾。 “我没有很勇敢,只不过在看见你之后,本能地想对你好,我以为我不敢,但又忍不住。”江潇说到这里,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我又再想些什么啊。” 黎暝点了点他眼角那颗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痣:“谁知道啊。” “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很害怕这是假的。就有点杞人忧天了。”江潇笑了一下。 “想开了就好。”黎暝又忍不住埋怨起来,“要是你这样下去,恋爱没法谈了。” “嗯……” “太阳出来了啊。”黎暝突然指着窗外刚刚初升的太阳说。 “是啊,很好看。” 太阳离开地平线了,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好似身着红装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是初生与未来。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想给江潇的暗恋史开个专门的番外的,唉。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好随意的。 我就瞎扯,你们就瞎看就好了。 第37章 潇暝 黎暝随便打听了打听,就把林白揉的号问出来了,有时候太有名不一定是好事。 “你看。”黎暝拍了拍江潇的背,“情侣名啊。” 【天仙狂醉】【白云揉碎】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大胆的吗?”黎暝忍不住感叹。 江潇用手机翻了翻,林白揉的号里多是一些文艺句子什么的,看起来有点小清新。 “别翻了。”黎暝制止住他。 江潇停下手,疑惑地看着他。 黎暝每次看见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想亲一口,笑着说:“她怎么可能把那种东西发在大号里。” “所以你要找小号?”江潇问。 “是啊,我们潇潇真聪明。”黎暝笑着说。 “不及我的瞑瞑半分。” “唉?我说的是我们。”黎暝听到后,辩驳道。 江潇无辜地回答:“啊?我刚才说顺嘴了。” 江潇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总会不自觉地透露出情感,不过光这一点就够了。 “唉,比不过你。”黎暝吐了口气,随着温度的降低液化成了水滴,滴在床角的一边。 “摩尔摩斯暝上线了。”黎暝一秒进去状态。 江潇轻笑了一下。 其实这并没有多么考验技术含量,完全就是碰运气,结合徐天醉和林白揉两个人的号,翻翻评论和打听打听。 他们幸运的是林白揉好像并不怎么想瞒,在黎暝翻了两千多条帖子后,终于找到了她发过但是秒删的帖子。 【白云揉碎】:来来来,推个小号。@云南白药 “果然,跟潇潇在一起后,一切都变得幸运了。”黎暝在某人身边幽幽地说。 “算是吧。”江潇回答。 “行,还自恋上了。”黎暝假装撇了撇嘴,声音却忍不住欢快起来。 江潇也没有再怼他,眼神里却明明晃晃透出六个字:你好意思说我? 黎暝踹了他一脚:“别以为你想什么我看不出来。” 江.无辜.潇只能岔开话题,指着微博,干巴巴地说:“只有一个名字,没id啊。” “你还知道id?有进步啊。”黎暝拍了拍江潇的肩膀。 江潇:“......” “沉默什么?我在夸你唉。” “没什么。”江潇低下头去看手机。 黎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就这我还是可以的。” 江潇点了点头,看着他不知道瞎弄着什么东西。 黎暝认真的时候没有了平时的阳光,多了几分沉稳,细长的手指飞舞地动着,如春天的柳絮一般肆意张扬。 “找到了。”黎暝把手机一甩,“你男朋友厉害吧。” “厉害,特别厉害。”江潇看着他高兴的神情,心情也忍不住愉悦起来。 黎暝从身边拿出一根棒棒糖,也没看是什么味的,就吃了。 “少吃点糖,对牙不好。”江潇劝诫道。 “我低血糖。”黎暝冷不丁地说。 “啊,那……”江潇噎住了。 黎暝看着他的样子,轻笑着说:“也没多大事,有一点点,不严重,就是偶尔会头晕一点。” 江潇“嗯”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如果说林白揉的大号是清新文艺范,那么她的小号完全就是疯嗑cp,几乎每一条帖子都是: 啊啊啊啊!好帅!好帅!好般配啊(花痴),我的cp szd! 当然里面最多的不是黎暝和江潇,他们虽然堪称南中颜值的天花板,毕竟也没有太大的交集,上了高二才互相认识,所以排名应该不会太高。 当然这也是黎暝心里想的,不过事实打了他的脸。 排名第一!握草?黎暝不可思议地看着排名,小明是什么鬼,为什么不是暝潇,黎暝有点郁闷。 等点进去后,黎暝真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张图P的,要不是我是本尊我都信了,这……牛逼了,真像情侣头像;这细节扯的,要不是我高一不认识江潇,我真的就信了。 黎暝心里一阵感叹,一边吐槽刷着,突然他的指尖停在了空中,久久凝聚。 【云南白药】:啊啊啊!两个大神共同喝过的一杯水! 【我的cp szd】:这种谎扯着就没意思了。 【云南白药】: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我的cp szd】:所以这是真的!? 【云南白药】:真的比纯金都真! 【我哪知道我该取什么名】:我天!磕到了! 【一罐蜜糖】:我没了,间接接吻! 黎暝瞪大眼睛,仔细回想,这好像是那天玩谁是卧底的时候,他随便拿了半瓶水,也对,为什么是半瓶呢。 “那天的水……” 江潇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是我喝的。” 黎暝淡色的眸子溢着点点星光:“潇潇真有心机啊。” “我没……”江潇想辩解两下。 “不听,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黎暝眨了眨眼睛。 “对。”江潇对他是真办法,听到最后一句,想也没想,直接改口。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黎暝愉悦地说:“小姑娘们都太有品味了,一看我和潇潇就是绝配。” 江潇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让我看看仅次于我们的是……”黎暝手翻着,突然停下来,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和路辞远?” 江潇闻言皱了一下眉。 “哈哈哈!这都能嗑,绝了。”黎暝想逗逗他,故意摆在他面前,“那潇老师觉得哪个更配呢?” 江潇这下连眼睛都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了,淡然地回答:“数据说谁就是谁吧。” 黎暝眯了眯眼睛,心情愉悦地回答:“那潇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勉强认可了。” “路辞远的醋你也吃啊。”黎暝点了点江潇的额头。 江潇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放心,最喜欢你了。”黎暝噗嗤笑了一下。 黎暝靠在江潇旁边刷了很久的论坛,有时候两个人真的挺好的,也不怕打扰,他们瞎扯了会儿,黎暝想逗逗他,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孩子太能撩了,不说话的时候总会化作一根羽毛挠别人一下,心痒痒的。 太阳慢慢透过云霞,透过了早已胀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仰望大地。 “我饿了。”黎暝点了点江潇,用撒娇的口吻说,“买饭去。” 江潇全是没辙了,脾气这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傲娇了。 黎暝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噗呲笑出声来:“怎么了?不是每天都是你买饭么?” “好,这就去。”江潇下了床。 “唉。”黎暝叫住他。 江潇扭过头来,想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今天格外的帅。”黎暝用轻快的语气说。 江潇含笑了一下,就走了。 他的背影高大而挺拔,气质绝佳,适合黑色绝对不是瞎扯,校服也能穿出一副时尚模特的样子。以前总有人私底下吐槽江潇老穿着校服,是不是故意显示出自己有多帅来,后来渐渐也就不说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太帅了,就算人家真想显摆,有资本,没办法。 黎暝不禁陷入思考,如果评选校草,他和江潇谁会赢,虽然南中好像并没有这个活动。 黎暝的心蠢蠢欲动,干脆注册了一个小号,发帖道: 【暝潇一生推】:评选了,评选了,这几个宝藏男孩你更爱哪个?南中校草,你pink哪个? 干完黎暝往身后一靠,舒坦。 不过他这个才办的号能带动得起来吗?黎暝想了想,换上大号,转发。 【黎明】:自恋的我投自己一票。 这一发,论坛马上就炸开了锅,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独特,黎暝还叫上了路辞远。 【黎明】转发.这活动我醉了 那边真的是秒回 【路辞远】:哇,搞事情啊。我当然投我自己了! 【黎明】:(就知道) 【路辞远】:说的是你不一样似的 路辞远其实人气也还蛮高的,阳光开朗的小性格谁不爱,颜值也就比黎暝江潇差了一点,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可爱到爆炸,这是黎暝不带一点开玩笑的性质对路辞远的评价。 林白揉不认识路辞远是因为她是个忠实嗑cp的人,而且很专心地只嗑一对cp,就比如是A,B,C。她如果嗑AB的cp,那么BC或AC这个组合人气再高,她也注意不到。 江潇回来的时候,黎暝还在笑着刷论坛,可能还有点傻。 “怎么了,这么高兴。”江潇问。 黎暝放下手机回答:“没什么。” 江潇显然不信,打开论坛就发现里面已经疯了。 【莫说那些没用的】:我天!这么多帅哥,我该投哪个? 【易烊千玺我老公】:投黎暝,投黎暝!好帅的! 【王俊凯正牌女友】:是池远班长不够温和了么? 【鑫音不是真的我打断自己的腿】:冷帅哥他不香?江潇,我支持你! 【醉湛不喝酒】:不香,要投就投最帅的瞑瞑! 【粉红泡泡】: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了楼主的名字吗? 【那朵白云呀】:我也注意到了,哈哈。不知道瞑瞑转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 【浮动暗香】:他应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看到这江潇的嘴角抽了抽,马上明白这是哪位神仙干的了,也转发道。 【微风潇瑟】:我觉得我和我同桌都挺帅的(纠结) 作者有话说: 南中一根草,妈妈爱你!所以妈妈投潇潇! 黎暝:??? 江潇(投媳妇就对了) 第38章 校草 这下子论坛是真的炸了,瞬间几百条消息涌上来,跟娱乐圈选美似的。黎暝的票一直都领先,江潇和池远两个人上来下去上来下去。 【黎暝老娘爱你】:谢谢各位小姐姐投我们家瞑瞑*^_^* 【桃花依旧笑春风】:单看颜值,我还真抉择不出,都特别帅。 【采菊东篱下】:我家远远好难。 【天残】:我仿佛进了娱乐圈。 【朕叫武则天】:没有啊,只是帅哥太多,激动了而已! 【帅哥请爱我】:啊啊啊!池远我可以啊!温柔小哥哥! 【桃花笑】:还是投瞑瞑,学霸兼阳光男孩属性我爱了! 【那个冰糖】:没有太多理由,江潇最帅就对了! 【那个软妹】: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江潇的话吗!? 【朕叫武则天】:看见了……所以我投了黎暝。 【桃花笑】:谢谢楼上! 【明人不说暗话,江潇我爱你】:所以我杂了 【爱嗑cp的小可爱】:我的cp szd! 黎暝看着他们闹感觉特别有意思:“我现在都感觉我已经出道了,还是C位。” 黎暝说完怕江潇听不懂,解释说:“就是票数最高。” 江潇闻言点了点头:“当之不愧。” 黎暝眯了眯眼睛,他笑起来眼睛总会弯成一个特别的弧度,像摘了颗星星嵌进去一样:“还没结束,如果你不发帖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有和我竞争的机会的。” “那是实话。”江潇真诚地说。 黎大少爷心情非常不错,点了点头:“潇潇,被超了呢,班长第二。” 江潇点了点头,他本来也就不怎么在意,黎暝开心就好。 黎暝翻着翻着帖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噗,有人感叹为什么帅哥都在A班,成绩好又帅可太牛逼了。” 江潇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自恋死了。”黎大少爷毫不脸红地“嘲讽”,“唉?路辞远第六,真不行啊,我得发个截图去嘲笑他。” 虽然江潇很不想打扰他的性质,但也只能温声告诉他快迟到了。 “几点了?” 江潇看了看表,回答:“还有十分钟算迟到。” 黎暝:“……” 跑! 黎暝拉着江潇没有一刻停歇,马不停蹄地五分钟到达了教室,中间包含躲避教导处的监察。 “报告!” 此时池大班长正在收作业,见他们来了,柔声说:“交作业了。” 黎暝比了个OK的手势,扔了过去。 路辞远突然冒出来稳稳地接住了,没好气地说:“你想砸死谁。” 黎暝眨了眨眼睛:“再怎么看,班长应该接得也比你准。” “高空抛物犯法的!”路辞远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这就高空抛物了?远远你对高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黎暝懒洋洋地回答。 路辞远:“……” 池远推了推路辞远,给他顺毛:“好了,谢谢。” 池远长得就很温和,微笑唇使他无论何时都看着是在笑,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柔和,此时更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听得路辞远不禁心情愉悦起来。 “暝哥!”一位梳着高马尾,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女生不好意思地找了过来。 “怎么了?” “额……下周一班主任节,还有领导来检查,所以出个节目么?”蝴蝶结女生斟酌了一会儿,真诚地说。 南中班主任节是特有的节日,用来感恩班主任们对他们谆谆教诲,校长美名其曰:只有这样班主任们才能感受到你们浓浓的爱意。 “为什么是我?”黎暝问。 蝴蝶结女生挠了挠头说:“因为……你最帅啊!”尽管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说出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黎暝愣了一下,笑着问:“我看班长也挺帅的啊。” 蝴蝶结女生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论坛说:“上面排名是黎哥您第一,我觉得能更有门面一点。” 蝴蝶结女生说完忙补充:“当然班长也是门面。” 黎暝“哦”了一声,转眼间碰了碰江潇的胳膊:“一个人太没意思了,我觉得我同桌也不错,他够不够帅?” 江潇抬眸看向他。 蝴蝶结女生使劲点了点头,心里大喜,江潇该不会也要参加吧,那就赚死了。 “潇潇,参加吗?”黎暝问。 “随你吧。” 黎暝弯了弯眼睛,对蝴蝶结女生说:“打算弄什么节目啊?” 蝴蝶结女生大喜过望,连忙说:“其实……我本来想弄唱歌的,但是两个人的话……” 蝴蝶结女生突然眼前一亮,一拍手:“你们有谁会乐器吗?” 黎暝心里咯噔一下。 江潇闻言抬头看了那个女生的一眼。 蝴蝶结女生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但出于文艺委员职业素养,她勉强鼓起勇气看向他们。 “咱们班还有别的同学参加别的节目吗?”江潇问。 蝴蝶结女生连忙点头:“有,路辞远和赵洋的相声和张三李四的诗朗诵。” 江潇点了点头:“考虑考虑吧。” 蝴蝶结女生得到这样的答案就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最后稀里糊涂的怎么成江潇决定了。 “等一下。”江潇叫住她。 “怎么了?”蝴蝶结女生转头。 江潇有点尴尬,硬邦邦地说:“请问你叫……” 旁边的黎暝忍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一个多月了,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蝴蝶结女生倒是没有很在意,她笑了笑回答:“夏枝。” 江潇听着有点印象。 等夏枝走后,江潇问:“你……参加么?” 黎暝心里也是乱成一团,他想起江潇今天早上跟他说的话,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看他的样子,江潇知道不能再问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你好好想想吧,你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窗外的杨柳随风飘荡,白云还卧深谷,斑驳阳光洒下,照在了屋顶的一点。 一上午黎暝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中间还跟康夏杠了起来,那道数学题究竟有几个答案,康夏坚持认为答案是对的,黎暝却说还有第三种情况,康夏否决了那种可能,竞争激烈得全班叹为观止。 路辞远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你黎哥还是你黎哥。” 不过语文课就没那么轻松了,被刘浩永婉转地批评了一顿,刘浩永不怎么直接说谁的毛病,爱讲一些冷笑话,间接地说你,逗得全班哈哈大笑。 江潇的心也一直悬着,他看得出黎暝对音乐的热爱,也看得出他的忧虑,有时候他很想帮帮他,但这不仅是黎暝一个人的问题,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让黎暝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要顾虑太多,正如今天早上看见他喃喃自语时,情不自禁坐在他旁边说的那句“我在。” 等到下中午课等着叫班的时候,黎暝推了推江潇。 “潇潇。” “怎么了?” 黎暝垂下眼眸,阳光站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显得几分棕。 “我想……试试看。” 江潇怔在了那,他看着黎暝闪闪发亮的双眼,忍住想亲的冲动,柔声说:“好。” “你想唱什么?”黎暝期待着问,他是真想听江潇唱歌的。 江潇的声音无疑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也曾想提个建议,当声优就很不错。 江潇囧了,他本来就是想让黎暝表演一下,没想到……自己也搭进去了。 “我……” 黎暝眯了眯眼:“潇潇,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此时江潇十分想回答他,是的,我想。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说:“没有,我都可以。” “哦,是么?”黎暝拉长声调说,“那不如你给我练练手?我写过一首歌。” “你手机闹铃?”江潇马上反应过来,问他。 “潇潇真聪明。”黎暝夸赞道。 “稿子我随身带着的,晚上回宿舍找找。”黎暝说。 江潇点了点头,问:“这首歌叫《敛光》对么?” “是啊。” 江潇笑了一下,用手轻轻绕过他的发丝:“我拾到了。” 黎暝愣了一下,小声回答:“我也是。” 这两个人也是不顾及人们的眼光,有几个女生大着胆拍了照片发到了学校论坛。 【软妹币】:我就说吧,潇暝真的太好嗑了,随时随地都在发糖。一个月冲到榜一不是吹的! 【小熊饼干】:压攻受了~ 【云南白药】:我天,这么大胆的么! 【白云千载空悠悠】:江潇一定是攻!攻受明显! 【草莓味的小兔子】:不一定吧,清冷受不香? 【白云千载空悠悠】:你家受会比攻高? 【那颗冰糖】:无力反驳,身高决定成败。而且江潇今天早上发的帖它不宠?! 【幽兰墨玉】:宠!非常宠! 【那颗冰糖】:再看看江潇宠溺的笑容,我心化了。你们见过江潇笑? 【白色小花猫】:报告,身为A班女生,我还是经常可以看到江潇对黎哥笑的,除此以外就没了。 【白色牵牛花】:绝美爱情! 【刺荆棘】:所以姐妹们,投给谁啊?我好犹豫。 【白色小花猫】:潇哥都那么宠了,当然投黎暝了! 【幽兰墨玉】:臣附议! 于是黎暝的票稳步增长,甩出第二名一大截,可怜的江潇掉到了第四。不过据当事人说,非常棒,他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说: 支持潇潇的很多就投了瞑瞑,所以潇潇的排名下降了,不过江潇非常高兴,并表示老婆真棒。 第二名就是伟大的池远班长了 第三别的班的,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场,也肯定是帅哥啦 . 此时跌出前五的路辞远:嘤 第39章 音乐 “考虑好了吗?”夏枝拿着本子来问。 黎暝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潇:“我大提琴,他唱歌。” 夏枝记下后有些惊喜地问:“你居然还会拉大提琴。” 黎暝浅笑着回答:“略懂一二。” “那你们唱什么歌,需要准备伴奏吗?一个大提琴伴奏不够吧。”夏枝问。 “够的。”黎暝看向江潇,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颔首说,“唱自己写的歌,不劳费心了。” “你还会写歌!”夏枝的声调不自主地提高,反应过来后马上捂住了嘴。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黎哥,你简直完美。”夏枝忍不住感叹,这也太优秀了吧。 刚才夏枝说话声音太大,不少人都听到了,都叽叽喳喳地传开了。 “黎暝又会拉琴又会写歌,还是个超级学霸,长得又帅,请问这是小说标配吧!” “小说标配有点过了,不过很有才华就对了!” “偶像呐,我太幸福了,跟神仙一个班。” “可惜可能就要分开了。” “为什么要有抽卡制度!” “抽卡制度可还行。” 路辞远听见她们的议论,急急匆匆跑过来问:“黎哥,你真要表演拉大提琴?” 黎暝“嗯”了一声。 路辞远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回魂。 看着他的样子,黎暝觉得好笑:“怎么了,你黎哥水平不够?” 路辞远连忙摇摇头:“就是震惊,没想到你会……” 黎暝眸中闪出一分别样的色彩:“那你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啊。” 诺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路辞远也不用顾忌江潇,直接地说:“没有啊,挺为你高兴的。” 黎暝听到这个答案被惊了一下。 “黎哥啊,我知道你的忧虑。”路辞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考虑那么多干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别人呢。” 路辞远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但黎暝能回忆起路辞远的一次次暗示。 路辞远经常跟黎暝抱怨:“黎哥你说我爸管我那么多干嘛,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不能强制把他的想法强加给我吧。”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这确实都是在告诉他放开去追梦,别考虑那么多。 黎暝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些什么。 见他这样,路辞远换了个话题:“那黎哥打算弄哪首啊?” “《敛光》吧。” “可以啊,这个好听!”路辞远突然想到是江潇唱,有点不满,“黎哥,你为什么不找我啊?” 黎暝淡淡地看了江潇一眼,回答他:“你唱歌怎么样,心里没数吗?” “那是你的问题,池远说我唱的还可以的!”了路辞远反驳道。 “他哄你的吧。”黎暝说,“班长接受能力这么强的吗?” 路辞远想踹他,但奈何江潇在这他不敢。 “唉,你什么时候跟池远这么好了?”黎暝忍不住想八卦八卦。 “那你什么时候跟江潇这么好了?”路辞远白了他一眼。 “我们不一样。”黎暝反驳道。 闻言,江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点欣悦。 “怎么不一样了。”路辞远突然抹过一丝坏笑,“你该不会醋了吧,黎哥。” 黎暝在线无语:“我有病啊,醋你。” 路辞远耸耸肩:“放心,就算有了池远,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黎暝也是觉得自己傻逼了,问这个干什么,不过提到这个,他就问了一下:“付守城的事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路辞远就一脸老妈子的样子,他摆摆手:“别说了,那玩意儿太不开窍了。我让他约个饭或者什么的,死活不同意,说是不好意思。” 黎暝笑了笑回答:“秦珈鑫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好追。” “自从我知道那个女生是秦珈鑫后,我就默默放弃了,不过那孩子意志过于坚定,我就想着让他美好美好也行,但他太不开窍了。”路辞远不禁叹了口气。 黎暝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现在就挺好的,我也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也替别人做不出抉择,还是遵从本心吧。” 秦珈鑫淡淡往他们这看了一眼,回眸一眼,千万颠倒;下身牛仔短裤,露出修长完美的长腿,一双白色板鞋,更衬托出阳光;虽是阳光,但身上的霸气风格无人能及。 “谁人能配得上我鑫姐啊。”路辞远忍不住感叹。 “感情这玩意谁能说得准呢。”黎暝偷偷捏了两下江潇手指。 江潇:“……”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吵吵嚷嚷的,池远过去维持秩序。 “好了好了,都安静下来。”此话一出,全班秒安静。 夏枝走上去,柔和的阳光照在红色蝴蝶结上,显出几分清纯。 “快班主任节了,所以我想让大家集个资,给悦姐买束花,每个人交三块钱就够了,重在心意嘛。”夏枝说。 马上就有人出来说:“一百二能买什么花啊,还是多捐点儿吧。” “付款呐。”赵洋打趣道。 夏枝弯了弯眼睛:“重在心意,不用买太贵重的,否则悦姐也不好意思收啊。” “还有别的活动吗?” “有,我已经找好人了,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夏枝眨了眨眼睛说,“你们现在只要负责交钱就好了。” 全班笑了起来。 “都吵吵什么呢,期中考试能考好是吧,能分进ssr班是吧。”林心悦走了进来,她身穿一件黄褐色大衣,头发自然地撒在身后。 一提到这个,全班都兴致缺缺的,林心悦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好打击他们了,坐在讲台看着他们自习。 等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黎暝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竹筒里找到了乐谱和歌词。 “潇潇,找到了!”黎暝招呼着江潇过来看。 那张纸上的字凌乱不堪,却有种苍劲之美,虽然这种苍劲之美是在江潇强大的滤镜中而出来的。 江潇笑了一下:“我是演唱这首歌的人,对吧。” 黎暝有点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所以作歌词也应该有我一份吧。”江潇声音中带着几分期许。 “啊?你会作词?”黎暝问。 江潇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要说专业肯定不行啊,这押韵不就行了吗?” 黎暝笑了笑:“好吧,我竟无法反驳。” 暗黄的灯光染着银白的灯丝,床边那台桌子幽幽地屹立,窗外的小白花敲打着玻璃窗,笔墨险些溅到窗帘上。 黎暝看着他写的词不禁笑了出来:“你这是添加啊,还是给我重写啊。” 黎暝里面的歌词都与自己的经历有关,江潇本来也想着把自己的经历加进去,但他发现真的好难,而且写的还很烂。 “我觉得你需要找找感觉。” 江潇抬头看向他:“怎么找?” 黎暝轻柔地捂住他的双眼,低声说:“闭上眼睛,想想你的过去,你印象深刻的人或事。” 他的手指有点硌,指尖也冰凉凉的,让江潇心头一阵,他缓缓闭上双眼。 黑色的烟雾包围着大地,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昨日还生机勃勃的化工厂转眼间变成了一片废墟,方圆几里都也没有幸免,啼哭声,喧闹声,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胸膛。 “真是个讨厌鬼,凭什么你从小就有爸爸妈妈,不过可惜了,已经死了,拥有过又怎么样,到头了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住幼儿园里。” “就是因为你,桃桃都不和我玩了,空长一张脸,说话啊,你哑巴吗?” “你怎么没死?你爸妈都死了,也不知道你活着有什么用,原来亲情也不过就这样。”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江潇,你居然敢打人!” “怕吗?怕就求我。” 乌云和闪电狂风和暴雨海浪和天空都在火焰和箭光中爆发,喷射,倾泻,挣脱! “怕,我怕!妈妈,爸爸,我怕!” 感觉浑身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江潇,江潇,江潇!” 江潇猛的回过神来。 黎暝放下手去,他的手掌有些湿润了,他本来想让江潇找找感觉,没想到最后江潇都是在抖。 “没事。”江潇垂下眼眸,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有几分禁欲之感。 黎暝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摆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你的小丘比特,小太阳在这呢,不看看吗?” 江潇笑了笑,回答:“看着呢。”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黎暝斟酌后还是决定问一下。 提到这个江潇笑意淡下去:“我……挺害怕打雷的。” 黎暝直觉他要讲一些不好的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我父母就是在雷雨天气中逝去的,雷劈到了化工厂,大爆炸,方圆几里寸草不生。那时候我在很远的地方上住宿学校,躲过了一劫。”江潇简明扼要地描述,仿佛刚才那个发抖的人不是他一样。 黎暝却能看出他眼中的苍凉。 “我去了福利院后,里面的孩子都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曾经拥有过父母的爱吧。”江潇说到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曾经在一个雷雨天气,一个男孩子把我锁在了门外,我……很害怕。” 江潇语文很好,但他描述自己童年这些悲惨经历时,却很笨拙,引不起别人的感同身受,真是好笨呐。 黎暝心却软了一片。 “你……” 江潇突然笑了:“然后就遇见了你。” 黎暝也笑了。 两个身处寒夜的人,在抱紧彼此,互相取暖。 熬到深夜,两个人写出来了,因为我只是个可怜的初中生,也没学过音乐,所以多包涵包涵啦,歌词如下: 我愿一直追影,直到路的尽头。月下独酌与孤独,悄然涌上心头。过往的嚣张与迷惘,都将葬送于你我之手,最肆意的往往也会最慌张…… 曾经渴望过的爱发现不过是虚假一场 只能用肆意的音符来弥补心里的创伤 见证过纯真的美好很开心不需去幻想 意外爆炸带来的伤一生难以真正遗忘 月下的音符成为不可磨灭的痴心妄想 玫瑰与诗的礼仪愿一直陪在你的身旁 我愿一直追影 敛去地上散落的光 第40章 篮球 “哟,听说咱们班某个人当选了咱南中第一任校草了?”康夏一来教室就打趣道。 黎暝本来也就想弄着玩玩,一觉醒来再刷论坛,评论区全是祝贺他荣当南中第一届校草,当然也有很多不好的声音。后悔,黎暝现在特别后悔。 黎暝无奈地说:“都是瞎传的。” “投票投出来的,而且都传校长那去了,真的比真金还真。”康夏看着紧闭的窗户皱了皱眉头,“这么好的天气关着这窗户,你们傻啊!” 闻言,在墙角的几个学生忙把窗户打开了。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走了空气中污浊的部分。 黎暝闷闷地回答:“怎么还传校长那去了。” “别小看校长,他比我还潮流呢。”康夏笑着说。 钟爱大红大绿花的潮流。 “前五里面咱们班占仨,多长脸啊,希望你们期中考试也能这样。”康巧顿了顿,十分针对性地说,“希望某些同学考试也能进前五,不止是在脸方面。” 江.某个同学.潇莫名被cue。 黎暝拨了拨江潇的发丝:“康老师这说的是谁啊?好没有针对性。” 江潇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盛夏,则是一年中最煎熬难捱的日子,令人一筹莫展。盛夏的阳光已是近于“刻毒”了,似乎它有意要与人类作对,报复人类,气得人们诅咒它,甚至于要学后羿射掉这个“毒日”了。 尽管如此,学生们站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也是无怨无悔,不过这节课体育老师倒是没有让他们自由发挥,原因就是校长批评体育老师只领工资都不怎么干活。 体育老师扎着一个高马尾,穿着橙色运动服,丰满的身材带来几分滑稽感,毒辣的太阳照在她身上,汗也浸满了脸颊。 “你们想干什么?” “自由活动!”路辞远第一个大喊了出来。 体育老师瞪了他一眼:“想得美,我还要拿工资吃饭呢。” “不跑步就行了。”路辞远退后了一步。 体育老师眯了眯眼睛:“那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干什么?” “老师你不会那么坑,让我们跑步吧。”说完赵洋瞪了路辞远一眼。 “如果是的话,那小远远,你将会被群殴。”黎暝也插了一嘴。 “我不会那么惨吧。”路辞远撇了撇嘴,喃喃自语说,“话多害死人。” “你那叫嘴欠。”黎暝说。 “切!” “不跑步的体育课是没有灵魂的,你们不这么觉得么?”体育老师问。 “太阳并不是这么想的。”赵洋回答。 体育老师点了点头:“但我是这么想的。” “全体!站好队,跑两圈,我就安排点别的。” “啊!啊!啊!”集体一片唉声怨气。 耀眼的阳光洒在他们宽厚的背影上,使他们的周身仿佛都洒上了一层余晖。 少年依旧是少年,迎着烈日狂奔,映着杨柳挥洒,即便披荆斩棘,丢失怒马鲜衣。 两圈下来,累倒是不累,就是这太阳太毒了,就连丘比特都忍不住上天找后羿求他射下太阳。 江潇的脸上只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跟其他人一比简直微不足道。 黎大少爷为了保持自己身为校草的颜面,虽然他并不想认。抽了几张湿巾在脸上胡乱的拍。 “你说你为什么不出汗啊?”黎暝有点愤愤不满。 “别喘。” “啊?” “没什么。”江潇偏开头,乌黑的头发映着眼光有些刺眼。 他拿出一张卫生纸在额头抹了一下:“有汗。” “你那叫汗,我这就叫洗淋浴了。” 江潇看了看他,忍住笑回答:“比喻的挺形象。” “你不是那个可爱的潇老师了。”黎暝踮起脚尖,想要拍他头。 江潇把某位为非作歹的大少爷的手钳住:“既然是老师,哪能是可爱呢。” “康老师不可爱?”黎暝反驳道。 “她不怼你?” 黎暝哑口无言了,但绝对不会认输,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说什么都是对的么?” 想到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江潇只能点点头:“那……是我的错了。” 黎暝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开口:“喜欢我么?” 江潇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说假话。” 江潇愣了一会儿,轻轻地回答:“喜欢。” 黎暝才是真的怔住了。 江潇突然含着笑意问他:“为什么不问真话呢?” “那真话是什么?” “真的喜欢。” “噗。”黎暝掐了一下他的手,“就每天等着套路我呢?” “不是。” “嗯,那是什么?” “说不出不喜欢你来。”尽管是说假话。 “打球吗?黎哥!”路辞远招呼道。 “不打,找你班长去!” “哎呀,还记着呢,这次是篮球,两个人不够。” 说到篮球,这是真的合黎暝心意,三分球更是张手就来,每次路辞远都被虐杀,但也乐此不疲。 “同桌,一起么?”黎暝问。 “好。” 路辞远又拉了六个人,一场轰轰烈烈的篮球赛就开始了。 “远,确定不跟我一队?”黎暝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去你妈的吧,老子要虐杀你。”路辞远恶狠狠地说。 黎暝笑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我等着。” “你会打篮球吗?”黎暝问。 “嗯,会一点。” 黎暝笑了笑,夏意正浓,他翻烛火点燃双眸,盛满的暮色,漫不经心地说 “是吗?你黎哥带你飞。” “嗯。” 不少同学都围成了一圈,其中不乏别的班恰好上体育课的学生,女生们都早早备好了水。 体育老师还是蛮有兴趣的,要了个裁判当。 黎暝刚一上场,就看见路辞远竖了个中指,他笑了笑,偷偷嘲笑道:“他手指真粗。” 江潇看着身边的人,心里暖暖的,轻轻“嗯”了一声。 黎暝总算知道路辞远为什么口气那么大了,池远是真的吊,动作不拖泥带水,速度飞快,他都有些防不住。 江潇也真是谦虚,如果他那是会一点,路辞远直接可以是残废了。 他在空中硬生生一挺,在空中如踩实地,右手调整好自己出手地角度和高度。再加上合适力量的推动,篮球便离开指尖,朝着篮网一头扎了过去。 “啊啊啊!黎暝好帅啊!” “瞑瞑,我爱你!” 黎暝趁着空闲的一瞬间还冲江潇比个心:“棒啊,同桌。” 江潇向上一跃,白暂的腰露出一截。场面暴动得更厉害了。 “我看到腹肌了好像!” “江潇怎么能那么man!” “打球都这么好,好配啊!” 闻言黎暝晃了一下神,被池远投了个三分球。 “厉害啊,班长。”黎暝笑着说。 “你也是。”池远笑了笑,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下半场江潇突然换了打法,黎暝想用野狼式打发称呼它,直接带动了全场。 “江潇好帅啊!” “这都第几个三分球了!” “刺激!潇潇,我爱你!” “我晕了,怎么能那么帅!” “扶朕起来,朕还行!” 毫无疑问,黎暝他们胜了。 “班长,太厉害了。”黎暝忍不住夸道,“这次打得太爽了。” “你也很厉害啊。”池远温和地回答。 “还是输了。”路辞远撇了撇嘴,不满地说。 池远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你不是不让人摸头吗?”黎暝打趣道。 “池班长是神仙,不行啊?” “行行行。” 下场后一大堆女生前来送水。黎暝接也不是,不接又太渴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一让。”秦嘉音甜美的声音传过来。 秦珈鑫透露的气质把人群逼退了,她冷冷地说:“我们A班还不需要别的班的人给送水。” 不少男生从那开始犯起了花痴。 “给。”秦珈鑫随手递给黎暝一瓶。 “谢谢。”这个理由让黎暝无法拒绝,也特别合理。 “潇潇,来一瓶么?”黎暝转头问。 “嗯。” 黎暝拿了一瓶递给了他。 “我不厉害么?”江潇有点抱怨地说。 “咳咳咳!”黎暝听见后呛了一下。 江潇帮他拍了拍背,眼神中露出几分自责的意味。 “咳……班长的醋你都吃啊。”黎暝忍着笑说。 江潇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潇潇,你有没有闻见?” “闻见什么?” “好大一股醋味啊!” “……” “好了,不逗你了,你该不会平常还吃路辞远的醋吧。”黎暝问。 江潇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吃醋的那两个人倒是可以凑一对。”黎暝笑着说。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黎暝眯了眯眼睛:“眼睛不会骗人,你不高兴了?” “没有。” “让我想想。”黎暝低头思索。 江潇也不是那种真那么醋的人啊。 一只手把他的额头抵住了,冰冷的温度传了上来。 “看路。” 黎暝抬起头,前方有一棵大树。他揉了揉太阳穴:“我傻了。” 江潇显得更不高兴了。 看着他的样子,黎暝笑了笑:“以后不会了,我会看路的,保证。” “嗯。” 下课铃响了,两个人一起朝教室走去,影子被拉的很长。 “江潇。”黎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江潇转头去看他。 黎暝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飞速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就是逗你一下,潇潇,你最厉害了。” 作者小剧场: 江潇:气死了,他都没有说我厉害 黎暝:好大一股醋味 第41章 敛光 晚三去食堂练琴的机会确实为他们提供了便利,他们连慌都不用扯,下了晚二直奔食堂。 “黎哥,我能斗胆问个事么?”路辞远从那贱兮兮地说。 黎暝抬头半笑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抹过。 “行行好吧,你拉大提琴现在也不成秘密了,让我也跟着去吧,不然我节目也没法弄。”路辞远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捉急。 黎暝还想逗逗他,轻轻捻了一下指腹,用调侃的语气问:“你为什么不找我啊?” “你肯和我说相声?”路辞远听见后,那是回答。 当然不会。 “你试试求我啊,我那么爱你,说不定就同意了呢?”黎暝挑逗着说。 “现在这不求着的嘛。” 夏天的昼夜温差特别大,明明中午还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晒得地壳都脱了层皮。晚上却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空气中都淡淡地透露出一丝潮意。 “明天下雨信不信?”黎暝碍于路辞远和赵洋在旁边,只能偷偷地在江潇手上蹭几下。 “信。”江潇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么好听。 “所以说黎哥你每个晚三都不在教室,是都来食堂练琴?”赵洋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问。 “是。”黎暝的声音被风送走。 赵洋还想问点别的,但路辞远扭了他一下,这才憋住了。 等他们到了后,才发现这食堂是上着锁的,赵洋看见黎暝拿出钥匙,有些震惊地说:“你们哪来的钥匙。” “悦姐给的。” “所以你们这是悦姐同意了的?” “是啊。”黎暝推开门,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所以你们这是违纪,我们不是哦。”说着还拍了拍江潇的肩头。 赵洋身为一个一直在违纪边缘蹦跶的人,倒是也挺无所谓,但他被里面的漆黑吓到了。 路辞远跟着黎暝来惯了,一回生,二回熟,十分镇定地拍了拍赵洋,用嘲讽地口吻说:“这就不行了,我一直怀疑阿花是怎么看上你的。” 赵洋嘿嘿笑了两声:“因为爱情的力量,而你没有。” “优秀的男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对吧,黎哥!”路辞远反驳说。 “嗯。”这说的确实没错,他也的确没找到女朋友,所以黎暝点头表示认可。 “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也不找女朋友。”赵洋怼道。 “切。”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分个工吧,你去最那边,我在最这边。”黎暝说道。 “还好我带了手电筒。”路辞远沾沾自喜道。 手电筒柔黄色的光照出来,黑暗被驱散了一些。 赵洋马上兴奋地说:“路辞远,你就是我爸爸!” “爸爸罩你。” “好!” 黎暝还是从来没有听过江潇唱歌,不过他声音是真的好听。 “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给我录铃声。”外面的潮意也涌进来,黎暝的眼睫毛湿湿的,可惜江潇看不到。 “所以……” “所以这次我录下来,当起床闹铃。黎暝拿出手机,在江潇眼前摆了摆。 “好吧。” 【我愿意一直追影,走到世界的尽头】 是槐花树香 你好啊,我是黎暝 新同桌,多多关照啊 【月下的孤独与独酌】 星星的碎屑与柔风相伴 你听到我心里小表的转动了吗 想就这么走下去 【悄然涌上心头】 烟火盛大,冷清的孤独疯长 这次换我来说,你喜欢你 他去拥抱他的太阳 【过往的嚣张与迷惘,都将葬送你我之手】 走在白纸上,没有尽头 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关键是你怎么想 我怕雷雨天 【最肆意的往往也会最慌张】 骄阳似火,迎着烈日而生 不要总在自己身上揽责任 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错 “我愿一直追影,敛去地上散落光。” 最后一个字停下,江潇的声音冷冷的,但唱出来时又带着十分的情感,就像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也像是叮咚的泉水在山间流淌,有时候,也像是璀璨的星辰,在夜空用闪烁。 黎暝刚想暂停录音,就听见某个人用低沉的声音说: “想做永远追随你的负电荷。你听到了吗?我的正电荷。” 黎暝的心怦然一动,他仿佛看到了身旁的男孩子在笑,笑意中带着爱意。 “你搞什么?”黎暝故意带着点埋怨的语气说,“路辞远和赵洋还在呢。” “他们听不到。” “这歌打扰了你最后说的那句,只要最后那句啦。”黎暝说。 “都听你的。” 黎暝借眼睛看不清东西的缘故,拉着负电荷的手向路辞远那走去。 “你属猫的吗,江潇。”黎暝问。 “熟能生巧。” 听到他这个回答,黎暝有些意外,他笑着问:“你能有我熟?” 江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 感觉到他的异样,黎暝没有再开口。 见黎暝不说话了,江潇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说:“我……不想卖惨。” 说完这句,他又想扇自己一巴掌,太刻意了。 黎暝歪歪头,清朗的笑声传入江潇的耳畔:“不刻意,我想心疼心疼你。” 江潇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小时候在福利院经常被人关在门外面,夜很黑,我找不到方向,总是磕磕绊绊的。后面慢慢就好了,熟悉黑暗之后,也就没那么难了。” 黎暝心里一震,软成了一滩水,但也只是握紧了他的手,说:“现在我拉着你走呗。吃糖吗?” “吃。” 黎暝翻了半天也只是能找到薄荷糖,他有点懊悔地说:“我又忘了带别的口味的了。” “没事,薄荷也很好。” 黎暝挑了挑眉:“薄荷当然好了。” “你想尝尝两个薄荷么?” “想……” “黎哥,是你么!” 被打断的黎暝非常不高兴,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却不怎么友善:“怎么了,我的远。” 路辞远打着手电筒冲赵洋说:“你看,我就说是黎暝吧,还不信。” 赵洋撇了撇嘴。 “你们两个谁是逗哏呐,我觉得路辞远这么嘴碎就应该是。”黎暝淡淡地说。 “去你妈的,你才嘴碎。”路辞远瞪了他一眼,“不过像我这样的开心果,肯定是逗哏啦。” 说着,他还比了一个耶。 黎暝自然没看到他的这些小动作,笑了笑:“自恋。” “不及你万分之一。” “潇哥,我刚才听见你唱歌了,太好听了。”路辞远夸赞道。 “谢谢。”江潇不冷不淡的回答。 黎暝歪了歪头问:“你们能听到?” “我像你似的?那么聋。”路辞远怼道。 黎暝眼眸撇过他的手电筒:“关了。” “为什么?我可不想睁眼瞎。”路辞远不满地说。 然后说完就关了手电筒。 见他这样子,黎暝嘴角上扬,他扶着一边的墙,漆黑的眼眸微微溅起波澜:“不觉得这样蛮有意境么?” 纵使食堂包裹的严严实实,也挡不住夜的寒意,中午的炎热被彻底浇灭,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倒是没有听见你们的相声。”黎暝幽幽地开口。 “你拉起琴那忘我境界,能听见就怪了。” 黎暝闻言轻笑了一下,仗着屋子黑,光明正大地拉着某人的手。 “吃糖吗?”黎暝问。 “薄荷?” “不然呢?” 路辞远撇了撇嘴:“唉,被薄荷洗脑的我。” 身为薄荷糖忠实粉丝的黎暝,踹了他一脚:“薄荷怎么了?” 夜太黑,导致路辞远没有时间躲开,冷不丁挨了一脚,闷闷地说:“薄荷特别好,就是腻了。” “潇老师,腻么?”黎暝问。 “不腻。” 路辞远刚想反驳你又没有被他整天投喂着吃薄荷糖,就被某人打断了。 “所以薄荷糖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糖?”黎暝带着期待的眼神问了问。 江潇能感到身边人的情绪,他的喉结动了动,压着嗓子回答:“不是,我比较喜欢草莓巧克力的。” 黎暝一时呆在了那里,社会五好青年在线败北了。 然而路辞远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江潇的话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哼哼两声。 倒是黎暝笑着回答了一句:“我也觉得是。” “我……” “握草,快到点该查人数了,走了走了!”路辞远大呼小叫道。 再一次被打断的黎校草有点不开心,但也只能作罢,轻声说:“走吧。” “嗯。” 路辞远刚想走就被赵洋叫住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很奇怪?”赵洋纠结了一番问。 “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感觉他们两个……”赵洋做了好一番思想工作才小声说出口,“gay gay 的。” “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路辞远大义凛然地说,“现在的好兄弟哪有不gay的,你看我和黎暝,我俩不gay?” 赵洋想了一会儿,真诚地回答:“我觉得你和班长更gay一点。” “……” “反正他俩怎么可能,我对我黎哥有信心,他是直的。”路辞远信誓旦旦地说。 “那是我多想的吧……” 作者有话说: 后来的某一天路辞远发现他俩的关系后 路辞远:黎暝我草你大爷,亏我对你这么有自信 黎暝(白眼):我等你被池远拐走的那一天 第42章 双远 随着时间的飞逝,很快就到了班主任节那天,黎暝周末还硬拉着江潇在学校练了两天,官方说法是跟别的班比不能输,实质上就是想听某人唱歌。导致他们作业在凌晨才补完。 一大早上起来,黎大少爷百闻难得一见地犯了起床气。 江潇无奈地看着床上裹着一团被子的人,推推他,温柔地说:"起来了,快迟到了。" "滚。"黎暝烦躁地裹紧了被子,颇有你要是掀被子我就跟你干一架的架势。 "班主任节了。"江潇见此只能用这个来说。 "关我屁事。"黎大少爷闷闷地说。 江潇只能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拿了饭菜,对眯着眼睛睡觉的某位大少爷说:"张口,喂你饭。" 没想到大少爷翻了翻身,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没刷牙,不吃饭。" "那我给你刷?" "我不。" 江潇叹了口气,威胁道:"不起来我就……我就……我就亲了你了。" 闻言,黎暝的心情好了点,手动了动:"不起,亲吧。" "亲完我喂你吃饭,等会再刷牙。"江潇说。 "行吧。"黎暝哼哼着说。 "张嘴。" "先亲。"闭着眼睛的某人要求着说。 江潇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眼角两边亲了亲,黎暝动了一下,但也懒得回应他,哼哼了两声,就像撒娇似的。 江潇是真的没辙,认命地喂起饭来。 啊,多么伟大的革命友情!路辞远听说后,是这么评价的。 硬拖着把人弄醒后,黎暝笑了半天,也亲了亲他的脸颊,笑着说:"你可强制把我弄起来啊。" "舍不得。" "哦~" "下次注意。" "我倒是不介意被亲到醒。" "那……下次试试。" 黎暝眯了眯眼睛,愉悦地说:"好啊。" 每年都会办班主任节,上次高一的时候就唱了唱歌,就被班主任无情打断了,等领导一走,立刻开始讲课。 这次明显要隆重得多,还挂了两个气球,黑板报办的也相当漂亮。 林心悦一来并没有什么表情,笑着收下了同学们每人斥巨资(经仔细商量每人捐了四块钱)买的花。 斑斑蓝蓝的小花随风摇曳,有着几分娇小的美。但是中间还/插/着一朵向日葵,十分破坏气氛。 "这审美……是跟校长学的吗?"黎暝叹了口气。 "比校长还是强点的。"江潇评价道。 "潇潇,你这是看不起校长吗?" "那得看哪方面了,审美确实不行。" "不怕我告密吗?"黎暝突然凑上前,他们的距离骤短,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那……就告吧。"江潇轻轻说了出来。 黎暝愣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摇了摇,说:"那录个音,你再说一遍。" 江潇本来就僵的脸又僵了一些,有点沉默地盯着他看。 黎暝想再撩拨两句,但看着他古怪的表情,唉?周围怎么不吵了? "黎暝。"林心悦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该死,忘了林心悦还在班上呢。 黎暝转过头,陪笑着说:"放过我一次,好不好?" "你跟我讨价还价呢?"林心悦质问道,"胆子还挺大,我在这都敢光明正大地拿手机。" "不不不。"黎暝连忙解释,"今天是专属您的节日,还得去教导处跑一趟,多么不值得啊!" "你还挺心疼我?"林心悦嘲讽道。 黎暝的第一反应是:危!心理教导又来了! 果然林心悦还想开口,但被人打断了。 秦珈鑫坐在桌子上,手中把玩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漫不经心地开口:"老师,节目有点多,我觉得现在不开始到现在弄不完。" 林心怡平常还是挺欣赏秦珈鑫的,听她说后仔细思考了思考,决定放过黎暝,不过手机还是得收。 一部手机自然没有什么,不过他今天早上和江潇的聊天记录还没有删,如果被林心悦删掉,那就惨了,他想再争取一下。 "悦姐……" 见状,江潇也开口:"悦姐,放过他这一次吧。" 见是江潇求情,林心悦心软了一点,但还是强硬地说:"不行。" "老师,他们一会儿也得表演节目,如果老师您喜欢的话,就把手机还给黎暝吧。"夏枝突然站起来。 林心悦思考了一会儿,看着这么多人,只能有点抱怨地说:"习字。" 黎暝后悔了,他把聊天记录删了再交手机行吗? "老师!"路辞远站起来兴奋地说,"某位傻子把您惹不高兴了,但是没关系,我这个开心果会让您开心的,赵洋,抄家伙!" 全班都大笑了起来,林心悦也微微笑了笑。 只有某个傻子冷冷地冲他竖了个中指。 路辞远本来想保密来着,可他越不说,黎暝就越感兴趣,就变着法的套出了点信息,路辞远还气急败坏了好几天。 他们选材挺新颖的,选用了三年前那次武汉疫情的事例编成了小段子,又是中间赵洋掉链子,不小心把路辞远的扇子碰掉了,路辞远忍不住骂了他一句,赵洋也忍不住怼了回去,两个活宝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 下来后,路辞远吐槽道:"再也不和你搭档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正是因为我的失误,他们才笑的那么开心。"赵洋不服气地说。 黎暝倒是没吝啬,冲他们说:"很不错,真的。" 路辞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觉得我刚才耳花了,要不你再说一遍?" 黎暝笑了笑没说话。 "池远,你刚才听见了么,他是在夸我?"路辞远精神有点恍惚。 池远含笑着看着眼前的人,轻轻说:"是。你本来就很棒。" 没想到路辞远却皱了皱眉头,思索着说:"这不对,黎暝受什么刺激了吧。" 如果黎暝听到了,他很可以不顾林心悦的眼光,直接怼死他。 池远从手中拿出了一块糖,塞进他手里。 "你拿糖了?你不是从不违纪的吗,即使这点小事老师都不管。"路辞远问。 池远摸了摸他的头,有种清凉的味道散发开来:"破个例,你表现好的奖励。" 路辞远高兴地剥开放进嘴里,一动一动的,弄得有些晃悠,但池远莫名得很开心。 林心悦还录了个视频,笑着说:"不错啊。" 路辞远尾巴快飘上天了,回答:"我觉得也是。" 张三和李四的诗朗诵还挺有感染力的,林心悦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感动。 "主角该出场了!"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当然也有人想录视频,但实在是不敢,A班向来以从心而著称。 黎暝笑了笑,对江潇说:"来吧。" "嗯。" 黎暝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大提琴,林心悦见后心里一震,看见黎暝脸上的笑容,动容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打在黎暝洁白的面颊上,眼中含溅起波澜。他的手是那么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那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有人在台下心中一动,攥紧了衣角。 林心悦温柔地说:"开始吧。" 人们还没有感叹林心悦突然柔和的态度,就被黎暝所吸引了,他们之前只是认为黎暝就会一点点而已,现在看来,虽然他们不懂,但也只能用一个字来评价:绝! 江潇轻轻的开口,他的音色偏冷,现在却温柔了许多,阳光轻轻吻过他眼角的那颗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小痣,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窗外的藤蔓爬上来欣赏这一番盛典,操场街角的野菊一直反复花开 。 琴声和歌声融合在一起,心莫名被抚平,东京3月的烂漫樱花在空中飘舞;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在暖阳的照耀下缓慢地融化;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颤巍巍地舒展蓓蕾…… "我愿一直追影,敛去散落地上的光。" 一曲罢了,人们突然醒悟过来,林心悦也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 "太好听了吧,这是什么歌啊!" "学霸竟然什么都会,太难过了。" "又帅又有才,学习还好,还让人活吗?" "呜呜呜,确认过眼神,是我会爱上的人。" 林心悦一听爱这个字,眼神冷了下来。 人们立马就闭嘴了。 黎暝走下来,特地问:"老师还满意么?" 林心悦也没有为难他:"非常好。" "非常好就是比好还好,那能不能免习字?"黎暝试着讨价还价。 林心悦伸出手,意思很明显,不写交手机。 "等下。"黎暝拿出手机光明正大地删完聊天记录,把手机送到了林心悦手里,"忍痛割爱。" "我还不收了。"林心悦突然傲娇起来,"写习字。" 黎暝知道再讲是没用了,只能心里抱怨几句。 很荣幸,刚一下课,黎暝和江潇一起演奏的视频就传开了,黎暝倒是能意料到,不过他这拍照角度太差了吧! 作者有话说: 副cp营业啦,双远cp你看好谁!?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猜的。 路辞远:你看不起我? 我:确实 第43章 期望 最后还剩十分钟,林心悦开始发挥她演讲者的才能了。 "这个班主任节我过得很开心,但是这些都是虚的,你们能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让我少c点心,该骂你们我还是会骂你们,不要以为快要分,班了,我就不怎么管你们了,我只会更加严厉,你们要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当然……"林心悦淡淡地看了黎暝一眼,"如果你不是真心想学习,那都是没用了,最重要的还是遵从自己的心,你想干什么这非常重要。" "我课上的不多,大多时间都在和你们做思想工作,你们要知道这是为什么,你们要从自己的思想上认同学习,你们都大了,高中生了,知道怎么管理自己就够了。" "最后,希望咱们班都能考上ssr班。" 大多同学都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他们才十七岁而已,这个骄阳似火的年龄,还太莽撞太冲动。 这一次的分班来的太快,甚至才相处了几个月而已,到考试那天黎暝有点不舍。 晚上黎暝坐在床上,放下手中的语文习题,看着身边的某人问:"这次分班挺突然的。" 江潇闻言放下手中的资料,宽慰着说:"起码我们会在一个班里。" 黎暝笑了笑,调侃着说:"这么自信啊,潇老师。" "跟学霸在一起这么久了,总会耳濡目染一点吧。"江潇半笑着回答。 "加油超过我。" "说不定哦。" "佩服潇老师的自信。" 相反另一边简直就要炸开锅了,池远帮人整整辅导了一个星期。 "这次池远伟大地牺牲了自己,所以你再考的比他差就说不过去了吧。"半夜里,黎暝躺在床上说。 他们把两张床并称了一张大床,一睁眼就能看见对方的睡颜,也是一种享受,但彼此都没有过过界。 宿舍里并不是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显示出点点光亮,江潇顺着这份光亮模糊地看见了某人英俊的轮廓。 "尽力吧。" "你说池远为什么要这么帮路辞远呢?"黎暝闷闷地问。 "因为……喜欢吧。"江潇沉默了会儿,回答。 "是啊,你也看出来了啊。"说到这,黎暝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同类比较了解同类。" 黎暝翻了一个身,他没有江潇那么好的视力,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这样心都能融化。 是啊,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一看见他,我就好爱他。 "那你说路辞远看出来了没?"黎暝问。 "我想你比较了解他。" 黎暝轻笑了一下回答:"是啊,可我也不能肯定,但如果池远真要追的话,我保证那孙子超不过半个月就能被啃的干干净净,况且我觉得他也是喜欢的。" "那孩子那么傻,我几次挑起话题想跟他说我们的事,他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是信任我,相信我绝对不会这样。"说到这,黎暝有点被气笑了,"导致我每次只能不了了之。" 仲夏的午后,金色的阳光经过教学楼旁那一排挺拔葱郁的水杉枝叶筛滤过后,照进教室的玻璃窗来,分外的亮丽。 每个同学都在抓紧时间翻著书,窗外的小白花偷偷爬上来观看,它们已经长得坚韧不拔,不再会受藤蔓的束缚了。 "加油,这很可能是我们作为南中A班学生最后一次考试了。"在临走前,林心悦是这么说的。 "加油!" "黎哥,你说我行吗?"路辞远心里还是特别忐忑,过来找黎暝做心里辅导。 "怎么,你家班长没安慰你?"黎暝打趣道。 这时候路辞远也不管什么称呼了,忧心忡忡地说:"安慰了,就是心里没了。" "路大帅比这是怎么了,你中考我也没见你有多紧张啊。"黎暝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笑着说。 路辞远扒拉开他的爪子,梳理好自己的发型,噘着嘴说:"我也不知道,就挺想去ssr班的。" "是想去ssr班啊,还是想和某人在一起啊?"黎暝眨了眨眼睛,问。 "你可别自恋了。" "我又没有说某人是我。"黎暝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路辞远一个人从那傻掉。 "丘比特回来了,我看那对新人甚是般配,就帮了个小忙。"黎暝对正在收拾桌子的江潇比了个心。 "你的丘比特之箭不是坏了吗?"江潇问。 黎暝一本正经地回答:"身为一个优秀的丘比特,虽然没有丘比特之箭,但也要竭尽全力帮助凡人们获得真爱。" 说到这,江潇装作委屈着说:"可上次你借这个理由,不帮我算我命中注定的人啊。" 可能是因为江潇本身就不适合撒娇的原因,他的音色还是冷清清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带来了几分喜感,黎暝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捏了捏江潇的脸,在他耳边轻轻说:"所以我把自己赔给你了。" 看他的反应,江潇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非常尴尬,但跟他在一起久了,不要脸的因素真的是会传染的,于是他镇定地回答:"荣幸至极。" "是啊,我吃亏了。"黎暝装作一副伤心样子,但又怕他多想,勾住他的脖子,正如兄弟那样大义凛然地说,"不过这样也不错。" 赵洋看到后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不能再龌龊了,这么明晃晃地秀恩爱,这么大方,不是兄弟情,是什么? 和往常一样,黎暝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的位置真TM固定,当然,有不少同学想去揍他。 "班长,虽然你大无畏的精神很让我感动,但是路辞远成绩上去了,班长您……"黎暝说。 池远轻轻一笑,回答:"没事,够上ssr班就够了。" "那就……易如反掌?" "是的。" 黎暝靠着后背,眼神不自主地看着江潇,充满笑意。 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想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在你心里分量最重的那个人。 "hi!"徐天醉跟他们打招呼。 黎暝和江潇会心笑了笑。 "第一场考语文,不考英语。" "行吧。"徐天醉爽快地回答。 林白揉穿了件白色的连衣长裙,散着头发,有几分淑女的感觉。 "这次我年级第一!"徐天醉得意地看了林白揉一眼,骄傲地坐在了黎暝身旁。 "抢女朋友年级第一啊。"黎暝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白揉一脸兴奋,却没有说一句话。 黎暝心中了然,冲她微微一笑。 林白揉立刻秒懂,她自从发现黎暝和江潇可能是真的后,失眠了两天,本来就抱着玩玩的态度嗑的cp,居然有一天真的变成真的了,冲击力太大。 "好好考,这次一定得把他比下去。"黎暝对她说。 风吹过林白揉的发丝,少女笑的明媚:"好。" 黎暝跟往常一样,吃了几片薄荷,还塞给了不少人,给他们沾仙气。 题目都是变态般的难度,黎暝能猜到下了考场,学校应该被骂的多惨了,黎暝一边同情学校,一边镇定自若地做题。 题海战术纵使变态,但也是有用的。在亲爱的男朋友的帮助下,黎暝的语文有了质的进步,虽然他确实也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了。 起码这次做题心情是愉快的。 他还记得上次画的小人人,也是真难看,江潇应该已经扔了吧。 这次认真给他展示一下。 黎大少爷很认真地用圆规画了一个圆,眼睛……那就再用圆规画两个小圆吧,嘴巴……一个红弯钩。头发……瞎来吧。 徐天醉做题没有林白揉那么老实,做完以后,看见黎暝画的小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次的老师不是李毭,对他们的小动作投来一记狠狠的目光。 徐天醉看见后,忙无声地认错。 黎暝看见后,写了在纸上写了个大字:怂。 徐天醉撇了撇嘴,倒也安生下来了。 "你怎么老做些小动作啊。"交卷后,林白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我没有,我就笑了一下。"徐天醉有点委屈,拉着林白揉的胳膊不放,"宝贝,我是真没有。" 林白揉瞪了他一眼:"放开,这人那么多。" "反正校长也舍不得开除咱俩,我们父母也都同意了,你怕什么。" "神仙爱情啊。"黎暝打趣道。 林白揉扭了一下徐天醉的胳膊,清清嗓子,甜美地说:"黎学长的爱情也肯定会长长久久,持续到地球停止运转的那一天。" 黎暝听后和江潇相视一笑。 "我可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夸张嘛。" "谢谢啦。" "感觉怎么样?"江潇问。 "做起来挺好的。" "买就好。" "下场就是数学了,你OK吗?" "不是很有信心。" "你还背负你男朋友的期望呢,怎么能没有信心?" "那就有了。" 不过题并没有因为他的期望而简单,相反比上次还要难,这次黎暝也是死死压着点交上去的,看来数学满分记录要被打破了,黎暝叹了口气。 "潇潇,考不好不怪你,太难了。"黎暝无奈地说。 "我有信心。"江潇回答,"毕竟还背负着男朋友的期望。" 黎暝眯了眯眼睛回答:"是啊。" 第44章 分班 不到两天学校以最高的速率改了出来,连给学生放松的机会都没有。 窗外刚下了雨,空气还有些潮湿,花香被雨水冲走,唯独树叶上留着那一片嫩绿。 学生们一想到自己可能考不上好的班级,都忧心忡忡,欣赏不起雨后秀丽的南中。 "以后就算我们就算去了不同的班级,咱们也都是好兄弟!"路辞远站在讲台上,发着自己偷偷买的零食。 "远哥我会想你的!"杨昭张开怀,想要拥抱一下。 "去去去。"路辞远嫌弃地塞给图一大包零食。 杨昭:"……" "远哥,我的呢?"赵洋凑不要脸地讨要零食来了。 "拿了东西就滚,最不想给你一个班了。"话是这么说,但路辞远还是拿了两大包给他。 看着班里一股要死要活的分别气氛,黎暝感到有些新奇。他懒散地用一只手拄着头,青筋暴露得十分明显,另一手不安分地转着笔。 "跟生离死别似的。"黎暝轻笑道。 "他可能真的很伤心吧。"江潇回答。 "就他?"黎暝放下笔,摆了摆手,"他每次都这样,买一大堆零食发,周末再吃一顿散伙饭,就过去了。" 被反驳后的江潇并不恼,问他:"你呢?" "我呀。"黎暝眯眯眼睛,浅笑着问,"想知道。" 看他这样子,江潇知道又要提什么流氓要求了。 "想。" "求我就告诉你。" "怎么求?" "叫两声黎暝哥哥听。" "……" 黎暝这次偏想使坏,往江潇身边挪了挪,淡淡的薄荷的清凉味传出,如窗外雨后的清香。 江潇的喉结动了动,当真压着嗓子说了句:"黎暝哥哥……" 黎暝听到后不争气地腿软了一下,瞬间丢盔弃甲。 江潇见状,嘴角忍不住上扬,试探着叫了一声:"黎暝哥哥?" "求求你,别叫了。"黎暝用手遮住半张脸,"我说我说。" 见他这样,江潇只是用手轻轻抓了一下他的头发,笑了笑。 隐约还听见了有人吐槽"真gay。" "我啊,分班就分班呗,关我什么事,但路辞远非得搞散伙饭那一出,我不去又不好,每次都被他拉去喝一大堆酒。"黎暝把话题扯了回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潇潇,你有信心考上ssr班吗?"黎暝问。 江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有。" "那我自然和以前一样了。"黎暝眨了眨眼睛说。 江潇的心突然暖了一下,问他"那如果我不能呢?" "那我就去校长办公室里求他,天天烦他,天天烦他。再不济我就把学校买下来,虽然他可能也不卖。" 还真是有钱任性啊。 江潇不禁扶额。 黎暝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说,你当我男朋友真好,多给我省钱啊。" "……"那我应该谢谢你夸奖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林心悦一进教室看见的就是路辞远从那发零食,池远一脸无奈跟在他身后。 "路辞远你给我滚过来。"林心悦气到骂脏话了。 路辞远撇了撇嘴,想解释:"老师,马上就要分别了,我想留个念想。" 黎暝倒是给林心悦扔了个棒棒糖:"青柠味的,吃吗?" "你皮又痒了?"林心悦瞪了她一眼。 "这明明生动形象地表达了我对老师您临别时的不舍之情。"黎暝反驳道。 林心悦冷哼一声:"也没见你语文第一。" 黎暝倒是毫不介意地指了指江潇:"这不是有我同桌嘛,他第一。" 林心悦没有理他,只是甩了甩手中的成绩单,立刻就都安静下来了。 "这次咱们班考的都不错,比上次平均分高了五分。" 眼看着他们又要欢呼起来,林心悦忙道:"但是所有班都进步了,虽然这一次咱们是年级第一,但是还是没有一科特别突出。" "这次咱们班进年级前四十的有十六名同学,还是比较乐观的。"林心悦评价道。 这下真的有人想拍桌子欢呼。 "年级第一依旧是黎暝同学,数学满分,英语115,语文148,物理化学生物全部A级。" 林心悦一报完全班震惊,这语文进步的有亿点快啊,题难了还进步了那么多。 "黎暝上次语文多少分来着?" "131吧,好像。" "难了那么多,还能进步十几分!?变态吧。" 黎暝本人倒是十分谦虚地笑了笑,很想说这都是我同桌日夜教导,我受他耳濡目染的结果,但林心悦听到,他肯定又没好果子吃了。 "年级第二是B班的。"林心悦眉头皱了一下,看了看池远。 池远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觉得这个结果本就正常。 "是不是给我补习才拖累了你的学习。"路辞远有点自责地问。 当然,如果这是黎暝的话,他只会无情地嘲笑,所以黎暝看在眼里,露出一分鄙夷之色。 有了老攻忘了爹。 "没有,我退步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池远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是忍住了,安慰道。 路辞远心里还有有点愧疚。 "你要是没进步,那我就真的亏了。" "放心,我一定会进步的。"路辞远忙说,还趁林心悦不注意塞给他一块巧克力。 池远的原则都被抛在了一边,笑着吃了下去。 "第三是我们的江潇同学,语文157,数学185,英语114,咬分咬得很紧,年级第二名比你高一分,有点遗憾。" 江潇耸了耸肩,并不感到遗憾。 "唉。"黎暝叹了口气。 "怎么了?" 黎暝装作委屈巴巴地说:"我得看看那个B班的人是谁。" "看他干什么?" "看他为什么要做我们之间的第三者。"黎暝说完后还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着悲愤。 "噗。"江潇听过没忍住笑出来。 "下课就带你去。" 黎暝本来就是说着玩,闻言立刻摇头:"我还决定大发慈悲放过他。"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暝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池远这次考了个年级第五 ,出乎意料的是路辞远贴着边挤进了年级第四十,就差没上天。 "池远,我……第四十,我的天!" 池远点点头,眼神中包含无限温柔:"是,你特别厉害。" "还是得谢谢你,亲爱的班长。"路辞远心里难免又有些愧疚。 池远崩了一下他的头,笑道:"真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发挥好。" 这次秦珈鑫是真的砸,从年级前十退到了第六十八。 黎暝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秦珈鑫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冰冷得可怕。靠着窗户走思,风吹过,发丝萦绕在脸前也察觉不到。秦嘉音担忧地看着她,但也不敢说一句话。 秦珈鑫最近表现确实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上课老师骂了她不止一次,康夏甚至罚了她两百道数学题。 林心悦相比池远,看秦珈鑫的眼神更加忧虑。 黎暝看了几眼就转过头了。 问这位姐怎么了,比登天还难。还是自家男朋友好。 这次考试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时班级吵吵嚷嚷的,更有甚者准备好了同学录,传着写。 林心悦看到这幅场景,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怒喝道:"都给我停。" 教室立刻就安静了,连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见,可偏偏有人"啪"一声,把整个尺子撒了一地,更能听清了。 那个男生受到了全班的注视,他不好意思地捡起来,镇定自若地装作与我无关的样子。 "谁告诉你们分班的?"林心悦问。 全班都震惊了,这意思是不分班?不对啊,这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吗? "校长说的对吧。"林心悦看着他们脸上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同学们于是更茫然了。 "校长说的话你们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0!"全班异口同声地回答。 说完,他们才反应过来,草!被耍了! "校长这也太不是人了,为了激励我们好好学习,竟然出这么个损主意。"黎暝"愤愤"地说。 江潇静静看着某人发挥自己影帝的才能。 "曝光他!"黎暝偷偷瞥了一眼林心悦,确认她没有看自己,从学校论坛上怒斥。 【震惊!南中校长为了让我们提高学习的积极性,竟然这么做!】 黎明:我一直把校长当做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校长。他竟然这么欺骗我们,导致我伤心欲绝,茶饭不思。 江潇看了他的帖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正在吃零食上瘾的某人。 马上就跟了很多帖子。 【校长s】:太对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抑郁一姐】:就你那成绩,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面瘫一号】:老凡尔赛了。 看着话题逐渐走偏,黎暝有点"不高兴"地对江潇说:"潇潇,你看看他们。" 江潇点了点他的额头:"嗯,他们语文肯定不好。" "我觉得也是。" "喂喂喂,你们两个干嘛呢?"林心悦看见他俩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训斥道。 "没有,我只是在像江潇讨教怎么学好语文。"黎.得了便宜还卖乖暝无辜地说。 "真以为自己厉害了?忘了告诉你们了,这次考试是全省排名。"林心悦指了指黎暝,"你虽然是第一吧……" 黎暝本来心还在悬着,一听见这个立刻就轻松了。 "黎哥牛逼!" "请饭!请饭!" "不请饭说不过去了。" "都安静。"林心悦皱了皱眉头,"都什么毛病啊。" "你知道你和第二差多少分吗?" 我从哪知道啊。黎暝在心里默默吐槽。 "就差三分,而且人家是临时转学过去的,虽然他原本的学校讲的也不慢,但还是落了很多功课,人家用几个月就学到了这个程度,你还没有危机意识。" "这是个挂吧。" "我天,这还是人吗?" "如果是我,不考倒数就谢天谢地了。" "老师他叫什么呀?"一个女生有点羞涩地开口。 林心悦想了想回答:"好像叫什么……池……对了,池飞羽。" 作者有话说: 池飞羽又来了,优秀的他。 第45章 gay "池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后,黎暝险些摔下去。 "池飞羽,应该是叫这个,这名字都传遍了,我应该不会记错。"林心悦说。 黎暝看着江潇,一时不知如何说。 "校长这不是玩我们的么。" "白瞎了我的努力,幸亏我没有考好。" "你这是什么思想啊?" "强烈要求校长的道歉!" "我太难过了,为了这次分班考试,瘦了好几斤。" 来来往往的同学都热烈地讨论着。 "黎哥,你也别太伤心,那个叫什么池飞羽的,到底也是不如你啊。"路辞远见黎暝久久沉默,以为他因为拥有了一个超强的竞争对手而悲愤,于是安慰道。 黎暝怔了几秒,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回答他:"我没那么脆弱,再说有个竞争对手也是好事,我为什么要伤心啊?" "那你这是怎么了?" "唉,没什么,想事情,出神了。"黎暝摆摆手。 "什么事啊?"路辞远凑近了一点问。 "在想……"黎暝顿了会儿,半笑着回答,"你回去会怎么飘着跟你爸说话。" 路辞远一听到这个,立刻就被带偏了,背着手装作一副吊炸天的样子,用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其实我这次也没有考太好,不过是区区四十名而已。" 说着,路辞远用手比了一个小点:"这次我进步了这么点,还是有些难过……" 黎暝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洁白的手腕搭在桌子上,笑着说:"装的有点过了,你爸本来心情不错听了也得打你。" 孔雀开屏失败的路辞远悻悻地找别人装逼去了,赵洋就是个重灾对象。 "你别给叭叭了!"传来一声怒吼。 "我跟你讲……" 黎暝那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微微眯着,眸色闪烁间,流动着难以捉摸的狡黠之色,薄薄的双唇开合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唇角含着不羁的笑意,又不乏淡淡的傲然之意。 "我以为他就是个混混,没想到……还挺厉害。" "嗯。" 看他的样子,黎暝笑了笑,问他:"气他成绩比你好?"说完又立刻否决了自己,"潇潇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黎暝故作思考,半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潇潇这是在反思自己。" "不过……"黎暝嗅了嗅空气,"好大一股醋味你闻见了么?" 江潇无奈地看向一边。 "这怎么还有脾气了呢?"黎暝把手放在他的肩头,本是一个非常正常动作,江潇还是把他的手放了下来。 "潇潇,怕什么,清者自清。"黎暝无所谓地说。 关键是,你也不清啊。 秦珈鑫被林心悦叫去训话,这次秦嘉音倒是出奇的乖巧,沉默着没有说话。 “黎哥,我觉得机会来了。”路辞远一脸凝重地说。 "什么机会?"黎暝问。 路辞远一脸傲娇:"你难道没有觉得秦珈鑫很怪?" 废话,当然怪了。不过谁也不敢去问那位姐,怕她一个不高兴带人揍自己一顿,毕竟高一的时候秦珈鑫一人单挑了五个男生,把他们揍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事情在学校论坛挂了好几个月。 "所以你想干嘛?" "关于秦姐的谣言那么多,有说她是哪家千金,有说她是□□老大,等等谣言不断,她本人从来没有澄清过,她也从来没有让家长来参加过家长会。" "所以呢?"黎暝冷笑一声。 他不喜欢谣言,没有事实只是一个劲瞎编,有意思么? "所以我直觉她最近的情绪跟家庭一定有关。我们作为她的好同学,不应该互帮互助么?"路辞远苦口婆心地说。 “说实话。” 路辞远吐了吐舌头,委屈地说:“黎哥,你怎么能不信我呢,这就是实话呀。” 黎暝揉了揉路辞远的头发,莫名感到背后有些发凉,兴许是风吹的,他放开后,懒散地说:“我还不了解你?” “让我猜猜,付守城那事?” 路辞远的手抓了抓后脑勺,脸上有些尴尬。 “这真的是一次机会。”路辞远忧心地说,“我试着劝过他,但他一副非秦珈鑫不娶的样子回应,经常拿着人家的QQ傻笑,让他说两句话总是一分钟就结束话题,上次秦珈鑫让她指导秦嘉音画画,我千叮咛万嘱咐记得和秦嘉音打听点情报,看看秦珈鑫喜欢什么,他倒好,一提画画什么都忘了,谈论了一晚上怎么画。”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路辞远就生气,付守城这块木头活该追不到,自己还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 黎暝给路辞远递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路辞远愤愤地接过,喝了大半瓶。 “心累了?”黎暝笑着问。 “可不是,气死我了。”路辞远使劲地捏着瓶盖。 “能体会到我平时的心情了吧。” 路辞远认命地叹了口气:“能。”说完他意识到好像有点奇怪。 黎暝笑了一下,便打开化学练习册了。 “什么叫跟你平时的心情一样?你说谁蠢呢!” “咱讲真的,你看看你干的那些蠢事,还好意思说人付守城吗?”黎暝跟他一件件的数,“小时候把人家的鸡放进水里,还说这鸭子不会游泳。看着那鸡奋力挣扎,心里着急,偷偷把人家一窝子都放了,说是让它们去救那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结果一窝鸡全部淹死了。” “去鬼屋玩,被那些化着夸张至极妆的工作人员吓得瞎跑,叫的跟厉鬼似的,本来其他玩家没有被工作人员吓到,倒是被你吓了个不轻,结果你忘赔人家老板多少钱了?” “还有你带我去网吧打游戏,翻学校那墙都能差点摔下来,这个就不说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忘了自己是偷偷出去的,光明正大地要从正门进。” 黎暝说话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路辞远赶忙去堵他的嘴。 “唔唔......” 下一秒,一个冰凉的手把路辞远的手甩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很多,还用我举例么?”黎暝笑着说,脸颊还微微泛些红。 路辞远用他自以为威胁的眼神把周围偷偷听他们的人都赶走后,随便拿了个板凳放在黎暝旁边,两腿跨在椅子两边那么坐着。 “起码我没有受过情史的伤吧。” “哦?你追过人还是谈过恋爱?” “虽然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而且我很会追小姑娘的!”路辞远反驳道。 黎暝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池远。 “那你会追男生么?” 路辞远被吓了一大跳:“你干嘛,我可不gay。” 黎暝私下捏了捏江潇的手心,冰冰凉凉的,传来的温度如薄荷一般清凉。 江潇被他捏的有些痒,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路辞远想起赵洋跟自己说的话,哆嗦了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他又在和我开玩笑。”路辞远安了自己慰一番,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从小玩到大,还能不知道黎暝的性取向?这就太侮辱人了。 而此时某人还在和他的同桌掐手心玩。 “嘶。” “黎哥,你怎么了?”路辞远一脸茫然地问。 “没事。”黎暝瞪了一眼正在装作专心致志写作业的潇某人。 “被狗抓了。” “哪来的狗?”路辞远不解地问。 江狗:“......” “说错了,是蚊子。”黎暝得意地看了江潇一眼,改口说。 “被蚊子咬一下你还嘶,娇气。”路辞远白了他一眼。 “蚊子太凶了,没办法。” 江蚊子第N次无语,捻了捻他的指尖就放手了。 “错了。”黎暝趁路辞远不注意,无声地对江潇说。 江潇刚才的小性子立刻就没有了,重新牵上了某人的手。 “给个准话,去不去?” “去,我们的小远远好不容易长大了一点,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路辞远严重怀疑黎暝这是把自己当爷爷辈了,付守城就是孙子辈,等等,那自己岂不是......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潇哥去么?”路辞远试探性地问。 “去。”黎暝毫不犹豫地帮他答应了。 “我没问你,我知道你俩关系好,但也不能随便替人家做决定吧。”路辞远数落道。 黎暝闻言,用笔敲了了路辞远的头,半笑着说:“怎么了,反了天了?” 兴许是刚才那句‘你们关系好’使江潇高兴了,他多对路辞远说了几个字:“他去我自然去。” 这句话有点奇怪,不过路辞远并没有多想,只是说:“好勒。” “就我们三个?”黎暝试探性地问。 “当然不了,还有池远。” 黎暝有点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一点了。 “池远都跟我说了,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吧,他是班长,这身份还合理一些。”路辞远一副其实我也能想到的样子。 其实就以同学身份去找她,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吧,池远为什么说这个,你不懂?黎暝简直要被路辞远的情商无语死,就这还好意思气付守城。 注意到黎暝的眼神,路辞远心里默念:奇奇怪怪。 第46章 嗑cp 秦嘉音一下课就被几个帅流氓拉到了教室后的树林荫下。 “你们干嘛?”秦嘉音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 路辞远脸上抹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果没有脸的加持,就是妥妥的一个流氓大叔了。黎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往他身边靠了靠。 两个神经病和一个有着生人勿扰气质的冰块,秦嘉音也开始为难跟谁说话。 “小嘉音。”路辞远试探着叫了一句。 秦嘉音:“......” 黎暝忍无可忍地拍了他一下:“如果你这么跟我说话,我可能会立刻一巴掌扇过去,正常点。” 路辞远撇了撇嘴,换了一个自以为温和而又不失风度的笑容:“其实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就是想问你点事。” “什么事?” 路辞远开门见山:“关于你的家庭,还有你姐姐最近怎么了?” 听到这个,秦嘉音的娃娃脸皱了一下,抿紧了嘴唇。 路辞远见她这样子赶忙说:“放心,我们都是社会五好青年,就关心关心同学,看你姐姐状态不好,为了班级的荣誉,我决定得帮帮他。” 这演技,这说辞太浮夸了吧。黎暝默默在心里吐槽,还有,怎么还带抢别人身份的啊,这绝对不能人,于是我们的黎大少爷毫不犹豫地偷偷踹了他一脚。 秦嘉音还真被他说的有些心动。 “好吧,其实是悦姐让我们来问的。”黎暝一咬牙,装作犹豫不决而下定决心。 秦嘉音眼神闪出一丝恍惚。 秦珈鑫不好糊弄,秦嘉音相比就好糊弄多了,江潇见她犹豫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开口:“是悦姐。” 江潇长得就是一副正直的样子,说出的任何话都要有几分公信力。 果不其然秦嘉音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在某一天晚上姐姐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问她她也不说。” “她去哪了?”黎暝问。 秦嘉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黎暝突然想起秦珈鑫几个星期前额头的小痂,不自觉地问:“几个星期前她头上的伤......” 一提到这个,秦嘉音眼神出现一丝躲闪之意,她偏过头去,盯着树下那一簇小蘑菇。 黎暝见状改口道:“兴许是她打架打的呢,是吧,潇潇。”他转过头,看着江潇笑道。 “嗯。”江潇点了点头。 秦嘉音却没有说话。 问也是问不出来了,于是他们就放秦嘉音慌慌张张地走了。 清风徐来,几片树叶被吹落下来,树叶的点点缝隙间便投射又一缕阳光。为烈日而蓬染粲放的花,饮尽正午阳光的酣畅香息,散发出奶茶味的清香,抹上了一股清甜温馨的色彩。 “真是难搞。”路辞远贴着树干抱怨道。 黎暝笑了一下说:“不然你指望着问出什么来?” “这次付守城必须好好感谢我。”路辞远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伟大了,拿着手机给付守城连环轰炸。 黎暝转头,与江潇的距离骤然缩短,保持着一个再往前一点就危险的距离,黎暝突然使坏呼了一口气就连忙转回去了。 气体打在脸上,温度却莫名升高,江潇的心里又被挠了一下,小猫本人溜得还很快,想亲。 黎暝看着江潇脸上变幻的表情,心里感到特别舒畅。 叮叮叮。 “我爸的电话。”手机突然变得烫手起来,路辞远一度想把它摔掉。 “算了,我去一边打去了。”路辞远满脸不情愿。 等他的身影远去后,黎暝才解释道:“他们家打电话都是单独的,不让别人听,生意人的本性?” 江潇含糊地“嗯”了一声,看着还是不太高兴。 “有人呢。”黎暝知道是自己刚才瞎撩拨的原因,哭笑不得地说。 正是有人才更加不爽。 “为什么要帮秦珈鑫?”江潇突然开口问。 “这个啊。”黎暝突然闻到一股丁香花的味道,淡淡的,不如薄荷清凉,黎暝是这么想的。 黎暝握住江潇的手,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问:“醋了?” 树叶嗖嗖地落下来,就像撒过一场大雨一样,把他们的头发弄得痒痒的。 “没有,就是好奇。”江潇耐心地剥下他们两个头发上的碎叶。 黎暝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眼睛充满了认真。 江潇被他的眼睛看得有些动容。 黎暝的眼睛颜色偏深,棕色中偏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瞥就足以让人心动。 “我说是因为你,信么?” 江潇眼眸动了一下:“信。” “我就是觉得秦珈鑫应该和你一样,孤儿。” 江潇突然笑了,他问:“不怕伤到我了?” 黎暝也笑了,他问:“那伤到了么?” “没有,我的事你可以随便问,除了......”江潇停顿了一下,“一些那样的话,你随便提。” “哪些话?”黎暝莞尔,“那些我不喜欢你了,你真的很讨厌,还是我们分了吧。还是别的?” 明明是问句,但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十分肯定。 江潇没有说话。 黎暝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愉悦。 “对不起。”江潇说。 “相比这个,我还是想听下次保证不会了,犯一次就让黎暝大宝贝亲我一次。”说到大宝贝那,黎暝本人也说不下去了,开始狂笑。 江潇轻轻拍着他背回答:“那我怕我会故意经常犯错。” 黎暝只要不看他的脸就已经完全免疫这个人的甜言蜜语了个屁,这人声音好听成那样,说句话他就能心动死。黎暝仔细考虑后,非常肯定,光这声音就够掰弯自己了,再有脸的加持,简直犯规。 路辞远打电话很快就回来了,满面春风,就像那喜鹊打上了眉梢。 “这么开心,找着对象了?”黎暝打趣道。 “你可滚吧,c心你自己去。”路辞远吐槽也挡不住脸上心花怒放的笑意,“前段时间我不是特别忙吗?” “是啊,我独守空巢好几个星期。”黎暝说。 “那是因为我爸突然抽风,非让我跟进项目,还让我绝对保密,我都不能跟你说,可憋死我了。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他居然拿我零花钱要挟,这骚c作也就他干得出来,被逼无奈我只能同意。但我又不能瞎干,赔钱就太丢人了,累死累活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苦。”路辞远委屈地说。 确实没看出来你那段时间苦,在学校玩的照样挺嗨。黎暝心里吐槽着。 “刚才我爸打电话告诉我,项目成了。”一提到这个,路辞远恨不得上天,“再加上我考试的超长发挥,我爸居然夸我了。” 路辞远夸张地说:“他夸我干的不错,我差点泪崩,太不容易了。” “看你那点出息。”黎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路辞远大方地承认了自己这方面的没出息。 “我以前觉得做生意挺没意思的,无非就是陪酒,说一些虚伪的话,然后看一堆垃圾术语,熬夜脱发。”路辞远现在颇有林心悦讲大道理的架势。 黎暝及时地打断了他:“你这无非有点长了吧。” 路辞远不情愿地把还未说出口的吐槽咽下去。 “后来发现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干成之后特别有成就感。” “合着你那无非那么长,其实就这么短。” “爱在心间,你不懂。”路辞远反驳道。 “行行行,我不懂。”黎暝笑着说,“你这可算找到人生方向了。” 看路辞远又要开口的架势,黎暝感到脑袋疼,连忙摆手:“先别给我上思想政治课了,我头疼。” 路辞远只能作罢。 下午秦珈鑫回来得有些晚,林心悦又破记录了,可喜可贺。 秦珈鑫还是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黯淡,原本冰冷的女神沾染上了些许烟火气息,不过这些烟火气息并没有给她带来好的情感。 秦嘉音有些担忧和心虚地看了她两眼,秦珈鑫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别担心,没事的。 用现在黎暝的腐眼看人基的思想表示真tm就甜宠。 “潇潇,我真的无药可救了,看谁都像一对。”黎暝埋怨地说。 江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无奈地说:“你说鑫音?” 黎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鑫音?” “哦!”黎暝坏笑着说,“我忘了,潇潇更腐,cp名都想好了。” 江潇不想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手机,上面是学校论坛的cp排名,鑫音第五。 “我的天,我都没有仔细看过,潇潇还是你懂。”黎暝眨了眨眼睛,又吐槽道,“现在的人都那么野了么,都磕同性。我这还算落伍了,思想现在才开放。” 江潇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觉悟却很快。" "那你说为什么现在人们都开始嗑同性了呢?"黎暝问。 “可能因为异性都刻意保持距离了,同性比较好磕吧。”江潇想了个比较中肯的说法。 黎暝想了想,赞同道:“我觉得也是。” 作者有话说: 你们嗑同性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是文看多了,就习惯了,不过都嗑不误,甜就行 第47章 宝宝 “你知道秦珈鑫家在哪么?”江潇冷不丁地问。 黎暝愣了一下,笑着回答:“可以查啊。” 边说着,黎暝拿着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条消息,不到一分钟,秦珈鑫的家庭住址就被翻出来了,黎暝摆给江潇看。那人似是炫技似得,不仅查了人家的家庭住址,还把秦珈鑫的家庭成员全扒出来了。 “多此一举。”黎暝一边骂着,一边手却很诚实地打开了对方发的信息。 江潇:“......” “这么查别人隐私是不对的。”黎暝教育道。 那你还查。 江潇把某人在自己肩头的咸猪手拿下去,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疼。” 江潇:“......” 江潇就看着某人拿着自己洁白的手指一本正经地碰瓷。 “看,都红了。”某位黎大少爷毫不害臊地瞎扯。 见江潇没有动静,黎大少爷不开心了,用威胁的眼光看着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我错了。”江潇无奈地认。 听到这句话后,黎暝心满意足地眨了眨眼:“原谅你了。” 秦珈鑫:双胞胎,家住***,生日3月12日,小学****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黎暝心里吐槽着,一目十行,终于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父亲是个普通工人,早期被人骗着贩卖毒品,因为本人不知情,后被从监狱放回,之后一直醺酒,母亲自杀而死。 “这么惨的么。”黎暝大吃一惊,嚼了两片薄荷糖才慢慢平静下来。 江潇看后皱着眉头,眼神中明显透露着同情与惊讶。 黎暝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眼睛表述的情感这么明显,不免有些新奇,想拔一根眼睫毛...... “我本来以为她会和我一样。”江潇叹了口气。 黎暝发现自己并不醋,看着江潇这么关心别人,他甚至还有一种自豪感,我男朋友心肠怎么这么好。 但尽管如此,装还是要装一下,不然显得自己太不在乎他。 黎暝眼眸闪出一丝伤心,充满醋味地问:“你这么关心她啊?” 江潇呛了一下,仔细看着自己男朋友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脸上有一点笑意。 “你笑什么?” 江潇收回笑容,不咸不淡地说:“你不当演员可惜了。” 黎暝脸上闪出一丝不解。 这就看出来了? 黎暝讪讪地说:“你真没意思。” 情商掉线的江潇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尴尬,此时若把情继续调下去就有写太刻意了吧。 看着他的表情,黎暝笑了出来,也不执着给回应了。但还是忍不住撩拨:“下次你就应该......” 黎暝环视了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凑到江潇耳边,轻轻说: “就应该说宝宝,我错了。” 黎暝的唇若有若无地蹭在江潇耳垂,说话呼出的气体一丝不漏地吹进了江潇的耳朵里,弄得江潇痒痒的,他有种想把人按住亲一顿的冲动,但理智拯救了他,真是惯坏了。 黎暝笑了笑,刚想分开就听见某人用他有些低沉的声音说: “宝宝。” 这声宝宝很轻,被风拽了好几遭才送进黎暝耳朵,已经不新鲜了,所以他想再听一声。 黎暝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了,没太听请,再说一遍。” 真上天了。 江潇装作没听见,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可偏偏某人不识趣,拽着他的帽子,威胁似的拽紧。 江潇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一件带帽子的校服,只能无奈地说:“行。” 黎暝也没有用力,见状松开的帽子,捋顺他的帽子,淡淡的花香传过来,但黎暝莫名想到了巧克力,真是着魔了啊,黎暝在心里感叹。 江潇刚准备开口就被叫停了。 黎暝在向林心悦保证绝对不在教室拿手机后,第N次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说:“你说吧。” 江潇:“......” 看他这表情,黎大少爷也有些不满了:“这是你今天第几次给我六个点了?” 江潇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得看着大少爷秒变脸。 “别用你这眼神看着我,我能看懂你在想什么,刚才是不是心里飘过六个点?” 神TM飘过六个点。 江潇认命地点了点头。 黎暝就这么不说话,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对视着,周围的喧闹仿佛于与他们无关,不知情人士还以为他们玩那种谁先动一下谁就输的游戏呢。 外面的风闹了脾气,趁着窗帘没关好,气势汹汹地刮进来,声势浩大。 黎暝最终打破了僵局,带着几分不满地情绪说:“刚才不都教你了,这种情况应该说什么?” 江潇忍住再赐他六个点的想法,一副难以言喻而又无可奈何的开心。总之,心情十分复杂。 黎暝这下是真的满意了,催促道:“说啊。” “说什么?” “说宝宝。”黎大少爷是真的不要脸,说起来轻松得不行。 江潇是真的服了他了,拿着他的手机又叫了一声,黎暝听得心间又一阵麻麻酥酥的,想起自己刚认识的时候跟江潇开玩笑说的那句为博美人一笑,把自己比喻成了昏君,现在想想,当个昏君未尝有什么不好的,成天腻歪着多好。 虽说现在也差不多一天24个小时在一起,但总归是要避着点同学和老师的,黎暝自以为这一点做的不错,就像一个正常的好兄弟一样,好兄弟之间就要这样毫不避嫌地腻歪,不然太假。 在路辞远后来知道后,差点没把桌子摔他脸上,拉他看看那学校论坛增增上涨的cp粉,也真是有脸说,也就自己,和他一起长大的真好兄弟信任他了,成天gay里gay气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黎暝把这句话和江潇唱完歌后说的那句:想做永远追随你的负电荷。你听到了吗?我的正电荷。 合成了一起,心情此刻好到爆炸,连翻秦珈鑫信息都是开心的。 闹了好半天两人终于想起了正事,可惜上课铃声响了,黎暝只得放下手中的手机,他是真被习字吓怕了,哎,多灾多难的手机和黎暝小朋友啊! 江潇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他一直以为两个人的贫富差距将来可以慢慢补,没想到有钱还可以这么干,顿时感觉他们之间差好多,不免有些失落,但经过上次的秉烛夜谈他不敢再乱想别的了,眼前的人那么好,他就应该自私一点,整个人都要是他的,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也要。 正在乖乖听课的黎暝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某人连下辈子都安排好了。 “我看某位同学听课听的还挺复杂,一会儿愁一会儿喜是,怎么,我讲故事呢?”生物老师冷眼看着江潇,“行,既然听得那么开学,那你把我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有几位同学就很不解,你是怎么看出江潇脸上的表情呢,有区别? 生物老师似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爱讲故事的劲一时没憋住:“在老师年轻的时候,正值□□时期,我跟家里闹掰了,就想学学相面气气他们,谁知我对这方面有很大的天赋,取得了非常大的成果,要不是被家里强制拉回去了,说不定你们现在会在电视上看见我。” 生物老师越讲越嘚瑟,打开她泡着枸杞的水杯抿了一口,微白的头发打在瓶盖上,她还嫌弃了好一会儿,这是下班就剃头发的节奏。 生物老师终于想起了正题,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秀发拨正,说:“重复吧。” 在她讲故事期间,黎暝早已告诉了江潇,于是江潇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 生物老师脸上闪出一丝惊愕,马上又反应过来,她瞪了瞪她那不算很大的眼睛,用那染着橘色指甲花的手指着黎暝问:“是不是你这小兔崽子泄露军情?” 这算哪门子的军情,黎暝彻底服了,装无辜地说:“我没有,老师,不能诬陷人啊,这不符合您优等风韵犹存的美女教师的形象。 生物老师听后有一丝得意地捻了捻手指,答道:“拍马屁没用,就勉强信了你吧,江潇下不为例啊。” 江潇一脸尴尬地坐下了。 黎暝勾了勾他的手指,一脸期待地求夸奖,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你应该谢谢我,酬劳两个吻就可以了。 江潇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测,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自己好像更厉害一些,无师自通,可以做黎暝肚子里的蛔虫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做蛔虫未免有什么不好的,安安静静地在某人的温暖之下就好了,听着他难以言说的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了吧。 黎暝一时琢磨不出来江潇在想什么,装作不经意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没想到江潇竟笑了笑,他有些疑惑,歪了歪头。江潇却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听课去了。黎暝不禁有些气,从哪学的毛病,不理人了嘿。黎暝越想越气,悄悄比了一个中指。 做完这一切黎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呢,果真谈了恋爱智商容易往下掉,好吧,其实也不尽然,成绩还是进步了的。 这叫什么?互相勉励,共同进步? 然后平常跟两个傻子似的,行吧,傻子就傻子吧,傻子更快乐一些。 作者有话说: 黎暝:叫我宝宝 江潇:…… 幼稚死了呢 第48章 王姐 初晨的太阳有些急躁,身着单薄的人们汗落下,背上还有些湿润,一阵风袭来,迎来一阵凉爽。一边的菩提树顶着烈阳为人们乘凉,它的影子与几个小兔子的影子混成一片,还有几个少年拿着弹弓气势汹汹地来狩猎。闹得鸡飞狗跳,过不了一会儿,就被大人拉走,好好教育一番,饱受磨难的小兔子东张西望后才小心翼翼地出来,确认了没有伤害自己的生物后,不知蹦蹦哒哒去哪了。 小石路坑坑洼洼,与离这不远的城市的水泥路形成鲜明对比。还有几片赤红的砖瓦在石路上,人们被绊倒后,怒气冲冲地踢了砖瓦一脚,却不将它清理干净,等别人绊倒时,再哈哈大笑一番。 “梁声,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逃学,看我不打死你!” 这声音很大,鸡舍里的鸡听到后都扑动了两下翅膀,一位染着紫色头发的少年听见后,飞快地跑了。 一个穿着花色背心,身材微胖,皮肤蜡黄的女人朝少年扔了一个拖鞋,却转身被少年躲开。她体力不支,不久就停下来了,嘴里还不住骂着:“白眼狼,小兔崽子,我不打/死/你我!” 有几位看着还算年轻的妇女哈哈一笑,假意宽慰道:“王姐,小孩子爱玩一点正常,我家阿虎也爱打游戏,不过照样还是第一名。” 这似是戳中了王姐的痛点,她并不理会,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那几个看戏的妇女,自顾自地走,身后却传来那几个妇女的嘲笑声: “不愧是王姐,丈夫出轨了,儿子成天不学无术,成绩倒着数,还是这么傲气。” 王姐的眼神有一些失落,但那也是一瞬的悲伤,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日强硬的气势。 黎暝和他们约定的是八点,可他总有早到的习惯,怕别人等他,于是他七点半就早早到了这,他看着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听着这里鸡飞狗跳的叫声,心里感觉不到他小时候和爷爷带在乡下的温馨,这热闹倒是挺热闹的,不过却让人心烦。黎暝没想到原来离他们学校这么近的地方竟还会有这种的地方。 黎暝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江潇穿着一件单色黑背心,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他头发有些长了,还露出来一点,倒是难得地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戴着黑色口罩,莫名有一种是来约架的气势。 黎暝刚好跟他相反,除了鞋子是黑的外,别的衣服全是单一色的白,看到江潇的装扮后,他第一反应,情侣装。黎暝只能无奈地笑笑,这该死的默契啊。 江潇像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似的,给他递过一盒小甜点。 黎暝笑着接过了,也不忘嘴贫两句:“谢谢潇潇啦,你来挺早啊。”黎暝摸了摸,还是温热的,心尖上也糊上一层温热。 “热的,你就不怕我没来。还是如果没来就给我吃凉的啊。” “不会的,你不会不来的。”江潇十分肯定地说。 “你还挺了解我。”黎暝边说边打开袋子,咬了一口,紫薯的清甜溢满口腔。 黎暝把咬了的一口递给江潇。江潇没有一丝迟疑地接过了。 黎暝笑了一下,打开另外一个,不经意地说:“其实我挺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的,就连路辞远也不行,我用过了的东西也不能动,我事多。” 江潇顿了顿,看着自己手中的甜点。 “但你......”黎暝抬高音量,理直气壮地说,“你以后只能用我剩下的东西,听见了么?” “嗯。” 黎暝突然笑了,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你嗯什么,刚才我都是瞎扯的,怎么能真让你用我剩下的东西呢,听着像我虐待你似的,我也舍不得。” 江潇本来还想反驳‘那会是我的荣幸,我很愿意’,但听见最后五个字地时候,噎了一下,低声说:“嗯。” 黎暝把甜点吃完后,四处寻觅也没有看见有小溪可以洗手,明明是用塑料袋包着的,但他还是觉得脏,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嫌弃的心却滋长起来。 江潇看出了他心思,拿出一瓶矿泉水,示意给他倒着洗手。 “浪费水资源影响我社会五好青年的形象。”黎暝一边吐槽着一边很诚实地洗手。 江潇:“......” 两个人环视四周,看见人们互相冷嘲热讽,鸭鸡混乱成一片,不禁皱了皱眉。 “好吧,秦珈鑫比我惨多了,起码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还挺其乐融融的,除了......”说到这黎暝突然停下不说话了。 江潇见他不说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偷偷握住了他的手。 黎暝哑然失笑:“现在说这个不合适,等这件事情解决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把我的全部都告诉你。” 江潇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是那个森林么?” 黎暝愣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次给江潇发错消息的事情,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记性还挺好。” “关于你的每一部分我都能记住。” 菩提树的影子渐渐拉长,越来越多的人来地下乘凉,他们挥动着蒲扇,与风呼应,驱走这炎热。 “什么时候能下雨啊。”有人抱怨道。 付守城池远路辞远仨人中途碰到,干脆就一起来了。 看到付守城,黎暝打趣道:“给你帮忙找对象,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付守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六点就醒了的,就是想着穿什么,来了该怎么做,费时间长了。” 黎暝打量着付守城,他今天没有穿什么大牌子的衣服,不过最便宜的也得几百块。 “你打扮半天就选出来个这个?”路辞远颇嫌弃地看着他,“你挑半天可挑几件好衣服来啊。” 黎暝笑而不语。 是啊,秦珈鑫的居住环境,确实不适合穿什么贵重的衣服来。非大牌衣服也有非大牌衣服的好处,穿着看着干净整洁,此时的付守城看着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是个头蹿的有点快。路辞远说他一向不记品牌名,能找出这么一套衣服,也是为难他了吧。 路辞远也是去乡下办过项目的,但这的环境给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南华街附近还有这种地方。”路辞远不满地说。 池远今天穿的衣服有几分正式,袖口微微挽起,像一个绅士伯爵一样,他听后温柔地笑了笑: “还有很多地方都会像你现在看到的这里一样,就算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也不是真正的人人不愁吃不愁穿。” 路辞远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了。 看到这,黎暝往江潇身边凑了凑:“要是我这么说,他肯定怼我,信么?” 江潇回想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对这个说法给予了肯定。 “所以说,我赌他们超不过这个学期就会在一起了。”黎暝十分肯定地说。 “嗯。” 他们根据得来的情报,也只能找来一个大概的位置,这时候就需要人际交往之花池班长发挥作用了。 池远随便拉住了一位女人,礼貌地问好后,说:“请问您知道秦珈鑫和秦嘉音的家在哪吗?” 女人看着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你是珈鑫和嘉音的同学?” “是。”池远回答。 “你找她干嘛,我们珈鑫和嘉音可都绝对不搞对象。”女人警惕地看着池远。 池远无奈地笑了笑,只能搬出路辞远给他想的理由。 “秦珈鑫同学最近学习态度不佳,我是她班的班长,是班主任让我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说罢,池远还叹了一口气。 女人本来见池远这行为举止和容貌就对他有几分好感,在听到这话后,警戒心放下来一些:“那跟我来吧。” 池远点了点,叫路辞远他们过来。 女人见这么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心里不禁高兴起来,但还是保持着那一副强悍的样子带着他们过道。 “对了,您叫什么啊?”路辞远问。 “叫我王姐就行了。” 路辞远点了点头,忍不住问:“王姐,秦珈鑫和秦嘉音在这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王姐脸上不自主地露出几分自豪的意味:“珈鑫成绩好,可惜命不好,但特别能吃苦,长得还漂亮,就是那性格有些......嘉音就特别可爱,成绩也不错,都是双胞胎,性格差别却挺大。” “你们多关照关照珈鑫和嘉音啊。”王姐说起这个来,表情变得柔情起来,笑意忍不出散发出来。 “一定会的,都是同学。”黎暝应和道。 王姐带他们来到一个小屋子面前,屋前种了几棵树,落叶却被扫的干干净净,堆成了堆,但叶子还是不断地下落。 房屋很朴素,就像黎暝之前在爷爷家住的房子一样,看到这个,黎暝心里暖了一下。 王姐向里面看了看,发现她们两姐妹都没在,也不想把他们拉近屋里坐,幸运的是外面有几个凳,可以凑合凑合。 落座后王姐不知从哪来找来一袋瓜子,对他们说:“不用客气,吃吧吃吧。” 路辞远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 黎暝也捏了一点,倒是付守城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拿的时候手还是抖的,王姐以为是自己态度太凶了,就温和了一些:“没事,吃吧。” 黎暝倒是十分随意,他不经意地问:“珈鑫嘉音同学就住在这里,就她们两个人?” 哪个女人不是颜控呢?王姐见黎暝长得最帅,心里也就更喜欢他,不避讳地说:“是啊,秦晖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只会半月半月不回家地打牌。”说到这,王姐眉头紧皱,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把瓜子皮扔地上了。 没办法,她只能一点点地捏了起来:“珈鑫这孩子,太爱干净了,把瓜子皮扔地上,她又要说了。” 第49章 碎瓶 “你们是谁,给我滚出老子家。”一个拿着空酒瓶,满脸胡茬,面容和牙齿蜡黄的男人看见他们后,骂道。 王姐见他来后,脸色着实不太好,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甚至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脏了眼似的。 不需多言,黎暝他们心里了然,这就是王姐所说的秦珈鑫和秦嘉音的父亲秦晖吧。 “怎么又是你这个泼妇。”秦晖今天没有喝太多的酒,理智尚在,他打量着黎暝他们,发现他们穿着干净得体,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那两个丫头片子的同学吧,那两个丫头不错啊,招来那么多人,我先说好啊,不给个几十万,绝对不嫁。” 付守城见他这样子,简直快被气死了,听见这话,也打消了他想用钱砸死秦晖的想法。 黎暝笑了笑,看着手中的花生淡淡地问:“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啊?” 秦晖见他没有看自己,心中生出一股火,听见这话,骂道:“没钱还想娶媳妇,我就算是卖女儿关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 路辞远这个暴脾气真的忍不住,抓起一把花生就朝他脸上扔,动作行云流水,全砸在了秦晖脸上。 “艹!你tm全家烂死逼的。”秦晖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不堪入目。 王姐根本连眼皮都没有抬,仿佛秦晖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团空气一样,黎暝见状笑了笑,和王姐唠起嗑来。 “这花生不错,好吃。”黎暝赞美道。 王姐笑了笑,把花生往他那边推了推:“这是咱自己家种的,你要是喜欢,一会儿去我家多拿几袋。” “谢谢王姐,我出市场价格买。” 王姐笑意淡下去几分,颇有女总裁的霸气:“我说送你就送你,哪来那么多事,麻烦。” 黎暝见状只能点点头:“那谢谢王姐了。” 平时王姐拿他空气看,秦晖就已经很不爽,如今来了几个小辈也不把他当回事,尤其是那个最冷淡的男生,别人好歹还看了他一眼,只有他从一开始就没看他一眼,只是一个人剥着花生,一个劲往身边的男孩子那送。 秦晖不禁怒气冲天:“一群司马的玩意,给tm你们脸是不是?” 江潇能感觉到是在骂他,眼睛渐渐抬起,在快看到秦晖的身影时又转了个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仿佛就在说:你不配。 秦晖吧酒瓶子一摔,啪的声音盖住了蝉鸣的聒噪。 绿色的玻璃块散落了一地,却没有一滴液体溅出,地面依然十分干燥。 见状,池远淡淡道:“这酒喝得挺干净啊。” “穷,没钱买新酒呗。”路辞远立刻反应过来,讥讽道。 池远笑着给他递过去一些剥好了的花生:“奖励。” “谢谢班长。” 秦晖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蜡黄的牙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扫了去。”王姐指了指地上的碎酒瓶子,施舍一般地看了他一眼。 “回头让秦珈鑫扫,老子帮他干活,想的美。”秦晖翻了个白眼。 不需多言,付守城已经在脑补了几十万字秦晖这个人渣怎样残害秦珈鑫的事了,攥紧了拳头,咬着嘴唇,若不是黎暝在一边小声说让他忍忍,他怕是已经冲上去揍这个王八蛋了。 黎暝嗓子有些干,但还是心安理得地接着江潇给他递过的花生,吃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还没说秦晖干过什么王八蛋的事呢,就这么气了,一会要是知道了,你不得把秦晖打死。” 黎暝不知道的是付守城已经把秦珈鑫怎么受欺负从刚出生到现在的故事已经编好了,颇有还想编如果他们不管,以后秦珈鑫还会怎么受欺负。 渐渐江潇没有再递给他花生了,反而给他递了一瓶水。 黎暝接过,笑着问:“怎么不给我剥了?” “你不是不想吃了么?”江潇淡淡地说。 “是么。”黎暝想,嘴长我身上,我说想吃就是想吃,我说不想吃就不想吃。于是果断地回答他,“不,我还想吃。” 江潇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地继续剥了。 黎暝是真的再吃就吐了,此所谓上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潇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把剥好的花生自己吃了。 黎暝这次乖乖的,没有再贫嘴了。 这下江潇倒是有些意外了。 黎暝眯了眯眼睛,凑近轻轻说:“我这是怕再闹,男朋友嫌我娇气,甩了我怎么办。”说完,还拍了拍江潇的胸口。 江潇笑了一下回答:“那你男朋友可就太事多了。” 这剧情发展不对啊,不应该是耳尖泛红吗? 尽管如此,黎暝还是面无波澜地回答:“不,家夫只是比较心细而已。” 家夫一次确实把他打败了,江潇忍不出蹭了一下黎暝的脸,眼睫毛也划过他的脸颊,弄得黎暝有些痒。 “你们......”秦珈鑫进门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院子里,还有地上是碎酒瓶子,猜了个差不多。 秦晖看见秦珈鑫只身一人回来,皱了皱眉:“怎么又是只有你一个人,算了,给钱。” 我们都还在这呢,他就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要钱,要是我们不在这,秦晖这个人渣该会怎么对待珈鑫啊,付守城越脑补越气,要不是顾忌在秦珈鑫面前的形象,他怕是此刻已经拿起旁边的扫帚冲上去了。 秦珈鑫淡淡地看着秦晖,掏出几张钞票,往他手中一塞,示意他赶紧滚蛋。 秦晖这次没有那么好打发,他看着自己闺女好像比平日还要气,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敲诈几笔,于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钱数:“才这点,你打发乞丐呢,我的好闺女。” 秦珈鑫似是压不住怒火一般,绿白相间的外衣被疯吹起,她捡起地上的碎片扔向秦晖脚边,低声骂了一句。 秦晖还是有些怕这个女儿的,一边骂一边往外走:“什么玩意啊,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一白眼狼。” 秦珈鑫没有理他,拿起扫帚似是要扫地上的碎片。 付守城见状,忙赶过来:“我来吧。” 秦珈鑫淡淡地看着他,有些疑惑:“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路辞远差点没栽下去。不会吧,这么久了,人家连你是谁都记不清。 付守城有些尴尬,抿了抿唇:“我是付守城,咖啡店那个。” 秦珈鑫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意思是想起来了。 场面实在是尴尬,路辞远浑身不自在,黎暝虽然喜欢热闹,但即使冷场他也没太大关系,但路辞远不一样,一刻也闲不下来。 “你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来?” 秦珈鑫扫完碎渣,走到了王姐身边,没有说话。 黎暝奚落道:“她又不跟你似的,那么傻,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闻言,秦珈鑫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棕色的眼眸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得了,又一个听力超绝的。 王姐看着秦珈鑫脸色实在不太好,就对黎暝他们说:“不如我们出去参观参观?” 路辞远差点想喷出来,就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参观的。王姐似也是察觉到了,这确实没什么好参观的,生硬地转过头,对黎暝说:“你不是想吃花生么,现在去拿?” “好。”黎暝回答。 路辞远见状拽了拽他的衣角。 你个吃货,我们来这是干什么的,你忘了? 多年的友情让黎暝不用猜也知道路辞远在说写什么,他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王姐说:“快走吧,我等不急了。” 王姐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因为她感觉秦珈鑫脸色似乎更差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秦珈鑫说: “刚好嘉音也在沈伯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还是他们认识秦珈鑫以来听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当然除了念课文的时候。 “好。” 他们走在嘈杂的石子路上,一些妇女们往他们这边看,还不住地嘟囔些什么,跟在学校不同,更何况这还有两个感官系统特别灵敏的人。那些妇女还算有所忌惮,但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大,话也越来越难听。 “秦家这闺女看着倒是冰洁什么清的,从骨子里还不就是一个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可不是嘛,装什么清高。” “还招来了一群,癖好这么奇怪的么。” “说实话,长得倒是都挺帅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看着跟秦珈鑫差不多冷,结果还不是个浪荡公子。” “还有一个呆头呆脑的,有钱人就是装。” “装又怎么样,在床上可不一定啥也不会。” 换做平时,路辞远肯定是第一冲上去的。但听她们这般侮辱秦珈鑫,付守城实在忍不住,来到那些嚼舌根人的面前。 他眼神有些凌厉,与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你们在说谁狐狸精?”付守城咬着牙,攥着拳头说。 他这副样子吓到了那些妇女们,但她们嘴上并没有留情:“哟,这是给珈鑫出头来了,有钱在我们这不好使。”虽然她们话这么说,但还是不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付守城,回来。” 付守城一怔,这还是秦珈鑫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他点了点头,说:“来了。” 作者有话说: 别想了,秦珈鑫不会喜欢他的 第50章 山楂 在去王姐家的路上顺道就路过了沈伯家。秦嘉音扎了两个蝴蝶结,看着比平时还要可爱,坐在木板上逗小孩玩。 “嘉音姐姐,我想玩那个。” 软糯糯的小团子一开口,澄澈的大眼睛眨了眨,秦嘉音心化成了一滩水:“亲一下就给你。” 小团子马上啾了她一口,肉嘟嘟的小嘴还挺软。 “喏,给你。” “谢谢姐姐。”小团子一只手扒着秦嘉音的衣服,一只手拿着小玩具,“yoooo”地瞎喊着。 “珈鑫这么快就回来啦。”沈伯看见秦珈鑫身后那么多人,笑着问。“这些都是珈鑫和嘉音的同学吧。” “是。”黎暝笑着回答。 沈伯仔细打量着他们,由衷地赞叹:“比上一波好太多了。” 秦珈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而代替的是无奈的情绪。 “这老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路辞远偏过头问。 “辞远,不能这么没有礼貌。”池远轻轻训斥道,说是训斥,他的语气比平时还要温柔几分,地面的烂花被风吹起,夹杂着他的声音。 黎暝淡淡笑了笑,推了一把路辞远:“你说呢,秦珈鑫和秦嘉音长得好看,成绩也好。” 路辞远反应过来了,这么优秀的女生,肯定之前也有不少人偷偷打听过这,至于目的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黎暝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大醋包,以示安慰,他还是特地拉着江潇的手说的。江潇此时很想证明自己不是醋坛子,但他确实差点翻了。不过江潇自诩这并不能怪他,也不能怪他的心肝男朋友,非得说错一个,那就只能是那两姐妹太优秀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嘉音。” 秦嘉音看见姐姐,笑得更灿烂了,她揉了揉小团子的脸,摆了个鬼脸,才回答:“姐姐,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啊。”看到王姐,秦嘉音脸上就更迷惑了。 “王姐,你不是生病了么?” 王姐不太会撒谎,越是心虚,她的声音就越大:“我这不吃了点药就好了嘛。”说话间,王姐的手不知所措地瞎指着。 眼看秦嘉音还要说话,黎暝说道:“王姐病好了,不挺好么。” 秦嘉音点点头:“王姐自然会是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啊。” 王姐闻言,笑着说:“又吃蜜了?” 秦珈鑫颇为意外地朝黎暝看了一眼,眼眸又底下,轻声说:“谢谢。”这声音很小,风一吹就散了,但在场也有不少人听到。 黎暝顿了一下,回馈了一个微笑。 趁秦嘉音拿东西的时候,沈伯颇为忧虑地跟秦珈鑫说:“你说老秦每回回来都有差不不多固定的时间,你就一直找理由不让嘉音见他,这不是办法吧。” 秦珈鑫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不想让她糟心。” 沈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们都不该被埋没在这个破地方,当年也是他力争上学的名额给秦珈鑫和秦嘉音的,为此,妻子还跟他大闹了一场,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最后还差点离婚。沈伯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念书的那块料,与其糟蹋了这名额,还不如给别人。 沈伯摸了摸秦珈鑫的头:“哎。” 王姐也忍不住跟黎暝他们叨叨:“像秦晖这样的狗东西,我们这很多人都是这幅样子,可让人最可惜的还是珈鑫和嘉音啊,两个孩子那么好。”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付守城信誓旦旦地说。 “嗯。”黎暝淡淡地开口。 王姐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路辞远一直在叭叭个不停,气氛缓和了不少,黎暝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怼着他,两人几次快干起来了,都被池远拦住了。 “潇潇,你不拉我么?黎暝指着池远说。此时池远正在拉架,把路辞远拽到一边去了。 江潇摇了摇头。 “为什么?”黎暝有些不满意地问。 江潇此时也是毫无忌惮,可能是受了黎暝的光明正大才正常的理论,用手刮了刮他的鼻梁,柔声说:“我不想拉你,我想帮你。” “帮我干什么,揍路辞远?”黎暝挽起了袖子,颇有要干一架的气势。 “你有本事你来啊,看谁打得过谁。”路辞远不满地叫嚷。 王姐看着他们这样,感觉回到了小时候那段天真的日子,现在吵架都是破口大骂,撕开了那张虚伪的人皮,如野兽一般。背地里再重新穿上那张人皮,变了法地讥讽。 王姐老了,吵架也比不上那些小年轻了,只能靠暴力和职位解决问题,这里不管谁都是要敬王姐的拳头三分的,王姐人虽老,打架的本事却是一点没退步,据说是揍自己那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揍出来的。王姐的丈夫很是无能,她也记不得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只记得结婚后,吵架不断,她看不上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也看不上她那副破辣的模样。在生下孩子后,两人的争吵更加激烈。她丈夫喝醉了酒,出了轨。王姐知道后,哪管自己刚生了孩子,硬是冒着大雨,把那对狗男女打得头破血流。村里有很多人劝她,让她念在孩子刚出生的份上,原谅了她丈夫这一次。 “我原谅他一次,他就会有第二次。我凭什么原谅他,就算我一个人带孩子,活活累死,也绝对不和他再在一起。”王姐说。 有人夸她性格刚烈,但更多的是说她不识时务,哪有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的,这不仅是苦了自己,更是苦了孩子啊,只图一时爽快,一点也不为孩子着想。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姐刚做完月子就白天黑夜的干活,还交代了沈伯,如果有一天她累死了,一定要好好抚养她的孩子。沈伯心肠软,满口答应。从来都十分骄傲的王姐,第一次下跪给沈伯磕了三个头。 幸运的是王姐做生意赚了一大笔,见秦珈鑫和秦嘉音两个姑娘这么糟蹋了实在不好,就给予了她们不少的帮助,就像对亲女儿一样对她们。自己的孩子却十分不争气,不仅学习不好,还经常跟班里的一群人混着,三天两头儿玩失踪,还染了一头紫发,王姐最气的就是那副非主流的样子,拿了扫帚想抽他,随着孩子的长大,她的变老,却也抽不动了。 王姐家的门前有一颗山楂树,梁声特别喜欢吃山楂,只是老是不着家,树上的山楂有些都坏了,王姐不喜欢这玩意,嫌酸。她不喜欢酸,不喜欢苦,可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确尝尽了这人间酸苦。唯有看见那两姐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甜。 路辞远和黎暝一直拌嘴到门口,他跟他黎哥不吵一番是绝对不可能的。少年的怒火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一看到家了,便自动存了档,又成亲兄弟了。 “山楂?黎哥,我记得你也挺喜欢的。”路辞远指着山楂树说,“这颗树好大啊!” “你要点脸吧。”黎暝笑着回答。 王姐却摇了摇头:“不吃这山楂也就坏了,喜欢就多拿点,我也不缺这么点东西。” “就是就是。”路辞远应和道。 山楂树上挂满了玛瑙似的红果,整林的山楂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悬挂在枝头、枝间,叫人看了直流口水。 王姐要上去摘,秦珈鑫制止了她。 “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王姐这就有些不服气了:“想当年我站在房顶往下跳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偏偏秦珈鑫也特别能呛人:“那也是当年。” “是啊,你就让姐姐去摘就行了。”秦嘉音也跟着说。 “哪有让女孩子来的道理啊,我来!”付守城请缨道。 见王姐要拒绝,黎暝忙说:“咱们这不必要讲究什么主客吧,怎么舒服怎么来。” 其实这确实不讲究这个,谁都想摘山楂,顺便再偷偷拿两个。不过王姐并不是觉得黎暝他们会偷拿自己的山楂,而是怕他们这些小孩心里会有几分不愉悦。既然他们这么说,王姐心里愉悦了几分。 “那行吧。” “你倒是挺会哄人。”江潇在一旁幽幽地说。 “王姐你是不是做酸醋排骨了?”黎暝问。 王姐一脸懵逼地回答:“没有啊。” 黎暝假意皱了皱眉:“那是怎么回事啊,空气中好大一股醋味。” 江潇:“......” 见江潇一副要死的样子,黎暝心里更加开心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是陈年老醋做的么?” “不是。”江潇否认地干脆。 黎暝无奈地掰着指头数:“来到这儿,这是你第几回醋了?” “你没看见秦珈鑫一直看你么?”江潇忍不住问。 “啊?”黎暝有点蒙,他朝秦珈鑫看去。人家分明在一旁指挥着付守城摘山楂,于是摇了摇头,“潇潇,她可没看我啊。再说了,她为什么要看我?” 江潇轻皱着眉头,点了点嘴唇,说:“你最帅啊。” 这个理由,好充分...... 黎暝有点哭笑不得地问:“你也很帅啊。”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排行榜你第一,校草。” 听到这个,黎暝算是有点崩溃了,可别提这个称号了,自从他自娱自乐弄了这么一个投票后,被安上了一个校草的名号,只要一出去,总有人说: “这就是南中第一任校草吗?好帅啊,不愧是历史第一人。” 偏偏校长还默认了这一称呼,还有意大力宣传一下,黎暝上书劝了三次才作罢,并发誓自己如果再搞这种脑残玩意,就一巴掌扇死自己。而他得第一,某人倒是出了不少力,本来他虽然是第一,但后来江潇和池远票数快跟他差不多了,江潇一个微博,他直接差不多断层拿了第一。 就这江潇居然还好意思提?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黎暝“一脸和蔼”地说。 江潇虽然又醋又懵,但还是乖乖地过去了。 黎暝也舍不得真打他,轻轻碰了一下也就完事了。 “偷懒呢,这是你吃又不是我吃,快点摘来。”路辞远看着他们嬉戏打闹,自己却从这干活,有几分不满地说。 “哦,你不吃?” “我......我吃,但我也干活啦。” 这次是黎暝没理,只能乖乖去干活了。 “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最近属于小明的撒糖机会好少哦 王姐牛逼,大爱王姐 第51章 山谷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少年出现,他身上的黑色夹克有些破,当代人称这是潮流,牛仔裤把他的腿衬得细长,一双小眼睛如葡萄粒一般,耳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伤疤,锁骨上有一个不大的刺青,看着凶巴巴的,又有些娇小。 王姐一看他这身打扮,又看了看身边这群孩子,感到非常不悦,尤其是看到他锁骨上的刺青,皱紧了眉头,她不介意丢脸,这么多年,她听过的难听话够多了,但她怕黎暝他们会因此产生对秦珈鑫和秦嘉音不好的印象,虽说这不用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她依然不愿意。 “妈,谁让他们摘我的山楂的。”梁声不悦地说 王姐压住怒气,不悦地回答:“你不回家,我等着烂掉?” 梁声本来是偷偷回来的,结果被王姐发现了,他就好不容易又跑了,结果一看忘带钱了,只好又返了回来。他本来怕王姐打他,看这样子,梁声心里有些庆幸,幸好今天又来人了,赶紧拿了钱赶紧逃。梁声在网吧常年打游戏打惯了,又没钱配眼镜,看什么都是模糊,他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人脸。 艹! 梁声一蹬地,转身就想跑。王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帽子。 今天不应该穿戴帽子的衣服的,不仅热还这么碍事。 “你回来了,又跑什么?”王姐的语气更加冰冷,没什么温度。可梁声知道,他妈是生气了。 黎暝看着他有些眼熟,往前移了几步,有点零碎的记忆。 梁声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被他盯得脸上发热,用不太和善的语气说:“你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黎暝不假思索地说。 江潇的脸僵了僵,跟北极上的冰雪似的,呼呼的冷风刮来,吹了一地冰碴。 “我想起来了,七龙珠!”黎暝恍然大悟道。 这么一说,路辞远也勉强有点记忆,就是那个说黎暝盗他号的那个绿毛身边的兄弟吧。 梁声脸上火辣辣的,有点难看,他奋力挣脱了王姐拽着他帽子的那只手,跟个兔子一样,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个小兔崽子,再回来看我不打死你!”王姐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看出王姐的情绪,黎暝默默又回到了江潇身边,却看见此人脸上有些难看。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江潇轻描淡写地回答。 黎暝觉得有些古怪,自己又干什么了,大写的无辜就差刻他脸上了,只得摊开手表示奇怪。 王姐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些年骂她的人很多,她早已不在意。按理来说,梁声从小就每天气她,她也应该能免疫,可就是非常气,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飞黄腾达,可梁声不争气,也没有什么上进心,这些都不要紧。王姐也不指望梁声能给他养老送终,但起码能养活自己吧。 越想越气,王姐心不在焉地把他们领了进去。 “王姐,你别在意,你还有我和姐姐。”秦嘉音从一边挽过王姐胳膊,又看了看秦珈鑫,眨了眨眼睛示意道。 “嗯。”秦珈鑫回答,语气很平淡,透露出来的感情却真诚地要命。 王姐勾了勾手指,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梁声有半分她们的懂事就好了。 池远在经过黎暝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你挺好看的。” “啊?”黎暝还没反应过来,池远就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发蒙。 刚才池远声音太小,江潇没听见,他差不多自己醋完了,一点点给黎暝洗起山楂来。太阳的灼烧使大地承受不住,江潇除了鞋子以为浑身黑,吸热也比别人要多,纵使只穿了一件背心,汗还是透过帽子滴答滴答地落下来。黎暝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怕不是又吃了自己脱口而出的“你好看”的醋了吧。 黎暝摇摇头,江潇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醋醋醋,他看着江潇正在认认真真给他洗山楂,又有点好笑,吃醋了什么都不说,然后气着给自己洗山楂去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可爱得要命。 黎暝不怀好意地凑上去,脸颊肆无忌惮地蹭了蹭他的耳边,弄得江潇痒痒的。 “别闹。” 黎暝一听这个更来劲了,轻轻亲了亲他的耳垂,又装作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坐在了他身边。看着江潇有些粉的耳朵,不禁笑了笑。 “我错了。”黎暝突然说。 “?” “我发誓我以后除了潇潇,绝对不会夸别人半分,如有违约,天打......唔!” 黎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潇吻住了,这个吻气势汹汹的。他本来正在说话,嘴巴是张开的,口腔被搅得七荤八素的,几日不试,吻技渐长啊。突然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迸溅开来,是山楂。江潇把山楂嚼碎,一点点喂到他口中。 其实刚见到他的时候,江潇就想吻他了。如果不是忌惮有别人在,早就把人按墙上亲了,偏偏某人还没有自觉,还来撩他,还夸别人好看。江潇想到这个就更气了,进攻更加猛烈了。黎暝被他亲得有些腿软,想挣扎着起开,还有人呢。江潇最后咬了一下他的舌尖,恋恋不舍地松口了。 不用看,自己的嘴唇肯定肿了,他有些嗔怪道:“你属狗的?” 江潇自己也就一时冲动,忘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尴尬地递过去两个山楂。 “不醋了?”黎暝哼哼着说。 “我其实......”江潇想辩解一下,淡色的眼眸渐渐沉了下去。 见他这样,黎暝轻笑一声,打趣道:“你说你怎么让我这么省心呢,我都没有机会吃醋。”说到这,黎暝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 山谷里那朵被风拉扯住的小花,跌跌撞撞,与阳光撞了个满怀,光告诉他:“你一直都特别好。”可他其实一点也不好,但他努力生长想长成一朵大花,不再被风摇曳。光的余晖让人痴恋,也在一步步升起,想彻底照亮他的黑暗,想渗透到根部。 黎暝见他不说话,开口指了指正在叭叭的路辞远他们,有点委屈地说:“你看,你把亲成这样了,我该怎么圆谎啊。” “对不起。” 黎暝刚想开玩笑地说一句“不行,你得赔我。”但他看见江潇的眸子闪出的是真的后悔和自责,只能轻笑一声,摸摸他的头。 男生不能被摸头这句话真的不是瞎说,要不是旁边坐着的是黎暝,江潇估计一拳已经出去了。偏偏黎暝还不自知,甚至想吻吻他的发梢。 你知道么,其实当众公开和你的恋情,我也不在乎。被同学嘲笑,把爷爷惹生气,我都不在乎。 “我知道。”江潇轻轻一句话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有的想法,这声音太清,黎暝觉得好像是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呢,真是喜欢你喜欢到着魔了呢。 “黎哥,你怎么洗山楂洗那么久,洁癖精吗?” 黎暝现在就想给他一个爆头:“你才洁癖精。” 路辞远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是啊,我是,我爱干净,倍儿体面的那种。” 就你,你老了以后去养老院都人愿意陪你。黎暝在心里吐槽着。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因为真的有人愿意啊,黎暝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地看着池远给路辞远投食。虽然他自己吃的更多一点,可我们还没有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呢(众多同学: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你们是有明显,无时无刻都在秀好吗?) 路辞远看见黎暝手里拿的山楂,忍不住感叹:“你这是给洗山楂,还是给山楂做了个全身spa啊?” 黎暝看着手里晶莹饱满,露水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山楂,忍不住愉悦起来:“是啊,干净吧。” “哎?你嘴这是怎么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黎暝半笑着说:“狗咬的。” “切,要是狗咬的早破了,你骗谁呢。” 黎暝用胳膊碰了碰江潇,用挑逗的语气问他:“潇老师说吧,我这是怎么肿的。” 江潇轻咳几声,淡定地回答:“撞墙上了。” “哈哈哈哈!”路辞远笑着往池远肩膀上靠了靠,对黎暝的愚蠢的行为表示无情嘲笑,“撞墙上了,你能不能再蠢点,干脆撞水龙头上,被水滋成这样了。” 江潇沉默不语,他本来真想这么说。但是这样看起来就有些蠢了,还好自己想了一个比较好的说辞,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机智你妈!黎暝非常想一拳头呼上去。但他只是微笑地盯着江潇的嘴唇看。 江潇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只能问:“看什么呢?” “看墙。” “......” 相比付守城就很尴尬,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王姐身边,没话找话。 “王姐......我还听想......听听您儿子的故事的。” 王姐看了看秦珈鑫,她的心好像并不在这,不知飘到了哪座山谷里。 王姐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梁声啊,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不学无术,整天瞎混。不过,你们好像认识他。” 黎暝点了点头,回答:“在网吧有过一面之缘。” “他和一群染着赤橙黄绿青蓝头发的人,来到了我们学校,那个绿毛还污蔑我黎哥盗号。”路辞远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也配我黎哥盗他的号?”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说梁声,但王姐听着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管听多少次她儿子的不好,她都不能适应,一点也不。 黎暝忙转移了话题:“之后路辞远还仗义地帮我找人了呢,没想到......” 路辞远一听这个,连忙捂住他的嘴,心虚到不敢看池远。 池远在一旁温柔地笑了笑。 “你不说他也能猜出来,还有第二个人那么傻缺么?”黎暝在江潇的帮助下挣脱了出来。 “你......”路辞远一时有些语塞。 池远点了点头,柔声说:“没关系的,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啊。” “哇!池远你太好了!”路辞远激动地抱住池远叫嚷。 池远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目光比平时还要柔和,像漫天飞舞的蒲公英。 作者有话说: 江潇:我其实也不想吃醋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你爱我,但你那么好,我害怕。我信你不会离开我,但那么好的你,我配不上。 黎暝:说完了? 江潇:恩。 黎暝:说完了吃饭,菜都凉了。 江潇:??? 第52章 盗号二 "饿了吧都。"王姐说,"我给你们做饭,有什么忌口吗?" 黎暝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爽快地答应了:"行啊,我什么都吃。" "除了鸡蛋。"路辞远从一旁补充,"你不吃我吃。" 黎暝笑道:"那你改补充,有意义么?" "有,让王姐认清你的真面目。"路辞远给他比了一个六六六的手势。 "滚蛋。"黎暝一脚踢过去,"跟个傻子似的。" 王姐看着他们打闹,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她看向秦珈鑫。 秦珈鑫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付守城在一旁不知所措,笨手笨脚地想扯点话题,都被秦珈鑫敷衍过去了,王姐眯眯眼睛,微不足道地叹了一口气,便回屋了。 黎暝诚信要逗江潇,时不时拿个山楂在他眼前晃,还吐槽着:"这个没有你给我吃的甜,这个也是。" 看着他挑挑拣拣,知道这是他存心逗自己,江潇按了按他那只偷偷在自己腰上摸得手,反手扣住了,挑了挑眉问:"行啊,一会儿我再喂给你。" "还等什么一会儿啊,就现在。"黎暝手扣了扣他的手掌,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说,"你抓的手疼。" 江潇闻言松开了手,反问道:"这么娇贵呢。", 黎暝把手放在阳光之下,柔和的暖光顺着指尖溜过手背,半长的指甲有些朦胧,洁白的手指显出几分鹅黄。 "这可是大提琴家的手,能不娇贵吗?"黎暝最近跟染上多动症似的,另一只手放下山楂,在桌子上有节律地敲打着。 江潇仔细观赏着大提琴家娇贵的手,倒是把黎暝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被迷到了?" 江潇点了点头,半笑着说:"是啊,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 人。 黎暝自动把他没说出的"手"字换成了"人"。勉强地回答:"我不仅手娇贵,我高洁的灵魂才是最值得敬畏的。" 江潇戳戳他的太阳穴问道:"你这有些自恋了。" 黎暝瞪大眼睛,不满地回答:"你不应该说是是是。" 黎暝凑到他耳边,额头抵着江潇的眼眉,敲打着桌子的手停下来,往他胳膊那跑:"说我爱的永远是你不屈的灵魂么。怎么,这热恋期还没过呢。" "热恋期?" 黎暝见他疑惑的样子,显示出几分不满:"怎么,我们这不是热恋期?" 江潇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犹豫了一会儿,也搞不懂热恋期是什么意思,干脆打开了百度,打算搜一下。 "噗。"黎暝被他这搞得一点气性也没有了,他怀疑这个人就是来治他的,连热恋期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简直有毒。 "别搜了,2G冲浪老青年。"黎暝拿掉他的手机,趁着没有注意在他耳边亲了一下,"我们一辈子都是热恋期。" 江潇不是傻子,这会儿爷差不多明白了热恋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抹了抹他刚才亲过的地方,还余留着一起温热。 "我能不能预留一下下辈子。" 从江潇口里说出一辈子,下辈子这种词实在难得,黎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啊。"说完他就后悔了,有点怒不其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该答应的那么快的,你不知道珍惜怎么办?" "那也不能耍赖。"江潇生怕他反悔似的,拿着山楂堵住了他的嘴。 "呜。"黎暝口齿不清地说了两句什么,江潇也没听清。 黎暝不满他没有听清自己说什么,把山楂咽下去后说:"果然我们还是没有一颗默契的心。" 江潇拿出手机,翻找着什么,黎暝凑近看,发现他下单了一本《武功秘籍》。 "你这是?"黎暝疑惑不解地问。 江潇压了压嘴角:"练成一颗默契的心。" "靠。"黎暝忍不出笑出声来,"你这顶用吗?我可没见过有这种武功。" "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江潇干地说。 "竟如此有道理。"黎暝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路辞远不知从哪找出来一冲扑克牌,拉着池远付守城秦嘉音三个人斗地主,秦珈鑫应该和王姐一起做饭去了吧。 "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 梁声箭步冲过来,一把打掉了付守城手上的牌。 路辞远的暴脾气上来了,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这是我家,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梁声把脚踩在路辞远一边的凳子上,嚣张地说,"况且,你还动我东西!" "什么东西,你瞎啊?"路辞远把扑克牌甩在了他脸上,"这TM是老子自己带的。" "怎么可能,这种扑克牌是我小时候收的,你怎么可能有。"梁声仔细看了看扑克牌,这比他的要新很多,突然感到有点口干舌燥,脸上火辣辣的,真是太丢人了。 "怎么了,这还是你的么?"路辞远白了他一眼。 "吵什么吵!"王姐一出来就看见两个人在剑拔嚣张,她看见梁声并没有什么意外,仿佛她知道梁声一定会回来似的。 "吃饭吧,我做了宫保鸡丁。"王姐招呼道。 宫保鸡丁是梁声最喜欢的菜,这让他更不自在了,想跑。 但是对上王姐的那双眼睛,就舍不得了。 "来了,妈。"梁声洗了洗手,乖巧地走了过去。 王姐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没了刚才见他的怒气,不咸不淡地说:"吃吧。" 梁声有点束手无策,拿着筷子愣了半天。 路辞远颇为享受地深吸一口气:"是仙气。" "什么都是仙气。"黎暝怼道。 路辞远没有理他,夹了一筷子茄子,毫不吝啬地大声完美:"绝了!" 王姐听见这话,开心地说:"好吃么?" "宇宙无敌雷霆霹雳好吃。"路辞远塞了满满一嘴,含糊不清地说。 池远怕他噎着,给他倒了一杯水,还拍了拍他的背。 "老父亲视感。"黎暝打趣道。 "这茄子真这么好吃?"王姐尝了一口,"这次确实做的不错,可惜珈鑫茄子过敏。" "我会注意的。"付守城点头道。 王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付守城一眼,抿了一口白酒,还没等她喝完就被秦珈鑫夺走了。 "还喝,还想胃出血?"秦珈鑫不容分说地把酒撒了,"没收。" "哎呀我的天啊,好好的酒,就算不喝你也不能撒了它啊!"王姐看着地上湿了一片,心痛不已。 "在座的你觉得谁能喝?"秦珈鑫反问道。 她的意思很明显,都是一群没成年的小孩,谁能喝酒。她语气十分理所应当,仿佛她成年了似的。 "我18。"付守城从一旁弱弱地开口。 秦珈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喝?" "不不不!"付守城连忙否认。 "你多大啊?"黎暝笑眯眯地问梁声。 梁声颇为意外地回答:"16。" "哦。"问完这句黎暝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夹了点菜尝了几口放进了江潇的碗里。 江潇实诚地吃完后问:"不是说舍不得让我吃剩下的么?" "这个好吃,本人亲尝。"黎暝嗔怪地问,"你怎么能这么理解呢。" "我错了,五好青年。" 见他认错态度两好,黎暝大手一挥,原谅他的口出不逊。毕竟社会五好青年要遵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江潇敲了敲他的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你什么喂我山楂。巧克力味的那种。"黎暝回过神来,信口胡掐道。 江潇郑重地说:"我看看吧,现在还不上的话,回去给利息。" "那我不要你现在给了。"黎暝果断选择。 "你呀。"江潇摸了摸他的头。 黎暝的头比手还要娇贵,别人碰一下能打死对方,现在被江潇揉着,却……还挺舒服。 "卧槽!"路辞远惊奇地说,"潇哥,你在干什么!" 江潇闻言连忙把手放了下来,耳根有点泛红。黎暝却笑了起来。 "你又干什么?"黎暝笑着问。 路辞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你……你不是不让人摸你头吗?上次去打群架,有人不小心碰了你的头,你差点把人家打得胃出血。" 王姐一听到"胃出血"这三个字,条件反射地一抖。 "哎哎哎,你这夸张了。"黎暝不满地打断他。 "哪夸张了,你问问被你打的那个男生,让他说说我有没有夸张。"路辞远比划着,"当时所有人都傻了,一帮小混混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一下子就跑完了。" "不敢动,然后跑完了。"黎暝挑眉问,"你这表述能力不行啊。" "相信我,真的,特别可怕!"路辞远急需求证,把希望寄托在了池远身上。 池远点了点头。 "你们潇哥不是人。"黎暝见状毫不犹豫地拉江潇下水。 ??? "什么叫你们潇哥,我是谁的?"江潇语气不善地问,"这么不在乎我啊?" "他们的潇哥,我的潇潇!"黎暝求生欲极强地说。 江潇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颈间,温声说:"都是你的。" 临近岸边的浪花翻了个身,撞上了一边的岩石,绞得它一阵阵的。 "嗯嗯,都是我的。"黎暝没有否认,拍了他一掌,"回去验验货。" "随便验。" "这么顺着我啊,被你宠坏了。"黎暝有点可惜地说。 江潇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愿意?" "不是,当然愿意了!"黎暝眼睛仿佛镶了钻石一样,闪闪发亮,"好想被你被你宠坏,这算算不算不算爱,我还还还搞不明白~" 黎暝唱歌不怎么在调上,自己独成一派,却总是意外的好听。阳光蹦跳在他的眼眸,融合于他的身上。 一个光点悄悄洒落在人间,小草展开舒颜相应,却与夏风装了个满怀,光点落在了地上,于是世界便有了光。 我一直都明白。 "你唱什么呢,能有点调不?"路辞远吐槽道。 黎暝给他夹了一块大肥肉送到了路辞远碗里,还滴上了几滴油:"闭嘴吧你。" "卧槽,谋杀了!"路辞远十分厌恶地看着那块大白肥肉,要不是有王姐在,他立刻就想拍案而起,跟黎暝打一架。 "怎么能是谋杀呢,你瘦了,多吃点肉补补。"黎暝一边说着,一边给江潇夹了一块排骨,"你也瘦了。" "嗯。" "双标狗。"路辞远心里骂了一句,当着王姐的面,吃也不是,扔也不是,一时进退两难。 黎暝就想开个玩笑,刚想说如果他叫一声爸爸,自己可以咬咬牙,帮他吃掉。下一秒王姐毫不犹豫夹起了路辞远碗中的肥肉,一口吞了。 "多大点事儿。"王姐没有表情地说。 路辞远感激涕零。 "梁声,你前几个月买的包还挺好看的,不知是从哪买的?"秦珈鑫突然不咸不淡地开口。 梁声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哪啊。" "我看那款包是女士的,你是送人?"秦珈鑫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很认真地从那剥虾,她的动作很熟练,秦嘉音的碗里一会儿就堆了不少的虾。 "这个……就是……上次有个同学……她……帮了我。我就想送给她个礼物。"梁声的声音已经有点打颤了,他胆子本来就小,又特别怕秦珈鑫,此时腿软了一半。 "包看着挺贵。"秦珈鑫说完这句话冷哼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王姐的眉头皱了皱,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说话,让梁声给她从屋里拿点东西。 "我……"梁声欲言又止。 眼看看梁声又想跑,王姐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把盘子摔在了地上,霎时,梁声连动都不敢动了,如木头一般僵在了那里。 "你哪来的钱买包?" "就是零花钱啊,省吃俭用了好久的。"梁声鼓起勇气,和王姐对视。 "我是你妈,你觉得我会看不出你在说谎么?"王姐冷笑道。 路辞远被这突转的剧情吓到了,一脸懵逼。 "梁声,你给我过来。"王姐不容分说地带着梁声回了屋里。 "靠,这是什么情况?"路辞远震惊地说。 黎暝莞尔一笑:"可能追人家女孩子钱不够,通过了一些别的渠道弄钱吧。" "什么别的渠道?" 黎暝喝掉最后一口粥,秦珈鑫放下碗筷,才问:"你刚才突然提出来,怕是和我们有关吧。"黎暝想了想,问:"盗号事件?" 秦珈鑫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意思是对了。 "什么盗号事件?那不是个绿毛吗,怎么成紫毛了?"路辞远狐疑地问。 "一会儿回去买点药吧。"黎暝半笑着看了路辞远一眼。 "你生病了?" "给你买的。" "我?" "治智商的。" "靠,你骂谁呢!" 黎暝摊开手,无辜地说:"谁到现在还不明白谁就是需要治智商的那个人呗。" "我就不明白怎么着!" "不怎么着啊。"黎暝眨了眨他清澈的眼睛。 池远看不下去了,敲了敲路辞远的头,夹了一块茄子放在他嘴边:"他的意思是真正盗号的是梁声。" "梁声?哦,那个紫毛啊。不对!"路辞远恍然大悟,"那个紫毛盗了绿毛的号,还妄想栽赃给我黎哥?" "差不多。" "你说,你是不是智障?"黎暝笑着说,"你比二百多五十~" "我比三百少五十~"路辞远非常自然地接上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框了,毫不犹豫地踢了他一脚,结果还没踢到,就被江潇踢回去了。 "靠!寡人有疾!"路辞远撅了噘嘴。 "是不举之症么?"黎暝十分认真地说,"你还可以请你身边的小公子看看。" "滚!" 笑完后,路辞远正了正神色,问秦珈鑫:"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见的。"秦珈鑫说。 你这不废话么?路辞远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怕这位姐一个不开心一拳抡上来,虽然他没见过秦珈鑫打架,但是关于她的传闻还是让人瑟瑟发抖。 "你是从哪看见的?"黎暝问。 秦珈鑫神色缓和一些,开口说:"周六去咖啡馆,看见他拿着一个价值不菲的包。"说完,她轻笑了一下。 "其实也没多好,对他来说价值不菲吧。"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秦珈鑫笑,路辞远惊地一动不动,付守城的耳根红透了。也就剩下三个人依旧原样。 "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他买不起这包。听说那来学校闹事的七个人其中有他,就自然联想到了,后来查了查,发现我的猜想是对的。" "谢谢了。"黎暝说。 秦珈鑫有些不太高兴:"谢什么,我只是顺便。" "那我也顺便谢谢你。" 秦珈鑫偏过头回答:"随你吧。" 路辞远却激动得狠,他一拳锤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早知道我一定找人收拾他!" "你可别,班长经不起折腾了。"黎暝打趣道。 "你可爬吧!" 没人注意到的是江潇面色沉了沉,中途拽了一下正在装逼的黎暝,黎暝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感觉出来,这让江潇有点气,报复似地偷偷往黎暝饭里夹了几块鸡蛋。 "我靠,鸡蛋!"黎暝大惊失色。 江潇面不改色地吃下了他碗中的鸡蛋。 "我怎么不记得我夹过这个?"黎暝颇为疑惑地问。 "你刚才夹的。"江潇一脸认真。 黎暝想了想,发现自己这装逼技术不太行了,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黎暝:为什么给我夹鸡蛋 江潇(委屈):那你为什么跟秦珈鑫从那谈情 黎暝:我哪有 江潇:有! 第53章 野火 梁声蔫不拉几地出来了,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嫌它碍事,随手掏了个皮筋绑上了。 王姐面色铁青,黎暝有预感,如果不是他们还在的话,王姐铁定一巴掌扇过去了。 "看什么看。"梁声悻悻地说。 "你给我闭嘴。" 梁声一听王姐开口,立刻就怂了。自己脸这下子就丢完了,他心实在是烦躁极了,想立刻逃跑。 "吃饭吧。"秦珈鑫招呼他过来。 梁声有点受宠若惊,走过去的时候路辞远打了他一下,他也没有说什么。 门口传来几声卖西瓜的声音,随后叽叽喳喳的争辩声似是要划破这炎热的天空,逼迫老天爷降下几滴水来。风吹过,都是暖的。燥热的心更是活蹦乱跳个不停。 黎暝没有忘了这次来的目的,想开口让付守城和秦珈鑫单独相处相处,还没等他开口,有人倒是等不及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梁声趁着王姐出去买西瓜,摆出一副少爷的姿态问他。 "我?"黎暝指了指自己,见梁声点头,才轻笑一声说,"我能有什么意思啊。" "你不生气?"梁声皱紧了眉头问他。 "有什么好生气,不重要的事我转头就忘了,况且也没给我带成什么损失。"黎暝懒洋洋地说,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不还是有的。你白害我写了一次检讨。手都要废了。" "就这?" 黎暝坦然点头:"就这。" 梁声并没有因为他的答案高兴起来,反而踢了踢自己的凳子,把筷子一摔,独自生起闷气来。 他今年岁数不大,一看就很稚气。黎暝比他要成熟得多,虽然两人长相看不出什么来。但举止中透露出的感觉就差太多了。现在特别像一个温柔的哥哥哄闹脾气的小弟弟。 不过小弟弟并不想让他哄,哥哥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或者说一点耐心也没有,现在全是装的。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特别幼稚?"梁声闷闷地说。 "不然呢?"秦珈鑫难得嘲讽了他。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梁声越说越气,眼泪啪嚓啪嚓往下掉,"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而已啊,她喜欢那个包包,我就想送给她。可TM那实在是太贵了,我拼了命挣钱也不够,就起了歹心,盗了绿哥的账号。可最后她还是拒绝了我,还把包还给了我,让我去退掉。结果人家不给退全款。我拿着退回来的钱又把绿哥的账号买了回来,自己还亏了点。我容易么我!" 在场的除了付守城没一个心软的人,不过付守城也不知道钱到底有多难赚,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那个女生要是知道你这是拿偷来的东西买的包,不直接拉黑你就不错了。别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秦珈鑫跟吃了枪药一样,低头闷了一口酒。 梁声的脸彻底红透了,他攥紧自己的手指,指尖却苍白。 "我知道,所以我本来就打算赶紧挣钱,把账号赎回来的。"梁声说着眼泪掉得更快了,"我是有病,我是小偷……" 梁声喃喃自语起来:"我……是小偷……小偷……" "我不是!"梁声提高了音量,仿佛要震碎那片青灰色的墙一样。随后放低了音量,脸上只留下了泪痕,"我不是……" "你这跟杀了人似的。"黎暝哭笑不得地说。 江潇拽了拽黎暝的衣袖。 他眼睫毛好长,想亲。他一直都在和别人说话,想堵住他的嘴。 黎暝往他那边靠了靠,心想自己真找了一个醋缸,名不虚传。 "潇潇。"他的声音软成了一个棉花,在江潇心上弹来弹去。 梁声这边还没哭完,王姐一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心疼了一下,但还是板着脸。心里也是十分自责,她太希望梁声能出人头地了,可这孩子就不是这个料,她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但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偷东西。 这里的环境太复杂了,太污秽了。她也想远离这儿,可……那不可能了啊,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却有着与这格格不入的满腔热血。若不是当年父母的阻止,她或许会在别处的某个地方,喝着茶,看着真正活泼可爱的孩子一个个路过。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在也挺好,习惯就好了。梁声品行其实不算差,不懂事但从不撒谎,这次真的是真爱那个女孩了吧。 王姐提着两个大西瓜,卡擦就切成了几片,干净利落地分了。 "吃你的,别瞎想那么多。"王姐说。 梁声乖乖地啃了一口西瓜。 天空虽说远但不是万里无云,不过看起来却预示着晴好,再露出阳蓝天的地方,那蓝色柔和而清澈,云层又高又稀薄。西边的天空也显得暖融融的,没有朝气的闪光给他抹上寒意,那儿看上去仿佛燃着一团火,还有着大理石及落的雾气屏障后面。后面有个圣坛在熊熊燃烧,透过封顶映出一片金红。 秦珈鑫深吸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抉择似的:"黎暝……" 黎暝正在和江潇讨论蝴蝶效应,闻言转过头问:"怎么了?" "我们谈谈?" 黎暝感到一丝不对劲,他本来想让付守城去的,但看秦珈鑫坚决的态度,他心里有些迟疑。 "去吧。"江潇温声说。 "嗯。"黎暝站了起来。 秦珈鑫本来是和他并肩走的,慢慢两人隔了很远的距离,落叶随风飘荡。 秦珈鑫把他带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四周都种满了薄荷,连空气的味道都沁人心脾。 黎暝有一丝惊讶:"这是……" "薄荷,我种的。"秦珈鑫用手指拨动了一下薄荷叶,而后转过头来,"我听说你喜欢薄荷。" 黎暝点了点头:"嗯。" 秦珈鑫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以为我永远不会跟你说这个,没想到……还是玩说出来了。" 她看着黎暝,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我喜欢你……" 漫天尘埃被吹散,击落在不知名的海滩。 黎暝一路上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听到这话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却又不知如何拒绝。 "我不需要你回应,你有对象了,是么?"秦珈鑫看见黎暝眼眸闪现出一道波澜,自嘲地笑了一下,"是江潇么?" "嗯。"黎暝手抚过薄荷树,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祝你们幸福。"秦珈鑫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刚才那个表白的人不是她似的。 黎暝点点头:"谢谢。" "你想知道我前几个星期,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么?"秦珈鑫自顾自地说,"那个时候秦晖找上门来要钱,我也不想给,那天刚好我也特别不高兴。直接和他打了起来,一个没注意,被他偷袭了,磕到了头。我不想让嘉音担心,所以我和秦晖商量好了,当他来的时候,我就让嘉音躲得远远的,我不想让她沾染一点儿这是非。可那天她还是来了,嘉音很听话也很聪明,她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在此以后也没有说非要和我一起面对秦晖。" 黎暝淡淡"嗯"了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讲这些么?"秦珈鑫偏过头来问他。 "不知道。" 秦珈鑫笑了一下:"因为这样你会不会多心疼我一点,但同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为什么要一次次给秦晖钱。" 黎暝自动忽略了前半句,摇摇头回答:"不会,如果我是你,可能也会这么做。" "是么?" "是。"黎暝吐了一口气,"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秦珈鑫嗓音有些哽咽:"是啊,他其实在我们小时候对我们还挺好的,他也没做过对不起我和嘉音的事,在他进监狱前,虽然他说话是很难听,但家里还是主要靠他挣钱的。在他出监狱后,疯狂喝酒,在他喝醉了之后也没打过我和嘉音。我还挺感动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这样就很同情秦晖。" "没有,一点也没有。"黎暝回答。 "就这样吧,现在其实挺好的。"秦珈鑫轻笑了一下,"你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她平时不喜欢笑,总是板着脸,此时确实笑了好多次,每一次却都有些扎人的心。 风吹过的夏天,穿过黎暝的发丝,他抿了抿淡红的嘴唇说:"喜欢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没人能说清这到底是为什么。"说到这他想起江潇的笑颜,和他看自己时眼里埋没不了的温柔。心里总是会被撞上,扑通扑通乱跳。 秦珈鑫点点头,招呼道:"走吧,不然你家那位该吃醋了。" 黎暝笑了笑不可置否。 "不过我挺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我和江潇谈恋爱了?"黎暝问。 "因为我有眼,不瞎。"秦珈鑫淡淡地说。 黎暝突然被哽住住了,好半天才说:"真的很明显么?" 说完,秦珈鑫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他。 不然呢?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路辞远在和梁声,池远打牌,王姐就跟秦嘉音和江潇回忆她年轻时候的趣事,秦嘉音听得很入迷。江潇就板着个脸,大写着几个字:让我去死,就现在。 黎暝笑了笑,蹲在江潇身边,语气更是温柔地不像话:"听故事呢,潇老师。" 江潇见他回来了,脸色好了不少,点了点头:"嗯。" 王姐见他们回来后,老油条地的她猜了个七七八八,对黎暝的好感蹭蹭下降了不少,连忙招呼秦珈鑫过来,递给她一个话梅。 秦珈鑫头也没抬地吃了。 "我怎么又输了!"路辞远叫嚷道,一脸懊悔,"我不应该先出顺子的。" "已经很厉害了。"池远宽慰道。 "菜逼。"梁声满脸不屑。 路辞远的胜负心被彻底勾起来,把牌一甩:"再来一局!" "来就来,菜逼就是菜逼,永远不会变。" 付守城在一旁冷着脸,眼角还有些微红,孤零零地坐在大理石上,眼神涣散,心不一定飘去哪边了。 他低下头去给秦珈鑫发了几条短信。 【默】:我听见你说的了。 【默】:但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追求你,好吗? 秦珈鑫也有些于心不忍,但她清楚自己必须坚定地拒绝。 【秦珈鑫】:不能,我很清楚自己不喜欢你。我不能耽误你,试试去爱别人吧。 【默】:我愿意被你耽误,你不用理我,就让我在你身边呆着就好。 【默】: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少爷,所以才不喜欢我。我都能改,真的。 【秦珈鑫】:不是,你很好,真的,你的画也很美。但喜不喜欢这种事,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而且你的追求会让我感到很累。 【默】:那……当个朋友吧,也是好的。 【秦珈鑫】:抱歉,我不行。 付守城心里的火被浇得干干净净,一点火苗都没有留下。他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现在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疼,就像被针扎一样。他想起第一次见秦珈鑫的时候,黑色的帽子惊艳了他好久好久。他明明知道秦珈鑫不会喜欢的自己,但还是想试一试。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么?付守城自嘲地笑了笑,又看向黎暝。 黎暝正在一旁逗江潇,把人闹的耳根红了一片,又无奈又想笑。只想亲他一口。 付守城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起身离开。 "我先走了。" 路辞远刚赢了牌,正高兴着,闻言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爸叫我回去呢。"付守城随口敷衍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起回去……"路辞远话还没说完,人影已经消失了。 "奇怪。"路辞远皱了皱眉头,又转头问黎暝,"你和秦珈鑫刚才聊什么了,付守城过去听了听。" 黎暝尴尬地笑了笑。 路辞远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又嘚瑟地对梁声说:"你才是菜逼吧。" "池远,是你叛变吧!"梁声怒不其争地说。 池远无辜地看着他。 路辞远一把揽过池远的肩膀说:"别瞎说,输了就是输了,别找理由。再说你们两个是平民,我才是地主,他怎么会故意帮我呢。" 池远笑了笑回答:"是。" 梁声一时找不出什么词来反驳,只能悻悻地闭嘴了。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黎暝说。 "来了!" 王姐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就把山楂和花生塞给了他们,路辞远说要给钱,被黎暝拉住了。王姐这才没有怼路辞远。 秦嘉音用甜甜的声音说:"常来玩啊。" "后天就见了。"黎暝笑了一下。 "是啊。"秦嘉音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路辞远给付守城发了好几条的信息,专往他伤疤上戳,付守城说的也越来越敷衍,最后说自己不想再追秦珈鑫了。可把路辞远气了个够呛,虽然他知道追付守城也追不上,但他还是气。 【路辞远】:真不行,气死我了。 【默】你不是劝我放弃过? 【路辞远】:是,但是就是气,没有为什么。 【默】:…… "说不追就不追了,他这爱也太脆弱了吧。"路辞远愤愤地说。 "这是件好事,一味沉浸在不可能的世界,沉浸越久,越难自拔。"黎暝在一旁说。 "是。"江潇握住了他的手腕,"是。" 黎暝的眼神有些动容,他低声对江潇说:"你也应该讲讲你高一时候做的那些事了吧。" "好。"江潇答应地干脆。 "跟我去我那个小森林,你跟我讲好不好?"黎暝说的很认真。 江潇点了点头。 黎暝太想知道江潇在高一的时候,虽能感受到前方的遥远,但还是一点点坚持,默默地喜欢。裂痕为他做了多少事,他都知道,就像那次他无意间在朋友圈说自己想要那个琴弦。 过了不到半个月,他就收到了那个琴弦。早知道的是,那是个限量版的琴弦,还不能运送,必须本人凭身份证购买。虽然没有备注姓名,但他知道会送自己这个的,恐怕只有江潇了。 但江潇还是个学生啊,那个店都脱离江苏了,况且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黎暝不止一次想问过他,但每次都被江潇搪塞了过去,所以他才一遍遍告诉江潇自己有多喜欢他,他到底有多好。 黎暝很难过很心疼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如果可以,他想在高一的时候就抱抱江潇,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因为太喜欢一个人,所以心疼对方的一切,舍不得对方受到分毫的委屈。 这份爱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作者有话说: 付守城和秦珈鑫不会相爱,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有结果的。而且我本人还挺嗑秦珈鑫和秦嘉音的cp的。 潇暝绝配,谢谢。我对他们的爱情描写的确实不怎么好,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真的努力地想表现出他们之间的爱了。配角多的我后悔死了,我最近几章都想赶紧把所有坑填完,赶紧写我的主角。 致敬。 第54章 木屋 枯藤缠绕在木屋上,四周的杂花杂草丛生,大片的树木被黑夜笼罩,往林子深处可以看见几个闪烁的星点。 黎暝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带人来到这里,这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童年的回忆,奶奶去世后留下的羁绊,更多的是他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特地处理过这里的荒芜的野草,四季轮流转,这的景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同。 有人想留住记忆,把这打造成记忆最初的地方,可他并不愿意,只要安安稳稳守着这片土地,偶尔喃喃自语,鸟儿的回应便是最好的乐符之间的撞击。 江潇沉默地陪着他慢慢走在这片小森林里,他们总是容易在夜里放平心静,来感受这世界最深处的聆听。 他们于无数个黑夜静静走在各处,虽一言不发,却又像是在无声的倾诉。 默契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有人素未相识,惊鸿一瞥就可领会内心深处那份最复杂的情感。有人相守多年,多次交心的谈吐,都撕不破那层薄薄的雾。 黎暝在一天的夜晚告诉过江潇,自己的心里好像藏着一块小表,咔嚓咔嚓地转动着。计算着他的时间,可遇到他以后,自己的小表总是失灵,经常停滞不前。他有时候感觉自己的时间是不是停下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是贪恋么? "我们数星星吧。"他说。 江潇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质疑。 冷风吹起来,这个没有温度的森林仿佛又盖上一层雪霜。明明是夏至,但还是有点冷。 黎暝把他带到了自己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搭的木屋。但却只是观望了眼,他顿住脚步,看了看里面黄色的木板和一些住宿需要的用品。眼神透露出温柔与眷恋。 时间的裂痕撕裂到十几年前,稚嫩的小团子拉着爷爷奶奶的手,搭建着自己的小木屋。白白嫩嫩的小手没有软乎乎的肉,相反骨骼确实那么分明,指甲也有半厘米长。 这样的看着没有别的小朋友可爱的小手被树皮划破,血液顺着手腕流到胳膊上。小团子眼角处已经有些湿润。 卡擦卡擦。地上的树枝被踩断,落叶也翻了几个滚。小团子的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瞑瞑,疼吗?"奶奶看着小团子手上的伤,心疼得不行。 黎暝摇了摇头,挤出来一个笑:"不疼的。" "你要小心点啊,奶奶看着心里疼。" 小团子不懂心里疼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他受伤了,奶奶也会难过,也会疼。 漫天的星星还在闪烁,似是宽慰。风也没有作妖,只是缓缓路过,吻了吻他手上干涸的伤口。 "不进去么?"江潇在他身边轻声问。 黎暝摇摇头,转身想要离开。 他们走了好久,又不算太久。 黎暝最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来,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蹲在前面,用手擦拭掉墓碑上的尘灰。又于平时一样,喃喃自语道: "奶奶,我这次带人过来了。是我对象……" 听到对象这两个字,江潇心里震了一下,眼前的景物朦朦胧胧,在夜的包围下没有那么清晰。他的视力又非常好,仿佛能看清黎暝脸上的所有的表情。 "我带他来看你了,我过得很好,很开心。这里的杂草又多了,这次我来的时候都快认不清路了,好多不一样了……特别多。"黎暝眼睛闪出点点光芒,他温声说,"我答应过您,只要我找到那个我想相伴一生的人,就带他来看您。我来……守约了。" 风吹散了他的声音,这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只有黎暝自己知道,只有……风知道。 江潇心里被掏空了,相伴一生在他脑海里久久回荡,他现在很想骂人,非常想。伸出手,便是萤火闪烁。这个林子好多新奇的东西,但一切又是那么熟悉。 不需多言,江潇来到了黎暝身边,也随他蹲在了墓碑前。手却无处安放,窘迫之下,只是轻轻在黎暝的脸上落了一个轻轻的吻。 "我奶奶还在这看呢,你这是干什么呢?"黎暝笑骂道。 他说话时还有些鼻音。 江潇机械地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奶奶。" 这下黎暝脸上笑意更深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如风铃一般轻快。 "我奶奶对你很满意。"黎暝说。 "怎么看出来的?"江潇问。 黎暝的手在空中反手一抓,抓住一阵风。 "我奶奶是天上下凡的仙女,自然万物都是她。风吹过,她笑了。"如树叶摇动一般的笑声。 他眼前的这个人那么好,说是天上派来下凡的一点也不为过。那他的奶奶是天上的仙女,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江潇点点头,没有反驳。 不知何时,黎暝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林子深处越来越暗,星点缺越来越多。 是萤火虫么?这是江潇心里的猜测。 有一座很大的木屋出现在他们面前,四周种满了茶花,白粉红色交织在一起,叶子有些衰败,但花瓣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 这个木屋有些破旧了,但可以看出当年做的时候很认真,仿佛要灌注全部的爱在里面,冰冷的木板看起来都有了几分温度。 黎暝眸中闪现出点点星光,不属于萤火的星光,属于那份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贪恋,最温柔的星光。 "我们进去吧。" "嗯。" 黎暝走进来的过程中思绪万千,那些早已滚瓜烂熟的故事却有些说不出来了。他不知从哪讲起,又好像不需讲,旁边这个人都懂。 "江潇。" "嗯?"江潇转过头来看他,深邃的眼眸被无限放大,婉转着不知名奔腾的小溪,却又那么轻柔。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黎暝靠上了他的肩膀,就跟无数个情侣一样。 他曾经想过,两个男生谈恋爱有什么不同的呢?现在看来,好像并无不同。一样的甜蜜,一样的愉悦,一样的来自心灵的撞击。 "江潇,江潇,江潇……"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这好像就是他们此时最好的交流。 江潇的耳根泛红,一只手在空中犹豫半天,揽上了他的腰。他轻轻贴着黎暝的耳朵说:"瞑瞑,我的瞑瞑……" 树叶悠悠落下,石子啪的一声掉进水里。 这个吻很轻,仿佛是心灵的交流。两个人都舍不得闭眼,对方的模样仿佛要深深刻在自己的血肉中,一辈子也洗不净,丢不掉。 鸟鸣声热烈起来,就像一场盛大的演唱会。两个主角也愈发凶狠起来,懒于用心灵去交流了。只能互相热烈地碰撞。 "嘶……" "你把我嘴唇咬破了。"黎暝用指腹抹了抹自己嘴唇的血,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 江潇指了指自己嘴唇上浅浅的痕迹说:"我也没好到哪去。" 黎暝笑了两声,带着他看这天上的月亮。 月亮从树林边上升起来了,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得积雪的田野分外白,越发使人感到寒冷。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这个森林是我爷爷奶奶初见时候的地方。"黎暝突然开口。 "我奶奶那个时候是整个村子最漂亮的女生,名门闺秀名不虚传。我爷爷是一位大提琴家,那个时候大提琴这样的洋玩意很稀有。爷爷就自然而然被称为南京第一才子。"黎暝说到这的时候笑了一下。 "爷爷那个时候正在这个林子拉琴,奶奶被他的琴声吸引了过来。只是匆匆一瞥就爱上了,不过那次她静静在林子后听完了整首曲子,也没有出来见爷爷一面。等回到家后,奶奶魂不守舍的,上门提亲的人很多,可哪个都不是她的心上人。" "在一次偶然之中,他们相遇在一个宴会上,爷爷挺看不起那些富贵人家的。奶奶一直偷偷跟在爷爷后面,不知给了他多少帮助。后来啊,两个人就相爱了,这个过程很复杂很复杂,最后就是结婚了。结婚当天有人告诉了爷爷全部的故事,他什么都知道了……" "爷爷把奶奶带到了这个林子里,搭了这个木屋。给他的女孩拉了一首跟当年一模一样的曲子。" "奶奶喜欢浪漫,他就在这搭了一个小木屋,种上奶奶最喜欢的茶花。爷爷对待感情其实很笨,但他懂得对奶奶好,这就够了,不会么?" "那个年代太复杂了,他们经历的坎坷讲不完,也述不清。" 江潇皱了皱眉头。 "这个故事有没有很耳熟?"黎暝问。 蝉声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落在水中的那个石子不知飘荡去了哪里。 "那个曲子叫《卡农》。" 江潇眼眸一亮,四周又明亮起来,眼前人的身影与一年前那个在舞台上拉琴的男生重合,与那首曲子融为一体。 像极了我们。江潇想。 黎暝靠在江潇肩上没有再说话,跟他一起数星星。 "你每天盯着星星看,不无聊吗?" 有人曾经这么对黎暝说过。 黎暝笑了笑,回答:"不无聊啊,我在数星星。很忙的。" "星星有什么好数的?"那人疑惑地问。 黎暝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好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都可以知道,但又都不知道。 我在数星星。黎暝说。 从小数到大,黎暝却依然没有数清天上到底有几个星星。他一直在数,但他知道一辈子也数不清。 那就数一辈子,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人。 黎暝看了看身旁的江潇。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摇椅中的他宁静地望着那张纸,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两个人,好像也不能再多了。 黎暝想起在学校的某个长夜,他们也曾依偎在一起数星星。对方还调皮地在自己鼻尖上点了一下,说:"520。" 或许我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呢?黎暝想。 "我真的是你的光吗?"黎暝问。 江潇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黎暝的头。 "你一直都是。"江潇吻了吻他的眼角。 "其实我小时候也不受人喜欢,准确来说班上的男孩子都讨厌我,女孩子们都挺……护着我的。"黎暝斟酌了一下用词。 江潇笑了笑回答:"因为你帅啊,他们都嫉妒。" "是啊。"黎暝也忍不住笑了,"我还挺受排挤的,他们说我没人要,说我的父母不爱我,说我是捡来的孩子。" "他们打碎我的被子,扔掉我的学习用品,在我的可乐里灌墨水。" "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的,不到半个月我奶奶就察觉到了,带着我找到了学校,事情得到了很快的解决。"黎暝突然有些哽咽,"这一切与我而言都不算什么,我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我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你说我是光,我是太阳。但没有人不爱太阳,不爱光吧,可还是有很多人不爱我。" 江潇的心跟着一阵阵疼,他很难想象出像黎暝这样的性格的人在小时候经历过这些。 "我想过挽留他们,可他们又是那么决绝。尽管他们现在对我和很好,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家里真的很困难,但我还是想说,他们就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来吗?我好怕,我好怕他们真的不爱我。如果我的父母都不爱我,谁还会爱我?" 江潇轻轻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一岁的你,爱二岁的你……爱十七岁的里和往后余生所有的你。 "我是不是特别矫情啊?"黎暝笑着问,脸上的泪痕却还没有干。 江潇摇摇头:"不矫情,一点也不矫情。" 黎暝看着他,眼中闪现出期许的目光。 "那你能把你的小时候告诉我吗?" 他本来想问的是江潇暗恋自己的那些年,顺便打趣几句的。但是今天天气太好了,有风有蝉鸣,有花有草,还有两个纯洁的心。 江潇没想到他是在这等着的。 他的小时候…… 江潇永远记得那个雷雨天,废墟里充斥了无尽的哀鸣,哭喊。昔日最辉煌的化工厂,瓦片碎了一地,无数怒嚎声扑面而来。纷乱过后的寂静是可怕的。一个个硕大的瓦砾组成了荒芜的废墟,没有了原来的光彩与华丽,只剩下一片空白。 无人生还…… 无人生还…… 小江潇攥紧了手中的玩具汽车,这是他生日的时候,妈妈送她的玩具。可今日……妈妈却不在了…… 慌乱过后,他被送到了福利院。老院长姓赵,里面的人都叫他老赵,甚至有些孩子也跟我叫他老赵。赵院长却不生气,只是把胡子一蹬,拽起那个调皮的孩子问他:"叫谁老赵呢?" 那个孩子扑腾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只能乖乖求饶。 老赵却还是吓唬孩子说不给他吃午饭了。 孩子急得差点哭出来了,老赵这才满意。 江潇是这个福利院最孤僻的孩子,也是受到老赵最多关心的孩子。 老赵总是找各种理由,把他拉到一个小书屋里看书。说是小书屋,其实也只有几本书而已,里面有不少儿童读物,江潇却不喜欢那些东西,反而对老赵手里拿的文学名著很感兴趣。 老赵看着只有自己腿高的江潇,逗孩子的心又来了,他故意把书放得很好,到时候江潇够不到书,只能别别扭扭地找他帮忙。 最为老赵帮忙拿书的奖励,江潇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老赵吃不完的甜点。 "这才对嘛,小孩子怎么能不喜欢吃甜点呢。"老赵说。 江潇却皱了皱眉头回答:"那很幼稚。"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老赵问。 江潇放下手中的甜点,偏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最后还是老赵笑呵呵地哄他吃完了甜点,最后又气了气他。 一群小孩子就非常嫉妒,为首的是一个从小就没有父母,老赵养大的孩子。他跟江潇住在一个房间,他总是把江潇锁在门外,不让他进来。 江潇一个人在外面非常害怕,狗叫声传来,他只能瞎跑到一棵树下,瑟瑟发抖。碰上雷雨天气,他不禁想到那个让他失去父母的夜晚。 无人生还…… 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久久回荡,那血流成河的废墟中有属于他父母的那一份。 "潇潇,爸爸妈妈去上班了,你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 "潇潇!潇潇!江潇……" 我怕…… 他的被子被扔出来,夜晚很冷,冷风刮过。江潇就像掉进冰碴里一样,浑身冷。只能抱着被扔出来的,被浸泡过凉水的被子过夜。 第二天他就发了高烧,赵院长很着急,问他什么,他也不肯说,凭着自己生病,老赵舍不得说他就为所欲为了。老赵被气了个不清。 那次发烧很难受,江潇都感觉自己快死了。 死……是什么样的呢? 是不是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那也……挺好。 江潇昏昏沉沉地睡去。 自此之后,那群人就再也不敢这么干了。只是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欺负欺负他,不至于受有痕迹的重伤。 江潇刚开始还总是挨打,因为那毕竟是比大好几岁的人们。等他长大后,他一点点报复了回来。 他小时候的隐忍都是为了现在,告诉着院长后,虽然他们就确实不敢再欺负自己了。但自己同时也没有理由欺负回来了,所以他选择忍着。 直到他离开福利院那一年,老赵旅游去的时候,病发死了。 老赵到死也没有知道自己在福利院的事,真好…… 我能保护自己了,你听见了么?老赵……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想浪漫地写一章的,结果…… 这算是两个主角互相谈吐心扉了吧,虽然进度确实有点快了,鹅鹅鹅 致敬 第55章 合法 星点漫天,两个人就互相靠在一起,聆听鸟鸣,数星星。 "你听见声音了吗?"黎暝转头看向江潇,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我的表又开始转了。" 江潇吻了吻他的指尖,俯下身去听他的心跳。 "我的表告诉我,现在十二点了。"黎暝捧起他的脸颊,突然笑了起来,眼睛纯澈无暇。 "嗯?" "生日快乐。"黎暝说完,在他的额头落上一个吻,向下亲下去,一直亲到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紧紧与他相扣,像对待珍宝似的,不敢用力。 江潇被他亲得有些迷乱,风吹过,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为什么不继续亲下去了?" "我才十七……"黎暝淡了淡眸色。 江潇没有说什么,用指腹擦了擦他的脸颊,温声说:"谢谢。" "看你这样子,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么?"黎暝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块薄荷糖扔给他。 江潇接过,心想黎暝真的很爱给别人薄荷糖吃。 "我不喜欢过生日。"江潇坦然回答,"小时候都是我父母跟我过生日的,他们走后,我就不想再过了。" 还没等黎暝心疼,就听江潇笑着说:"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让你多心疼我一点,然后多爱我一点。" 这下黎暝也笑了,握紧了他的手说:"我还不够爱你啊。" "我又不嫌多。" "那就让黎哥多爱爱你。"黎暝突然站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还是别了吧。" "嗯?"黎暝转头奇怪地看着他。 "你现在的表现让我感觉我们只是普通纯洁的同学关系。"江潇的声音有点闷。 "是吗?"黎暝眨眨眼睛,又重新坐了回去,"普通纯洁的同学,给个吻不过分吧。" 江潇认真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分。" 这下是黎暝笑了,他童稚无害地回答:"我觉得挺过分的。" "那就过分,"江潇顺应着回答。 "你这样特别像哄小孩。"黎暝轻轻拍了拍手,"不过我挺乐意当小孩的。" "那……叫爸爸?"江潇斟酌了一下,问。 "滚吧。"黎暝笑着踢了他一脚。 不过这或许还挺刺激的。 "我生日礼物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潇笑着抱住了他,捏了捏他身上的肉,手劲却很轻,怕弄疼了他。 没想到黎暝却叹了口气,满脸忧愁。 江潇以为他不开心了,刚想松开就听见某人说: "潇潇啊,我喜欢浪的。" 江潇:"……" "哪有你这么验货的啊。"黎暝满脸幽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才十七。"江潇正了正神色,说了一遍黎暝刚才说的话。 "可你不十八了嘛。"黎暝变脸比变天还快,兴高采烈地说,"恭喜我们潇潇成年了。" "什么叫我们,只有你一个。"江潇不满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只是我一个人的?"黎暝吧砸吧砸了嘴,喃喃自语道,"还有这等好事?" "有,就说要不要吧。"江潇凑过去,干脆把脸扔了,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黎暝的心脏不自主地慢了半拍,就像灌了一瓶牛奶,在他心里淅淅沥沥地流着。 "要,怎么能不要呢。便宜我了啊……" "是啊,便宜你了。"江潇半笑着说。 黎暝:"……" 按照你的人设,你不应该是说没有,是便宜我了。然后温柔地把我揽入怀中,轻轻吻我吗?黎暝觉得这问题很大,非常大。 算了,便宜我就便宜我。反正怎么我也不亏。 "我其实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我不太会送别人东西,以前我在路辞远生日的时候送他的礼物都被他无情地嘲笑后,毅然决然地要跟我断绝关系。"黎暝低下眼眸,眼神有些暗淡,"我觉得世间万物的所有东西都配不上你,除了我。" 江潇没有说话,对他的说法不可置否。 "我是真的不会送礼物怎么办啊?"黎暝认命地看着天空,"你总说我是你的太阳,其实……你也是我的太阳。我们两个夸父……" "所以我给你做了一个小玩意。"黎暝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是金色金属的,上面刻着59这个数字,还雕了一朵小薄荷花。纹路很像教室桌子上江潇想题时乱刻的划痕。 江潇眼眸闪出点点金黄色的微光,异常明亮。他小心翼翼地摸了半天盒子才打开。 那是一个用金色的大提琴,只有20厘米长。旁边还配了一个金色的琴弓。做工非常细腻,江潇试了两下,发现这个好像并不需要什么技巧,怎么拉都差不多。 江潇感觉脸颊发烫:"这……" "以后我拉琴的时候你就能和我一起了,这玩意是我爷爷小时候哄我的时候,送给我的。现在我也送给你,纯手工制作哦。"黎暝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想涨一辈儿了?"江潇很轻地拿着这个迷你大提琴,生怕把它弄坏了。 "你怎么执着于给自己降辈分啊。"黎暝说,"没事,坏不了。你砸地上,再踩几脚……" 黎暝又想了想,接着说:"那应该就烂了。" 江潇:"……" "没事,烂了还给你做。" "这是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意义不一样。" 黎暝那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这么喜欢我送你的东西啊?" "更喜欢你。"江潇头也没抬地回答。 黎暝:"……" "我们两个一起拉一曲?"这还是江潇第一次提出想听黎暝拉曲子。 黎暝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那一根根弦发出的动人美妙的声音响遍了整个音乐厅,每个人都陶醉其中。那声音犹如一阵微风,不仅飘过了人们的耳边,让人如痴如醉,而且还使得大地万物焕然一新,犹如春天的细雨。 黎暝看向江潇,刚好对方也看向他,两个人的眼里仿佛帮着星辰大海。 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 还没说话,就已经爱了。 黎暝拉琴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感受黑暗。他以为自己很喜欢那种清净,能够平息心境的环境。但眼前的干柴烈火似是更让他动容,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他拉出的曲风跟以前完全不同,注入了更多的感情,包括爱情……如果黎老爷子在,一定会这么说的。 每一个音符,都来自天堂。无数个音符混合在一起,织出一条通往天堂的路,我渴望去到那里,因为那里有你。 我很想你。 他好像真的掌握了《卡农》的奥秘。 每个人和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黎老爷子这句话说的不错。他也有自己的风格,这个风格可能有些独特,叫……江潇。 一曲谈罢,江潇的心也在扑通扑通地跳。不过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冷淡。 "好听吗?"黎暝期待着问。 "好听。"江潇诚实回答。 黎暝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还挺适合这条道路的。 江潇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只是随声附和。 "所以我大学要考个艺术学院。"黎暝笑着说。 江潇猛的一阵,停住了脚步,黎暝差点栽倒在他身上。 "唉,你怎么突然停下了?"黎暝问。 "你是认真的?"江潇无比认真地对黎暝说。 "是认真的,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黎暝无奈地说。 "好。"江潇喃喃自语了一句,又重复了一遍,"好……" "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黎暝看着他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 "高兴。"江潇说,"只要你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我就都高兴的。" "抱抱。"黎暝撒娇似的说。 江潇紧紧地拥抱住他。 风声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黎暝心里的小表又转了起来,似是告诉他,你心动得好厉害啊。 两个人抱了半天才送开。 黎暝今天晚上真成了哆啦A梦,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蛋糕。 "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江潇哭笑不得地说。 "这都是在我心尖上放着的,现在把它送给你。"黎暝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那谢谢哆啦A暝了。" 小蛋糕并没有特别的,唯一最特别的就是尤其的……丑。 "这可是我自己做的,快尝尝!"黎暝眼中有着无限期许。 能看出来。江潇心想。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啊啊啊啊!我老婆给我做饭了!我老婆好棒!我老婆爱我! "许个愿望吧。"黎暝说。 江潇闭上眼睛。 他的眉眼极美,就是传说中那种斜飞入鬓的眉,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睫毛很长,却并不弯卷,直直的,垂下眼睛时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 "许完了,我能说出来吗?"江潇还是忍不住。 "说吧说吧。"黎暝半笑着说,"让我猜猜,是不是许让我永远爱你,让我们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江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黎暝问。 "以前是,现在不是。愿望许重复了也是浪费。"江潇回答。 "哦?那你这次许的什么。"黎暝拖着腮帮子,眼神有有些暧昧。 江潇笑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放慢了说:"我希望……同性恋能够合法。" 得到这个答案,黎暝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心里的表针又停了,星星……又得重数了。 "我想和你结婚,就和平常夫妻一样。他们是夫妻,我们是夫夫……" 我也想……特别想。 作者有话说: 我也想,呜呜。我也想! 致敬 第56章 世界 他们本打算在江潇生日这天,好好地玩一番,奈何作业无情。他们周六已经浪费了,只能周日拼命赶作业了。 黎暝今天非常自觉地五点起来赶作业,他自认为起的很早,但旁边已经空了。 和以前的每个早上一样,江潇放好了饭菜,笑得如春日暖阳:"醒了?" 黎暝点点头,刚想起来就顿住了。 该死的反应。 黎暝故作镇定地扫了一眼:"这都是你做的?" "嗯。" "想不到潇潇你这么厉害啊,连做饭都会,我就比较手残了。"黎暝看着自己的手掌,叹了一口气。 "哪有大提琴家做饭的啊?"江潇见他迟迟不起来,想过去看看怎么了。 黎暝淡定地说:"出门直走二十步,再往右走五十步有一条小溪,我往那放了点水果。我呢,比较矫情,在这吃饭,没点水果吃不下去。" 江潇明显是不相信,但他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用,半信半疑去拿了。 黎暝趁这个空隙解决完一切,观赏起来江潇做饭,莫名地很熟悉。 外面的天已经半亮了,有点暗灰的天空没有捕捉到太阳的影子,只能漫长地等待。昨天晚上下了一会儿小雨,林子里潮气却很重。 江潇不知道他要什么,索性每种都水果带了不少。 黎暝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问:"这菜看着挺眼熟的。" "在你那个餐厅学的。"江潇面不改色地回答。 "我餐厅?"黎暝疑惑地说,"不可能吧,他们没有蠢到把自己做饭的秘方教给别人吧。" "那就是你招了一群小傻子。"江潇打趣道。 "没人教过你叫别人‘小傻子’很暧昧吗?"黎暝带着几分酸意说。 江潇愣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词,选择耳聋。 黎暝也没有执着,只是幽幽地说:"你醋的时候我哄着你,现在我醋了,你就不理我了。我的家庭地位遥遥可及啊。" 江潇看着这位饭都不会做的大少爷说自己家庭地位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黎暝一脸夸张,"那既然这样,我来喂我们的一家之主吧。" 一家之主欣然接受。 黎暝乖巧地喂完寿星兼一家之主,并感叹自己真的太贤淑了。 事实上,贤淑的黎暝本人手抖了两次,把菜撒了一桌子,最后提出洗碗,然后被江潇拒绝了。 一是他的手娇贵,不适合做家务活。 二是光喂个饭就抖成那样,洗碗还不知道摔碎多少个。 黎暝本来就不喜欢干这些活,就在一旁的木头书桌上写起了作业。 外面风吹进来,还有些冷。 学校借他们这次期中考试大做文章,硬生生把作业留成了以前的两倍。还好江潇有先见之明,早上的饭做的很多,中午草草吃完,就又开始写起了作业。 直到晚上九点多黎暝才把作业写完,这时候江潇还剩一张化学卷子。他就闲的无聊,拿起了那天在图书馆里借的《荆棘鸟刺凤凰》来看。他平时抽不出时间来看课外书,过了这么多天,书也只看了一半多一点。 黎暝还问过江潇,他还看过什么耽美文。江潇拒不回答,敷衍着说:"你看什么耽美文,看我就够了。" 黎暝笑了笑,随意地靠在教室一旁的栏杆上,嘴里嚼着根棒棒糖,说:"那可不行,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黎暝一字一句地读着,顺便还给作者找了几个病句,又顾忌这不是自己买的书,不能往上面乱花,干脆自己也买了一本。 论强迫症的倔强。 他读书很快,在江潇写完化学卷子的时间,自己看了三十来章了。 "不看了?" "不看了。"黎暝把书合上,"没有你好看。" "它是书,我是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黎暝一脸真诚:"反正你最好看最对了。" 就知道他会说这个。 黎暝笑了笑,压住他的一只胳膊,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浅色的眼眸微微颤动,浅浅似湖水。 "这位小公子,你长这么好看,是来勾引我的吗?" "长得好看就勾引了?"江潇反问道。 "是啊。"黎暝想也不想回答了。 江潇用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也亲了亲他的嘴角:"那这位大少爷又是想勾引谁呢?" "勾引……你啊。"黎暝朝江潇耳朵吹了一口气。 酥酥的感觉震了江潇一震,脑子立刻就乱了。 黎暝反而不满意地说:"这都没反应,是我不够有魅力吗?" 江潇往他额头落下一吻:"是我能忍。" "果然老了就不行了。"黎暝仗着自己没成年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江潇:"……" 有本事你成年后,再跟我叫嚣。 黎暝显然是没本事的。 "好好的生日给浪费了,想想就可惜。你生日怎么这么不巧!"黎暝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说。 "不然你把它打回去几天?" "行啊,但我怕打不过。" "没事,我帮你打。" "要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呢?" "那就只能跑了。" "你这么没骨气啊。" "那我们一起被打成猪头?" 黎暝想了想他们变成猪头的样子,完全接受不了:"那还是算了吧。" "瞑瞑那么怂啊。" "是啊。"黎暝非常没有骨气地承认了。 "我是真的想给你一个很难忘的生日的,可……我真的不知道准备什么。"黎暝有点委屈地说,"不过你也只能凑合凑合了,以后要过一辈子的。" "怎么了,你这是要给我求个婚?"江潇问。 "也不是不行,就是没戒指。"黎暝惋惜道。 江潇吻了吻他的眼睛,低沉地说:"不需要戒指,求婚么?" 黎暝愣了愣,转身走向门外,眨了眨眼睛。 "成年的时候我再给你求婚。" 江潇突然挺恨黎暝为什么现在还没成年。 不过他怎么舍得然后对方给自己求婚呢,等他以后有钱了,就想给对方一个最美好的求婚。 "过来,黎哥带你私奔。"黎暝说。 "来了。" 月光浅淡,密林里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绿,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不闻,只有偶尔掠过草尖的风,在林中割出细碎的声响,那声音若有若无,反衬得整座山林更幽深了几分。如此安静,无人经过。 "我爷爷说,如果我以后真的爱一个人,就要把他带到这里来,让这森林给我做个证。"黎暝笑着说。 "你爷爷是个很优秀的人吧。"江潇问。 黎暝点了点头:"是啊,他特别优秀,还很宠我,虽然更爱他那宝贝小灰吧。" "小灰?" "他养的一条狗。" 江潇:"……" "我在他那,比不上一条狗!"黎暝表情痛苦地说。 江潇摸了摸他的头:"你在我这,比得上全世界。" "真的?"黎暝眼睛弯了弯。 当然是真的,在江潇最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考学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像他这种没人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生,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后来他无意中爱上了一个人,少年明媚似阳光,让他不敢忘。正因有了这束光,他有了贪恋这个世界的理由。 听起来仿佛很好笑,真的会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当初转理科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伤心,文理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未来怎样也与他无关。 但他得知自己和黎暝是一个班,一个宿舍的时候,兴奋地一个晚上没睡觉,把那个人的名字写了一千遍。仿佛要刻在血肉里一样,让他生生世世也不敢忘。 "真的,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江潇无比肯定地说。 "这样啊。"黎暝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潇潇,这样很不公平。我相信于你而言,你会给我你全部的爱。但是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给不了你全部的爱,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 "我知道。" 江潇也不难过,他什么都没有,所以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全部。他乐在其中,不知疲惫。 "但这样非常不公平,不过谈恋爱本来就不公平。"黎暝轻笑一声,温柔地说,"不过,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不过……这改变不了吧。" 黎暝吻了吻他的眉心,笑着说:"能改变的。" "我生日其实下个星期就是了,户口本上记小了几个月,所以我申请提前许个愿望。"黎暝说。 望着江潇那双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 黎暝笑道:"我希望江潇能够把给我的爱分给自己一点,这样的话,我也少了,他也多了,我还不费吹灰之力,赚了。" "所以,可以吗?多爱自己一点。"黎暝轻声说。 "好……" "拉钩,不能反悔哦。"黎暝笑盈盈地说,"而且我马上就要成年了。" "下个星期生日还是得过的。"江潇温声说。 "好吧,以后就并到一起吧,十八岁得搞点特殊。"黎暝挑眉道。 "嗯。" 作者有话说: 我写的有点崩,但是……我不想放弃,不想烂尾,本来在这一章结尾我都写出来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想圆满地完成。 第57章 出国 "靠靠靠!赵洋你有毛病啊,你这填空题答案怎么跟我一点也不一样!" "那怎么不说是你有毛病呢!"赵洋一边抄着英语作业,一边大声回答。 路过的夏枝笑了一声:"你拿化学对物理,能一样么。" "靠!" "耗子,脑残了吧。"大嘴揪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像个兔子一样逃了。 路辞远刮了刮自己的鼻梁,到黎暝这说:"黎哥,借借作业呗。" "你怎么不借池远的?"黎暝笑道。 "我……"路辞远支支吾吾地说,"我比较相信你。" 黎暝往池远那看了一眼。 他表情一脸无奈,这还是黎暝见他第一次没有保持温和的态度。甚至还有些悔恨。 黎暝随手拿了数学练习册递给他。 路辞远迟迟没有离开,心虚地看了江潇一眼。 "怎么了?"黎暝问。 "我能和江潇换换地方吗?" "为什么?" 路辞远干巴巴地说:"因为我想挨着你……" 江潇面露几分不悦,却没有出口拒绝。 一时被重担压中的黎暝,不知怎么开口,于是疯狂给江潇使眼色。 "要不……我们三个并一张桌子。"江潇缓缓开口道。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黎暝有点想扒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你今天的所做所为跟你平常的人设很不符啊。 "我远哥被难住了?"赵洋多年的抄作业经验,练就了他的速度。 路辞远有点自暴自弃,干脆去一旁找赵洋去了。 "你刚才……" "我觉得班长可能和路辞远表白了。"江潇说。 黎暝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 江潇挠挠头:"我也不确定,第六感。" "按照路辞远现在的觉悟,应该吓了个不轻。" 江潇点点头,表示认同。 黎暝现在觉得并一张桌子的提议并非不可。 "不然我在你后面吧,我觉得他现在更需要你。"江潇说。 "潇潇,你太贴心了。"黎暝由衷地感叹。 说一不二,黎暝跟路辞远说完后,就去办公室找林心悦了,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要换桌子的事,还有他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林心悦听。 林心悦总是有这么一种魅力,想要人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诉她。 "为什么要换桌?我看他和池远呆一块,变得挺积极向上的。"林心悦犹豫了一会儿。 "我们从小玩到大,不是更好相互照应吗?"黎暝说的真诚无比。 林心悦叹了一口气:"别瞒我了。" 黎暝呼吸一滞。 不会吧,林心悦看着也不像那种能知道同性恋的人吧。但池远是她一直教着的,据说还是她的一个远方亲戚,池远告诉她自己的性取向也正常。 "我知道池远和辞远的关系很好,也知道池远要出国,对辞远的打击很大……"林心悦眼中闪现出一丝忧虑。 原来她不知道池远的性取向啊,原来池远只是要…… 出国! "池远要出国?"黎暝惊讶地说。 林心悦点点头:"过两天就走,昨天刚商量好了的。" 黎暝也对路辞远的态度模棱两可。其实,路辞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天路辞远把他带去了自己家开的酒吧,诱导着他喝了几杯鸡尾酒。没想到他那么容易醉,醉就算了,还抱着自己不撒手,一直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路辞远,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表白就算了,他居然还敢亲自己!谁给他的胆子,路辞远现在一闭眼就想到了昨天那冰冰凉凉的触感。 江潇今天态度出奇的好,贴心地把桌子搬到后面去了。 "谢谢潇哥。"路辞远讪讪地说。 "没事。"江潇冰冷地回答。 "你要考艺术学院?"林心悦听到这个消息,比刚才震惊了不少。 "是。"黎暝坚定地说。 林心悦也就惊了一小下,马上又冷静下来。 "挺好。" "悦姐,你不劝劝我吗?"黎暝忍不住嘴贫。 "我觉得依你的性格,肯定把一切都想好了。不需要我劝你。"林心悦说。 "总是有人说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本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林心悦莞尔一笑,"这时候我就想,什么是真正的更好的未来,那真的重要吗?"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是追求所谓更好的未来。我放弃了自己的音乐梦想,来当了一名老师。我现在过得很好,但我也常常会后悔,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人这一辈子,总会面临无数次选择,没有人帮你,也没有人能阻止你的选择,当然,违法犯罪的事儿除外。" "我听说你户口本上的日子有错,应该下个星期就十八了吧,刚好,和运动会撞上了。" "运动会?" 林心悦点头:"高三就没有运动会了,好好珍惜吧。" "保证拿第一!"黎暝信誓旦旦地说。 "注意安全就好。" 黎暝心情不错的出来,但想到池远要出国的事,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路辞远,他觉得路辞远是喜欢池远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没想到变数那么快。 "黎哥,怎么样?"路辞远问。 黎暝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池远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路辞远顿时感觉天打五雷轰,他不擅长说谎,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但并不想谈恋爱,对吗?" "对。"路辞远有点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样的,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难道你觉得恶心吗?"黎暝问。 路辞远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那你能不能接受我和江潇?"黎暝笑道,眼眸中透露出来的确实认真的神色。 "能。"路辞远斩钉截铁地说,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你和……" "不像吗?"黎暝笑盈盈地说。 江潇投去了一个敢说不像你就死了的眼神,然后看黎暝时又变得温柔无比。 "挺……像的。" "不过……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路辞远不满地说。 "就上次你带我们见付守城,去咖啡馆的时候。"黎暝想了想,回答。 "那时候……"路辞远咬咬牙。 "亏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了。" "我想告诉你来着,一直被你打断,我非常佩服你自圆其说的能力,真的。"黎暝说的很认真。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你理解理解班长吧,他……要出国了。"黎暝说。 路辞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跟我说过了。我也不是傻子,我不像你,这么快就搞明白了。我想等他回国以后再说吧。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了,你不用安慰我,真的。" 黎暝见他这么认真,也就顺嘴把自己要考艺术学院的事给说了。 出乎意料的是,路辞远这次反应非常大。 "什么!黎哥你终于开窍了!"路辞远此时想谢天谢地,他黎哥终于开窍了。 难道一直纠结半天的只有我自己?黎暝开始怀疑人生。 "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管别人呢!"路辞远义正言辞地说。 黎暝点头表示认同。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黎暝还有点恍惚,晕晕的。 两人一打开门,就自然腻歪到了床沿上。 "今天不想学了。"黎暝说。 "好,你想干什么?"江潇顺了顺他的头发,问。 "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就续写上次的小红帽。我要开开心心地he!" "行吧。" 小红帽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奶奶家,敲门说:"奶奶开门呐,我是小红帽。" 里面却迟迟没有人出来,小红帽不禁想到了妈妈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她很害怕,现在奶奶怕不是已经被大灰狼吃掉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悄悄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个裹满了全身的奶奶,小红帽很害怕,按照故事的走向,眼前这个是大灰狼。 小红帽已经完全忘记了在森林时,大灰狼温柔的眼神,她只是非常害怕。但她知道,如果她此刻揭穿大灰狼的面貌,一定会被大灰狼吃掉的。所以她强装很开心的样子,递过去妈妈做的食物。 大灰狼很高兴,十分珍重地接过了食物。 小红帽虽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受到它现在很开心。 "你……" 大灰狼压着嗓子,不敢说话,只想把小红帽赶紧应付走。 这时候猎人来了,因为有了剧本,猎人怕小红帽也受伤,就径直赶到了奶奶家。 他看见大灰狼和小红帽待在一块,毫不犹豫地放了一枪。 子弹穿过了大灰狼的脑子,蹭了一下它的脸颊,鲜血立刻就冒了出来。 "别害怕,我来了!"猎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把小红帽护到身后。 大灰狼显出一丝落寞的神情,它支吾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奶奶已经死了的。" "是啊,你把她吃了,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猎人冷嘲热讽着说。 "我没有,是她感了风寒,年纪又大了,经受不住。"大灰狼连忙说。 猎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吗?" 大灰狼急急忙忙把奶奶带了出来,确实与它说的一样。 猎人却满脸轻蔑:"你可是只大灰狼,谁能保证你是不是本来想吃了奶奶,结果发现她已经死了。" "我没有。"大灰狼说。 说完,它自己都不信。谁会相信一只大灰狼是善良的啊。 "我信。"小红帽开口说。 大灰狼显出一分惊讶的神情。 "如果它想吃我,那么在小森林里,我就已经没命了。"小红帽说。 "可是……"猎人还想说话。 "没什么可是的。"小红帽温柔地看着大灰狼说,"狼先生,能跟我交个朋友吗?" 这一刻,大灰狼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眼里有了星星。 作者有话说: 本文差不多快完了,虽然有点草率吧,毕竟我才15,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在努力填坑。 恭喜,让我毁了童年。 第58章 运动会 池远还是出国了,就在和一个和平常一样的清晨,他也没有告诉太多的人。他是晚上离开学校的,第二天林心悦才说了这个消息。班里一阵叹惋,但时间不会停,依然在走着。 黎暝不放心地观察了路辞远两天,发现他没有异常后,才渐渐安下心来。 "我真没事,就是心里有点失落。"路辞远又搬回了他以前坐的地方,"我就是需要冷静冷静,可能我的冷静期有点长,五年我还是等得起的。" 黎暝也没有说什么。 非常巧的是运动会提前,刚好卡在了黎暝生日那天,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生日其实比户口本上的要早。路辞远和江潇却叹惋了半天,本来还想准备一些小惊喜的,结果全泡汤了。 黎暝安慰道:"没事,我不喜欢过生日,路辞远知道的。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江潇低声说:"那我欠你一个礼物。" "行,我记上了。"黎暝大气地说。 "时代在召唤,舞动青春,放飞梦想。我们的莘莘学子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努力拼搏,留下了青春的痕迹。高一二运动会开幕式开始。" 每个班的举牌手齐齐出列。A班是夏枝,她扎着一个马尾辫,灵动的大眼睛仿佛镶了一颗宝石,嘴唇上抹了口红,像淡淡粉红气泡,径显青春活力。 "黎暝报了什么比赛?" "听说是2400米长跑和撑杆跳。" "所以我有机会看到他的腰吗!" "有机会啊!" "我要死了,江潇好帅!" "他也报了2400米长跑,还有200米赛跑。我的天,那他接力跑怎么办?A班这是有多大自信啊!" "他们两个谁会赢!" "我赌江潇!" "我的cp是真的!" "好配啊,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好配啊。" "暝远女孩绝不认输!" "我们这是潇暝,姐妹,你走错片场了。" "潇潇你很狂啊,200米赛跑过后就是接力跑了,你能行吗?"黎暝说。 为了整齐,除了周一升旗必须穿校服的南中学子,今天也被迫穿上了校服。 这时候吐槽校服难看,他们才发现,江潇真的是长年把校服穿在身上。果然,这都是看脸的。 江潇不用跟着他们去换衣服,守在黎暝衣柜门口,懒散地说:"不是狂,我有信心。" 黎暝换衣服的速度特别快,猝不及防地就闯了出来,把人扑了个远。 江潇往后退后了十余步才停下来。 "谋杀呢。" "还不错,居然没摔倒。"黎暝满意地说。 "摔倒了,你就得余生照顾一个残疾了。"江潇说。 黎暝想了想:"这也不错,刚好我养着你,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把你关在地下室,扒光衣服,套上锁拷。玩各种制度play,你都得听我的。" 江潇舔了舔牙:"那……也挺刺激。" 黎暝退后几步,抱紧自己瘦小无助的身躯,声音微颤,恐慌地说:"我……我……不要。" 江潇愣了一会儿,继而闷声笑了起来。 "我演技牛逼吧。"黎暝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颇有几分得意地说。 江潇由衷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黎暝回了他一个爱心。 路辞远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辣眼睛的场面。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路辞远单手捂着眼睛说。 相比黎暝来说,他的这番演技拙劣了很多。 黎暝饶有趣味地看着路辞远表演完他的戏,贴心地评了一个分。 "48分,继续努力。" "努力你大爷!" "我大爷不是你大爷?"黎暝忍不住说。 路辞远差点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了。 "潇潇,该我们跑步了。"黎暝招呼道。 "嗯。" 路辞远会心一笑,其实他今天还是准备了生日礼物的。 2400米长跑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比赛一开始,黎暝和江潇就领先了别人半圈。 "啊啊啊!黎暝好帅啊,看我看我!" "他们两个人好像是并肩啊,这怎么分胜负。" "这才刚开始,着什么急分胜负。" "录屏录屏,跑起来还那么帅,我可以舔一辈子!" "暴风雨式哭泣,我潇真的帅炸了。" "超他!超他!" A班倒是十分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给谁助力比较好。 这时候,负责念加油稿的秦嘉音同学甜美的生日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亲爱的黎暝同学,当你听到这份加油稿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已经遥遥领先别人了。" 正在和江潇难舍难分的黎暝:"???" "我犹记得你在小学三年级时拿的200米长跑冠军,那一刻你的辉煌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你那时候光辉撒在了我的身上,仿佛神父一般的面容让我不敢遗忘,就连那些你的手下败将,也被这余晖所感动,当场下跪。" "我相信在这场比赛中,你依然可以普度众生。非常感谢其他选手的陪跑,但你们不要难过,你们不是输掉了比赛,而且正在被上神所救赎。" "唉?我是不是忘了江潇同学,行吧,你也加油。我也十分看好你,但我匮乏的语文素养支撑不住我写另一份加油稿,再说,生日是有特权的。" 本来江潇已经超过了黎暝,在听到:生日是有特权的"这句话,他犹豫了起来。如果故意放水的话,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黎暝也肯定不高兴。所以,他跑的更快了。 路辞远原本以为他的演讲稿会起一定的作用,话是没错,作用也起了,不过和他想的完全相反罢了。 黎暝听完这演讲稿差点没吐血。但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奋力奔跑的人,不禁弯了嘴角。 当一个人身上闪耀着个性的光芒的时候,他就变得超群出众,卓荦不凡。因为追随本心。 他塑造了真实的独一无二的自己。因为不随俗流,他得以在芸芸众生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丽存在。 "生日?什么生日,黎暝生日应该是在后面几个月啊。" "那就是户口本不对呗,路辞远能说错么?人家可是黎暝的发小。" "既然是瞑瞑生日,江潇那就让着瞑瞑点呗。" "生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黎哥肯定不喜欢被灌水才赢的。" "切,说的好像很高尚似的。" "你什么意思?" 最后100米江潇冲刺了一下,甩了黎暝100米。 "呼~"黎暝扶着腿,喘着气说,"厉害啊,潇潇。" "你也是。" "我不行,耐力我不行。腿软。"黎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直接摊江潇身上了。 路辞远简直都没眼看。 "我们都好黏啊。"黎暝笑着说。 "吹吹风就不黏了。"江潇温声说。 "但我想跟你黏在一起啊。"黎暝有些为难。 江潇郑重地点点头:"那我去买双面胶。" "我觉得……" "别觉得了,真是不怕别人看出来。"路辞远终于憋不住了。 "只有坦荡一些,才不会被怀疑,你懂不懂啊。"黎暝吐槽着。 先不管路辞远懂不懂,cp粉们首先就懂了。 "啊啊啊!潇暝真的好甜。" "这一定是真的的!" "潇暝szd!" "我可爱的儿子们,rua一口!" "好友爱啊,老母亲的笑容。" "生日你都不放水,我可太伤心了。"大少爷戏瘾上来了,拦都拦不住。 "是我的错了。"江潇从善如流地回答。 "你差不多得了,要是他放水了,你不跟他冷战两天都没完。"路辞远实在是忍不住插嘴。 结果是换来了黎暝一个疑惑的目光:"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又不是你。" 路辞远琢磨这话不能细想,但也不能影响他说:"黎暝,你给我滚。" "得勒,滚去撑杆跳了。"黎暝借着江潇的力一跃而下。 帅刚耍完,就被教导主任看到了。 "那边那个同学,你想摔死?" 黎暝:"……" 哈哈哈哈,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摔不死。"黎暝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撑杆跳,黎暝倒是不怎么擅长,就拿了个第二。 "黎暝这腰,好绝好绝。" "绝绝子!" "妈妈啊,为什么一个男生的腰比我的还细!" "黎暝真的好白啊。" "这样的肤色是我可以幻想的吗?" "当然不可以。" 这就导致了第一被直接冷落。第一名有点委屈地刷存在感。 "喂喂。第一在这!"一个巧克力豆男生挥手道。 "看见了,看见了。"有几个女生敷衍着说。 黎暝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着说:"兄弟委屈了。" 巧克力豆笑着说:"不委屈,别说是他们,就连我都……" 这时候刚跑完200米的江潇沉着脸站在巧克力豆后面,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你都怎么了?" 巧克力豆下意识地狡辩:"我都……很是羡慕。" 然后他就疑惑地注视着江潇把黎暝拉到了一边。 "我都没有看见你跑200米,太可惜了,本来还想拍照的。"黎暝选择先发制人。 江潇无奈地随着他的话题接了下去:"平常有的是时间拍。" "是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不能。"黎暝坦然地摇了摇头。 "你一会儿接力赛,没问题吧。"黎暝还是有点担忧。 江潇摇了摇头:"没问题。" 黎暝这才放下心来,正因说这句话的人是江潇,所以他可以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预备,开始。" A班女生的身体素质都不怎么样,订在倒数第一那死死的。 "没事,我们能赢!"黎暝接过秦珈鑫递过来的接力棒,脚一踩,去断弦的剑一样飞了出去。 留下秦珈鑫一个人呆呆的目光,最后莞尔一笑,最终释怀。 眼看着黎暝超过去七个班,全场嚎叫起来。 "黎暝,最□□!"路辞远带头喊。 很快,A班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黎哥黎哥,天下第一,生日特权。就是第一!" 狗屁不通,这是黎暝递给江潇接力棒的第一吐槽。 江潇握了一下他的手心,眨了眨眼睛,就跑了出去。 "加油,寿星要第一。"黎暝轻声说。 声音埋没在人山人海中,却通过心传递给了另外一边的少年。 好。江潇在心里说。 如果你问什么叫真正的挂,请看江潇。一个跑完2400米长跑,跑完200米赛跑,然后立刻接力跑的选手,编过了全部班级。 "寿星满意了么?"江潇笑着说。 "一直都特别满意。"黎暝回答。 "让我们恭喜高二A班获得这次运动会的总冠军。" "去吧,寿星去领奖吧。"路辞远把黎暝推了出去。 黎暝也不推脱,径直走了上去。 就连林心悦也夸道:"干的不错。" "我觉得也是。"路辞远在一边附和。 "你就自恋吧。"黎暝把奖状递给了林心悦。 "不得吃一顿啊!"有人起哄道。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林心悦训斥道,"谁要是敢请吃饭,看我不收拾起他。尤其是你,路辞远。" 正在打小算盘的路辞远被点名后,一脸无辜:"我没有。"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黎暝说。 "你不信干我何事?" 林心悦在,黎暝不敢造次,只能双手抱拳:"臣退下了。" "去吧。"林心悦拍了拍他的手臂。 "走?"黎暝问。 "好。" 作者有话说: 结局快了快了 第59章 拉钩 最后路辞远的吃喝玩乐计划被林心悦无情地打断了,他哭丧了半天,黎暝都以为他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看到那个多订的座位的话。 "生日快乐。"江潇在后面温声说。 "嗯。" 黎暝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 他和江潇打了一个赌,如果谁能在以后的某个晚上,给对方做一件最想不到的事,谁就会拥有一次随便提意见的机会。 江潇用笔轻轻敲了敲桌子,光晕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语气跟清晨的薄雾一般:"好。" 诸如此类的故事还有很多,更多的都好像是随口一提的玩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偶尔记起这些闲碎的小事,都挂在嘴上轻轻一笑,如此便过去了。 "我们出去转转吧。"黎暝说。 "好。" 两个人都换上了黑色的外套,在这夜间行走,又有树荫加身,很难被看清是谁。 南中的树真的很多,至少黎暝没有见过有任何一个学校的树能抵得过南中的一半。他其实还蛮想问问校长是怎么想的。 据说校长也是位传奇人物,关于他的传说也有很多,他的行为往往都很怪异,但处理的结果却十分好。 曾经有人送过他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江苏如来。 人们都很好奇为什么说他是如来,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哈哈一笑,此事就此翻篇。 "我走的好累啊。"黎暝抱怨道。 "那我们停下来吧。"江潇说。 "行。" 和平常的小情侣一样,他们靠在树下,握着彼此的双手,幽静的夜间只能听见彼此的脉搏和心跳。 "你心跳的好快啊。"黎暝一只手捂住他的胸口,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 "是啊,它一看见你就激动起来了。"江潇笑着说。 "是吗?"黎暝的声音也雀跃起来。 "江潇。" "嗯?"江潇转过头,对着他洁白的脸颊,清风拂柳。 "我告诉爷爷了。" "告诉什么了,你要考艺术学院?" 黎暝摇摇头:"如果是这个的话,顶多算通知,爷爷不会阻止我的。真正应该担心的是我父母,不过他们觉得亏欠我太多,再不悦,也不至于不让我上。" 江潇突然脑子里冒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告诉他们我谈恋爱了。"黎暝用他盛满星星的双眼,贪恋地看着江潇,"说我找到了一个特别特别爱我的男生,还带他见了奶奶。" 江潇呼吸一滞,过了一会儿,沙哑着说:"那你爷爷说什么了。" "他说他挺不能接受的。" 江潇垂下眼帘,难以掩藏失落感油然而生。 黎暝轻笑了一笑,吻了吻他的发梢:"不过他后来想了想,说找一个能真正相伴一生的人就已经人不容易了,再拘泥于性别,这就太难了。一男一女也是过,两个男生也是过,如果你真的能对我好一辈子,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江潇把他搂的更紧了,吻着他的眉毛,鼻梁,眼睛,嘴唇。久久难以分离。 黎暝被他吻的有些喘不过气,只能用轻笑表达自己此刻心情的愉悦。 "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你就已经认定好了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江潇说,"这是不是因为你之前所说的热恋期啊。" "是。"黎暝摸了摸他的头发,"但我也说过,我们会过一辈子的热恋期。" "我们是恋爱了还不到一个学期,但我感觉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说不定在某个平行空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上万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的灯塔那微弱的灯光,使夜更显寂静了。耳边不时的响起一阵蝉鸣,填补上了所有的空缺。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直回到了宿舍。 夜晚不止有灯光,很早以前黎暝说过,他很喜欢黑暗宁静的环境,那样更能静下心来。若是出现了星光,那样也是很美的。 "别开灯。"黎暝哑着嗓子说。 "嗯。" 不管什么时候,江潇都是这样,一句话也不多说,总是纵容着他,连回怼都很少有。 他以为自己很喜欢热闹,其实不尽然。他在这熙熙攘攘的凡尘寻觅到了冷冷清清,但又温柔得让人不忍放手的人,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如果说黎暝身上最好看的部位,那一定是手了,他的手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那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 此刻却紧紧抓住同样洁白无瑕的床单。 "我爱你。"江潇在他耳畔轻声说,"我爱你,不止一辈子。" "江潇……"黎暝断断续续地说,"我也是,我爱你。" 他们好像都做到了,在某个晚上,做出了一件让对方都想不到的事。 江潇从来没有骗过他,他给的承诺一件件都会给他实现。 "你会把我宠坏的。"黎暝轻声说。 "那就宠坏好了。" 黎暝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上次出现的另一个黎暝,他想上前去打招呼,却说不出任何话。 那个黎暝只是笑着看着他,满足感也不加掩藏。 黎暝也笑了,两个人就这么笑着,或者可以说是一个人。 "你和那个姓江的怎么样了?" "黎暝"问。 "挺好的,我们在一起了。"黎暝笑着回答。 "黎暝"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有意思,颇为期待地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每天都很开心,过去的十几年加起来都比不上。"黎暝心里感到特别甜蜜,像是织了一张甜蜜的糖果网。 "那他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了。" "还行吧。"黎暝想起江潇对别人那张仿佛欠了他800万的冰冻脸,真诚地点评,"但他真的很温柔。" "你这么畜生,一定没少占便宜吧。" "黎暝"幽幽地开口。 这可就太冤了,自己整个一正人君子,从来不干那些偷鸡摸狗,占人便宜的小事。 "爷爷能接受吗?" "黎暝"问完觉得这仿佛是个废话,就改了改问,"爸妈能接受吗?" "不知道,应该能吧。不能也没办法,反正我也改不了。"黎暝干脆地说。 "有我的风范。" "黎暝"赞赏道。 "有些迫不及待遇见他了。" "黎暝"有些遗憾。 "看见他,记得对他好点,好吧,你一开始其实对他就很好,但……请对他更好一些。"黎暝喃喃自语道。 "黎暝"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放心吧。" 黎暝弯着眼,笑了笑。 "路辞远怎么样?" "他也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也很好,不过他们还需要时间来磨合,不过我相信他们会很好的。"黎暝低声说。 他们相对无言,眼中都带着深深的笑意。 我开始期待起了未来。 江潇却没有梦见那天的另一个江潇,他记起了那个冬天。 他在网上无意之间看见了黎暝说挺喜欢那个琴弦的,但好像因为懒,不想去买。 他上网查了查价格,有点心冷。 但无论如何,他都想送给对方,原因无他,因为那个人喜欢,虽然对方并不认识自己,但却是自己活下去的支柱。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本来就应该拥有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就不必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太阳。 在这个冬天他本来想去北冰洋的,但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一个人跑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跟江苏一样,有很多热闹的人群,有些很像的街道,但没有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他许愿都舍不得求得的人。 店员是个小妹妹,她笑着问:"是送给女朋友吗?" "不是。"江潇摇摇头。 小妹妹却笑了笑:"那是男朋友吗?" 江潇闻言愣了愣,而后捻了捻手心,没有回答。 直到他走出店门的那一刻,转过头,轻声说:"想要是。" 店小妹投以一个鼓励的目光。 他乘着风回去。 "下雪了。"江潇喃喃自语道,又抚摸着手中的琴弦,想吻一吻,又舍不得。 两个人一直闹到凌晨几点,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而后也睡不着了,就干脆站在门口看外面。 "你说,什么时候会下雪啊。"江潇冷不丁地问。 "还早吧。"黎暝顺应着回答,也没有什么精力去嘲讽他此刻问这个问题为之过早了。 "那你有什么愿望吗?"江潇问。 黎暝摇了摇头:"以后不论过得如何,我所爱的人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嗯,我陪你。" "一辈子。" "一辈子。" 黎暝伸出手:"拉个勾。" 江潇扯了扯嘴角。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王八。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乌龟王八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坏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挨千针扎。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然以后不相见。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的第一篇原创文,但不会是最后一篇,我写文的初衷是为了开心,热爱这个圈子,以后也不会变。 虽然这本书扑街了吧,但是没关系。只要我依然热爱这个圈子,我的创作就不会停止。 预计还会有几篇番外,如果您看完了这本书,我想先对您说一声:"谢谢。" 一个15岁的小垃圾10年后,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大垃圾的。 这本书写的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很不好,我也知道,错字也很多。但是人会进步的,信我! 第60章 高考 番外一 回忆起高中的生活,与考试脱不了干系,南中简直要把考试奉为神。当然,每个大考小考第一名从未变过。高考除外,因为那个人已经保送了。 他去了他一直想去的音乐学院,只用了一首曲子。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实力强,偶然之间那个学院的校长一时兴起,看了他平日的成绩,听他演奏了一曲,直接拍板。 然后黎暝真成了一个闲人,临近高考的时候,狼心狗肺地靠着墙,看着抓紧时间复习的他们,黑色外衣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更白了,就像北极的雪一样。 他是真的闲的没事干,偶尔还会给他们加个油,打个气:"加油,我相信你们都会考上你们心仪的大学。赵洋别停啊,复旦复旦,为了复旦而努力。路辞远,你多看看物理,加油哦!" 众人都忍无可忍,路辞远带头,把某位看戏的大少爷请了出去,并在班级门口贴了一个字条:黎暝与狗不得入内。 不过你说不能入内,黎暝还是有支持者的(特指唯一的支持者江潇),把他又弄了进来。 "我觉得你们需要神仙来救赎你们。"黎暝靠着门说。 看着他好像是光明正大从门口走进来的,如果他们没有看见他翻窗的话。 "非高考人士请勿打扰。"这是路辞远最后的倔强。 黎暝笑了一声,缓缓走到自己的座位:"知道了,好好复习吧。" 黎大少爷安生了下来,原因与他,只是有点困了。外面的阳光明媚和煦,空气中飘着一股花草香,是薄荷的清香,倒不是因为他认得准,而且身边这个面容冷冽的人被他强喂了好几颗薄荷糖,美名其曰静心。 江潇也挺乐意接受了(因为是嘴喂)。 自从池远走后,江潇和B班一孙子常年争夺第二名,每次考试过后,都有人争论谁会获得今年的第二名,说起来有点好笑,从这争论谁是第二。 不过江潇丝毫不在意,第一名是自己男朋友,没什么好羞耻的。B班那孙子倒是暴躁了好几回,叫他们不要再瞎传,有次争论,江潇就在旁边。 B班那孙子气势汹汹地前来警告,江潇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他在等黎暝,没有时间C心这些闲事。 然后学校论坛上又多了一条:震惊,B班学神夏楠向A班学神江潇下战书,谁会夺得高考第一名。却惨遭拒绝,暴躁如雷。 夏楠确实暴躁如雷了,不过并不是因为战书。 真正到高考来了的那一天,平日里复习很好的学霸们都有点慌,然后自愿(个屁)地听了黎暝一节课什么营养都没有,完全看热闹,却被名为:考前为南中莘莘学子加油的狗屁演讲。 "我期待我们这一届可以出一届省状元。"黎暝"真诚"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发现还没下课,就又不痛不痒地说,"虽然这种事情应该我亲力亲为比较好,毕竟有我在,这就是个必然事件,但遗憾的是,我并不能和你们一起高考,这很遗憾,我此生都经历不了这种快乐了。" 刚好下课铃声响了,黎暝满意地在一片掌(骂)声中下来。 "我想要第一,你得替我圆梦。"黎大少爷说得仿佛一个失去梦想的孩子一般,惹得无数人泪目。 江潇轻笑一声,说:"好。" 其实这个随机事件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每次全省排名,一位叫池飞羽的同学霸占着第二名。黎暝后来就没有见过他了,只记得那六个骚气的银色耳钉和神经病一样的脑回路。 路辞远喊了几个月的黎暝你不得好死,但最后还是要了一张亲笔签名。 "吸吸吸吸!"路辞远在黎暝身旁吸了好久的欧气,然后成功在江潇"和蔼"地目光下溜走了。 然后黎暝身旁围了一堆人,来找他要签名,但没人敢吸欧气了。 黎暝乐此不彼地帮他们签完名,仿佛一个大明星一样,还真诚地对他们说: "记得回家裱起来,等我以后成了一个著名的大提琴家,你们没钱了还可以卖掉,用来维持生活。" 多要脸啊。 不过众人有事相求,倒是没有当场回怼他。 江潇趁着某人不注意,也偷偷塞了一张纸,黎暝饶有兴趣地仔细端详了端详,然后放到了一边。 江潇:"……" 把他惯的。 心中又有一个小人默默开口:"这好像就是你惯的。" 江潇听见这个说辞,才勉强接受,不再计较了。 最后黎暝才拿起那张纸。 太阳被拦在了半山腰,说是用黄晕来形容,更多时候确实温暖的橘色。 太阳总是圆的,用上次谁是卧底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图形。不过月亮不一样,形状总是在变化。 黎暝很喜欢月亮,江潇却喜欢太阳。两个人还在某个晚上争论过,最后不知怎么又闹到了宿舍床上。 当初刚打电话的时候,黎老爷子就警告黎暝悠着点,然后黎暝第二天18岁生日就把自己送了出去。 不过他并不敢告诉老爷子,怕他这封建思想接受不了。 事实上,黎老爷子在每次被黎暝嘲笑封建的时候,都破口大骂:"我连你同性恋都接受了,还封建个屁。" 对此黎暝摆了摆手:"对,您说的都对。" 他每次都是这样认错的,说是认错,也就是仗着自己英俊正经的脸敷衍。 江潇就从来不会这么敷衍他,因为他平时就这么惜字如金。 高考那天,轰动得黎暝都差点想加入护送他们去参加考试的那一列人里面。 黎暝看着自己镇定自若,毫不慌张的男朋友,象征性地安慰:"别紧张。" 你那只眼睛看见他紧张了。车上的人白了个眼。 江潇毫不避讳地摸了摸他的头:"嗯,不紧张。" "我给你吸学神的气息。" 江潇点点头,在他旁边吸了几口。淡淡的草莓薄荷味萦绕在心头,腾出一片清凉。 大家都看他们gay惯了,就没有再说什么,起码……养个眼。 唯一知道真相的路辞远捏紧手中的照片,又跟黎暝吵了两句。 照片上的人笑的很温柔,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一直都那么温柔。 我带你去看看高考。 路辞远本来找了一张池远的去学照,然后不小心弄丢了,最后没办法,只得弄了一张黑白的。再加上他的话,特点像完成某个人的遗嘱。 黎暝说:"是条汉子。" 某位闲杂人等目送他们进入考场,中途还想给江潇一个吻当做加油,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无奈之下,能欠着了。 黎暝就在门口转悠,考过几场后,他坐在鱼池边玩手机,有个记者看见了他。 "喂,这位同学,能接受一个采访吗?"记者问。 黎暝还有点懵逼,他反应过来后,从容不迫地放下手机,温和地说:"当然可以。" 记者想着光这张脸就足够赚取不少流量了,于是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问:"你应该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你应该挺自信的吧,而且你长得这么好,是要考电影学院吗?" 黎暝回答:"不是,我要考艺术学院。我也很惋惜不考电影学院,正如你所说,我这张脸不当明星可惜了。"说罢,他还做出一个惋惜的神情。 记者一时被噎住了,他点点头:"额……挺好。那你觉得这次考题怎么样?" 黎暝挑了挑眉:"我不知道。" "不知道?" 黎暝童稚无害地回答:"其实你开始就说错了,我不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因为我压根就没进去,如果我进去的话,应该会是第一个出来的吧。" 见记者有点懵,黎暝贴心地补充:"我保送。" 记者:"……" 黎暝正了正神色,也不管记者有没有提问,接着说"我其实本来说象征性地参加一下高考的,但我对象和一个人打了一个赌,谁能当这次的省状元。" "我呢,做什么事都比较认真,所以是一定不会放水的。但我又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好忍痛放弃了。" 记者点点头:"那你们之间的爱情还真的挺感人的。" 黎暝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是啊是啊,我和我对象感情特别好,他特别爱我。"说到这黎暝又装作一副嗔怪的样子。 "他什么都好,就是太拼了,尝尝背着我偷偷学习到凌晨,我特别怕他身体受到伤害,可他就是不听。他平时还是都听我的,只不过他想更努力一点,好配得上我。其实吧,他本来就特别优秀,如果拼文科,我比不过他,真的。" "不过他为了我转到了理科班,怎么能这么任性呢。不过还好,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了全省前五的优秀成绩,当然,他聪明的大脑也十分重要。" 记者:"这位同学很热情啊。"言外之意就是让他赶紧闭嘴。 黎暝点点头,还不忘嘱咐一句:"千万要记得放出来,不然我怕我对象看不见。" 记者:"……"你可闭嘴吧。 "怎么了?"江潇看见黎暝一脸春风得意,走过去问。 黎暝趁着没人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眉眼带笑:"没事,提前祝你毕业快乐,我们潇潇要长大了。" 江潇也回了他一个吻,听他贫了一道。 两个身影迎着烈日缓缓前走,一如当年初见,不过多那时是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喜欢,现在是两个人互相奔赴。 作者有话说: 回老家,听着七大姑八大姨叨叨,我就安静地写着文,多年以来尽管上课吵吵闹闹,但我依然能游离于这尘世之外的素养救了我,勉强写了下去。 新年快乐。 第61章 见家长 番外二 最终江潇也没有完成黎暝的愿望,拿了个全省第二,第一是池飞羽那孙子。 结果出来后,虽说是意料之中,但是黎暝还是在纸上画了一个王八,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大字:池飞羽。心想还便宜他了,这可是江潇都没有的待遇! "黎暝,你又干什么呢!"林心悦一个粉笔头过去,江潇多年接粉笔头的能力导致他反应迅速,一下子就接住了。 "潇哥牛B!"赵洋嘴快地说。 "赵洋你活腻了,是吧。"林心悦说。 "我看啊,就是考上复旦,上天了。"康夏推开门,应和道。 说那时那时快,林心悦的脸一百二十度大转弯,嘶,还有六十度转不过去了。 "你速战速决吧,一会儿下班去陪我吃火锅。"康夏兴致缺缺地说。 林心悦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加快了:"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该怎么做,你们也应该很清楚,我也就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了,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康夏随声附应道。 就好像那个在头考试之前,语重心长地在他们旁边温声说:"上了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我这一辈子最相信的就是那六个字,努力、奋斗、拼搏。加油,朝更远更好的方向继续前行吧。"的人不是她一样。 "毕业了?"路辞远有点飘飘然。 黎暝点点头:"嗯,毕业了。" "毕业派对搞一个?"路辞远问。 黎暝遗憾摇了摇头:"搞吧,可能我参加不了了。" "为什么。" 黎暝"一脸幽怨":"因为我要带江潇去见爷爷了,说不好我父母也在,说不定这个假期我们就能结婚了。" "结婚!你要去国外?"路辞远显然不想理他前面的一串。 "是的呀。"黎暝说。 "其实我也不想去国外的。"黎暝坐在课桌上,手指戳着桌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的眸色很好看,有几分疏离的感觉,"江潇生日许了一个愿望,他希望同性恋能够合法,想要有一个保障,我也是一样。但我们国家……" 说到这,黎暝叹了一口气:"我也很想在中国领结婚证的,但提过好几次,它都没有什么表示,我有点不愿意等了。" "那你跟江潇说了吗?"路辞远不知想到了什么,稍微有点伤感。 黎暝摇了摇头:"还没有,他应该会同意吧。" "自信点,把应该去了。肯定同意。" 黎暝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去搞音乐了,本来就没人继承家产了,如果还没有孩子,你父母能同意吗?"路辞远有点担忧。 "应该能吧。"黎暝倒是无所谓,"江潇说他要去学什么……嘶,我记不起来了,反正就是管理公司的,刚好我们结婚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的家产给他了。" "卧槽!"路辞远吓了一大跳,"这么说,你不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了吗?不是我咒你,你就不怕他以后……" "我不怕。"黎暝温柔地笑了起来,但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眼里装满了星星,他以前觉得这只是个比喻,可现在,他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其实江潇也算是毫无追求的一个人了,他唯一的追求也就是我了。"黎暝有点甜蜜地嗔怪,"他说为了让我父母和我安心,他想去尝试这个行业,还让我不要害怕,他会拟一个合同,上面写着,如果他跟我分手了,他的全部财产都归我所有。不论是谁背叛了谁,最终受益人都是我。" "那对江潇有点亏,按照常理来说,你拒绝了?"路辞远想了想问。 "不,我没有。"黎暝对此感到惊讶,"我为什么要拒绝,我还打算把他加到我们的结婚协议里面,我对我们很有信心,这样他也能放心。" "不会有这一天的。"黎暝信誓旦旦地说。 "挺羡慕你有这份自信的。"路辞远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我到现在也没想好以后怎么办,但我明白了,我喜欢他。" 黎暝笑着看了他一眼。 "江潇!" 江潇收拾完东西,提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外,问:"怎么了?" "带你回家。" 江潇一时愣住了。 "什么家?" "我的家啊。"黎暝勾了勾他的鼻子。 黎暝见他在那石化成了一个雕塑,笑着问:"怎么了,不愿意?" "愿意……"江潇表情有点为难,"我就是有点忐忑。" "这个你放心。"黎暝打了包票,"我一天平均给我爷爷吹你三次,坚持一年多了,他们肯定能接受。" 黎暝见他还是有些犹豫,忍俊不禁:"你对自己有什么不自信的,长得帅,成绩好,对我也好,连选专业都是为我考虑的,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你比我更好啊。"江潇呐呐地说。 黎暝捧起他的脸,啄了一下:"没有,在我眼里,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江潇了,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的人了。" 黎暝倒是一点也没耽误,第二天就带着江潇回去了。江潇还特地按照参加皇家晚宴的标准把自己打扮地一丝不苟。 乌黑的刘海浅浅的反衬的光泽,阳光淡淡匀称勾勒出他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与身齐长的剑炫耀出就似他与生俱来的霸气,深邃的眼眸里映连出一丝冷酷的温柔,风拂动发丝被剑滑断,飘零过他修长的手指间。 黎暝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就随便穿了一个家常服,不过他也没有阻止江潇,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江潇觉得还可以给自己打点蜡。 "我的祖宗,真的帅到爆炸了。我看得都想在线表演一个托马斯全旋了。"黎暝无奈地说。 "那你来一个?"江潇充满期待地回答。 "滚。" 当江潇拿出他带的整整一个行李箱的见面礼,黎暝才真正被他折服了,只能竖起一个大拇指。 在到家的最后一刻江潇也没有闲着,还在一丝不苟地打扮着自己。 黎暝哭笑不得地说:"真的已经很帅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黎老爷子还在院子里抱着狗,悠哉悠哉地喝茶,像古时的世外高人一样。 不愧是黎暝的爷爷,传说中大提琴大师,虽敛去一身的戾气,看着悠闲自在,但实际杀气已经弥漫到了千里之外,怪不得他还没到这就那么紧张了! 江潇直觉他可能要完。 黎老爷子看见他们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来了。"说罢,还不咸不淡地看了江潇一眼。 江潇心里咯噔了一下,该死,他竟然被这戾气吓得不敢动。 "别那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黎暝温声说。 江潇摇摇头,回答:"不紧张。" 黎暝微微一笑:"是吗?我看你已经成了一个汗人了。" "你们嘀咕什么呢,过来。"黎老爷子不大满意地皱了皱眉头。 江潇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下的了。 黎老爷子不慌不忙地又倒了一杯茶,看着江潇紧张的样子,心里感叹还挺可爱。但他表面装的一副闲淡的样子,不紧不慢得开口:"这就是江潇吧。" "嗯。"江潇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黎老爷子却没有再接下话去,气氛有些尴尬。 黎暝嗔怪道:"爷爷,你能不装了吗?"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黎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又看江潇实在是紧张,心里先打了个高分。 "你好不容易把人带回家了,我还不能装一装?"黎老爷子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你看看人家,多沉稳啊。还特地收拾了收拾吧,挺帅的。"黎老爷子又不满地对黎暝说,"再看看你,走在人家旁边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这叫自然美。"黎暝补充说,"当然此时还是潇潇帅一点。"然后他用手比了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黎老爷子一拍江潇的肩:"以后你就是我孙子了。" 这怎么听着有点像骂人的话。 江潇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愣住了。 这就成了? 黎老爷子看了看江潇买的一大堆东西,还乐呵呵地说:"以后就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哪有进自己家还带东西的。" 江潇被说的有点懵,他这不是第一次来见家长么。 黎老爷子看出了他的想法,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带了,这就是你的家了。我听瞑瞑说了你的事儿,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从我这住下。" "人家租了酒店了。"黎暝提醒道。 黎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显然是不大高兴。 "但我给退了。"黎暝坏笑着说,"我就知道您一定会让潇潇从这住下来的。" 黎老爷子这才满意。 江潇倒是有些木讷。 你什么时候把我酒店退了。江潇用眼神示意。 黎暝选择装瞎。 黎老爷子寒暄道:"别那么见外,从这小子跟我说谈恋爱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你不用事事都顺着他,就连填志愿也……" 这次江潇倒是回复地无比坚定:"我其实也没什么追求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如果非得说一件的话……" 江潇看向黎暝,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挡也挡不住:"那就是喜欢他,让他开心,这样我也就会开心。这样就很有意义了。" 黎老爷子见状眉头皱紧了,对黎暝说:"听见了没有,你要是敢不好好对人家,我把你腿打断。" "其实这样不好,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件自己热爱的东西,不要全身心围着他转。"黎老爷子最后劝诫道。 江潇敷衍着"嗯"了两下。 小灰突然一跃而起,飞快地奔向家门口,过了不到一会儿,拖出来两个人。 黎益阳和赵莉曦像往常一样打扮得一丝不苟,干净利落。 江潇刚想起来就被黎老爷子按住了。 赵莉曦端详着江潇,尖锐的眉目实实在在透露着杀气。 "你是江潇?" 江潇点了点头。 赵莉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黎暝眉头不禁皱紧了。 "你皱什么眉。"赵莉曦不大满意地说,"我说阻止你们了还是怎么了。"说完,她又看着江潇说: "你有没有地方住,如果没有,可以住这。" 黎暝这才放松下来,这就是接受了。 黎益阳倒是看出了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了,像是讥讽着说:"你谈个恋爱我还能不让谈?你惹我们不高兴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也不差这一回。想结婚的话,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去哪个国家。" 这倒是说到黎暝心坎上去了。 "都行。" 结婚两个字劈头盖脸地朝江潇砸了过去,他整个人都傻了,反应过来后,心里开始躁动起来。 赵莉曦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好好的。" 江潇忙点头。 这次的见家长竟然意外的顺利,黎暝原本准备的词都没有派上用场,他有点惋惜自己高超的演技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 "可惜我没父母了,不然的话,你还可以展现一下的。"说完,江潇又想了想,"好像也不用,他们肯定会支持的。" 黎暝一直不好触及这块逆鳞,但江潇倒是毫不在意,在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提过好几次。可越是这样,黎暝就越难受。 这个人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好。 "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黎暝笑着说。 江潇的眼睫毛动了动,看着这冷清的大房子,却真的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当然我们还是要买房子的,不过你可以把这儿当做你的老家。"黎暝半笑着说。 "好期待啊。"江潇感叹道。 "期待什么?" "我们未来的家。"江潇在黎暝耳边落下一吻。 "你说的结婚是什么意思?" 黎暝说:"我想结婚了,难道你不想吗?" "特别想。"说完江潇还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想的要命。" "那就结个婚吧。"黎暝说的干脆。 江潇笑了笑:"我们这好随便啊。" 黎暝也笑了:"确实,我应该跟你求个婚的。" "应该是我跟你求,我是老公。" "不,我是!" "哦~是么?" "不是说我说的都对吗?" "……行吧,你是我老公,我也是你老公。" 黎暝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江潇坐在沙发上,眼神专注在手上的书页中,睫毛纤长,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在眼下勾勒出一笔阴影,发丝随着晨风微拂前额,感觉到有人到来,轻轻抬头,见是他,微愣,随即静静地抿了抿唇,带着一身的宁静专注地看着他,安静地对着他笑。他像是踏进了一片美丽的晨曦中的森林,听到了森林的潺潺的溪水流淌,拥抱了清晨第一缕清风。 (以后的生活状态) 作者有话说: 下篇番外是黎暝办演唱会,我可能会拖长一点时间,这可不能马虎! 第62章 音乐会 番外三 自从他们上了大学后,相聚的日子是越来越少了,江潇常常感叹他们这段异地恋真的好难。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异地恋,走两个小时就到了,至于为什么不换成骑车会用多长时间呢,江小潇傲娇地表示不想回答你。 黎暝是中央音乐学院里的大红人,地位堪比野生大熊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凭着一张脸,硬是挤进了学院历届最帅十大校草之一。 江潇后来看了其他校草的照片以后很不满意,什么叫之一,明明是之首,好吗? 黎暝是个"谦虚"的,客套地回应了几次。 让他这么出名的原因不止这一个,还有他高考时狂妄的发言,让全学院人都知道了这是个爱美人的昏君。 正因如此,黎暝的小迷妹数量锐减了一大半,黎暝也调侃过:"剩下的都是精华嘛。" 当然他过硬的实力才是他迅速称霸学院的最大助力。他的老师黄庭坚因此经常给他开小灶,黎暝当然是很乐意的。 但在学校外独守空闺的江潇就不大乐意,可作为最宠老婆的男人,第一条必备守则就是:老婆说的事都不能有任何埋怨。 不过写并不能阻止江潇半夜在沙发上睡着,借此让黎暝心疼心疼自己。 外面的温度有点低,黎暝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他推开门。 黄晕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江潇抱着上次他们逛超市买的布偶,蜷缩在沙发上,像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黎暝明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心却还是软了。他走上前去,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动作轻柔得像是吻一滩水一样。 江潇被亲醒了,却还是有点迷糊,他揉揉自己的眼睛,说:"回来了。"说罢,就要伸手把人揽怀里。 黎暝无视了他的拥抱,带着几分怨气着说:"我还没脱大衣呢。" "哦,那你脱,我看着。" "不安好心。"黎暝笑着嗔怪道。 "我不安好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是一天两天,你语文怎么学的。" "年字显得我更爱你一点。" "行吧。" "你下次别这么等我了,容易着凉,我可没时间照顾你。"黎暝警告道。 "唉。"江潇叹了口气,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黎暝感觉自己好像是那陈世美。 黎暝发现江潇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说好的高冷人设呢。就连原本偶尔服个软变成了天天撒娇,黎暝感觉自己的工作被抢了,现在比撒娇,他还真比不过江潇。 "你有没有发现你智商越来越朝幼儿园发展了?"黎暝脱下大衣随意搭在了沙发上。 "是吗?"江潇笑了笑,往他那边蹭了蹭,"那一定是黎哥哥对我太好了,让我感觉我就是个孩子一样。" 这黎哥哥叫得多顺啊,黎暝有点怀念高中时那个要脸的江潇了。 "好了。"江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闹了,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这是查岗么?"黎暝挑了挑眉。 "你说是就是吧。" "报告老婆,我马上就要开自己的音乐会了。"黎暝说。 "什么意思?" 黎暝把江潇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脸上有藏不住的欣悦:"学校有一个活动,要出国去参加一场音乐会,校方派的是我。" "还挺有眼光。" "那是。"黎暝得意地说,"我马上就要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拉大提琴了!" "很多很多人是多少人?"江潇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应该不少。我比较讲究严谨性嘛。" 江潇点了点头:"那随性家属有没有观看的权利?" 黎暝郑重地说:"必须让你看到。" "不甚荣幸。" 纽约时间12:30 "潇潇,你到了吗?"黎暝边听着指导员的讲解,边发着微信。 【撒娇精】:有点堵车。 【黎明】:你出来的那么早还堵车? 【撒娇精】:有辆车追尾了,警方在处理交通事故。 【黎明】:点儿真背! "这位先生,请问您听懂了吗?"蓝色眼睛的指挥员说。 黎暝点了点头,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嗯,明白了。" 纽约时间13:00 江潇点是真的背,过了好长时间,路才重新开通,他急得差点就闯红灯了。 "不要紧张,放平心态。"指挥员安慰道。 旁边几个中国学生已经开始有点发抖了。 黎暝倒是丝毫不慌,不过江潇还没有到,让他有点失落。 纽约时间13:30 该他们上场了,黎暝强忍住心中的落差感,却不由自主地像观众席看去。 有一个人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看上去跟黎暝身上的西装像一套情侣装。他眉目严峻,此刻却真心的笑着,像夜晚的昙花一样美丽的盛开,却永远不会衰败。 黎暝笑了笑,走上舞台,没有说话。 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一个银色的灯光打在黎暝身上,投向舞台的是一张张期待的面孔。 像诗是词汇的和声一样,音乐是音符的和声;像诗是散文和演说的升华一样,隐约是诗的升华。 江潇被台上的人灼伤了眼睛,他好像带着万丈光芒缓缓走来。 像童话中的小王子一样,不染尘世。江潇有点嫉妒起来,好想让他只给自己拉琴,但他应该会不高兴吧。 黎暝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投入,闭着眼睛,却能看见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身影高大挺拔,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我想……拉给他听。 旋律高扬起来,似是要穿破这礼堂,奔向宇宙的另一边,在太空中狂舞。 "敛去散落在地上的光。" 轻柔的声音在黎暝的脑海里久久回荡。 尽管这句话跟他现在拉的曲子没有什么关系,但他非常想加进去,非常想。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老艺人洞悉尘世的盲眼,静静地淌着。 "潇潇,我们一起数星星吧。" "好,争取这次数完。" "怎么可能数完。" "因为今天没有星星啊,你看天气预报。" "潇潇,你好坏啊。" 想跟你一起数星星。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你开音乐会要拉那首曲子啊?"江潇坐在沙发上,抱着黎暝前不久买来的猫问。 黎暝看着这个自己一时兴起买的小白猫,最后实在是没时间喂它,只好全权交给江潇负责了。这就导致小白猫见自己就跟见陌生人似的。 "猫崽子过来。"黎暝一把抢过黎茶楼,"不知道,没想好,我不能自由选择曲子,得到了那边再说。" 江潇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说出来黎暝都觉得好笑:"说是为了挑战我的基本功和临场发挥能力,也让我放心,一定会是学过的曲目。" "还挺有意思。"江潇说。 黎暝按紧躁动的黎茶楼,并威胁道:"再动就不给你吃饭了。" 作为一只能被黎暝一眼挑中的天才猫,黎茶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经过0.618秒的慎重思考后,乖乖地爬在了黎暝身上。 "我也有点遗憾,不能把我们的曲子拉给他们听了。" "没事,不遗憾,你可以只拉给我听。" "好说,给钱。" "没钱,卖身行吗?" "行啊,我还可以倒贴点小费。" "那我可太赚了。" 黎暝睁开眼睛和台下的人笑了笑,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南中的那个小餐厅。 在他的少年时期,他的爱人站在台上,为他一个人拉着大提琴,礼堂很安静,也很严实,整个礼堂是昏暗的,唯一的一束光照在他爱人的身上。 一如他现在光芒万丈。 一曲终了,还不等观众席有什么躁动,黎暝首先就笑了笑。 "在这里我很抱歉,我私自临时改了一部分乐谱。"黎暝说,"不过我依然觉得我完成的很好,我爷爷给我说过一段很长的话,我也记不清了。" "因为今天我的爱人在台下看着我,所以我想把那首对我们有些重要意义的曲子加进来,请原谅我的私心。" "音乐也不是一成不变,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也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融入到流传下来的经典作品当中。" 黎暝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我就是想让我对象听到,想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他。" 江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相识是因为一曲《卡农》乱了一位少年的心,恋爱时一曲《敛光》敞开了两位少年的心扉,此时仍是那两位少年。 兜兜转转,已经过了四年。从校服到婚纱,他为他拉了四年大提琴,不过时间还长,还可以再拉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我业务实在不熟练,写个观后感,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这真的太为难我了。 也算圆了一个梦,爽! 至于那只小白猫为什么叫茶楼呢,因为我查了查大提琴的英文名,听着声音像茶楼(弱弱开口) 至于从校服到婚纱,结婚证拉完琴就去领,就是这么随便,随我(理直气壮) 第63章 演讲 番外四 最近雨一直下个不停,路边的小猫被打湿,却又无家可归,行人匆匆忙忙,也没有一个好心人为它们打伞。 黎暝好不容易休个假,想躺在江潇温暖的怀抱中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一天。可这被林心悦一个电话全毁了。 "啊,让我和江潇去做演讲,什么?路辞远也去,好的好的,悦姐您放心。" 黎暝挂掉电话,像个贴纸一样黏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要闭眼。 "你说,我能任性一回,不去吗?"黎暝有点生无可恋。 江潇笑了笑,收拾好雨天应该穿的衣物和带的东西。 "可以啊,但是悦姐可能会发飙,然后给你打三十个电话。" "那还是算了吧。"黎暝伸出一只手,"小江子,伺候朕更衣。" "来了,我的小皇帝。" "不小了,已经二十五岁了。" "你在我心里永远十七。" 黎暝挑逗着说:"那你岂不是天天犯法。" 江潇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指,亲了亲:"能判我终生监禁吗?" "想得美。"黎暝翻了个白眼,"你还得挣钱养我呢。" 整个城市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摘下眼镜,远方弯了腰的树变得模糊不清,房屋也没了棱角。一切都在这雨里迷失了方向,路人行色匆匆,来不及回首。 江潇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雨衣雨鞋,打着伞踩水坑的某人,觉得自己一定是脑瘫了才会答应黎暝这么幼稚的要求。 偏偏黎暝还没有一点自觉,一边蹦蹦哒哒,一边跟江潇说:“有没有童年的感觉。” 江潇看着时间,和他们行走的速度,觉得非常有必要叫辆车,如果某人同意的话。此刻看着黎暝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问他:“你今年三岁?” “三岁太小了,你不是说我在你心里永远十七?”说着黎暝还比了十七的手势。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尔还会有两个小情侣撑着一把伞,漫步在雨天,享受这独特的浪漫。遗憾的是黎暝觉得江潇并没有体会到一点浪漫的气氛,伞都不和他撑一个,真是气人。 “潇潇,潇老师,潇老板,潇宝贝。”黎暝从那乱叫。 本来第一声江潇是回答了的,可某人非得多喊几声,江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答。 黎暝凑过去,扒着江潇的雨衣,在他脸边撒娇似地说:“你看别人都是撑一把伞,咱们也......” 没等黎暝说完,江潇就打断了他:“就这伞的大小,你想被淋成落汤鸡?” 黎暝看看了这小破伞,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天时地利人和,被两把破伞坏了兴致,以后一定要备个大一点的伞。 “潇潇,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生病也挺浪漫的。”黎暝突然开始想入非非。 “等你去医院打针就不浪漫了。”江潇把他拉回了现实。 黎暝明天还有课,自然是不肯让自己生病的,刚才也是随口一说,但是他对江潇的态度很不满意,掐了一把江潇的脸,然后就跑了。 江潇:“......” 眼看着黎暝越跑越远,根本没看江潇有没有追他,无奈之下,江潇也只能跟着黎暝跑起来了。 雨水啪啪地溅起水花,黄晕的天空迎着两位奔跑的少年,时间仿佛就在此定格,温柔且漫长。 跑了一会儿后,黎暝的伞有些打不稳,雨水贱到了头上一些,黎暝自诩要脸,停下来处理头发的积水。 江潇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正在臭美的某人,说:“不跑了?” “你不追我,我能跑么?” 得了,还委屈上了。 江潇看到黎暝身上被淋湿了很多,怕他感冒,想让他回家暖暖,但嘴上还是埋怨道:“你怎么不干脆把伞扔了,还少个阻力。” "行啦,我错了。"黎暝嬉皮笑脸地说。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走了很久,黎暝浑身都湿透了,不得不随便找了个店,换了一身衣服。 “我刚才跑的时候看见一个情侣,觉得眼熟,你猜猜是谁?居然是我们公司刚招的一个员工,最重要的是他跟说过他是弯的,但他明明刚才跟一个女生在唧唧我我。”黎暝想跟江潇表达自己对这种人的鄙视。 “他为什么要跟你说他是弯的?” 听见这句话黎暝愣了几秒,然后往前挡住了江潇的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醋了?” 江潇没有回答他,只是把他往后扯了扯,倒着走怕他摔倒。 “是不是醋了啊,是不是?”黎暝不打算停下质问来。 江潇一把抓住一直往自己身上的蹭的某人。 “是不是,潇潇,潇老师,潇老板,潇宝贝!” "是是是,我醋了,你哄哄我吧。" "乖,潇潇不醋,今晚给你包饺子。" 雨水顺着他们的伞滑下,滴在地上,声音也淹没在这雨水中,难以掩盖的是少年雨中无限延长的心动。 "你们两个走着来的?"林心悦不可思议地说。 "是。"黎暝回答,"时隔多年不见,悦姐您还是风华正茂,魅力一点不减当年啊。" "别贫。" "这届学生怎么样?"黎暝问。 林心悦一提这个,脑袋都快炸了,她皱着眉说:"不怎么样,一届比一届难带,小兔崽子们的花招越来越多了。" "待会我就用我精彩的演讲折服他们。"黎暝信誓旦旦地保证。 "谦虚点。"江潇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一向很谦虚。" "谦虚你个头。"路辞远风尘仆仆地赶来,狼狈至极。 "哟,这不是我远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路上有个老大爷碰瓷,抓着我的衣服不让走,硬是把我拽倒了。"路辞远拍了拍身上的泥水。 "然后呢,你给钱了?"黎暝说。 "怎么可能。"路辞远瞪大了双眼,"然后我也碰瓷,他没我能说,只能敲敲拐杖走了。" "厉害。"黎暝彭场道。 "你俩这没说相声可惜了。"林心悦打趣道。 "赵洋不配了。"江潇笑道。 林心悦看江潇时眼神多了许多温柔,拍了拍他的肩:"你也会打趣人了。" "你还能记住赵洋名字了,值得表扬。"黎暝毫不客气地在江潇头上揉了一把。 林心悦对他们这个相处方式就很满意:"你们两个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依然挺好,听说你们两个的大学离得很近啊。" 黎暝点点头:"是挺近的,而且我们的感情会一直好下去的,是吧,潇潇?" "是。" 路辞远简直都没眼看。 "你看看你这一身衣服,待会怎么上台演讲啊,你说你怎么不知道顺便买一件呢。"黎暝说。 路辞远也很无奈:"我这不忘了嘛。" "我这有。"一个男人提着黑色的双肩包,微笑唇使他看上去十分温柔,松垮的西装穿在身上没有一点杂乱的感觉,相反,看上去感觉更加有男人味。 路辞远瞪大眼睛看着池远,心里一时尝不出是什么滋味。 "班长来了。"黎暝笑着说。 池远点了点头。 他变得没有那么瘦了,看着结实了不少,不过文静的气息并没有改变,依然那么平易近人。 "池远来啦。"林心悦就跟见了自己家亲孩子一样,像验货似的浑身摸了一个遍,"有肉了,不错不错。" 池远温和地向路辞远看去,眨了三下眼睛。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暗号。 眨眼一次是教一道题。眨眼两次是老师来了。眨眼三次是考差了,要抱抱。 现在哪来的考差,路辞远的不适感马上就消退了一大半,他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池远腰上掐了一把:"现在肯定抗揍了。" "欢迎你随时来揍我。" 林心悦看着四个人,总是感觉有点怪。 "我和江潇就先过去准备了,到我们了。"黎暝十分有眼色地拉着江潇就走。 "行。" 学校食堂还是一点没变,黎暝有点怀念起以前在这里晚三偷偷练琴的日子了,那时候天很黑,他却总能感觉到某个人的方向。现在天不黑了,他抓住了某人的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南中第一任校草吗?真的好TM帅啊。" "他旁边的那个帅哥也好帅,我死了。" "那应该是江潇吧,学校论坛还有他们的帖子,潇暝cp一生推。" "别逮两个男的就嗑cp,跟个疯子一样,都舞到正主跟前了。" "嘘,我们自己嗑就行了。" "好帅好帅!"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很帅,都停了吧,你们挡住帅哥的声音了。"黎暝无奈地说。 "还有我得声明一件事,那个是野榜,不算数的。" 江潇也坐在下面,看着他讲话。 "我没有演讲稿,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随便提。"黎暝十分诚实。 "请问学长有没有压力大的时候?"一个第一排的女生大声说。 黎暝看了看那个眼镜片跟酒瓶盖一样厚的女生,温柔地笑了笑:"要说学习上确实没有,但在别的事情确实有。" "别的什么事情啊?" 黎暝歪了歪脑袋:"我现在考的是音乐学院,主修大提琴。你们也许会觉得我这么好的成绩有点可惜。但其实我并不这么觉得,可是那时候就有好多人这么对我说。" "那段时间压力真的很大,并且在音乐方面我也碰上了各方面的坎坷,我都快疯了,可还是得装出一副特别牛逼的样子。" "可是……"黎暝的声调突然温柔起来,"在某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字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加油,你真的很优秀。" 江潇的心突然悬住了,并且高高挂在了枝头,飘忽不定。 "我后来收到了好多这样的字条,每一个上面都写了各种各样给我加油打气的话。说实话,那内容都是跟白开水一样苍白的话,但……我还是被鼓励到了。" 每张纸条上并没有什么太惊艳的话语,但能感受到的是那个人真诚的心。 这还是黎暝在某次一时兴起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江潇藏在衣柜上的盒子,发现了很多自己平时给他的小玩意,还有那天考试瞎画的小人,背面还做了标注:黎暝送给我的第一个东西,好开心。 他忍不住嗔怪了一句:"出息。" 黎暝自诩里面的东西反正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就毫不在意地翻了起来。在盒子的最底处发现了很多字条,他和自己收起来的字条一对比,字体竟然一模一样。 出息了,江潇。竟然还会两种字体。 台下的女生忍不住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厚厚的眼镜片。 "既然没人给你鼓励,那我给你吧。"黎暝笑着说,"加油,你真的很棒。" 女生忍不住呜咽起来。 "好了,女生都是不能哭的。"黎暝带着几分无奈的情绪说。 江潇给她递了一片纸巾。 "好了,下一个问题。" "您是怎么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啊?"一个高个子男生站起来抢答。 "sit down please。”黎暝示意他坐下,"举手就行,不用站起来。" 男生吐了吐舌头就坐下了。 "其实要想考高分,就是拼,努力。没有别的什么好的方法,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只要努力就会成功,虽然这不是100%的事儿,但你必须100%地相信。" "不过……"黎暝画风一转,变得不正经起来,"你们应该有一个好的同桌来帮助你们学习,这也是重中之重。不过也不是谁都这么好的运气的,这就得怪老天爷了。" "唉,我这不是封建迷信吧。" 那个小哥也是实诚:"没有,但你说的好废话。" "废话就对了,我本来就是被临时拉开灌水的。自然就得说的废话混时间了。"黎暝还像台下抛了个媚眼。 "啊啊啊,我死了,真的好帅。" "男神不正经起来,我真的要死了。" "正经起来也帅炸天啊,想看他穿西服!" "不愧是拉大提琴的,看那手指,太好看了吧。" "真的好白啊!" 黎暝如他所言,混了几个问题后,看了看时间,如释负重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我想再介绍一下我自己。"黎暝突然看向江潇,清澈眼眸似是冰雪刚融化时的春水。 他开学第一天介绍自己说: "我是黎暝。" 现在站在演讲台上,他成了南中最骄傲的学子,成了一段伟大的神话 “黎哥,你怎么回事?”路辞远也忍不住喊了出来。顿时周围议论声一片。 “黎暝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林心悦瞪着台上默不作声地某人。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了,江潇包括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他说: "大家好,我是江潇的黎暝。" 作者有话说: 倒数第二章 ,还是迟到了,不过并没有关系。这算公开出柜吧。 我喜欢出柜就出全套一点,鹅鹅鹅。 致敬。 第64章 极光 番外五 江潇本来就是抱着接手黎暝家的公司的心态去搞的影视传媒,他不太擅长交际,酒量却出奇的好,江潇抱着一定要好好干,来减轻黎暝负担的心态,变得开朗了不少,他也发现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这一行的,自己就创办了一个经纪公司,叫斐济传媒,公司刚开始经营的时候确实不大好,遇到了很多坎坷。江潇也不是个死板的人,在黎暝父母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公司一天天好了起来。江潇在结婚的时候把20%的股份都给了黎暝,当做他的聘礼。 “这么多的聘礼啊,那我应该给多少嫁妆呢?”黎暝沉思了一会儿说。 “不要嫁妆,要你就行。”江潇抱紧了他。 “喘不过气了。”黎暝拍打着他的肩膀。 “等以后整个莉曦(黎暝父母的公司)都是我的了,哪还敢奢求什么嫁妆啊。” 黎暝推开他,笑着说:“咱结婚协议可是写着呢,如果以后离婚了,你的全部财产归我所有。” 说罢,他又喃喃自语道:“不过,可能没什么用,真是便宜你了。” 江潇笑了笑没有说话。 哪怕以后真的一无所有了,能娶过你,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黎暝也给江潇撑过场子,当素人上过几档综艺,然后凭借高颜值高智商也火了一把,微博上也有几百万的粉丝,一群迷妹在那喊老公。可把江潇给气到了,然后趁黎暝睡着的时候,悄悄拍了一张结婚戒指的照片发了上去,惹得无数花季少女痛失老公。 “英年早婚,呜呜,我失恋了。” “为什么好看的小哥哥都结婚了,只留下我一个单身狗。” “这都结婚了,还参加节目,啧啧啧。” “你有病?人家结婚关你什么事。” “这个戒指我上网查了查,一百多万,天杀的,小哥哥这么有钱,颜值还高,琴拉的还好听,我死了。” “别幻想了,英年早婚,呜呜。” “为什么就不能是佳偶早成呢?” “突然想看另一方,那该会是个多么幸福的女生呢?” 看到这儿,江潇又不大乐意了。但是同性恋这个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近几年来国家一直都是模棱两可,迟迟没有一个确定的态度,不过人们的接受程度都普遍提高了。越来越多的明星出柜,骂声和拥护声都不少,目前离合法就差临门一脚了。 黎暝也就一时兴起混个娱乐圈玩玩,没想到自己的大提琴演奏门票倒是涨了不少,他上网看见那些小姑娘喊老公,就知道江潇肯定坐不住,不过他没说自己结婚对象是个男的,就很意外。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但江潇不想让自己挨骂的心思还是从了吧。 “我想歇个假期,也顺便度个蜜月。”黎暝穿着大一号的黑色衬衫躺在沙发上,玩弄着手机说。 刚做完饭的潇总一听这个立刻就兴奋了:“好啊,我干脆连年假一起歇了。” 谁能想到身价过亿的老总此时乖乖地给媳妇做晚饭呢。 黎暝过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我们去冰岛吧。”江潇说。 “行啊。”黎暝说,“你早就想好了的吧。” “我们不是商量好了的吗?”江潇说,“我带你去看一次极光。” “什么时候?” “就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你不是说极光很美吗?” 黎暝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说过:“好。” 潇总办事讲究利落,尤其是关于黎暝的事,就更不能拖拉了,当晚就买了票。 黎暝不放心,还特地列了一个清单。 “药品。” “带了。” “棉衣。” “带了。” “照相机。” “带了。” “江潇。” “带了。” 黎暝画上最后一个对勾,点了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出发。” 冰岛时间10月23日,5点10分 “烟雾海湾”是一座银白色的欧式建筑,也是冰岛上唯一的一家饭店。饭店的主人在建造它的最初,因地制宜找到了冰岛上地热泉的出口,然后精心设计把饭店直接建在了这个地热泉上面。饭店的中心位置,就是地热泉的出口,常年冒出袅袅白烟,升腾如雾。饭店的正前方是墨西哥海湾,海湾里常年漂浮着冰川群,当白天阳光照射的时候,会反射出七色的炫彩来,美换绝仑。 “我的天哪,这也太好看了吧,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旅游,我现在不想回去了。”黎暝感叹道。 “你要是想,我们每年都可以去不同的地方。”江潇说。 黎暝弯了弯眼:“嗯,每年都去度蜜月,一直度到七老八十,再也度不动了。” “乐意至极。” 他们去了冰河湖。 不管一年四季,这里都有冰川流下来的巨大冰群。这里每一块冰它是独一无二的,它的形态每分每秒经历着流动、凝固与融化,每一秒的冰河湖,就是在这个时间,空间维度里唯一的冰河湖,独一无二,无可复制。你看见的这一瞬间,即是永恒。 环岛逆时针,首先会先到小冰河湖的位置,再到大冰河湖。 靠近冰河湖,冰岛的景色又完全变化了,你可以看到不再是高山流水大海为背景。这里的主色是白色,以远处的雪山冰川为背景,仿佛进入了冰川时代。 黎暝坐在船上,看着白雪被夕阳漂染,紧紧地护着湖岸,她知道。那是凝结亿年的冰川。地球这个温室要将它融化。看那蓝色的伤痕。和满湖飘零的碎片,痛得无声。 眼前是冰块的游动,晶莹剔透,神圣而不可玷污。头上是万丈星空,星空璀灿,身心微醺,两个人躺在水面上,望着辽阔的星空,欣赏着月亮与星星编织的画面,享受这份唯美的幸福与浪漫。 “这真的好漂亮啊,比你拍的还要好看。”黎暝都舍不得离开一下眼睛。 江潇倒是不至于跟冰河湖醋。 “大自然的美是谁都描述不出来的,照片也远远没有事实上震撼。” “我们生活在浩瀚宇宙中,这里有恒星,行星,卫星,星云,彗星。有很多你想不到的美好,人只长着两只眼睛,不能一次看那么多东西。所以上帝赐予了我们一双腿,来让我们去遍大江南北。其实我有时候就会思考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江潇笑着向黎暝那双有星星的双眼看去。 “人活着难道就为了花天酒地,为了钱整日奔波,为了虚荣心买一大堆首饰吗?其实并不是,上帝既然赐予了我们眼睛,就是希望我们能看遍这世间所有美好景色。他不会没有理由的给我们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眼睛为了看自然景色,手为了触碰以此来碰撞心灵,腿为了踏上这片土地,鼻子为了闻空气中的花香,嘴为了品尝世间中的香甜,很高兴,我们身上的每个器官都是为了自然而生。” “我反驳。”黎暝说,“这只是某方面的意义罢了,人活着总会有很多意义,时间光阴都是意义,谈个恋爱都是一种意义,眼睛可以用来看恋人,手可以通过触动来交换心灵所想,腿可以陪爱人走过漫长的征程,鼻子可以闻到恋人身上独特的味道,嘴......” 黎暝笑了一下:“可以拿来接吻。” 极光像天边一缕淡淡的烟霭,久久不动。变化万千,颜色冗杂在一起,由浅到深,唯有漫天星空能配得上这世间绝色。 “漠北最北的一个古老的传说,看见北极光的人,是上天钦定的幸福之人。五光多状的北极光,短暂犹如烟花了,像宿命般,出现在最北之北的漠北。可是那是最幸福的祝福,只有在白茫茫的漠北天边。这么美的事物,有生之年,我竟然也聚眼之内,挽着我最爱的人一起沐浴短暂的祝福。”江潇说。 “因为你值得。”黎暝亲了亲他的耳垂。 一位白胡子的老者,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一双手被冻得没有了颜色,他却感受不到温度一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老爷爷,你也是来旅游的吗?”黎暝问。 老者点了点头:“是啊,我已经去了好多国家了。” “这样啊。” 老者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还要旅游啊。” 黎暝摇了摇头:“没有。” “我刚才听见你们两个谈话了,我不得不说一句。”老者突然严肃起来,“我们身上的所有器官都是为了感受美好这句话并没有错,可有时候并不需要眼睛去看,我的手,我的嘴巴,我的心都可以看见。正如现在,我能看见这极光的美好,心里也依然被触动,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我的世界是有色彩的。既然色彩都是人定的,那为什么我自己不能有一套自己定的色彩呢?” “当然可以。”江潇回答,“我们被困在一个笼子里,顺之则生,逆之则死。但我们或许可以去寻找另一个笼子或者是走出这个笼子。” “你这话题偏了。”黎暝提醒道。 “想到什么就说到什么,挺好。”老者说。 “你们两个都是男生吧。” 黎暝“嗯”了一声。 老者:“那我大概明白所谓的笼子了。” 黎暝摘下腕中褐色的手绳,他已经戴了快二十年了,颜色也掉得差不多了,但却一直舍不得摘。 “我现在想把这个手绳送给你。”黎暝说。 “这不是你奶奶......” “其实奶奶那天给我的时候,说‘以后如果遇到了那个值得守候一生的人,你可以把这个送给他,我看到后,也会在天天保佑着他的。’”黎暝的眼里有一点泪花,奶奶注定是他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我很早就想送给你了,但是......舍不得。”黎暝说,“但是我想明白了,奶奶一定是希望我能把这个交给你的,所以......请收好它。” 江潇结果黎暝递来的手绳,仿佛比千金都重,他亲了亲黎暝的额头:“我会收好的。” 此时繁星满天,冰川与极光相融,找不到边际。 所有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长驻的东西都沉淀在未来的时光当中,甄没在满腔爱意里。 于是这世间的美好就此定格,永远不会败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写的第一篇比较长一点的小说,我承认我的文笔确实还不够好,写文的时候也有很多坎坷,对时间的把握不够精准,所以导致我没有思路了,有点匆匆结尾的意思,黎暝和江潇的故事却永远不会结束,他们或许也在另一个时空看着我们。我一开始的设定与自己真正写出来的有很大偏差,我不太适合写高冷人设的攻,但我却很喜欢写,所以我每写一篇文想的都是一定会有一个性子比较冷的,关于副cp,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但是我的朋友想看,我也就勉强写了一下,不过确实很迷,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想在下一篇文可以进步。 付守城没有cp,一个被我临时拉来的小可爱呀,我还挺喜欢双胞胎cp的,当然,你们可以随便磕,除了不动主cp和副cp以外。 下一篇文计划着写《飞云不下》,娱乐圈文,主角是池飞羽(就是那个蛇精病,六个耳钉,省状元男人)和一个脑洞很大,有点孩子气的苏梓凉的故事,潇暝会去串场的。我还打算搞类似于《明星大侦探》的综艺,下篇文见了。 您能看完这一篇文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