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混成小富婆了》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在异世混成小富婆了》作者:小哈金墨 文案: 成曦是一个凡人弃婴,在她即将夭折之际,被流连人间美食的神仙:遗仙大人捡回去养大。一天遗仙说成曦三魂不全,成曦疑惑:自己好好的呀?死了还会魂飞魄散? 在成曦得到异世成永曦的陌生记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丢到了异世,只得顺着成永曦的生活道路走。去皇城北门去接打了胜仗的父亲,哥哥。 遇到恶劣太子云腾,看着她一个贵女身着华服,头上却是黑幽幽的头发上什么发饰都没戴,觉得甚是有趣。 再见时,却见她像别的贵女一样,戴着发饰,云腾伸手把她的发簪取下来:“戴多了难看。”成永曦,,,,,, 她站在她的“食为天”食府门口,云腾伸手就把她拽进账房。成永曦气得跳脚:“你到底想干嘛?”她现在生意正开张呢。 云腾头一歪:“不想干嘛!就想逗你!” “好了。你闹够了就走吧!好走,不送!” “本太子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了。” “你跟着我干嘛?我跟你可没关系!” “如今有关系了!丁公公正在定国将军府宣读,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成永曦 ,,,,,, 内容标签: 强强 异世大陆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成永曦云腾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现代弃婴被送到异世遇到恶劣太子 立意:被丢弃了也不怕,自己努力不放弃,终会活出自己的精彩 弃婴遇仙师1 在一个广袤无比的大森林里,住着一户非常奇特的人家。家中老者既是爷爷也是师父,自称“遗仙”,家中小姑娘既是孙女也是徒弟,叫成曦。 他们家的房子是四合院结构。屋顶上盖的全是绿色琉璃瓦,院子的外墙上早已爬满了绿色植物。屋子方圆数里之外,遗仙设下了强大的防护阵法。除了院子不远处的小溪里有鱼类出现,其他动物都跑不进来。 院门的左边是一间空廊,里面放着一个柴油发电机,还有几个空油桶;院门的右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卫生间的外面还有一座小水塔。 正面的三间房屋是白色墙面,原木色木门,双开铝合金大窗户。中间是客厅,客厅门外的房橼下,镶着一颗夜明珠。因为遗仙嫌弃买柴油麻烦,相反的在神界夜明珠倒是常见之物;所以除了厨房,他们家的房间里面是没有电灯的,都是镶的夜明珠。 这是一个秋天早上的九点钟左右,小院里干净整洁。厨房的外面有一张原木色圆桌,几把原木色木头椅子。白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柔柔的洒在院子里,竟让小院儿显得格外温馨,惬意! 这时的厨房门是打开的。一个十八九岁五官如画,面若桃花凝露的女孩子,身穿一套红色运动套装,脚下趿着一双布拖鞋;一头黑色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穿着围裙戴着袖套。 左手一盘卤猪排骨,右手一盘加了点红辣椒炒的素莴笋。从厨房里走出来把菜放到桌上,对着客厅左边的房门叫到:“遗仙师父,遗仙爷爷,吃早饭了,快点啊!” 叫完之后,又从厨房里端出一个汤锅放在桌上。只见一锅黄黄的煎鸡蛋,绿色的丝瓜,粉粉的瘦肉片,上面洒了细葱花的汤,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让人一见忍不住“滋溜”一声,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拿出碗筷,把电饭锅端在桌上,看遗仙的房门还没打开,又叫:“遗仙大人,遗仙老头,听见没有啊?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吃了啊,到时候一块猪排骨都不给你留!” 话音落左边房门打开。一个童颜鹤发体态微胖,穿一身咖啡色唐装的老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愤然的表情,“咻”的出现在女孩子面前:“成曦儿!臭丫头!有你这样做孙女的吗?我不就出来得晚点吗?就不给你师父老头子我留猪排骨?不留你试试!” 陈曦儿翻了个白眼:“哎呀,知道了!我不就说说吗?看你急的!知道你跟二师兄是一伙的,一说吃的就急眼!” 遗仙炸毛:“谁跟那猪八戒一伙的?他做个净坛使者,别人供俸他才有的吃!我遗仙大人就不同了,你五岁我就开始培养你做煮饭小能手了,我要吃也在自己家吃!” 曦儿森以为然:“是啊!我三岁时,师父把我从齐奶奶家接回来,就让我自己学着穿衣服。师父就在旁边叫:曦儿,先穿这个后穿那个。五岁就垫个小板凳学炒菜,师父又在旁边教,所以现在曦儿的厨艺不错哦。嘿,嘿,”。说完后一副我厉害你快夸我,就差身后现出一条小尾巴摇啊摇的小模样。 “臭丫头!师父知道你厉害!还真是,师父踏遍神,人,冥三界,吃遍了神,人两界的美食;你知道的冥界的食物你师父我是不吃的,我们家曦儿炒的菜味道还真是不错的!”遗仙对曦儿的自满还是赞同的。 要得到这吃货鼻祖认可你的美食,是不容易的!为此,成曦是付出许多努力的! “嗯,是吧!可是遗仙师父你快去洗脸漱口啊,我肚子真的饿了,我等你一起开饭啊!快去洗啊!”曦儿一边说,顺手盛了两碗汤。然后坐在椅子上等遗仙。 * 看着桌上的饭菜曦儿想到自己的身世,师父说:自己是个凡人弃婴,刚出生就被丢在城外一个僻静小巷的垃圾桶旁边! 当时是秋天晚上的□□点钟天上下着雨,师父在饭店吃完饭回来。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一声像猫一样的叫声。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被一件毛衣包着,师父看看四周没人。探探自己的气息已经很微弱,眼看就要挂掉了! 师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自己捡了回来;用神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后,又不会养自己!等到天亮找到森林外面的齐奶奶家去寄养,齐奶奶问师父:“囡囡爷爷,囡囡叫什么名字啊?” 师父看天刚亮:“叫晨曦。” 后来查户口的时候,师父也不见人影,齐奶奶就说是远房亲戚寄养的孩子。因为父母去远方走的急,没有留下出生证明。加上森林外面除了齐奶奶家,几乎没有别的人家。所以民警叔叔就给自己上户口:“齐大妈,小孩叫什么名字啊?” 齐奶奶想啊,没有姓早晨的晨姓吧?“嗯,囡囡叫成曦。成功的成,早上晨曦的曦。” * 随着耳边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曦儿抬头看向遗仙:“遗仙大人一个人在三界溜达的时候,是不是又偷吃肥肉了?我看遗仙大人好像又长胖了呢。” 洗漱好正走过来的遗仙,看着眼睛像尺子一样量着自己的曦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臭丫头,瞎嘀咕什么呢?” “我跟你说啊遗仙爷爷,您不要吃肥肉了!我们班有个同学他们家外公就得三高了,就是因为胖,还最爱吃肥肉。”曦儿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不要担心我老人家!你师父我不是凡人,胖一点没关系,我不会得三高的你放心吧!你爷爷我啊,还等着你大学毕业找工作之后,赚了钱买好菜回来给我煮着吃呢。”遗仙边走边说。 曦儿点头:“那是一定的!师父把我养大我赚钱了,当然是要孝敬师父的。不过还是要少吃肥肉。廋一点对身体没坏处,最起码你走路更快些是不是?” 遗仙大人? 弃婴遇仙师2 然后,遗仙看着话题是饶不开了:“我不就上次在神界吃了一回红烧肉嘛!说实在的,还真没有曦儿烧的好吃!” “师父,你以后少在外面去走动了!没事可以到外面森林里面走走,看看花呀,小动物啊什么的也不错啊!到外面去一走就是好多天,曦儿会担心你的!你在这凡人界是无敌的,但是神界和冥界不一定就没有对手。万一你有什么事,曦儿要怎么办?”说完,成曦的眉头都打结了。 遗仙走到桌边坐下,轻轻说道:“师父去三界游走,还不是想给你找到你当年丢失的那一支魂魄?这些年来师父走遍三界,也没有感应到你那一支魂魄的气息!师父也纳闷,按理说如果你那一支魂魄去了别处投胎,应该活不过三岁! 这都十几年了,你魂魄缺失的地方,还是师父护住时淡淡的金色,没有变成灰色。就说明你那一支魂魄依然还在凡人界,并没有消散。但是很奇怪,师父却感应不到它的气息!所以师父这些年也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 成曦可不愿师父为自己受累:“这样啊?我还以为师父只是爱吃美食,才去三界走动的。原来师父竟然是为了我才去的?那师父您就别去找了!曦儿有师父护着,这辈子会没事的!再说了曦儿只是一个凡人,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光阴,倒是让师父受累了!” 遗仙看着成曦:“所以你这丫头就不懂,一个魂魄缺失或者魂魄不稳的人。他总会出现很多跟别人不一样的情况,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小孩子一旦受惊过度,就白天黑夜哭个不停。以前就有个招魂的土法子流传下来:到晚上的时候,这家的大人提着灯,拿着小孩子的衣服,敲锣打鼓到外面去招魂:某,某,某啊,三魂七魄回来了!” 成曦睁着一双像镶了黑曜石似的大眼睛,眼睛里面透着疑惑。现在医院里面都有儿科的,好像是有为小孩看受惊吓的专科医生:“……这样啊?那有用吗?可是我的情况跟他们也不一样啊?师父你不是护着我的嘛!” “那办法有用没用,你师父我没有问过。但是师父知道,别人那也是怕孩子魂魄不稳,才做出来的事。我只是举个例子,不过这方法确实是很早就有的。而你有师父护着,现在当然没什么事情。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师父护你就像师父的神力在你的魂魄缺失处,给你打了一把伞。你一旦离开这把伞,离得越远师父越是护不住你的。比如……”遗仙的神情里透着些许无奈。 成曦接道:“比如我不都在这人世的时候,难倒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比如,魂魄彻底消失!犹如一样东西它本身就残缺不全,又如何在茫茫宇宙中保持完整?宇宙当初都能分裂,何况这些?”遗仙有些担心的看着成曦:“你不信?” 因为这些年遗仙没有收获,成曦也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遗仙就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成曦只知道自己快死的时候,被一个神仙救了而已。不知道自己还有魂魄缺失这一说。 相反的成曦因为有遗仙的神力护着,还能在这灵力稀薄的地球上修练灵力。以供她进出森林时,用来激发符篆。平时他们都没有聊过这个话题,成曦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信吧,好像很虚无缥缈;你不信吧,师父本身又怎么解释?或许真有轮回转世?人死了其实不是死了?……成曦也迷惑了! “……呃,师父,我们吃饭吧。你看,汤都冷了。”成曦把筷子递给遗仙,遗仙端过汤碗喝汤:“嗯,味道不错,挺好喝的。” 成曦微微一笑:“那师父你多吃点!” 遗仙点点头,开始专心致至的吃饭。 遗仙大人吃饭像是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喝完汤自己伸手打饭吃,也不挑菜挨着夹。入了他眼里的菜都是好菜,每一样都是不容浪费的美味佳肴。吃像不算特别优雅,但却能挑起你满满的食欲。 成曦也静悄悄地吃饭。 吃完饭遗仙在院子里面溜达消消食。这是成曦说的,要他做一下饭后运动。陈曦自己去厨房收拾碗筷。 蹓了几圈后,遗仙去了客厅。客厅不小,有五六十平米大,屋顶上镶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正对门是一张古式大案桌,桌案后面是一张现代的真皮老板椅。这是买家具的时候,成曦给遗仙挑的。她说坐这种椅子,头可以靠在上面,遗仙爷爷坐得久一些也不会那么累。这时遗仙大人就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本有些发黄的古书看着。 门的右墙边,放着一个橘红色的美人榻,上面放了两个抱枕,这个自然是成曦的地方。 离美人榻几步远有一张电脑桌。上面有一台电脑,后面一把黑色转椅,椅子旁边一个木架,上面放着很多电影,电视剧的碟子。因为他们的电脑没有网络,只能拿来放碟子。 成曦走进客厅,坐在美人榻上面。把遗仙从神界给她买的乾坤袋拿出来,看看剩下的符篆又放进去。随手拿出一个非常好看的红色石头玩:“遗仙爷爷,你这几次出去有没有看到这红色石头?” “没有!” 成曦把手掌打开,只见红色石头里面好像有火焰在流转:“这种石头这么少啊?好漂亮的石头啊。” 遗仙大人觉得自己口风太紧,还是要给成曦透露那么一点:“你这丫头不知道,这可是世上罕见的东西,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么一颗。” 果然,成曦一副吃惊的样子:“哦,这石头这么珍贵啊?这不就一颗小小的石头嘛。”把手心里的石头翻来覆去的看:“这石头难倒除了好看,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作用?”说完抬头看向遗仙。 “它可不只是好看的石头!” 弃婴遇仙师3 成曦接道:“不是一般的石头,可以做什么?” 遗仙看着成曦手心里的红色小石头:“这种石头只要足够多,它能带着凡人去任何地方。” 成曦觉得又玄幻了:“任何地方?那不是神界,冥界都可以去?”想想又摇头“神界可以去,冥界还是算了。毕竟那地方还是有些吓人的。” 遗仙点头:“确实!这种石头叫《空间能量石》,足够多的话它能带凡人穿破空间壁垒,达到另一个空间。而你师父我,是靠一身神力才能在三界之间随意行走的。没有神力护体,空间壁垒是穿不过去的。” 听了遗仙的话,成曦一脸惊奇:“哦,我天!我如果有很多这种能量石就好了,那我不是可以跟着师父,在三界随意走动了?” 成曦激动不到三秒钟,遗仙大人一盆冷水泼下来:“臭丫头,你想的倒美!这石头你师父我这么多年才得到这么一颗,你想要很多在三界走动?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是哦,这么厉害的石头,忘了自己也只有一颗,还是师父您用不上的。”成曦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嘻……师父你可不要笑话我。是我见识少,眼界不够宽才会这样的。” 遗仙倒不觉得成曦有什么不对:“你这样子也不奇怪。你是没有见过,在神界这种石头都被抢疯了。何况你只是第一次听说它的作用,《不用修练成神》就可以在任何空间行走,激动也是难免的。再说了你就师父一个亲人,听到这么神奇的东西都无动于衷,那你就没当师父是爷爷,而是外人了!” 成曦猛点头:“师父就是爷爷!遗仙爷爷就是曦儿唯一的亲人!爷爷,您以后多给我说说你的事呗。你看啊我长这么大了,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个魂魄不全的人;自己常常拿出来玩的小石头竟然有穿破空间壁垒的能力。啧,啧,我真得好好消化消化这些东西。” 遗仙也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是啊,就这么一颗小小的石头,它却有远远超乎你想像的作用!” 成曦把《空间能量石》放进乾坤袋里,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往大桌案前面走去:“遗仙大人我们现在不聊那些事了。我的符篆没多少了得画一点,要不然用的时候没有了就麻烦了。” “你画吧。”遗仙一边应着成曦,右手又拿起放在桌上的书看起来。 成曦走到桌案边 ,拿起桌上的墨水瓶,往一个小墨盘倒了些墨汁。把墨盘端到电脑前面放着,又去拿了黄色的符纸,毛笔,然后回到电脑前面坐在椅子上画符篆。 成曦画符篆遗仙看书,客厅里非常安静。只听得到成曦换符纸和遗仙翻书的声音。 成曦上小学的时候,遗仙大人就教她自己用灵力催动《疾行符,隐匿符》离开森林,去很远的学校上学了。成曦上初中住校的时候,遗仙从神界给她带回来一个粉色的乾坤袋,成曦只背上书包就行了。现在成曦已经上大学了,学校放几天假所以回了小院。 成曦画完拿过去的符纸,顺手拿过手机,侧头看向遗仙大人:“师父,都快两点了!你怎么不叫我做饭啊,你没饿吗?” 遗仙放下手里的书:“饿是饿了,我不是看你没有画完吗?画完了好收拾墨盘,毛笔。晚些吃饭也没关系。” “那我收拾好了就做饭,遗仙爷爷你等等啊。”成曦一边说一边拿着墨盘,毛笔往卫生间走去。洗好放回来就去做饭。 等成曦叫遗仙吃饭的时候,已经两点半种。遗仙走到圆桌边坐下:桌上一盘他最爱吃的生爆盐煎五花肉炒蒜苗,一碗蘑菇炖鸡,一盘凉拌冰菜,一碗紫菜蛋花汤。电饭锅也放在桌上了。 成曦洗好碗筷过来,先盛了半碗汤递给遗仙:“遗仙爷爷,快吃吧。”遗仙接过汤碗,拿起筷子“嗯”开始吃饭,成曦才给自己盛汤。 从上初中起,成曦去学校之前,会做很多菜用保鲜盒装好放在冰箱里面。遗仙吃的时候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再用电饭锅煮点饭就可以吃了。 不过成曦上学的时候,遗仙很少在小院里。成曦看冰箱里面的保鲜盒,就知道遗仙大人有没有出去了。 下午成曦靠在美人榻上玩手机,遗仙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慢慢的客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客厅外面的夜明珠,屋顶上的夜明珠开始发出莹莹柔柔的亮光。没有电灯那么亮堂,却也柔和莹润。 手机没电了,成曦插上充电器便去厨房煮晚饭。煮好后先从厨房里面提了一张方形折叠桌在客厅里面打开,提了两把椅子放在旁边。 把做好的菜放在桌上,一盘宫爆鸡丁,一条清蒸鲫鱼,一盘香菇炒芥蓝。晚上没有煮汤,成曦说晚上上厕所麻烦,遗仙也不反对。 把碗筷放在桌上,才向遗仙那边叫到:“遗仙爷爷,吃饭了。”遗仙几步走了过来,坐在桌边:“曦儿,你什么时候去捞鱼了?下午啊?” “嗯。哎,师父你别说,那鱼坑里面的鱼还不少。我刚去捞的时候看见,那坑里面的鱼啊最少都有二十条以上。” 遗仙大人一楞:“那么多?前几次下雨小溪涨水,没有冲走啊?” 成曦一挑眉:“那能冲走几条鱼啊?首先,我挖的鱼坑在小溪回水的地方,涨水也不会冲得太厉害;还有我可搬来好多大石头把鱼坑边垒高了的。” 遗仙只知道去年成曦放暑假的时候,突然说想吃鱼,就跑到外面的小溪抓鱼去了。抓了几条剖洗干净,用塑料桶提回来后,扛了一把锄头出去。回来告诉他,她在小溪那儿挖了一个鱼坑,她抓了好些鱼丢进去,不用投喂饲料也不用管它,吃的时候去捞就行了。 遗仙忍不住轻笑:“你这臭丫头鬼点子还真不少,这一条鱼这么大。去抓的话难得遇到。” 弃婴遇仙师4 两人吃完晚饭后,遗仙大人在桌上摆开围棋,自娱自乐的下着。 成曦在电脑上放电视剧碟子:“遗仙大人,我问你,神界是不是像电视剧里这样的打扮啊?你给我买的衣服啊什么的,也跟外面卖的差不多哦。” 遗仙大人一边下棋一边回成曦:“那些服装差不了多远的,像你小时候穿的那些衣服,在异世也是可以穿的。” “哦,那些衣服我都没有舍得丢,现在都放在乾坤袋里面呢。”遗仙大人买回来的衣服质量都很好,款式也都好看。 时间在悄然流逝,寒意袭来夜渐渐深了。 成曦打了一个冷颤:“唔,到底是秋天了,这晚上有点冷。爷爷,你要不要加一件衣服啊?可别感冒了!要的话我去给你拿。” 遗仙盯着棋盘:“我不冷,不用加衣服。” “好吧” 成曦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呃……不想看了。师父,你看不看碟子?” “不看,你关电脑吧。”遗仙继续摆弄他的围棋。 “好。” 成曦关了电脑,去自己的房间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洗好站在院子里看向客厅里的遗仙:“遗仙师父,我手机还没拔充电器。你帮我拔掉啊。” “臭丫头,哪次晚上不是你师父我给你抜充电器的” “呃,谢谢遗仙爷爷,你也早点睡觉!晚安。”然后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啦。 遗仙下完手上那盘棋,收拾东西洗漱好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睡衣靠着床头:“咦?奇怪,怎么好像有曦儿的魂魄气息?曦儿出什么事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遗仙趿着布拖鞋,踢踏踢踏走到成曦房门不远处:“成曦,曦儿,你睡觉了没有?” 房里传来成曦有点朦的声音:“睡了,师父你有事么?” “哦,师父没事。只想问你要不要拿手机进去。” “不用!没有信号,有事也联系不上,拿来没用。” “那你继续睡吧。”遗仙转身回来自己的房间。他刚才感应了,曦儿好好的确实没事! “难道……”遗仙在床上盘腿坐下脸向窗户,左手迅速划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左手手心向上,右手半握成拳,食指中指放在额头中间闭上眼睛:“灵魂感应,随本尊意动。” 片刻后,遗仙睁开眼睛,右手用力食指中指溢出金光缠绕的鲜血。鲜血向下滴落慢慢形成遗仙的虚影,然后向远处疾驰而去。不久之后,遗仙虚影到了九州启鸿大陆南莱国的定国将军府外。落在地上的时候,遗仙虚影已经凝固如实体,眯眼再次感应后确定,成曦的魂魄气息就在这座定国将军府里面。 这里也是深夜。只见定国将军府高大的门橼下挂着两个大油皮灯笼,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红色大门紧闭。遗仙虚影跨过大门,府里有几处透着昏黄的灯光,遗仙虚影直接到了将军府的后院。 站在一个小院前面,小院的门关着,院门上方挂着一个油皮灯笼,院门的门楣上写着“曦阁”两个字。遗仙虚影感应到了成曦浓浓的灵魂气息后,再不迟疑迈步跨进院门。 院子正房廊檐下,挂着两个油皮灯笼,院子左右两边都是偏房,这时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 遗仙虚影跨过院子走进正房,只见地上趴着一个身穿白色亵衣的小姑娘,旁边蹲着一个跟地上小姑娘穿一样亵衣的小姑娘,模样只看得到个大概不是特别清晰。感觉到遗仙进门,模糊的小姑娘抬起头来,面相赫然就是成曦十三四岁时的模样! 里屋门口不远处窗户下面的小榻上,睡着一个小丫头。遗仙看看不远处的八仙桌上放着茶壶,茶杯,想是小姑娘睡到半夜口渴要喝水,见小丫头睡得沉,便自己出来倒水喝。结果因为睡得朦朦懂懂的被门槛绊倒,重重的摔在坚硬的石头地板上,摔得只剩下一口气了。魂魄也随着被摔了出来,遗仙也因此才感觉到她的气息。 遗仙弯下身体对蹲着的小姑娘说:“曦儿,我是你师父也是你爷爷。师父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在这异世!你愿意跟师父走吗?你愿意的话就点头,师父马上就带你走,你不愿意就算了。” 小姑娘开始一脸茫然,然后冲遗仙点头。 遗仙微微一笑“好,师父带你走。”说完遗仙右手手掌张开,向小姑娘头顶罩去,可是小姑娘晃了几下就没动了。遗仙加大力度手掌再次罩向小姑娘头顶,小姑娘依然动不了! “奇怪!” 对遗仙来说,带一支魂魄回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本体都没有过来。谁知现在却带不走? 遗仙想了想:“除非……不可能吧?”然后转身手掌向趴在地上的小姑娘头顶罩去,目光随之一缩:“是真的?佛门禁术,《献魂咒》?”遗仙气得跳脚:“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竟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咒术啊?你伟大别拉着我徒儿啊!该死的!” 这时候,院子来了一个身穿灰色僧衣,左手持着佛珠,模样清廋的光头老和尚。正房房门自开,老和尚看着身上隐隐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遗仙虚影,双手合十施了一个佛礼:“南无阿弥陀佛”然后右手向上空一挥,给曦阁布下了结界。 遗仙就那么直楞楞的看着他,老和尚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老衲乃是九州启鸿大陆南莱国护国寺方丈灵济,请问上神尊号?” “遗仙!”然后遗仙大人一挥手,模糊小姑娘回到了趴在地上的小姑娘身体里去了。 灵济方丈一脸震惊的看着遗仙大人的神操作:真真正正的活神仙啊! 自己一天到晚对着的都是不说话的神啊!谁来告诉他,他这是惹到谁了啊?或许叫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坑啊? 灵济方丈也是一方泰斗级别的人物,此时却颇觉为难! 弃婴遇仙师5 遗仙依然直楞楞的看着灵济方丈:“本尊听你说。” 灵济方丈心里有些惶恐,本不是他私心作祟做下这件事,如今却还是感到莫名的心虚:“上神,地上趴着的这位是南莱定国将军成均恒的女儿,成府二小姐成永曦,年纪不满十四岁。她上面有一个哥哥,叫成永浩现在未满十八,已经跟着他们父亲上战场了。明日午时之前他们父子将会返回皇城。” “说重点。”遗仙大人不想听,心里窝着火呢。 “当年成……请问上神,她与上神是何关系?”灵济方丈状了一下胆子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毕竟这是一位活神仙啊,他无疑已经惹到他了! “本尊的徒儿,从小带大的徒儿!” 灵济方丈一个激灵:从小带大的徒儿?……灵济方丈觉得头上一大片暗沉沉的乌云压过来:“当年,成姑娘降生的时候,南莱电闪雷鸣多日不休!南莱国低洼之处,处处闹水灾,水灾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当今圣上:云兴辉,辉帝便命他的随侍公公,大内总管丁庆已来寺里请老衲去他的御书房。在御书房里,老衲正与辉帝谈论天气,灾情。 宫中小太监来报,说是定国将军府的成大夫人难产,两天三夜生不下来孩子,产婆已经不敢接生。而此时将军府的老将军,带着他的两子一女都在与北边的丘域国打仗。老夫人不能离开,便由府里老管家培着四岁的成小公子来宫里找皇上,请皇上派太医去府里帮助接生。 辉帝立即吩咐丁公公去太医院派太医到成府,这时多天的雷电大雨小了下来。待丁公公回御书房时,却说成府的护卫急报:成大夫人已生下了一位小小姐。但成大夫人身体极弱,还是需要太医看诊。 御书房外面的天空乌云渐渐变成了灰色,雨终于停了下来。老衲同辉帝告辞后,回了青灵山的报国寺。 半月之后,成府派老管家来寺里找老衲。说是他们的小小姐自打出生,日日啼哭不休。喂药,驱邪,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总是无用。这才来寺里找老衲。” 说道这里,灵济方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遗仙大人。他不敢保证他后面的话不会激起遗仙上神的怒气。灵济方丈暗暗吞了一下口水,才接着说下去: “来到成府看到成姑娘,老衲便知她是神魂不稳,而且是一支孤魂才会让她日夜啼哭!但是她这一支孤魂隐隐的却透着《紫色》,想到那日她降生,多日的雷雨天气放晴,不知多少百姓免于苦难!老衲推演后知道成姑娘对南莱来说:是贵人!她能给南莱国带来好运! 但是,她的魂魄不全,会时时受邪气侵扰,几岁之内便会夭折!无奈之下老衲便施展了佛门禁术《献魂咒》,希望她能好好过这一世。而这些年南莱确实没有出现过大的天灾,不想却也是困住了上神的高徒。”说完,灵济方丈一张老脸愁苦难当。 听完灵济方丈的话,遗仙大人神色淡淡:“高徒不敢当!本尊那徒儿就是个小泼皮!臭丫头!倒是你,你培上了你的莫大前程,护住的这个成姑娘,她今晚自己把自己摔死了,枉费你一片心机!”说完后遗仙大人转身往门外走。 遗仙大人自然知道,能给老百姓带来好处的人,作为护国寺的方丈,他的举动是再正确不过的。但是,事关成曦遗仙大人淡定不了,遗仙大人也是个护短的。 灵济方丈见遗仙大人干脆利落的转身,他可不能让遗仙大人这样走掉啊:“遗仙上神,请留步!” “留步?你把她禁锢在这身体里,本尊也带不走它了!本尊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有胆子要本尊留步?”遗仙大人虽然身体微胖,面带喜感。但是板着脸的时候,还是会让人发憷的。 比如现在的灵济方丈,虽然他做的事确实是没有做错什么,相反的他才是吃亏的那一个。可他自己就觉得自己礼亏在先,所以遗仙大人一反问他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了。 遗仙已经走到院子里了:“遗仙上神,您不管成姑娘了吗?她也是您的徒儿啊。” 遗仙停住脚步:“她不是!本尊的徒儿在家里!” 既然开了口,灵济方丈索性放大胆子:“遗仙上神,老衲猜想上神来自另一个时空,也是专程为成小姐这一支魂魄而来!既然这支魂魄因被《献魂咒》禁锢无法带走,上神不如让令徒……” 遗仙豁然转过身来:“你个臭和尚想得美,你自己没护好你想护的人。却又来打本尊徒儿的主意,告诉你想都别想!” 灵济方丈弱弱的:“可是……遗仙上神,那您徒儿这一辈子都只能魂魄不全了,以后……”灵济方丈知道自己这话是火上浇油,老虎嘴上拔毛,但他不能不这么做。不管是为了南莱国,还是定国将军府。 因为《献魂咒》除了被绑的魂魄身死魂消之外,还有一个唯一的解法;就是另外的本体前来,这一支魂魄就会自动归位,而不会随着原来身体的死亡而消散。 在凡人来说,这种事情绝对是异想天开。但是遗仙是金光闪闪的神仙啊,灵济方丈不能不试一下。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灵济方丈疯狂的作。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遗仙大人头顶的火气凝若实质。只见遗仙大人身体往前一弯:右手下探,右脚往上一抬,动作很是干净利落,可惜手上什么都没有捞着。遗仙大人这才知道自己被气糊涂了,自己现在是虚影,不是本体,脚上根本就没有鞋子。 灵济方丈看着遗仙上神的神操作,一张老脸抽了又抽。他想过遗仙上神可能会对他动手,他甚至想过遗仙上神动动神力就将他灭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遗仙上神会有这动作。 弃婴遇仙师6 灵济方丈的一颗老心脏有些承受不住:遗仙上神啊,您好歹是金光闪闪的神仙啊,怎能像个妇人般,要用鞋子打人啊?太……让灵济无法直视了呀! 灵济方丈觉得还是让遗仙上神,用金光闪闪的神力收拾自己,显得更加高大上! 灵济方丈现在心里怎么想的,遗仙大人不知道。 只见没捞到鞋子的遗仙大人一脸愤愤然:“都是你个臭和尚干的好事!本尊那么乖的徒儿啊,被你算计成这样,你还嫌不够!还要她到你这异世来当《吉祥物》,你这个臭和尚对她有一点慈悲之心吗?” 《吉祥物》是什么,灵济方丈不知道。但是灵济方丈的眼睛,似乎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线曙光:“遗仙上神且息怒。这是灵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的错;也是灵济作为南莱国护国寺的方丈应尽的责任。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遗仙上神能否想想办法,让令徒过来?” 遗仙大人也知道灵济方丈确实不是针对成曦,现在这种情况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更超出了灵济方丈的安排。遗仙看看月残星稀的夜空,也颇感无奈: “……本尊的徒儿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因为本尊护着,她才能修练灵力。那边灵力稀薄,她还只是一个修练到黄阶三级的修士!在那边没有人修习灵力她也没有对手,在这里她就是战五渣般的存在!” 灵济方丈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人修习灵力?在九州启鸿大陆能修习灵力的人都会修习,不说别的,单说身体就会比不修习灵力的人强许多。然鹅,灵济方丈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信息,因为他以前也没有见过活生生的神仙啊!今晚他都见到了是不是? 遗仙大人的话在继续:“在那边她无父无母,就是一个弃儿。平时本尊也不拘着她,随着她自己的性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在本尊这里撒野撒惯了,叫本尊都是《遗仙老头》。到这里来了单说这府里就有祖母,她能叫成老夫人《成老太太》吗?你能保证她叫了,不会被罚去跪祠堂吗?” 灵济方丈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遗仙上神,您徒儿对您这样,难倒不是您老给惯的吗您可是骂灵济好几次《臭和尚》了。灵济方丈记下了:这可是上神骂自己的!不过现在灵济方丈回味一下,怎么觉得有点和上神徒儿一般的待遇呢? 如果遗仙大人知道灵济方丈的感受,一定会给他一个白眼:想太多! 遗仙大人的声音还在灵济方丈耳边回响:“更不要说这里还是皇权社会。在外面她得更加小心,得想着哪句话能说,哪句话不能说。你能保证她过来能不受委屈吗?你护得住她吗?” 听完遗仙大人的话,灵济方丈沉默了。那是一个生活在与这里完全不同世界的小姑娘,虽然她无父无母,但是在遗仙上神的呵护下,生活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灵济方丈也把自己看到的那一点曙光屏蔽了。不但如此,灵济方丈还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 * 遗仙在小院的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朦朦亮了。这一趟可是用了不少神力,身体竟觉得有些累,遗仙摇了摇头躺下去睡觉。 成曦七点多钟起床,天早就已经大亮了。穿了一件白色卫衣,一条浅蓝色小喇叭牛仔裤。趿着布拖鞋踢踏,踢踏走向卫生间,在卫生间洗漱好出来。在院子里做了一下简单的运动,才开始打扫有些落叶的院子,收拾好了动手做早饭。 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两个煮鸡蛋,一锅小米粥,一盘凉拌猪蹄膀,一盘卤牛肉。碗筷也都拿出来了,成曦才朝着遗仙的房门喊:“遗仙大人,遗仙师父,早饭做好了,快点起来吃啊。” 知道遗仙大人没那么快,便去客厅拿手机,出了客厅门对着遗仙的房门又叫:“遗仙老头,起床吃早饭了。快点啊!”一边说一边走到院子里,坐在桌边玩着游戏等遗仙。 过了一会儿,遗仙才打开房门,穿着一套暗红色唐装,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成曦抬起头来眉头微皱着看向遗仙:“遗仙爷爷,你怎么了?好像没睡觉的样子,昨晚你睡很晚吗?” 看看对自己一脸关心的成曦,遗仙心里不免一酸:自己不知多少年才发一次善心,捡了这么一个丫头回来养大,竟是捡了一个别人家的《吉祥物》……遗仙没有回答成曦的话,转头去卫生间洗漱。 看着遗仙的背影,成曦很是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没有惹到他吧?自己问他话呢,他都不回答一下?成曦放下手机,盛了两碗小米粥,坐等遗仙一起吃早饭。 遗仙洗漱好过来坐下,成曦把一个鸡蛋递给他:“遗仙爷爷,是曦儿让你帮忙抜充电器惹你生气了吗?这样的话,以后曦儿自己抜,你不要生曦儿的气好吗?” 遗仙接过鸡蛋在桌上敲破,一边拨鸡蛋壳一边回答:“你想那么多干嘛?从你用手机开始,在家里哪天晚上不是师父给你抜充电器?吃饭,别说话了!” 成曦微微一笑:“好,不说话了,吃饭!师父,这个凉拌肉很瘦的,你可以多吃点。”说着把盘子推到遗仙面前。 遗仙大人看着面前的菜盘子,眼睛里面有点涩涩的感觉,吃完鸡蛋拿起筷子吃饭。 两人吃完早饭成曦收拾好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见遗仙仍然坐在桌边,也在桌边坐了下来,右手托着右脸颊看着遗仙:“遗仙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今天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遗仙转头看向成曦:“能有什么事啊?你师父我只不过昨晚没睡好而已。” 成曦显然不信:“我都这么大了,你这话能骗得到我?你不告诉我实话吗?” 弃婴遇仙师 7 遗仙点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你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第一天去上学是你齐奶奶带你去的。师父回来的时候你告诉师父,你放学了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齐奶奶都没来接你你就哭了,你很怕你齐奶奶不接你回去。” 成曦:“嗯,那时候还没放学,好多家长就在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了。师父又不在,齐奶奶不接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就哭了。” 遗仙慈爱的看着成曦:“你齐奶奶事多,哪能有那么多的时间专门照顾你。那年暑假师父便教你修习灵力,在没人的地方使用符篆回来。这样你至少知道你是有家的孩子,不是无家可归的。” 成曦嘿,嘿……笑:“是啊,我成曦也是有家的孩子。我有爷爷,我是爷爷的孙女。师父,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遗仙没有想到成曦有做菜的天赋:“你这傻丫头,师父爱吃美食,你才五岁师父就教你学炒菜,你都没有抱怨过师父,还把菜越做越好。师父要吃什么菜只要家里有,你就去给师父做,这已经是在报答师父了。” 成曦挑挑眉:“哦,那有什么可抱怨的。师父原来的目的,只是让曦儿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后来是曦儿自己喜欢做菜,有什么理由抱怨师父呢?那曦儿以后给师父做更好的菜!” 遗仙漫不精心的说道:“那你今天给师父做红烧肉吃,行不行?” 成曦大眼睛一转:“哈,我说你有古怪,你还说没有,原来是想吃肥肉?不是我扫你的兴,冰箱里面就没有肥肉,我怎么给你做红烧五花肉吃?”成曦说完双手一摊“嗯,嗯” 遗仙大人坚持:“你就放几天假,你不能去菜市场买点五花肉回来烧着吃?” 成曦撇撇嘴:“你这么想吃红烧肉啊?你不是在外面吃吗?” “你爷爷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外面的红烧肉没你烧的好吃吗?我们家曦儿煮的好吃,怎么样,去给师父买点回来?”遗仙大人装出一副可怜样,说完还吧唧一下嘴。这副馋样别人看到的话,真心是会觉得不好看。 成曦翻了个白眼:这位为了多吃一顿宁可落地为仙,而不是少吃一顿上升为名副其实的“神明”的吃货,她是妥妥的服了!“好……我去给你买肉回来做红烧肉。我不去还以为我在虐待你老人家呢。” 遗仙大人非常认真的点头:“我们家曦儿就是乖,真的是个好孩子!” 遗仙认真的表情让成曦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看天上挂着淡金色的太阳,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不冷啊!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打冷颤? 成曦想了一下,是遗仙大人的表情太认真了,甚至可以说是“庄严”的神情吓到的。“庄严”这是什么形容啊?成曦觉得是自己脑子轴了,都不会想正常的事情了。 遗仙大人抬头看看天色:“曦儿,平时用的东西都有带着吗?可别落下了。” 成曦点点头:“放心吧,都带着呢。你给我买的乾坤袋不就是拿来装东西的吗?我可是不会浪费的。我回来的时候,除了没有干的衣服,统统都放在乾坤袋里面了。” 遗仙大人:“很好。曦儿你是不是该去菜市场了?早点去早点回来。” 成曦看看手机:“十点十多分,也行。遗仙大人你等着,我买好就回来给你做红烧肉吃。”说完,成曦站起身来去自己房间外面的鞋架边,换了一双黑色的休闲鞋。 走到院子里挥手跟遗仙道别,一边向院门走:“师父,我去菜市场了。一会儿就回来。” 遗仙没有答应她,反倒是站起身来跟在成曦后面走。成曦听到身后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师父,你也要去菜市场啊?”又上下看看遗仙:“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穿一身一年难得穿一回的红色衣服也就算了,出去还穿一双布拖鞋。你想在半空的时候掉一只鞋子下来吓小动物呢还是在外面路上掉一只吓人呢?你好歹换双鞋子啊!”成曦白眼翻得不要不要的。 遗仙大人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成曦看看遗仙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好,好……是我错了!遗仙大人你去换双鞋子吧,我在外面的空地那儿等你,我们一会儿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好吗?” 遗仙大人……“你去吧,师父昨晚没睡好,出来走走就去睡个回笼觉。你自己小心些,不用急着回来。师父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起来。记得,你自己小心些,遇事别逞强。要学着忍耐,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成曦皱眉:“师父,你真是昨晚没有睡好,说的话也奇怪。我就去一趟菜市场,又不是去跟人打架。我跟你说啊,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去买菜,你用不着担心的。再说了,菜市场不还有工作人员吗?” 遗仙……“曦儿……总之你小心点儿没有坏处。” 成曦停下了脚步:“好吧。你现在还不跟我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事啊?你从出了你的房门就没有正常过!” 遗仙大人一副苦逼的模样:我能说吗?说了你就跑了! 成曦围着遗仙转了一圈,披着的黑色长发也掉到了前面,随手掳到身后:“昨晚失眠没睡好觉?今天又穿一身红衣服?啧……遗仙大人,我终于知道你哪里不正常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呐?” 遗仙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成曦会说出这种话:“看看,被我猜对了吧?说不出话来了吧?哎,我说遗仙大人啊,你什么时候把你喜欢的人带回来,那她就是我成曦的师娘,我成曦的奶奶,亲奶奶,我发誓。”说完还举起了右手。 遗仙大人一张脸清白交加! 被丢异世 本来心情比较沉重,还在伤春悲秋的遗仙大人“陡”的一下满血复活,一巴掌拍到成曦头上:“成曦儿,你个臭丫头,一天就知道胡说!你师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找师娘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遗仙大人缺个伴了?捡你个臭丫头我遗仙大人都后悔了!” 啧!能不后悔吗?自己养得这么好的丫头竟成了别人的《吉祥物》! 其实遗仙大人拍成曦的头也没用什么力,真用力了成曦的头还保得住吗?灵济方丈是白阶修练者把遗仙气得都要暴走了,遗仙也没有用神力打他,因为他承受不住遗仙大人的神力轰打! 只见成曦夸张的捂住头顶,小嘴一撇眨巴眨巴大眼睛:“呃,遗仙爷爷我的头被你打晕了!我说遗仙大人,我如果被你打笨了,大学毕不了业你可别怪我啊!” 遗仙大人抬头看看天色:“行了,臭丫头你别演了,还不快去?”至于去哪里现在只有遗仙大人知道! 成曦嘿,嘿笑道:“这下遗仙大人算是正常了。好,我去菜市场买菜,你回房间睡觉,我回来煮好再叫你起床吃饭。” 被成曦这么一闹,遗仙的心情好了不少:“走吧。我到外面空地上走走。” “好。”两人出了院门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空地周围的树木是砍了的,这样方便师徒俩起降。 成曦掏出两张符篆。一张贴在身上,另一张左手拿着,右手施展出黄色灵力,食指中指集中灵力对着符篆中间开始激发启动符篆功能。几个呼吸的时间,成曦的身影越来越淡,双脚已经渐渐离开地面。 遗仙等成曦双脚完全离开地面,双手结印金色神力凝成一股细绳,迅速的黏上成曦的鞋底。金色的光晕如一条直线在成曦的脚下展开,而这时的成曦根本没有看自己的脚下。遗仙丢出了两张符篆,一张在金色光晕上面,一张在金色光晕下面;迅速将成曦包裹住形成一个结界,遗仙再一发力结界如流星往远方的高空划去。 为了成曦的事,遗仙大人用了他九成的神力,剩下的一成神力只够遗仙大人维持他的神格。这时的遗仙大人原本有些些红润的童颜,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遗仙转过身往院子里走,关上院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启小院外的防护阵法,遗仙也慢慢陷入沉睡。 小院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 * 结界中的成曦只看到一片白雾,感到一点不对劲。她觉得菜市场早该到了,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脚下的灵力减弱而是一直很平稳:“奇怪,疾行符的能量应该消耗完了吧?难倒我感觉又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成曦脚下有动静,心里松了一口气。探头往下看去,是一个枝叶繁茂的树林,比她平时去菜市场降落的树林要浓密很多。成曦眉头微皱,这是哪儿啊 成曦还在树林的上空,一些金色包裹着的淡紫色光点冲进成曦的身体。陌生的记忆在成曦的大脑里面荡漾开来:九州启鸿大陆南莱国定国将军府二小姐:成永曦,十三四岁,灵力修为赤阶一级……这里是异世?自己去菜市场竟然到了异世? 成曦如招雷劈,看着自己身体缩小,卫衣牛仔裤,鞋子统统变大了!直接爆粗口:“特么的!我招谁了?这变大变小的,搞什么飞机啊?” 轻轻落到地上,看到一套粉色套装在草地上,其他什么都没有!连骨头渣都没有! 成曦知道只有一种解释:成永曦是被“神力羽化”了! 事实确实如此,昨晚遗仙大人用神力为只剩下一口气的成永曦续了命,所以今天遗仙的神力才会剩下一成! 成曦知道这是成永曦的衣服,迅速换下自己原来穿的衣服鞋子:“臭老头!算你狠!你竟然把我丢到这异世来了!你可是说过不会丢下我的!”这时的成曦才知道遗仙行为反常的真正原因!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叫声:“小姐,小姐,你如厕好了吗?” 成曦知道是侍女谷雨的声音:“好了了我马上就过来。”这里成曦就变成了成永曦,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变成了十三十四岁,小女孩的声音脆脆甜甜的。成永曦把原来穿的衣服鞋子放进乾坤袋里,走过去和谷雨汇合。 谷雨上下打量成永曦:“小姐,你的肚子还疼吗?方才小姐的脸色疼得惨白惨白的!谷雨都被吓着了!” 成永曦摇摇头:“没事了!我肚子不痛了!”长头发也随着摇摆。 谷雨看看成永曦的脸色确实正常了,白白嫩嫩里透着淡淡的粉红,很是好看。看着她摇摆的长发:“小姐,你头发怎么散开了?” 成永曦展开右边小手掌:“这不是发簪吗?树枝挂到发簪,就把头发扯乱了。”顺手抜了一下小路旁边的树枝,树下面全是青草,还有些盛开的野花。 谷雨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清秀耐看,梳了一个丫鬟髻,穿着一身浅绿色的侍女装。比成永曦高出一截:“小姐,这时又没有梳子,小姐又不能这样散着发去接老爷和少爷。这可要如何是好?” 成曦梳理一下成永曦的记忆:“呃,是哦!在外面是不能披头散发的,会被人说不懂礼数的!发髻肯定是梳不了了,随便弄一下不在人前失礼就好了!看我的!” 说完成永曦把长发从鬓角处一边抜了一大缕,转过身去然后用手拉高“谷雨,你把这两缕头发用发带在我后脑处绑在一起,这样我也就不算是披头散发了吧?” 谷雨迟疑着:“小姐,这样真的行吗?这样也插不上发簪啊?” “谷雨,这样总比我散着发强吧?是不是?”成永曦抬头看着谷雨,比比手上的粉色发带“可以绑一个大蝴蝶结啊!” 恶劣太子 “绑一个大蝴蝶结?可是谷雨都没有看见谁家小姐梳过这样的发髻啊?”谷雨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不戴发簪的!他们家小姐这样打扮真的很另类! 成永曦大眼睛看向谷雨:“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估计父亲和哥哥这时候已经过了十里长亭,离皇城北城门都不远了。祖母身体不好不能劳累,娘亲在府里安排父亲和哥哥的接风宴,我们再不走就赶不上在城门口接他们了。” “好吧谷雨听小姐的。小姐你转过身去,谷雨给小姐绑发带。”谷雨想着,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个蝴蝶结,谷雨三两下就绑好了:“小姐,绑好了。” 成永曦搙搙长发:“嗯,我们出去吧。”说着话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外面的马车走去。小厮在马车边等候,二人踩着木凳上了马车,小厮收好木凳跳上马车,一抖马缰马车向前驶去。 小道因为常年有马匹出入,路面上坑坑洼洼,而小树林在离官道一里多路的地方。所以,没多久马车就拐入了平坦,宽敞的大道。 成永曦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这时候路上的人群不算多,骑马的,马车都在路中间;挑担子的,推小木车的,行人都在路边走。马嘶声,马蹄声,小木车的嘎嘎声,成永曦觉得都好听。 谷雨看自家小姐微笑着看着马车外面:“小姐,你看到什么有趣的了?” 成永曦回过头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看着大家都忙忙碌碌的,突然觉得有意思。”成永曦自然不能告诉谷雨:自己是第一次坐马车;第一次亲眼看到马匹在眼前狂奔;第一次看见小木车等等。 成永曦看到越来越近的南城门,进出的人们从两侧的小门而过,马车和骑马的人都走中间的大门。城门边都有一个身穿铠甲,守持□□的士兵把守。 成永曦他们的马车上挂了“成府”两个字的大木牌,士兵看见打开了半开半掩的简易木闸,马车缓缓驶入皇城内。城里面街道宽阔,足够三辆大马车擦肩而过。 街道两旁商铺错纵林立,布幡,木匾排列其间,街道两边的行人熙熙攘攘。街道沿边还有许多摆地摊的,卖草药,卖菜的,谈论货品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汇成一片,很是热闹。 成永曦他们的马车驶过街心,直向北城门驶去。马车到北城门的时候,成均恒,成俊扬父子还没有到。成永曦下了马车,踱步到城门外。 因为过些时候,会有少量军士从北门入城,这时北城门中间的简易木闸是全关上的。城墙外面贴了告示,此日晌午禁止所有民用马车、马匹从北门出入。只有两边的行人可以随意出入。 谷雨跟着成永曦站在外面:“小姐,老爷和少爷什么时候回城啊?”两人都看着远方。 北门外面地势平坦,骑马过来很容易看见,加上道路都是泥路,马匹跑过会扬起极高的尘土。但是现在几里外都没有任何动静:“我也不知道。父亲传信回来,说是皇上体恤父亲,哥哥打败齐阳国又久未归家。特许他们先回府稍作休息,明日再去皇宫参见皇上。” “哦,所以夫人要小姐来接老爷,少爷。”谷雨对这些细节并不清楚,小姐到哪她就到哪。听完成永曦的话了然的点点头。 过了半刻钟,两人见远处有尘土飞扬,谷雨高兴的叫到:“小姐,小姐,一定是老爷他们回来了。” “嗯。”成永曦嘴角微翘。 不过几息时间,两人就看见了一小队人马迎面而来。前面一人除外,其余的人均是一身黄色铠甲。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穿一身明黄色窄袖长袍,黄金冠束发,长相俊美绝伦的少年南莱国太子:云腾。 有人接了! 落后半个马身的就是成永曦的父亲:成均恒。四十岁左右,面容刚毅,颌下微须,肌肤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呈小麦色,左手提着马缰,右手拿着他的□□。 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副将孟离,五十岁的铁血硬汉,颌下须密,左手马缰,右手拿着他的铁锤。成永曦兄妹两都叫“孟伯伯”。 十几年前南莱国和丘域国那次大战,两国的军士拼尽了灵力,又展开肉搏战。成永曦的爷爷,姑姑都死于那场战争,二叔也受了伤。成永曦的父亲当时也身陷绝境,是孟离拼掉自己大半条性命,才将成均恒救出险境。成永曦的二叔现在还在那里边城:聊城镇守着。 两人后面的是一个十八岁的俊朗少年,和成永曦面相有六分相似,就是成永曦的哥哥:成永浩了。 再后面自然是别的军士了,一共就十来个人。大部队都驻扎在离皇城十几里外的军营里。 到城门口,众人纷纷下马。 成永曦走上前去,对着云腾一副身:“臣女成永曦见过太子殿下。” 云腾唇角微翘:一头黑幽幽的头发上什么都没带?只用发带在脑后绑了一个蝴蝶结? 云腾见到的宫里的嫔妃,皇城的女眷都是满头珠翠。第一次见到穿着富贵腰系环佩,头上光溜溜却也不算散发的小贵女,觉得很是有趣! 身体里的恶劣因子开始作祟,脸上却漾开倾城了的笑:“啊哈免礼!成小姐为了接成将军可真是赶得急啊!匆匆忙忙就赶来了!” 成永曦:“是啊!真的很赶时间!谢谢太子殿□□谅。”恶劣少年! 成均恒眉头微皱。 云腾“嗤”的一声笑出来:“那成将军本殿告辞。”说完笑咪咪的上马回皇宫去了。 成均恒等人揖手:“太子殿下请!” 云腾走远,成永曦才去给成均恒福身:“永曦见过父亲。” “嗯。”成均恒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 成永曦又给孟离福身:“永曦见过孟伯伯。” 孟离豪迈一笑:“好,永曦都知道来接你父亲。我家那浑小子也不知道来接他老子。” 呃! 妹控成永浩 成永曦脸色有些尴尬:“其实我也是娘亲叫来接父亲和哥哥的。” 成永浩几步走过来站在成永曦满面前:“永曦,是娘叫你来的?你就没想过来接我和父亲啊?” 成永曦翻个白眼,她自己才穿过来好不好?哪里想过这个问题啊?于是撇撇嘴扮无辜。 成永浩看妹妹的委屈样:“好!是你哥哥我错了!哎,你回去可别对娘说啊,要不然娘又该说我没有做哥哥的样了!” 成永曦点头,然后:“嗯!你放心吧!我不会告你的状,但是我会说出来!” 成永浩呆了呆,然后与遗仙大人神同步,一巴掌拍向成永曦的脑袋:“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一年多没见你哥了,你还想着告你哥的状?枉你哥我从小护着你!” 成永曦见到巴掌来了身子向旁边闪开,赶快向城门里面的马车跑去。 成永浩手掌拍了个空:“这小白眼狼跑得比以前快多了。还长高了不少。”看着越跑越远的成永曦,脸上全是宠爱的笑,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成永曦跑到马车旁边停下来,向众人挥挥小手:“父亲,哥你们先回去吧!娘在府里给你们办接风宴,我晚点就回。孟伯伯,众位叔叔,伯伯,永曦告辞!”说完和谷雨上了马车,小厮掉转马头马车往皇城里面驶去。 皇城外四周各有一条士兵把守的大道。那是给朝廷任职的官员和军中将士,能让他们快速到达东郊的皇宫准备的专属通道,只要他们亮出身上的腰牌就可以通过。老百姓是不能从那里经过的,就算成永曦都不能跟着成均恒他们走。 成均恒身边的这十来个人的家都在这皇城附近。众人告辞后,各自打马回府。 坐在马车里面,成永曦的心有一些沉甸甸的。遗仙没有问过她,把她丢来这里她是有些生气的,感觉自己又被丢弃了。现在冷静下来却为遗仙大人担心,不知道没了一身神力的遗仙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那是她在现代唯一的亲人! 谷雨见成永曦双眉微皱,没有了方才的欢脱:“小姐,你不高兴啊?” 成永曦看向担心自己的谷雨:“没事!”双手上举伸一个懒腰:“马车坐久了屁股有点疼。没关系的。” 说完掀开车帘,马车已经转到南街行驶。这时的街面更加热闹,不止是街边的人群熙熙攘攘,中间大道上的马车也比原来多了不少。习惯了现代交通规则的成永曦放下车帘,靠着车厢坐着闭目养神,任由马车外面的喧嚣声在耳边缠绕。 谷雨也安静的坐在车厢的一边,不去打扰成永曦。 马车拐上小道时,成永曦索性躺在木凳上。谷雨把一块粗布铺在车厢上:“小姐,你在下面躺会儿,还有好几里地呢。” “嗯”成永曦翻过身来,在粗布上侧身躺下,拍拍旁边的粗布:“谷雨,你也躺下吧。” 谷雨摇摇头:“不用。小姐躺在就好。”外面还有个赶车的小厮呢,谷雨可没有胆量与自家小姐对卧。 路面颠簸摇来晃去,成永曦竟然觉得有一种睡在摇篮里的感觉,忍不住“噗嗤”一声。谷雨低头看成永曦的笑脸,也忍不住轻轻笑开来:“小姐你没睡着啊?谷雨还以为小姐睡着了呢。” 成永曦应道:“哪里能睡着?不过躺在舒服多了!”又把身体平躺着,双手枕着后脑勺,右腿架到左腿上,随着马车颠簸一摇一晃。 这架势谷雨从未见过……小姐真当马车是床啊? 心里暗暗庆幸着:幸亏小姐穿的是衣裳长裤,若是穿的裙装,那小姐的亵裤都得露出来了。谷雨竟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又过了一刻种,路面越来越平坦。成永曦知道,九州启鸿大陆南莱国,定国将军府的府邸就要到了,那里会是自己在这片大陆的家。随着前面小厮“吁”的一声,马车停在了定国将军府大门外。 成永曦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起了皱痕。谷雨收好粗布后,帮她把衣服上的皱痕抻了又抻,还是看得见:“小姐,你要不要回曦阁去换衣裳啊?” 成永曦看衣服上淡淡的痕迹:“哎呀,谷雨,你知道流仙裙是怎么来的吗?就是这么皱出来的!” “啊”谷雨傻眼? ? ? 小厮放好木凳后站在马车一旁,成永曦几步走下马车,看谷雨原地不动:“谷雨,你不下来,就到马厩那里去!我没意见!”一边说一边迈步上台阶。 谷雨怎么觉得自家小姐像个小恶魔呢?“谷雨才不去马厩呢!小姐,谷雨就来。”说着,谷雨干脆跳下马车,小跑着跟上成永曦。 成永曦挑挑眉,摇摇头往大门走去。守门的护卫上前揖手:“二小姐。” 成永曦微点头:“嗯”跨过红漆大门,往右边的游廊走去。跟在身后的谷雨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姐,你是回曦阁吗?” 成永曦笑着点点头:“是啊!回去换身衣裳。今天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都要来府里,我这样见他们是不妥当!最起码的礼貌我还是要有的。”说着两人已经走上游廊。 谷雨应道:“谷雨还以为小姐真的不换衣裳呢。”谷雨这心算是放下了。 游廊两边挂着油皮灯笼,两旁的地上种了许多花草,现在正是秋天,随处可见开放着的菊花,芙蓉。还有一些成永曦不知名的花草。 出了游廊没多远就是曦阁。成永曦换了一套浅蓝色的交领长裙,里衬白色亵衣,一双前面用银色丝线绣了花的绣鞋。谷雨把头发重新给她梳成少女发髻,插上发簪,珠花。两人从曦阁另一边的石板路去大屋。 大屋外面是一块空地,远处的角落里还有几个马桩。大屋前面一排三间房,中间的是会客用的大客厅;另外两间一间是成均恒的书房;一间是一个客房,以备军营里有急事的人来府里时歇脚用的。 金色莲花 大屋后面一排厢房,则是成均恒夫妻的住所。 离大屋不远处还有几处院落。一处是成老夫人的“闲院”,一处是成永浩的“飞扬院”,以及此时仍然在北边聊城镇守边境的成均青的院落。最深处则是成府的祠堂。 成永曦和谷雨一前一后还没到大屋那边,一个梳着包包头,穿一身红色衣裤红色小靴子,七八岁的小姑娘就迎了上来,双手拉着成永曦的右手摇了摇:“二表姐,大表哥让慧心来看看二表姐回来了没有,大表哥在厅里面陪祖父他们说话。” 成永曦牵起慧心的左手,两人边走边聊:“哦,是吗?我们慧心今天可真好看!二表姐好喜欢你哦!” 慧心歪歪头看着成永曦:“可是二表姐也好看啊?娘亲说二表姐越大越好看!” 成永曦眨眨大眼睛不置可否,放慢脚步跟许慧心一起慢悠悠的走着。慧心是舅舅许玖卿的大女儿,活泼可爱深得长辈们欢喜。 两人说话间来到大屋前面的空地处。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紫色亵衣气质温婉的年轻夫人;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头上扎着小揪揪,穿一身蓝色小袍子白白嫩嫩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拉着年轻夫人的手向外走:“娘亲,天蕴要找姐姐。”慧心马上松开成永曦的手,跑过去对着小男孩说道:“天蕴,姐只是去找二表姐。那不,二表姐来了。”说着还用手指指成永曦。 小男孩嘟嘟小嘴看着成永曦,成永曦弯下腰来对着许天蕴笑着挥挥手:“天蕴好,天蕴好乖!” 然后走到他们面前,对着年轻夫人福了福身:“舅母好!舅母,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他们都来了吗?” 舅母张氏温婉一笑:“嗯,都来了在屋子里呢。天蕴吵着要找慧心,我们就出来了。” “那永曦去给外祖父他们见礼去。”许夫人点头:“去吧。”成永曦迈步去大厅。 此时大厅的正位左边坐着成老夫人:老夫人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清瘦,眼角处鱼尾纹比较深;一头花白的头发挽起来,用一根墨玉簪固定住;左手戴着一串紫檀木佛珠,右手端着茶杯;身穿一条灰色长裙,脚下一双黑色布鞋。 右边坐着须发皆□□神矍铄,身穿灰白衣裳的镇国公府老国公和雍容华贵的老国公夫人。两旁分别坐着风姿儒雅的许玖卿,还有已经换了便服的成均恒,成永浩。 成永曦跨进大厅,众人侧头看过来。成永曦走过去先向着老夫人福身:“永曦见过祖母。”成老夫人放下茶杯,脸上表情无波无澜看向成永曦:“嗯。” 成永曦面向老国公夫妻福身:“永曦见过外祖父,外祖母。”两位老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好。” 成永曦转个身来:“永曦见过舅舅。”许玖卿淡笑“嗯。” 成永浩拍拍旁边的矮几:“快过来坐下。” 成永曦走过去在矮几前面盘腿坐下,仆从奉上热茶。成永浩探过头来:“永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跑那儿去了?” 成永曦:“你少点八卦心好不好?我能跑哪儿去啊,不就是回曦阁洗漱了一下吗?” 成永浩上下看看成永曦,满脸嫌弃:“还不是那样?小白眼狼!” 成永曦无语:不知道妹妹摔倒时,是哪个先趴在地上当肉垫,结果自己的鼻尖擦破了的?也不知道妹妹被祖母嫌弃的时候,是谁眼里先掉水豆子的?难倒不是眼前这位?也不接成永浩的话,右手托腮听老国公讲话。 成永浩见成永曦不与自己抬杠,失了兴趣也掉过头去。 老国公正在说:“这次与齐阳国也打了一年半多,以后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成均恒点头应道:“岳父说的是!均恒这次把他们最好战的十一皇子斩杀了!他们要再培养一个那样的人才也不容易!” 老国公颌首道:“或许正是如此,皇上才会派太子殿下去十里长亭迎接贤婿。许你们今日在府里歇息,明日入宫面圣。” 成均恒点头:“岳父说得对!是皇上圣明,体恤均恒等人。” 而这时成永曦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看着正位上方:怎么可能?那墙上是空的,自己怎么看到一朵淡淡的金色莲花?成永曦眨眨眼睛,莲花不见了。成永曦又抬头四处看,莲花真的不见了。 成永浩转过头来,见成永曦转头在屋子里看,好似在找东西:“永曦,你看什么呢?” 成永曦收回眼光,摇摇头:“没什么呀?我们这大屋好些年了吧?” 成永浩抬头看屋顶,这时阳光透过青瓦的缝隙照在大厅里;又看看房梁上颜色有些暗沉的雕画:“是好些年了。我什么时候和父亲说说,趁这段时间雨水少些,我和父亲都在府里,让李伯找工匠来修缮一下比较好,以免下大雨时漏水。”李伯是管家。 成永曦点头:“这主意不错。你们不在府里,请工匠来府里确实有些不妥。” 成永浩嘚瑟的应道:“那当然,我是你哥!我的主意能差吗?” 成永曦翻个白眼:“知道你厉害!” * 妹控也只是在自己妹妹成永曦面前有点二,在战场上杀敌是很厉害的,沉着机智!深得一众老将的赞赏! 比如,孟离每次骂他们家的小儿子孟不吝的时候,就把成永浩提留出来做榜样:“你个浑小子,你都十三岁了,不是去酒楼大吃大喝,就是去茶楼听曲。过了十五岁,你也跟永浩一般,跟你老子我上战场杀敌去! 你看看人家永浩,十五岁上战场,人小个子矮,你老子我都替他担心,敌人也瞧不上他,他倒好,运起灵力《滋溜》一下钻到敌人后面,反手一刀斩下敌人一只脚。你个浑小子得好好学学!” 大陆时常会有小的战争,那时有的家族会派子弟去军营参加厉练 !在皇城里面,成永浩是许多实际子弟学习的榜样。 恳请祖母原谅 因为在南莱国,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如果有军功在身,以后进入仕途会容易很多。原因自是再小的战争,那也是战争,随时都有牺牲性命的危险!在进入军营之前,他们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 成永浩十五岁上战场那是因为,他自身就是定国将军府的小将军。保家卫国是他义不容辞,他自己也心甘情愿担起这样的责任!一个未来的将军怎么能不上战场呢?成均恒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但是到了成永曦这里,成均恒的教育画风突转! 打成永曦记事起:就一直被告诫不许乱跑,更不许偷跑!若是不听话,就直接禁足!曦阁都不许出! * 只因为成均恒的父亲,小妹在成永曦出生那年战死沙场;而他们的小妹成府三小姐,是自己偷偷跑去边境,进入战场战死的! 得到消息成老夫人自责不已!怪自己看到女儿留下的书信时,没有及时把她追回来,只道她玩够了就会回来。不曾想从此天人永隔,日日悲伤,成老夫人的身子也弱了下来。从此以后在她的闲院自设了佛堂,极少走出来。有事的时候也是让身边的老人红姑过来传话。 成永浩,成永曦小的时候去祖母的闲院玩耍,成永曦撞倒、摔烂了成老夫人给她的小女儿点的照路佛灯。那可是成老夫人心里对女儿唯一的寄托,被成永曦打碎了,成老夫人大怒。将兄妹俩赶出了闲院,从那以后也没有给过成永曦好脸色。 当时成均恒夫妻看着两个孩子哭着回到厢房,心里也很难受,可也理解母亲的心情:自责,悔恨,是他们在母亲身上看到的所有情绪! 可是后悔已是无用:那场战争异常惨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南莱国最后险胜!清理战场的时候才有军士禀报,发现了成府三小姐,已经阵亡。当老将军与敌军将领同归于尽时,成均恒与成均青都已身负重伤,听到小妹的死讯兄弟二人双双晕死过去…… * 这时成夫人安排好所有事物,与许夫人几人一起进了大厅坐下。喝了些茶水缓了缓气,才抬头对成老夫人轻声说道:“母亲,我让李管家为母亲准备了素煎豆腐,挑了一些干嫩竹笋闷煮着,还炒了一份青菜,煮了一碗萝卜汤。母亲,这些菜可还行?” 成老夫人应道:“行。”成老夫人自设佛堂,就戒了荤腥。 成夫人看成老夫人面色稍霁,不是以前神情冷淡,便又接着道:“母亲,夫君与永浩一年多才得以回府。今儿母亲在大厅用膳可好?” 成老夫人面色踌躇,没有作答。 成永曦看着一屋子的人带着期许的眼光,看着成老夫人的时候心思电转。只见她站起身来,走过去跪到成老夫人面前。 态度极好的对着成老夫人:“祖母,是永曦打破了祖母心里的慰藉,让祖母心里更难受!永曦请祖母原谅永曦年幼不知事闯的祸!永曦恳请祖母原谅!”说完双手趴地。 成永浩也走过来,跪在成老夫人面前:“是永浩没有带好妹妹。还请祖母原谅!” “永曦请祖母原谅,都是永曦的错!撞打了小姑的照路佛灯,永曦还请祖母原谅!”成永曦趴在地上也没抬头。毕竟那是成老夫人心里与她女儿联系的唯一纽带,被成永曦扯断了! 她如今是成永曦,这个错她该让!再说了老人家也要哄的嘛!成永浩也趴在地上:“请祖母原谅永浩和永曦!” 成均恒站起身来眼里充满期盼:“母亲,均恒还望母亲原谅他们,也让他们能时常陪陪母亲。时间一晃这也许多年了,均恒也希望母亲能时常走出闲院,不必太过自苦!” 成夫人也站起来轻轻说道:“母亲,夫君说的是。母亲是该出来走动走动,身体也会好些。” 老国公等人也期许的望着成老夫人。 成老夫人揉揉眉心,叹了一口气,看着趴在地上的两兄妹:“你们起来吧!这么些年我倒也想了不少。是你们小姑命该如此,也怨你们不得。你们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谢祖母原谅。”成永浩,成永曦站起身来,兄妹俩会心一笑:祖母总算是原谅他们了! 成永曦开心的对成老夫人笑着说道:“既然祖母原谅永曦了,那祖母就留在大厅用膳吧!永曦去帮祖母摆饭桌。父亲哥哥得胜归来,我们一家团聚才是最高兴的。”说完,挽起袖口就去门口不远处。 那里常年备着一张小木桌,府里的所有人没有人不知道它是为谁准备的。没想到今日算是派上了它的用场! 成永浩也去帮忙,兄妹俩很快就摆好了桌椅。在木架上的铜盆里洗了手,擦干净手上的水。又回到这边来,“祖母,永曦扶祖母过去坐。”伸出双手扶着成老夫人的右手臂,等她站起来,再向小木桌走去。 其实成老夫人行动便利,并不需要人搀扶。但是她没有拒绝成永曦的搀扶。成永浩也大步跟着:“祖母,您慢些!” 成老夫人在闲院闭门不出,本就是在惩罚自己。这些年来,也没有享受到子孙绕膝的欢乐。成永曦的热情融化了她心里自己筑起来的孤寂,冷清。 成均恒夫妻二人眼睛都有些发涩:这情景是他们盼了好多年的事,今日算是盼到了。 老国公等人也是一脸安慰:真好!这一家人总算是一家人了。若是成府二房的人回来,那才叫一家人真正的团聚。 成夫人厅外的人:“厨房准备上膳食,快点!把老夫人和红姑的膳食一并端来大厅,不用送去闲院。红姑,你进来侍候老夫人。”声音里都透着微颤。 红姑也没想到,老夫人终于原谅了二小姐。以前老夫人无心原谅,二小姐也没有像今日这么恳求过老夫人,两人就那么别扭着,府里的人都跟着难受。 你眼花了 这些年红姑也是很自责的。如果当日她为老夫人办完事就回来,不跟难得一见的老姐妹聊天,或许也不会出那档子事。 所以,老夫人能多出闲院,红姑是乐见其成的。 这么多年来,成府里的所有人开开心心的用了一顿午膳! 如果遗仙大人在这里一定会感慨:自己果然给别人养了一个《吉祥物》啊!成府的这个结已经多年,这臭丫头来了不到一天就给别人解开了! 午膳后,成老夫人是要歇息半个时辰的。 成永曦看到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挽她的右手臂,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祖母,永曦送您回闲院吧!” “还有我!”成永浩双手垂在身侧,躬躬敬敬的站在成老夫人另一边;他这个孙子都快及冠了,可不好意思去挽祖母的手臂。 成老夫人看着对自己笑得眼睛成了弯月的成永曦,再看看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成永浩,脸色褪去以往的清冷,变成了成府人多年未曾见过的柔和:“好,你们送祖母回闲院。” 说着又对国公几人道:“亲家公,你们且饮茶歇息,老身先回闲院了。” 老国公几人站起身来,国公微微颌首:“我等知晓,亲家母且去吧。” 寒暄完毕,几人往大厅外面走去,红姑自是跟在几人的后面。 “祖母,您原谅了永曦,永曦真的很开心!您以后真的要多走出闲院,这样对您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生命在于运动,这个道理现代人都懂的。 成老夫人轻轻拍拍成永曦的小手:“好,祖母知道你们都是为祖母好。其实这些年祖母也自责,当年你们两个一个八九岁,一个四五岁都还小,祖母那么对待你们祖母也是过分了些。” 成永浩接口道:“祖母,您不必自责。如若是别的东西,祖母也不会怪我们的。”成永曦也点头。 “这倒也是。当时祖母就想着,若是你们小姑有灵,让她能找到回家的路。”说道这里成老夫人叹了叹,用左手揉了揉眉心:“或许真如灵济大师说的:凡此种种,一切皆有定数,强求不得!” 成永曦侧头问道:“青灵山报国寺的方丈灵济大师?” 这时候,坐在佛前参禅的灵济方丈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自己晌午用遗仙上神给的“隐匿符”隐身在小树林里,看到空中金光把“那位”拉下来,地上的那个瞬间化作点点金光、紫光迎了上去,自己就离开了。 遗仙上神短时间来不了这里,莫非“那位”知道了自己?灵济方丈摇摇头,赶快把脑子里的“小泼皮,臭丫头”几个字摇走。 佛堂里又传来木鱼声声。 这边成老夫人应道:“是的,这个地方就一个灵济方丈大师。也是我们府在这南莱国有些名声,否则也难以见到这位大师,你幼时也请大师瞧过的。” “喔。”成永曦了然的点点头。 灵济方丈在启鸿大陆也是一方泰斗级别的人物,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几人到了成老夫人的闲院,成永曦放开成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您进去歇息吧,我和哥就回大屋去了。” 成永浩躬身:“祖母,好好歇着。” “好,你们去吧。”红姑上前打开院门,成老夫人进院门后,红姑对兄妹二人道:“大少爷,二小姐,你们回去吧。” 二人对红姑点头,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红姑关院门的声音。 走出一段路后,成永曦抬头看向成永浩:“哥,我们大厅正位石墙以前有挂什么东西吗?” 成永浩低头看着成永曦:“你哥我也不知道啊,打我记事起,那地方就是空着的。” “喔。” 成永浩看着若有所思,眉头微微皱着的成永曦:“永曦,有哪里不对吗?那时候你一直东张西望的,莫非就是为这个?” “嗯,我在那墙上看到一朵非常非常淡的金色莲花,颜色很淡。”成永曦侧过头来,很是认真的说道。 她从小在遗仙大人身边长大,对金色比别的颜色敏感很多,所以她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有这事?啧……你哥我怎么没有看见?一定是你眼花了!那就是一堵墙,哪来什么金色莲花?” 这嫌弃的口吻也是没谁了! “成永浩!你要不要这样啊?我在跟你说实话呢,我当时就是看到了啊?你要再这样,我以后有什么事再也不和你说了。” 她是看到了,确定不会是自己眼花,真的是一朵盛开的金色莲花! “呃……永曦,你别生气啊!你哥只是想着我们在大厅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也没人看见过啊?”成永浩可是个十足的妹控,“你不要生气嘛,我是你哥呃,你不和我说和谁说?不生气了,等下哥也好好看看。” 成永曦鼓着腮帮子不理成永浩。 成永浩侧着身子走路:“永曦,你别生你哥的气,哥信你!好不好?” 成永曦转头回他一个白眼。 成永浩知道妹妹没有生气了:“永曦,真是一朵盛开的金莲会怎么样?” 在现实生活里流通的货币是黄金,白银;在修炼的世界里,共有六阶,各阶三级,分别是:青,黄,赤,蓝,白,最后才是金。 拥有神格的人才能拥有金色的神力。“金色”摆在哪个位置,它都是最耀眼的! “我暂时也不知道,得再见到的时候或许就知道了。”毕竟自己当时看到金莲时,可以说是眨眼之间,一闪而过! 两人看见老国公等人已经站在大厅外面,加快脚步走过去。 许慧心过来拉着成永曦的手:“二表姐,是天蕴闹着要回府,他和娘亲已经去大门口了,我们在等你和大表哥回来。” 成永曦摸摸她的包包头:“好!那慧心可要留下来陪二表姐玩吗?” 许慧心摇摇头,抬头看着躬着身子与自己说话的成永曦:“父亲说,慧心这次不可以留下来,下次好吗?” 符篆 老国公他们都已经往大门口走,成永曦拉起许慧心的小手,跟着众人往外走:“当然可以啊,慧心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送走客人,成府几人也各回了自己的院落。 毕竟成均恒两父子才回府,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所以许玖卿才不让许慧心留下来,以免影响到成均恒他们休息。 回到曦阁成永曦面向窗外,侧躺在曦阁外面房间的美人榻上,目测整个房间有六十平米大小。美人榻前几米远的地方是一个大形木格推窗,此时窗户是向两边推开的,窗前挂着的粉色落地双层纱幔也被撩了起来,用粉色的纱布条绑着。 透过窗户外面的小树林,可以看到远处错落的墨绿色山峰。 躺了一会儿,成永曦坐了起来,盘腿坐在美人榻上。 闭上眼睛心思澄明双手错开,进入修练状态,片刻后睁开眼睛:手心出现浅红色光晕,这是她过来异世得到的唯一好处,灵力修为从原本的黄阶三级升到了赤阶一级。 在现代修练时,成永曦有了一级修为的提升,会自己一个人跑到森林外面的路边烧烤摊,去点一大堆烤串,几罐饮料自己庆祝庆祝,因为提升一级修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自己被遗仙大人送到异世,得到只是这小小的一级修为提升,成永曦都是很高兴的。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此时笑成了一朵花。 谷雨泡茶进来把茶壶放到八仙桌上,就听到成永曦嘿……的笑声:“小姐,有高兴的事啊?” 成永曦掉转身来坐着,脸上任然洋溢着满满的笑意:“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心情好,所以就忍不住笑了。” “嗯,现下老夫人终于原谅了小姐和少爷,不止小姐高兴,谷雨都是高兴的。”谷雨很是赞同的附和道。 成永曦想想还真是,虽然自己没觉得孙女哄哄祖母是什么大事;但这确实是一个光明正大搞庆祝的理由,正好一举两得,要不然心情雀跃的自己会憋得难受。 “嗯,谷雨,我们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菜,我们今天晚上隆重的庆祝一次。庆祝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你觉得怎么样?” 谷雨眨眨眼睛:“小姐,晌午不是聚过了吗?还不知道老爷和少爷几时歇息好啊?怎么庆祝啊?” 成永曦下了美人榻,走到谷雨面前,抬起右手本想在谷雨头上拍一下的,奈何自己现在身高比谷雨矮,不好拍,只得悻悻然做罢。 收回右手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踱起步来,浅蓝色长裙的下摆随着她的脚步走动,跌宕起伏甚是好看: “哎呀,谷雨,父亲和哥哥没有歇息好,我们就等他们歇息好了再吃不就行了吗?不一定非得酉时天黑就用膳啊。是不是?” 谷雨认真想了想:“喔,小姐说的也对。那小姐要喝茶吗?” “喝几口就好。”是有点口渴。 谷雨倒了小半杯茶水,茶泡好没多久还很烫,又在茶杯里面微微晃了晃,才递给成永曦:“小姐,还有些烫。” 成永曦接过试了试几口喝了,把茶杯还给谷雨:“走吧。”主仆二人出了曦阁,向大门不远处的厨房走去。 管家李伯在厨房外面竹椅上坐着,头上戴着一顶黑色软顶帽,四十多岁脸色红润,身上穿着蓝色衣裳。听到脚步声侧头看见成永曦过来,心里纳闷却也站起身来,双手揖了一下:“二小姐,可是有事?” 成永曦笑笑:“李伯,我来看看厨房里还什么新鲜的菜。”厨房就三个人,李管家、张厨师,厨师的妻子应氏。 这个时候,张厨师夫妻应该在休息,所以就只有李管家一个人在这里。 李管家楞了一下:“菜都在里面的案板上,二小姐进去就看得到。” “好”成永曦跨步进厨房,谷雨、李管家跟在身后。厨房左边是柴禾、灶台、水缸;中间是大案板;右边放着米,面粉之类的东西。 案板上的筲箕里面装有洗过的青菜、萝卜、土豆……还有一块猪肉、一只鸡,“李伯,还有其他菜吗?”成永曦回头问后面的李管家。 李管家摇摇头:“菜都在这里,没有了。” 成永曦转身走出了厨房:“谷雨,你去大屋那里一趟。与夫人或者杨嬷嬷说我们到皇城去一趟,一个时辰就回来,让她们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再回曦阁把我的钱袋一并拿来,我在大门外面等你。” 谷雨自然知道成永曦的失望,这些菜与小姐的隆重庆祝实在差太远了。 “好!” 谷雨转身往左边的大屋去。 成永曦看看四周无人看见自己时,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叠符篆叠好放在袖筒里,慢慢向大门走去。护卫瞧见揖手一礼:“二小姐。” 成永曦颌首:“嗯。”迈步跨出大们,走下台阶站在石狮子外面等谷雨。这个地方护卫看不见。 谷雨提着成永曦的银灰色绣花钱袋,走到她身边:“小姐,你的钱袋。”成永曦接过,转身打开系袋口的绳子,把符篆放进去:“走吧。” 走完平路小路边有个竹林,成永曦带着谷雨站到竹林的另一边,打开钱袋,取出四张符篆,拿了两张给谷雨。 谷雨看着手里的符篆一脸震惊:“小姐,你哪里来的符篆?”谷雨不是不知道符篆,那是古老的修练宗府才有的东西,自家小姐怎么会有? “上一次去外公家,我们去逛街你如厕去了。一个穿红色衣裳体态微胖的老者,他说他叫遗仙大人,来自一个叫现代的地方。他的孙女走丢了,和我长得极为相像,遗仙说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便给了我这些符篆,让我自己学着画。我这是在你睡着后学着画的。” 谷雨听了成永曦的话自责不已:“小姐,你该叫醒谷雨的。” “我不是怕自己被你打扰吗?还好我画出来了,也试过了好用!” 鼓楼大酒肆 谷雨低头看着成永曦:“嗯,谷雨是相信小姐的,只是谷雨不知道怎么用啊?” 成永曦“啊?”你就没有担心过别的? 虽然觉得谷雨的心性有些过于纯真,但是被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成永曦还真是被谷雨的忠心感动到了,于是很有耐性的教谷雨怎么用符篆。 扬了一下手中的符篆:“这一张是隐匿符,贴在身上别人就看不见你;这一张是疾行符,用灵力对着中间激活它,我们就会在小树林那里落下。” 成永曦拿出的符篆是她刚开始学画的,距离不远。 闻言谷雨兴奋不已,一边拿符篆在身上比划着:“小姐,那我们不要半刻钟就可以到南城门了?” 成永曦点头:“不错。你先贴上隐匿符,再激活疾行符就好。”说完自己贴上隐匿符,施展赤色灵力激活了疾行符,瞬间消失在谷雨面前。 谷雨连忙施展她的黄色一级灵力,也瞬间消失在原地。 谷雨因为是第一次使用符篆落地时踉跄了几步,见成永曦已经在小树林的外面。 笑着小跑过去:“小姐,真是太好啦!脚离开地面的时候,谷雨心里还是有些怕,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只听得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小姐以后我们进皇城可不可以不用坐马车了?” 谷雨眼睛里面的热切太浓烈了! 成永曦还以为谷雨习惯了坐马车,原来也嫌弃坐马车太过颠簸:“这要看情况,若是人太多那就不行。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符篆。” 谷雨也不失望,她是小姐的随身侍女,小姐怎样她就怎样。 成永曦说完,双手交付身后迈步向前:“走吧。” 谷雨跟着身后,主仆二人向大道走去。 现在是秋天,路边的田里有一些稀稀落落,一看就是长不出几颗粮食廋不拉几的稻草,在田里晾晒着,路边的野草野花倒是不少。 这时是下午未时末,大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 做临时买卖的人,大家都趁着晌午人多摆摊,早早做完生意,大家都各回各家,又各自忙乎去了。 成永曦和谷雨进了南城门,逛街的人也不少。一看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就知道大多是这皇城里面的人,路中间也有马匹、马车经过。 这个时间段,不知道买不买得到好吃的食物,以前的成永曦从没有出来买过食物。所以成永曦也没有去逛商铺,而是往皇城的街中心处赶过去。 两人过了街中心往西街去,走了几十步远就见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那里面有一个叫“鼓楼大酒肆”的食坊,那是皇城里目前最大的饮食商铺,口味也是不错的。 几年前,成俊扬去战场之前带着成永曦来过一次。成永曦带着谷雨往里面走去。 大堂的窗户是打开的,现在不是饭点时间,里面只有几个客人,掌柜的靠着柜台闭目养神。 店伙计肩上搭着抹布在一边等着客人吩咐。抬眼看见成永曦主仆二人,提醒掌柜:“有客人到。” 掌柜睁开眼睛,走出柜台笑着迎了上来,哪里还有一点打瞌睡的样子?对着成永曦揖手:“小姐请进,二位可是需要点什么?” 店伙计则麻利的打扫一张桌子,端了两杯茶泡上:“二位请用茶。”然后退到一边去了。 掌柜招呼成永曦坐下,谷雨自是站在一旁。成永曦抬头看看柜台上方墙上的菜牌:“掌柜的,不知道菜牌上的菜是否都还有?” 掌柜笑呵呵的点头:“小姐放心,酒肆还有夜堂要卖,菜自然是有的。小姐要点什么菜,只管报来便是,老朽好安排厨师做来。” “掌柜的,可以给我把菜放在食盒里我再提走吗?”成永曦又加了一句。 这些酒肆,饭店都有专门送外卖的大形食盒,将别人定的饭菜送去,但食盒则是要被店伙计带回店里的。 虽然这食盒并不珍贵,但掌柜的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可以交付押金,送回食盒再还我押金便好。”成永曦诚恳的对掌柜说。现代这种情形很普遍的,在这里是开先河了。 果然,掌柜笑道:“是老朽愚钝了!倒是小姐想得周全,如此小姐请点菜吧,老朽好拿去厨房。” 成永曦点头,等掌柜在柜台上铺开纸张,提笔在手:“掌柜的,我都要大份的。”掌柜点头“一份酱牛肉,一条红烧全鱼……菜里面少留一点汤水。” 等成永曦报完菜名,掌柜自去厨房安排去了。 成永曦招呼谷雨:“你也来坐会儿,还会等上一些时候的。” 谷雨本是个真性情的人,也不矫情坐到桌边喝茶。 两人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掌柜的提了一个大形食盒出来,放在成永曦面前:“小姐,菜价是十一两银子,食盒押金算一两银子,一共十二两银子。” “好!” 成永曦打开钱袋付了银子,谷雨提着食盒,两人往外面走。 走到大街上,谷雨说道:“小姐,这就是一个竹盒,要一两银子的押金?这也太贵了!”要知道这里的竹子,树木遍地都是,一点都不值钱,一个竹子食盒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谷雨,不论它本身价值几何,它现在是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不能用它原始的价格来估算。”成永曦边走边说。 谷雨想想:“也是。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菜拿回去。” 成永曦虽然点了不少菜,谷雨提着也不觉得有多重。 两人走到小树林,去林中的小径处贴上符篆,没多久就回到了府里。将食盒送到厨房后,二人回了曦阁。 成永曦进里面的屋子走了一圈:房间大概三十平米大,靠院子这边开了一扇窗户,挂着粉色纱幔;走几步是一个大的木框竹子大屏风,上面画着花鸟彩绘;后面是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面放着叠整齐的被褥,粉色床帐被两只金色挂钩挂在两头;床头这边是梳妆台,床尾是衣橱。 了不得 成曦虽然有成永曦的记忆,可还是她成曦的记忆占主导,所以她还是得四处逛逛,增加记忆,以免弄出什么错漏来。 逛完了,继续去她喜欢的美人上榻上,双腿盘坐,右手托腮的呆坐着。 “金色莲花”它会代表什么呢? 南莱国的定国将军府是历经好几代的武将世家,自是跟杀伐,血腥关联密切,收割生命的存在;“金色莲花”居然会出现在大厅的石墙上,难倒是石头修炼成精了? 嗻,了不得! 还修成了莲花之王:“金色莲花”? 现在一朵莲花之中的王者“金色莲花”,虽然它只是个影像,竟然出现在一个杀伐世家的大厅正位之上,那可是这座府里杀气最重的地方啊! 让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成永曦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摇摇头干脆不想了。见谷雨在里屋做事,自己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慢慢喝着。 谷雨出来看见成永曦正在喝茶:“小姐,可要加热水?” 成永曦摇摇头:“不用,这样挺好。”把手里的茶水喝完放下茶杯,随手从旁边的书桌上拿了一本书躺在美人榻上看。 过了些时候,成永曦坐起身来,摸摸肚子看看窗外天色,对坐在矮几旁边绣花的谷雨说:“谷雨,我肚子有点饿了,现在离晚膳时间还早,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吃的。”说着,肚子还很配合的“咕”叫了一声。 谷雨笑道:“小姐肚子还真是饿了。谷雨这就去厨房看有没有可以吃的。”说完把手里的绣棚放进针线篮子,端在手里去了旁边的一间偏房放着,然后才走出曦阁。 成永曦走出房门,站在院里看着曦阁的所有房间。 曦阁正房与定国将军府其他的建筑一般,都是飞檐翘角的小青瓦房。门窗和房梁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正房的房顶、翘角处均有瑞兽雕像。 两旁的偏房比正房略低些,是一般的小青瓦房,共有四间。 成永曦卧房外面两间,一间成永曦做洗漱用;还有一间一直空着。另外两间,一间是谷雨的房间;一间是粗使丫鬟埙儿的房间。 院子外面有树木,修竹围绕着。 成永曦看看关着门空下来的房间,摸摸空落落的肚子,想着把那间空房做成一间小厨房,这样自己做吃的岂不是方便些? 就如现在她饿了,谷雨还得去离大门不远,与大厅一墙相隔的厨房拿吃的回来。还不知道合不合自己的口味,总觉得不太方便。 半盏茶的时间,谷雨端了一盘糕点回来:“小姐,这是张厨师夫妻二人知道今晚不用做主子的菜,去老夫人的闲院外面摘的新鲜桂花做的糕点,才出锅还热乎着呢。” 成永曦进洗漱间洗了手出来拈了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嗯,还真不错,放到石桌上去,你也尝尝。”说着往院子东南角的方向走去。 成永曦坐在石凳上咬着糕点,谷雨把她的茶杯端出来放着石桌上,也站在旁边吃。 这时埙儿从院子外面收了衣裳进来。 埙儿十三岁,圆圆的脸蛋,也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青色衣裳,成永曦招手叫她:“埙儿,把衣裳放进去出来吃糕点,省得给你留。” 埙儿点头应道:“埙儿知道了。”走进正房,把成永曦的衣裳放进衣橱,也过来吃糕点。成永曦对主仆能这般相处,感到很满意,一盘点心几人吃得开开心心。 夜幕降临,谷雨、埙儿把院门外和正房廊檐下的油皮灯笼点燃,又把正房里面的烛火也点燃,三个人移步到房里去坐。 天上月亮朦朦胧胧,没有星辰。照着院外的树木、修竹,斑驳的影子落在院子里。 成夫人身边的杨嬷嬷打着灯笼跨进曦阁,走到院子里探头往房里看去。看见三个小姑娘坐在正房里面的矮几边低着头玩。至于玩的什么,杨嬷嬷没看见,只听到谷雨在数数:“一,二……” 杨嬷嬷走到正房前面再看,见矮几上趴着一个三边叠纸,埙儿偏着头鼓着腮帮子用手掌在叠纸旁边拍打着。 小姐笑呵呵的看着埙儿,谷雨一边看着埙儿一边数数:“……九,十。埙儿,你输了,叠纸没有翻开来,把手伸出来,快点。”埙儿把右手伸出来,谷雨抬手一巴掌打她的手心。 谷雨打完埙儿,见埙儿的脸苦唧唧的:“谁叫你总是输啊?这次该我打了,我输了给你打手心。”说的很是志气昂扬。 埙儿算是满意了:“好,我也等着打你手心。” 谷雨伸出右手掌开始拍打。埙儿数数:“一,二……” 杨嬷嬷见几个人正玩得开心,不知道自己来了,于是笑着先出声道:“哟,小姐正玩得高兴呢?”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墙上收上去的长木条拉下来,把灯笼挂上去。 走进房里:“这是玩什么呢?” 成永曦笑道:“就是玩拍打叠纸,叠纸没翻过身来就算输,输了就罚打手心。嬷嬷,可是父亲他们休息好了?” 杨嬷嬷四十多岁年纪,头发挽着,戴了一支银簪,脸色白净红润看不出真实年纪,穿一件紫色里衫套一件黑色外褂:“是的。老爷,少爷都去大厅了,就等小姐了。” 闻言谷雨、埙儿各自起身去偏房点灯笼,她们得去厨房。要么在厨房用膳,要么把膳食带回曦阁来吃,由她们自己做主。 成永曦站起身:“我们玩得忘了时辰,这就过去。”府里的主子没开饭,下人也不能吃。 谷雨和埙儿各提了一个灯笼在院子面,成永曦顺手拉上房门;几人出了曦阁,同样把院门掩上,由石板路去大厅。 成永曦走在中间,谷雨、埙儿各在一边打着灯笼,杨嬷嬷跟在后面。 几息之后几人到了大厅外面:“谷雨,你们随杨嬷嬷去厨房吧。” 主子到了,杨嬷嬷要去厨房传膳。 谷雨应道:“好。” 特殊条件 杨嬷嬷和谷雨她们去了厨房那边,成永曦缓步走向大厅。 此时,大厅里里外外灯火通明,一些仆从站在外面。 成均恒、成夫人,成永浩三人休息后,俨然又重新梳洗过了。 成均恒墨玉冠肃发,一身宝蓝色家居常服,白色亵衣,腰系缓带;腰带上挂着刻了他名字最后的一个字“恒”字的白色羊脂玉佩,端坐在高位左边。 小麦色的肌肤在烛火的辉映下,发出淡淡的金属光芒;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他的□□,锋芒毕露,让人一见,轻易不愿与他争锋! 不愧是南莱国的战神,即使他在家人面前已经敛尽锋芒,气场依然强大无匹! 而成夫人头戴金镶玉的发簪,右手带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鸡血玉镯;一身绛紫红的长裙,紫色亵衣,坐在高位的右边。 虽然已经三十好几岁,脸色依然白皙光滑,眼角也只有一点点鱼尾纹;脸庞不大,五官出众,端庄中透出成熟女人的韵味,是一个极其优雅的女人。 两人身边各放着一盏茶,一碟点心。 成永浩则是坐在下面的矮几边,白玉冠肃发,身着红色窄袖束身长袍,腰带上挂着一枚白色玉佩。成永浩本身就是一个阳光少年,此时一身红衣,更显得意气风发,真是好一个风流俊俏少年郎! 难怪皇城里的贵女们,把他认定为皇城里第二愿嫁之人;第一么,自然是成永曦眼里的恶劣少年:云腾了! 几人见成永曦缓步而来,齐齐向她看去。 只见她头戴玉质镶东珠步揺,一身浅蓝色长裙、白色亵衣,脚上绣花鞋;虽然还不到十四岁,一张小脸已初显倾城绝色之姿;步伐轻移、不急不徐、袅袅婷婷款步而来。 猛然间,成均恒夫妻二人突然有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他们家那个粉嘟嘟总想往外面跑的小团子,没跑成功然后被禁足在曦阁,撒泼打滚哭闹着嘴巴能挂油葫芦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极具魅力的小姑娘了! 两人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两个孩子:儿子长的俊朗阳光,女儿却是软萌的黑心豆沙包! 在成永浩的眼里,成永曦依然是那个软糯的“小白眼狼”,她只是长高了那么一丢丢而已,仅此而已! 他绝不承认自己妹妹都快满十四岁了,而有的女孩子这么大已经定亲了;他才不愿意“小白眼狼”长大呢,长大了就有人跟他抢“小白眼狼”了。 在这里只能为成永浩未来的妹夫默一下:谁叫这个大舅子是一个变态的妹控呢! 成永曦走到成均恒几步远外,对着成均恒一福身:“永曦见过父亲。” 成均恒微颌首:“嗯。” 成永曦又对着成夫人一福身:“永曦见过母亲。” 成夫人微微一笑:“嗯,去你哥那边坐吧。”她可是看到自家儿子一直在拍身边的矮几。 成永曦应声“好”便去成永浩身边的矮几前坐下,仆从送了热茶上来。 待成永曦坐定,成均恒看着成永曦问道:“永曦,你哥说你晌午在这面墙上,看到了《金色莲花》一闪而逝,可有此事?” 成永曦点头回道:“嗯,就是在外祖父坐在那里的时候看到的,很快。我再看时,确实没有了。” “那你怎么确定你是真的看到了那《金色莲花》?而不是你一时的错觉?”不怪成均恒不相信,成永浩不是也不相信吗? 成永曦可不能说自己对“金色极其敏感”,所以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人只有对某种东西很执着,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才会从注视、到注意、到重视、直至看到那种东西相似的东西都会有所反应,才会称得上“敏感”。 而以前的成永曦对“金子”内的东西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她要如何解释啊? 这大厅是东西朝向?有了主意! 眨了眨像镶了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当时阳光正从瓦缝里面照到那堵墙上,那石墙特别亮堂,我就多看了看。 结果我就看到了那墙中间,出现了一些弦月一样的金黄色半圆形线条;排列也极有规律,我就把他们拼起来看了看,感觉好像一朵莲花的模样,现在想来那确是莲花的图像!再看又没有了!”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成永浩的嘴巴都张大了,他也坐在这里,他怎么就没有“小白眼狼”这样的发现?心叹一句:果然女孩子的心细一些! 如果他知道这个妹妹,已经不全是他以前的那个“小白眼狼”,他就不会哀叹了!只是,这件事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在这个“九州启鸿大陆”,只有灵济方丈一人知道此成永曦乃是:“成曦”加上“成永曦”二者合而为一的全新的成永曦。 不过,这也是灵济方丈必须要保守的秘密!要不然,他可不敢保证成永曦出了什么事,哪天遗仙上神来了不把他像捻蚂蚁一样把他给捻掉! 更别说还有一个遗仙上神的“小泼皮,臭丫头!”随时可能杀上他的报国寺来! 成均恒听了成永曦的话,再次询问道:“阳光照射到石壁上,你看见的莲花?” 成永曦点头:“或许它需要某种特殊的条件吧?这个时候我也看不到啊!” 成永浩接口道:“特殊条件?晌午整个屋子很是亮堂;不似现下这般,虽有烛火照亮,总有些影影绰绰!” 成均恒沉思片刻又问道:“特殊条件?永曦,你现下还是赤色一级灵力吧?” “嗯。”成永曦双手交错,运起灵力。 几人一看,果然是淡淡的红色灵力,妥妥的赤阶一级修为。 成均恒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永曦,你试试施展灵力在这墙面上,看看是否会有收获。” 成永曦心道:是喔,这可是修□□呵,忘灵力的妙用了,不妨试试。 遂点头应道:“好我用灵力试试看。”说完,站起身来,走到中间盘腿坐下。 紫凰 看着成永曦在地上盘坐好后,成均恒夫妻为了不影响成永曦的发挥,二人则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的矮几边坐下。 杨嬷嬷带着其他仆从已经摆好饭菜。但是看见主子们有事,也没有出声打搅。让其他人自去用晚膳,自己则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 众人都看着成永曦闭上双眼,抬起双手起式,赤色灵力运转开来。 须臾后,成永曦睁开双眼,右手食指、中指将赤色灵力凝聚成束,对着高位上的墙面推射而去。 赤色灵力渐渐晕转开来,一圈一圈往旁边荡漾而去,在墙面上不断的涌动,墙的中心位置逐渐晕染成了淡粉色。 此时成永曦的赤色灵力聚在那石墙上面,墙面没有马上吸收她发出去的灵力。反而让她的灵力在墙面不断的翻滚、涌动,让那灵力犹如一件待检验物品,被放在显微镜下一般。 灵力够不够精纯、有没有杂质在里面,关系到修练之人以后能修炼到何种程度。 成夫人和成永浩没看出成永曦的灵力有什么异样,“金色莲花”也没有出现,所以两人很淡然的看着墙面。 成均恒却是双目圆睁,双眉微皱:永曦的灵力不但不纯,还含有两种以上的“杂质”? 虽然极少,极淡! 如果不是成永曦的灵力留在这石墙上,连他都没有看出来! 然而这两种杂质极其稀有! 可以说凡是修练之人都想拥有这样的、超出正常灵力修炼排列之外的,“杂质”灵力: 一种是“紫气东来”的“紫色灵力”!乃是灵力之中的“尊贵灵力”。这种灵力可以说,千万人里难得一见! 另一种就是拥有“神格”的修炼者,才会有的“金色”,成均恒都不知道此时该叫“金色神力”还是“金色灵力为好”,这种灵力被视为灵力之中的“王者”。比“紫色”灵力还要难得,可谓万年难遇! 而成永曦,她却能拥有这两种奇异灵力! 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可称世间罕有! 成均恒即使常年征战沙场,见惯了生生死死的大场面。此时见到成永曦的奇异灵力,心里也是非常激动的,微皱的双眉也舒展开来。 只见他一双大掌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须臾后,掩住眼里的兴奋和激动,慢慢回归他本来的威严与稳重。 * 成均恒心道:永曦现在的修为不高,她还需要时间成长! 自己和永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上战场。 若是有人知道永曦这逆天的奇异灵力,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那永曦说不定会在她成长起来之前就被抹杀掉! 自己不敢赌,也赌不起!只能顺其自然的让永曦自己成长! 永曦拥有奇异灵力的事,只能自己知道,连夫人、永浩都不能告诉。他们两个有多宠成永曦,自己是很清楚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成永曦的事,说不定就会在人前露出什么马脚来! 虽然永曦现在是“赤阶一级”修为,但它可以将永曦两种奇异灵力覆盖、淹没,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少、太淡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记! 如果永曦在成长起来之前与人对战,只要她的灵力瞬间被消耗掉了,那么就算修为比她高一些的人,也难以发现她灵力的异样! 成均恒反而觉得这样更好!至于怎样更好,只有成永曦自己去体会了。那可是很奇妙的感觉! 想到这里,成均恒威严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容。想不到成均恒这样一个冷漠战神,也有腹黑的一面! 墙面上还是没有“金色莲花”出现,成均恒转头看着又闭上眼睛,施展灵力的成永曦。因为用的灵力不少,成永曦的额头已经有细小的汗珠。 成永曦的手指,仍然向墙面推射着灵力! 灵力?“紫色灵力”“金色灵力”,“紫色……金莲……”“紫色;金莲;” 忽然,一个坊间传闻在成均恒的脑海里回荡:《紫凰涅槃,金莲盛开》! 成均恒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一个悍雷炸响:“紫凰……凰……”,成均恒摇了一下脑袋,将那声音赶走! 永曦是“紫凰”? 今天的成永曦给成均恒的震撼真是一个接一个,本来是应该庆祝几天几夜的事,偏偏成均恒还不能与人任何人分享。 于是,成将军尝到了他人生第一次“孤独”的憋屈! 真真是让他,分外的难受! 成均恒正被憋得难受到极点的时候,耳边传来成夫人焦急的呼喊声:“永曦,快停下!永曦,快收了灵力!快!” 成均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只见成永曦此时脸色苍白如纸,大汗淋漓,好似失去了意识。 抬眼看向上面,石墙上一朵若隐若现的“金色莲花”;像一个有灵智的顽童,跳跃着、揪拽着成永曦的奇异灵力打转、嘻戏; 花瓣变成了长线条向这边伸展,渐渐向成永曦靠过来,它离成永曦近一点,成永曦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成永浩早已盘腿坐在成永曦旁边,蓝色灵力向着石墙射去! 可那淡淡的“金色莲花”,它将成永浩的蓝色灵力隔绝开来,包围住成永曦的灵力,一直向成永曦靠近。 这“金色莲花”虽然很淡,但它确实是一朵完整的“金色莲花”,是拥有极强威压的。而成永曦只是一个“赤阶一级”修炼者,完全扛不住它的威压。 这时的成永曦,也确实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她的灵力已经不由她控制! 那“金色莲花”似乎很喜欢她的灵力,从它那线条摆动的幅度看来,越接近成永曦,它的线条摆动弧度就频繁。 成均恒知道,如若再让它靠近成永曦,成永曦会因为承受不住它的威压,暴体而亡! 毫不犹豫挥出自己的白色二级灵力!向“金色莲花”轰打而去! “金色莲花”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成永曦这边攀爬,成均恒接连挥出自己灵力,轰打这诡异的莲花! 金色线条 好在这“金色莲花”,此刻只是一个完整的空壳,里面却是空空如也的! 就是俗话说的:绣花枕头、里面却是一包草,中看不中用! 而成均恒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白阶二级的修炼者,外表没有“金色莲花”华丽,灵力却比“金色莲花”强横得多。 成永曦此刻处于危险之中,成均恒也是拼尽自己全部的灵力,向“金色莲花”那金色线条一般的花瓣猛击而去。 那“金色莲花”稍稍停顿了一下,翘了翘已是金色线条的花瓣,又往成永曦这边移动。 成永浩也加入战斗,父子俩都拼尽全力击打那诡异的“金色莲花”。 而成夫人则扶着摇摇欲坠的成永曦,一边大声的呼叫:“永曦,你快收了灵力!你别再发力了。永曦,你听见母亲的话了吗?” 一边哭叫着,一边用力拉下成永曦的双手,可是成永曦的灵力依然会发出去。这事可真是太过诡异,成夫人吓哭了: “永曦啊,这要怎么办啊?你别吓娘亲啊……老爷啊,永曦的灵力收不回来啊……” 杨嬷嬷也跑过来叫着:“小姐,你快醒醒啊!快收了灵力!” 成均恒、成永浩则是更加猛力的轰打着那莲花花瓣。 几息之后,那“金色莲花”感到自己拼不过成均恒、成永浩的灵力轰打,这才慢慢地向后面退去。 花瓣也慢慢地从金色线条,变成了弧形的金色花瓣,变成了一朵正常的“莲花”形状。花瓣退到墙上,还人性化的摇起金色波浪! 似乎心有不甘! 呲!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么? 成均恒懒理那诡异莲花,回头看向成永曦。果然,成永曦的灵力虽然很弱了,但是还在向外不断输送中。 成均恒知道成永曦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便灌注灵力叫着:“永曦,成永曦,你听见了吗?快收了灵力!快!快收回灵力!” 成永曦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灵力却没有再发送出去了。 几人终于将提在喉咙里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再抬头看石墙上的莲花,随着成永曦断了灵力输送,墙上的灵力也渐渐消散,莲花渐渐消失在石墙上面。 整个石墙一片空寂。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成永曦则倒在成夫人怀里。 成夫人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耷拉着脑袋靠在自己怀里的成永曦,心疼得直掉眼泪: “老爷,永曦会没事的吧?她现在身子都在抖,要不要请太医来给永曦瞧瞧?” “不用请太医,永曦没事!只是灵力消耗过度,以至昏迷!等她醒过来就好了!”这时,成均恒双手扶着成夫人,让她慢慢地坐到矮椅上。 成永浩伸出双手,成均恒侧眼瞪他,成永浩嘴角一抽,转身看向一旁,心里却是吐槽声一片: 父亲大人,那是我成永浩的妹妹啊,她现在昏迷了,我想伸手扶一下,您就狠狠的我瞪!我到底是不是您亲身的? 我知道,您觉得妹妹长大了,要我这做哥哥的避嫌! 好! 我避嫌行了吧? * 成均恒看着此时的成永曦,心里却是涌起浓浓的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一个定国大将军,看到永曦的奇异灵力兴奋过了头,永曦就不会陷入危险之中,不会差点丢掉性命! 自己差一点就成了抹杀永曦的罪魁祸首! * 杨嬷嬷端了成永曦的茶水,送到她嘴边: “小姐,你喝点茶水,会舒服些。水是温的,你张开嘴巴就可以喝到。” 成永曦嘴巴动了动,喝了几小口水,人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但是他们知道,导致她昏迷的是那“金色莲花”的威压。现在没有“金色莲花”的压抑,很快她就会恢复意识,清醒过来。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成永曦睁开了双眼,虽然有些迷离,但确实算是清醒过来了。成夫人看着清醒过来的成永曦,激动不已: “永曦,你没事了吧?头还晕吗?你可是要把娘亲吓死了!” 成永曦摸摸自己的额头:“没事了,只是头还有些晕而已!真的没事了!放心吧!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成夫人抱着成永曦的双手紧了紧,下巴搁在成永曦的头顶上:“娘亲要怎么样放心?你在我们几个人面前差点丢了性命!娘这心啊,现在还扑通、扑通跳很快呢!” 又抱着成永曦轻轻摇了一下:“永曦啊,你不能有事,你知道吗?” 成永曦感觉到成夫人那深深地惊恐。伸手拍拍成夫人的手:“娘,您就放心吧!永曦真的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她的命在现代是遗仙大人救的! 到这异世来,又加上了原来的成永曦的命! 这可是两条命活成一个人了,她绝对会珍惜又珍惜的! 这时,杨嬷嬷去厨房打了热水,把绣了一个“曦”字的,拧了热水的软布巾递给成永曦:“小姐,你出了汗,擦一下脸,这样会舒服些。” “好!” 成永曦接过软布巾从成夫人怀里站了起来,自己走到门口墙边的木架那儿去洗。她知道自己刚才可是出了不少汗,洗好了才走过来。 看着还一直看着自己的几人,走到原来的矮几边坐下: “你们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了,那时我失去知觉,是因为那个莲花,它像一个吸盘一样,吸着我的灵力不放,我丢都丢不开,后来才失去意识的。” 吸盘?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倒也不妨碍几人理解。 就是她知道自己有危险,就要摔开那“金色莲花”,无奈摔不开! “它好像很喜欢我的灵力,估计它会说话的话,一定会笑出声音来的。但我没有感觉到它对我有杀意,或许它真的成了精了。” “只是,灵智初开,不知道控制力道,才会导致我挣脱不开,陷入昏迷。” 成均恒接口道:“据说这大厅修建的时候,这里以前是一个大荷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就干涸了。” 怂人 成均恒看向此时也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墙壁: “这几块石头就是那荷塘边的,因为太过沉重,无法移走。而且石壁无比光滑,便顺势把它们做了这大厅的墙壁。” “难怪墙壁外面有假山,也是它一体的吧?”成永浩指指石壁后面,就是成均恒他们的厢房外面。 成均恒接口说道:“没错!假山和石壁是一体的。” 那还真是好大的石头啊! 成夫人感叹道:“没想到,这石壁里面竟有这堪称诡异的莲花。” 成夫人一想到成永曦,当时那无比凶险的情形,心里还是害怕不已! 成永曦看看还心有余悸的众人: “其实,我没有在莲花身上感到杀意。我只是因为修为太弱,才被它的威压震晕的。” 众人都知道是这种原因,造成成永曦昏迷。 但是,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成永曦就发现了它的存在。 只有成均恒心里有些了然: “永曦,这大厅少说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来来往往不知有多少人,却只有你引出了这金色莲花。” 众人均抬头看向成均恒,成永浩接口道:“父亲,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您看永曦刚才都差点丢了性命呢。” 成均恒看了一眼成永浩:“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倚,此乃常话!” 又转头看向成永曦:“永曦,这段时间,父亲暂时不会外出公干。父亲助你收服这莲花,你可愿意一试?” 成永曦张大了嘴巴: “我才是一个赤阶一级修炼者,怎么可能收服这……差不多有金色神力的莲花?只怕我办不到吧?” 它光是靠近了自己一些,威压就让自己差点翘掉了! 要收服那“金色莲花”,难度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这纯粹是拿起鸡蛋碰石头,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啊! 成夫人也忙不叠的摆手道: “不行,不行!老爷,不要让永曦冒险!太危险了,我不同意永曦冒险!适才永曦昏迷时,险些没把我先吓死!” 成永浩也点头附和:“是的!父亲,您不要让小白眼狼冒险!不只是母亲被吓着,连我都吓着了,真的太危险了!” 一旁的杨嬷嬷虽然不便插嘴,显然也赞同成永浩母子俩的话,也在点头。 成均恒心里悠悠一叹:这只把永曦当一朵温室里的花来养,她能唤出这“金色莲花”,你们能吗? 然后,不为成夫人母子所言动摇。双目炯炯有神的,默不作声的看着成永曦。 成永曦撇撇嘴,这是看她自己如何处理这件事。想想自己失去意识,生死未卜的情形,心里还怕怕的。 那不是开玩笑,小命是真的差点挂了啊! 当那毫无心理准备,意识就越来越模糊的状况,真的是让人很恐慌的。 她没有那种明知强弱悬殊很大,还趾高气扬、自信心爆棚、勇敢的拍拍现在的小胸脯:“我去收了它。”的果敢勇气,她是个怂人。 很简单,她想活着! 她现在才十三岁多,妥妥的小花骨朵一枚!还没有开出自己的芬芳绚丽,就雕谢了,确实会很可惜的。 成均恒倒也没有要逼迫她的意思,几人都等着成永曦的回答。 成永曦闭上眼睛,从“金色莲花”出现,到自己失去意识,再度醒来,认认真真的分析、思索起来。 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成永曦睁开眼睛,看了看寂静的石墙,转头对成均恒说道: “我同意父亲的提议,试试收服那金色莲花。它既然被我吸引到了,也算与我有缘,我不能错过这份缘。” 成均恒赞许的点头:“你可是想清楚了?想好了,父亲会向皇上告几天假,你也做些准备。然后,我们就闭关。此事宜早不宜迟,越快办好越好,你可知道?” 成永曦非常认真的点头:“父亲放心,永曦考虑好了。父亲是为永曦着想,绝不会害永曦的。” 成夫人、成永浩急了! 成夫人脸色又被吓得苍白无比,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尖锐,失去了平日里的淡然: “永曦,你不要去冒险,娘不允许你去冒险!你就这样好好的就行了!” 成永浩也摇头,也不怕成均恒了,怒声的吼道: “小白眼狼,你可不能去啊!适才不是父亲出手,你都已经嗝屁了!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当好你的二小姐不就够了吗?” 成永曦拉着成夫人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又看了看急吼吼的成永浩: “母亲、哥哥,你们别激动,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怕我出事! 父亲要我现在收服那金色莲花,是因为它现在,徒有其表、外满内空,还算得上是一个好时机。” “如若等到我灵力修为更高的时候,也不知道它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到时候只怕收服它就更加难了,再加上有父亲帮我,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回过头去问成均恒:“父亲,永曦说的对不对?” 成均恒一向严肃稳重的脸上,这时也露出了笑容: “永曦说的没错!现在收服那莲花是最好的时机,我还能压一下它。若是以后它得了什么机缘,修成了实体,要收服它只怕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成均恒又变回了成平时的面无表情: “但是,永曦,父亲只能给你一些帮助,关键还是在你。经过了一次,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了。” “嗯,永曦知道,自己还会吃更多的苦头!” 她知道,那么逆天的存在,自己想要轻轻松松的收服,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凡事不掉以轻心,就已经有了几分胜算!”成均恒对成永曦愈加赞赏。 “父亲,你和永曦闭关我也要参加,不管我帮不帮得上忙,我也要参加。”他可不想在外面干着急! 成夫人也更加不愿一个人在外面:“别想抛下我啊,我只要看着她好好的就好。” 成均恒知道,这母子两个,哪个不是把成永曦捧在手心里的?自己和永曦闭关,那是不可能的! 符篆师 成均恒开口道:“好!不抛下你们母子!到时候我们闭门谢客,全家闭关!” 成夫人,成永浩心道:这还差不多!他们两个去冒险,我们在外面是绝对不可能的! 商量好了,成永曦永恢复正常了,成均恒才带头向饭桌走去。 成夫人看外面已经有用过晚膳的仆从过来,则对跟在身边的杨嬷嬷说道: “嬷嬷。你快去用晚膳吧,已经很晚了。李管家可有给你热着饭菜?” 杨嬷嬷点头应道:“有。适才老奴去厨房提热水,告知了李管家,老奴会晚些去厨房用晚膳。” 成夫人则催促她:“那你快去吧,另外叫人侍候便是。” 杨嬷嬷应声“是”,便走了出去,叫了一个小丫鬟进来侍候主子用膳。小丫鬟给四个主子一人盛了一碗饭,便站到一边去了。 几人也都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吃。 快吃完的时候,成永浩才问成永曦: “永曦,你什么时候去皇城的,这可是鼓楼大酒肆的菜。我可没有听见,我飞扬院后面的小道上有马蹄声响啊。” 成永曦翻个白眼:“你是没有听见马蹄声,因为我根本没有用马车啊!” “哟” 成永浩上下打量打量成永曦:“小白眼狼,你什么时候为吃的走这么远的路去皇城了?” “哎,成永浩,民以食为天,食者,性也!不可以吗?”成永曦还假得不能再假的晃晃脑袋。 成永浩笑道:“好,好,好,你说得对!民以食为天,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你用灵力跑路去鼓楼大酒肆买的菜啊?” “什么呀?我有这个!” 一摆小脑袋,把自己的钱袋放在桌上,解开绳子,取了一叠符篆出来,放在桌上。 成永浩傻眼了: “永曦,小白眼狼,你哪里来的符篆?还这么多?”一张俊脸红白交替。 成永曦拍一下他的肩膀: “瞎想什么呢?这可是我自己画的。你以为我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的?” “你自己画的?这可是宗府不传之密,你都去不了宗府,怎么可能学会这么逆天的东西?你骗谁呢?”成永浩显然是认定成永曦在说谎。 成永曦撇撇嘴: “说你见识少吧?你还不信!你怎么做少将军的?除了宗府,就没有人能画符篆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成均恒、成夫人也放下了筷子,看着成永曦: 他们家的永曦粉团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厉害的技能了,会画符篆?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不止是南莱国,只怕北边的“丘域国”和西边的“齐阳国”,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几人心里波动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成永曦拿起两张符篆: “这张叫《隐匿符》、这张叫《疾行符》,你把《隐匿符》贴在身上,或者装在身上,再用灵力对着《疾行符》中间激活它,你在瞬间就可到达几里之外。” “当然,这两种符篆也是可以分开用的。你要用那张你就激活那张。两张一起用的时候,你激活《疾行符》的时候,身上的灵力自己就激活了《隐匿符》。” 他们都知道符篆的妙处,无奈那些宗府有规定,不许弟子向外泄露半分。 若有走漏消息者,或是提供给他人使用,均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甚至一个大家族,都可能顷刻间被灭掉! 想想倒也有他们的道理! 这种东西若是在战场上使用,那是真真的躺赢啊! 还有什么敌人不敌人的,那就是杂草!想什么时候收割就什么时候收割!全凭自己高兴! 成均恒、成永浩眼中自有流光划过。 这可是逆天的节奏啊! 成永曦又把向谷雨说的话,说给几个人听。几人听完成永曦的话,不免内心感慨万分。 成均恒则认真的对成永曦说的: “永曦,那遗仙大人对你有如此大恩,他可有说过,他还会不会来这里?” 成永曦摇摇头,神情沮丧: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今生还会不会见到他。他把他孙女用过的东西,还有一些穿过的衣裳,用一个乾坤袋装好给了我,他说他孙女已经十九岁,已经穿不下了。” 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成永浩侧头上下看看成永曦: “你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这是交了什么狗屎运啊?遇到这么好的一个神仙老头!” 成永曦森以为然: “是啊,你说的不错!我真是不知道交了什么狗屎运,才遇到这么好的遗仙大人。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了!” 说完,一双美目竟是雾气顿生,泫然欲泣! 几人见成永曦越说越难过,她今天本就晕过,哪里还舍得她再难过啊! 成夫人拉过成永曦的手,轻轻拍拍: “永曦,你不要太难过了!遗仙大人如果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孙女,说不定他哪天又来看你了对不对?” 成永曦鼻子发酸:我就是他孙女,是他自己把我丢到你们这里来的。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呢! 看成永曦不搭话,成永浩也说道: “永曦,小白眼狼,不许哭啊。遗仙大人对你有如此大恩,就是对我们南莱定国将军府有恩。待他下次来了,就直接住我们府里。” 成均恒也点头: “你哥说的没错,遗仙大人再来这九州启鸿大陆,就一定会来看你。到时候,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在我们府里住下去。” 成永曦终于把眼底的泪水憋了回去: “嗯,我知道了。遗仙大人来这里,我就把他留下来。让他把这里也当做他的家!” 我成曦儿在这里,这里自然就是遗仙爷爷的家啊! 摇摇头指指桌上的符篆: “我们不说他了!这只是一张一去几里地远的符篆,练熟悉了,画出来的符篆能一去好几百里地,甚至千里之外。” 成均恒夫妻二人还算端住了,成永浩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 “几百里地,千里之外?永曦,是真的吗?” 那才真正的逆天啊! 交情不浅 成永曦看着已经激动得不行的成永浩,把面前的符篆拿了一点出来,因为她现在画不出这么低级的符篆了。 然后把符篆往前推了推:“哥,你把这个符篆分一半给父亲,等我以后画出更好的,又给你们。” “好!” 成永浩两种符篆各留了一半,然后递给成均恒:“父亲,这是您的。” 成均恒也不推辞,接过放进怀里。 成永曦见二人收好符篆,又拿起筷子:“父亲,你们还吃吗?我还没有吃饱呢,我还要吃点。” 人蓬喜事精神爽! 桌上本来就还有很多菜,几人又继续吃饭。吃完各自回自己的院落休息。 一夜无话! 成永曦美美的睡了一觉,心里对收服“金色莲花”有了一些期待。 看来自己身上真的有遗仙大人的“神力”,虽然可能只是肉眼难见那么一点点!而就那么一点点,就引出了那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的“金色莲花”! 而成均恒现在正在南莱国皇上“云兴辉”的御书房里。 坐在书桌前的“辉帝”四十多岁年纪,或许平日里操心过度,面相有些清廋。黄色玉冠肃发,一身黄色龙袍加身。 因为常年身居高位,周身气势尊贵而傲然! 这让人一见便会俯首称臣的气势,并没有因他体型偏瘦,有所减弱,依旧是不怒而威! 辉帝靠在龙椅上,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成均恒: “成爱卿,昨天朕才放你半天假,你今天又来告假?”辉帝面容淡淡,看不出喜怒。 成均恒揉揉鼻子:“皇上,臣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臣也不会来向皇上告假了。” 辉帝接着道:“爱卿这是不打算告诉朕了?想瞒着朕了?那,爱卿啊,今晚朕在这御花园里,为你们这此战功赫赫的功臣庆功,怎么样?” 成均恒心里嘀咕:皇上这根本就是使用强权! 这是不知道真正原因,不准告假的意思啰?这小时候跟在他后面一起玩耍过的交情,怎么就让人这么不能拒绝呢? 辉帝小时候在皇宫里面,带着小几岁的成均恒疯跑、玩耍,是被先帝打过几个手板心的。成均恒是记得的。 “皇上,其实这只是臣家里的事。臣可不可以不说啊?” 辉帝往椅背上靠,手搭在扶手上,不置可否的看着成均恒。 成均恒知道,自己再不据实以告,这皇帝陛下可能真的会举行夜宴! “是臣的女儿永曦,她在我们府里的大厅石壁上,引出了一朵金色莲花。臣想趁着那莲花实力还弱,让她收服那莲花。” “但是她现下实力太弱,臣不敢让她独自冒险。所以,想告假培她一起收服那莲花。” 辉帝身体向前,右手搭在书桌上:“有这等事?金色莲花?均恒,你这丫头可真是好运啊!” 成均恒对着辉帝点头:“谁说不是呢?那大厅来往之人不知多少,偏这丫头引出了那金色莲花,所以臣才要她收服它。” “难怪你连朕都想瞒着,这事确实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完,辉帝又靠在椅子上面。心里对成均恒隐瞒自己这个九五之尊的那一点不痛快也彻底消散了。 若是那些外面闯荡的人,听到这种消息,说不定会把成家丫头给抹杀了! “均恒,你一个人能帮到她吗?那收服可不是引出来那么简单。若是收服不成,反而伤了你家丫头,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成均恒沉思了一会儿:“问题应该不大。” “均恒,朕觉得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小心为妙。如若你家丫头有什么闪失,不说你自己,就是你那夫人那一关,你都过不了!” 辉帝可不想看到自己这擎天玉柱,因家务事给拖垮了。 成均恒无言以对! 自家夫人和儿子宠那丫头,皇城中的勋贵人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着沉默不语的成均恒,辉帝转头吩咐站在御书房的随侍公公,大内总管丁庆已:“庆已,你去东宫把太子叫来。” 成均恒推辞道:“皇上,不用劳烦太子殿下。臣和永浩可以办到,这事主要还是要靠永曦自己。” 辉帝神色严肃,双目炯炯的看着成均恒: “成均恒,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都忘了朕是一国之君了?你想抗旨吗?太子他也是白阶一级修为,还帮不了你一点忙吗?” 辉帝心里拎得很清楚,成均恒一家人一点事都不能出,而那丫头是重中之重。这可关系到他南莱国的社稷江山,所以他才会逼成均恒说出告假的理由。 成均恒面色讪讪:“臣哪里忘了您是一国之君了?这不是怕打扰太子殿下吗?” “他还怕你打扰?他巴不得到处去跑!朕让他学着批奏折,以后他登位自己轻松一些,他给你噼里啪啦一阵乱翻。” “庆已捡折子还没有他丢折子快!”辉帝似乎还在愤愤不平! 成均恒想想这御书房里,辉帝气得跳脚,丁公公差点折了老腰,那场面,一定很欢乐:“那殿下的折子批的怎么样?” 辉帝眼看着桌上的奏折,抿着嘴唇,拒绝做答! 成均恒知道,那就是太子殿下的折子,批的又快又好!连辉帝都挑不出错来! * 而丁公公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身出了御书房。满朝的文武大臣,皇上就喜欢跟成大将军抬杠。 所以成将军不在的日子,辉帝总会在丁公公面前提:“这均恒怎么还没有回朝呢?”然后闭目养神。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与成大将军抬杠,是皇上最喜欢的发泄方式! 成将军这都一年多没有上朝了,下朝就被皇上叫到御书房里来,这就开始了抬杠。 丁公公到东宫的时候,云腾在自己的书房里,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丁公公来了,抬眼看了看。 丁公公也见惯了太子殿下这幅模样,躬身行礼道:“咱家见过太子殿下。” 云腾一摆手:“丁公公有事?” 大帽子 丁公公恭敬的回道:“太子殿下,是皇上让咱家来请殿下去御书房一趟。” 云腾挑眉:“他又想让我批折子啊?不去!他自己正年富力强的,多批一点折子,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丁公公知道,太子殿下每每知道皇上去后宫,而皇后娘娘独自一人在“凝雪宫”的时候,对皇上是有抱怨的。 所以,作为皇上的随侍公公,不受太子殿下待见,丁公公自是感受了无数次的:“是成将军府里有事,需要太子殿下的帮助。” “在哪里?”云腾起身往外面走。 丁公公跟在身后:“御书房,成将军在那里。” 云腾的随身侍卫,远处的梅杳音几步跑过来跟上。 不到一刻钟,几人便到了御书房外面,云腾跨步进了御书房。丁公公和梅杳音站在御书房外面,小内侍端了茶水过来,丁公公顺手接过: “你自去吧,咱家自会端进去。” 里面在商量大事,尽量不让人进去打扰。丁公公进去把茶水放在云腾面前,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与梅杳音一起站在御书房门外。眼观鼻,鼻观心! 御书房内的辉帝、云腾、成均恒,商量怎么护着那还是修练弱鸡的成永曦,在收服“金色莲花”时,不出意外的办法。 三人商量好后,辉帝对成均恒说:“均恒,这等奇事朕也想去看看!” 成均恒、云腾异口同声:“不行!” 皇帝出行,车辇、仪仗,前呼后拥,那可是要闹得满城皆知的! 那还保得了什么密啊! 这可完全违背了成均恒的初衷! 成永曦的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成永曦马上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不会有一日的安宁! 若是成永曦收服了那“金色莲花”,那更是三岁小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里抱着一个大金元宝,随时都有人惦记着!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那结果都没有一个是美妙的!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辉帝不是不明白。可这种稀奇事自己遇上了,却不能看上一眼,委实让辉帝感到心塞。 心里似有一只爪子在挠啊挠,难受,然后,更加难受! 成均恒想想嘴里说太子爱跑路,自己却是最爱跑路的。却又不得不被圈在这红墙碧瓦的皇宫之内,日日处理枯燥,繁琐朝政的皇帝陛下。 遇到这种离奇的事情只能知道,不能亲眼看到,心里的难受、憋屈可想而知! 看着备受打击、神情焉焉、颇觉无奈的辉帝,成均恒想想自己乾坤袋里面的东西。 《乾坤袋在启鸿大陆,虽然少,价格也极其昂贵,但是成均恒和成永浩还是有的。以前的成永曦每日都呆在府里,她是没有乾坤袋的。》 “朕不去了,还不行吗?朕就当自己不知道这回事吧!” 辉帝说完把头扭向一旁,他是有尊严的皇帝:不去就不去! 成均恒揉揉鼻尖,微微笑着看着辉帝:“皇上果真想去臣的府里?” 辉帝立马转过脸来,眼眸里面有异彩划过: “均恒,你有办法让朕去看看?朕不说看着那丫头收服那莲花,朕也没有时间在那儿一直看着。” “朕就想看看那金色莲花,到底是怎样的!” 不亲眼看看,心里憋得慌! “臣是有点办法,但是皇上却只能身着便装,带着丁公公去臣的府里。皇上可愿去?” 成均恒也有些踌躇,这可是皇帝陛下啊,如厕都有几个人在外面等着的。 辉帝双眼横扫成均恒:“这就是你的主意?要朕带着庆已,微服去你府里?你那府邸,离这皇宫可是好几十里地。” “你要朕怎么悄悄地去,怎么悄悄地回?出的什么馊主意!” 成均恒摸出几张符篆,在手里扬了扬:“臣怎么会想不到这些,这个就可以让皇上悄悄的去,再悄悄的回来!” 成均恒摸出符篆的时候,辉帝的眼睛就亮了,连云腾都震惊莫名。 “成均恒,你还不给朕拿来!你哪里得这东西?”辉帝哪有不知道符篆的,只是没有用过而已。 他一个做皇帝的都没有呢,还不快给他呈上去! 成均恒迈步去书桌前:“这是隐匿符和疾行符,皇上可以带着丁公公经城外的官道,在那里换一次符篆。” “然后再到小路边的小树林换一次符篆,皇上就到臣的府门外面了。” 辉帝眼睛里面,仿佛注入了万千星辰:“均恒,你何处得来的这种东西?” “是永曦遇到一个叫遗仙的上神,他说永曦长得极像他走丢的孙女,送了永曦许多东西。还教了永曦画这些符篆。” 辉帝心情无比激动,抬头看向成均恒:“均恒,你家丫头她成符篆师了?” 成均恒退后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坐下: “算是吧。永曦说她现在画的还不是很好,等她画出,一去几百里的、甚至千里的符篆时,才算真正的符篆师。” 辉帝叹了一声:“哎,均恒,你一定要护好这丫头!现下朕都觉得她的实力实在是弱啊。她的事情不能走漏风声。” 成均恒点头:“是啊!皇上现在不会怪均恒当初不肯告诉皇上实情了吧?” 辉帝摆摆手:“朕眼下不止不会怪你,还觉得你做得挺好!若是朕,你问朕也不说。” 成均恒看着侃侃而谈的辉帝: “我是不愿意说啊?不是你用皇权威胁我的吗?我告假,您要在御花园举办庆功宴!您还怪我?” 辉帝也觉得自己的杠抬得没理由,抬眼看着成均恒轻声说道: “这丫头不只是你定国将军府的宝,也是我南莱国的宝啊。关于她的事最好不要外传,均恒,你懂的。” 成均恒点点头;“早上进宫之前,臣就已经给夫人商量过了,让夫人给府里的人训示: 关于府里的任何事,都不许外传!否则,会招至最严厉的惩罚!” 辉帝满意的笑道:“果然还是俊恒最懂朕的心意。” 成均恒心累:“臣不懂您,您的大帽子就来了!臣能不懂您吗?” 看发簪 看着两人抬杠,云腾的心里也是没有平静过:那发簪都不戴的光脑袋丫头,这是要逆天啊? “金色莲花”、“隐匿符”、“疾行符”……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云腾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从进入御书房那一刻起,他的整个思绪都在围绕着成永曦打转。 在这之前,他的脑海里只是偶尔闪过,“黑幽幽的头发上,什么都不戴的光脑袋丫头”。 而现在是:成永曦、莲花、符篆……在脑海里转个不停! * 成均恒看天色已经是晌午,便起身双手向前,对着辉帝、云腾行揖礼: “明天辰时末,微臣在府内恭候太子殿下,皇上则寻机会去臣的府邸。微臣告辞!” 辉帝摆摆手:“快走,快走!朕今天也不留你在宫里用午膳了!” 成均恒看看辇自己像辇苍蝇一样的辉帝,轻轻摇了摇头: “谢皇上体谅臣。”然后转身往御书房外面走。 几息之后,云腾也站起身来,对着辉帝揖了揖手:“儿臣告辞!” 辉帝对他摆手,云腾也转身回他的东宫去了。 看着云腾的身影,辉帝轻扶自己的下巴:“紫凰涅槃,金莲盛开!” “紫凰!” 可不能落到别的地方去。 看来自己得给均恒敲敲边鼓啊,那丫头还不满十四岁吧? 明天自己必须得去一趟定国将军府,确认“金色莲花”的事,这事事关江山社稷。 * 成均恒回到府里,便看见成永浩、成永曦两个站在大厅外面的空地上。看见成均恒,成永浩揖手,成永曦福身:“父亲!” “嗯,你们两个这时候站在这里干什么?这还没到午膳时间。” 成永浩笑了笑:“父亲,是这样,我和永曦呢,本来商量好,想趁着眼下我们都在府里,让李伯请人来修缮府里的房屋。” “现在看来得等永曦的事情办好,再与李伯说了。” 成均恒放眼看看府里的院落:“也是时候修缮了。你二叔的院落没有人住,更应该翻修一下。” 兄妹俩点头:二叔成均青一家三口,常年住在北边的边境“聊城”。 成均青的“轻院”一直都有人打扫,只是常年无人居住,总觉得缺少了人气。修缮一下应该会好很多。 成均恒掩去眼里的苍凉,看向两个孩子:“你们两个去给你们祖母问安了吗?” 二人点头,成永浩回道:“有,我回府就和永曦一起去给祖母问安了。祖母很高兴我们去闲院看她。” “那好,我等会也会去闲院,告知你们祖母永曦的事。你们两个该做的准备,可都准备好了吗?” 成永浩回答道:“父亲,这是在府里,不是在前线。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成均恒也是习惯了,凡事都要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听了成永浩的话,抬脚往后面的厢房走去。 * 成永曦此刻的心里,其实是忐忑的。但是,既然做了选择,那就只有全力以赴的去完成。 自己虽然顶着一副小姑娘的模样,心里年龄却是十九岁了,一个武将世家的小姐,也容不得自己出尔反尔! 成永曦的小姑就是一个典型范例。 她虽然是自己偷跑去的战场,但是见到那么惨烈的战争,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与身边的人一起投入战斗,直至失去生命! 而辉帝也让史官在南莱国“史记”上,写下了她的名字。所以,在南莱国,定国将军府只有英雄,没有逃兵! 成永曦轻嘲自己:明天会不会做成府的第一个,没有上战场的逃兵呢? 成永浩在成永曦面前摇摇手: “哎!小白眼狼,你在瞎想什么?爷爷和小姑离世后,父亲接下定国大将军的职位。一直都是计划周密,所以我们现在极少,几乎没有打过败仗。” 成永曦弱弱的说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些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才被那金色莲花吓个半死,会有勇气去收服那莲花?” 成永浩想想成永曦那时的模样:“你自己也是该小心一些,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亦如他们上战场,那也是要随机应变的。 成永曦乖巧的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成永浩: “我知道!不过,哥,如果到时候我有危险,你得帮着我保住小命啊!我可不想死!” 成永浩伸手想拍成永曦的头,看她头发梳得好好的,改拍成永曦的肩膀: “你这个小白眼狼,你哥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你以前做错事,全都甩给你哥我,让我受了那么多罚,你还好意思说?” 成永曦翻个白眼:“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自从你跟父亲去了战场,我可再也没有告你的状了。” “好,算你有点良心!” “……” 她能辩解吗? * 云腾回到东宫,慵懒的靠在书房墙边的木榻上,右手枕在脑后。清清亮亮的墨眸看着房上的绿色琉璃瓦发呆。 内侍太监送饭菜到书房外面,站着外面的梅杳音伸手接过,跨步进了书房: “主子,饭菜送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提到木榻不远处的长条桌案上,把饭菜端出来摆好。 云腾看着他: “杳音,你主子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成家丫头,每次见到都是:我哥哥呢?可我现在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梅杳音回道:“上次主子去十里长亭接成将军,不就说成小姐很奇特吗?接她父亲连头发都没有梳好,就在脑袋后面绑了一个蝴蝶结。” “之后有好几次,杳音见主子自己一个人也会笑。那主子,您自己说说,是不是想起成小姐,您就会笑呢?” 梅杳音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圆脸、大眼睛、挺鼻、嘴唇偏小,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 因为那天闹肚子,没有去十里长亭。 “确实是这样,本太子只要想到她一身绫罗绸缎,头上只有一个蝴蝶结就忍不住会笑。” 梅杳音说道:“主子,您以前看贵女,只看发簪的!” 难看 听了梅杳音的话,云腾想想,还真是这样。如果有人问自己,哪家小姐长得怎么样,自己还真是回答不了。 果然还是杳音最了解自己! 云腾看了看梅杳音:“你去用膳吧。我等会儿吃,不用你侍候。” 梅杳音应了声“是”,便走了出去。 “紫凰涅槃,金莲盛开”! 难倒这不知多少年的传言,要在这时候变成事实么? 在这皇权社会,但凡有关“龙”,“凤”之内的东西,皇室的统治者都会特别的关注,但凡有一点风声都是会特别留意的。 在别人或许只认为是个传言而已,但是对一国的最高统治者来说,关乎的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大意! “成永曦”! 那个时时跟着成永浩后面的小尾巴,竟然是传说中的“紫凰”! 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云腾清清亮亮的墨眸里,划过一道狡黠的幽光! 下午,成均恒、成夫人、成永浩都在大厅培着成永曦适应那“金色莲花”的威压。让她在明天收服莲花的时候,能够跟轻松自如一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第二天辰时末,云腾黄金冠肃发、一身明黄色窄袖长袍,脚穿黄色长筒布靴,骑马在前; 梅杳音墨色发冠肃发,一身黑色侍卫服,打马在后; 主仆两人来到皇城北郊的定国将军府大门外,翻身下马,定国将军府的小厮接过马缰,把马牵走了。 两人往定国将军府大门走来。 将军府大门外,石狮子前面,成均恒仍然是一身宝蓝色家居常服;成永浩一身张扬的红 衣,此刻面色有些不高兴。 父子二人早已在那里等候,一见云腾二人到来,即刻迎上前去。 成均恒双手前揖:“有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 说完右手一抬,示意云腾进府。 成永浩也扬起笑脸:“殿下请!” 云腾看看成永浩:那么没诚意的笑,本殿可是看得出来的! 对着成均恒一摆手:“成将军不必客气!能不能帮上成小姐的忙,还不知道呢!” 成均恒点头:“殿下的心,终是愿帮助小女的。若是事情有变,也无关太子殿下的事!” 云腾点头:“嗯!” 云腾在前,成均恒在云腾后面一步之外跟着,几人迈步走上台阶。 此时,成府的大门全开,护卫站在两旁。 门里面,成府的老夫人玉簪肃发,一身黑色衣裳,站在前面; 成夫人一身暗红色长裙,头戴黄金发簪,站在中间; 成永曦则是穿了一身粉色衣裙、内穿白色亵衣,脚下一双白色软靴。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两只珠花,戴了一支金镶玉的发簪。 一张小脸白白嫩嫩,如描似画,美艳不可芳物,虽然稍显稚嫩,却也令人见之心悸! 云腾清清亮亮的墨眸微微眯了眯,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 云腾前脚跨进大门,几人的礼节便到了。 “老身见过太子殿下!”成老夫人率先行了一个福礼。 成夫人,成永曦跟着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云腾向成老夫人伸手虚扶一把: “免礼!老太君不必如此多礼!云腾也有好些年未来过将军府了!” 成永曦没想到这个恶劣少年,竟如此懂礼! 不愧是一国的储君! 几人站起身来:“谢太子殿下!” 成均恒在一旁“殿下,请!” 云腾抬头往前走去,经过成永曦身边时,伸手抜掉了她的发簪。心里觉得舒服多了! 语音轻淡如风传进众人耳朵里:“戴多了,难看!” 呲!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殿下! 成均恒的眼皮跳了跳:难怪皇上在自己面前提起太子,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能把一个四平八稳,淡定自若的皇上,瞬间气死又气活的,除了文采出众、灵力超群的太子殿下,也没别人能办到! 这不,当他们大家都是睁眼瞎! 成老夫人,成夫人还好,眼皮抬了抬,就过了! 成永浩却是双手握成了拳,又缓缓松开,敢怒不敢言! 那是他的妹妹,他都没嫌弃,关你尊贵的太子殿下什么事? 成永曦翻个白眼:果然是恶劣少年! 云腾不以为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惊世骇俗,继续不疾不徐的往将军府的大厅走去。 成府护卫打开大厅的门,云腾跨步进去。走到石墙前面,伸出左手,五指张开贴在墙面上。 现在是秋天,一股石头的沁凉瞬间传遍全身。 仆从送了热茶、点心进来后,又退了出去。 成均恒见云腾看着石墙,出声到:“殿下,请上坐。” 云腾却是一转身走到矮几边坐下,顺手把成永曦的发簪放在矮几上。 成均恒终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这位太子殿下了。自己尽到自己一个做臣子的责任便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一轮热茶过后,成老夫人不愿打扰他们做事,便向云腾告辞回了闲院! 成老夫人的身子弱,成均恒不知道辉帝几时能到。怕等得时间太长,老夫人身体受不了,所以没有告诉她,辉帝或许会来。 成均恒几人都不知道辉帝几时到来,便耐心的等候。 成永浩心里对成均恒很是不能理解,他就去给皇上告个假,竟然把南莱国的两个至尊给告回来了。 所以,云腾抜了成永曦的发簪,成永浩心里愈加恼火。 奈何他身份上不敢对云腾动手,即便云腾不计较让他动手,他知道,他打不过云腾。 云腾打小就是修练天赋奇高之人,十三岁就修到了蓝阶,那是整个启鸿大陆前无古人的存在! 成永浩现在快满十八岁了,还是蓝阶二级,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修练到蓝阶三级。 但是,成永浩在启鸿大陆也是天才级别的人物,可要跨越蓝阶达到“返璞归真”的白阶,是何等的不容易。 所以,成永浩的心里,一直有个小人在撞墙! 一张笑脸,在云腾眼里,怎么看怎么假。 云腾站起身来,把发簪捏在右手里,走过去递给成永曦:“还你!” 完了 成永曦抬头看看他,伸手接过发簪。 云腾也转身过来坐下。 成老夫人走后,几人大概等了有两刻钟,将军府护卫急急来报: “老爷,老爷吩咐等候的贵人到了,已经快到大厅了。” 几人知道是辉帝和丁公公到了。 成均恒首先跨步往外面走去,云腾也跟着起身。 成永浩担心的看看成永曦:这都叫什么事啊? 只希望小白眼狼不要怯场才好! 成夫人也是面上露着担忧。 对辉帝的到来,成永曦到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她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也不会冒犯到辉帝。 辉帝墨色玉簪肃发,一身黑色衣裳,腰系玉佩,走在前面;丁公公一身灰衣跟在辉帝后面,已经到了大厅外面。 成均恒等人将辉帝让进大厅,才依次行礼。 行礼完毕,成夫人亲自端了热茶,放在特意为辉帝准备的几案上。 辉帝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呆在成府,对站在自己身侧的成均恒招手,示意他坐下: “均恒,朕只能在你这里待一会儿。朕有事先与你说一声,一会儿你也许没时间。朕回宫你们也不用送,把你家丫头的事情办好即可。” “若是你家丫头是紫凰,你知道的,可不许乱许人家!那臭小子现在也是一个人,东宫连一个侍女都没有。” 说道这里,辉帝面色有些纠结:“朕原本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家丫头身份特殊,那朕就只有先于你这里定下了。” 成均恒没想到辉帝的决定这么突然。他们家的粉团子,自己还想着多养几年呢。 “皇上,永曦还没满十四岁,这么定下来是不是太早了?若是太子有心仪之人,那要如何做?” 辉帝虽然自己骂云腾“臭小子”,但是成均恒说的话他却不爱听: “他哪有什么心仪之人?你不是不知道,那叶丞相的女儿,叶玲珑一直求太后给她指婚。” “这臭小子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说白了,他不喜欢那叶玲珑。” 成均恒轻声接口道:“那皇上,您能保证他就会喜欢我家永曦?” 外面的贵女倾心太子的可不在少数。 “先不说这个!让你丫头引那莲花出来,朕说了,你家丫头是紫凰就必须进皇家。你反对,朕就定你违抗圣旨!” 成均恒暗暗呲牙:又用皇权威胁他! 奈何自己是臣、他是君!反对无效! 成均恒去到盘坐在地上的成永曦面前:“永曦,你紧张吗?” 成永曦点点头:“肯定会紧张的!它那天可是把我吓着了的!” 成均恒庆幸:还好!还好! 这丫头没有因为皇上和太子在坐而紧张! 成均恒神情秒变严肃:“既然这样,那,永曦,开始施展灵力。” 成永曦双手错开,手中淡红色灵力涌出,成均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双指凝聚灵力成束,轻轻推至墙面,不可使出全力。慢慢地引出莲花,让它慢慢的向你靠近。” 成永曦依照成均恒的话去做。 只见一束粉色灵力投在石墙上,过了有一刻钟,石墙上出现了一些金色的虚线。 然后变成一截金色线条,缠绕着成永曦的灵力。 “永曦,加大灵力,将它引出来!” 没多久,一朵金色虚线构成的“金色莲花”,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石墙上面,成永曦的灵力光束好似莲花的花蕊一般。 辉帝和云腾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金色莲花”,心里的震撼自然是巨大的! 世人为了寻找“金色莲花”,在莲花盛开的时候,足迹踏遍九州启鸿大陆的大小荷塘,哪里见到半点“金色莲花”的影子? 这世人趋之若鹜的“金色莲花”,竟然开在南莱国定国将军府,这个杀伐世家的石墙上! 石墙上开出“金色莲花”,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辉帝看到“金色莲花”现身,便悄然的走出了成府大厅。 成均恒几人早被叮嘱过,也没有去送辉帝。 莲花整个现身出来,就变做金线慢慢向成永曦靠过来。 成均恒,云腾各在成永曦身侧施展出自己的白色灵力。阻挠“金色莲花”向成永曦靠近的速度。 成永浩看到云腾白阶一级的灵力,暗暗庆幸自己那时候没有跟云腾动手。 成夫人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成永曦。 莲花变成金色线条,慢慢地、挪动着向成永曦这边靠过来。 成永曦的灵力引着“金色莲花”靠过来,一点点减弱。 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压力在一点一点的增加,额头有细汗冒出来。 成夫人怕打扰到她,也不敢给她搽汗。只能自己闭上眼睛,待自己心情平复一些,再看着成永曦。 成永浩也是把拳头都纂得紧紧的,却不敢声张。 先前的莲花是金色线条! 但它现在,在成均恒和云腾的双重白色灵力压迫下,已经变成了鸭毛上被剔下来的绒毛,很细,很细了。 莲花还在不屈不挠,奋力的挣脱成均恒、云腾的灵力桎梏,想要靠近成永曦。 成永曦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又有了随时会昏迷过去的感觉。 她用牙齿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当金色又变成金色线条时,成永曦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成夫人看到成永曦嘴角的点点血红,瞬间泪目! 成永浩则是平生第一次,狠狠的瞪了一眼成均恒! 成永曦只觉得身上承受的威压越来越大,脑子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一种要掉进黑暗深渊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想撤回灵力,但是,她已经撤不走灵力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被一座大山压住,身体好像在涨大,大脑已经混沌一片! 完了! 要死了! 小脑袋耷拉下来! 彻底失去了意识! * 成永曦醒来,已经是在三天之后了。 当她睁开那一双像镶了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意识迷离的看着床上的粉色床帐时; 床边成夫人喜极而泣:“永曦,你可算醒过来了!” 小红人 成永曦只觉得自己脑筋反应还很迟钝,四肢也没有力气。 自己没死? 自己还活着? 要不是睡了好几天,身体有点僵硬,腹内空空;成夫人、谷雨又在身边,成永曦肯定自己会疯狂的大叫、大笑! 我没有死啊! 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成夫人扶起成永曦,让她靠在床头,自己则坐在床边,然后接过谷雨递过来的热茶: “永曦,喝点热茶,润润嗓子。” 成永曦接过茶杯,几口喝下。 成夫人又关切的问道:“永曦,好点了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成永曦的头还是有点晕沉沉的,但是什么也比不过自己还活着好吗? “没事了!母亲,您放心吧!” 看着脸色异常憔悴的成夫人,成永曦知道自己这一次的晕倒,一定比上一次吓人! “母亲,您放心!我是真的没事了!” 听了成永曦的话,成夫人脸上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你没事就好!你这几天啊,着实把母亲吓得不轻!” 谷雨眼里含泪的笑着:“小姐,您可算是醒来了。” 成永曦脸上露出笑容,声音还有些沙哑: “是啊!我可算是醒过来了!” 成夫人一脸欣慰的看了看成永曦,转头叫谷雨: “你去告知老爷,小姐醒过来了。再去厨房把炖好的燕窝给你小姐提回来。” 谷雨应声“是”,便端着茶杯出去了。 成夫人搙了搙成永曦额前的头发,看着脸色还很苍白的成永曦: “永曦啊,你这次可是真的差点吓死母亲了。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吓人!先是嘴角流着血,母亲就已经吓得不行!” “后来因为莲花的靠近,你整个人不止胖了一圈。有些血管也爆裂开来,渗出点点血迹,当时整个人都变成了真正的红人。” 成夫人讲述的声音,都在颤抖,可见真是被吓坏了! 成永曦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背的经络上面还有着点点血痂。可想而知,自己当时的情景是有多么惨烈! 妥妥的小红人啊! 成永曦抬手拉住成夫人放在自己被子上面的手,轻声的安慰她: “母亲,您别害怕了!我这不是挺过来了吗?我当时也想放弃的,可是,我又不想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所以,我就拼命的咬自己的嘴唇。有好几次我都要昏过去了,我开始咬自己的舌头!直到最后我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看,我现在只是睡得太久,身体有些乏力。过几天我就会彻底恢复,我就会有力气了!真的,我想您保证!” 一下子话说的太多,说完后,成永曦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于是张开小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成夫人又心疼得不行,双眼又模糊起来:“你快别说了,等一会再慢慢说。” 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母亲不求别的,只求你们兄妹俩,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成永曦拍拍成夫人的手:“母亲,您放心吧!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成夫人脸色好看了些,轻轻一叹:“哎,永曦,说道可是要做到的。以后不许冒险!知道了吗?” 成永曦格外乖巧的轻点一下头:“好!” 只不过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头晕的都直犯恶心。这是几天没有吃东西,血糖低了啊。 这时院子里传来成永浩的声音:“永曦,小白眼狼,你醒啦?” 话音落,人如刮风一般,已经到了屏风里面。然后,坐到成永曦梳妆台前面的椅子上。 看着眼睛还有些红肿的成夫人:“母亲,这几天您一直在曦阁。现在永曦醒啦,您也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吧!让我来照顾她!好吗?” 成夫人摆摆手:“没事!永曦醒啦,我这心里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人也有了精神,我再坐会儿就回去休息。” 成永浩也知道成永曦昏睡了几天几夜,这才刚醒过来,成夫人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这时,谷雨用木托盘,把燕窝端了进来。 成永浩伸手端起来,双手捧着碗,试了试碗外面的温度:“还好,不烫!永曦,你快点吃,吃了就有力气到处跑了!要不然,母亲一直不放心!” 成夫人端过碗来,用勺子搅搅碗里的燕窝,舀了一勺放到成永曦嘴边:“永曦,喝吧!几天没有吃过什么,饿坏了吧?” 成永曦张嘴喝下,然后对成夫人说:“母亲,我自己来吧。” 她是浑身无力,但是让人喂吃的,总觉得怪怪的。 成夫人看她精神奄奄的:“你有力气端好婉吗?” “能!我能自己吃!”一双大眼睛看着成夫人,肯定的回答着,她不敢点头了,还会晕。 “那好吧!”成夫人轻轻把碗递到她手上。 成永曦接过碗吃了起来,几天没吃什么,肚子早就饿扁了,很快就把一碗燕窝吃完了。成夫人接过她手里的空碗,将谷雨递过来的热布巾放在她手上:“擦擦嘴巴。” 成永曦擦干净嘴巴,把布巾递给谷雨。 谷雨接过,转身出了里屋。 胃里不空了,力气也渐渐恢复了些。成永曦原本苍白无比的小脸终于有一点淡淡的红晕出现。 “那我那天是怎么活下来的?哥,你说给我听听。” 成永浩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 “你当时的情况真的是太危险了!那金色莲花接近了你的手,你整个人就趴下了。整个人就像肿胀了一般,大血管破裂,到处都是出血点。” “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我、父亲、太子三人也吓得不行。” “万万没有估计到金色莲花的威压,就算有父亲、太子联手压制,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阻止不了它快速靠近你。” “就在我们几人都认为,你会被金色莲花的威压,压制到身体完全爆裂,化为一滩肉泥,心里无比绝望的时候。” “出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自己承担 成夫人急不可耐的说道:“是什么神奇的事情,救了永曦的命?” 成永曦也很惊奇:“是啊,哥到底是什么?” “那时候啊,我们几个人看到,你的头顶,缓缓飘出拇指大的淡淡金色云雾,顷刻间放大把金色莲花笼罩住。” “那金色莲花在它的压制下,再也不敢在你的身上横冲直撞,而是慢慢地彻底消融在你的身体里面。” “然后,那云雾也彻底消失无踪!” 说道这里,成永浩无比感慨:“若不是那金色云雾,你的小命真是谁都救不了!更不要说受那么重的内伤,三天就醒过来!” 成永曦心下了然:遗仙爷爷又救了自己一次! 遗仙爷爷在自己魂魄缺失处,施放的金色神力;并没有随着自己接受到,化为成永曦的人生的哪一只魂魄而消散。而是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心里默默祈祷着:上天啊,让我爷爷少受一些反噬吧!他都是为了我才会在凡人界施展“神力”的! 我成曦也是成永曦在这里发誓:我以后努力做个好人!争取多为自己积福,不让自己再连累我遗仙爷爷! 这时外面传来谷雨的声音:“拜见老爷!” 成均恒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嗯。” 成永浩对成永曦母女俩说道:“父亲过来了,我出去跟他说说永曦的事。” 说完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跨步出了里屋,见成均恒已坐在上位的椅子上。 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的矮几边,看着几天下来也略显憔悴的成均恒: “父亲,永曦醒啦!看来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将养些时日,就会彻底好转了。您不用太过自责了!” 成均恒稍稍迟疑,才缓缓说道: “那就好!为父叫人去了宫里传信,让皇上和太子殿下不用担心了。只要永曦清醒过来,就不会有事了!” 一时之间父子俩都不知道这天该怎么聊下去。场面不免有点僵! 成均恒低估了那“金色莲花”的威力,这是他第二次将成永曦置于危险之地!几天之内,他两次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 内心的自责让他这几天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枕! 那“金色莲花”,只是金色虚线连接起来的一朵莲花,他和云腾两个白阶高手联手,都制服不了它。 窥一斑而知全豹! 也让他这个从没有见识过真正“金色神力”的修仙者知道,真正的“金色神力”是多么的霸道无匹。 而这许多年来,九州启鸿大陆,就没有出现一个修成“神阶”的修士! 成均恒脸上不由露出苦笑:要想修到神阶…… 成永浩如何不知道父亲的失落? 但是普通的修炼者,要修到蓝阶已是不容易。修到白阶在整个大陆,已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父亲,您不必想太多!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您的修为在大陆,已是罕有对手,您又何须自寻烦恼呢?” 成均恒自嘲的笑笑:“是啊!父亲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已是高手,有什么是自己不可战胜的呢?” “这些年,我们在战场从无败绩!可是,这几天之内,由于我对那莲花的轻视,我这个做父亲的,一而再的差点儿害死自己的女儿!” 成永曦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 是她自己想着有遗仙大人留下的神力为诱饵,那“金色莲花”不至于能把自己怎么样,才去冒险收服。 要说有错,也是她成永曦有错! 成均恒也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而已! 她成永曦才是实际行动执行者! “母亲,您去告诉父亲,那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是永曦自己贪心,想要那莲花!父亲并没有强迫永曦要坐在那里,去施展自己的灵力!” 看来这件事对成均恒的打击很大! 如果此事不解决好,怕是对成均恒以后的修练都会造成影响! 成夫人迟疑的不肯出去,很显然,成夫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认定成永曦遭遇危险,都是听了成均恒的话。 在他们几人的眼里,成永曦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完全不会自己决定什么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成永曦小小的身躯里,装的是一个现代十九岁的少女灵魂!她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她! 成永曦这时虽然有了一些力气,但还是精神不足。她撑起来坐着,慢慢地下床来。成夫人只能帮她披上外衣。 “永曦,你父亲说的没有错!” 成夫人从昏迷中醒来,就被杨嬷嬷搀扶着,来到成永曦的卧房。吃饭、睡觉也没有回过厢房,一直呆在曦阁。几天的时间,就没有同成均恒讲过话! 曾经多么恩爱的夫妻,因为成永曦的事,闹得分开居住,成永曦的心里岂会好受? 成永曦看看脸色依然不好看的成夫人,难怪成永浩叫她回去休息,她也不回去,心里一直憋着气呢。 “母亲,您真的不用责怪父亲!您现在不想与父亲讲话,您让我自己出去给父亲解释!好不好?” 说着,拉着成夫人的手向外面屋子走去。 走到外面,把成夫人带到成均恒的右边:“母亲,您就坐这里。我去哥那边坐!”然后,转身去成永浩身边的矮几边坐下。 成夫人只得坐下了,她还不至于当着儿女的面前,让成均恒下不来台!只是,脸色依然不好看! 谷雨,埙儿两人给几个主子泡好茶,去了院子里石桌边坐下。 成永曦清清嗓子“嗯”: “父亲、母亲、哥哥,永曦知道,您们三个人,都非常爱永曦!以前永曦小,您们明知道是永曦犯的错,是永曦让哥哥去做的事。但是父亲还是会严惩哥哥,而永曦只是被禁足在曦阁。” “而这次永曦的事,就如以前一样,是永曦自己拿的主意!父亲只是不愿意永曦错失一个稀有的宝贝而已!仅此而已!” “永曦如今大了,是时候自己承担自己决定做的事情的后果了!” 搙须 成均恒几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成永曦:她真是什么都知道? 成永浩得意了:“哎!成永曦,你这话你哥我爱听。你还知道你小时候害我受罚啊?” 成永曦挑挑眉:“那当然!” 成均恒看着因为缺少力气,懒懒的用双手撑着脸,毫无形象坐在矮几边的成永曦: “永曦,你真的不怪父亲将你置于危险之地?” 看着一家人在一起,气氛却是怪怪的,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 “怪!当然怪父亲!” “不但要怪父亲,还要特别的怪父亲出的馊主意!” 敢用这样的语气说成均恒的,除了南莱国的皇帝陛下:云兴辉“辉帝”,成永曦是第一人! 成永浩小时候被成均恒罚狠了,对成均恒一直是心存畏惧的。不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是不敢顶撞成均恒的。 所以,他现在是很佩服成永曦的:这小白眼狼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比三岁小孩儿叉腰、顿足,怼凶汉还要牛逼啊! 别人是无知者无畏;他们家小白眼狼是明知道那是一头猛虎,还敢去搙须! 啧…… 看她会被怎么罚吧! * 成夫人也是目瞪口呆! 以前成永曦只是爱哭爱闹,从来不曾当面对长辈轻慢过。更不要说用这样的态度对一向严肃的成均恒了。 成均恒看着自己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儿,一向严肃的脸破了功! 小麦色的脸上,竟然让人看见了羞恼! * 成永曦又慢慢悠悠的说道:“怪父亲让我得到了一个宝物!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它有什么妙用!” “但我想,连皇上微服都要来看看的东西,它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几人相互看了看,才知道被成永曦套路了。 成均恒脸上的表情少了冷硬,多了一些随和; 成夫人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悄悄看了一眼成均恒; 成永浩手扬起来对着成永曦,看看那还是煞白的小脸,又轻轻地放下去:“你这是不怪父亲么?” 成永曦懒懒的翻个白眼:“怪什么怪啊?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怪父亲!我虽然九死一生,但是,我却得到了一个宝贝!” 说完,无比骄傲的摇了摇头! 成均恒几人眼里看到的,却是成永曦身后有几条尾巴在摇呢? 那臭屁的模样也是没谁了! 经成永曦这一闹腾,屋子里的尴尬气氛总算消退了几分。 成永曦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咕……”双手揉揉肚子: “母亲,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我饿了好几天,我要好吃的美食!” 成夫人看看嘟嘴撒娇的成永曦:“这都下午了,母亲吩咐李管家给你炖的鸡汤,蒸了你爱吃的鸡肉包。” 成夫人对着院子外面叫到:“杨嬷嬷,你去厨房看看,小姐的吃食有没有做好。好了就给她提过来。” 杨嬷嬷应了一声“是”,便往外面走! 这时候成老夫人身边的红姑,进了曦阁的院门。两人见面互相寒暄之后,杨嬷嬷往外面走,红姑则往曦阁里面走。 谷雨,埙儿两人站起身来,谷雨上前招呼道: “红姑,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吗?” 现在府里的其他主子都在曦阁。老夫人有事的话,红姑必来曦阁找成均恒夫妻二人。 红姑笑道:“老夫人没什么事。只是老夫人午睡起来,知道二小姐没事,她身子还是有些乏,让我过来瞧瞧二小姐。” “那红姑你进去吧,老爷、夫人、少爷都在里面。” “好,我自己进去了。” 红姑的声音传进来,成永浩就站起身来。 红姑虽然是成老夫人带进成府的随侍仆从,但与成老夫人感情极好。所以,成府的主子都不曾懈怠过她。 红姑脚跨进正房,成永浩便招呼她:“红姑,在对面矮几边坐下歇会儿吧。” 小主子有礼,红姑却却不肯托大:“小少爷就不必折煞老奴了!老夫人叮嘱老奴来看看二小姐,是不是好利落了。” 又对着成均恒夫妻二人福了福身子:“老奴见过大少爷、大夫人。” 成均恒微点头:“红姑不必多礼。” 红姑站直身子:“谢大少爷!” 然后又轻声说道:“老夫人午睡醒来,知道二小姐醒过来了,心情好了不少,便让老奴过来瞧瞧二小姐。” 成均恒几人这几天一直因为成永曦昏迷,也没有去过闲院,成永曦醒来,倒是让人传了话去闲院。 听了红姑的话,成均恒心里愧疚:“是均恒不孝!忽略了母亲!晚些时候,均恒自去闲院向母亲请罪!” * 几天前,成永曦昏迷不久,红姑就得到了消息,回去禀报了成老夫人。成老夫人知道成永曦昏迷,生死难料,也是着急,担心不已。 她本来身子就弱,由于担心成永曦,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既便红姑每晚给她点上安魂香,也睡不到两个时辰;只有困意来了,才又去睡会儿。 今天一大早红姑便去了皇城里的药铺,找大夫给她开了安神的汤药。午膳后煎好让她喝下才去睡午觉,所以成老夫人今天的午觉才睡的特别好! 虽然知道成永曦醒过来了,但是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倦怠,这才让红姑过来看看。 * 成永曦心里也是触动不小,来自家人的关心让她觉得好温暖:“红姑,我是真的没事了!是永曦让祖母担心了!”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张开,脑袋左右轻轻晃了晃:“你告诉祖母,让她好好将养着!永曦明天就去闲院给祖母问安。” 红姑看着脸色还是苍白的成永曦,一双大眼睛确实是透着明亮,脸上露出微笑:“好!看来二小姐确实没有大碍了!” 成永曦摆摆手:“是!我是真的没事了!” “那老奴便回闲院告知老夫人了。” 成均恒微一颌首:“嗯,让母亲不必为永曦担心了!永曦的身体,没有其他什么损害,只要将养些日子,便会彻底好转的!” “这就好!老奴会细细禀告老夫人的!” 满满的诱惑 红姑转身出了曦阁。 又有府里护卫进了曦阁,站在正房门外揖手禀报:“老爷,宫里太监送来物品,现在在大厅外面候着呢。” 成均恒闻言站起身来,举步往外面走:“可有说什么?” 护卫抬脚跟在后面:“不曾说什么。但是,那面上无须的公公,极像上次来过府上的那位。” 成均恒心下了然:是大内总管,丁公公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大厅外面,丁公公看见成均恒,一张无须的脸硬是笑成了一朵花: “成大将军,咱家可是给你送皇上的赏赐来了。” 成均恒点头应道:“有劳丁公公了。丁公公,里面请!”说着带头走入大厅,两人也不分什么主次,都在矮几边坐下。 仆从送上热茶之后,退了出去。 丁公公从怀里掏出礼单:“成将军,这礼单上有的,是明面上的赏赐,是宫里的库房里面拿出来的。” “里面还有些不在这礼单上的,则是皇上的私房体己,是皇上私下里赠的。” 成均恒展开礼单看了看,除了黄金、店铺,还有许多罕见的、益气补血的滋补药材!药材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黄金、店铺的价值! 成均恒暗暗磨牙! 不由用手揉揉眉心:这是提醒自己,永曦已经被辉帝内定给了太子,云腾了! 丁公公自是知道成均恒被辉帝给气着了,也不便出声安慰。他们两个闹归闹,感情却是极好的! * 成均恒出征回来,若是无事,也会在皇宫里陪陪辉帝。 听他抱怨抱怨他一个九五之尊,是如何如一只困兽般、度日如年的,被困在这高墙之内。 成均恒也会给辉帝说他在战场上的凶险、和艰苦! 两个人可以说是“惺惺相惜”,各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即便两个人抬杠,也抬得很欢乐! * 成均恒对丁公公说到:“公公稍坐片刻,均恒去去就来!” 丁公公点头“去吧!咱家也正好歇歇脚。” 跟他一起来的小太监已经被护卫安排在旁边的临时客房歇息了。 成均恒迈步出了大厅,对站在不远处的府里护卫叫道:“把木箱抬到厢房去。” 两个护卫应声“是”,便抬着木箱,跟在成均恒后面去了大厅后面的厢房。 护卫出去了,成均恒打开木箱,看见一个黄色缎面料包着包裹。便拿出来放在桌上,竟然是厚厚的一沓符纸。 这东西才是真正的稀罕物,也不知道辉帝是怎么得来的。作为一个帝王,辉帝自然也是不简单的。 须臾后,成均恒回到大厅,从衣裳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丁公公:“劳烦公公跑这么远的路,这是均恒的一点心意。丁公公切莫推辞。” 丁庆已呆了一下,也不矫情,顺手将银票收了起来。 几个将领数成均恒住的离皇城最远,辉帝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成府的事。所以,送东西这活就让丁公公、和他手下的小太监来做了。 这也是成均恒与丁公公因为辉帝,有些交情,而丁公公又是专门送赏赐而来。成均恒也做不到一毛不拔! 丁公公事情办妥,便站起身来:“成大将军,皇上那边还等着咱家回去回个准信。” 成均恒也站起身来,两个人说着话往外面走:“公公回去可禀报皇上,小女确实已经大好!待将养些时日便可康复了。” “好!咱家回禀皇上,也免皇上再担忧。” 两人站在外面:“成将军,咱家这就告辞了。” “嗯。公公得了空闲,也可来这边走走。” 在客房里歇息的小太监听到两人的说话声,都走了出来。丁公公叫到:“回宫去。”自己转身往外面走去。 两个小太监忙跟在后面。 丁公公几人走远,成均恒回到厢房,打开书房门。拿出一本修练秘籍看了看,几息之后又把它放了回去。 走到正房,看到一箱子的赏赐,眉心微皱。 这些赏赐是辉帝在知道成永曦的事情后,故意压下的。 他给辉帝送符篆过去的时候,可是看见了辉帝的书桌上,有他们这次几位将领的名字,还有赏赐的物品。 辉帝当时也没有瞒着他,现在给他送来的赏赐多了不少,滋补药材纯粹是后来加上去的! 成均恒想到云腾对成永曦的不一样,心里更有了自己女儿成了别人目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成均恒觉得闹心! 夜幕悄悄降临! 成均恒才抬脚去成老夫人的闲院。 * 这边的曦阁里面,已经是灯火辉煌! 成永浩让谷雨、埙儿把曦阁所有的灯笼都点亮了。 曦阁随着成永曦的苏醒,一扫几天前的压抑,成夫人、成永浩、谷雨、埙儿,个个都是笑容满面。 八仙桌被搬离了墙边,上面摆着几位主子的晚膳。 成永浩见成均恒还没有过来,便吩咐他那在战场上受了伤,才好利索回到成府的侍卫: “石坚,你去看看将军在干什么,请他到曦阁来用晚膳。我们几个可都在等着他呢。” 石坚也是个少年军人,虽然现在也是一身黑色侍卫装,骨子里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所以不管在成府、还是在军队,对成均恒都是以“将军”相称。 石坚拱手:“是。” 转身走出了曦阁,标准的军人相处模式。 走在外面的石板路上,便见到正往这边走的成均恒,侧身站在路边,拱手一礼:“禀将军,少将军请将军去曦阁用晚膳。” 成均恒脚步不停“嗯。” 两人前后脚走进曦阁。 成永曦下午吃过鸡汤、包子,又去床上睡了一个多时辰,精神也越发好了,脸色也比刚醒来时,好看了不少。 看见桌子上的美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酸菜煲老鸭汤、清蒸鲈鱼、白萝卜烧兔子肉、五花肉焖干竹笋……对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成永曦,每一道菜都是满满的诱惑。 成永浩轻轻敲一下成永曦的肩膀:“成永曦,你几天没吃而已,用得着馋成这样吗?真丢人!” 小可怜 成永曦脑袋一歪:“我饿了,我就想吃。” 成均恒看看闹腾的兄妹两人,心里添了一丝惆怅,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夫人两两相望的场景:闹心! 成夫人看成均恒情形不对:“夫君,可是有什么事吗?” 成均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着几天来都跟自己置气的夫人:“无事!只是看到他们兄妹二人打闹,为夫不觉有些感慨。” 看着依然是吃瘪的成永浩,成夫人不由失笑:“是啊!上次母亲过来就说该给永浩议亲了。来年二月,永浩就十八岁,该举行及冠之礼了。” 成均恒接着道:“行了及冠礼,就可以成亲了。” 说道这里,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两个孩子。永浩成亲,永曦离十五岁行及笄礼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孩子已经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了。 成均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成夫人看两个依然你来我往,怼来怼去的兄妹俩:“还不饿吗?” 兄妹俩立马停止互怼,成永曦乖巧无比的点头:“饿了!父亲、母亲,吃饭!” 成永浩呲牙! 成夫人轻轻摇一下头:自己这傻儿子难怪每次只有吃瘪!妹妹已经在长辈面前卖乖了,他还在呲牙! 成夫人都觉得没眼看! “吃饭吧!永曦早就嚷嚷着饿了。”成均恒率先动筷子夹菜,成永曦几人也跟着吃起饭来。 * 吃完饭,谷雨给几个主子泡好茶,退下了。 成均恒坐在主位上,看看旁边没有再生气的成夫人,对着坐在矮几边的成永曦道: “皇上的赏赐基本上就是以前那些,但是这次皇上不知在哪里弄来了一大沓符纸。自然是给永曦的。” 几人都看着他,成均恒又继续说道:“另外,皇上还赏赐了不少滋补药材。” 成永浩不解:“很多吗?这个时候赏赐药材,也是给永曦的吧?” “应该是吧!” 成永浩转头对成永曦:“哎,小白眼狼,这皇上对你还不错啊!看你会画符篆,又赏药材、又赏符纸的。看来皇上很是看重你啊。” 成永曦翻个白眼:“你都说我是这大陆,除了宗府之外,仅有的符篆师了!皇上看重我,不少很正常的吗?” “也是啊!我们家的小白眼狼是人才啊!皇上不看重的话,那还真是说不过去!” * 几人心知肚明,一个国家有一个超级人才,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何况是辉帝这样的圣明君主! 成均恒出征在外,成府若是有事,辉帝一刻也不怠慢的解决掉! 云腾是太子,常常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是云腾是大陆少有的修炼奇才,肚子里也是满腹经纶! 辉帝的皇子也有好几个,他就从没有想过要去培养一个傀儡!他要的是他百年之后,能给他守住南莱国江山的接班人! 有才华的人,能遇到这样一个圣明君主,真的是福气不小!起码不用哀叹自己怀才不遇!只要你干得好,你的奖励也不会少! 所以成永曦被辉帝看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家人都庆幸生在这样的时代,能遇到了辉帝这样的明君。 成永浩突发奇想:“哎,永曦,你说皇上以后会不会给你赐一个官位啊?” “赐官?没想过,他真是赐我一个官做,我就去试试。” 她在现代,就在学校里做过学习代表,那就是她当过最大的官了。 现代男女平等,多得是女子当官的!她若是能在这里做官,那她铁定会去试试的!她还想多做好事,给自己和遗仙爷爷积福报呢! 看着满脸期待的成永曦,成永浩摇摇手:“哎,永曦,你还真想当女官啊?你哥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成均恒夫妻看着自己儿子,这脑洞开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永曦做官? 在这片大陆有许多女子行走江湖,甚至有女山贼……皇上的后宫里面有女官,那都是管皇室中人的吃穿的。 成夫人出声道:“你们父子俩,是不是该回去歇息了?永曦还需要好好的将养些日子。” 成永浩回道“母亲,那您呢?您还留在曦阁啊?您都几天没有回厢房好好歇息了。” 成均恒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为自己说了心里话!自己的儿子还是蛮可爱的! 他还真不好对自己夫人说这种话,怕成夫人会说他不关心女儿,又生自己的气。心想着以后罚这小子就罚轻一点了! 成永曦也接口道:“母亲,您同父亲回厢房去吧!我不需要您照顾了,谷雨她会照顾我的!您就放心跟父亲一起回去吧!” 成夫人还在矜持着“这……” 成永曦拉着她的手臂往外面走:“父亲,你们快走吧!我想睡觉了,啊……好困” 成均恒脸上露出笑容:“夫人,我们走吧!永曦这才好些,让她好好休息吧。你在她这里歇息,势必会影响她的。” 成永曦现在头也不晕了,忙点头:“嗯,嗯,父亲说的对!母亲在我这里睡觉,我真的休息不好!” “所以,母亲,你快随父亲回厢房去吧!” 成永浩也在一旁催促:“母亲,走吧!我可真是想休息了。这几天永曦昏迷,连祖母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成夫人这才对成永曦说道:“永曦,那我们这就走了。你有事叫谷雨,谷雨不在,你就叫埙儿。别再瞌着拌着,知道吗?” “好!成夫人,您快跟父亲走吧!” 成夫人嗔怪道:“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了啊?成夫人是你叫的吗?” “啊,好!我错了,尊贵的夫人!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成永曦双手合十,眨巴眨巴大眼睛,撇撇小嘴,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成永浩忍不住大笑起来:“哈……母亲,您快走吧!指不定小白眼狼待会儿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成均恒也忍俊不禁的笑开来:“这丫头在哪儿学的这些啊?” 成永浩大摇其头:“无师自通吧!” 别样的风景 成均恒几人离开,谷雨关好院门,与埙儿一起收拾好后,进了里面的房间。见成永曦靠在床头发呆: “小姐,你还不睡觉吗?你这才清醒过来,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成永曦看看一脸倦色的谷雨:“我确实有些乏了!你们也洗洗睡吧!”说完,躺下去睡觉。 谷雨吹灭烛火,洗漱好,也躺在小榻上睡了。 整个曦阁安静了下来,只有正房外面的两盏油皮灯笼,发出昏黄的光亮,照耀着树、竹掩映下的曦阁。 * 夜已经很深了! 红墙碧瓦的东宫书房外面,梅杳音从廊下的竹榻上翻身起来,看着几天来都紧闭未开的书房门,一双剑眉都打起了死结! 云腾从定国将军府回来,换掉自己身上那被染了成永曦鲜血的长袍,洗漱好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几天了,梅杳音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在修炼、还是在生气。总之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安放不了。 但是,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去敲书房门,云腾平日的积威,让他很是忌惮! 于是,梅杳音也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小内侍提来饭菜,他就蹲着吃;困了,他就搬了一个竹榻放在书房外面的廊檐下睡觉。他怕主子开门时自己不在。 这已经是第四个夜晚了。 寅时初,梅杳音听到了开门声。 抬头望去,云腾的脸色没有平日里的云淡风轻,脸色有着些许的凝重。 云腾出了书房,往旁边的寝殿走去。他寝殿外面有一处温泉,那也是他日常洗漱的地方。 梅杳音赶紧跟上:“主子,昨天下午成将军遣人来报:成小姐已经苏醒过来了!身体也没有其他的伤害!” “只需多些日子修养,便可康复!” 云腾脚步一顿:“没有其他伤害?” 成永曦的身体没有受到其他伤害,还真是奇迹! 云腾脑海里又出现当日的情景: 那“金色莲花”挣脱自己和成将军的灵力包围,又凝成金色虚线条,往成永曦那边奔去。 当它接触到成永曦的时候,成永曦手上的经络就根根暴涨。到了极限,大的经络就开始爆裂出血,成永曦处处是殷红的鲜血,人也昏迷扑倒在地。 成将军呆怔当场、成永浩灵力弱了近不了身。 是他飞扑过去,把成永曦抱在怀里,想帮她承受一些压力。当时他都不知道,如果成永曦整个人爆开了,自己还会不会存活下来! 不曾想,在生死一线之时,那丫头的身体里面,竟飘出一块指甲般大小的金色云雾。显然,那云雾既是金色莲花想要吞噬的目标、也是那金色莲花的克星。 待那金色云雾,彻底压制住那金色莲花,成将军已经叫人抬了竹榻进来。放好成永曦,自己也麻木的回了东宫。 云腾从小就是傲视同辈的存在,这次是实打实的受到了打击!这几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在不断地反思。 启鸿大陆没有人修成“神格”成为“神”,不代表别的地方就没有神的存在! “杳音,你去把雪参拿出来,重新包过。” “雪参?” 梅杳音惊呆了! 那是主子好不容易得来的,那“雪参”修练之人食用了,不但能增强体质、还能提高修为! 在世面上也是有价无市的贵重物品,主子就这样送给成小姐。 云腾轻飘飘的语音在梅杳音耳边响起:“你有意见?” 梅杳音脚步踉跄:“杳音哪里会有意见?雪参本来就是主子的!” “知道就好!去给我把软袍拿来,我洗漱后要休息。”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寝殿外面,云腾竟直去了外面的温泉。梅杳音折身进寝殿给云腾拿换洗衣裳。 把衣裳送过去,又在云腾床后面的暗格里拿出一只雪白透明的“人参”,找了一块黄色软布包好,又去书房找了一个小木匣子,把雪参放了进去。 梅杳音也是看过很多话本子、听过很多戏的人。 云腾从十里长亭回来后的反常举动,这时又送成永曦这么贵重的雪参。 自然知道,在主子什么人和物都是风过无痕的眼里,成永曦俨然已经是停下的、唯一的、别样的风景! 梅杳音不禁轻轻地摇摇头: 若是皇城那些喜欢主子、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女知道,引起主子兴趣的是成小姐那“黑幽幽的头发上,什么都没戴”,这么奇葩的模式; 不知道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是会继续安放在贵女的梳妆台、还是被折断丢在地上,被弃若敝屣呢? 梅杳音心思回转:主子喜欢谁?我梅杳音有权置喙吗? 那天我怎么会闹肚子呢?连主子都会失去常态的奇景,我怎么就没眼福瞧瞧呢? 梅杳音后悔的想撞墙! * 成永曦在一片鸟叫声中醒来,还是再赖一下床吧! 谷雨、埙儿已经把曦阁收拾的妥妥贴贴的了。几人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 “谷雨,你们小姐还没有起床吗?”院子里传来成永浩的声音。 成永曦用被子捂住脑袋:这家伙,能不能晚点来啊?这赖床还没有十分钟呢! 她不知道的是,成永浩已经下早朝了,谷雨去厨房提了饭菜,却没有送碗碟回去。成永浩不放心,这才来曦阁看她的。 毕竟她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府里的人都还不是很放心。就怕她的身体出现什么反复,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惊吓了! “没有,小姐还没有起床。” “难怪我碰到李管家,他说你们曦阁的碗碟都没有送回去。原来都没有吃!你们小姐没事吧?你有没有进去看过?” “看过的,小姐应该没什么事!我起来的时候,还听见小姐打着小呼噜,挺正常的。” 成永曦无语:谷雨你用得着说的这么详细吗? 一翻身坐起来:“谷雨,我醒啦!” “哦,小姐,我来了。” 谷雨噗啦噗啦跑进里屋,伸手把粉色的床帐挂起来:“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放心吧!” 小厨房 “小姐没事就好,大少爷在院子里呢,是不放心小姐。” “我听见了。” 谷雨挂好床帐,给成永曦拿了那套浅蓝色长裙过来。成永浩在院子里,成永曦换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面,谷雨给她梳好头发,两人才去了外面。 成永浩站在院子里,看成永曦出来,就问道:“永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仍然是一身红衣的成永浩,成永曦摇摇头: “没有,自从清醒过来,就没有哪里不适。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成永浩围着成永曦看了个遍:“嗯嗯,那就好!你去洗漱吧!” “嗯!”成永曦去了耳房洗漱。 谷雨准备给成永浩泡茶:“大少爷,你在哪里喝茶?” 成永浩看看八仙桌上摆着成永曦的早膳:“去里面。” “好。”谷雨泡了茶,站在院子里等成永曦。见成永曦洗漱好出来“小姐,你用早膳吧?” “嗯,谷雨,我们那天在鼓楼大酒肆押的银子还没有拿回来吧?” 两个人说着,走进正房:“这几天你昏迷不醒,那竹食盒还放在厨房里,哪天去皇城再去取押金便是。” 成永浩眉头打结:“成永曦,你昏睡了几天呢,今天走路脚没打颤了是吧?这又想往外面跑了?” 成永曦撇撇嘴:“……” 成永浩暴走:“哎,成永曦,我是你哥哎。你从会走路,就跟着我后面跑,现在你是不要我管了?” “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用你哥我管你了。那我不管你,我走行了吧?”站起身来,做势要走。 这暴脾气…… 成永曦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几时说不要你管了?我即便去皇城,也是我们一起去啊。” “这还差不多!” 成永曦知道,这一招百试不爽! “我吃完早饭,我们先去闲院给祖母请安。然后,我们再去皇城,把那押金拿回来。”说完,闭口不言,开始吃饭。 看她闭着嘴巴细细咀嚼食物,成永浩不自觉的饿了。成永曦看看成永浩,把鸡肉包、蒸饺往他前面推,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说: “哥,这早点太多了,我吃不下,你去洗手来帮我吃吧!”筷子只有一双,又没有一次性筷子,只能叫成永浩去洗手。 成永浩一大早就去上早朝,回来换了衣裳,在大厅外面就碰见李管家,就直接到曦阁来了。 看见成永曦吃早点,也觉饿了。成永曦叫他,便去耳房洗手,过来拿了包子就开吃。 成永曦看他着实很饿,便夹了一个饺子慢慢地吃:“哥,我想把外面那间空房改成一个小厨房。偶尔自己做点吃的也方便,你觉得怎么样?” 成永浩正吃着包子:“小厨房?” “嗯,我想在小厨房准备些食材。有的时候饿了,做点自己喜欢吃的。我也不想劳动张厨师他们,他们毕竟一天要为府里这么多人做饭。已经很辛苦了。” 成永浩想想,也是这个理。张厨师他们上午都没时间,下午要午休一会儿。如果那时候想吃点什么,还真是不大方便。 “那让李伯叫人修缮房屋的时候,顺便给你弄小厨房,也不用另找他人。” 成永曦点头:“这样好。” 成永浩看看快空了碟子:“都被我吃完了。永曦,你吃饱了没有?” “我吃饱了,哥,你全都吃了吧。” 等成永浩吃完,谷雨来收拾碗碟,送回厨房去。 成永浩,成永曦也起身往外面走:“哥,我们先去厢房那边,告诉父亲、母亲,我们等会儿去皇城,好不好?” “好!我们不说的话,父亲、母亲会担心的。毕竟你受伤昏迷就是好几天,一家人都提心吊胆的。” “嗯。” 成永曦转头对跟在后面的谷雨说道:“你去厨房把食盒带上,我们还要去一趟闲院,给老夫人请安。你在大门口等我们就好。” 谷雨应声“是。”便去了厨房。 成永浩、成永曦则去了厢房。 杨嬷嬷看见兄妹二人前来,忙向里面叫到:“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小姐过来了。” 成夫人穿了一身紫色长裙,从正房走了出来:“永曦,你不好好歇着,跑过来干嘛?母亲和父亲这时候也不用你来请安。” 成永曦笑眯眯的应道:“母亲,我都睡了好几天了。我想出来走走,今天我的腿也有力气了。” 成均恒则是一身黑色常服,也从正房里面走出来:“永曦,你们过来。” 说着往他的书房走去。 “哦” 用手拉了一下成永浩的衣袖:“哥,发什么呆啊?父亲叫我们进他的书房呢。你不是很想进去吗?” 成永浩还呆站着:“走啊!你别说你现在是个胆小鬼,不敢进父亲的书房!” 成永浩的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 成永曦拉着他的衣袖往前面拖:“成永浩,走!你现在不敢进去,你妹妹我瞧不起你!” 成永浩看看身子向前、拖着自己的成永曦。状了状长了毛的胆子,脚步不稳的跟着成永曦去成均恒的书房。 成均恒四平八稳的坐在他的书桌后面,抬眼看看脸色难看的成永浩,心里嘀咕: 这儿子还真是被自己给治住了,小时候在这里被罚了一次狠的,连书房都不敢进了。倒是永曦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看看腿似乎都在抖的成永浩:“站不稳了,还不坐下?” 成永浩在身后不远的椅子上坐下。闭了闭眼睛,稳了稳心神,这才镇定下来。 成均恒眼睛余光瞄了一下成永浩,见他终于镇定下来,心里不免唏嘘:自己还真是一个不择不扣的严父啊! 成永曦却是看着成均恒:“父亲,您叫我们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用灵力吗?” 成永曦点点头:“嗯。” 然后,双手上下一错开,赤色一级灵力出现。 “试试运功,看有没有哪里不适。” 成永曦运起灵力,让它在周身流转。 秘籍 几息之后,成均恒看成永曦面色如常:“停下吧。父亲担心那金色莲花进入了你的身体后,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成永曦收了灵力,成均恒从书桌下面拿出两边秘籍:“这两本秘籍是我们府里的人,但凡灵力修到蓝阶,就可以修练的武技。” 成永浩眼里出现了火热的光芒,他早就到了蓝阶,但是成均恒一直没有给他秘籍。所以,他在成永曦面前嘀咕过,他想进成均恒的书房拿秘籍。 可惜,他的胆子在成均恒这里,早就发霉、长毛了! 只要他知道成均恒在书房里面,他就想进去找他要秘籍。可是,走到门口又赶紧转身悄咪咪的走掉! 直到腿肚子不再打哆嗦了,才会放开脚步走路。 他真是怕成均恒一脸严肃的坐在他的书桌后面,小时候被罚的阴影一直留在心里。 * 那是他和成永曦都还小的时候,成永曦想出府去玩。大门肯定是不许出的,两兄妹跑到厨房那边藏起来。任凭府里的人怎么叫都不出去。 把衣裳反穿在身上,那时候天下了雨,弄点稀泥把两张小脸摸得脏兮兮的。等厨房买菜的马夫往马车上放好竹筐,成永浩轻轻的跳上去,把成永曦拉上了马车。 两个小家伙正在美滋滋的想,他们也可以去皇城里玩儿一圈儿。 不料马车出府经过侧门时,车帘布被掀开了。只见他们的父亲一脸铁青的看着他们,一手一个提溜到他的书房。 “说说看,是你们那个出的主意?” 成永曦小手一指成永浩:“父亲,是哥哥的主意,他说带我去皇城玩儿。父亲,永曦错了!我以后不听哥哥的话了,父亲您别罚永曦!” 成永浩呆住,是他的主意?是他闹着要去外面玩儿的? 成永浩真是要被成永曦气死了,索性脖子一扭也不辩解! 成均恒看看大了好几岁的成永浩,再看看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一副懵懂模样的成永曦。成均恒怎么看,都看不出主意是成永曦这个小不点儿出的。 成均恒拿出戒尺,开始抽成永浩的小屁股。 成永浩也是个倔脾气,虽然被抽屁股疼得难受,只掉眼泪不出声辩解。 成均恒自然也不会往死里抽他,感觉到真把成永浩抽疼了,也就停了手:“你是不是不想要妹妹了?你居然要把她偷偷带出府去?” 成永浩也就更怨了,他那里不想要妹妹了? “坐在这里,修练一个时辰!不够时辰不许离开!”成均恒说完,带着成永曦出去了。 成永浩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可他坐的时间越久、屁股就疼得越厉害,以至于开始冒冷汗。 到了后来,受伤的屁股被汗浸过,更是钻心的疼。疼得他腋下、前心、后背的两层衣裳,都被汗湿透了。 后来屁股上的伤好了,心里真是怕极了成均恒惩罚他。 自然的,成永曦也没有躲过惩罚,只不过比成永浩轻了很多:被罚在曦阁禁足半个月。 几年以后,两兄妹在大厅互怼,成均恒夫妻才知道两兄妹中,出主意的一直就是在他们面前乖巧非常的,粉团子成永曦。 成永浩根本就是不管对错,坚决的执行,自然的,错了背锅的就是他了! 也是从那以后,成均恒夫妻暗里比喻成永曦,是个小黑心豆沙包;成永浩也是一口一个叫成永曦是小白眼狼。 * 成均恒看看脸色发青的成永浩,把一本秘籍递过去: “你刚晋级蓝阶,灵力不稳时,就随父亲去了前线。以前在外面,随时都可能有事情发生,不方便修练。” “现在在府里,你要闭关都行,这本秘籍你拿去好好参悟。” 成永浩接过,书面上有四个字:《穿云破雾》然后把秘籍放进乾坤袋里:“父亲,我会好好参悟的。” “嗯。”然后拿起另外一本:“永曦,你虽然还是赤阶,单从你体内拥有金色……灵力,你的灵力就与众不同。你可以试试,不行的话就等你的修为到了蓝阶再说。” 成永曦接过秘籍:“我会试试看。” “这样就好!首先要保证你们自己好好的,不要勉强,顺其自然吧!” 前几天成永曦受伤的事情,成永曦虽然不怪他这个父亲,但成均恒还是认为是他估计失误造成的。 成永曦把秘籍放进乾坤袋接着说道“好!我们知道了。” “父亲,我和哥哥说了,这时候可以找人来修缮房屋。修缮房屋的时候,我想把曦阁的那间空房修成一个小厨房。您觉得怎么样?” 成均恒有些意外:“厨房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成永曦摇头:“不是,是我常常会觉着肚子饿。有个小厨房,随时可以做吃食。” 也不是没有人开小厨房。 成均恒看看两个半大的孩子,常常闹饿也属正常:“随你,父亲一会儿就去让李管家请人来府里。” “好!父亲,那我和哥哥去闲院看祖母,然后我们一起去一趟皇城。午膳之前我们就回来。” 成均恒挥挥手:“去吧。” 成永曦转身往外面走,成夫人站在书房外面,见兄妹二人出了书房:“永曦,你这身子还没有彻底恢复呢。” 成永曦抬头看向成夫人:“没事的!多走走,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成夫人看她昨天还苍白的小脸,今天有些淡淡的红晕,“那去吧,早些回来。” 成永曦点头:“嗯,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站在一旁的成永浩也向成夫人说道:“母亲,我和永曦去闲院看祖母了。” “去吧。” 两兄妹走到闲院外面,成永浩推开院门。 见红姑在廊檐下纳鞋底。成老夫人的鞋子都是红姑做的。 成老夫人的佛堂里传出轻轻的木鱼声。 红姑听到脚步声,抬头笑道:“小少爷、二小姐,老夫人在念佛经呢。” “我们知道了。”成永曦轻声说道。 他们兄妹二人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踏进闲院给祖母问安。 无怨无悔 红姑从里面端了凳子放在廊檐下,成永曦、成永浩安安静静的坐着,等成老夫人念完佛经出来,两兄妹才走上前去,一个行揖礼,一个福身给成老夫人见礼:“见过祖母。” 成老夫人脸上露出微笑:“嗯,你们两个过来,祖母就知道了。” 看成永曦脸色还是透着病态的苍白,但将养些时日就能恢复:“那天知道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祖母可是吓得不轻。还好,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成永曦点头,小脸也展露出笑容:“嗯,我是好了很多了,所以出来走走。知道祖母担心我,就自己过来让祖母看看,好让祖母放心!” 成老夫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你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嗯,我们知道了。” “好了,祖母啊也不留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吧。不过,还是要仔细着些。” 两兄妹知道,成老夫人刚念完佛经,应该有些疲累,所以也就对成老夫人告辞:“祖母,那我们就出去了,祖母多保重。” 成老夫人挥挥手:“去吧。” 两兄妹转身出了闲阁。 红姑看着成老夫人还看着院门外,轻声说道:“老夫人,您又在想二少爷他们啦?” 成老夫人转回目光:“能不想吗?这次永曦这孩子受伤昏迷,我就更加希望老二他们也能留在皇城。” “是啊,二少爷镇守聊城已经十几年了。在府里的日子寥寥无几,这又快过年了。” 红姑没再说出口:不知道二少爷一家三口,能不能回来过年。以前老夫人与二小姐置气,如今祖孙和好了,老夫人更想一家人过年的时候,能够一家团圆! * 成永曦两兄妹出了闲院,便往大门口走去。老远就看见谷雨手里提着竹食盒向里面张望。看见成永曦两人,笑嘻嘻的跑过来: “大少爷、小姐,你们出来了?” 成永曦知道她高兴什么:“怎么?等急了?” 谷雨摇摇空着的左手:“没有。谷雨等小姐不是应该的嘛。” 成永曦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样子,谷雨“嘿嘿嘿”的笑开来。 成永曦头一摆:“走吧。” 说着话慢慢地往大门走去。 看门护卫行了揖礼:“大少爷、二小姐。”然后退到一边去。 几人跨过大门,下了台阶,走到竹林旁边。成永曦掏出符篆,递个谷雨,成永浩也伸手过来:“你哥的呢?” 成永曦把他的爪子打开:“成永浩,我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符篆了,你还问我要?” “那我不管!你用完了又画就有了,我用一张就少一张。用完了,还是得问你要。” 呲! 成永曦:我能不能告诉你,其实我现在画高级符篆,比画这个容易啊,我的大哥! 成永曦看看成永浩被打了的手,又伸了过来,只得给了成永浩几张。大不了,她又画的时候,不那么专心好了! 心想也只有这样的性子,在被以前的成永曦N次甩锅以后,还无怨无悔的为妹妹背锅吧? 几次破风声传出后,几人到了小树林外面。 没多久几人就进了南城门,这时候不管是城外、还是城内,都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了。 几人在人群中穿插而过,成永曦对成永浩说道:“哥,我们先去把食盒退了。再去逛街好不好?” 成永浩看谷雨提着食盒穿梭在人群里,确实不方便:“嗯。” 几人直奔街中心而去,拐到西街凹形的地方,几人看大堂里面已经有客人,谷雨便提了提手上的食盒: “大少爷、小姐,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大堂退食盒,掌柜现在还不忙。” 成永曦看看柜台,掌柜的正手撑着头,坐在柜台里面:“好吧,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谷雨一会儿就出来了,脸上笑眯眯的。走到成永曦面前,打开手心,上面放着二两碎银子: “小姐,掌柜多给了一两银子。他说,小姐的主意让他们酒楼多了一处进项。这是给小姐的谢礼。” 成永浩不解的看着成永曦,成永曦怕他叨叨: “我那天用他们的食盒,先付给他们押金,他们把这主意用到了他们的生意上。以前做不了的生意,现在也能做了,所以这是给我的谢礼。” 成永浩呵,呵一笑:“你这是不知道会给别人带来多少收益呢,成永曦,厉害。” 成永曦摆摆小手:“小意思。”她不过是把现代的普通事,拿来这里用而已,当不得夸奖。 成永曦收起银子,几人到了正西街。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成永浩问成永曦:“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主要也是想出来转转,没想到皇城里这么多人。” 成永浩个头高一些,看看满大街的人:“今天是十天一次的大集市,许多人都在今天做买卖。人自然就多。” 成永曦得抬头看成永浩,心里郁闷一秒:“那你要不要买什么东西?不买的话我们回南街吧?顺便往回走。” 成永浩低头看着她:“我哪里需要买什么?不过是陪你出来转转,也顺便体验体验那符篆的妙用。” 成永曦心里了然,好奇心谁都会有! “哥,那我们从南街逛回去吧。” “好!” 成永曦掉转头,对跟在后面的谷雨说道:“谷雨,看见喜欢吃的就说啊,我这里可是赚了一两银子呢。” 一个烧饼三文钱,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吃的。 “成永曦,你什么时候少了银子花了?” 成永曦认真的回答成永浩:“那不同啊!这是我自己赚的,用起来更开心!” 成永浩不理解的摇摇头,花家里的钱不是应该更开心吗? 成永曦看见有卖糖人的:“我买三个糖人。” 付了银子取了一个给谷雨,一个递给成永浩,成永浩一脸嫌弃:“我不吃!” 他一个少将军在大街上吃糖人,被人撞见了,那不是破坏了自己的形象了吗? 成永曦一手一个:“好吧!我自己吃!” 殿下护的小姐 看着吃得开心的成永曦,成永浩也是一脸笑意。几人慢慢地往南城门走去。 忽然前面传来一个男孩子处于变声期的声音:“永浩哥、永曦,你们也在逛街啊?” 成永曦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身穿一件青色锦袍,白玉冠肃发;这时正一脸笑容的站在街边,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身后跟着一个侍童,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串糖葫芦。 成永浩看到少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啊,不吝,你也在逛街啊?” 这便是孟离口中的“浑小子”,孟不吝。 孟不吝腼腆的笑笑,脸上还露出两个小酒窝:“我每天都逛。” 成永浩无言以对! 成永曦几步过去:“哎!孟不吝,你比我小几个月呢,叫什么永曦,你得叫我姐,知道吗?” 孟不吝看看比自己矮一截的成永曦:“下次吧,我下次叫你,姐。” 成永曦一个糖人挥过去:这好不容易有一个做姐的机会,这浑小子叫她永曦? 孟不吝侧身走到一边,嘿嘿一笑。 成永浩可知道成永曦的心:慧心、天蕴都叫她二表姐,她就缺一个叫她姐的。 孟不吝小时候还叫她姐。这几年长高了许多,成永曦就没怎么长个,便不再叫她姐了。 成永曦心塞,纠正了很多次,孟不吝就叫她永曦。所以,两个人是为了一个“姐”字,见一次,杠一次! 成永浩扶额,这是在大街上啊:“永曦,你比他大,他不叫你姐,你不还是他姐吗?别跟他计较。” 成永曦这才收了糖人,递给后面的谷雨“给埙儿带回去。” 谷雨笑眯眯的接过去。 成永浩看向孟不吝:“孟伯伯不是在府里吗?你也能天天出来逛?你就不怕他揍你?”成永浩想到孟离那如旱天惊雷一般的吼声,忍不住一个哆嗦! “诶”孟不吝谓叹一声:“我父亲就是那爆脾气。所以,我一见到他,直接认怂,他也就不会狠揍我。” 成永浩想起自己每次被揍,其实也有自己犯倔的原因。如果自己也能像孟不吝这样,是不是也会少受一点罚呢? 可惜往日之事已不可追! 成永曦看到神思恍惚的成永浩,摇摇小手:“哥,想什么呢?我们回去吧!” 成永浩回神:“嗯,回去吧!”又转头招呼孟不吝“跟我们去府里玩儿吗?” 孟不吝笑笑:“永浩哥,下次吧!我跟父亲说好就去你们府里玩儿。到时候,你带我们去那边的林子里玩儿,看能不能打到什么野兽。” 成永浩点头允诺:“好!到时候带你们一起去。” 孟不吝应到“好,永浩哥我走了”,便带着侍童往街中心这边走,孟府在西街。 两拨人错身而过。 成永浩他们出府前就说过,午膳前赶回来的,所以几人很快就回到了定国将军府。因为没走多少路,成永曦也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疲累而已。 回到曦阁,自去美人榻上靠着。 别人看不出她身体有什么异样,但她自己却知道,她运功时头部会有丝丝的抽痛。那感觉好像有针尖在头部,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刺自己。 看来她得加紧修练,尽快提升修为让自己的身体,早日适应那金色灵力的威压。否则那隐匿在自己身体里的金色灵力,会变成不定时的炸弹,随时让自己爆体而亡! 因为成永曦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所以,成府的主子们,就不会在大厅里一起用膳。而是,各院的仆从把饭菜提回院落,主子们想什么时候吃,便什么时候吃。 谷雨去厨房提饭菜,埙儿在干其他杂事。 成永曦则坐在美人榻上开始修炼,刚开始还算好,修炼越久她的头就越疼。直到额头上颗颗冷汗滴落。 睁开双眼,掏出手帕,擦掉头上的汗水,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在加快。走到八仙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喝下,又走回美人榻,侧身躺下休息。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疲累,好像参加了马拉松长跑,又好像到了氧气稀少的高山之巅,四肢几乎都要散架了。 谷雨提了几人的饭菜回来,就看见成永曦在美人榻上睡着了。轻轻放下窗帘,去里屋拿了一张小锦被给她盖上,自己去偏房与埙儿一起用午膳。 谷雨用完饭过来,见成永曦依然在沉睡,就坐在正房门口绣花。埙儿过来也是轻轻的走动,把成永曦的衣裳放进里面的衣橱,折身回了偏房。 成永曦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末,才醒了过来,仰身躺在美人榻上。原来身体的不适消散一空,大脑里也是一片清明。 谷雨端了人参炖鸽子汤、红烧鸡块、糖醋鱼、一个炒青菜,一小碗米饭放在八仙桌上:“小姐,用膳吧?” 成永曦点头下了美人榻,走到桌边坐下吃饭。吃过东西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谷雨看看脸色白里透红的成永曦,心里宽慰不少:“小姐,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不适?” 成永曦心里暗道:好在别人并看不出自己的异样。若不然,又会使阖府的人不得安宁! “好了很多!不必担心!” 这时候,杨嬷嬷来了曦阁,看到成永曦刚用完午膳:“老奴见过小姐。” 成永曦摆摆手:“嬷嬷不必多礼。” 杨嬷嬷说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现在正在大厅,老爷、少爷正陪着说话呢。老爷唤小姐过去。” “有他们做陪,我去做什么?” 杨嬷嬷知道有些事,小姐怕是现在也不知道吧?幸得过来前,夫人嘱咐自己给小姐提一提。 “小姐不是老奴多嘴,老爷、少爷怕是没有跟小姐提过那日小姐昏迷前后的事吧?” “我昏迷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当时的大厅里面,除了几个主子,就一个杨嬷嬷在里面。直到成永曦被竹榻抬出来,大厅的大门才彻底打开。 “小姐突发危险时,是太子殿下护的小姐。” 不能看她奄奄一息 “他护着我?父亲和哥哥不是都在吗?他们没有管我吗?”成永曦惊问。 “小姐你当时的情形太过危急!老爷惊呆了、少爷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边、夫人也昏迷,是太子殿下不顾安危,把你护在他的怀里,与你一起承受那莲花威压的冲击。” …… 成永曦愕然! 所以,这算是救命之恩? 父亲不说,大概是不好说自己被一个少年抱在怀里,说出来,自己这个女儿的清白就没了!怕自己寻死觅活想不开! 成永浩是个十足的妹控,妹妹有危险的时候自己无能为力,却让别的男子救自己的妹妹。心里应该是备受打击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样的话,成永曦还真是得去给云腾道谢! 站起身来,往外面走,杨嬷嬷跟在后面,谷雨还要收拾碗碟送去厨房。 走到大厅外面,梅杳音站在廊檐下,见成永曦过来,双手揖了揖:“成小姐” 成永曦微微点头,脚步不停的走向大厅。 成均恒夫妻坐在大门正对面,云腾、成永浩各坐在一方的矮几边。成永曦跨步进去,先给云腾福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云腾摆摆手:“免礼。你的身体还好吗?”清清亮亮一双明眸看着成永曦。 成永曦站起身子:“谢殿下关心,永曦已经没事了!” 倾城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那就好!” 成永曦又对着成均恒夫妻福了福身:“父亲、母亲。” 成均恒点头:“嗯,去坐下吧!” “好!” 然后迈步走到成永浩那边坐下。 成夫人看着落落大方、毫不扭捏,坐在矮几边的成永曦,心里很安慰:端庄、大气,一派大家风范!没有一点小女儿家的局促不适! 云腾等成永曦坐好,把矮几上的小木盒往前推了推:“成永曦,这是一颗雪参。不管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异样,它都是眼下最适合你的。” 成府众人惊诧不已,这种有价无市的宝贝,太子殿下送给成永曦? “这,这太贵重了!太子殿下,请您收回去!我的身体假以时日,便会慢慢恢复的。” 成永曦知道,自己的身体若是服下这雪参,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体素质,都会得到一个快速提升。 自然的,在适应金色灵力的过程中,自己会少受许多痛处! “本殿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拿回去!”云腾郑重的说道。 那威压有多么强横霸道,他是体验过的。成永曦看似无恙,实不知内里有没有受伤。他不能再看到她奄奄一息,游走在生死边沿。 成永浩也出声推辞:“殿下,您就拿回去吧!皇上已经赏赐了很多滋补药材!够我妹妹补好身体的。” 成均恒夫妻却都闷不做声。 云腾不理妹控成永浩,只是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成永曦。 成永曦看着他那差不多都成了透视眼的明眸,感到莫名的心虚:“那,那永曦就收下吧。” 云腾淡淡一笑:“这雪参是越快服下越好,你不如今天晚上就开始服用,两天之内把它服用完。” 外面的梅杳音双眼冒星星:若不是碍于礼数,主子怕是要守着成小姐服用雪参吧? 成夫人起身拿过被云腾推到矮几边沿的小木盒,走到外面,杨嬷嬷果然也在大厅廊檐下:“嬷嬷,你拿去厨房,让李管家和鸽子一起炖了,让小姐晚膳的时候可以服用。” 杨嬷嬷接过木盒,转身去了厨房。 云腾挑挑好看的双眉,站起身来:“成将军,云腾告辞!” 众人站起身来相送。 大门外,定国将军府的小厮牵了两匹马过来,云腾、梅杳音翻身上马,策马向皇城方向而去。 成府一众人才折身回到府里。 成永曦自是回了曦阁。 成永浩闷闷不乐的回了飞扬院。 大厅后面的厢房里,成均恒、成夫人各自一方坐在正房里。 成夫人看着成均恒:“夫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成均恒点点头:“嗯!皇上上次来府里就跟我说了,永曦会是殿下的太子妃。” 成夫人这才明白,那天云腾护着成永曦的时候,成均恒为什么没有去把成永曦抱过来。 “那皇上为什么没有下封妃圣旨?” “也有一部分我的原因,我怕太子对永曦不好!皇上想来是听进去了,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这缘分吧。皇上是不许我们把永曦许出去的。” 成夫人了然的点头。 自家女儿可是“符篆师”啊,多么宝贵的人才啊! 成夫人是骄傲得不行! “夫君,从这两次太子过府来看,殿下应该是喜欢我们永曦的。关键时刻出手相护,今天这雪参又是大手笔。” 成均恒这时有一点心疼云腾:“是啊!只怕我们家永曦反而不知道吧?” 不管是太子看她或者是送雪参,她都是一副淡漠如水的样子! 对这桩内定的婚事,成夫人是满意的:“我觉得殿下配我们永曦,还是不错的!” 成均恒看法却是不同:“夫人,殿下从小就惊才绝艳、还是一国之储君。以后身边的女子不知多少,你愿意永曦嫁过去,就去与人争宠么?” 成夫人不由唏嘘:“是啊!殿下太过优秀了,可是这皇城贵女最想嫁的少年郎啊!那我们永曦要怎么办啊?” 哎! 不说破还好,说破了成夫人反而担心不已。 “夫人,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现在皇上不是也没下旨嘛。或许事情不会像我们想的一样糟糕也说不定。” …… 成永曦现在也没有修练,她还真怕被谷雨看出什么异样来。以谷雨对她死忠的态度,一旦知道她的身体出了问题,一定会闹得府里人尽皆知的。 所以,从大厅回来后,就老老实实的靠在美人榻上看秘籍:把灵力凝聚在武器上,向上引动云层波动…… 武器?自己可没有什么武器,折扇算不算武器? 那也只是小院夏天没电用,自己拿在手里驱赶蚊子时用的。 谢礼 成永曦暗搓搓的想,真的可以用折扇来做武器。 秋高气爽,玄月高挂,曦阁只有院门和正房廊檐下的油皮灯笼发出光亮,房门都关上了。四周静寂无声。 该睡觉的人,已经发出绵浅的呼吸声、做着香甜的美梦;那不该睡觉的成永曦,自是在床上修炼了。 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地睁开眼睛,云腾送的雪参对现在的成永曦,果然很有帮助。 她这次的修练时间比上午长了很多,直到疼痛得不能自已,才停止了修炼。 用手不断的按摩、揉动头皮,甚至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粒止痛片吃下,缓解了一些疼痛后才躺下睡觉。 越级的威压果然不是盖的!越好几阶的威压更不是盖的! 哪怕有遗仙剩余的神力,把那金色莲花的能量彻底压制住,但是它依然在成永曦的身体里,只是不能作乱而已。 对成永曦来说,她现在就如一只被喂食的填鸭,还需要自己一点一滴的去消化那些力量。 这过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次次灵力运到极致,她都会头如万千针刺、心慌不已。 整个人就像被丢在岸上的鱼,张开小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直到体内的灵力完全平息,才会虚脱般的轻松下来。 所以,成永曦决定过些时候也送云腾一份厚礼,太普通了不行! * 半个月以后成永曦晚上修炼,那些身体的刺痛、不适已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她知道,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了。 而她的修为也因此提升到了赤阶三级,所以,心里是无比高兴的。当成永浩来到曦阁的时候,两兄妹去了一趟厨房找李管家买菜的时候,多买一些回来。 这段时间,工匠已经将定国将军府的屋顶全部翻捡、重新盖过了,成永曦的小厨房也可以用了。 只剩下给房梁、廊柱的彩绘描漆了。 成永曦的曦阁,是在成永曦五岁时才修建的,房顶已经翻盖好了,房梁的彩绘还差不多是新的,所以曦阁算是修整好了。 去了厨房,兄妹两去成均恒夫妻的厢房:“父亲、母亲,我和哥哥过来了。” 成夫人坐在正房的椅子上,看向兄妹二人:“你们父亲在书房。” “哦。” 成均恒依然在书房里研习兵法,成永曦先走进去:“父亲,永曦有事要跟父亲、母亲说。” 成永浩后进去,成夫人也跟着进了书房。 成永曦把乾坤袋拿出来放在成均恒的书桌上,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颗夜明珠:“父亲、母亲,这次太子殿下对我有大恩,我想用夜明珠做谢礼,送给太子殿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均恒三人吃惊,这一颗夜明珠起码价值万两黄金。 “这是遗仙大人送我的,除了这些我也没什么能送得出手的。我想着太子殿下送我的雪参价值不菲,我这些日子修为也提升到了赤阶三级。” 说完微微运力,手心的灵力如艳丽的朱砂、妖艳而瑰丽。 成均恒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成永浩不干了:“可是,永曦,你这谢礼也太过贵重了。这一颗夜明珠的价格,可以买至少三颗雪参。” 成均恒看了一眼成永浩:“雪参有价无市!” 成永曦又拿出几个小点儿的夜明珠:“哥哥,你随便挑一个。送太子这颗是最大的,这才能显出我的诚意,我是真的很感谢他!” 饶是成均恒夫妻也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他们家的粉团子这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竟能得到遗仙大人如此疼爱。 这是成曦儿上高中的时候,遗仙大人从神界回到小院时给她的。遗仙大人当时是去找“能量石”的,结果找到了不少的夜明珠。 成永浩有些恼羞成怒:“小白眼狼,我不是贪图你的夜明珠,我,” 成夫人:“知道,你只是不想永曦送太子任何东西,对吧?” 成永浩嘟了嘟嘴,显然成夫人说对了:“他是一国太子,什么好东西没有?永曦又不是非他送的雪参不行!” 成永曦撇撇嘴,无言以对! 你真相了! “永浩,不许胡闹!你妹妹让你挑一颗你就挑一颗,永曦她愿意用什么做谢礼,我们也不要反对。”成均恒出声道。 成均恒夫妻心里却有一个共同的声音:永曦这到底是喜不喜欢太子啊? 单是回礼,府里有很多价值不俗的东西,永曦偏偏要拿出价值翻了几番的夜明珠来做回礼。 成均恒夫妻无意去为成永曦、云腾的事推波助澜,但也不会阻挡。 成夫人去自己的房里拿了一个描金漆木盒过来。成均恒接过把夜明珠放了进去:“明天父亲进宫便去东宫一趟。” 成永曦点头:“谢父亲!” 又叫坐在一旁的成永浩:“哥,你挑一颗吧,或许你什么时候用得上也说不定。”成永浩迟疑,“我叫你拿,你就拿嘛。你真不要可别后悔哦?” 成永浩这才站起来,走到书桌前面,挑了一颗夜明珠放进他的乾坤袋里。 成永曦收了乾坤袋:“母亲,都放您那里吧,如何安排您和父亲自己做主。我自己还留了两颗。” 曦阁晚上点上烛火也是很亮堂的,她都没有用夜明珠。 成夫人看看成均恒,见他没反对,拿了夜明珠去了他们的房间。 “你们两个坐下吧。” 两兄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永曦,你的灵力这次连升了两级,下面跨越蓝阶才是关键。从赤阶到蓝阶,有的人终其一生也难跨过。” 成永浩点头:“父亲说得对,永曦,你现下就是夯实灵力,别让它在短时间内突破蓝阶。” 成永曦应道:“嗯。” 成均恒看着成永曦这飚升的晋级速度,担心她跨越大坎的时候不顺利。 十三岁的赤阶三级修炼者,在大陆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了。 这次成永曦吃的苦头,算是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成夫人放好夜明珠又走了过来,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烤肉 成永曦看看成永浩:“哎,哥,你不是说晚上在曦阁用晚膳吗?” 成永浩扭过头看着成永曦:“对啊!你那小厨房都弄好好几天了,你可是让李伯买了那么多菜。可是,哎,成永曦,你会做菜吗?” 成永曦翻个白眼:“不会做我不会学啊?我为了吃美食,可是常常会去厨房的啊,何况我今天晚上想吃,烤,肉。” 说完,还两个手指一夹,打了一个响指,小脑袋一歪,双眼眨巴眨巴看着成永浩:“成永浩,你要不要吃啊?” 成永浩看着一脸傲娇,状似猥琐的成永曦,“咦”用手嫌弃的把成永曦推开: “烤肉谁没有吃过啊?我们在战场上没有饭吃的时候,也会吃啊。你哥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呢,啧,烤肉!” “哎,哎,我告诉你,我曦阁外面有好几种吃烤肉特别好的调料。我几天前就叫谷雨把它们收了、嗮干,现在已经研成粉,吃烤肉的时候洒上去,啧,” “啧什么呀?能有多好吃?比鼓楼大酒肆的烤肉好吃?” “还好吃!”成永曦认真的点头。 成永浩看她认真的模样,倒也信了几分,转头看向成均恒、成夫人: “行!父亲、母亲,我们今晚就去曦阁吃烤肉!见识见识成二小姐那比鼓楼大酒肆还要好吃的烤肉。” 成夫人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永曦,以前烤过吗?” 成永曦认真的点头:“嗯,前几天我让谷雨去厨房问李伯要了鸡翅、猪肉、牛肉,我们在院子里烤了一次,谷雨、埙儿都说好吃。” “哎,成永曦,她们两个是你的丫头,你说好吃,她们敢说不好吃吗?”成永浩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你今晚不去我们正好吃过痛快!”成永曦摆摆头。 “想的美!我干嘛不去啊?李伯买菜的钱,可是你哥我出的哎。”他们买菜是要另外给钱的。 出了钱的人没得吃,那不行:“对哦,是你给的钱呢,你是金主呢。金主不去不行!” 看着吵吵闹闹的两兄妹,成均恒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 暗夜笼罩曦阁的时候,成永曦的简易烧烤架已经摆好了,里面升起了木炭火,八仙桌被抬到了院子里,上面有泡好的茶。 一个矮几上的托盘里,整整齐齐的放着用竹签穿着,腌制好的鸡翅、鸡脚、鸡肉……白菜、辣椒…… 一个瓷托盘里面装着用油混合好的烧烤香料。 另外石桌边还有一个木架,上面烤在一只大兔子,正往下面的柴火里滴着油,冒出“滋,滋”的响声。 成均恒、成夫人坐在八仙桌边,杨嬷嬷则站在他们后面侍候。 成永浩则跟着成永曦到了烤兔子那里,成永曦兔子背面已经烤黄了,把兔子翻了一下,继续烤。 谷雨、埙儿已经学会烤烤串了,所以,她们两个站在烧烤架两边烤菜。 成永曦告诉她们怎样往烤串上刷香料后,就自己动手给烤兔刷香料。她喜欢吃加了孜然粉的烤肉。 闻着那诱得自己吞口水的香味,成永浩相信成永曦的烤肉确实不一样:“永曦,这是什么香料啊?” “辣椒、青花椒、孜然,我还加了别的香料在里面。吃烤肉加点这些调料,味道就好多了。” 看着只动口,不动手的成永浩:“哎,成大少爷,你动动手拿着兔子啊,待会儿掉到柴灰里面吃灰啊?” 成永浩看她确实不好弄,伸手接过穿着兔子的树枝。成永曦刷好香料,从成永浩手里接过树枝,给兔子翻身再烤。 那边谷雨、埙儿已经烤好一些烤肉、青菜,放在八仙桌上的碟子里,又开始烤肉串。 看成永浩时不时的往那边瞄去:“哥,你去和父亲、母亲先吃,这兔子还得再烤一会儿。” 成永浩就等成永曦这句话呢,迈步走过去就叫成均恒夫妻:“父亲、母亲、嬷嬷,快尝尝,看永曦烤的肉,味道怎么样?” 说完,拿了一串烤猪肉,放在嘴里轻轻一嚼,肉质滑嫩、烟火味、香料味混合成浓浓的香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果真比鼓楼大酒肆的烤肉好吃! 吃完一串又拿一串,好在成均恒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吃得慢。要不然谷雨、埙儿两个人烤不过他们几个人吃! 成永曦展颜一笑:看吧?吃得停不下来了吧? 看看兔子也烤好了,提去小厨房里斩了端出来:“谷雨、埙儿,把手里的烤好先来吃点,等会儿再接着烤。” 给成均恒、成夫人,各夹了一块兔子肉放在他们的碗里:“父亲、母亲,尝尝看。” 成夫人咬了一口兔子肉:“嗯,确实不错!鼓楼大酒肆的烤肉确实比不过这味道。” “我想去开个店,这样我也可以赚钱。”想想都觉得不错。 “开店?成永曦,你没有钱花吗?你以为开店不辛苦啊?你还是做你的二小姐吧。府里又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成永浩反对。 “哎,这么美味的食物让很多人都能吃到,我又有钱收,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啊,我为什么不去做啊?” 成均恒倒觉得还行:“上次皇上的赏赐里面就有几间店铺,你母亲让李管家往外租,不知道有没有租出去。” 成夫人看了看成均恒,然后对成永曦说:“行人多、开阔的都租出去了。” “只有一间还没有租出去。在东街,你们外祖父后面那条巷子里面。没几户人家住,前面有一间店铺,后面却有一个小跨院,里面还有两间房。” 成永曦点头:“巷子里面确实偏僻了些,难怪还没有租出去。但是那里好像没几个店铺吧,我们经过那里看到巷子挺宽的。” 成永浩手里拿着一串烤鸡脚:“嗯,两俩马车可以对过。” “母亲,那个店铺就别往外租了!我明天过去看看怎么安排,然后在那里开一个食府。” 食为天食府 成夫人转头对杨嬷嬷说:“嬷嬷,明天早上送买菜钱的时候,给李管家说说,让他把店铺留给二小姐。” 杨嬷嬷点头:“嗯!” * 第二天上午,成均恒下朝回府,成夫人随他到里面的卧房换衣裳,“我已经给母亲说过了,我们今天去皇城,晚些时候才会回来。母亲的膳食也都安排好了。” 成均恒换好衣裳,走到正房洗脸盆洗脸。等他洗完脸坐在正房的椅子上,成夫人才出声问他: “永曦让你给太子殿下的夜明珠,你可是送去了?” “送了。” 送比不送还让人郁闷! 成夫人在他脸上没看到喜怒:“那就好。原本我还想着永曦应该不会介意这事,没想到这孩子还很注重这些礼节。这样也好!” 成均恒谓叹:“是好啊!好在……殿下拿了一个金镶玉的盒子,把原来那个盒子装起来,上了锁。” “还说:这么贵重的谢礼,还是等成永曦以后自己来打开!” “然后,把盒子放在他的书桌下面的抽屉里,再锁上。” 成夫人……??? 然后两人一对视:秒懂! * 成永曦今天穿了粉色衣裤,麂皮小靴,梳了简单的发式,只带了几朵珠花,显得干净利落。 成永浩已经叫石坚来催促过她了,他们一家人今天除了去看店铺,顺道还要去隔壁巷子看外公。 今天人多,成均恒、成永浩、石坚骑马,成夫人、成永曦、杨嬷嬷、谷雨,只能坐马车去。 成均恒几人打马先行,他们从城外官道去东街近很多。而成永曦她们则要从皇城里面去东街。 等成永曦几人从店铺巷口下来的时候,许慧心就跑了过来,拉着成永曦的手,抬头问她: “二表姐,大表哥说你以后会在这里做生意,是真的吗?” “嗯,慧心喜欢吗?”成永曦低头说道。 许慧心点头:“喜欢!我想找二表姐玩儿,过来就可以了呀。” “是啊!以后慧心可以常来玩儿。”二人说着话,走到店铺前面。 许玖卿拉着许天蕴走过来,对成夫人说:“姐,永曦想在这里做生意?” 成夫人应道:“永曦说想做点事,巷子没有什么人,店铺本就不好租,就算租出去价格也不高。索性让她试试,做得下去就做,做不下去也没关系。” 许玖卿点头:“到也是这个理。那永曦可是听见了?你母亲可不会怪你没赚到银子。” “谢舅舅帮永曦说话!” 许玖卿点头。 成永曦看店铺对面是一堵高墙,墙根外长了不少的杂草;旁边还有两间店铺,最里面有几户人家。 挨着自己这间是关着的,门前全是尘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开过门了。 最里面那间倒是看着的,从门外面挂的绳子、布鞋看,应该是卖杂货的。 也许是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一个面色白净、皱纹不少;戴着儒巾的老先生走出来,看了看这一群穿得光鲜亮丽的人,又走了进去。 仿佛他就没出来过! 成永曦揉揉鼻子:品行清高,一身傲气的读书人! 店铺李管家已经派人清理过了,成夫人让杨嬷嬷把门打开。 店铺空间大概有六十平米,出了后门,就是小跨院,院子里有些花草,下面的泥土还很新。 显然也是李管家让人清理店铺的时候,拔除了里面的杂草! 里里外外看完,几人站到了店铺外面,成夫人问道:“永曦,怎么样?这里离巷口可不近。” “先试试吧!那鼓楼大酒肆还不是在一个凹槽里面?我这店面比他们离街面还近一些,出了巷子不是也有很多人吗?” 众人白眼:鼓楼大酒肆离街中心只是一间店铺的距离,那里白天、晚上人流量都大! 这里离东城门不远,人流量少;这条巷子本来住的人也少,加上店铺位置颇深,在这里做生意,是真的不怎么被看好。 尤其成夫人他们,只觉得成永曦是一时兴起。但是,这里离镇国公府近,也不怕有什么人闹事。 而且,成永曦烤的烤肉味道也确实不错。反正店铺没租出去也是空着,有生意做最好,没生意她也就安心在府里呆着了。 成永曦从小就是不愿被圈着,快十四岁了,连绣花都不会。 看完点铺,几人去了隔壁巷子的镇国公府,用了午膳,一家人才回了定国将军府。 下午,成永曦写了一个清单让谷雨送给李管家。然后,坐在书桌前默写“西游记”,写好一份就让谷雨用针线纳好,放在一个竹篮里面。 谷雨好奇:“小姐,你写这个《西游记》是拿去卖吗?” 这里的茶楼有些会请说书先生来说书。成永曦想了很多小说,最后还是觉得“西游记”比较好,符合这里修炼成神的风气。 “卖?当然卖!谷雨,李管家说什么时候能弄好店铺?” 成永曦揉揉发酸的手腕。写毛笔字还是一个力气活。 “李管家说大概后天就能给小姐准备齐全。” “李伯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嘛!那我还得再写点儿,我们后天晚上去看看,顺便闹闹场子,大后天开始做生意。” 时间弹指既过! 当成永曦一行人再次站在巷口的时候,李管家站在旁边:“二小姐,看看可还满意?” 成永曦抬头看看一个红漆大木牌横在巷口上方,上面五个正楷大字:食为天食府! 下面画了一个烧烤架,上面放着好些烤肉;还有一些装在碟子里的炒菜、烧菜。 最后还写上了:欢迎品尝!另外还有好故事听哦! 从巷口开始,巷子两边十步之内就有一盏红灯笼,照得巷子里面亮堂堂的。 店铺对面墙脚的野草都抜干净了,摆好了烧烤架。店铺门全打开了,里面一个中年男子听到动静走出来。 李管家见到来人,向成永曦介绍:“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知根知底,做事手脚挺麻利。” 成永曦看这人长相不错,好像挺机灵的! 和睦邻里 “你叫什么名字?” 李管家早已告诉他成府的主子,所以听成永曦问他,便恭敬的回道:“回二小姐,小人叫李敬文。” “嗯,李伯应该都告诉你,在这里你是要守店铺的吧?一个月有三两银子的底钱,如果店铺生意好,另外还有红包拿。你愿意做吗?” 李敬文看看李管家,李管家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以前给人做事,一个月是二两银子。也只有年节时分才有红包拿的。 “小人愿意!”李敬文忙不迭的回答。 “以后不用自称小人,你年岁比我大,我就叫你老李吧。你是念过书的吧?” “……念过两年书,之后就到处打短工,一般的字都认得的。” 成永曦对李敬文还算满意:“嗯,现在店铺里面就你一个伙计,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要管所有的事,没问题吧?” 李敬文点头:“没有!” “好,那你去忙吧!” 成永浩看成永曦吩咐完,则对成永曦说:“永曦,我去叫下外祖父他们,你们自己去忙吧!”说完便带着石坚去了隔壁巷子。 今晚成均恒夫妻没有来,就他们几个小年轻来了。 成永曦带着谷雨、埙儿往店铺里面走,李管家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喝茶。毕竟店铺开着门,若是有人问也好解答。 店铺里面桌子凳子已经摆好,成永曦走到后面院子里。院子里面点着油皮灯笼,墙面的高处还有些烛火,倒是把整个后院照得通明。 院子里面新搭了一个大棚,里面有灶台、锅等厨房用具,另外又添置了一口大水缸。 李敬文已经把所有的菜都洗好了,放在案板上面。谷雨则坐在小凳子上用竹签串菜。埙儿知道等会儿有客人来,则去烧开水准备泡茶。 李敬文原来就是给大厨打下手的,厨房这些活都不需要成永曦抄心。以后做菜时成永曦再提点一下就可以了。 若不然,成永曦也给不到他一个月三两银子,谷雨一个月的月银才二两银子,埙儿一个月还不到二两银子。 院子里的两个房间,成永曦用一间做账房兼库房、另外一间给了李敬文做歇息用。 坐在桌子后面,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成永曦看看墙边放着一木桶大米、油、一些白菜、土豆…… 桌上有文房四宝,还有一个算盘。成永曦巴拉几下算盘珠子,她还真不会打算盘,只能先做个摆设了。 一旁用纸镇压着两张纸,上面写着今天买东西的清单,另外一张是李管家今天买东西的记录。 想了想,明天开张营业,要请一些人暖场。成永曦拿起纸、毛笔,蘸了墨汁,写明天要买的菜。 等会儿她要交给李管家,让他明天买菜一起买了,先送到这里,再回定国将军府。 写好后,吹了吹上面的墨汁,外面传来许慧心的声音:“二表姐,我们都来了!” 成永曦把纸压在桌上里,走了出去,只见成永浩,镇国公几人都来了后院,李管家等人则跟在后面。 成永曦赶紧福身:“永曦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又摸摸许天蕴的头。 老国公微笑着:“好,整治得不错,就看有没有客人了!” 巷子深啊! 老国公夫人却是瞪了一眼老国公:“永曦,弄得这么好,一定会有客人的。” 老国公却是微笑不语。 成永曦对成永浩说:“哥,你带外祖父他们去坐下,一会儿我们开始烤肉。” 成永浩则招呼道:“外祖父,我们都在里面坐,等会儿尝尝永曦做的烤肉。味道还真是不错的。前几天我们在曦阁已经尝过了。” 众人转身去了里面,连想留下来的许慧心都被许玖卿拉走了:“你二表姐要做事,你一会儿不是要吃烤肉吗?” “哦!” 埙儿提了茶壶去给众人泡茶。 成永曦见众人走开,便吩咐李敬文:“你去把木炭点着,我们一会儿就端菜出去烤。你学着点儿,很快就会了。” 成永曦让他学,是想到营业的时候她若是不在,也不会耽搁做生意。 成永曦把调料调好,谷雨端出去放在烧烤架旁边的木桌上。然后两人端了菜出去,开始烤串。 * 看着放在瓷托盘里烤好的菜,成永浩拿了一串烤猪肉:“外祖父,你们都尝尝,真的不错。” 老国公点头,接过咬了一口,“嗯,味道还真是不错呢。你们都尝尝!” 其余的人也都人手一串,许玖卿也称赞道:“是不错!只要吃过一回,定然还会再来!” 老国公夫人,许夫人也禁不住点头。 许慧心一串鸡翅膀,许天蕴一个鸡腿,两人也“嗯,嗯,好吃,好吃!” 成永曦站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是吧,我明天就开始营业。只要有客人,我还请人来说书。” 几人看着成永曦,这架势不像闹着玩儿啊! 等所有菜烤熟,李管家、还有寄马车回来的车夫、李敬文、谷雨、埙儿又围了一桌。成永曦见那家杂货铺还没有关门,便捡了些菜放在碟子里面。 成永浩不解:“永曦,你干嘛?” “我给老先生他们送点儿过去,和睦邻里有助于安定团结!” 成永浩挥手:“快去,快去!” 成永曦走到杂货铺门前,见铺子里面有老先生、一个老妇人,一个中年男子。 成永曦嘿嘿一笑:“老先生好!大家好!我们食为天食府明天开张营业,今天请客人试吃一下菜的味道,也请您们品尝一下。”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应道:“多些掌柜的。” 成永曦把菜碟子放在的桌子上:“不客气!碟子明天我们来拿就好了,我过去了哈。” 回来后,坐在老国公夫人身边:“外祖母,怎么不吃了?” “我们年岁大了,不适合吃太多这些食物。你们这口味年少的人应该很喜欢吃。” 成永曦点头:“嗯!” 事实上,烧烤的主要消费群体确实是年轻人。 浑小子孟不吝 众人吃完,等谷雨他们几个收拾好后,一众人才离开店铺往外面走,看着以前昏昏暗暗的巷子,因为有了红灯笼照亮,多了很多生气。 偶尔路过的行人也不免好奇的侧头看看:“这里又要开生意了?” 众人看看成永曦,成永曦撇撇嘴…… 李管家与车夫驾马车走了。 成永曦几人走路出了南城门,拐进小道,成永曦就拿了符篆出来:“这个可以直接回到大门口了。” “永曦,你这么快就画出这么好的符篆了?这个都不用中间再换吗?”成永浩扬扬手里的符篆。 “不用换了。我试过了,现在夜深了,没人看见是可以用的。”白天让人看见可不好。 “既如此,你们就各自激活符篆吧。”成永浩对几人说道,然后率先激活符篆,一声破风声传来,成永浩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成永曦、石坚也相继激活符篆。 现在天上月不明、星不见,前面又是小树林。埙儿怕黑赶快叫谷雨:“谷雨姐姐、我们一起啊。” 谷雨忍不住调侃埙儿:“怎么,现在叫谷雨姐姐了?玩叠纸的时候你输了,我打你手心你可是很不愿意呢?” 埙儿恼羞成怒:“谷雨姐……” 谷雨嘻嘻一笑:“好,好,不笑话你了,你先激活吧。” 就剩她们两个了。 两人到定国将军府门口,成永浩靠在石狮子身上,石坚如标杆一般站在他几步之外。成永曦则坐在台阶上。 看见两人到了,才起身往大门走。 回到曦阁,成有曦想着,明天请的客人请贴也已经送过去了。这里没有卖宵夜的,也就是卖中午、晚上两场。 现在店铺是李管家负责采买,李敬文全部都得管。自己过去,谷雨、埙儿也会跟着过去,几个人也可以做不少事,也不知道生意究竟会怎么样,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洗漱之后都睡了。 * 成永曦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套红格子呢料套裙、一件白色保暖内衣、一条打底裤、一双过膝袜、一双高筒小皮靴穿上。 一头乌黑的长发,让谷雨在后脑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比上次好看了不只一星半点。 谷雨、埙儿看着成永曦眼睛都直了,两人两眼冒星星:她们小姐真是太好看了,啊……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 成永曦挥挥小手:“别犯花痴!我的眼睛、鼻子,你们还有哪里没有看清楚啊?” 谷雨眨眨星星眼:“可是,小姐,这遗仙大人送你的衣裳,你穿着刚刚好。你这一身衣裳穿在身上,好像都不是这里的人呢。” 说完又赶紧“呸……看我胡说八道什么呀?大少爷听见了,还不打死我啊?” 成永曦却是:谷雨,你真相了! “本少爷觉得你确实该被打死!竟敢说我妹妹,你家小姐不是这里的人!”话音落,成永浩已经走进外面的正房,石坚站在院子里。 成永曦几人也走了出来。 当成永浩看到成永曦那一刻,有了和谷雨一样的感觉,觉得成永曦和他们有些距离。 看着嘴巴半张、一身红衣的成永浩,成永曦抬头望着他,在他面前摇摇手:“哎,成永浩,你在干嘛?” 成永浩有那么一瞬的不舒服,眨了眨大眼睛:“这是遗仙大人送你的衣裳?怎么感觉好像就是你的衣裳一样啊?” “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遗仙大人就是看我和他孙女长得很像,特别特别的像,才教我学着画符篆、才送我这些衣裳吗?” “若不是这样,这世上那么多小姑娘,为什么只有我有这奇遇啊?” 众人这才“哦!对的哦,是他们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的表情。 成永曦带头往曦阁外面走:“走了,我今天可是请了客人的。现在都辰时末了,我们去晚了可不好。” 几人连忙跟上,店铺里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还真是不能耽搁。 至于成均恒夫妻二人要晚些时候过去,因为成老夫人是吃长素不沾荤腥的。成夫人得等李管家回来看看买到了什么菜,安排好成老夫人的膳食之后才行。 成永曦一行人到巷口的时候,孟不吝已经是一身浅蓝色盛装,带着侍童站在店铺门口张望。 见到几人到来,笑着小跑过来:“永浩哥你们来了?”看看成永曦,感觉这样穿显得更比自己小了“嘿嘿……永曦,你要做掌柜了?” 成永曦磨牙:“浑小子!我是你姐,你姐!” 孟不吝脸上笑出两个酒窝,就是不叫她姐:“嘿……” 成永曦撇撇嘴:算了!今天不跟你小子计较! 和气生财! 几人向里面走去,倒是成永浩出声问道:“孟伯伯和伯母几时来?” “父亲、母亲他们会晚些时候过来,我们府离这里不远。” 成永浩可是孟不吝崇拜的偶像。昨天成府的护卫,给他们送去了成永曦的店铺今天开业的请帖,孟不吝知道成永浩一定会来。 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用了早膳也没有去别处闲逛。带着侍童来了这里等着成永浩他们到来,就为了早点见到自己的偶像! 此时,店铺的门大开,李管家,马车在中间那没开的店铺门口。李管家站在马车旁边,见到成永浩、成永曦双手揖了一下:“大少爷、二小姐。” 成永浩点头:“嗯,李伯,两边的菜都买了?” “都买好了。只是还要二小姐看看,还需不需要买什么。”说着话,把一张购物清单递给成永曦。 成永曦看了看:“差不多了,李伯,辛苦了。现在父亲、母亲还在府里等你回去,府里晌午也离不开你。” 正说着,车夫送菜进去后又出来了,成永曦对车夫点了下头:“你们晚上过来坐坐吧!” 李管家应声道:“好,我们晚上过来。”车夫也微笑点头“好。” 然后两人驾着马车离开回去了。 标杆也会觉悟 到了账房里面,成永曦看到一盆磨好的橙子汁,用白色纱布盖着。昨天她走之前,给老李留了一张纸,安排了一些事,和注意哪些细节的事项。 为了磨辣椒粉、芝麻粉、花椒粉等,成永曦让李管家在院子的角落里,安了一个小巧的,一个人便能转动的石磨盘。 一个长凳子上放着在裁缝铺定制的围裙、袖套也到了,自己拿了一套开始穿戴。看着跟着自己进来的谷雨埙儿:“你们把围裙、袖套穿上再去做事吧。” 谷雨、埙儿看成永曦怎样穿戴,自己便怎样穿戴。穿戴妥当两人便去院子里,一个洗菜,一个烧水就忙活开了。 成永曦又叫正在洗肉的李敬文:“老李,你过来。” 老李在抹布上面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后走进账房里来:“二小姐,有什么事?” 成永曦指指放在凳子上的东西:“你把这帽子戴上,围裙、袖套穿上。我们做饮食的,一定要讲究卫生、穿戴也要整洁,要以一个好的面貌出现在客人面前。” 老李看看穿戴好的成永几人:“我知道了。” “那是专门给你做的,你穿上试试。” 老李拿了帽子等物品,去了自己的房间穿戴,没多久,穿戴好了走出来。 成永曦站在门口看看:“嗯,还不错!这样穿着,比你刚才挽着袖子干活让人见着整洁多了。这个样子客人见了,心里就会舒服很多,自然就想吃美食了,这样我们才能赚到钱。” 不远处的谷雨、埙儿也点头。 这样,看着就干净利落! 小姐说的没错,客人来吃饭,你如果邋里邋遢脏兮兮的,谁还会留下来吃你的食物啊! 成永曦则转身回到账房调配烧烤用的香料!调好了要端到外面烧烤架那里去。 经过店堂时,看见成永浩和孟不吝两人坐在桌子旁边说着修练的事,一人前面放着一杯茶。 去到外面,看到孟不吝的小厮在巷子里走来走去。 而石坚仍然像笔直的标杆站在那里,低低的咕哝道:“哎,这人……”然后叫到:“石坚哥,你帮我一下呗,把这桌子搬到烧烤架旁边。” 她可以自己搬,可是看到他一直像个标杆杵在那里,她的心有点儿累! 看到石坚摆好烧烤架、又把桌子摆的稳稳当当,成永曦心里是赞赏的:果然是出手不凡!做事稳妥! “埙儿,不用再准备茶杯了。你给石坚哥泡杯茶吧。”埙儿正往干净的茶杯里面放茶叶。 这里要做生意啊,大哥……您一直站在那里怎么破? 埙儿在隔壁没开的门前摆了一张桌子,然后给石坚泡茶:“石坚少爷,你在这里坐下喝茶吧。” 成永曦悄悄的对着埙儿竖起大拇指。 埙儿掩嘴偷笑! 石坚的脸上疑似出现了红晕! 今天有客人,成永曦摆了两张桌子在烧烤架那边,谷雨已经往外面端穿好的生菜串:“谷雨,菜都端出来后,用纱布遮住。”这里虽然没什么灰尘,该做的还是要做到。 说完和埙儿又回到院子里,走到大棚那边,看老李正在开始煲猪骨汤。 “埙儿,把这口灶的火也升起来,我来做芋儿烧鸭。”今天有不少的客人,光吃烧烤可不行。 埙儿过去生火,成永曦则舀了清水在锅里面,把洗好的鸭肉放进去,盖上木头锅盖煮。 木柴火很旺,没多久锅里的水就开了。等它开了一会儿,让那些鸭肉里面的血沫出尽,成永曦才用漏勺把鸭肉捞起来,然后放在温水盆里清洗,洗干净后,再用筲箕装着沥水。 老李斩好了姜粒、蒜粒,一应配料都准备好了,放在一个个瓷碗里备用。 洗好锅,成永曦倒了一些菜籽油在锅里面。 这里没有鸡精、味精用。成永曦叫老李把鸡身上的油放在一边,别和着鸡肉一起煮,熬成鸡油。炒菜的时候加一点,菜会更香。 看着菜籽油烧的差不多要开始冒黑烟了,成永曦先把姜粒、蒜粒放在油里面翻炒,待蒜香味出来,再把鸭肉倒进锅里煸炒。 待鸭肉煸干,又倒了点黄酒下去,加了一些花椒。然后翻炒几下,放了一点盐,两个八角,舀清水把鸭肉淹盖完,再盖上锅盖煮。等鸭肉烧上二十多分钟,把切开的小芋儿下到锅里和着煮就行了。 案板上两个瓷盆里面装着煮好后,斩成了小块的白水鸡和兔子。一会儿用来做口水鸡、凉拌兔子的。 老李切好蔬菜,这时正在切肉片。 成永曦揭开案板上的竹蒸笼,看了看里面蒸好了的菜,等中午吃的时候,再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这是成永曦昨天让李管家买的食材,老李一大早就蒸好端在一边的。要不然中午的锅就用不开了。 这时候已经是初冬时节了,生的肉类、蔬菜多买一些放着,也不会坏了。 埙儿把柴架好,把火烧的旺旺的,又去把碗筷清洗了一遍,放进竹箩筐里面。 外面谷雨把烧烤架的木炭火也点着了,随时准备着开始烤烤串。 老李切好肉片后,看看都准备好了,便叫成永曦:“二小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不用再管这里的事,等这锅菜烧好了,我就把五花肉烧了。” 成永曦看看案板上放着切好的菜,确实没什么可做的了。毕竟他们以烧烤为主,这些菜就没有准备那么多。 “也好!芋儿可以下锅了,别把水烧干了。芋儿烧鸭要有一点儿菜汤才好吃!记得起锅的时候,放点葱花下去,那样会更香。” 成永曦拿了一个勺子和碗进了账房,揭开盖着纱布的瓷盆,舀了一点儿在碗里尝了尝:“嗯,还不错!” 吃烤串没有一点饮料喝,总会觉得没那么爽。 至于酒么,成永曦在现代就喝过啤酒,这里的成永曦却是连酒都没有碰过的。 这时,许慧心脆甜的童音从外面传进来:“二表姐,你在哪里呀?我们全都过来了。” 张武是妹控的粉丝 成永曦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哎,慧心,我在账房里,马上就出来了。” 她还没有出去,许慧心扎在两个小包包头,已经跑进来了,看见成永曦正在往盆子上面盖纱布,歪着脑袋问道:“二表姐,这是什么呀?” 成永曦微笑着回答:“这是鲜橙汁,很好喝的!你要不要尝尝?” “鲜橙汁是什么呢?是橙子的汁吗?”许慧心扬起可爱的小脸问道。 成永曦摸摸许慧心的小脑袋:“嗯,回答正确!我们慧心真是太聪明了,你等着,二表姐去拿个小碗给你盛点儿。” 说着迈步出了账房,去箩筐里面拿了一个小碗回来,给许慧心盛了一勺子果汁在碗里:“慧心,试试看。” 许慧心双手接过小碗,看了看成永曦,然后喝了一口果汁,砸吧砸吧小嘴。抬头对成永曦说:“二表姐,这橙汁真好喝。慧心以前都没有喝过,只吃过橙子。” 成永曦笑笑:“嗯,以后二表姐还会做别的果汁儿。” “真的吗?那以后慧心还可以来喝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是满满地期盼。 “当然可以啊!只要有,慧心过来就可以喝。”成永曦认真说道。 许慧心“咕嘟咕嘟”把果汁喝完,然后把碗放在桌上:“真好喝!二表姐,那天蕴也可以来喝吗?” “可以。”成永曦点头,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慧心,我们一会儿一起出去好吗?” 许慧心乖巧的点头:“嗯。” 成永曦拿着二只用过的碗走到院子里,在清水盆洗洗,再舀缸里的清水冲了冲。拿了一只进账房,取下围裙、袖套,又用勺子盛了半碗果汁端在手里:“慧心走吧,我们给天蕴送果汁去。” “好!天蕴一定会喜欢喝的!”许慧心一张小脸笑眯眯。 顺手盖上纱布“嗯!走吧!”成永曦一手端着碗,一手牵着许慧心。 两人出了账房,往店堂里面走去。店堂里面,成永浩,孟不吝陪着镇国公等人一起喝茶、聊天,桌上摆着瓜子、花生。 成永曦和许慧心走进去,便将果汁碗递给许天蕴:“天蕴,这是二表姐做的橙子汁,可好喝了!天蕴要喝吗?” 许慧心则对着许天蕴点头:“天蕴,你喝吧!姐已经喝过了,真的很好喝哦!” 天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许夫人。 许夫人接过成永曦手里的碗,不由赞叹:“永曦可真厉害啊,连橙子都能磨成汁。这主意不错,配上烤串,这生意应该不愁做。” “这个也是我看见别人做,就试着做了。”。然后对着众人福了一下身:“永曦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 国公夫人看看她:“永曦啊,在这里你就别讲那么多礼数了!同别人一样,在这生意场所,行个拱手礼便可以了。” 老国公也表示赞同:“永曦,你外祖母说的没错!这不是在府里面,诸多的礼仪。在外面做事不必拘泥于小节,礼数到了便好。” 成永曦微笑着轻轻点头:“好,我记下了。外祖父,你们先喝茶,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客人来。” 镇国公挥手:“去吧,我们有你哥他们陪着呢,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不用介意我们。” 站在不远处的埙儿,看到国公放下手里的茶杯,马上过来给他续上开水。俨然是一个熟练的茶铺小伙计。成永曦像镶了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露出赞赏的目光。 许慧心知道成永曦有事要忙,在桌边坐下了。 “好,那我出去了,你们慢慢喝茶。”说完走到店铺外面,谷雨迎上来:“小姐,适才有人走进来,又走了。” “那你有按照我的吩咐,招呼别人进来坐吗?”成永曦抬头看着谷雨。 谷雨忙不迭的点头:“有有有!我请他们进来坐,他们看了看,又走了。”谷雨表示很无奈! 成永曦想想:莫不是客人见还没有开张,所以又走了? “谷雨,开始烤串,我们先热闹起来再说。”反正也准备好了,门口旁边的墙上挂了一个黑板菜牌,蒸菜热热就可以上桌,炒菜是现炒的。 谷雨应声:“哎,小姐,那烤什么菜?”一边麻利的站回烧烤架旁边。 “都烤些一些。肉类可以烤些熟透的吃、再烤些半熟的放在一旁,有客人来的话,烤起来就快一些。”成永曦说完,走过去帮谷雨挑菜。 谷雨烤过几次,已经非常熟练了。只见她在烧烤架上,一头放蔬菜、一头放着肉串烤。该刷油就刷油,该洒香料时就洒香料,做得头头是道。 成永曦帮她挑好菜,就站到离门不远的巷子里。 随着谷雨烤的烤串飘出香味,经过巷口的人许多都侧头往里面看过来。 有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忍不住走了进来:“咦,这家的烤菜味道好香啊!” 看着有人进来,成永曦往前走去,脸上带着微笑:“是的,我们家的烤串与别处的不同!你有兴趣的话,不妨进来试试。” 少年头一昂,迈步走了进来:“试试就试试,本少爷就喜欢吃烤肉。看看你家的烤肉与别处的烤肉有什么不同。” 两人走到店铺门口,成永曦右手一抬:“欢迎光临!请里面坐!” 少年一脚跨进门槛,看见里面的人,又退了出去:天哪,他没有看错吧? 少年转头问成永曦:“你是这家店的掌柜?”这不看不要紧,仔细一看,少年竟看出成永曦与成永浩长得很相似。 “是的,这家店是我开的。请问有什么疑问吗?”成永曦心想,谁开的店与你吃烤串有关系吗? 少年睁大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我问你,那坐在里面的红衣少年是不是成永浩成小将军?” “是啊!”成永曦平静的回答。 少年吞了吞口水:“那你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 成永曦:吃烤串查户口? “哎呀!你快回答我你是谁啊?” 谁的烤肉更香 看着成永曦充满防备的眼神,少年急的要跺脚:“哎呀,我不是坏人!你快回答我呀!” 嗯,长相不差,穿的极好,粗粗的金项圈都从亵衣里面露出来了,腰上挂的玉佩少说也值几千两银子。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成永曦眉头微皱,坏人头上又不会刻字。 少年怕被屋子里的人听见自己的说话声,几步走开去,向成永曦招招手,示意成永曦也过去: “如果是成小将军,我张武今天算是撞大运了!成小将军可是我的偶像啊!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过成小将军啊,我……” 少年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再拍拍心口:“哎呀,不好意思啊!太激动,我的小心肝儿怎么跳的这么快啊?失礼,失礼!” 啊? “没关系!”粉丝见到偶像激动,不是很正常嘛? 少年也不管成永曦有没有真的在听他讲话,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自说自话道: “我是我们家八个孩子里,唯一的男孩子。外面到处都在传颂成小将军英勇杀敌的事迹。我也是男儿,自是有着男儿的一腔热血。 于是,我也想去当兵,想去跟着成小将军杀敌立功!也不枉这一世为男儿!可是,家里的老老少少齐反对!说是我如果敢去当兵,他们就不活了!” 少年的嘴角抽了抽,眼底的雾气迅速升腾!超委屈! “你几代单传?”成永曦平静的询问。 “九代!”有几不可查的哽咽在里面。 花擦! 九代单传? 你要去当兵?真是想都不要想!那根本就是你想多了好不好,少年!更何况就算当了兵,也不一定能跟着成永浩身边好不好? 成永曦心里谓叹了一下,然后“成永浩是我哥。” “你是成家二小姐,成永曦?”少年打量着成永曦。 “嗯。”这倒是调查得清楚! 少年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成二小姐,你给我搬张小桌摆在这外面吧。我看见成,”张武不好意思的笑笑: “见到你哥有些紧张,但是我又想在有你哥的地方待着。只要知道他就在我后面的店铺里,我这心就激动得不行。” 成永曦了然的点头,粉丝见到自己的偶像,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好!你自己去烧烤架那边看看,要吃什么让谷雨帮你烤就好。”说着,自己往店铺走。 那边的石坚看着两人的互动,站起身来:“二小姐,让我来吧。你在这里就好了。”孟不吝的小厮也站起身来:“我去拿凳子。” 成永曦点头:“好!” 张武点好烤串,转头看到巷口有人进来:“二小姐,有人来了。” 一个十来岁,头上蓝色缎带绑着头发,一脸呆萌的小少年;后面跟着一个比他大一点的少年。两人穿着浅灰色的长袍,说着话往里面走来。 小少年看成永曦脸带微笑看着他,歪了歪小脑袋:“姐姐,你是这里管事的吗?” 成永曦微笑着点头:“对!你有什么事吗?” “哦,我师兄说,闻着你们这里的烤肉味道很香,可是我觉得师父烤的肉已经很好吃了呀。所以我们两个便商量好了,进来吃你们这里的烤肉。” 成永曦抬起左手,轻轻挠挠额头‘这是成了PK’对象? 然后缓缓把手放下:“好!那就试试吧!里面请!看我们的烤肉好吃,还是你们师父烤的肉好吃。” 这边石坚刚把张武的桌子,顺着烧烤架这边墙边摆好,小厮放下手里的凳子,张武宁宁心神坐下。 埙儿提着开水壶,一手端着茶杯,给张武泡了茶,看了看跟在成永曦后面的两个少年:“小姐,我带他们进去吧。” 小少年抬头对他师兄说道:“师兄,你跟她进去,我去看看他们的烧烤,顺便点菜。” 少年点头:“也好!你去吧!”自己则跟埙儿去了里面。 小少年迈步去烧烤架前面,谷雨正在烤串,抬头看看他,右手向菜筐一摆:“请!” 小少年看看菜筐子里的菜,撇撇嘴:“你们的烤肉怎么用竹签串起来啊?这么少,哪里够吃啊?”小少年疑惑不解。 谷雨翻好烤串,站到旁边对他说,“可是这样更方便吃不是吗?不够吃的话,我们还有蒸菜、炒菜,米饭啊!门口菜牌上的菜现在都有,而且,我们小姐说了,今天来吃烤串的有饮料赠送。” “饮料?那是什么东西?”小少年更是一脸懵逼。 谷雨无暇细说:“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一人送一杯,送完为止!那位客人的烤串好了,我得给他送过去,你请便吧!” 说着麻利的把张武的菜端过去,埙儿则打了一杯橙汁送到张武面前:“这是我们店铺今天额外赠送的,请慢用!”然后两人退开去了。 张武看着烤串,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烤五花肉,张嘴就咬了一块,一股从没有吃过的香味在口腔里绽放开来:啊,真是太好吃了,几口一串烤五花肉就没有了。 再轻抿了一口橙汁:哎!以后只怕吃谁家的烤肉,都过不了烤肉瘾了!这家烤肉的坑只怕是爬不出来了。 * 小少年挑好菜放在一个小竹筲箕里,转身去了店铺里面;看看房间的角落里都有木架,上面放着盆栽,墙上还有一些不算精致的绘画,一股文雅气息扑面而来。 大木窗户前面都挂着粉色纱布窗帘,用一条窗帘布绑在两旁,看得见后院里的花草:“师兄,这里面环境还不错。” “嗯,外面看着小,就一个铺位。没想到里面这么大,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行人,不同于那些食肆的喧嚣。” “嗯。师兄,你看那些人。”小少年手悄悄指了指成永浩他们,压低声音说道:“一定是身份不低,这间店铺的后台不小,没有人敢闹事,吃着安心。” “别管那么多,你我吃完走人。” 这时谷雨用托盘端着烤串进来:“两位的菜好了!” 埙儿适时送上两杯果汁:“请慢用!” 太子妃 成永曦站在外面,看看天色已经快中午了,成均恒夫妻没有来,孟离他们也没有到。转身去了后院,看见老李正准备着拌菜。 “老李,菜拌好后,装碟子的时候要摆一下,收好看一些,不要碟子边上都是菜汤。最后再把葱花洒在上面,这样好看。” “好!” 老李以前只是没有做大厨的机会,现在成永曦一提,几乎什么都会:“嗯,以后都要这样做。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现代美食的造型,真是要怎么好看,怎么来!看着档次就上去了。 烧鸭和红烧肉都做好了,装在瓦罐里面用盖子盖住的,老李又把竹蒸笼放在锅里蒸着,还有一口锅专门炒菜用。 成永曦转身走到外面。 张武的烤串快吃完了,对谷雨招招手:“谷雨,你再给我烤一份来,多给我加点那个,孜然,香!真香!” 谷雨应道:“好!”又每一样一串给他烤上。 成永曦脸上露出微笑:我的香料在这里可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 转头往巷口看去,看着巷口进来的两个人,成永曦不由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这人怎么会来这里? 进来的竟然是南莱国的太子殿下云腾和他的侍卫梅杳音。 这尊神这么到这里来了? 而且脸色似乎有些揾怒? 是谁不知死活惹了这个恶劣少年? 成永曦还在惊诧中,右手腕却被云腾一把攥住:“不许站在外面。” 然后不由分说就把她往店铺里面拉。成永曦自然是要挣扎的“放手”,可惜云腾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因此,成永曦完全被云腾圈在怀里。 吃烤串的张武忘了往嘴里送烤串。 谷雨手里的菜忘记翻了,传出焦味。 石坚、孟不吝的小厮也楞在当场! 两人进到店铺里面,两个少年看了一眼;老国公、成永浩等人听到声音转头看来,见云腾半拥着成永曦往后院去。 成永浩站起身来拔腿就要跟上去,被老国公拉着:“别去。”老国公看成永浩的眼睛都泛红了,知道是急眼了:“永浩,浩儿!那是当朝太子爷!你可是看清楚了么?” “我,我,”那是我妹妹,要么见面他就抜她的发簪,要么就是这种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谁给他的权利拥着她啊?她妹妹的清誉这下被他这太子全毁了! * 到了后院,云腾一看就知道那间是账房,拉着成永曦走了进去。看看成永曦被自己拽红了的手腕,这才把手松开。 成永曦被云腾的霸道气得跳脚:“你到底想干嘛?” 真是无处不恶劣! 云腾头一歪:“不想干嘛,就想逗你。” 成永曦气得嘴巴一抽:“好了,你闹够了就走吧!好走,不送!” “本太子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了。” “你跟着我干嘛?我跟你可没关系!” “如今有关系了!丁公公正在定国将军府宣读,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成永曦…… 她能反对吗? 云腾看着脸上表情只有一瞬不忿,然后就是面无表情的成永曦,一双清清亮亮的墨眸里旋涡咋起。 * 当他与丁公公一起到达定国将军府,知道她不在府里,而是在这东街开店铺的时候,心里是震惊的。 一个被定国将军府的人宠得如珠如宝的贵女,竟然要去自己赚钱,他真是小看她了。 到巷口看她站在店铺门口,一头乌发绑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大蝴蝶结,长长的发带随着长发飘落而下。 一身他从未见过的红色格子衣裳,上衣短小,下面的短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像留仙裙却又不是;那一个个无比工整的褶皱,做工显然比留仙裙还好。脚下一双小靴子,还有刚刚包住她腿的很好看的东西。 真是好看得出奇! 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不像是这凡尘之中的人。倒像是误跌凡尘的仙子,一张小脸傾国傾城,面带微笑,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怕是一被惊扰,就会飞升而去。 所以他才拉了她的手腕,看到她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确认她是实实在在的人,他的心才安稳下来。 * “不许抗议,抗议无用!”语气霸道而绝然。 成永曦翻个白眼,“谁说我要抗议了?当太子妃是多么荣幸的事啊,是不是?” “知道就好!” 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你既然从本太子眼里走不出去,那就永远留下吧! “那你留在这里,我得出去,毕竟我的食府今天开张呢。” 云腾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许出去。杳音自会处理,不会耽误你的生意。”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好吗?你的两个侍女会做得很好,你原本就该让她们去做。你负责指挥就好了,不必自己亲自动手。” 成永曦语塞。 事实上,谷雨的烤串火候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埙儿也很是机灵。这两个丫头确实是好帮手。 这时成永曦看到杳音提着茶壶进了大棚,成永曦知道,一定是埙儿站着门口迎接客人。 也罢,今天刚刚开张,也不会有太多的客人。 成永曦眼睛的余光瞄了一下云腾,见云腾妖孽似的脸上尽显严肃,没有一点儿以往的云淡风轻。 成永曦磨磨牙:自己什么时候被这只妖孽盯上了? 埙儿走到门外没有进来:“小姐,又有客人到了,果汁还送吗?” “那是肯定要送的,生意人重承诺。”成永曦看看云腾,把装果汁的盆子端出去:“端到案板上去,打些出来自家人喝。” 埙儿伸手接过盆子,往大棚那边去了。 “下午,让杳音给你送些夜光杯过来。” “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若是能买到葡萄就自己酿些葡萄酒。 “嗯,就几个。是一次在外面巧遇买到的,看你这里有果汁,用来盛上应该很不错!”云腾清清亮亮的墨眸更加深邃。果汁? 成永曦点点头,有颜色的饮料倒在透明的杯子里,确实挺好看的! 阿拉伯数字 须臾之后,成永曦指指桌子后面的椅子:“你坐那里吧,我要做点事。” “你不出去?” “就在院子里,我泡些花生,若是饮料不够,晚上做点花生奶喝。” 花生加奶吗? “好,你去吧!”自己却把那半开的窗户全部推开,然后回到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成永曦撇撇嘴,这不是变相被监视吗? 擦,要不要这样啊? 生花生几乎哪家店铺都会备上一些,成永曦端了一个盆子进来,舀了些花生米进去,去水缸边用清水洗了,再泡上。 本想出去看看,无奈云腾一直看着,又不好反悔,只能又走回了账房。 反正也不能出去,索性拿了笔、账本,把砚盘端过来,拿起李管家买菜的记录,坐在云腾对面建流水账。 11月8号:支出:猪肉:上面写一个小小的8,下面写一个2,后面一个+号,然后留白; 下一排鸡:上面依然是一个小小的8,下面写一个5后面一个+号然后留白; 依次往下建帐…… 云腾看得似懂非懂:“成永曦,你这些弯来弯去的是什么?” “哦,是阿拉伯数字啊。用这个计数比大写的壹,贰,叁等计数简单多了啊。到月底的时候,依次加下去,买了什么,用了多少钱,很快就算出来了呀。” 云腾心里又是一番震惊:“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哦,是一个叫遗仙的神人把他走失的孙女的东西全部送给我了呀,所以我会画符篆,还会许多别人不会的东西啊。” 成永曦心道:现在这令人磨牙的关系,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的事,与其让他东猜西疑、疑神疑鬼,索性合盘托出算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云腾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 卡巴,卡巴,就知道会这样!太子也没能免俗! “就是今年上半年的事啊。”于是,成永曦又一次将给谷雨、成均恒等人讲的话,又对云腾复述一遍。 听完成永曦的话,云腾心里却是压不住的开心,倾城的笑容在脸上轻轻漾开:幸好自己早上去请了封妃圣旨,这样的女子若是被别人得了去,自己不是会后悔一生? 辉帝可没有告诉云腾,他已经和成均恒说好了,要把成永曦许给他做太子妃的。就如辉帝说的,云腾的性子有些叛逆;如果你给他赐婚,只怕这桩婚事反而成不了。 所以,今天早朝云腾请封太子妃圣旨的时候,辉帝还傲娇的犹豫了一会儿,才下的圣旨。其实辉帝的心里乐开了花,这正是他期盼的结果啊! 以至于后来云腾、成永曦知道他们两个人早就被人互许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的就是:老狐狸! “我要学这个阿拉伯数字,你得教本太子。”云腾一只手撑着脸,目光灼灼的看着成永曦。 成永曦打了一个激灵:“我可以教你,不过不是现在。你听听,我父亲、孟伯伯他们都来了,我们还不出去吗?” “不用出去了,你看外面。” 成永曦转身看向窗外,只见石坚、杳音,端了桌子、凳子,成均恒走在最后面,往账房而来:“这是……” “自然是在这里摆一桌了。”岳父来了,自会给他这个太子女婿另设酒席,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去有外人的地方用膳的。 石坚、杳音进来把其他东西往旁边靠了靠,把桌子、凳子摆好,齐齐对着云腾拱手:“太子殿下,成将军请殿下在此用膳,外面来了许多客人,怕殿下受到打扰。” 云腾微微颌首,对着院子里的成均恒说道:“嗯,将军有心了!本太子就在此处用膳即可!你们且去外面吧!” 两人回道:“是。”便退了出去。 成均恒走到账房里面,对着云腾一拱手:“殿下,这里比较简陋,委屈殿下在这里用膳。臣惭愧!” 云腾摆摆手:“将军免礼,这里是太子妃开的店铺,这是在自己的地方用膳,无需讲究太多,随性就好。将军外面还有应酬,不用陪云腾了。” 成均恒听了云腾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无法反驳:“那殿下自便,臣告退了。”说完,成均恒退了出去。 成永曦撇嘴:自己是一根头发丝都被算着了? 云腾挑挑眉看着她:你是本殿下的太子妃呢,在这里用膳,不就是在自己的地方用膳吗? 花擦! 是这么算的吗? 这怎么算自己都是吃亏的那一个呢? 可看到云腾清清亮亮眼眸里的漩涡,成永曦心里举起小白旗,尴尬的“嗯”了一声: “你饿吗?要吃什么?我出去吩咐他们送来,叫老李可以开席了。” 成永曦看向云腾,他一身明黄色锦袍坐在外面,确实太过突兀了。有心怀莫测之人,那他还真就是一个大靶子。 云腾靠在椅背上,依然看着成永曦:“好!其他的无所谓,就是把烤肉、烤菜多烤些来!我进巷口就闻到香味了,应该比鼓楼大酒肆的烤肉好吃!” 说到这个,成永曦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云腾面前表露出真实的性情:“我的香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除了我这里,是吃不到这种烤串的!” “哦,这么厉害?难怪,别人没有,独此一家?那你去吧,我等着吃你的独家烤肉!” “嗯,你等着啊,我出去了。” 成永曦转身去了外面,李敬文在案板旁边,菜已经装在碟子和碗里了:“老李,上菜吧。若是菜够吃了,就不用炒菜了。估计烤串会吃得更多。” 老李笑道:“来的客人都在吃烤串!吃完了又点!” “真的?”成永曦还是惊喜的。 “嗯,二小姐出去就知道了。” 店堂里面,除了成永曦请的客人,还有不少吃饭的客人。那两个少年还没走,还坐在那里吃烤串。 小少年一见到成永曦就招手:“姐姐,快过来,快过来!” 成永曦走到少年面前:“有什么事吗?” 青峰宗的呵墨和青云 小少年看看满堂的客人,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我师兄说的没错,你们的烤肉比我师父烤的还要好吃。有些香料是我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姐姐,那‘孜然’是什么?” 成永曦抬起左手轻轻挠挠额头:“就是一种香料啊。” “姐姐,你能告诉我们在哪里买到吗?我们也去买些,带回去师父肯定喜欢!” 看来两个少年的师父也喜欢吃烤肉。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外面没有卖的。” 小少年听成永曦说外面买不到这种香料,兴奋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成永曦被小少年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满心欢喜,看到他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不过,我可以送你一瓷瓶。” 小少年眼睛里面透出光亮,瞬间又暗淡下去:“啊,这样啊……可是,姐姐,那我们用完还不是没有了啦!” 吃了姐姐家的烤肉,回去吃师父烤的肉都会不香的。小少年的嘴巴翘得老高:这要怎么办啊?那么好的香料外面却买不到。 成永曦也纠结。曦阁外面是有一些,可是也不是很多。若不是小少年一口一个姐姐,让她在孟不吝那里求而不得的“姐姐”情结得到释放,她也不会送小少年的。 小少年的师兄看着成永曦有些为难,拉拉小少年的袖子:“阿墨,不可胡闹!姐姐送我们一瓷瓶已经很不错了!还不谢姐姐。” 看来这香料确实珍贵,这位姐姐的存货应该也不多。 阿墨乖巧的点头,是他贪心了:“哦,阿墨谢姐姐。姐姐,我们是青峰宗的弟子,这是我师兄青云。” 成永曦微微一笑:“幸会!送你们的孜然我叫人给你们。” 青云叫她:“姐姐,不着急!我们吃完结账的时候给我们就好了。”成永曦想想也是:“好,我现在也没空,你们自便吧。” 然后走到成均恒他们那边,对着孟离、以及其他几个将领拱了拱手:“伯伯、叔叔们好,永曦有礼了。” 孟离手一摆:“这丫头倒是客气上了。忙你的去吧。” 成永曦欢快的应声道:“好!外祖父,您是在座所有人的长辈,您一会儿可不能客气啊!我去给婶婶们打个招呼。” 说着又转身对坐在另一边的几位夫人行礼:“婶婶们好。”几位夫人见成永曦行礼忙客气的回道:“永曦,免礼吧!我们今天可要恭喜你开张大吉,财源滚滚啊!” 成永曦笑眯眯的点头:“永曦承了婶婶的吉言了!以后叔叔婶婶来吃饭,永曦打八折收费。” 孟夫人接着道:“这个说法新鲜,打八折?就是少收银子的意思吧?” 成永曦猛点头:“嗯,嗯,孟伯母真聪明,就是您消费了十两银子,我只收八两银子。” 孟夫人无奈道:“这丫头,我们一顿还没吃呢,这都开始引诱我们吃下一顿了。” 成永曦笑笑:“伯伯、叔叔、婶婶,你们一会儿可别客气啊。我还有事去办!” 老国公挥挥手:“快去,快去吧!” “好!”成永曦这才转身往外面走。 孟夫人看成永曦出去了,转头对坐在身边的成夫人说道:“韵灵啊,这丫头这张嘴啊,就是做生意的料!你以前怎么没想到让她做生意呢?” 他们可是知道,成永曦从小就老想着往外面跑,外表是个乖乖女,内心是一匹小野马。为了这个,成永浩都不知道跟着挨了多少次罚。 国公夫人、许夫人默默无言。 成夫人微笑道:“这次也是她自己说要做生意的,我们几个哪里想让她费这份心啊?” “看来永曦真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刚刚不吝可是跟我说了,这些客人已经点第二次了。” 成夫人点头:“嗯,味道是不错!我们在她的曦阁吃过了。” 钟夫人接口道:“那我们待会儿可别太矜持了,好吃的自然是要多吃点儿。” 余夫人打趣道:“我们现在可不能跟永曦客气,现在永曦都自己赚钱了。不像我们几个,吃穿用度都是靠家里那位出生入死去赚来的。” “是啊,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府的人,睁开眼睛就是各种开销。” 孟夫人听几个扯远了:“我说你们几个今天是来给永曦店铺贺喜的!有心赚钱,永曦生意好了,要扩充店铺,你们找永曦说说嘛。” 他们几家可以说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的。 几位夫人眼睛亮了! 无论是进来时,坐在巷子里吃东西的客人;还是这里面的客人;还真是没有吃一点儿就走掉的客人。 说不定这事真的有戏! 几人看向成夫人:“韵灵,永曦以后生意会不会做大?” 成夫人摇头:“不知道!我们只是想让她试试,好让她歇了那一天总想着往外面跑的心思。” 孟夫人却是摆手:“永曦只怕不是想试试而已!韵灵,说不定永曦她就喜欢这样过呢?” 成夫人想了想:“那就随她了!她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管教过她,让她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府二小姐,她根本就做不到啊?老是怂恿永浩,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嘛?” 是啊! 一天到晚想往外面跑的小姑娘,她能安安静静的做个淑女? 那天不是得下红雨么? 可是成永曦不做淑女,现在却做起了生意,对她们几个人来说不是好消息吗?若是以后成永曦要扩充生意,她们一定会来参股! 成永曦出去吩咐了谷雨又进来。 小少年招手:“姐姐,我们结账了。” 成永曦转身出去,到谷雨那里拿了一张画着鸡腿、蔬菜模样的小纸:“阿墨、青云,你们看看是不是吃的这些烤串?” 两个少年看看:“这是?” “哦,这是正字,一个正字代表五串,两个正字代表十串。那这一横、一竖呢就代表是两串。你们可是吃了两个鸡腿、八串鸡胗?” 阿墨、青云点头:“是。” “那我给你们算账,马上就好。” 呵墨是高手 成永曦看完纸上的记录:“你们两一共花了三两七钱银子,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孜然粉。”然后往后院走去。 阿墨、青云对视一眼,青云走到外面菜牌前看起来。师父可是说过:在外面不能让人当肥羊宰! 一会儿,成永曦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看见只有阿墨一人,把瓷瓶递给阿墨“阿墨,给你的”,呵墨伸手接过,青云从门口走了进来。 成永曦心下了然:“你们花了三两七钱银子,今天我的店铺开张,送你们两百文,给三两五钱银子就好!” 阿墨看看青云,青云眨眨眼睛,阿墨才说道:“姐姐,你不用送我们钱了。因为姐姐送了我们饮料,还送了我们香料。这已经够了。” 成永曦心想:难怪两个人小小年纪就在外面走动,这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培养出来的。如果想要算计他们,只怕是自己挖坑自己埋,脸被打的啪啪响。 凭她的感觉,阿墨的修为比青云高,小阿墨绝对是个高手! 青云把银子给了成永曦,两人拱手告辞,阿墨揉揉鼻子:“姐姐,我们以后若是来皇城,就来看姐姐,来姐姐这里吃饭。” 成永曦笑得开心,阿墨他们可是给她省了两百文钱呢:“好!欢迎你们再来!” 跟着两人身后走到外面,成永曦对着回头看的两个少年挥挥手:“阿墨、青云,再见!” 两人点头,朝巷子外面走去。 巷子外面有人驻脚看外面的招牌。 这时,埙儿也去里面帮着李敬文上菜;埙儿端菜过来,杳音几人搭手把菜放好,然后坐在桌子旁边。 上完里面的菜,埙儿又把谷雨烤好的烤串,分别送到几张桌子上。 里面的成永浩见菜差不多上齐了,自己去院子里面墙边的架子上取了酒进去,走到外面门口:“石坚,你自己去里面取你们的酒。” 永曦那边有个尊神要管,管不了他们。 但是他也不去见云腾那尊神,谁知道他进去会不会见到尊神对永曦做什么呢?那不给自己添堵么?但是他凭自己的感觉知道,他不去见云腾,云腾不会怪他失礼。 成夫人则吩咐杨嬷嬷:“嬷嬷,你去里面给女宾客、孩子们打饮料吧。” 成永曦看谷雨的烤串也要烤完了,去了旁边的杂货铺,看见只有老先生夫妻俩在里面,嘿嘿一笑: “老先生、夫人好。我的店铺今天开张营业,请两位移步过来喝杯酒吃顿饭吧。杳音他们在外面,有客人来了让他叫你们,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的。” 老太太脸上带笑摇摇手:“我就不必了。”然后看向柜台前的老先生。 “就老爷子去吧,以后我们是邻居了,得天天相见。小掌柜倒是礼数周到,没有瞧不起我们。昨晚的菜碟子李厨师开门我们就送过去了,菜的味道很不错。” 成永曦笑道:“夫人言重了,没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相识就是缘,何况是做邻居。小女名叫成永曦,老夫人、老先生叫我永曦就好了。” 老夫人摇手:“那不能,我们还是叫你成小姐吧。” 他们家老爷子看了一下跟成永曦在一起的人:说,男的个个龙章凤姿、女的锦衣华服、举止优雅,众人皆是气度不凡,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 他们家老头子还说: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很像住在前面巷子里的“老镇国公”。不过他是多年前远远见过老国公一面,没认真切! 成永曦看那老夫人言词真切,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先生请吧!” 老先生举步到了外面,杳音他们可是听见成永曦的话的,所以,老先生一出来,杳音伸出右手相邀:“老先生,请坐!” 若论身份,杳音的身份高出老先生不知多少! 但是,成永曦亲自去请的客人,杳音可不敢怠慢。他可知道成永曦在他主子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他可不想给自己挖坑! 就连石坚他们都站了起来,老先生泰然自若的坐下。成永曦给老先生竖了个大拇指:这气度,真不错!宠辱不惊! 吃饭的客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张武叫埙儿给他算了账,知道他们也要开饭了,才在恋恋不舍中走了。 成永曦走过去看看烤了一大托盘的烤串,和只剩下几串青菜的竹筐:“谷雨,辛苦了。这么多烤串都烤完了。” 谷雨满脸兴奋,掏出手帕擦擦脸上:“嗯,忙是忙了点儿,看客人们吃得带劲,我也挺开心的。小姐,我的脸干净了吧?” 她从开始烤串就没有歇过。今天这么多人,她可不想像只小花猫式的。 “没有脏!还是进去用清水洗洗再吃饭吧!”她让老李给几家的仆从装了菜的,安排了一桌酒席的。 “嗯!”谷雨去后院洗脸,成永曦则端着菜经过店堂去了后面的账房。 孟夫人有些疑惑:“韵灵,永曦端菜进去干什么?她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成夫人看店堂里客人都走了,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在里面。”切,这个他们知道啊。 成均恒把话接下去:“我们来之前,太子殿下和丁公公去我们府里宣读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众人反应过来,所以,那丫头现在是‘太子妃’,啦? 几位夫人尤其高兴:“永曦这么厉害?做太子妃了?” 成永浩却是轻轻的“切”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呀? 我妹妹可是“符篆师!”这下好了,被那尊神招惹来招惹去,变成了他的“太子妃”?成永浩咬牙:云腾!你个臭皮蛋!原来早就在打我妹妹的主意! 成均恒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成永浩:“永浩,还不敬你外祖父的酒?” 成永浩耳朵里似响起了霹雳声,立马回神,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哦,好!外祖父,今天这酒可是‘雪里寻香’,这可是我们在‘齐阳国’的‘梅镇’带回来的。” 不算奢侈的美味 老国公平日里只是偶尔喝一点‘米酒’,也听过‘雪里寻香’的大名: “这酒可是难得,要用梅花树下的雪,加上绽开的鲜梅花花瓣酿制,还需用灵力封存。窖藏三年后取出,方能梅香扑鼻。而且,数量不多!” 成均恒与几位将领点头。 成永浩掀开酒坛口的泥封,一股梅花香扑鼻而来,成永浩给众人面前的酒杯满上:“来,外祖父,今天永曦的店铺开张,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喝酒的喝酒,不喝酒的喝饮料。” 于是,众人举杯换盏,开始吃饭! * 成永曦进来把菜放下,对坐在椅子上的云腾说道:“你先吃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连厨师都去吃饭了,你还有什么事?”看着忙着出出进进的成永曦,云腾眉头微皱。清清亮亮的眸子里透着些许无奈。 “我得在巷口挂个牌子。回来再吃!”说完,在墙上取下一个‘休息中’的木牌,就要往外面走。 “好,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再吃!” 云腾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成永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成永曦出去挂木牌,还真的有人问她:“这‘休息中’是什么意思啊?” 成永曦微微一点头:“哦,是这样!我们之前准备的食材已经没有了,客人来了没菜是绝对不行的。‘休息中’是我们要准备好各种食材,再欢迎客人们来店里消费,品尝美食。” 路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因为你们店铺比较靠里面。客人不是几步路就能到的,挂一个木牌在这里,免得客人走冤枉路,这样就省得客人进去又没有吃食了。” 成永曦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们不能让客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 围观的路人们纷纷点头:这主意不错!省得客人扫了兴,说不定以后去都不去了。 成永曦对着围观的人微微点头:“我有事先进去了,告辞!”然后,转身往巷子里面走。 身后的声音传来:“还会有说书的啊?” “我们什么时候去瞧瞧,反正在哪里吃饭都是给银子。” “那你也要等着她们准备好食材开门啊。” “那是自然的。” * 成永曦看杳音他们这桌吃得热热闹闹的,迈步进了店堂,本想过去打声招呼,成均恒却对她摆手,示意她快进去。 成永曦撇撇嘴,往里面走去。去案板那里打了两杯果汁端进去。 云腾已经摆好筷子,坐在桌子旁边,成永曦递了一杯果汁给他:“试试,不喜欢的话,墙边木架上有酒。” “闻到了,是齐阳国的‘雪里寻香’,不过我眼下只想和你一起喝果汁。”云腾接过青花瓷杯,轻轻抿了一口果汁:“加了糖,不算太甜,正好。” 成永曦点头:“那就快吃吧。” 云腾拿了一个烤鸡翅膀递给成永曦:“你吃这个。”成永曦有些吃惊的看着云腾,云腾脸上带着微笑:“我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够非常的随意,不用受任何拘束。” 问他怎么知道成永曦爱吃鸡翅膀的,这些天他的脑子里面除了成永曦,再没有别的了。 从她扎小羊角辫开始,每一次的见面,他都细细的回想。发现她每次都会啃鸡翅膀,没有鸡翅膀吃,她就一双小手背在身后、小嘴翘得老高,成永浩就会使出各种招数逗她笑。 若不然,成永浩这个哥哥就会被成夫人数落一通。要说成府最宠成永曦的人,为成永曦吃了很多苦头的人,还是成永浩。 所以,他就不跟他这个最近总是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舅哥计较了。 成永曦惊诧于云腾对她的了解,没伸手接,云腾又往她面前送了送:“怎么?是要我喂么?”眼睛里放大的俊颜,让成永曦的脸“腾”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他们还不熟,用得着说这么暧昧的话吗?模样有些气急败坏,说是“接过”、不如说是“抢过”云腾手里的鸡翅膀,一口咬下去: “谁让你喂了?我就喜欢啃鸡翅膀,不行啊?”这话怎么听,都有强词夺理的味道。 云腾脸上倾城的笑容荡漾开来:“怎么,害羞了?”可是,那小脸上的两朵红云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云腾笑,成永曦又窘又急:“你再笑试试?你到底吃不吃?” 云腾挑挑眉,看看脸上像突然擦了很多胭脂的成永曦:还不能太过了,自己得先把她养熟了再说。 于是,揉揉挺鼻收起笑容,拿了一串烤五花肉,先用鼻子嗅嗅:“闻起来真的不错!” 然后张口咬了一块,优雅的咀嚼着,油的香味、果木的香味、调料的香味混在一起,在舌尖猛然炸开,云腾的鼻翼轻动:还真是不算奢侈的美味! “真好!成永曦,你的食物定价不是太高,一般的老百姓都能消费得起。以后只怕是有的忙了。” 说着又继续吃他的烤肉。 成永曦脸上的红荤已经退去,听云腾赞美自己的食物,一双大眼睛笑得眉眼弯弯:“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美食嘛,当然是越多人享用越有趣了。” 见她笑得开心,云腾却加了一句:“但是,有一条,不能太累了,我会舍不得!” 嚓! 成永曦又被他闹了一个大红脸:“吃你的烤串!外面的菜可是烤完了的,我可不会客气的。” 云腾真是爱极了她这娇嗔害羞的模样:“好,你吃,我晚上再吃!”说着还真是不再拿烤串吃。 成永曦反而不好意思了,她就是窘迫之下才说道那些话,谁叫他那么会撩人呢? 尴尬的支吾:“我只是随便说的,你不吃的话,我还真吃不了。”一大盘呢。 云腾挑眉:“真的?” 成永曦抬眼看向云腾:这人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他的脸型和五官,真是无比精妙的搭配,完美诠释着什么是“妖孽”。 不自然的点头:“真的。” 请老先生说书 云腾微微一笑:“好!那我们一起吃了啊!” 成永曦点头:“嗯,来,我们一起把这一大盘烤串干掉!” * 吃完午膳,知道他们有事要忙,镇国公府的人,几位将领带着家眷,也都没有来扫太子殿下的兴,而是与成均恒他们告辞后,相继离开了店铺。 李敬文以及谷雨她们吃完饭,赶快收拾好碗碟,开始择菜、洗菜,为下午开业做准备。杳音自己加入他们、而石坚被成永浩指使也加入了进来。 杨嬷嬷则负责所有人的茶水。 中午还有些蒸菜,炒菜没有卖出去,所以现在只需准备些烤串的菜就好。 成永曦把香料瓷盘端到大棚里,加好香料放在案板上,又看了看泡着的花生。走回账房,看云腾慵懒的靠在桌后的椅背上,桌上用镇纸压着纸张,手里拿着她建的流水账本看。 见成永曦进来,坐直了身子:“成永曦,你看看我写的数字可对?” 成永曦低头看着纸上面的数字,她账本上面有的数字他都写对了。心里面不由‘呲’了一声:这妖孽! “嗯,都写对了,我再把其他数字一起写给你。” 云腾脸上倾城的笑意漾开来:“好!过来坐下写。”成永曦以为他说这话自己会站起来让她,谁知道他却张开他的双手,意思很明显,要她坐他的大腿上。 成永曦的脸再一次爆红:这妖孽太会撩人了! 红着脸拿过一个凳子坐下,提起砚盘上的毛笔从:0写到9,然后给他念了一遍;“这些就是阿拉伯数字的基本数字”,又从10写到20;“这个就是十到二十的数字,三十前面就加一个3,以后依次类推。” 云腾脸上没了笑意,换上了认真的神情:“我知道了,照你这样的写法,算法,一个月的账目怕是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就能算出来。” “就如你这个店铺,从账目上一眼就能看出什么菜好卖,什么菜不好卖!” 成永曦点头,这妖孽‘管中窥豹’‘举一反三’的能力还真是不错!想想又释然了,这‘满腹经纶’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 云腾又提笔在纸上面练习写阿拉伯数字。 “今天晚上我准备开讲‘西游记’,看能不能吸引到多的客人。”她出去挂木牌是时候就有客人提及了,‘言出必行’是一定得做到的。 云腾本来在写数字,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你自己讲故事?” “对啊,这么了?没有女子说书的?”成永曦一双大眼睛看向云腾。 云腾看看自己恨不能把她立马带回东宫,剪了她的羽毛,把她圈在他羽翼之下的成永曦: “有没有女子说书那不重要,你已经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里还有时间说书?不行!”他可不想看她那么累!他也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太多的好! 说完后云腾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强硬:“我的意思是,你是掌柜,有许多事需要你处理。你总不能预料得到你自己在说书的时候,就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吧?” 成永曦微张着小嘴,“呃,还真是啊!若是有事,我总不能说一半就不说了吧?”那她还真不能保证客人会不会闹起来。 “那今天晚上就不说书了。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云腾看着她有些许的失落,放下手里的毛笔,轻轻地拉起她的小手:“不用再找人了,你不是说那家杂货铺的老先生他们父子都是读书人吗? 我相信你的故事一定是极好的,你把故事给他们看看,若是他们有兴趣来说书,可以多给一些银子便是。” 她的‘符篆’在这里是‘绝无仅有’;‘烧烤’在皇城是‘独此一家’;‘阿拉伯数字’又是‘别无分号’……那么她拿出来的故事,怎么会差呢? 听了云腾的话,成永曦一张小脸笑开来:“你说的不错,我先给你看看我的故事。”说着拿出乾坤袋,取出‘西游记’的稿子:“你先看看,故事不好,老先生那么清高的人,只怕请不动。” 云腾接过稿子,看向成永曦:“西游记”? 成永曦点头:“嗯。” 云腾低头看下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云腾就把成永曦默写的几章‘西游记’看完了:“不错,老先生一定会喜欢的,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成永曦站起身来:“嗯,我去找老先生说说。” 云腾微微点头:“去吧,若是要价太高,我出银子请他。” 成永曦白了他一眼:“这还没有说呢,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呀?”凭她的感觉,老先生不是一个贪婪之人,连那个老夫人都是有气度的人。 云腾看到成永曦的白眼,不由哑然失笑:“好,我说错了!你去吧。” 成永曦转身走出账房,进了店堂,成永浩急忙招手:“小白眼狼,过来!”成永曦不由又翻了一个白眼,这‘小白眼狼’只怕成永浩得叫上一辈子。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没有去外祖父那边歇歇啊?这边不好休息呢。”成永曦走到成永浩旁边坐下。 成均恒抬眼看看她:“殿下在里面,我们怎么好都走了?” 成永曦想想:也是! 取出自己的乾坤袋,打开拿出一叠符篆:“父亲,这些符篆可以从这后院直接回到府里面去。” 成永浩拿起符篆:“永曦,这个白天用,也没有人看见了?” “嗯!中途不需要换符篆,可以直接回到大厅外面,只有府里的人看见,我算过距离的。”成永曦自信的点头。 成永浩伸出手就揉的头发:“哎!我们家小白眼狼真是太厉害了,你哥来这里都不用骑马了!” 成永曦把他的爪子打开,她晚上还要开生意的,头发乱糟糟的怎么行呢? 成均恒夫妻俩见怪不怪,这两人是从小闹到大的。成均恒开口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吗?” “我想去旁边的杂货铺请老先生帮我说书。” 四大名著之一 “请老先生说书?”成均恒看着成永曦,这主意只怕是太子殿下出的,他们没有听成永曦提过。 “嗯,也不知道老先生答不答应。我想去试试,工价给高一点,一个月给三两银子的底钱,生意好的话,再给一个红包。” 成永浩认真的说道:“这工价确实不低了。你一个定国将军府的二小姐,一个月的月银才十两银子,老李三两的月银,老李的事情要多很多。” “是有点儿高,可是我怕给低了,老先生不来说书啊。” “倒也是,你快去吧,再过些时候,你又该开门营业了。”成夫人催促道。 “嗯,父亲、母亲,我去了啊。”说完,站起身来往店铺外面走去。 几人看她出去了,才回头喝茶,成永浩却是感慨:“永曦的生意若是好起来,就没多少时间呆在府里。” 成夫人看看他的模样:“怎么?看她不会一天到晚跟着你,失落了?你以前不是总嫌弃她闹你吗?” 成永浩撇撇嘴:“那我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嘛?我会真的嫌弃她吗?她可是我妹妹啊。” 看着眼睛有点泛红的成永浩,成均恒说道:“过完年,你就及冠了,该议亲了。你有了家,自然有人闹你。你妹妹已经是太子妃了,永浩。” 成永浩揉揉发酸的眼睛:“我知道的,妹妹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只是我被她闹惯了,一下子不习惯。今天太子来了,她吃饭都不是和我们一起吃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成精恒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谁说不是呢? 但是,那是太子爷啊!你不能让他在这客人很多的店堂里面吃啊!虽然不一定有人会对他怎么样,可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成夫人安慰道:“浩儿,你不习惯是正常的,我们也不习惯,慢慢地就会习惯的。只是,你看,永曦为了我们来这里方便,画了这么精确的符篆给我们。 你这个做哥哥的想她了,而她又不在府里,你也是几息之后就能见到她,不是吗?” 儿女大了,都会有他们自己的家,有他们更亲近的人。这些事也是他们这些做爹娘的,以后要面对的。 成永浩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算她小白眼狼还有一点儿良心,知道骑马过来,这里没有地方拴马,还得打扰外祖父他们。” 成均恒也出声道:“知道你妹妹对我们好,这就够了不是?你看,这么一大叠符篆,别人看到只怕眼睛不但会红,可能都会绿了。光是这符篆的价值都不知道会值多少。” 说着成均恒伸手拿了一些符篆在手里:“永浩,把那些符篆收起来。” 成永浩默默地把符篆收好,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 几人心里感慨而幸福:这么好的‘符篆师’,是他们家的。别人一张符篆难求,他们家的永曦每次都是,一叠一叠的拿给他们,而且越来越好用。 这时成永曦又进来了,成夫人问道:“永曦,怎么样?老先生答应了没有?” 成永曦走过来坐下:“嗯,老先生答应了。” 成永浩应道:“待遇这么好,先生应该不会拒绝。” “那可不一定,老先生开始是不答应的。我就把这故事稿子给他看了,他才答应过来说书的。” 成永曦扬了扬手里的稿子。老先生是有傲骨的人,是故事精彩太吸引人,才放下傲骨,答应来说书的。 “你那故事很好看?拿来你哥瞧瞧。”成永浩已经把手伸到成永曦面前。成永曦顺手递给他。 这可是‘四大名著’之一,能不好看吗? 成永浩看完一章,放在桌子上,又看第二章:“嗯,真的不错,难怪老先生会答应,是被你的故事吸引了。” 成夫人也拿起第一章来看,成均恒则从她的旁边看:‘西游记’第一章:‘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成夫人赞道:“好文章。” 成均恒见成永曦坐着,便对她挥挥手:“永曦,你进去吧,殿下还在里面呢。记住,别使小性子啊,你在我们面前做什么还无所谓,那是一国储君,你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 成永曦抬手挠挠额头:“好,我记住了。稿子留在这里,你们先看,我进去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成永浩也挥手:“快走,别碍着我们看故事。” 成均恒夫妻无奈的摇头:这口是心非的傻小子。 “呃,那我进去了。” 成永曦走进院子,见谷雨几个已经把菜全部都整理好了,几个人和杨嬷嬷都坐在案板旁边喝茶。 谷雨,埙儿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小姐,都准备好了。申时开门没问题的。” 成永曦笑笑,靠在大棚的木头柱子上。木柱子很大,一个小小的她靠不倒:“真是辛苦你们了,杳音、石大哥谢谢你们帮忙了。这生意若是能好起来,我准备雇一些人来帮工。” 李敬文连忙接着:“二小姐,雇人的话,我可不可以叫我儿子阿旺来啊?” “多大了?机灵吗?你知道的,做饮食很辛苦的,太小只怕不行。” 老李急忙点头:“那小子已经快十一岁了,人是机灵的,也勤快着。在家里他是大的,早就帮着他母亲下地干活了。” 比埙儿还小。 老李见成永曦没支声:“二小姐,你这里都不是体力活,他能干的。真的,那孩子挺机灵的。” 看老李急切的模样,成永曦应道:“好吧,先说在这里,生意好就叫他来吧。” 老李狂点头:“好好,生意好了,再叫他来。” 成永曦看看老李:“你等会儿把那花生给磨出来,泡得不透,磨的时候加点儿水进去,一会儿熬点儿花生奶。今晚送花生奶吧。” “可是,没有奶啊?怎么做花生奶啊?” “我自己想办法,今晚先对付着。明天进货的时候,让李管家看看能不能找人买到牛奶,以后可能还会用。” 人喝的牛奶 成永曦又问谷雨:“晚上你烤串行吗?中午都已经够辛苦的了,不行的话,晚上我来烤吧。” 谷雨摇手:“不用的。这不是有休息吗?晌午的时候手有些酸,现在已经没事了。小姐,你就不用管我们了,我累了不是还有埙儿吗?” 埙儿也点头:“嗯,谷雨姐说的没错,我也可以烤串的。晚上我们两个换着来,谷雨姐好吗?”然后看着谷雨。 谷雨应道:“好,我们两个互换。” “既然这样,老李,你除了负责蒸菜、炒菜,有空就去给她们打下手,也把烤串学会。”几人点头回应。 说完,成永曦走到案板边,拿了个陶瓷罐往账房走去。几人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账房,又默不作声的坐着。 中午的木牌谷雨、埙儿都不敢进去拿,所以成永曦才自己出去挂的。 云腾见她进去,轻轻挑挑眉:“你倒是没什么忌讳!别人有什么技艺背着人都来不及,你倒是鼓励别人去学。” 成永曦把陶瓷罐放在桌上,坐了下来,看着他的俊脸,歪歪头说道:“这有什么的,他学了去,他愿意出去做生意也没什么呀?我又不会永远只卖烤串。” 那,这话就是说,老李学会她的烤串,她还会有其他的菜品,她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让他无需担心,教会了徒弟、就饿死了师父。 云腾也不纠结,修长的食指指着+号:“成永曦,这个代表什么?” “这个啊,四个符号之一的加号,还有三个,我写给你。”然后把加、减、乘、除,四个符号写在纸上。 “用阿拉伯数字算账必须要用到这四个符号。还有加、减、乘、除的口诀表,我也都写给你。”以他那么强的学习能力,很快就会掌握这些知识。 云腾把砚盘放到她前面,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她写口诀。 几息之后,成永曦把笔放下了:“这个都写好了,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些事要做。”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纸盒纯牛奶,打开倒在陶瓷罐里面。 云腾看了看纸盒上的字,眉头挑了挑,又继续看他手里的口诀表。 倒完牛奶,成永曦把纸盒收了,端着牛奶罐出去:“老李,这是牛奶,花生煮开了再倒下去,搅均匀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 几人看着陶瓷罐里那乳白色的液体,“牛奶?” 成永曦看看几人怀疑的小眼神:“有什么好奇怪的?小牛喝不完的奶,用来喝,不可以啊?这可是好东西。”她可不会告诉她们,在另外一个空间,有奶牛。 几人各自尴尬,他们不是不知道牛奶是小牛喝不完的奶,只是以前没人这么喝过。那可能只有养牛的人家,才会喝这个,呃,吧?那牛不是…… 成永曦一张小嘴张成O形:“哦,既然这样,你们待会儿可别喝啊。现在是冬天了,放几天也没事。我慢慢喝。”成永曦一副认真的模样。 “哎哎哎,小姐,我要喝。”谷雨楞了一下,首先扬了一下手表态,她从来都是小姐怎样她就怎样的人;此刻就算心里有一点儿那啥,自家小姐都能喝,她也能喝! 埙儿缩着头也跟上,虽然声音有点儿弱弱的:“呃,小姐,我也要喝。” 杳音自然是要拥护的:“我也要。” 成永曦摆摆手:“好了,对没有见过的东西,表示怀疑,特别是食物,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这用来给人喝的牛奶,牛的主人已经把牛洗得很干净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出去摘木牌了。” 几人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问什么了。 成永曦嘴上说着话,脚下的步子已经进了店堂。成永浩已经看完几章‘西游记’,见成永曦过去,招手叫她:“永曦,你让老先生一晚上讲几章?” “那你们觉得讲几章合适?”这个她还真是没有决定。 成夫人问道:“老先生说讲几章?” “老先生没有说,他让我自己安排。”她这里又不是专门说书的,不必要一直讲。 成均恒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倒是成夫人听镇国公提过。所以成夫人想了想,对几人说道:“永曦可以让老先生每天,‘酉’时准时在店铺来讲一章。时间一定要固定才行。” 成永曦点头:“嗯。老先生说他们就住在这条巷子里,很方便的。” 成永浩转头看看那边进门的角落:“就在门口那个角落搭个几案就可以了,占的地方也不宽。这冬天了,起风的话老先生也不会被吹着。” 这一点成永曦是真的没有考虑到,她还想着,巷子里面开阔,听书的人多也无所谓呢。没想到成永浩这么细心。 几人看看,觉得还不错,不会妨碍他们做事,也不会有人挤着说书的老先生。 成均恒也点头:“嗯,还好。” 成永浩见几人没意见,站起身来走过去。把角落里的花盆挪到门墙这边,把一张桌子摆进去了一些,再拿了一个凳子放下,回转身对几人说道: “怎么样?这位子可以吧?” 几人均是点头。 成永曦则摇手:“哥,我进去拿点东西,等着啊。” 转身又走回账房里面去,云腾依然坐在椅子上看口诀表。听见成永曦的脚步就抬起头看过来:“你不是出去取木牌吗?木牌呢?” 成永曦摇摇头:“我还没有出去,哥在墙角给老先生搭了一个讲台。你那里左边的格柜里面还有一块窗帘布,我拿出去搭在上面,这样好看一些。还有一块木头,一起给我吧。” 云腾低头给她拿出来:“商量好说书的时间了?” “嗯,晚上酉时开讲,一晚上讲一章。”说完,转身往外走。 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长发微扬,云腾清清亮亮的眸子,渐渐变得迷离。看看自己一身明黄色的标志性装束,抿了抿嘴唇,继续看口诀表。 他得去做几身常服了! 伴君如伴虎 且不说云腾决定去做寻常衣物,成永曦拿着粉色窗帘布过去,成永浩一脸嫌弃:“成永曦,你给老先生铺这个布啊?” “那这里刚好剩下一块嘛?我原来想的是我自己讲啊!”云腾提醒自己讲书的时候,处理不了其他事情,才去请老先生的嘛。 成永浩低头看着成永曦,很是不能理解:“你还想自己讲?算了吧,你还是坐在你的账房里算了。讲什么讲,生意好了,做事的人不够,另外雇人不就行了吗?” 成永曦嘟了嘟嘴:是啊,在成大少爷的眼里,自己做米虫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可她来自现代,在古代的历史里面,很多的大将军都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而成家已经是好几代的武将世家了,现在的‘辉帝’是个明君,又与成均恒关系亲厚,成家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伴君如伴虎。如果等到有事情发生,再来筹谋,只怕为时已晚。 她现在把她的小命看得可贵重了。但是这皇朝社会,动不动就是‘株连九族’,涉及皇权,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更不要说这里那么多人修行,若是不小心结了什么了不得的仇人,那都不是小事。 她可不想死,但是,她现在真的就是弱鸡,别人轻轻一拧脖子,自己就会变成地上的‘扒拉’鸡。 若不然,她本是一个‘怂人’,还敢胆子大出天际,才好像死了没几天,又不知死活的冒死去收了那诡异的‘金色莲花’? * 而成永浩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拿了一块他们在军营用的土黄色布铺在讲台上,见成永曦在兀自出神,挥了会手:“哎,成永曦,回神了!” 成永曦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跺跺脚:“成永浩,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她从小就怕人搞突然袭击,她是真的被吓着了! 成永浩愣住,他有那么大声吗?他平时就这么说话的呀?以前也没见她怎么着啊? 哼! 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他在给谁做事啊? 成永浩也生气了,迈开脚就走,成永曦呆了一下; 成永浩哪里知道她成永曦已经不是以前的成永曦?自然不知道她想事情的时候;怕别人大声说话、怕别人拍肩膀之类的啊。 赶快拉住他的衣袍,苦着一张如画似描的小脸,嘟嘴卖萌:“哥啊,你别生气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自己走神的。我给你认错了好不好?” 成永浩不理她,成永曦撇撇小嘴:“你不理我了,那我就,” 成永浩伸手捂住她的嘴:“你今天店铺开张呢,你哭一个试试?一点儿忌讳都没有。”成永曦向他翻个白眼,再眨眨大眼睛。 “不哭了?” 成永曦点头。 成永浩松开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好了,走吧,去把你那‘休息中’的木牌取回来。” “嗯,哥,你跟我一起去啊?”成永曦脸上扬起笑容。 “你这不是废话嘛,走吧。”说着,两兄妹向巷口走去。 成永曦摘了木牌拿在手里,两兄妹往回走,成永浩低头问成永曦:“永曦,对太子你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皇上册封的太子妃,任是父亲也反驳不了的,是不是?” 成永浩哑然,确实如此!皇命不可违! 成永曦抬头看看一脸难色的成永浩,拉拉他的衣袖:“哥,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云腾的长相是很不错的,而且修为高、文才好,在世家子弟里面也没人比得过他是不是?” “可是,他是太子,只怕以后他不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哥怕你以后受委屈!”云氏皇朝的每一位皇帝都有许多的妃嫔,要太子守着他妹妹一人,只怕不容易! “我知道哥是心疼我。不过,哥,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他若是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了,不能的话,那就一别两宽,永不相见吧。 “总之,你在他那里受了委屈,你就告诉哥。哥就算打不过他,也要给你出气!” 成永曦小脸一扬:“好!我哥罩着我,我怕谁啊?” 成永浩看着她的笑脸,心叹一声:哥现在已经护不住你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太子抢走! 成永浩的心:好难受! 成永曦是成永浩的小尾巴,成永曦的小手指哪里,成永浩就去哪里的。如今这个颐指气使的小尾巴,已经被插上了别人家的标签,成永浩的心里不难过那就怪了! 成永曦站着了一下,抬头对悠悠漫步的成永浩说道:“哥,你别难过。我不就是被封了太子妃嘛,何况我还要一年多才会及笄,才会论及婚嫁。 我现在就是府里、店里两头跑啊。你和父亲没有战事也在府里面啊,我们以后见面也许比以前还要多,是不是?” 成永浩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这次可是出去了一年多才回来的:“是啊,如果没有战事发生,我和父亲就会在府里。” 成永曦点头:“嗯,哥,不难过了啊。” 两兄妹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再哄谁了:“嗯,走吧。你还要跟老先生说讲书的事呢,让他好做准备。” 走到店铺门口,成永浩抬脚进了店铺,成永曦则去杂货铺给老先生说事儿。说完了转头回来,却碰到杳音往外面走,杳音见她一拱手:“太子妃。” 成永曦没有看到云腾的身影:“你这是往哪儿去?” “去一趟南街的‘锦绣坊’”。 那是皇城贵族定做衣裳的地方:“那你去吧。” 杳音点头:“嗯。”然后往大街走去。 成永曦则进了店里。成均恒、成夫人、成永浩几人在说话。杨嬷嬷侍候着茶水,石坚大概还在后院。 成夫人见她手里拿着木牌,挥手示意她别过去:“你先去把木牌放回去,我们这里没什么事。” 成永曦点头:“好,那我进去了。”抬步往后院走去。 一身红衣的阳光少年 成永曦走进后院,就看到老李、石坚在磨花生浆,谷雨、埙儿又在串菜。现在是冬天了,菜卖不出去也没有关系,只要菜没有变色,明天接着卖就是了。 云腾听到脚步声,把口诀表放在桌上,见她缓步进来把木牌挂着墙上,等她坐下才开口问道:“都办好了吗?” 成永曦踌躇了一会儿,目光才看向云腾:“办好了,现在只等客人了。杳音都走了,你,不走吗?”他就没什么事要办吗? 云腾挑眉:这是赶他离开?一双眸光暗了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越过桌子往外走。 成永曦看他一言不发,轻轻抿了抿唇。也不再说话,低头看着一旁。 哪知云腾走到她身边时,蓦然一个俯身,把头搁在她肩膀上,成永曦身体不由一僵:“成永曦,你就这么对我么?好歹我们已经一起共过患难了!所谓‘患难见真情’,是不是?” 耳边传来的呢喃声和吹在耳朵上的热气,让成永曦的身体差点儿虚脱成一滩泥。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云腾伸手把她圈在怀里: “别回避好吗?我就算现在回去,脑子里也全都是你。从那天你父亲在御书房说出你的事,我就已经完全陷在你的‘不同寻常’里。成永曦,我陷在你的世界里,已经走不出来了,怎么办?” 成永曦现在是一个十四岁少女的躯壳,但是她的在现代已经十九岁了。以前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云腾这是对自己动了心。 被一个这么帅的男神深情表白,成永曦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完全接受了云腾;不代表她就承认了云腾会是与她携手一生的人。 听不到她半点回应,云腾颇感无奈,:“小傻瓜,你以为我是太子,心就会很大吗?我以前见过的女子不知多少,唯独一个成永曦留下了,赶都赶不走。 先是一个脑袋上什么发饰都不带,已经够特别的了;再来符篆、金色莲花,等等,一个接一个意外,几乎把我这颗世人称颂的聪慧脑袋砸晕了。” “成永曦,我有时间去想别的吗?这些天,我除了想你,便是修练。你收服了那金色莲花,修为应该会提升,对不对?” “嗯,我已经是赤阶三级了。” “是啊,还不到十四岁的‘赤阶三级修炼者’,比我这个公认的修练奇才也差不了多少了。” “对了,云腾,我该跟你当面道谢。谢谢你送的‘雪参’,若不是我喝了它,只怕还要些日子才能彻底压制住那莲花的能量。” “谢什么,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以后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不是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未来,我们一起努力好吗?”成永曦,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以后我们一定能搭建好我们幸福的家,没有别人。 * 外面已经有客人来了,埙儿打了两个半杯花生奶出去。 他们几个尝过了,是挺好喝的。所以她和谷雨商量后,觉得先告知客人,送半杯花生奶,客人喜欢,再另加便是了。 至于她们小姐吗,她们现在可没胆量进去打搅她。所以只有先斩后奏了。 店堂里成永浩他们人少,已经挪到了靠后院墙角这边坐着。来的客人坐在靠老先生讲台最近的位置。 如果成永曦出来就会认出两个客人,正是她晌午出去挂木牌的时候,其中的两个路人。真的来她的店里消费了。 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埙儿把两杯花生奶放在两人面前:“二位,这就是我们免费送的花生牛奶。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了。” 其中一人‘哦’了一声,端起杯子闻闻:“闻着还不错,既是你们眼下送给客人,如何又说以后没有了?” “哦,是这样。我们小,哦,掌柜说,这牛奶必须得十分的干净。若不然客人喝了,不舒服了怎么办?” 两人点头:“嗯,你家小掌柜说的有道理。” 外面谷雨的声音传来:“埙儿,有客人来了。” 埙儿连忙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出去,看见来人,倒是楞了一下:“张少爷,欢迎。” 来的正是‘九代’单传的张武,还有两个打扮的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几人身后跟着几个护卫。 张武低声问道:“埙儿,你家少爷还在这里吗?” “在啊!少爷就在里面。你想干嘛?”埙儿本是一脸微笑,秒变一脸警惕。 张武看着埙儿那防贼似的眼神,心里受到抨击:他就那么像坏人吗?他能把她们少爷怎么样? 他现在心里本就不痛快:两个妹妹听说这里的烤肉好吃,非要跟着来,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甩都甩不掉! 更不要说那些侍卫了。晌午看见他好端端的回去,像见了几十年没见的爹娘,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知道他这会儿还要来这里,死活都要跟着他。 他觉得那几个护卫就是他行走的囚笼。他真是糟心得不行:他生来金贵无比,可是他没有自由啊! ! ! 正在崩溃中! 还要加上一个怀疑自己不怀好意的小侍女? “本少爷能干嘛?不就是来吃你们这里的烤肉吗?”急的张武抜高了声音都不知道。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成永浩已经跨步走了出来。 看着那一身红衣的阳光少年,张武激动无比,头脑‘轰’响自己都干了什么? 张武的两个妹妹也瞪大了眼睛:好帅啊!他光是站在那里就会迷了你的眼! 这就是哥哥的偶像:成小将军? 成永浩看了几人一眼,问呆住的埙儿:“埙儿,怎么回事?” “少爷,没什么事。这位少爷晌午吃过我们的烤肉,现在又带着人来了。”她就说了那么一句,这张武就大呼小叫的像只炸毛鸡,把少爷给惊动了。 “那你安排吧。”成永浩说完转身进了店堂。 张武张张嘴想叫他,又忍住了。瞧你自己都干了什么? 口口相传的特别烤肉 埙儿看着脸上哭笑不定,懊恼不已的张武:“张少爷,你在哪里坐?是在这外面呢,还是在里面?” 张武的两个妹妹也看着他,她们可不敢做主拿主意。她们家的长辈可是说了,只要她们哥不闹着去当兵,谁都不许违背他的意思。 埙儿看他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不断往里面瞟:“张少爷,等会儿里面有人说书。如果你们去里面坐,现在有位置,在外面坐也行。” 两个小姑娘见成永浩进去本就想跟进去,一听有说书的赶快冲发呆的张武叫到:“哥,一会儿里面有说书的;我们进去坐,听书也听得清楚,宝妹你说是不是啊?” 说着一边冲另一个小姑娘眨眼睛,宝妹立马点头:“哥,柒姐说得对,我们去里面坐吧。好不好?” 张武咽了一下口水,拍拍胸口:“好!埙儿,本少爷去里面坐!”说着迈步往里面走,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埙儿心里‘呲’了一声,我们少爷会把你吃了吗?跟他们一起进去,等他们坐下后,一人泡上一杯茶才出声问道:“张少爷,你们谁点菜?” 柒姐,宝妹一起看向张武,张武看看旁边已经在吃烤串的两位:“还是烤串吧。荤的一样三份,素菜加倍。” “好的。”埙儿出去告诉谷雨,顺便帮谷雨挑菜。 里面的张柒姐耸耸鼻子:“奇怪!这哪里来的一股奶香啊?”张宝妹也闻了闻:“真的呢,还有花生的味道。” 然后,两人朝旁边的桌上看去,见他们除了茶杯,还有一个杯子。 张柒妹站起来往外走,张宝妹问道:“柒姐,你去哪里?” 张柒妹回道:“我好像看到她们外面墙上有一个菜牌,我去看看。”走出去一看,菜牌上除了菜名,果然还有一排字:今晚送花生牛奶。 张柒姐转身问在那边挑菜的埙儿:“埙儿,过来。你们送花生牛奶是怎么回事啊?” 埙儿擦擦手走过来:“我们店铺新开张,掌柜说每位客人送一杯免费的饮料。不要的就算了。” “我哥晌午是不是喝的橙汁?” 埙儿点头:“嗯,我们晌午送的橙汁。” 张柒姐心道:这家是什么店啊?怎么这么会圈人啊?难怪哥晌午吃了,下午又要来。这开张送饮料都不带同样的! “那你现在去给我们打三杯花生牛奶,我们三个都要。”别说宝妹了,就是她闻到那奇特的奶香,都要流口水了。 “呃,可是,张小姐……”你们的菜不是还没好吗?可是看着张柒姐那故作淡定的表情,埙儿识趣的把话咽了回去,进里面去给张氏兄妹打花生奶。 几人端着杯子尝了尝,是真的不错!还不知道世上有这种,饮料?而且现在是免费的!可惜,只送一人一杯!真不能尽兴! 随着烤肉的香味飘散,陆陆续续有客人到来。 到了酉时,老先生精神抖擞隆重登场的时候,店堂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 老先生看着这么多的客人,心里是高兴地:他说书有人听,不会白讲啊!于是老先生把桌上的长方形木块往桌上一拍:“老夫今天讲的故事,叫‘西游记’”。 “‘西游记’?这还真没听过。” “别吵!听先生说嘛!” * 账房里云腾回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了,成永曦依然坐在他对面;听到外面店堂里的喧闹声,两人知道来了不少的客人。 成永曦坐不住了,“我得出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云腾没反对,只是也站了起来。 成永曦呼吸一滞:“你干嘛?”他那一身明黄色衣裳一现,谁会不知道他是哪位大神?这不是添乱吗? 云腾挑挑眉,但是意图非常明显:成永曦在哪儿,他云腾在哪儿! 成永曦本来想赌气不管他,但是成均恒几人都在外面,云腾出去的话,指不定成均恒立马叫她关门。那她这生意才开张就关门,还做个毛线啊? 成永曦心里气得抓狂,可是她看到南莱国的太子殿下在干什么? 只见云腾就那么人畜无害、温温柔柔的看着她,仿佛不知道她正处在暴走边沿!清清亮亮的眸子里是她的清晰倒影,整个人昭示着:没有你我会迷路的气息! 成永曦心塞:装无辜可耻!腹黑又恶劣的谪仙装无辜更无耻!可是,他偏偏能让你心软! 成永曦顿时就像一个吹足了气的气球,却遇到了一颗针,‘呲’的一下就泄了气,焉了。 “好了,我最多就在大棚里面做一些菜,不出去行了吧?别闹好不好?你也不愿意这店开砸了,我们俩见面就掐吧。那样的话,什么样的感情都会掐没了。” 听了成永曦的话,云腾乖乖的回到椅子上去坐着:“说话算数,不能出去!” 成永曦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去店堂,就在里面。”然后穿上围裙、袖套就往外面走。 老李看见她出去,忙不迭的说道: “二小姐,外面巷子里都坐着客人。我们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得了,我看那么多吃烤串的,出去看了看。 果然烤串的菜都快没了,幸好谷雨、埙儿多串了一些,我这就端出去。刚刚有客人点了‘鱼香肉丝’,还有一个‘蒸牛肉’,我把菜送出去就来炒菜。” 成永曦点头,“你去吧。”自己则洗手抓肉丝码调料,调汁,准备配菜。 成永曦没有想到,她的‘食为天食府’开张就有这么好的生意! 她不知道的是,几位将领夫人为了能早日在她这里投股赚钱;楞是叫自家的丫鬟、婆子去相识的人家里宣传‘食为天食府’的烤肉特好吃! 知道的人多了,总有几个会产生好奇心。于是客人一个接一个就爆满了! 老李进来看成永曦在准备炒菜,自己去灶台升火,架好柴禾,便揭开蒸笼端了一碗牛肉出来,倒在碟子里洒上香菜、葱花端出去。 牛的奶嘴要洗干净 锅烧红了,成永曦就往里面倒油,开始放姜粒炒、再下肉丝炒‘鱼香肉丝’。柴火旺盛,菜很快就炒好了,把菜装在碟子里面,成永曦再把灶膛里的火灭小。 老李进来看着炒好的菜,放在托盘里就端出去。 成永曦看看小炉子上的大骨汤,正在‘咕嘟咕嘟’的开着,用火钳夹了两块木柴出来,让它慢慢热着。 ‘食为天食府’在这开张第一天的酉时中,就是晚上六点钟的时候,超过预定‘打烊’时间一小时,烤串、蒸菜、烧菜都卖光了,熟食只剩下一碗大骨汤,还有一些没炒的菜! 成永曦叫老李去巷口挂上‘打烊’的木牌,冬天的白天短,六点多钟天就已经黑透了。巷子里的灯笼在天刚开始黑的时候,老李就全部点亮了,红色的灯光柔和照着还在吃喝的客人身上。 李管家和车夫把府里的事办好过来,看到巷口墙上已经挂着的‘打烊’木牌;看看还在巷子里吃喝的客人,两人不免暗自咋舌:小姐的‘食为天食府’这才第一天开张呢,生意竟然会这么好? 李管家在巷口下了马车,叫车夫去寄马车,自己这往里面走来。心里暗衬道,幸好自己买桌椅的时候多买了些。若不然,这些客人怎么坐哟。 院子里,老李、谷雨、埙儿着手准备自己这些人的晚膳,成永曦在一旁指点老李炒菜。酱香肉丝、水煮肉片、锅巴炒肉…… 酉时末,一个小份菜、一个大份菜摆了两桌。谷雨、埙儿把酒杯,花生奶准备好。 这时已经没有外人,云腾自然也来了店堂,和成府的人坐在小桌这边。 晌午云腾拉成永曦进来,并没有特别留意店堂里的事。这时看着装饰雅致的店堂,心里不免赞叹:成永曦楞是把吃烤串这么豪放的事情,弄出了优雅的味道来。 只见进门那里有一个木架,木架上有一个盆子,里面装着水,旁边还有一些洗东西用的皂角。这是让客人在这里吃了饭食,能够干干净净的从这里出去。 桌上大竹筒里插着筷子,小竹筒里装着细小的牙签,桌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小块布巾。 就算平时不怎么讲究的人,跨进这里吃烤串,都会觉得自身素养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或许以后都会变得风雅起来也说不定! 云腾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声:自己真是有眼光啊!在别人以为成永曦还是成永浩后面那个,动不动就翘嘴、告状的跟屁虫的时候,自己先看到了她的‘与众不同’,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就把她给定下了! * 杳音下午出去把云腾吩咐的事办了,回到这里时店铺都快打烊了。这时和李管家、谷雨等人坐在大桌那边用膳。 杳音听谷雨乐呵呵的说他们下午忙得不亦乐乎的事情,瞄一下自己主子那张一直带笑的俊脸。下午主子吩咐他除了去定做衣裳,还去定做一张美人榻放在后院的账房里,好让太子妃累了的时候休息。 杳音心里赞叹:果然主子是最英明的! * 吃完饭,谷雨他们帮着老李收拾碗碟。 成均恒和成永浩,石坚他们去了隔壁巷子的镇国公府牵马,然后从东城门外的官道回府。 成夫人则留下与成永曦他们一起走。成永曦去账房写明天的采购单子,写好后拿出来递给李管家: “李伯,你明天买菜的时候,打听一下有没有家里母牛刚生完小牛的。如果有,看能不能买点儿牛奶回来。但是,一定要他们把牛的奶嘴洗干净,我们可以出高价买。” 一旁的众人瞬间石化! 一个大家闺秀,在大众场合能淡定无比的说出‘牛的奶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怎么可以说这么不知羞的话来? 成夫人看看同样惊愕的云腾,不由恼羞成怒:“永曦,你在说些什么?” 成永曦无辜的眨眨眼:“怎么了?我不就是叫李伯买牛奶吗?牛奶不卫生喝了是要生病的。” “以后不许卖花生奶!”成夫人喝呲! “啊?”成永曦一脸懵逼!两只大眼睛里全是蚊香圈!“为什么呀?你们刚才还说好喝来着?为什么就不许卖了?今天光是花生奶就赚了不少钱啊!” 本来是一人送一杯,结果姑娘们嫌一杯不够喝,纷纷出钱买。老李告诉成永曦,成永曦就叫他们送了之后,还要喝的就收钱,一杯花生奶五十文。 老李打了一些出来放着,端出去的全卖光了。 想想,一个烧饼三文钱,她一杯花生奶卖五十文,她这是捡钱啊!她是个财迷,有钱不捡她会寝食难安的! 成夫人无语凝噎:我能当着这么多人再重复一遍你这个不知羞的丫头的话吗? 成永曦也不管有没有人在面前,拉着成夫人的手,开始嘟嘴撒娇:“母亲,你可不能断我的财路!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母亲,埙儿说,那张武的两个妹妹可是跟她说了,她们明天来不但要喝花生奶,还要喝橙汁。母亲,那都是钱啊!钱!” 成夫人,这鬼丫头你真是拿她没办法:“好了,也不看看在哪里?” “啊,母亲,你让我卖花生奶了?嘿嘿,母亲真好!”成永曦一张如描似画的小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其他人都是似笑非笑,唯有云腾脸上倾城的笑容完全漾开来:这是成永曦一贯的做派!呃,是被成夫人、成永浩惯得! 成永曦转头就叫李管家:“李伯,买得到就多买点儿,现在可以放。还有托人把老李家的阿旺叫来,让他来这里做工。” 老李一听喜出望外:“二小姐,你真的叫我家阿旺来了?” “自然是真的,我对自己的食物还是有信心的。你们看那张武,晌午吃了下午又带着两个妹妹来,还和埙儿约好明天还来;如果他们吃得不满意,明天是不会再来的。” 众人点头:嗯。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众人自然知道,不好吃的食物,客人是不会回头的。而他们‘食为天食府’,不管是菜的味道、还是店铺的配置,比皇城里最出名的‘鼓楼大酒肆’的都要好,在皇城里扬名是早晚的事。 成永曦看看收拾好碗碟又进来的老李、谷雨她们:“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老李你也别在做什么了,早点儿休息!果汁明天起来再磨。明天我去一趟铁匠铺,打一个手压果汁的器具。这样客人点了什么果汁,我们现压出来都行。” 她在手机里看到别人用不锈钢做的手压果汁器具,用起来很方便。这里没有不锈钢,精铁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李管家接道:“二小姐,还是我去定做吧。”毕竟这么多年定国将军府的大小买办事宜都是他在办,哪里的东西好,他一门儿清。 成永曦却对李管家摇摇头:“李伯,你跟他们讲不清楚,我得自己去一趟。”她还得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她打造一把奇特的扇子。 李管家点头:“那么二小姐,皇城里打铁最好的要数西门外的‘张记铁匠铺’。那里的材料有的地方却是没有的,而且他们家开门早,很晚才打烊,价钱却是比其他地方贵一些。” 成永曦点点头:“好的,明天我早点儿去,只要他们做的东西好,价钱么,好说。” 李管家也是点头笑道:“二小姐说的是,好东西价钱贵一点儿,实属正常。” “嗯。李伯,你们回去吧,明天买的东西更多。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成永曦看看一脸倦色的谷雨、埙儿。她们两虽然是侍女,但是这么强度的劳动以前是没有过的,今天可是累得不轻。 “好。”李管家把采买的单子放进荷包里,则吩咐车夫:“你去取马车,我在巷口外面的大街上等你。明天我们也要早点儿出门采买。” 车夫对众人揖揖手:“小的告辞!”便出了店门。 李管家也随后告辞出去了。 成永曦看向云腾:“殿下,我们要回去了。你和杳音也回东宫吧。” 云腾微微颌首:“好!等你们离开我们就回宫去。”皇宫就在东门外,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就能回到东宫。 成永曦对于太子殿下云腾的执着很无奈,“那好吧!我们先回去。”转身对成夫人等说道:“我们去后面院子里吧。”说着抬脚往后面走,一行人全部去了后院。 老李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小姐她们回去不出前门走巷道,却是去后院?那里只有房子和围墙,没有路啊?好在老李也是一个聪明人,什么也不问,反正外面的门已经关上了,他跟着走就行了。 可是,当成永曦几人贴上符瞬间篆消失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老李震惊到了:“啊,啊,这是……”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云腾冷冷的警告声:“如你所想,她们是用了少有的‘符篆’。关于太子妃的所有事,你们都不许向外泄露半分,你儿子来了你自己跟他说。若是走漏了任何消息,本太子要你们的村庄不复存在。” 云腾的话音就像是淬了冰,让老李一下子双腿发软,跪倒在地:“草民不敢!”云腾没再言语,迈步回店铺里面。 听到店铺的门响,老李知道云腾他们走了。这才捶捶自己一直还在颤抖的双腿,慢慢地站起来,摸摸头上的虚汗,轻轻拍拍心口,心里叹了一声: 哎,太子殿下啊,你借草民十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把这等消息传出去啊!有这样强大的主子,老李家的日子就有盼头了,我脑袋再瘸也不会自断财路吧? 自此以后,老李在这‘食为天食府’,是能离云腾十步,绝不离九步半。他这会儿差点儿就被吓死了好不好? 但李敬文没被云腾吓跑;成二小姐显示出来的卓越非凡的烹饪技艺,是李敬文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无论是成二小姐下午给客人炒的‘鱼香肉丝’还是‘芋儿烧鸭’,楞是被客人吃的碟子里面只剩一点油花。 那些少爷小姐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穿着都是极好的料子,腰间挂着玉佩。李敬文以前在别家帮工,见到的富贵子弟吃东西,没有见碟子底的,那是怕别人笑话‘没吃过东西’。这时的吃相也不怕笑话了。 还有那会儿成二小姐指点他炒菜,无论是火候、还是调料都掌握得极为精准。比他烧的那‘五花肉’味道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这种一点儿不藏私的指点,在别处是遇不到的。在老李心里,成永曦已经是他‘师父’般的存在了。 再加上他儿子阿旺过几天就要来了,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老李都是不会走的。哪怕他刚才差点儿被云腾吓死,他都不会走。 更何况他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太子妃的秘密;他又不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到哪里都没有呆在这里安全。他走了,只怕明天的太阳他都见不到了。 老李等他那一颗忐忑的心彻底安稳了,才去洗漱睡觉。 * 成永曦几人回到府里的大厅外面,见大厅的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成夫人率先走了进去,成均恒、成永浩都坐着,红姑则站在一旁。 成永曦转身吩咐谷雨、埙儿:“你们两个先回去洗澡休息,我一会儿回去自己洗漱。把水给我烧在炉子上就行。” 谷雨、埙儿应声,“好”一起往曦阁走。她们两个晚上换着烤串,现在一身都是烧烤味,是得洗澡换衣裳。 成永曦则迈步走进大厅,在成永浩旁边坐下。 杨嬷嬷说:“老奴去厨房提水给主子们泡茶吧”,成夫人摇摇手阻止了她:“嬷嬷,不用忙乎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成均恒也说道:“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休息了。” 杨嬷嬷这才点头回道:“既如此,那老奴就告退了。”退了几步,转头走了出去。 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杨嬷嬷出去后,红姑微笑着看向成永曦:“二小姐,你生意怎么样?老夫人可是很关心的呢,当然,红姑我也想知道我们二小姐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呢?” 上一次二小姐当着镇国公府所以人的面给老夫人叩头认错,大家可是很惊喜的呢。这二小姐看着年岁不大,可是做事越来越靠谱了。这不,她出去做生意,老夫人常年吃素不方便去,吃过晚膳便叫她在这里来等着,让她来打探消息。 成均恒几人也立等她的回答,成永曦小脸笑眯眯的扫视着众人:“今天看来还是不错的!我今天赚了差不多十两银子。” 成永浩首先发声:“这么多啊?永曦,你算错没有啊?你今天请客还没有银子收呢。” 成永曦摇头:“我没有算错。我知道叔叔、伯伯们送的都是些贵重物品,母亲不是收着吗?今天的菜几乎卖空了,帐很好算。我就是把所有的开销除了,还是赚了九两多银子。” 成均恒和成夫人知道今天生意不错,但是,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银子。要知道他们自己和请的客人今天都吃了不少。几位夫人说不客气,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客气,一个个看着都知道是吃撑了的。 几家人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烤串吃的小嘴红彤彤的,那饮料盆的底都被倒过来了。不是几位夫人挡住,只怕要到账房去找成永曦再给他们磨果汁了。 红姑听了成永曦的话,笑着夸赞道:“二小姐真厉害呢,这一天就赚了一个月的月银。老夫人就怕二小姐生意不好,要我来帮着劝劝呢,这哪里还需要我劝啊,这要恭喜才对呀!红姑这里祝二小姐‘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 成永曦依然是笑眯眯的点头:“多些红姑吉言!红姑,回闲院帮我多谢祖母挂怀了!今天时间太晚,我也是一身油烟味,不适合去闲院给祖母请安。改天我再去闲院看祖母。” 红姑点头:“你有事尽管去做好了,老夫人不会怪你的。若不是这样,老夫人也不会打发我来这里等主子们回来了。事情我也清楚了,我这就回闲院禀告老夫人。” 成均恒点头“红姑你自去吧。”红姑应声“好”便径自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成老夫人自从与成永曦解开心结后,对成永曦两兄妹无处不关心。仿佛多年以前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一家人倒是和乐了不少。 红姑跨出大厅门,成均恒才对成永曦说:“永曦,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没事不要与殿下闹;你那脾气该收敛点儿,还有一个多月你就满十四岁了;明年过年你就十五岁及笄,及笄后就要成亲了。” 他自己女儿的脾气他知道;当着你很乖,暗地里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出手呢。那可是一国储君,万一她给你捅个窟窿那怎么办呢?还是先提醒她一下,今天不是他瞪她,只怕她都不愿意回账房。 成夫人也点头:“是该有个大人的模样了,别总像个小孩子。”就像回来前,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撒娇,真是让人不能直视。 成永曦撇撇嘴。这还真是一言难尽,她现在不自觉地就开启了‘撒娇模式’。好像自己真的是从小被‘娇养的贵女’,从没有被人丢弃过一样。好在遗仙大人不在,否则又会被气着:他真是白养了成曦儿十几年。 成永浩见成永曦被训,就没有添乱了。却是抬头看向成均恒:“父亲,我明天不去军营。今天不吝和我约好了,明天他要过来,我们几个一起去府后面的山那边转转。” 成永曦这时一只手懒懒的撑着脸,听他说要去山边,忙对他说:“哥,你去山那边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曦阁外面那种枝丫长得散的很开的植物;如果有,你把那些子帮我收回来。” 这里到处充斥着灵气,本该凋谢的花或许还会开在枝头。就像‘孜然’一样,在地球上五月结子,成熟了不收的话只怕早就掉在地上了;但是在这里没有人去收,秋天了它还稳稳地呆在枝丫上。 成永浩一听她的话就明白了:“哦,永曦,那就是‘孜然’啊?”曦阁外面有一片这种东西,以前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任其自生自灭,没想到竟然是好东西。 成永曦点头:“嗯。我们现在开烧烤生意,这个东西准备得越多越好,缺了不行。” 成永浩朗声道:“嗯,确实不能缺了。烤肉加了‘孜然’香了不少,我见到了就给你收回来。”成永浩从来对成永曦就是言听计从的,更不要说他也喜欢上了加了‘孜然’的烤串。 成均恒见也没什么要说的了,站起来往外走:“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几人都站起来往外走,各回各院。 成永曦回到曦阁,谷雨、埙儿已经洗好了换了衣裳,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回来两个人站起身来,“小姐”谷雨吩咐埙儿:“你去给小姐兑洗澡水,我进去给小姐拿衣裳。”两个人各自行事。 两人准备好后,成永曦就叫她们先去休息,无奈两人不听。成永曦洗好出来,埙儿进去把她换洗的衣裳拿出来,成永曦摆摆手:“埙儿,太晚了,明天再洗吧。明天你晚点儿去店铺,我和谷雨要早点儿出门,去一趟西外街的铁匠铺。你们要不要打造武器什么的,要的话一起。” 谷雨、埙儿摇头。她们没想过会从定国将军府里面走出去,她们两人修为不高,使用不了什么武器。 成永曦:“好吧,那都休息吧。明天李伯托了人的话,后天阿旺就应该到了,到时候你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谷雨、埙儿对视了一眼:小姐这是心疼她们了? 成永曦还真是心疼她们,别人家的侍女就只管侍候好主子就行了,她的两个侍女还要帮她做生意,不过,她这个主子是不会亏待她们的。 翩翩美少年 一夜无话,第二天成永曦在晨曦中醒来,出来去耳房洗漱好,谷雨帮她打扮妥当。吃了早饭两人就一起去了店铺,在后院里落下现身时,老李被吓了一跳:“哎呀,二小姐,你们怎么这么早啊?我还没有开门呢。” 这太子爷昨晚把他吓个半死,一大早又被二小姐吓一大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是约好的,专门来吓他的。老李心里还真是有点儿郁闷:自己这胆子是不是太小了?这吓一下心里‘扑通扑通’跳半天。 成永曦揉揉鼻子:“嘿,不好意思啊,把你吓着了。我们从这里去西外街近一些,所以就过来了。” 老李用手捶捶脑袋:“还真是啊,你昨晚说去打一个手压果汁的器具,是我自己给忘了。店铺巳时又要开门,时间还真是有点儿紧。” 成永曦微微一笑:“是啊,我们这就出去。你自己赶紧做点儿吃的吃了,然后再磨果汁。李伯他们送菜过来就更忙了。阿旺明天能不能过来?” 老李想了想:“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 成永曦点头:“很好,我们出去会把门拉上。”说着脚往店铺里面走去,谷雨连忙跟上。两人出了店铺,见两个人站在外面:一个银色发冠肃发、穿了一身银白色溢光流彩的束身锦袍的翩翩美少年,脚下是同布料的长靴,美少年自然是云腾;还有一个穿黑衣侍卫服的自然是梅杳音了。 看到两人出来,云腾对成永曦温尔一笑:“怎么了?吓着了?” 成永曦有些无语:这人是什么人啊?这么能掐会算的?看那样子到了没多久。 云腾见她没搭话,迈步走过来,谷雨赶快跑到烧烤架那边去,和杳音一样做背景墙。“我知道你不能在别人面前用符篆,为了赶时间你必先来店铺,我也才到,一起去张铁匠铺吧。” 成永曦还能说什么呢?率先迈步往巷口走:“谷雨,走了。” “哦。”谷雨和杳音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云腾腿长,步子大些,几步就跟她走个平排,看看成永曦身上的白底缎面,领口、袖口、腰带、裙摆都有红色绣花的衣裳,轻笑一声:“我的衣裳是杳音昨天去‘锦绣坊’买的,没想到今天穿着与你穿的衣裳还挺配的。” 成永曦瞄了一眼他有些嘚瑟的表情,还真是有些,配。 云腾看她瞄自己,心里愈发高兴:“成永曦,我昨天让杳音在锦绣坊定制了几套衣裳,以后我就不用常常穿太子服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出来了。” 成永曦点头:“你那一身衣裳是太显眼了,不如便服方便。但是,你不怕别人对你不敬吗?”毕竟那一身衣裳就是他身份的象征。 云腾莞尔:“我是靠那一身衣裳震慑别人的吗?我是靠自己的实力,不是单靠自己是宫中嫡子的身份赢得的太子之位。” 说话间,几人已经转到东大街上。街上已经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了。 成永曦听了云腾的话也是满赞同的,论武他还不满十八岁,已经是‘白阶一级’修炼者了,在南莱国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论文更是太子‘太傅’都要夸赞他“满腹经纶,机变无双,才智过人。” 这还真是难得从他身上挑出毛病的妖孽少年,但是就一样,会捉弄人。朝中的大臣只要有了什么不好的举动,只要他知道了,保证不出三天,那人得去东宫找太子坦白,缴械投降! 因为杳音会大刺刺的坐在别人的大堂里,手里随便拿个东西拍得噼啪噼啪响,说:“那谁谁谁,听说你现在很闲呢,皇城里呆腻了啊?要不要拖家带口的去北边的‘聊城’呆着啊?定国将军府的二少爷‘成均青’可是还等着人去交接呢。”然后,丢下一袋子的‘蛇、青蛙、□□’之类的东西,不管后面传来的鸡飞狗跳声,拍拍屁股走人。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梅杳音是谁的人,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在警告他们:若是再犯,就不是警告、丢点儿恶心东西那么简单了。 自然的,云腾是‘恶劣太子,恶劣少年’的话,私底下还是传了开来。但是,南莱国作妖的大臣还真的没几个,说明他们还是怕这个太子殿下的。 比如成均恒他们出去打仗,粮草、军饷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若不然,前方打仗,后方的拖后腿,那仗是没法打的。 成永曦不由看向云腾:“云腾,你真的去抓蛇啊?” 云腾偏头对着她一笑:“那是杳音自己去弄的,他说‘他们要没事找事,我去成全他们好了,让他们从此杯弓蛇影,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情去作妖。’,我没有管他。” 成永曦不由失笑:“杳音还挺会玩儿的嘛。” “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们一起去玩儿好不好?”云腾顿时来了兴趣,他还没有用过媳妇儿的符篆呢。 “好。”成永曦笑眯眯的答应着。这时一个女声在他们不远处响起:“殿下,殿下,是你吗?你怎么穿的常服啊?”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黄金步揺,身穿黄色衣裙,披着白色披风的美丽女子站在前面。一双桃花眼不着痕迹的狠狠地瞪了成永曦一眼,然后满脸堆笑的走向云腾:“殿下,您要去哪里?玲珑陪您去可好?” 云腾拉着想往旁边走的成永曦,自己反而往她后面挪了一步,让她挡在自己面前:“不用!本太子的事也不是你该过问的。而且,本太子有太子妃陪着就够了。” 这位美女正是时常在云腾面前刷存在感的叶玲珑,当朝丞相叶永季之女,辉帝的宠妃‘静妃’叶娴静之妹。因为叶娴静深得圣宠,又很会来事,把太后哄得极好,所以叶玲珑也得已常常入宫,常常见到太后。因她喜欢云腾,所以对太后是刻意的讨好卖乖,太后也很是疼爱她,很希望她能做云腾的太子妃。 奇葩思维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管太后怎样明示、暗示,云腾总是能巧妙地转移话题,不着痕迹的推拒掉。要知道,他被太子太傅称赞的‘机变无双’绝不是空有其名。 而叶玲珑听着云腾的话,看着云腾的身子完全后退到成永曦身后,一颗心恍若受到雷霆般的暴击,眼睛顿时红了,声音里透着沙哑:“殿下,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什么时候这么疏远了?玲珑心里,着实难受,殿下!”这分明就是被云腾始乱终弃的怨妇口吻。 成永曦抿唇:一个‘恋爱脑’的大家闺秀,这是当她不存在啊?最起码她成永曦现在是皇上册封,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啊,当着她的面就和云腾叙旧情?行,让你们‘青梅竹马’叙旧去。 她迈脚,可是云腾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搭着她的肩膀上,她一动他就用力压住她。她到底力气大不过他,楞是移动不了半分。 感觉到她的不快,云腾急忙出声:“我们一起玩儿的又不是你我两个人,难不成你眼里没看到他们?我们哪次不是一群人?我以前跟太子妃也是一起玩儿过的,成永曦是不是?”说着,低下身子在成永曦耳边述说。 成永曦真是无语,太子爷你真相了。这叶玲珑眼里只怕真的只有你而没有其他人啊。 况且他们几个比她大一些就一起去玩儿了,她就向他问过一次‘我哥哥到哪里去了?’只因为云腾的一身明黄色衣裳好认啊。而且她还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就叫一起玩儿过了? 可是,这只要一起玩儿过就会是未来夫妻的话,这世界不是早就乱套了吗?这才称得上脑回路清奇好吧?反正这是‘奇葩’思维,一个接一个。 成永曦闷闷的应道:“嗯,”然后扬起笑脸:“你不是还给我夹鸡翅膀了嘛。”虽然是昨天的事。但确实是事实啊,这总比一大群人一起玩儿要亲近一些吧? “听听,叶小姐,本太子可有给你做过这些?”云腾对成永曦的表现很满意。修长的手指给成永曦捏了捏肩膀,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拥了拥。 叶玲珑见到两人的互动,精心描绘过的一张脸愤怒、扭曲得变了形,强撑的坚强终是被击溃,怎个人都颤抖着,声音也尖锐了起来:“殿下,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眼泪也瞬间滑落出来。站在她后面的丫鬟也没敢上前来。倒是有些路过的行人看着几人。 听了叶玲珑这暧昧不清的话,云腾也怒了,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太子可没有与你私相授受!叶丞相果真是好家教啊!教出这么豪气干云的女儿来,无礼都能搅三分!” 叶玲珑楞了,如招五雷轰顶:以前云腾对她确实算不上亲厚,好歹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对她有意无意的靠近有时候虽然也会板着脸,嗖嗖的放冷气;但还真是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骂过她。在她心里,她自然认为云腾对她是特别的。 成永曦见不少人看向他们,她可是很忙的,没有时间和叶玲珑纠缠。用头拱了拱云腾的心口:“殿下,我们走吧。”转身伸手拉着云腾的手,两人越过呆立当场的叶玲珑往街中心去,谷雨、杳音扭头看向一边,也越过叶玲珑走了。 谷雨心里不齿:什么大家闺秀,竟当街抢她们‘太子’姑爷!忒不要脸了! 杳音揉揉鼻子:本人心里演示过无数次的画面!还能接受! 谁也没有回头看叶玲珑一眼。 走过街心,几人往西街走去。这时街边只有几家店铺开门了,也没有客人上门。他们几个也赶时间,竟是直接往西外街的‘张铁匠铺’赶去。 远远地看见‘张铁匠铺’几个字的布幡飘扬在冷风中,布的底色已难确定,相反的也证明这家铺子有些年头了。走近看门前放着一个老旧的炉子,门庭有些破旧,外面地上散落着一些边角材料。 杳音几步走到门前,朗声问道:“有人在吗?我们是来做东西的。” 几息后,里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等等吧,马上就来。” 杳音回头看向自家主子,云腾轻声道:“那就等等吧。”低头问成永曦:“你要做几样东西,这家的客人多,做就一起做了。” 成永曦点头:“我知道了。还要等店家出来我问过才知道。” 云腾倒是了解,她这是要看材料了。捏捏她的小手,皮肤有些凉,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这天气有风,以后出门悟着点儿。”这一路上自己还拉着她的手,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红了,可别给冻着了。 “嗯,我叫谷雨做几双棉手套。”又是一个新鲜事物‘棉手套’?现在云腾已经被她一个一个新鲜物事砸习惯了,心里到是没了多少震撼。俗话说得好:一回砸晕;二回砸朦;三回砸得晃几下;四回就淡定了!砸吧! 这会儿,从屋子里面出来一位衣着单薄的四十几岁的汉子,一脸短胡须,抬眼看向几人:“你们是要做什么东西?” 成永曦从云腾手里抽出手来,拿出钱袋从里面拿出两张纸,在汉子面前展开:“掌柜的,这个旁边画的是这个所有的配置,做好组装起来就可以了。这个圆形的物件你能做吗?一般的铁不行,会生锈,要那种不会生锈的材料做。” 掌柜的和云腾看看那一个圆形的物件,他们真没见过。掌柜的摸摸下巴:“要不生锈,只有用‘秘制精铁’,一般的精铁用久了都会生锈。只是‘秘制精铁’价格是很贵的,你确定要用‘秘制精铁’?”掌柜的看看那算得上还是小小一只的成永曦。 成永曦点头:“嗯,我确定!” 掌柜的点头:“好,这一个物件做好,需得十两银子。” 一旁的杳音、谷雨咂舌:这么贵啊? 七公子 成永曦也没想到这么贵,掌柜的见成永曦迟疑,道:“其实也不算贵,‘秘制精铁’只有打造兵器之类的才会用上,你做的东西要不生锈,只有用它了。别的材料都避免不了生锈。” 成永曦抬手挠挠额头,云腾把她的手拉下来:“别挠,冷风吹过待会儿挠红了。”成永曦抬眼看看云腾,又把另一张图纸展开,是一把扇子,一些针,一些小部件:“这个扇子中间的扇骨可不可以做成空的?里面可以装东西,上面加上一些小机关,就是一按,装在里面的东西就可以发射出去?” 掌柜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可是可以,但是很费功夫。这个契合度要非常的高,才能达到完美。做的不好的话,你发射的时候卡住了,那就不好了是不是?” 这个成永曦自然是了解的,到时候就是不得其力,反受其害了。成永曦点头:“是这个道理。两样一共多少钱?扇子可以晚些时候,那个器具最好明天就能给我。” 掌柜想了想,“嗯,器具明天你可以来拿,扇子大概要十天以后才能做好。两样三十两银子。” 这价格她不知道如何,云腾对她点了下头,成永曦对掌柜说道:“好,我明天这个时候来拿东西,我得付多少定金?” “十两。”掌柜回答。 成永曦拿钱出来,杳音已经拿了几个元宝给了掌柜:“一次给你,但是东西一定要做好。明天早上我来拿,记住了!” 掌柜看看杳音,不由抬眼看了看云腾,可惜云腾正看着张着小嘴的成永曦。心道:这么豪爽的客人,还真是不多见。当然,别人豪爽可不代表好糊弄,搞不好自己会砸锅! 对杳音的态度也透着些恭敬:“客官放心,我们张家也是这皇城里排得上号的‘铁匠铺’,做出的东西不好是不会给客人。” 得了他的允诺,杳音转身对云腾道:“主子,可以走了。” 云腾“嗯”了一声,微笑着对成永曦说:“还不把钱袋收起来?该走了。”成永曦才把钱袋收进袖筒里,实际上放进了乾坤袋。她刚把钱袋放好,云腾的右手一捞,就把她的小手拉住。成永曦心道:这是拉上瘾了?挣了挣,挣不开。只好没奈何的算了,任由云腾拉着她走。 谷雨站在旁边偷偷瞄了一下自家小姐看不出喜怒的脸,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杳音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看自家主子那微笑的脸:心想事成的人就是不一样,那锅底的颜色再难在他脸上见到。 云腾拉着成永曦在前面走着,杳音、谷雨在后面跟着,几人转身往西街走。街上的行人比他们来时多了不少,店铺也开了更多。几人因为要赶回去,所以也无暇顾及其他,一阵疾走。 在人多的街心处,云腾用灵力在几人身边筑起一道灵力气墙,几人迅速穿过人群;好在云腾的灵力已经是‘白阶’,在这冬天里人们哈口气都是白雾,所以那些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除非有人也施展灵力遇到阻碍,才会知道有人施用了灵力。 回到‘食为天食府’,李管家的马车还在店铺门口,马车的布帘掀在车厢上面,马车的车厢已经空了一大半,菜,应该是搬进去了。几人走近时,李管家、车夫从店铺里面走出来,看见几人,李管家、车夫忙对着云腾跪下施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这是成府的仆从第一次当着云腾的面称呼成永曦为‘太子妃’,云腾抬手,脸带笑意:“嗯,免礼吧。以后行拱手礼便好,不用行大礼。还有,本殿下在宫中排行老七,以后在不熟的客人面前称呼本殿下为‘七公子吧’;叫你们小姐依然叫小姐吧。”云腾环视了一下闻讯出来的老李、埙儿等人。 李管家和车夫站起身来,拱手道:“谢太子殿下,七公子。”除了成永曦,其他人皆拱手。 成永曦前后左右看看,小手拍拍自己的心口:幸好这里行人稀少,老先生家的杂货铺还没有开门。云腾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他们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拿尊贵的‘太子爷、太子妃’的身份出来显摆。 云腾没什么话需要吩咐了,目光便转向成永曦,成永曦‘呃’了一声:“都散了,该做事就做事吧,还有两刻钟就该开门了。”老李、谷雨、埙儿转身往里面走,杳音也去了。成永曦面向李管家问道:“李伯,东西可都买到了吗?” 李管家点头,从钱袋里拿出两张清单递给成永曦:“二小姐,就是那牛奶今天还没有,我已经与那买肉的屠夫定好了,他们卖完肉回去,就去帮着找,找到了明天就带过来。” 成永曦知道这里的屠夫,他们是‘猪肉、牛肉、狗肉,等等’什么都会卖,不限定卖一种肉。猪肉自然是主打,牛肉是要等有老死、病死的牛,主家出于某种原因要卖掉,才会有牛肉卖,卖其他肉的道理也是一样。 成永曦回道:“这样就不错了,李伯办事果然是不错的。” 李管家又说道:“二小姐,敬文家的信我找人传了,呵旺明天或许就会过来。” 成永曦知道会是这样,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车夫已经调转了马车,车帘布也放了下去,手里牵着马缰,听了成永曦的话,跳上车辕,李管家则去另一边车辕坐着,成永曦扬扬手:“去吧。”两人微微颌首,车夫一抖马缰‘驾’马车向巷口驶去。 成永曦、云腾两人迈步进了店堂,去到后院,见老李几人分工明确忙的不亦乐乎,杳音自动去串菜了。成永曦看看云腾,虽然是一身贵族服饰,通身发出来的气势,依然让人不能逼视。天生的君王气势遮都遮不住。云腾串菜?成永曦怎么想不搭。 太子做账 成永曦看看同样站着的云腾:“去里面吧。”两人向账房走去,成永曦推开门把两张纸放在桌上:“我要出去做事,你自己在这里面呆着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穿围裙、袖套。 云腾推开窗户,看看堆了一地的菜:“成永曦,你想过买几个人吗?”回头看着正穿袖套的成永曦。 成永曦一楞:“买人?”她倒是忘了,这里买卖人口是合法的。 云腾回过身来:“是啊,你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光是他们几个人只怕是忙不过来。只要是出生干净、聪明伶俐的,可以买几个回来放在店铺里面,让老李管着。”云腾都以为老李昨晚会被他一席话吓走,但是并没有。这就表明这人是个明白人,值得信耐。 成永曦想想,这还真是可以的:“等生意彻底好起来,我就去买。”说着话,人已经往院子里去了。 云腾则回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看桌上的两张纸。把成永曦的账本拿出来,拿起李管家买菜的清单看了看,把砚盘端到自己右前方,提起墨条磨了磨,从笔架上拿起毛笔开始做账。 * 巳时末老李出去把店铺门打开,开始把串好的烤串往烧烤架那边端。老先生的杂货铺也开门了,两人现在已经很熟络了,老先生姓廖,看老李端菜摆,廖先生开口问道:“敬文啊,你们今天的菜准备得多不多啊?昨天可是那么早就打烊了。” 老李点头,转过脸回答道:“廖先生放心,今天的菜比昨天多了许多,应该够卖吧?”心道:难道廖先生怕菜少了,卖不到他讲故事?老李也疑惑,可是生意的事谁说得清楚呢?还不是要到晚上才知道啊? 老李放好菜,立马又转身回后院端菜,把成永曦调好的香料盘也端了出去,来来回回的,他现在很忙没时间和先生聊天。廖先生也不以为意,端把椅子坐在自己的杂货铺外面。偶尔抬头看看巷口有没有人进来。 老李端出所有该端出来的菜,用纱布盖好,把烧烤架里的木炭火升好,进后院才叫谷雨:“谷雨,木炭火我升好了。”昨天,二小姐说了,谷雨她们都是小姑娘,体力活他这个爷们多干点儿。 谷雨手里串着菜,应道:“好,我知道了,这菜很快就弄好了。我出去烤串,埙儿也要准备茶杯的。” 成永曦则在切菜,芹菜、萝卜丝……切好了各装在一个小筲箕里。几人昨天就知道成永曦会做这些活,看到那么好的刀工还是惊了一下。不过,因为太忙,到没有人去深究一个贵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切菜功夫? 外面传来廖先生的声音:“谷雨,有客人来了。” 谷雨、埙儿在清水里洗了手,连忙站起身向外走,谷雨一边应道:“来了来了。”只剩下杳音一人穿菜。剩下的菜也不多了,杳音一个人不到一刻钟就能穿完。 今天市场没有牛肉卖,老李切了一些五花肉,斩了几块猪骨腌上,准备一会儿拌米粉做蒸菜。 然后开始切五花肉,先得烧好,今天还有‘魔芋青椒烧鸭’,二小姐说了:一天只做两个烧菜,其余的都是炒菜。所以最忙的时候就是准备烤串的菜的时候。 听外面传来的人声,外面陆陆续续的有客人到了,老李一早就磨好了果汁,今天的饮料开始收费,五十文一杯。 成永曦也叫李管家进了一些清酒和米酒,至于烈酒成永曦没进;吃烤串本就容易上火,这里的烈酒很烈,喝了之后很容易让人觉得烧胃、烧心,所以成均恒他们也从不让成永曦喝酒。 * 从这以后,成永曦的烤串生意越来越好。半月之后,云腾叫杳音把旁边的那间店铺和巷子最里面靠近里面小巷道的几间空房也买了下来,还买了几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子回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买小姑娘,云腾说‘东宫’里没有侍女,他习惯了。成永曦自然不便多问。现在店铺里连同已经有八个人。加上成永曦、云腾几人,已经有十多个人了。 等旁边的店铺,空房改做的马厩,小男孩们的住房,一切修缮完毕,已经是腊月初了。 成永曦看看装修豪华的店铺,笑眯眯的对云腾道:“云腾,这下就好了,那些不便在人前露脸的官爷们就可以从后面的巷子过来吃饭了。后面那条巷子虽然没有这条宽,但是两俩马车错一错位置,还是可以对面而过的。” 这一个多月,他们的‘食为天食府’在皇城已经声名远扬了,多少世家子弟都喜欢吃这里的烤肉。有的临走时还会烤一些菜打包带回去,给不便前来的长辈们带回去尝尝。也因此,成永曦让李管家去定做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竹食盒回来。 云腾点头:“这里都是你做主。”买这些的钱成永曦坚持自己出,她说她赚来的钱就是拿来花的,云腾也由她了,反正他都是她的,她怎么安排由她自己做主。他现在算得是她的账房先生,知道就这一个多月,成永曦赚了差不多千两银子。而成均恒这个南莱国的大将军一年的俸禄,才七百二十两银子。 “云腾,围墙那里的门也打通了,阿旺人长得清秀也很机灵,让他在这边固定侍候客人,负责客人点菜;那边让阿蔡负责,月银给他们俩一人多一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她的帐现在是云腾在管,这个云腾得知道。 “你上回发月银,他们几个都是三两银子,还有五两银子的红包,他们两个再各加一两银子,另外几个会服气吗?”云腾不在乎几两银子,但怕成永曦因此受什么委屈。 成永曦摇手:“那有什么的,廖先生、老李不是月银都五两了嘛?他们干的好啊!廖先生给我们看着有没有客人来,老李每天都提前把能做的事做好,这就该奖励。” 信任 云腾想想是这个道理,干得好应该多拿银子。所以杳音因为常常有事要办,在这里没有月银,还是有五两银子的红包。而谷雨、埙儿两人除了定国将军府的月例银子,成永曦这边还有一份员工月银和红包。 而谷雨两边的银子加在一起,与老李这个老爷们的银子一样多,埙儿跟两人比也只少了一点儿。所以谷雨拿到银子的时候,和埙儿都激动得哭了,这是她们以前差不多半年的月钱。 而负责店铺采买的李管家、车夫都有银子拿,成永曦一个人都没有落下。 * 为了豪华间这边也能听到廖先生说书,成永曦让工匠把中间的隔墙打通,给廖先生磊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台下用布围住,给他做了一张楠木古案桌,一个楠木木块。两边的客人都能看到廖先生,但是却看不见另外一边的客人。 尤其是豪华间这边,座位稀,还有屏风遮挡,客人愿意撤开屏风,把屏风原地折叠一下就好了,不愿意,那继续围着便是。 两人回到账房,成永曦毫无形象的趴在美人榻上,云腾则懒懒的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她在美人榻上抱着她叫谷雨做的抱枕。那上面镶了一个用黄布、白布、黑布剪出来的大眼鸭。成永曦说叫‘唐老鸭’。还有非常可爱的老鼠,成永曦说叫‘米奇’。 云腾真是叹服了,他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鸭子和老鼠。几个抱枕的花样各不同,有‘心’形的,有字母的。云腾想:这定是那位遗仙大人送成永曦东西的时候送的,若不然,成永曦怎么能弄出这么好看的小动物啊? 成永曦趴了一会儿,翻身坐起来,说:“云腾,过年的时候,我是不是得去皇宫里见太后,你父皇和母后啊?” 云腾点头:“是的。你的名字已经写在云氏的玉牒上,你已经算是云氏的人了。过年一家人是要在一起吃饭的,你是得去。” “哦,那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啊?”看电视剧里面,进皇家规矩挺多的。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皇宫,可那时不一样,她纯粹就是跟着一群大的疯玩儿,现在她是云腾的太子妃,凡事都要顾及着云腾。她到不担心自己应付不来,只是规矩太多,她不喜欢。 这一个多月两人时常在一起,云腾知道她的性子不愿意受太多管束:“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受委屈,有什么,我受着。衣裳么,前些时候杳音去做的不是还有两套‘幻云纱’的衣裳我们都还没有穿过么?至于你的首饰,我明天叫杳音去宫里的‘首饰坊’给打一只金簪,一个黄金镶东珠的步揺。” “为什么都打金首饰啊?也可以是玉的呀?”成永曦搙搙掉下来的头发。她全戴金首饰,他以前不是不喜欢吗? 云腾微微一笑:“黄金是黄色的,而我到时候得穿明黄色的太子服,正好相配啊。”成永曦眨眨眼睛,惊了,还有这么配的啊? 云腾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好像完全忘了抜成永曦首饰的事。成永曦觉得他是故意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成永曦不知道。反正两个人相处,发生矛盾的时候总有一方得让步,这一个多月云腾什么事都听她的,她就让他一回吧。 “好吧,虽然我不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暴发户,但是我第一次出席你们云氏的家宴,都听你的吧。”成永曦的话让云腾心里如喝了蜜糖一样甜。 他让成永曦这样打扮,只是让她和他的皇姐、皇妹,辉帝其他的妃嫔们一样,不至于太过出众,他不想她的‘特别’被太多人知晓。她的特别他能掩藏几分就掩藏几分。 “云腾”成永曦的叫声打断了云腾的思索,云腾看向盘腿坐在美人榻上的可人儿:“有什么事吗?” 成永曦看着云腾:“明天那边也开始营业了,生意也正式进入了轨道。这又要过年了,我祖母很是挂念我二叔一家人。前几天我去闲院看她,她素来身体不好,这时候忧思过度,神情愈发不好,我想去一趟聊城,看我二叔一家能不能回皇城过年。” “成永曦,你知不知道这里离聊城有多远?骑快马都要半个月,来回就得一个月。”云腾双手撑着桌面,手掌交叠支着下巴,慢悠悠的说道。 “我知道,我……们从小道去,再从‘阻断山脉’跨过去,”还没等成永曦的话说完,云腾坐直身子,果断的否定:“成永曦,这个‘我,们’指的是谁,是你和成永浩?还是我和你?还是我们几个人?况且‘阻断山脉’太过危险,那里不知道有多少野兽出没。你们更不许去!” 成永曦撇撇嘴说道:“云腾,你别急嘛,我还没有说完啊,我是怕你不肯和我们一起去,才想着和我哥去的呀。” 云腾面色不郁,他的心,伤了:“成永曦,这一个多月来,我哪次不是把你的事放在前面的?你要去聊城,跨越‘阻断山脉’,我就不去了?我就有事要办了?我知道你对我不是很上心,可我总以为我的一腔热情能融化你心里的隔阂,没想到,我的掏心掏肺换来的就是你的不信任。” 成永曦抿抿唇,神色黯然的轻声说道:“云腾,我没有不信任你。” 云腾说:“是,你确实没有不信任我,所以我现在是你‘成掌柜’的专职账房先生。你的银子我都管着了。但是,但凡涉及到其他的事,你是习惯性的把我排除在外。成永曦,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云腾又自嘲的笑笑:“是啊,我还求什么呢?你已经连世人眼中最宝贵的钱财,都毫无保留的让我保管了,又哪里对我不信任了。” 成永曦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说道:“云腾,我是想着去聊城太过危险,你是一国太子身份尊贵,不能随意离开皇城,也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毛血旺 云腾听着成永曦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声音微哑的说道:“成永曦你不要习惯性的排除我好吗?以后去哪里也不能丢下我,知道吗?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比你重要。” 成永曦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们到哪里都一起去。”她就是被抛弃过的人啊,被抛弃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云腾似怕成永曦赖账,站起来在到美人榻边,目光炯炯的看着成永曦说:“嗯,到哪里都要一起。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忘了。” “嗯,不忘!来,拉钩!”成永曦伸出自己的小手,云腾修长的指头印上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成永曦看着云腾暧昧的眼神,突然有一些害羞,神情尴尬的咳了咳,从美人榻上站起来:“那个,外面忙起来了,我得去帮老李炒菜了。”也不看神情错愕的云腾,急急忙忙抓了围裙、袖套就跑出了账房。 云腾慢慢踱步到窗前,看她在大棚的灶台前一边穿围裙、袖套,一边指点老李炒菜,清亮的双眸漩涡咋现。 这些日子相处,他都能感觉到她的若即若离。白日里他在她身边还好,她一离开这里回定国将军府,离开他的身边,他的一颗心就空荡荡的不得安稳,常常睡到半夜醒来。因为睡不着,只得修练,可是又静不下心,只好看书、练字,背她教他的口诀表。 他失常的这一个多月,连杳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也不知为何,适才只是与成永曦拉了手指,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云腾心里竟有些踏实起来。困意也随之而来,眼皮渐渐沉重,云腾索性走到美人榻那里和衣躺下睡觉。 等成永曦进来拿打烊的木牌,才知道云腾在美人榻上睡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让她知道云腾是真的睡着了。她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到桌子里面,在格柜里拿出那块粉色的窗帘布,叠了叠搭在云腾身上,再取了木牌出去,把门窗轻轻掩上。 云腾这一觉直睡到半夜,睁开眼睛看到窗户、门缝里透进来的光亮,翻身坐起来,向门外喊道:“杳音。”杳音听到他的叫声,连忙推门进来:“主子,你醒啦?” 云腾记得他睡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杳音推开门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显然夜已深了,云腾急忙问道:“太子妃呢?” 杳音恭敬的回答:“回主子,成小将军把太子妃接回去了。” 云腾又问:“为什么?” 杳音连忙答道:“主子,你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太子妃也不让杳音叫你,说是让你睡到自然醒。杳音也不知道什么叫‘自然醒’,但想来就是等主子自己醒来。谁知道主子你竟从下午睡到这个时候啊?” 几息后,云腾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杳音恭敬的答道:“回主子,现在是子时末。” 半晌后,云腾说道:“这么晚了。她以前最晚也就是戍时末回去,今天是不是过了戍时还在这里?” 杳音回道:“是啊,亥时二刻还在这里。” 云腾心想:这就难怪了,她没回去,只怕成府的人都睡不着。抬头对门口的杳音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杳音转身去了大棚那边,用茶杯给云腾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主子,这是太子妃吩咐埙儿给主子熬的清茶,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锅里还有饭菜,也是热的。” 云腾接过杳音递过来的杯子,放在嘴边试试,温温的刚好喝: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醒来后口渴得厉害。一杯热茶喝下去,云腾觉得肚子还真是饿了,放下手里的茶杯,对杳音说道:“去把饭菜端过来。” 杳音连忙出去,提了一个三只烛火的灯座过来,放在里面的桌子上:“主子,我这就去给你端饭菜。”然后转身又去了大棚那边。 云腾从美人榻上站起来,看了看这时手里捏着,原来搭在身上的粉色窗帘布,脸上露出笑容来:这是看他睡着了,怕他着凉?哎,成永曦啊,成永曦,看来我说你全然不体会我的感受,还真是委屈你了。 走过去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杳音用托盘端了饭菜进来,一碟青菜、一碟糖醋排骨,一大碗毛血旺,一碗米饭,一双筷子。杳音把饭菜摆好,退到一边才说:“主子,你用膳吧。” 云腾抬眼看看杳音,说:“菜很多,你去打点米饭来一起吃吧。”这么冷的天,自己睡着了,也难为他在外面呆了那么久。 杳音的嘴微不可查的瘪了一下:主子遇到太子妃,有‘人味’了。“主子,你自己吃吧。那‘糖醋排骨’是太子妃专门给主子做的。” 云腾挑眉看着杳音问道:“你们都没吃?” 杳音回道:“没有。一共就这么一碟,连太子妃都没有吃呢。” 杳音的话让云腾觉得大冬天一股暖流一直暖到心窝里去了。云腾心情更好了,也有心情给杳音解释一二了:“杳音,你没看出来这一大碗‘毛血旺’是两人吃的分量啊?” 杳音一脸懵逼:“啊?分明就是一碗啊?” 云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杳音猛的一拍脑袋:“呃,瞧我这脑子,难怪也有那么多饭。主子,杳音真的没想到,太子妃给我也准备了吃的。主子平时吃的量比这个少多了,这多的显然就是给杳音准备的。主子,你先吃,我去盛饭去。”说着风一样的往大棚那边跑。 云腾不管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自己开始吃起来,酸甜咸香,不错。 杳音端了饭碗进来,手里拿了两双筷子,太子妃可是说了:“人多的时候吃饭,最好有一双公筷,这样卫生。”他们主仆二人在这里吃饭,也习惯了用公筷。 两人吃完,算是宵夜,杳音破天荒的去把碗碟洗干净。走进账房见云腾坐在椅子上发呆,便问道:“主子,我们回东宫吗?” 十米高台 生死对决 云腾一脸笑咪咪:“回去,怎么不回去?” 杳音答道:“可是,主子,老李睡了,店铺的门也关上了,我们怎么回去?” 云腾拿出自己的乾坤袋,从里面拿出几张符篆来:“这是太子妃专门画的从这里到东宫的符篆,用这个回去就行了。”看着云腾像喝了蜜糖一样的脸,杳音心里是欢喜的。很简单,主子开心,就不会‘嗖嗖’的放冷气,他就不会承受低气压啊,这是冬天呢,他又不想变成一个冰坨子。 杳音由衷的说:“主子,太子妃想得真周到,这么晚了,我们不惊动任何人就回去了。”“嗯,拿着符篆,我们现在就回去,明天那边营业,我们还是早点儿过来。” 云腾一边说,一边迈步往外面走,到院子里,两人贴上符篆,瞬间消失不见。 * 第二天,成永曦几人早早来到店铺,老李带着那些小男孩儿把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成永曦四处看看,都还好,只等李管家和车夫送菜过来了。 过了些时候,云腾带着杳音也过来了。巳时末准时开门,刚开门还没有什么客人,成永曦和云腾坐在账房里,成永曦对云腾说:“云腾,我昨晚回去我哥对我说,孟伯母和上次来的几位夫人准备参加‘食为天食府’,你觉得怎么样?” 云腾道:“这里已经扩张了,她们要如何参加?” 成永曦回道:“我们可以在皇城另外三条街各开一家分店,我们提供技术和她们买不到的材料,让她们自己管理,我们利润抽成就是了。” 云腾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我们占多少成?” 成永曦小手托腮,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们抽两成利润,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高了?” 云腾摇手:“不高!毕竟那‘孜然’她们是没处买的,你不是说那是‘香料之王’吗?缺了这个,她们的店铺会跟‘鼓楼大酒肆’一样,烤肉吃的人很少,那利润就薄了。我们这边不是你哥和孟不吝那次进山里找到那么一大片,不是早就没有了吗?” 成永曦点头道:“这倒是,烤肉没‘孜然’粉洒上去,就是普通的烤肉了。”普通的烤肉就没有特点了。 云腾又说:“成永曦,你的‘食为天食府’在皇城,已经可以和经营多年的‘鼓楼大酒肆’相提并论了,而且现在已经隐隐压过‘鼓楼大酒肆’。我相信那边的豪华间开始营业,年节前一定名气能传得更响。这几个夫人真是厉害,时机抓得正好。” 云腾眼前出现的是那几位夫人的将领夫君。他们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明年成永曦自己一定能在皇城开遍‘食为天食府’。 外面传来的喧闹声,让成永曦、云腾知道外面已经有客人来了,过了没多久,天空中传来悠扬的钟声,成永曦、云腾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一道稳重、略显苍老灌注了灵力的声音在皇城的空中响起:“老衲南莱国‘报国寺’方丈‘灵济’,适才接到一则‘十级高台’挑战书。挑战者,南莱国丞相叶永季之女‘叶玲珑’,接受挑战者,南莱国定国大将军成均恒之女、太子妃‘成永曦’,三日后在皇宫外的‘比武场’对决,不死不休。” 成永曦听完,肺都要气炸了:“TM该死的叶玲珑,难怪这么久都没来作妖!原来在这里作怪啊!老娘很忙的,谁TM跟你不死不休啊?傻缺!”皇城许多的世家子弟都知道‘食为天食府’是‘成府二小姐、太子妃’成永曦开的,而且太子云腾时常都在‘食为天食府’,虽然他都在账房里呆着,可他的侍卫梅杳音却是到处跑的。 云腾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成永曦伸手把他拉住:“你现在去找她有用吗?那就是个二缺货!五米高台决高下不算,要到十米‘生死台’对战。人不作不死,越作越死。况且,十米高台的战书一旦宣读,被挑战者,必须迎战,不然就会成为修炼者的公敌。” 十米高台的对决,是挑战者在‘报国寺’的佛前用自己的灵魂下的注,任何人不能拒绝。这是得多大的仇啊?若是被挑战者到时不出现,会被修炼者视为耻辱:一个胆小鬼不配做修炼者!以后在修炼者的场合出现,会遭到修炼者的围攻! 也有被挑战者上了高台,明知打不过挑战者,可以求挑战者取消对战,保住性命,但是要在高台之上给挑战者叩九九八十一个头。而双方对战的时候,一张巨大的灵力‘天幕’将在皇城的天空展开,人们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输的人要么失去性命,要么丢尽脸面。 所以,十米高台的挑战者是疯子,用自己的灵魂去下注;十米高台的被挑战者那真的是被‘扫把星’吻过的,真是太幸运了,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要幸运。不过这幸运二字你必须给它打个引号。 云腾的脸漆黑一片堪称没洗的锅底。他以为叶玲珑会去找太后下懿旨,强迫他让她进东宫,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对成永曦下手。 叶玲珑比成永曦大一岁多,一年前就是‘赤阶二级’修炼者,现在也可能是‘赤阶三级’修炼者,而成永曦原来就只是一个‘赤阶一级’修炼者;毫无疑问,叶玲珑想让成永曦在皇城的所有人面前彻底丢掉脸面,让她不但无脸嫁给云腾,还从此再无脸面见人。这等心思不可谓不毒。 * 此时,外面店铺里变得鸦雀无声。 多少年了,皇城里都没有出现过‘十米高台生死对决’,这一出现就是丞相之女对战太子妃,这影响何其大,一般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去想跟‘十米高台’沾上边。这一战牵扯的何止是对战的两个人,还有两人身后的势力。 叶玲珑喜欢太子的事 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却被成永曦截了胡,这是不甘心呢。 灵济方丈到访 店铺里安静过后就是一片喧哗:“叶玲珑这是多恨成永曦啊?换得着用自己的灵魂去下注吗?万一她输了,一支灵魂可是要脱体而出的,被羁押在佛台之下,人就会疯疯癫癫的,何必来呢?十米高台生死对决,没有太子妃位,不是还有侧妃的位置嘛?哪里用得着生死对决啊?”说这话的人明显是为叶玲珑不值的。 也有人说:“头发长,见识短。可不是就说的这种人吗?” 还有一个声音道:“你们知道什么呀?叶玲珑这是笃定自己会赢,才会去下这种注。她比成永曦大一岁多,去年就是‘赤阶二级’修炼者,现在说不定已经是‘赤阶三级’修炼者了。而成永曦今年上半年还是‘赤阶一级’修炼者,你们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叶玲珑为什么会‘十米高台’挑战成永曦了。” 众人一阵恍然,唏嘘道:“我们倒是忘了这茬,这是要毁了成永曦啊?” * 而谷雨几个则轻轻地走到账房外面,都是一副着急的模样。云腾偏头看到几人,说:“去忙你们的去,别怠慢了客人。太子妃的事你们不用操心。”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好焉哒哒的走了:那比武又不能顶替,再说了她们几个还没有一个是‘赤阶’修炼者,着急、上火也是顶不了用。 这边成永曦也扭头看去,见几人走了,才又说道:“我还说明天我们出发去聊城,这下得等比武过了才能去了,叶玲珑这搅屎棍真会挑时候。” 云腾心里也窝着火,心想着:“我这媳妇儿还没哄到手呢,叶家女儿这一闹,自己又得哄多久。”云腾不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给了叶玲珑什么期许,可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他可不愿意让成永曦误会,但这事确实是因他而起,不得不认错的说:“成永曦,这事都赖我。以前太后叫我去她那儿,十回有九回都有那叶家女儿。我没想到她竟如此执着。” 成永曦无奈的看着他,撇撇嘴说:“云腾,若不然我们……我们……分开吧。”她的事情很多,没时间去跟别的女人争什么。 云腾白皙的俊脸都青了,他早知道叶玲珑会在‘十米高台’挑战成永曦,他那天在大街上就会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但是现在不能了,挑战书一下皇城中的人都知道了,叶玲珑现在若是出什么事的话,别人都会想到是成永曦做的手脚,这对成永曦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所以,云腾苦着脸说:“成永曦,别闹好吗?我知道是我惹的祸,待比武过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成永曦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惹到我自然是我自己去收拾。她以为她是‘修练天才’,别人都该捧着她、让着她?她要灵魂下注,那就让她献出灵魂好了。”反正她还没有用灵力给人正真的打过一场,既然遇上了正好试试。 云腾的回答也爽快:“好,你只管与她对战,把她打败了,她的灵魂自己就会跑出去;你若是把她打死了,更好,都免了我出手,反正生死之战是不论生死的。只是,成永曦,不要说分开的话。我不准!”云腾心道:那我还能活吗? 成永曦是真心想,若是与云腾分开,自己做事更方便不说,主要是她自己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会一直留在这‘九州启鸿大陆’。但她却又无法探知到遗仙大人的消息,所以云腾对她的好,她都故意视而不见,对云腾也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模样。 云腾依恋的目光,成永曦终归不能忽视彻底,抿抿唇说:“云腾,你不觉得‘百花园’里的花开得绚烂无比吗?而我,还只是一个花骨朵。” 云腾乐了,说:“花骨朵好啊,我亲眼看到她慢慢盛放,这才更加有意思,不是吗?” 成永曦:??? 两个人正一个笑得开怀,一个不知所措的时候,埙儿火急火燎的跑到账房门口,似乎还自己状了一下胆子,才开口说:“小姐,不得了了。出事儿了。” 成永曦扶额:“埙儿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失态啊?”自从云腾在账房里面坐着,谷雨、埙儿,反正就是‘食为天食府’的任何一个人,从不敢在外面高声喧哗;老李父子更是能不与云腾对上,那绝对是躲开的,成永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老李父子见云腾,犹如老鼠见了猫。 像埙儿这‘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在这里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所以连云腾都向埙儿看了过去,埙儿缩了缩脖子说:“……小姐……是,是那个‘报国寺’的方丈……灵济方丈来了。” 这下不但成永曦惊了,连云腾都惊到了,云腾出声问道:“灵济方丈在哪里?”埙儿弱弱的回道:“阿旺把他安排在豪华间后院,他们都不敢来禀报。” 成永曦摆摆手:“好了,我们马上过去,让阿旺好生招待着。”灵济方丈是多难请到的人啊,今天竟然到她这‘食为天食府’来了。成永曦、云腾连忙起身,出了账房。 两人一边往后院的围墙那的拱门走,一边猜测,这‘灵济方丈’来这里,一定是为了叶玲珑挑战成永曦的事。两人走到豪华间那边的后院,只见灵济方丈坐在一个小桌边喝茶,身后站着一个小和尚。 灵济方丈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抬头站了起来。这是灵济方丈第一次见到‘遗仙’尊者口里的‘臭丫头,小泼皮,成曦’,云腾看见灵济方丈打量成永曦的眼光,一步站在成永曦前面,双手举在心口处,说:“方丈,您可真是‘稀客’啊。” 云腾的话惊醒了回忆中的灵济方丈,灵济方丈施了一个佛礼:“南无阿弥陀佛,太子殿下,今天老衲来这里确实有要事。” 两极八宝衣 云腾满目疑惑:若论国事应该在父皇的御书房;若是成永曦和叶玲珑的‘十米高台’对战,灵济方丈用不着再通知一次。而且在云腾的记忆里,灵济方丈只是在成永曦刚出生的时候,成府请灵济方丈去过,之后再没听说他们有过什么交集。这突然跑来这里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灵济方丈也很无奈,当小和尚禀告他,叶玲珑向成永曦发出‘十米高台’生死对决挑战书的时候,他拍死叶玲珑的心都有了,他都顾不上自己犯了戒。他都能躲就躲的‘臭丫头、小泼皮’,这个不知死活的叶玲珑竟然去挑战?那是“上神”的徒儿啊,随便弄点儿什么你叶玲珑都只有‘挺尸’的份儿! 可是灵济方丈想是那么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因为‘遗仙’上神跟他说过,他的徒儿成曦儿还只是一个‘黄阶’修炼者,而灵济方丈知道叶玲珑早就是‘赤阶修炼者’,两人差了一个大阶。而且叶玲珑本来就是一个狠角色,若不然丞相府里的嫡子们为何都不及她这个嫡女在丞相府受宠?可见私下里也是会使些手段的。 这若是成曦儿真的在‘十米高台’有个什么闪失,那‘遗仙’上神到来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灵济在九州启鸿大陆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在‘遗仙’那样的上神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所以,灵济方丈什么忌讳都没有了,竟直跑到这‘食为天食府’来了。 灵济方丈收回飘远的思绪,看太子一脸凝重的看着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老衲有些话要对太子妃说。” 云腾心想:这是让我这个太子回避了?云腾想想自己和成永曦的关系虽然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还真是没到凡事对方都可以参与进去的地步。不是他不想,而是成永曦不想,成永曦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在钱财上也是分得很清,云腾用在她这里的钱,她想还给云腾,云腾自是不要的。但是她笑眯眯的对云腾说:“反正你也不着急用这些钱,就当你在‘食为天食府’入股了,以后赚到钱我们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吧。” 而成永曦听了灵济方丈的话,脑袋从云腾背后探出来,说:“方丈找我?确定?” 灵济方丈再举手施了一个佛礼,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成永曦从云腾背后走出来,侧头对云腾说道:“云腾,方丈大师找我,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想必他是不会害我的,对不对,大师?”说着又转头看向灵济方丈。 灵济方丈点头:“确实不会。” 成永曦又对云腾道:“云腾,那你先回账房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云腾“嗯”了一声,又对灵济方丈微微点头说:“方丈大师,告辞。”然后则身往中间的拱门走去,小和尚也退到一边去了。这里离店铺较远,说话倒是无人能听见。两人相对坐在桌边,灵济方丈却还是挥手在两人周围布下结界,这才开口说:“成曦,近来一切可都好?” 灵济方丈的一声‘成曦’,让成永曦惊诧不已,瞬间泪奔,身体声音都颤抖了,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叫‘成曦’?” 灵济方丈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随口而出,接着道:“苦了你了,曦儿。”闻言成永曦的泪奔,变成了嚎啕大哭:呜……呜…… 看到哭得不能自抑的成曦,灵济方丈一双从未昏花过的老眼也不禁朦上了一层雾霾。造孽啊!自己为了‘南莱国’把她一魂拘在这里,‘遗仙’上神为了送她过来,必会‘神力’耗尽,少了三年五载是不能恢复的,多时几十年恢复都说不定。 灵济方丈捏捏疼痛的眉心,从衣袖里掏出一件金光闪闪的衣物放在桌上:“曦儿,这是一件报国寺的镇寺之宝‘两极八宝衣’,它不惧别人的神兵利器砍杀、也不惧别人的奇怪毒素;今日老衲询个私,把它送于你。叶玲珑只怕不止会正面与你对战,还会另有手段,三日后你得小心应付才是。” 成曦慢慢止住哭声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哭得全是红血丝,鼻尖也是红彤彤的,看向灵济方丈,问道:“你……是不是,见过我‘遗仙爷爷’?” 灵济方丈看了一眼成曦,转开目光回道:“是……老衲见过你‘遗仙爷爷’……所以,知道你。”灵济方丈从成曦儿的话里知道,‘遗仙’上神并没有对成曦倒出事情的原因。那他灵济可就更不敢告诉成曦事情的真实原委了。 成曦却没往深处想,知道她‘遗仙’爷爷总在三界蹓哒,有几个认识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看了看桌上的‘两极八宝衣’,对灵济方丈说:“大师可真是大方,我‘遗仙爷爷’的名头也好用。我与那叶玲珑对战,大师送了我一件这么贵重的礼物。” 灵济方丈心道:不管是你爷爷的名头,还是你受的委屈,都远远不是一件‘两极八宝衣’能还上的。无奈‘报国寺’这件衣裳就是最值价,也是最实用的了。所以,灵济方丈点头说:“你大可不必介怀,收起来便是。” 成曦在灵济方丈面前也没有了顾忌,把自己的乾坤袋拿出来,伸手把‘两极八宝衣’收进乾坤袋里,喝口茶缓缓情绪,才出声问灵济方丈,道:“大师既然知道是我,以前怎么不来看看我?如果不是叶玲珑,大师应该不会来看我的吧?” 灵济方丈心里尴尬,面上却不显,回道:“你现在是成府二小姐、南莱国的太子妃、食为天食府的掌柜。我一个老和尚来看你,总是不妥当的。” 成曦儿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确实已经是成永曦了,便不再纠结,而是又问道:“大师,那你知不知道我爷爷现在的情况?” 南莱国的两大巨头 灵济方丈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你爷爷的情况我委实不知,但是应该不会太好。最少五年六载醒来,或许十几、几十年恢复过来就算不错了。”灵济方丈看成永曦又是双目含泪,连忙接着道:“不过,你放心。你遗仙爷爷是正真的神,神力耗尽总有一天会恢复过来的,性命绝对无忧。你现在是把你自己管好,你爷爷可是很疼你的。不要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不知所谓的你。” 成永曦点头,抹了抹眼睛,说:“嗯,我爷爷醒来一定会来这里看我的。我一定要好好的,让我遗仙爷爷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好好的我。大师,你如果知道我爷爷的情况,记得告诉我。” 灵济方丈心想:我只怕不会比你早知道他的消息,说不定到时候他会带着你来我报国寺算账也说不定呢。却还是对成永曦说:“好,但凡有你爷爷的消息,老衲就会告诉你。” 成永曦双手合十,道:“如此,成曦儿、也是成永曦便多谢方丈大师了。” 灵济方丈点头道:“你也不必言谢,”是他灵济有愧在先,“即如此,老衲这就告辞了。”灵济方丈站起身来,随手撤掉结界,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灵济方丈抬脚向外面走去,小和尚跟在后面。 这边云腾几步跨过拱门,捉住成永曦的手臂,看她双眼通红,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成永曦摇摇头,说:“没什么,是灵济方丈把他们报国寺的镇寺之宝‘两极八宝衣’送给我了,我好感动,就哭了。” 云腾将信将疑,但看成永曦确实没事,也放了心,道:“他还真是舍得,连这种宝贝都送给你。” 两人一起往账房走,跨过院中拱门,成永曦回道:“他说他当时在推演整个启鸿大陆的运势,小和尚也不敢打搅。等小和尚告诉他,叶玲珑向我下了‘十米高台’生死对决挑战书的时候,已经晚了,挑战契约已经形成,他也阻止不了叶玲珑了。” 云腾心道:可不是吗?一个人要以灵魂下注,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身为‘报国寺’的方丈还真算是失职了。虽然,他确实情有可原,但还是失职了。要知道,叶玲珑与成永曦一对战,不管谁胜谁败,对南莱国都不是什么好事,谁叫这两位出身不凡呢? 一个是以武传家的定国将军府二小姐,现在的太子妃;一个是以文传家的丞相府最受宠的小姐,辉帝的宠妃‘静妃’之妹。这两个家族在南莱国堪称两大巨头,一文、一武,都是南莱国之栋梁。以前或许会暗中较劲,但现在由于叶玲珑的一纸挑战书,把两家扑朔迷离的关系明朗化了。 成永曦看云腾一脸思索,便说:“你也认为是大师的错么?……也许是天意吧!我若和你成了夫妻,我是绝不允许你有其他女人的。若不然,我还不如自己去云游四方,处处为家,做个安然自在人。” 云腾呼吸一滞,清亮的双目溢彩流光,说:“成永曦,你再说一遍适才说过的话?”扯了扯成永曦的衣袖。她以前从不说他们之间的事,这是第一次当他的面说他们以后的事。 成永曦被他扯着衣袖,走不动,索性站住,对他说:“我说,你和我在一起,不能有任何别的女人,听清了吗?” 云腾张了张嘴,几下才发出声音道:“……不会有其他女人,我保证,除了你,不会有其他女人。”她现在在他心里,比他自己的分量还重,如何还会容的下其他的女人? 成永曦点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一切免谈。”她可不想再遇上叶玲珑这样的事,她没心情去跟别人为了男人去决斗!她现在是成府二小姐,在其位谋其职,为了遗仙爷爷和她自己,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 原来她并不是特别相信灵魂一说,现在她是有些信的。所以,哪怕是自己求一个内心安稳,她也决定从今以后多做善事,不说求得多少福报,但求心里平静,安详,也是不错的。 两人走进账房,成永曦坐在美人榻上,云腾也坐了下来。成永曦把乾坤袋拿出来,掏出灵济方丈给的金色‘两极八宝衣’,是一个两件套的紧身衣物。用手捏了捏,料子极其柔软且很轻,右手拉拉似乎还有弹性,递给云腾,说:“你们以前都见过这套衣裳吧?” 云腾接过看了看,说:“嗯,这衣物一直放在青灵山报国寺的大殿佛前供桌下面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一直由报国寺的方丈用灵力维护着,所以,你看它的颜色光亮如新。不过一般人也见不到,只有我们皇室中人才能有幸看到,许多人都去讨要过,可是历代方丈都没有答应送出。却不想这次叶玲珑挑战你,灵济方丈把这宝贝送给你了。成永曦,若是灵济方丈知道你也是‘赤阶三级’修炼者,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送你?” 成永曦摇摇头说:“那我要不要还给他啊?他也没有问我灵力修为啊?” 云腾看她那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哈哈,逗你的。成永曦,区区一套衣裳而已,再宝贵,大师也做不到送出来又收回去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来。” 成永曦脸一热,心道:又被这恶劣少年摆了一道。几下把衣裳塞进乾坤袋,傲娇的仰起头,站起身来,“哼”了一声,往外面走。 云腾看她出去,笑声卡在喉咙里,没有再笑出来;不过还是憋不住,用手捂住嘴笑,看他那抖动的肩膀就知道他笑的很开怀。 他怎么能不笑呢?成永曦今天终于直面他们的关系了,这就表示他的付出不再是他单方面付出了。她,开始回应他了。 云腾去椅子上坐下,向外面叫到:“杳音,进来!” 妹控要太子立誓 现在‘食为天食府’有了不少小伙计,杳音也用不着帮什么忙,所以又像以前一样,云腾在里面,杳音就会站在外面侍候,听到云腾的叫声,杳音几步跨进账房,对云腾躬身问道:“主子,何事?” 云腾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说:“你去安排影卫,着重调查那些到了适婚年龄,以前总喜欢在本太子周围打转的贵女,看她们没有定下人家的,遇到合适的,让人撮合撮合。”杳音呼吸一顿:主子这是要当月老了?想想不对,主子怎么可能给人当月老?一定是那些人碍着主子的事了。 杳音突然顿悟:一定是太子妃出声了!若不然主子怎么可能管那些贵女有没有许配人家啊?主子这是在给太子妃打扫战场,免得叶玲珑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杳音心里喊了一声:主子英明!便高声应道:“是,主子放心,几日之内那些贵女都会有未婚夫婿的。” 其实杳音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那些贵女都不错,也有许多世家子弟暗中倾慕的,奈何贵女们眼睛总围着自己主子打转,看不到为自己停留的目光。主子以前是眼睛一扫就是一大片,堪称风速,没有为任何女子停留过。现在的主子只为‘一人驻足’,眼睛只在太子妃身上停留,别的人和事自然也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云腾挑挑眉:“嗯,差不多就行。哪些事、哪些人,你比我清楚,该提点一下的世家子弟,提点一下。” 杳音回道:“是,主子放心。杳音还想在这大冬天的子夜吃上‘毛血旺’呢。”然后退了出去。云腾嘴角高高翘起:杳音现在连皇宫御厨做的饭菜都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宁愿空着肚子,到‘食为天食府’才吃,老李现在做的菜都比御厨做的可口。自己主仆两的胃,就这一两个月,都被成永曦他们养刁了。 当成永曦再走进账房的时候,云腾是很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瞧见成永曦进来,脸上的倾城笑意漾开来。成永曦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楞了一下说:“呃,云腾,张武、孟不吝他们说把豪华间那边的后院全包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云腾一挑眉,道:“他们是想给喜欢你哥的人,就是你说的粉丝,划一个聚集地?”那都是一群世家子弟,为了见成永浩,时常会来‘食为天食府’。成永曦告诉他们,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成永曦点头:“是的。但是,我们弄豪华间是为了那些显贵进出自由,如果张武他们从那里面经过,怕是不怎么好。” 云腾坐起来,双手放在桌上,然后一手托腮,道:“你说的有道理,确实不怎么方便。若不然让他们从这边拱门过去?” 成永曦想想摇头道:“不行,这边是账房、厨房,地上湿滑,也不方便。” 云腾也点头,须臾后,云腾说道:“成永曦,先让他们依然在巷道那里,反正巷道宽敞又没有多少人经过。给他们加几座屏风,这样街上路过的人就看不到他们了。等年节时不开门的时候找工匠来,把这两间店面再加一层上去,那就可以给他们一个地方了,你说呢?” 成永曦听完眼睛不由一亮,道:“哎,你这主意不错,等我哥来了,我跟他说。我们府里前段时间修缮,很快就搞好了。” 这里都是大木材搭建,先把材料准备好,可以弄成现代那种框架式的结构,建起来时间不会那么长。加上这些房屋原本是一般的瓦房,不用推墙拆起来也快。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成永浩的声音响起来:“永曦,什么话等你哥来说啊?”成永曦小脸露出笑容,往门外看去,只见成永浩依然是一身红衣,在外面现出身来,后面的石坚也露出了身影。 成永曦往前走了两步,高兴的说:“哎,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成永浩走进来看看她,本想摸摸她的头,一眼瞄到云腾那双清亮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的手,成永浩心叹一声:我妹妹终是被那尊神标注了。讪讪的收回自己的大手,向云腾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云腾心道一声:算你识趣!脸上露出微笑,道:“免礼。坐吧。”成永曦也指指凳子、美人榻说:“哥,你坐哪儿?随便。”成永浩在一个凳子上坐下,然后对云腾、成永曦两人说:“孟伯母她们答应你们的抽成,看你们这边生意这么好,几位夫人早就跃跃欲试了,你们松了口,看样子她们很快就就能把店铺开起来了。” 云腾、成永曦相视一笑,果然与他们推测的一样,那他们把该给她们的东西准备好,送给她们就行了。 成永浩侧头看向成永曦说:“永曦,那叶玲珑找你约战,父亲、母亲都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碍着她了,又不是你愿意的。” 云腾挑眉:“这事儿赖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成永浩一双剑眉打结,愤声道:“太子殿下,还下次?永曦若不是九死一生得到那‘金色莲花’的力量,修为升到‘赤阶三级’,她用什么去跟那叶玲珑对战?她上了那‘十米高台’生死对决她还有命活下来吗?她这无妄之灾确实是你给她招来的。” 云腾脸上无波无澜,对成永浩轻声道:“我之前也没有给过别人什么期许,不想叶玲珑竟如此偏执。我给成永曦带来了什么,我自然知道,我用我这一身,守护她一人,今身绝不相负。” 成永浩回道:“你堂堂一国储君,未来之国君,你要如何守护她一人?你这话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云腾沉声道:“你信与不信,关系不大,我只要成永曦相信便好。”云腾目光看向成永曦,道:“成永曦,我知道你哥从小护你,我今日就当着你哥的面许诺:云腾一身只你一人。” 立字为凭 无论是成永浩还是成永曦,从来没有见过云腾如此郑重的模样,成永浩不由一楞,咋咋嘴才出声道:“……这不是,我这个做臣子的,逼你的……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要说……话算数,啊。” 云腾看他说话磕磕巴巴的,本想笑,又忍住了,道:“是我自己说的,我自愿许诺的。只要你妹妹成永曦愿意,我与她这一生,只有彼此相伴。” 成永浩点头,道:“好……我可是记下了……你若负了我妹妹,我成永浩便‘大刀’问候你。你可不能怪我失了君臣之礼。立字为凭,你写来,盖上你的印章。”后面的话越说越溜,一点儿也不结巴了。 一旁的成永曦扶额,心道:哥啊,关键是一个人的心! 成永浩和云腾却是极其认真。 云腾从下面拿了一张宣纸出来,用镇纸压好,把砚盘端过来,把墨条提起来磨了几下,从笔架上取了毛笔就开始写:我云腾…… 成永浩也站了起来,站在桌边看云腾写。 反倒是成永曦这个当事人之一,扭头看着院子里,看着老李在灶台边掌勺、小伙计们或拿着菜单,或端着碗碟进进出出,埙儿现在和谷雨只负责烤串那一档子事儿,客人来了招呼着,阿旺、阿蔡则会出去根据客人的意愿安排客人进哪边消费。 大概是云腾写好了,只听成永浩说:“把你那太子大印盖上,日后你若是对不起我妹妹,我就拿这个问你。” 几息后,云腾说:“仔细看看,你可要收好了。” 一阵轻微的响动,想来是成永浩把云腾的保证书折好放进了他的乾坤袋,又听他说:“你写一份给了我,你自己呢?不用再写一张么?你不要到时候说你忘了。” 云腾道:“你放心吧,我的保证在心里,在我的灵魂里,忘不了。” 成永浩又叮嘱道:“记住了。” 云腾道:“不会忘!” 已经坐在美人榻上的成永曦撇撇嘴:这是被卖了呢?自己这个当事人就没人问一下有没有意见?我这是该喜还是该忧?自己的未来就被这两个少年一张纸、一个印章决定了? 成永曦见阿旺穿着一身合体的月白色制服向这边走来,阿旺自然也看到成永曦在看他,走到几米远的地方站住,对成永曦拱拱手,说:“二小姐,孟小公子看见石侍卫,知道大少爷来了,让我来请大少爷过去豪华间那边坐坐。” 成永曦问:“他们多少人?” 阿旺回道:“现在就张公子和孟小公子。” 成永曦转头对成永浩说:“哥,你听见了,孟不吝他们请你过去呢?你去不去?阿旺在等你回话呢。” 成永浩平时没这么早来过店铺,今天是两件事凑一起,所以大上午的就过来了。成永曦见他有些踌躇,想想劝道:“哥,你做你自己便好,不用因为他们喜欢你,模仿你,你就把自己变成他们想象的样子。那样的话,你还是那个成永浩吗?那前面得加上两个字‘神人’成永浩了吧。” 这些日子,张武、孟不吝以及其他一些世家子弟,邀成永浩吃过几次饭,成永浩后来跟成永曦说:在战场上时间紧迫,所以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喝酒的姿势算得上豪迈了,直接往口里倒;这些少年看到这样的成永浩,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但也有些少年认为男儿就该这样,于是成永浩吃饭、喝酒的姿势都被他们模仿。 而这些世家子弟平时都是养尊处优,吃饭、喝酒的速度应该都不快。所以有的人大口吃饭被噎着、有的人倒酒喝被呛着;成永浩几次饭吃下来,鸡皮疙瘩掉一地,太吓人了。成永浩不得不慢慢吃饭,慢慢喝酒。 成永浩听了成永曦的话,嘀咕道:“……对哦,我就是我,我又如何能变成他们眼中毫无瑕疵的成永浩呢?我也要吃饭、穿衣、上茅房,生气了也会骂人的啊?” 去掉了一身偶像包袱,成永浩向外走去,阿旺见他出去,跟在后面走,一边道:“大少爷,孟公子已经点好菜在那边等你过去了。” 成永浩轻声‘嗯’了一声,又问道:“石坚跑外面去了?” 阿旺道:“是,石侍卫出去,孟小少爷刚好在豪华间的门口张望。张少爷也来了,两人就约了进豪华间吃饭,点了菜就让我自己来请大少爷过去。” 两人说着话,穿过院里的拱门,去了那边。 这边成永曦见二人去了拱门,回头对云腾说:“云腾,我们几天后去聊城,你能不能让你父皇出一道暂时的委任令,让二叔的副将暂代总兵一职,让我二叔一家回皇城过年。” 云腾挑眉极有兴趣的问道:“这个怎么说?”不是战事紧张,这事是可以的,只要那副将能有那个能力。若遇突发敌情还要会临场指挥。成永曦是武将世家之后,她不会不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 成永曦说:“你在账房外面设一个结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云腾挥手布下结界,成永曦拿出一张符篆放在地上,放了一点儿黑色的东西在符篆中间,对云腾说:“站远一点儿,用灵力护住自己。”云腾依言站到桌子后面的角落里,他的灵力是白色的,灵力墙倒没那么显眼;成永曦周围也筑起了一道‘赤色灵力墙’,只见她两指并拢,指尖弹出一丝火苗,向符篆挥去,‘膨’的一声轻响,旁边的凳子被震得摇来晃去。 两人撤了灵力,蹲在原来放符篆的地方,地上有一个小坑,云腾抬头问成永曦:“这是什么?这么大的破坏力?” 成永曦看着地上的小坑,回道:“我还没取名字呢。这是我才画出来的符篆,加一点儿□□,就这么厉害。” 云腾笑眯眯的道:“我猜,你这是给那副将准备的?对吗?” 我们聚餐 成永曦点头,道:“嗯,我画了很多,连在一起,就可以多放□□,威力不小。如果’丘域国’来犯,副将只需派人引爆这些符篆,就会炸得他们人仰马翻。再加上我的‘隐匿符’‘疾行符’,足以让丘域退兵。” 云腾挑眉,温柔一笑:“你这是让你的符篆面世了?” 成永曦道:“上次阿墨师父来用空白符纸换了我们的‘孜然’,再加上你父皇后来又送来些符纸,既然有了这么多符纸,也是时候让我的符篆面世了。再说了,我这次和叶玲珑决战‘十米高台’,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云腾想想,又道:“是这个道理。决战时,皇城高空的天幕人人可见。你那些符篆不知道会不会用上。我晚上回宫去请父皇下一道密旨,毕竟你二叔这事现在不宜宣扬。” ‘嗯’成永曦自然知道,几国一直交战不断,谁也不知道别国有没有奸细混进来。如果成均青这个聊城总兵年节时不在边关,消息过早泄露出去,那可就不好了。而她画这些符篆就是为了震慑丘域国的人,让他们如果真的来犯,都不需要她二叔亲自露面,副将就能解决。 这边成永浩也是洒脱的与孟不吝、张武他们吃过午膳就与石坚一起回去了。 * 当夜幕降临,花灯初上的时候,‘食为天食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整个‘食为天食府’的人,连说书的廖先生都没回他的杂货铺,而是聚集在这边的店铺里。毕竟成永曦对他们所有人都极好,如今她被动的接受了叶玲珑的‘十米高台’生死对决挑战,她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他们每一个人。所以,他们心里是担心的。 特别是阿蔡几个,那是云腾让杳音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食为天食府’就是他们的家,还是让他们活得有尊严,像正常人的家。掌柜成永曦从来没有对他们有过任何歧视,也嘱咐其他人不许歧视他们。发放的工钱和阿旺他们也是一样的,如果成永曦有什么闪失,他们是不是又会回到奴隶市场那恶梦一样的地方?活得连狗都不如?所以,他们心里不止担心成永曦,也担心他们未知的命运。 谷雨去账房请了云腾、成永曦过来,成永曦看着一双双关切的目光,心里很是感动,心念一动,手心里一团红色灵力出现,鲜艳欲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不到十四岁的“赤阶三级”修炼者? 谷雨率先出声,又哭又笑:“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们听到叶玲珑挑战你的时候,我们都快吓死了。她早就是‘赤阶二级’修炼者了,现在肯定是‘赤阶三级’修炼者啊。” 成永曦挑眉:“我每次施展灵力你没看见?” 谷雨挠挠头,看看埙儿,道:“埙儿怕黑,我们每次都在小姐后面。何况你激发符篆只是一刹那的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小姐的修为到了‘赤阶三级’;我和埙儿两个担心了一整天,有几次烤串都烤糊了,只好丢了,重新烤。” 阿蔡也弱弱的说:“掌柜,我今天打烂了两个菜碟,下次发月银你扣我工钱吧。”掌柜说过,打烂东西是要赔偿的。 成永曦微微一笑道:“嗨,没事没事!今天情况特殊,就不扣工钱了!‘碎碎平安’!阿蔡你可是给我讨了一个吉兆啊!” 又对着众人双手抱抱拳:“抱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不但修为是‘赤阶三级’,自然还有一些保命的手段!两天后我去比武打叶玲珑,你们安心做生意,不能少赚钱哦?若是那天的钱少赚了,那下个月的红包就少了哦!再说了,我实在打不过,我就跑呗。放心吧放心吧,你们的金主爸爸不会死的。” 众人先前心里直呼:霸气!厉害!听到她说‘打不过就跑’,根本就不管什么比武的规则,这脸部表情都不知道搬哪样上去合适!哭还是笑?气还是怒?总之,众人的脸色成‘调色盘’就对了。 众人悬着的心被她这一说,松了不少。云腾也是一脸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觉得这样的成永曦真是好调皮,好可爱! 看众人脸色没了先前的凝重,成永曦抬手习惯性的挠额头,又把手放下;瞄了一眼云腾,见云腾果然看着她的手,心里尴尬一秒钟,又‘嘿嘿’一笑道:“难得廖先生也在,索性把廖夫人也请过来,我们今晚聚餐吧。老李,你们去准备。廖先生自己请夫人吧。” 众人已经知道怎么聚餐,所以,谷雨、埙儿去帮老李了,阿旺和阿蔡去榨果汁,其余的人则拼桌子,搬凳子,洗碗筷茶杯摆上。 这一夜,‘食为天食府’里,廖先生夫妻二人看着本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太子妃与一群仆从,甚至是买来的奴隶一起用膳,没有阶级地位之分。独有老李父子离太子远一些,他们知道老李父子一贯如此,到也见怪不怪,看得出来老李父子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因为老李的眼角鱼尾纹比平时深多了。 宴席散后,成永曦几人回定国将军府的曦阁、云腾主仆回了东宫,廖先生夫妻回了杂货铺,老李、阿旺留守店铺,阿蔡几个回了他们的宿舍。 * 时间如风飘过,转眼就到了成永曦,叶玲珑‘十米高台’的对决日。一般的对决时间都是晌午的午时,今天,灵济方丈也没在皇城上空说改时间,所以,对决依然是午时开始。 巳时末,成均恒夫妻、成永浩就来到曦阁,过了一会儿,红姑也搀扶着成老夫人来了,和成均恒他们一起坐在廊檐下。谷雨、石坚他们站在一旁。 院子里,成永曦穿上了她那套红格子短裙,头发全部肃在头顶,谷雨给她插了几个彩色珠翠上去,显得异常干净利落。手里拿着那把精铁做扇骨,粉色缎面梅花做扇面的折扇。 比武台上是没有好人奖的 成均恒对站在院子里的成永曦说道:“永曦,你把‘七魅沾’练一遍。”成永曦点点头,这是成均恒看成永曦的武器是扇子,根据他自己的枪法改的一套武技,武器击出的着力点,全在对方的要害之处。成永曦的武器是扇子,扇面力道太轻,所以父女两决定,成永曦用这套武技的时候,扇面在手,扇柄在外,好在她的扇子是精铁所做,使用的时候力道也不小。 成永曦依言在院里演示‘七魅沾’,身体舞动、裙摆翻飞、赤色灵力飘散;腾身、挪步、翻滚、直刺、斜挑,身体灵活无比,谷雨、埙儿脸上全是钦佩,两人激动得拍掌叫到:“小姐好厉害啊!” 成均恒几人也暗自点头:还不错!即便没有与人正真对战过,她自己补上的上挑、背后反击等动作,让这一套‘七魅沾’变得没有破绽。今天的比武,那叶玲珑想让成永曦丢尽脸面,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演练完毕,只见成永曦调转扇柄,打开折扇,对着远处的石桌,手指在扇柄上的小机关上一按,微不可查的破风声传出,那边的石桌处绽出火花,然后传来‘叮呤叮呤’金属着地的声音。成永浩几步跨过去,捡起一颗针在手里看了看:“永曦,是精铁?” 成永曦也走过来,蹲下身子捡落在地上的针:“秘制精铁不生锈,好用。” 把地上的针捡起来,成永浩还给成永曦,郑重的说:“永曦,这东西算是暗器,能不用就不用。当然,遇到特殊情况,也是可以用的。” 成永曦应道:“好,我这是以防万一啊。” 成均恒几人也走过来,成老夫人走在前面,脸庞越发清瘦了。成永曦迎上去,拉住她的手臂说:“祖母,您要放宽心。该吃吃、该睡睡,让自己好好的。您不必为我担心,叶玲珑不是省油的灯,我也不是软脚虾。就算我打不过她,总有保全自己的法子。” 成老夫人点头,拍拍成永曦的手背道:“好,我们家永曦是个有本事的。祖母就不去比武场了,祖母就在大厅那边,看我们永曦怎么打败那叶家女儿的;看我们永曦是不是当得起那‘太子妃’之位!” 成永曦鼻子发酸,鼻翼轻动,吸了一下才回道:“嗯,祖母,我会的。” 成均恒则吩咐谷雨、埙儿:“你们两个快去店铺,虽说李敬文会安排那些人做好其他事,但你们两个才是负责烤串的,开店时间已经过了。我们自会陪你们小姐去比武场,战况如何,你们从天幕可以看到。” 谷雨、埙儿福身回道:“是,老爷,我们这就过去。”两人贴上符篆,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成均恒对成老夫人道:“母亲,我们去大门口吧。永曦她们比武,已经震动朝野,所以永曦母女两今天不适合使用符篆先到店铺。皇上特许她们母女与我们一起从官道过去。” 成老夫人点头:“皇上圣明,这是护着永曦呢。”成老夫人转头对成永曦道:“今天你与叶家女儿对战,能不用符篆,就不用,免得引人觊觎。能隐瞒几时便隐瞒几时,也不枉皇上一片苦心。” 成永曦乖巧的应道:“嗯,祖母,永曦记下了。” 成老夫人拉着成永曦往曦阁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叮嘱她:“你从未与人打过,一定要冷静……” 成均恒他们则安静的跟在后面,一行人出了定国将军府大门。台阶下,一辆马车、几匹马已经在石狮子那里等候,成均恒对成老夫人道:“母亲,您回大厅吧,我们去比武场了。” 成老夫人点头,转身往回走。成永浩叫住要跟上去的红姑:“红姑,你可要侍候好祖母。午膳要准时用,茶要热茶,再把永曦拿的热水袋灌上开水,别让祖母冻着了。” 红姑道:“小少爷放心,我会的。” 等成永浩吩咐完,红姑转身去追成老夫人,成均恒带头往台阶下面走,其他人也下台阶去。成均恒、成永浩、石坚各自牵了自己的马,等成永曦母女上了马车,成均恒几人才飞身上马。成均恒骑着马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跑着,因为有成永曦母女的马车,没让马飞奔。 跑过小路,拐上大道,路上的行人看见成均恒一行人,便开始吃瓜了:“今天有看的了,多少年了,都没有看见过‘十米高台’对决了。” “那可不是?如果不是叶小姐的太子妃梦被成二小姐截了糊,也没这场对决啊。” “那我们岂不是得感谢成二小姐?” “感谢?成二小姐不要被叶小姐几下打趴下,才有看头呢!” 坐在马车里的成永曦:“???” 成夫人拍拍成永曦的肩,以示安慰。成永曦对成夫人点点头,拿出乾坤袋,取出两个小瓷瓶。打开折扇,按动小机关,扇骨上面的缝隙打开,成永曦往一个扇骨里倒了透明液体进去,盖上,又围在边沿抹了一点儿什么上去;然后,又往另一个扇骨装了些精铁针进去。 成夫人看着她,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成永曦嘿嘿一笑:“母亲,哥是让我别使用暗器。可是母亲,你想想,我现在是‘赤阶三级’修炼者,外人并不知道;叶玲珑知道我是‘赤阶一级’修炼者,五米高台定输赢都不干,却向我发出‘十米高台’生死对决,这是摆明了把我往死里坑。那我怎么不可以给她挖一个坑? 更何况,比武台上面,只以成败论输赢,是没有‘好人’奖的。我为什么要给这种一心要谋害我的人讲‘正大光明’啊?我这也是正当防卫不是吗?” 成夫人无言以对。 走城外的官道,成永曦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皇城东郊的皇宫外面,宫中太监牵走了成均恒几人的马匹。成夫人、成永曦踩着小厮摆的木凳下了马车,小厮打马回南郊定国将军府。 先暗里比划比划 几人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石铺地的大广场,广场四周竖着花岗石的柱子,柱子上面雕刻着各种瑞兽,有脚踏祥云的、有头顶七彩莲花的,让一个冷冰冰的石头建筑,变得祥和,甚至似透出些许仙气。五米高台和十米高台就隐藏在广场的两侧。这时的广场周围已经坐了一些人。 广场后面,是一大群红墙绿瓦、白玉兰杆的建筑,大气恢弘、气势磅礴,自然是皇宫。 几人刚刚站定,杳音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众人拱手道:“太子妃、成将军、成小将军、成夫人、我家主子已经给各位准备好了热茶,糕点,请各位跟我走。” 成均恒看向成永曦,成永曦现在的位置比成均恒的位置高。成永曦摆手示意成均恒说话。成均恒便回答道:“有劳你家主子了。”杳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成均恒走在前面,杳音在一旁走着。一行人穿过广场,竟直在主台旁左边的座位坐下,主台自然是皇家人坐的地方。 待几人坐下,杳音一招手,东宫内侍给几人呈上热茶、糕点,几人的糕点盘里还各有一个精铁做的叉子。内侍还没有退开,右边就涌出议论声:“装模作样!吃个糕点而已,搞得那么夸张。”“装逼,招雷劈!” 成永浩抬眼往主台的右边看去,全是叶丞相那一波人。因为今天是成永曦她们比试,虽然是在皇宫外面,但不是皇家宴席,辉帝也不会让御膳房给这些人准备什么。所以,除了云腾自己在东宫为成永曦他们准备了热茶,糕点,其他人的几案上,只有一些自带的糕点,却是没有热茶的,而叶玲珑眯眼看着杳音他们退下的身影,恨不得在他们身上戳几个窟窿。 成永浩听到谩骂声正要发着,成永曦拍拍他的几案:“哥,淡定,你看他们桌上只有糕点,大冬天的一口热茶都没有,他们眼红呢。”成永曦说这话也没有压低声音,反正她们在叶玲珑发出‘十米高台’生死对决的时候,什么脸皮都撕破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成永浩嘴角轻轻翘起,心道:算那太子爷会办事!用叉子叉了一块糕点举起,在自己前面转了转,然后才放在嘴里。成永曦不禁‘噗嗤’一笑,成永浩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那边的叶玲珑今天一身白色衣裙,人说‘要得仙,穿白衫’,果然是有道理的。叶玲珑长相本就出众,这身白色衣裙更衬得她清冷出尘、仙气飘飘。这时她正双眼满含恨意、却又无比鄙视的看着成永曦。 成永曦抬头,正看到她淬毒的眼神,成永曦心叹:哎,好好的一个美人,一双眼睛却拉低了颜值。可惜了!一时兴起,也学成永浩,叉着一块糕点,在自己面前转了转,才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歪头看向那边的叶玲珑。叶玲珑气得咬牙切齿,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来活像一边包了一颗糖。 成永曦再冲她一眼睁,一眼闭,心道:我气死你!你不是很高贵大方吗?我看你有没有修练到家?再冲叶玲珑眨眨眼:哦,来,高贵的叶小姐,我们现在先暗地里比划比划吧。于是,成永曦开始演哑剧:只见她用手在空中画了几颗心,然后,用叉子轻轻的,慢慢地往旁边拨。 在场的没有不知情的人,但很多人不知道成永曦在干什么,可作为当事人的叶玲珑却是知道的,气得身子坐得笔直,头顶都要冒烟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看两人: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咬牙切齿。这高下,一眼就瞄得透透的了。 成永曦撇撇嘴,霎时没了兴趣!原以为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原来只是一只埋头不看前路的‘冲鸭’!也不管其他人议论纷纷,小口的吃糕点,抿茶。 成永浩满脸笑容,对埋头苦吃的成永曦道:“永曦,干得漂亮!谁叫她找你麻烦!” 成永曦则对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吃糕点。成永浩侧过身子,问道:“永曦,你到底做了什么?那叶玲珑都要被你气死了。” 成永曦轻声道:“没什么啊,我就是告诉她,不管她对云腾有什么样的心,我一个一个给她扒拉走。云腾是我的,她就别想觊觎。” 成永浩听了成永曦的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以前成永曦对云腾可没有这么在意,这怎么突然就到铲除异己的地步了?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啊?这怎么觉得小白眼狼真的离自己远了一点儿啊? 成永曦看看呆呆的成永浩,在他眼前摇摇小手:“哥,发什么呆啊?云腾不喜欢她,她争来争去只会给我添麻烦,我这是要‘一锤定音,永绝后患’呢。难道不可以啊?” 成永浩把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小爪子刨开:“呃,谁说不对了,打蛇不死,祸害才大呢。所以,一会儿你自己要加油,用你的‘七魅沾’狠狠的打她的七寸。” 成永曦撅撅嘴:“哥,我突然不想跟她打。” 成永浩一惊,急忙问道:“永曦,你怕她了?你还没打过,怎么可以认输呢?借你的话,别让我说你是‘胆小鬼’。” 成永曦摆手:“我怎么可能认输?好了,不多说了。放心吧,我不会做成家的第一个逃兵。” 成永浩应道:“那还差不多!”但成永浩心里想的却是:若是真的打不过,认输也没什么。 这时皇宫的大门外传来丁公公灌了灵力的尖细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扭头看去:只见黄色华盖下面,辉帝穿一身窄袖龙袍,身形清瘦,但脚下依然是龙行虎步,气势傲然。虽然已经四十出头,却依然是一个成熟、俊美的大叔。 辉帝身后是一身凤袍的皇后,云腾的母亲,黎莹雪;皇后后面的,就是四妃之首的‘静妃’,叶娴静。 情惑 至于叶娴静后面的自是不用赘述了,是辉帝的其他嫔妃。云腾他们这些皇子皇女则在辉帝的另一边,云腾是太子,自是以他为首。 待辉帝,云腾他们在主台坐下,众人齐齐行拱手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辉帝挥挥手:“免礼!” 众人直起身来,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灵济方丈的声音在上空响起:“现在已是午时,太子妃成永曦和叶府小姐叶玲珑,‘十米高台’的生死对决即将开始。为了大家看得清楚,上空的天幕也在此时打开。因为是生死之战,只以一方死亡或者一方认输而结束。” 广场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几息后,上空蓝色的天幕展开,遮蔽住了皇城灰白色的天空;‘十米高台’也在广场右边的空中出现。 空中又传来灵济方丈的声音:“成永曦、叶玲珑,上十米高台。” 成永曦、叶玲珑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叶玲珑瞄了一下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成永曦,鼻子轻‘呲’一声。 成永曦懒得理她,竟自手拿折扇,施展灵力飞身上了十米高台。看着成永曦周身鲜红灵力萦绕,叶玲珑目光一缩,似被当头敲了一棒。 辉帝他们在上面坐着,众人没有高声喧哗,却也是轻声交谈着:“啊,啊,我没看错吧?成永曦是‘赤阶三级’修炼者?” “大惊小怪!那可是我们南莱国武将世家的后人,能差到哪儿去?” “老兄啊,她上半年不还是‘赤阶一级吗’?” 叶玲珑在看客们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也施展红色灵力,飞身上了高台。看客们倒不吃惊了,叶玲珑一年前就是‘赤阶二级’修炼者,作为一个修练天才,一年多升了一级,相比成永曦半年升两级,就没什么震撼了。 叶玲珑在高台落下时,见成永曦歪着头看着她。心里一时气闷,取出她的长鞭,对成永曦说道:“成永曦,动手吧!”连修炼者对战,拱手施礼的环节都省了。 成永曦微微点头:“不错!两看两相厌!不如直接动手!” 叶玲珑率先向成永曦挥出长鞭,直冲成永曦的面门。成永曦使的折扇自是不能去硬接她这一招,一个旋身脱开的她的鞭影范围。叶玲珑收鞭,又是一个横扫,成永曦一个纵身,直扑叶玲珑,扇柄击向叶玲珑的右肩,叶玲珑往旁边一闪,躲过她的一击。 哪知成永曦击她肩膀是虚招,只见成永曦矮下身子,一个翻滚,手里的扇柄击向叶玲珑的脚踝,叶玲珑双脚跳开。成永曦又是一个虎扑,叶玲珑脚刚着地,立马又开跳,如此反复,长鞭就再也没有挥直过。多次之后,叶玲珑的速度慢了下来。 反观成永曦却是越来越快,不知多少时间后,叶玲珑的鞭子还在中途,成永曦利落的滚到她脚边,这一次扇柄全力直击叶玲珑的右脚踝,“咔”叶玲珑的身体也随之一歪。成永曦心道:搞定! * 看客们终于看出门道来:成永曦若是站着与叶玲珑对战,武器就是短板,没有任何优势。之前成永曦纵扑,翻滚、是为了打乱叶玲珑的阵脚,让她的长鞭发挥不出优势,这个他们也知道。 奇就奇在看客们在天幕上看到,无论叶玲珑从哪个方向挥鞭打成永曦,成永曦都能从她鞭影笼罩的边沿处安然脱身;好似她长了许多眼睛,看得到哪里才是最好的脱身处,这就让人好奇了,难倒她是神仙? 反观叶玲珑次次打她不到,气势就会受挫,天幕上的叶玲珑依然是白衣飘飘,只是嘴唇张开,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而成永曦一身短裙,原来光洁的额头那里掉了一些碎发下来,显得更乖巧可爱,生生把她和叶玲珑一岁半的年龄差拉到了三、四岁不止。 看客们心里的大拇指,都竖到云腾那里去了:啧,太子殿下的眼光好毒啊! 那一个站在阳光下光鲜亮丽的叶玲珑他看不到,偏把一个看似还在玩泥巴的成永曦定下做太子妃。现在再看,十米高台上的那个小女孩,有几个少年不想把她牵回家? 看客们在心想,台上的两人又开始了打斗。叶玲珑的长鞭已经发不出威力,右脚脚踝还钻心的疼,只见她左手大拇指与中指轻弹,一股酷似迷迭香的香味在成永曦的前面散开,成永曦大眼一眯:“情惑”? 成永曦赶快屏住呼吸心道:还好有‘两极八宝衣’。几息之后,成永曦依然灵台清明,脸上也没有出现中了“情惑”该有的潮红,叶玲珑不免心急失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天幕里,看客们看得到叶玲珑的动作,却不知道她给成永曦用了烈性‘媚药’。毕竟一个贵女的典范,怎样也跟这种东西扯不上边不是? 成永曦的话音灌了灵力在高台上响起:“叶小姐,你如此高贵,是如何弄到这种烈性媚药‘情惑’的?为了一个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啊。”成永曦心里无比感激灵济方丈,多亏他送的‘两极八宝衣’,不然,她今天不能全身而退。 灵济方丈突降十米高台,‘情惑’的香味还没散尽,灵济方丈嗅了一下道:“确实是□□!”转头对叶玲珑道:“成永曦没有冤枉你!生死对决虽说不计手段,但对一个贵女比武时,使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是为修炼者不齿!” 云腾也飞身上了十米高台,拉着成永曦就周身打量,见她除了头发有点儿凌乱之外,一切都好。叶玲珑看着云腾的举动,一张俏脸尽显绝望和崩溃。 台下看客也一下炸了锅:“情惑?比武用□□?” “啊‘十米高台’生死对决是她叶玲珑挑起的,打不过就让别人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她这是一定要毁了成永曦!心思可真毒!” 灵济方丈的判决 主台上的辉帝冷眼看向皇后旁边的静妃,静妃感觉到辉帝森冷的目光,连忙把头低了下去。自从叶玲珑对成永曦发出‘十米高台’生死挑战对决,辉帝去她那里责备了一通后,便没有去过她的宫里,这是她进宫以后从来没有过的事。 所以,她今天也不敢给叶丞相一家人准备热茶,她不敢再触怒辉帝。一个宫中的妃子,一旦失去帝王的宠爱,她的日子就再不会好过。现在叶玲珑还给成永曦用□□,叶娴静知道,辉帝即便以前再如何宠爱她,只怕再也难得去她那里了。 她知道辉帝和成均恒亲如兄弟;成永曦现在是太子妃,是如今在皇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食为天食府’的掌柜;但她万万想不到,成永曦还是南莱国的‘国宝’‘符篆师’。一个如此宝贵的人物,却被她的妹妹逼上‘十米高台’去拼生死,辉帝才会如此震怒! * 而这时的成永浩双手篆成拳头,手背关节发白,青经毕现,显然已在暴走的边沿。成均恒夫妻也是气愤难当。叶玲珑这是要把他们家永曦毁得干净、毁得彻底! 今天在这广场看比武的,皆是皇城中的显贵,老百姓是没资格在皇宫外面逗留的。官吏们的目光看向平日里在朝堂上,对与自己不是同一道声音便能‘舌绽莲花’,把别人贬得一无是处的丞相叶永季,以往钦佩的目光生出了别的色彩。 成均恒父子站起身来,走到广场中央对着辉帝拱手,成均恒高声道:“请皇上为小女主持公道。” 辉帝摆手道:“爱卿,快免礼吧。今天有灵济大师在此,他一定会给太子妃一个交代的。”辉帝这是怕他们求错了人。 成均恒父子自是明了,只是县官不如现管,他们是辉帝的臣子,是要先给辉帝打招呼,才好去求灵济方丈主持公道,不然就是逾矩了。得到了辉帝的首肯,父子两高声道:“谢皇上。”又转身对着高台上的灵济方丈双手合十道:“请方丈大师主持公道。” 灵济方丈看看台下不顾当今皇上在坐,吵成一锅粥的人们,思索片刻,声音灌了灵力扬声道:“今天的比武,由于挑战者,叶玲珑的举动,已经触及了修炼者比武的底线,老衲判她自动失去比武资格。因此,今天比武的获胜者,乃是成永曦。” 然后,灵济方丈双手合十,望空祈祷:“南无阿弥陀佛,诸天佛陀在上,灵济若是判得公正,叶玲珑一魂自动离体,兑现她自己在佛前许下的承诺;灵济若是判得不公,一刻钟以后她们二人再行比试,生死由命;而灵济自回青灵山报国寺受罚,南无阿弥陀佛。” 灵济方丈的话语,让叶玲珑瘫坐在高台之上,下面的叶丞相面色青白,辩无可辩。毕竟巨大的天幕,让所有看比武的人把叶玲珑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广场寂静无声,众人看看高台上的叶玲珑,又看向广场一旁的沙漏。须臾后,高台之上,叶玲珑连滚带爬惨叫连连,一个人影渐渐脱体而出,几息就消散不在。 灵魂离体之苦,犹如剔骨剖心,让人生不如死。 叶玲珑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抬头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里似朦似雾,恍若老人眼睛里长了白内障。 灵济方丈一道掌风把叶玲珑送下高台,自己也飞身下来。云腾也拥着成永曦相继落下。几人站在广场中央。 此时趴在地上的叶玲珑哪里还有一点儿仙气?一身白衣在台上蹭了不少灰,已经脏兮兮的,头上钗环歪斜,原本美艳的脸庞现在全被汗水泪水覆盖。神情里透着惶恐,身体抖动不已。 这里虽然是修练世界,但一个美人片刻之间变成这福模样,胆小的人还是吓得不敢看。南莱国近百年来,都没人挑起过‘十米高台’生死对决,今天虽然没见血腥,但也与见血腥相差无几。 成永曦终于亲眼见到一个失魂之人,才知道她以前不是有遗仙大人护着,情形也比现在的叶玲珑好不了多少。心里不由叹息:若是叶玲珑心思能够放宽一些,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这世上,终有很多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和事,何苦如此执着! 云腾偏头见她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用手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成均恒则对灵济方丈道:“谢方丈大师为小女主持公道。” 灵济方丈摇手:“非是老衲的功劳。叶玲珑自侍灵力高过成永曦,在佛前用灵魂下注已是不该,本来不会得到应允,但她加上‘若是她输了,自愿一魂被囚于九幽之下,从此一魂不得出’,这才被同意了两人的生死对决。偏她自己还在危急时,想用药物让成永曦乱了阵脚,她再乱中取胜。殊不知,这反而给她自己招来了‘天怒人怨’,这结果怕是她从未想过的。” 灵济方丈心里也不免唏嘘:好险!若不是他把那百毒不侵的‘两极八宝衣’送给成永曦,成永曦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果然是‘吉祥物’有天佑! 灵济方丈对主台的辉帝行佛礼:“皇上,老衲的事到此为止,老衲告退。” 辉帝颌首:“大师,请便!” 灵济方丈转身对着‘十米高台’挥挥手,高台顷刻间隐没不见;再向上挥手,天幕消失。云腾和成永曦双手合十,两人道:“谢大师!” 灵济方丈点头不语,几个纵步就消失无踪。 这边叶丞相一家跪倒在地,叶丞相趴在地上对辉帝道:“皇上,臣不知这个逆女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臣有罪!” 辉帝站了起来,嘴里一声轻“哼”,又接着道:“你还不算老糊涂啊?你还知道你有罪?你女儿去下注你不知道,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贵女用□□你也不知道?叶丞相你倒是告诉朕,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辉帝的机会 此时的广场虽然不是朝堂,但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在,辉帝环顾四周,轻声道:“罢了!” 成永浩愤怒,成均恒轻声呵斥道:“浩儿,等。” 人群也鸦雀无声,半晌后,辉帝再次开口:“叶永季身为南莱国丞相,教女无方,以至于在南莱国百姓面前,连累朝廷颜面受损,罪无可赦。现废黜其丞相之职,贬为庶民,从此再不得涉足朝堂。此后叶府中人不得私自离开皇城,一旦发现私自离开皇城,则,株九族。” 听完辉帝的口谕,叶永季脸色变成死灰:辉帝的处罚远远超过他的想想。他这是被罢职软禁,连老家都回不去了,眼角不由滑出一滴泪水。 有些与叶永季亲近的官吏、以及叶家的人无不认为辉帝太过无情。莫说叶永季在南莱国做了几十年的丞相,就算看在‘静妃’的面子上,也不该这么处罚叶永季。他们虽不认同辉帝的处罚,但是,看辉帝脸色铁青,也知道辉帝在盛怒之中,余怒未消。 朝堂中最不缺的就是会查颜观色之人。因此,那些想去替叶永季求情的大臣,没有人上去为他求情。许多人还都悄无声息的往后退,生怕自己被连累了。 还真是墙倒猢狲散! 叶永季叩头:“谢,皇上恩典!草民,告退。” 辉帝挥挥手:“去吧。” 叶永季站起身来,向广场外走,叶家的人垂头丧气的在后面跟着,叶玲珑也被她的丫鬟拖走了。 看着叶家人越走越远,众人心里五味杂陈,叶家人来时趾高气扬,离开时如丧家之犬。皇城的第一大家族就此轰塌。 * 别人不理解辉帝的处罚,成均恒却是最清楚不过。 辉帝曾在他面前说过:皇后太过刻板,以至夫妻两相处像一潭死水,想起她的‘凝雪宫’就心生烦躁;静妃心细,见他心烦绝不会吵他,只安安静静的在旁边陪着他,与太后处的也很好,所以这些年,辉帝宿在静妃宫里的时间多。 为此,云腾都看他不顺眼,总是跟他作对,常常气得他暴跳如雷。 叶永季在朝堂确实有真材实料,能帮他办很多事。又有静妃得宠,依附叶永季的朝臣越来越多,近一两年,叶永季已经有了百官之首的模样。朝堂之上,百官们不但要看他这个‘皇帝’的脸色,暗地里,还要看丞相叶永季的脸色。 而太子只要事关辉帝嫔妃理都不理。 辉帝可是从先帝十几个皇子里面杀出来的,他岂会容忍别人从他手里拿走他的实权?辉帝隐忍一直在等待机会,毕竟叶永季为人圆滑,并没有在他面前做出太过出格之事。所以,这事也就这么拖着。 谁知道叶玲珑来找成永曦的麻烦,辉帝本就生气;加上一个文臣之首,教养出一个用□□的女儿,还不知道以后会被怎么传啊? 这,正是辉帝得来的‘天赐良机’,辉帝怎么可能错过? 至于叶永季为什么不许离开皇城,自然是他知道南莱国太多的秘密,辉帝没有杀他,已经算不错了。丘域,齐阳,南莱几国一直争战不休,如果叶永季出了皇城,与别的国家搭上关系,南莱国是难已承受的! 而这也是辉帝被称明君的原因!他该狠的时候不会手软,能留一线的,他也不会做得太绝! * 成永曦第一次见识了皇权的威力:人上人下,只在君王一念之间! 过往的叶府之人,哪怕是一个N代的旁枝,走在皇城里,那都是很有面子的。勋贵家的子女遇上了,也是会打招呼的。 像成永曦以前走在大街上,都没几个人主动和她打招呼,由此,叶府的势力可见一斑。所以,叶玲珑有恃无恐的挑战她这个皇上册封的太子妃,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这次不但是成家的人,只怕辉帝,都绝不相信叶永季不知道叶玲珑挑战成永曦。叶玲珑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算她早熟,也难得算得这么精准,恰恰在灵济方丈推演九州启鸿大陆运势那么关键的时候,去做灵魂下注这种事;而且还是百年没人挑战过的‘十米高台’生死对决。要知道,灵济方丈的事又岂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要说叶家主事之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骗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 至于□□的事,倒是没有那么复杂。一般的大户人家里面,姨娘争宠很多都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里的‘妓院’可是明晃晃的开着的,为了自己家的女孩子不上当受骗,当母亲的都会悄悄地告诉她们,那些东西是不能碰的。所以,成永曦一闻到那酷似‘迷迭香’的香味,就知道是目前最烈性的□□“情惑”。 只是叶家这次没有挑战成功,还搭上了一大家子。这也算是他们自己挖坑,把他们自己给埋了。 * 辉帝见叶家人已经上了东门外进皇城的路,便挥手道:“都回去吧。” 众官员这才带着自己的家眷离开广场。本来有不少人,可是现在却是没人说话,只听得见人的脚步声和稍远点儿的马嘶声和马蹄声。 随后辉帝也带着皇室的人回皇宫了,一路似乎也没人说话。 成府的人,镇国公府的人,加上云腾围在一起,镇国公夫人着急的拉过成永曦:“孩子,你没事吧?” 成永曦看看望着自己的众人,回道:“外祖母,你们放心吧,我是真的没事。” 镇国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说:“曦儿啊,今天我们啊都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成永曦乖巧的点头道:“嗯,让大家担心我了,好在现在没事了。” 镇国公夫人又道:“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啊,只盼着你们这些孩子都好好的。” 这时宫里太监把成均恒几人的马牵了过来,杳音驾着云腾的大马车跟在后面。大家都知道成永曦他们有事,便催促道:“你们那边正上生意,不用管我们快走。” 曦儿 成永曦也不矫情,对众人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迈步向马车走去,云腾自然而然的跟上去。杳音放好了木凳,掀开车帘等着,成永曦几步走上马车。回头见成夫人还站在那边没动,出声问道:“母亲,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成夫人挥挥手道:“我和你外祖母她们一起走,你们先回去吧。那边马车就到了。” 成永成偏头,果然一辆挂着镇国公府木牌的马车已经到了前面,便转身进了马车,云腾也跨步进去。 杳音向他们说了一声:“主子,桌上的茶是新泡的。”这才放下车帘,跳上车辕,甩动马鞭驾着马车往东城门赶。 云腾的马车里面很宽敞,有小一个柜子,一个小书架,小圆桌还有几个圆凳,桌子和凳子上铺着暗纹流动的黄色绸缎,圆桌上暗红色的托盘里有一个紫砂壶和两个茶杯。 云腾走过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镶金木匣放在桌上,又拿了一件窄袖黑色锦袍出来,他今天脚下到是穿了一双黑色缎面软靴。云腾把明黄色太子服脱下来放在柜子上,把黑色锦袍穿上。然后坐在圆凳上,轻声叫还站着的成永曦:“曦儿,帮我把这个发冠取下来。”叫她帮忙,是怕他自己把肃好的头发弄乱了。 成永曦神情一震,“曦儿”?他不是一直叫自己成永曦,成永曦吗?云腾见她发呆,又说道:“听你外祖母这么叫你,觉得很亲切,所以很自然的就叫出口了。怎么了?不好吗?” 成永曦摇摇头,看了看有些懊恼,生怕唐突了她的云腾,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曦儿”?镇国公夫人叫她“曦儿”时,也许是因为刚跟叶玲珑对战完毕,神经还处于紧张状态,她的感触没这么大。 这时,所有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云腾一声温柔似水的叫“曦儿”,顿时让她的心又酸又软,竟然让她自己在云腾之间竖起来的那堵坚实的冰墙,出现了很大的裂缝。这些日子,云腾的体贴,呵护,甚至忍让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成永曦做了一个深呼吸稳了稳心神,这才慢慢的走到云腾身后,伸出手轻轻的取下他的黄金发冠放在桌上。云腾已经打木匣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上好的墨玉发冠,成永曦接过再给他戴上,又给他搙了搙如墨缎一样的长发,轻声道:“好了。” 然后才往桌子那边走去,坐在圆凳上,拿了茶杯翻过来,倒了一杯放在云腾那边,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里喝,对收了发冠转过身来坐在对面的云腾说道:“云腾,我们明天就去聊城,让哪个帮我们管几天店铺?老李还是廖先生?或者其他人?” 云腾看着她,说:“我们去聊城来回大概需要多久时间?你确定从阻断山脉过去?” 成永曦回道:“从那里过去,我们大概六天就能够打来回。” 云腾吃惊,道:“这么快?”云腾想到她可能画出了长距离的符篆,也难以想象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皇城与聊城之间打个来回。 成永曦点头:“嗯,我算过的,六天足够了。” 云腾他们知道她精于计算,所以,她今天能从叶玲珑密不透风的鞭打中安然脱身,而且毫发无损,他们一点儿也不吃惊。 因为无论是她给成均恒他们的符篆,还是给云腾的符篆,她说会落在哪个地方,绝不会超过半尺。就是她自己事先说的‘叶玲珑的鞭子抽来,只当翻滚着跳绳。’可不是吗?叶玲珑抽向她的鞭子,鞭鞭落空,把叶玲珑气过半死,最后被她的‘七魅沾’敲碎了右脚的脚踝骨。 前面杳音“吁”的叫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杳音叫道:“主子,到了。”两人站起身来,听到木凳落地的声音,云腾掀开车帘,道:“曦儿,你先下去。”成永曦抬脚跨出车厢,踩着木凳下去,云腾放下车帘跟着下了马车,两人往巷子里面走去。 杳音收好凳子,调转马头往东城门口去,他要把马车赶回东宫再回来。 这时巷子里面靠高墙这边已经坐了人,用屏风围着。应该是孟不吝、张武他们,果然,成永曦刚走过屏风,云腾落后她一步,孟不吝看见她就叫了起来:“永曦,永曦,你没事吧?你怎么才回来呀?” 张武以及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看过来,脸上带着关心,成永曦微微一笑:“多谢各位,我没事!” 孟不吝又嚷嚷道:“永曦,我们在这里看着天幕,真是替你担心死了。那叶玲珑真是太坏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坏啊?她想干嘛呀?若是我在那里,我都会打她替你出气。永曦,我们看你没回来,连吃烤串都没胃口,你看,我们的烤串都没动。”因为孟离的官阶是四品,所以不能去比武场看比武。满朝文武都带着家眷去的话,比武场还真是坐不下。 成永曦往里面桌上看去,还真是,一大盘,一大盘的烤串堆在那里。有的烤串分明已经烤糊了,显然是谷雨,埙儿走神了。 张武他们已悄悄站了起来,张武拉拉孟不吝的衣裳,孟不吝转头看他一直对自己眨眼睛,道:“张武,你干嘛呀?眼睛抽筋啊?” 张武被他气得差不多一口气血给喷出来。 一个世家子弟踩了一下孟不吝的脚,噘嘴往屏风这边瞅,孟不吝掉头看过去,一个激灵,忙拱手道:“……太子殿下,不吝失礼了。” 云腾轻声道:“无妨。倒是要谢你们关心太子妃了。” 孟不吝几人瞬间被塞了一把狗粮。 成永曦心里好笑: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好歹孟不吝是她的弟弟。虽然这几年他抽条比自己长得快,差不多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便觉得自己长得慢不配被他叫姐姐。可是世上有这么论大小的吗?弟弟还是弟弟。 就怕成永曦比输 正在烤串的谷雨、埙儿见两人回来,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成永曦对着两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看看廖先生他们的杂货铺,心想道:不知道廖先生是不是一直在他杂货铺的门口坐着。看见他们两人进巷口,廖先生起身进里面去了。 成永曦他们走进店铺,看到桌桌都有客人,只是有的桌子没坐满人而已。熟识的人见到他们想站起来打招呼,云腾摆手示意不用,客人只得作罢,继续吃喝。 两人回到账房,云腾依然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成永曦坐在美人榻上。 阿蔡看见两人经过店堂去了后院,打了两杯花生奶送进账房里来,说道:“太子爷,掌柜,这是才熬好的。先熬的那一盆已经卖完了。”停了一下对成永曦说:“掌柜,还好你打赢了,要不然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说完赶快把头转开。 成永曦微微笑道:“不用谢我,我为了自己,也不会让自己输的。再说了,就算我输了,太子爷也不会让你们再回奴隶场的。” 阿蔡偷瞄了一眼云腾,见太子爷正看着他们掌柜笑,心颤颤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眼光。 有一次阿旺直愣愣的盯着掌柜的看,太子爷拉了掌柜的就回了账房。灶台边的老李瞧着太子爷脸色铁青,二小姐脚不沾地的被拉进账房,后来问起,才知道是阿旺惹的祸。 那天晚上掌柜的他们都走了,店铺关了门,老李把阿旺一顿好揍,他们几个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李发那么大的火,打得阿旺‘啊,啊’的惨叫一边骂道:“你想死啊,二小姐好看,那也不是我们可以直愣愣看的。以前说你机灵,谁知道却是个蠢的”。 老李现在也管着他们,把他们几个也告诫了一通:“你们几个也给我记住了,那是太子妃!谁再敢像色鬼一样盯着她看,我就把他往死里揍。不论是谁,记住了!”老李这话不只是说说,他现在就是他们几个的工头,他们几个原来是身份卑微到泥里的奴隶。若是他们犯了错,要打骂他们他是有权利的。 成永曦抬眼看阿蔡脸色绯红,显然很是激动,却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怕是这几天因为她比武都战战兢兢的吧,对他道:“阿蔡,这些日子你们做得不错,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既然把你们买了回来,那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又把你们卖了。这店铺里面生意好,你们就可以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现在放心了你就去忙吧!” 阿蔡低头应声“是”,便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成永曦转头看看正在灶台那边炒菜的老李,回头问云腾:“云腾,刚才我在马车上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啊。我们出去到底让谁来管这里的生意?” 云腾手指敲了一下桌面,清亮的目光凝视着成永曦说:“曦儿,你有没有想过给你母亲说一声啊?我们这次出去,你哥肯定是要去的,你父亲要上朝,府里只有你祖母。你母亲或许会来这里也说不定,你们府里的帐也是你母亲在管是不是?” 成永曦伸手想挠额头,云腾轻声道:“又挠。”成永曦讪讪的把手放下,站起来走到桌边,端了一杯奶在手上,说道:“……我是小辈,不想母亲那么辛苦,母亲到是问过一声,‘你们都走了,让谁管店铺呢’?” 云腾也伸手端了一杯花生奶在手里,又道:“所以我那时没有回答你,就是想到了这一点。管店铺不只是要记账,还要安排第二天买什么菜回来,买多少,这个比较重要。廖先生记账是没问题,但他或许从来也没有管过他们家的进货。老李他现在本身事情就多,也没时间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不在,若是店铺发生什么事,廖先生和老李的身份都压不住人。” 成永曦心想:也是啊,从古到今,在饭店酒楼吃饭的客人偶尔闹事缕见不鲜,就廖先生一个读书人、老李这个大厨在世家子弟面前的身份还真是不够。开口道:“那我跟母亲说说,如果她同意,她和杨嬷嬷可以和谷雨、埙儿一起来回的。” 云腾点头:“嗯,先问问你母亲再说吧。” “嗯。” 这一天,‘食为天食府’的生意比以前还好。天幕上的成永曦等于给‘食为天食府’做了一次活广告,到晚上天黑打烊的时候,谷雨几个都要累瘫了,关了店门就歪七扭八的靠在桌子上。老李做晚膳都没力气去帮忙。 成永曦对云腾说:“我去炒菜,你就在这里清一下今天的帐。他们都累坏了,炒几个菜犒劳犒劳他们。” 云腾点头道:“好。” 成永曦穿上围裙、袖套去了灶台那边,老李正在切菜,见她过来对她说:“几个小崽子今天累了,我也不叫他们,二小姐你也不用管,饭是有的,随便做点儿菜吃就行。” 成永曦伸手取了一块腌了一下,挂在大棚横梁上的猪肉下来,说:“老李,说起来,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阿蔡几个出于各种原因,成了奴隶。被我们买回来,表面看着还好,心里一直是诚惶诚恐的,没有安全感。我今天比武他们心里更是害怕,就怕我比武输了,他们刚刚安稳一点儿,又不知道会流落的哪里去。” 老李正在切白萝卜,捏着菜刀的手一顿,心想到:他们父子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情呢?虽然二小姐说过,让他们不用担心。可那是生死对决啊,不到二小姐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那里放的下? 成永曦用盆子装了水,把肉泡在里面,说:“一会儿做一个‘水煮肉片’,好在这肉是昨天腌的,还不会太咸。再用干竹笋烧一锅,他们累了现在也没胃口,休息一会儿正好。我们慢慢做菜。你切的那萝卜用来煮鱼吧。” 谁来管店铺 听了成永曦的话,老李有些迟疑:“二小姐,不用做这么多好吃的吧?” 成永曦回道:“明天我们要离开几天,你就多操点心。如果夫人在这里,你需要配合的就像配合我这样,不能够怠慢了。” 老李急急问道:“二小姐,你们要到哪儿去?这都要到年节时分了,不能过完年才出去吗?” 成永曦幽幽一叹:“哎,就因为年节快到了,这才要出去的。” 老李寻思着问道:“二小姐,是不是二老爷的事?你们去聊城?” 成永曦点头:“是啊。我祖母因为挂念二叔一家,红姑说,她常常听到祖母在夜里叹息。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经得住这么煎熬?只怕哪一天给拖跨了。所以,今晚加菜,等我们从聊城回来,再聚餐。” 既然是这样的事,老李也不再反对,反身去围墙边的沙坑里捉鱼。成永曦洗手切菜,老李把鱼剖洗好,切花刀码好料,放在一个瓷盆里。看成永曦的菜切得差不多了,洗了手去灶膛那边生火。 谷雨和埙儿缓过劲来,从里面出来,看成永曦在炒菜,连忙跑过来:“小姐,我们来吧。”成永曦打趣道:“哟,你们两个学会炒菜了?” 两人无语身子一僵,成永曦道:“逗你们呢,你们的烤串烤得那么好,保持就好了。” 两人这才肩膀一跨,懒洋洋的走到成永曦旁边,老李把烧水的炉子也点着了。成永曦把干笋闷肉的锅移过去,盖上锅盖让它烧着。这边放油下锅准备萝卜炖鱼…… 两刻钟后,一大桌菜摆在拼起来的长桌上。麻婆豆腐里的滚油跳得正欢,一股麻辣的鲜香扑鼻而来。水煮肉片里的辣椒密密麻麻,众人围着桌子坐下。 成永曦和云腾坐在一起,云腾在他们面前很少说话,所以成永曦抬抬手,道:“哎,话不多说,开饭!” 谷雨她们知道成永曦吃饭不说话,可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啊,好香啊,这个吃起来爽快!”“嗯,吃,别说话。” 这时,店铺的门被人推开,众人听到门响偏头看过去,只见杨嬷嬷推开门站在一边,成夫人跨脚走了进来,杨嬷嬷进来随手把门又关上。 成永曦笑眯眯的站起来看着成夫人:“母亲,你们吃了吗?没有就一起吃吧?” 成夫人微笑道:“我和嬷嬷在你们外祖父那边吃过了。我们可等不到你们这时候吃。” 成永曦嘿嘿一笑:“那,母亲,你去账房歇歇吧,我们一会儿说会儿话。”成夫人点头,和杨嬷嬷去了后院。杨嬷嬷对这里很熟,泡茶什么的她都知道,倒用不着其他人跟进去。 等他们吃饱喝足进去,已经戍时末了。成永曦、云腾回到账房,见成夫人坐在美人榻上面,杨嬷嬷坐在凳子上打瞌睡。杨嬷嬷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揉揉眼睛站起来退到门口。 云腾坐在椅子上,成永曦和成夫人坐在一起,成夫人开口道:“你们明天去聊城,谁管店铺?现在两边开着,事情不少。” 成永曦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说:“母亲,我们出去大概六天,这边母亲就来管一下好吗?”成夫人没接话,成永曦继续说道:“母亲,你在这里管着,我们在外面也放心啊,是不是?要不然,你再带几个府里的护卫过来?” 成夫人道:“护卫倒不用带,现在你的名声那么响,怎个皇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你们的店铺,不长眼的人想想那叶家的下场,也不会太过放肆。只是这么大一个店铺,你以前也没雇掌柜,你们出去,突然一个主家都没有,确实不怎么好。” “还有,几位夫人的店铺也在起早贪黑的修整。你孟伯母说,要在这几天弄好,‘做生意三季望一冬’,她们也想在年节前赚上一笔,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都不在,她们若是要什么东西,别人也不敢做主。” 成永曦从她肩上抬起头来,摇摇她的肩膀:“所以啊,母亲,你来帮我们管着,孟伯母她们要什么你给她们就好了;你们老姐妹也好说话,只是要母亲辛苦了。” 成夫人伸手拍拍成永曦的背,看了看云腾轻声道:“好孩子,说的什么话。难为你们这个时候去聊城,若是你们二叔一家人这次能回来府里过年,你们的祖母一定会很高兴的。” 成永曦乖巧的点头:“嗯,云腾在他父皇那里请了一道密旨,让二叔的副将替二叔当值。我们这次过去也不会大张旗鼓,我们悄悄地接二叔一家三口回来。二叔一家回来之后,消息传出去也不怕了。那时丘域国的人要传消息回去也不怕,遇上年节,各个关卡守卫更加森严,他们过关不易,时间上他们赶不上。等过完年,他们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二叔一家人也都回去了。” 云腾靠在椅背上看她们母女两讲话,心里竟然有些羡慕。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了。没有假意的应付,客套,只有推心置腹的为一家人打算。 只见成夫人抬起头来,看向云腾道:“殿下,既然这样,你们明天天不亮就得走,你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个也回去了,明天上午我们和谷雨她们一起过来。” 云腾点头道:“好。” 成永曦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面,拿起自己写的明天买菜的单子递给成夫人:“母亲,这是给李伯的,明天早上你给他府里买菜单子的时候,一起给他吧。”她不让云腾写,怕他的字流传出去,万一让有心人利用了那就不好了。所以这买菜的单子都是她自己写。 成夫人接过纸张叠了叠,递给杨嬷嬷:“嬷嬷,这个给你,明天再给李管家。”杨嬷嬷接过放在她的钱袋里。 几人往院子里走,成永曦回头对云腾,杳音道:“你们别睡着了啊,我们卯时出发,在我们大厅那里汇合记住啊。” 小姐真坏 云腾轻“呲”一声,笑道:“放心吧,不会睡过头的。” 这是阿蔡他们都还没有回那边去,成永曦对众人道:“这几天我跟太子爷出去办事,夫人会在这里,你们有事找夫人就好。若是有人打听我们的去向,就说不知道,记住了。”也不能说闭关,因为不可能云腾和她两人同时闭关。那样的话只会让人猜测更多。 谷雨急急问道:“小姐,那我呢?我不跟小姐出去吗?” 成永曦对她摇摇手:“你不用跟去,我们办好事情就回来。店铺里现在也离不开你。” 谷雨急了:“小姐,谷雨一直都是跟着你的,你出去怎么可以不带我?” 成永曦看看都要急哭了的谷雨,轻声道:“谷雨,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们这些年一直没有分开过,但是我们这次出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你和埙儿就安心的呆在皇城,我们办完事情就回来了。” 谷雨终于还是哭了:“……小姐,我知道了。是谷雨没用,谷雨去了,只会拖累小姐。”成永曦眼一热,轻轻拍了一下谷雨的手臂:“谷雨,别哭,你小姐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们这次出去,人越少越好,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出去好吧。” 谷雨心里还是别扭得慌,心想着:这些年小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这次自家小姐要远行,她却不能跟去。转过身去从袖筒掏出手帕,擦擦止不住的眼泪,埙儿拉拉她的袖子,轻声道:“谷雨姐,小姐明天出去,几天就回来了你不要哭。阿蔡他们看着你呢。”谷雨抬头看去,见阿蔡他们几个都在门边站着,这才忍住了,擦擦眼睛跟埙儿一起转过身来。 成夫人对众人道:“你们该休息就休息了,我们也要回去了。”然后转头对云腾道:“殿下,你们也走吧。” 云腾颌首:“云腾知道。” 成夫人率先贴上符篆消失在众人面前,成永曦对云腾挥挥小手,也瞬间消失,杨嬷嬷、谷雨、埙儿跟着消失。转眼云腾、杳音也消失不在。 老李回头看看阿蔡他们几个小少年,道:“你们可是记住了,不能泄露太子爷、掌柜的行踪。别以为太子爷、掌柜平日里和善,待我们又极好,你们就嘴巴瞎咧咧,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旺,阿蔡带头应道:“我们知道了。” 老李挥挥手:“都去休息吧,明天夫人在这里主事,我们更要做好。”阿蔡几个出去,老李把门关好息了烛火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阿旺的小木榻不见了,知道阿旺也去那边睡了,这才倒头睡下。 成永曦她们回到曦阁,谷雨、埙儿从大厨房抬了热水回来,给成永曦准备好洗澡的东西,成永曦自己进耳房去洗澡,两人又过去抬了一桶热水回来,回自己的房间洗澡。 几人洗好换了干净衣裳后,谷雨去正房里屋的衣橱,给成永曦拿了几套换洗的衣裳装在一块布里。埙儿也过来了,看看坐在梳妆台前的成永曦,道:“小姐,你换下来的衣裳带回来埙儿给你洗。” 成永曦这时穿着一套红色的亵衣,在烛光的照映下,整个小脸透着绯色的光晕,很是好看。听了埙儿的话,用手搙了搙披散下来的长发,说:“嗯,也许真的要把衣裳带回来给你洗哦?” 埙儿一听就乐了,说:“哎,小姐快点儿回来就好了。”倒是谷雨还是有些闷闷的,成永曦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自己的两个侍女,道:“千里搭凉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有一天,我们是会分开的。谷雨已经及笄了,也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给你安排的。没人带过消息来么?” 埙儿接口道:“小姐你不知道,谷雨姐他们家这些年,靠着谷雨姐在小姐这里做侍女,家里买了几亩田地,不用去租别人的地种了,便迟迟没给谷雨姐说亲事;谷雨姐也不愿意离开小姐,这事就这么搁着了。现在我们跟着小姐,赚的银子更多,她们家就更不会给谷雨姐说亲了,毕竟议了亲,就要成家离开小姐这里,就断了收入了。” 成永曦不由一楞,心想:这也不怕耽误了谷雨的终身大事?看看谷雨说:“你现在会烤串了,你如果想回去你们县城那里开生意也可以了。” 谷雨摇头道:“我不回去。除了烤串,我什么都不会。何况我回去不一定赚得到跟着小姐赚的这么多钱。” 她和埙儿以前从没想到过,她们做侍女一个月可以赚到十两银子。要知道,她们小姐一个月的月银才十两银子。 埙儿接到:“小姐,我们都不走,只要小姐开着生意,我们就跟着小姐。” 成永曦挠挠额头:“可是,你们年岁到了,是要成家的呀。” 谷雨道:“随缘吧。我们两个现在都不愿意走,小姐,你不会赶我们两个走吧?” 成永曦耸耸肩,道:“哎,可怜的成永曦,你这个小姐被你两个侍女吃定了。” 谷雨、埙儿对视一眼,谷雨道:“小姐,你不会赶我们走?”成永曦翻个白眼,这是她培训出来的人才,她怎么会舍得赶她们走?忽然,话风一转道:“谁说我不赶你们走?谁说的?”顿了一下,看谷雨、埙儿急了,才悠悠的说道:“嗯,当然,是你们找到另一半的时候赶你们走。赶你们去另外一半那里住,再回来给我做事,呃,赚钱。” 谷雨、埙儿两个的心,像经历了一趟过山车,起起落落的,埙儿道:“哦,小姐,你耍我们?谷雨姐,小姐变坏了。” 成因曦则哈哈哈哈哈哈笑起来。看着又急又恼的谷雨、埙儿笑眯眯的说:“哎,两个美眉,你们要是看上哪个帅哥了告诉我。我去给你们提亲,怎么样?” 谷雨、埙儿两个都要羞哭了,心道:小姐真坏! 做不到不闻不问 成永曦看二人又气又羞的模样,撇撇嘴道:“这有什么的,只要喜欢了,就说出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千古美谈。” 二人心里也是服了:什么话到自家小姐嘴里一转,味道就变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到她嘴里,都变得反驳不了,冠冕堂皇了。真不知道那脑袋是怎么长的。两双眼睛不由直丢丢的看着成永曦。成永曦被看得心里有点儿发毛:“干嘛?要不要数数我有多少根头发呀?要不……” 谷雨、埙儿一个激灵,为防止自家小姐说出‘牛的……’等等之类的话,谷雨赶快说:“啊,小姐,你该休息了,天不亮你们就要走呢。埙儿,你也该睡了。”两人急慌慌的出去了。成永曦看着两人的背影嘿嘿一笑:哎,不走就不走呗,跟着本小姐混吧! 很快,四周一片寂静,曦阁的几人也传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定国将军府在南莱国皇城的南郊,可没有更夫打更,成永曦睡前把好久没有用过的手机从乾坤袋里拿出来,调好闹钟放在枕头底下。 朦胧中听到闹钟响,赶快爬起来,把手机放进乾坤袋里。穿好保暖内衣,裤袜,翻了一件厚呢料的短连衣裙穿在身上,穿上靴子,看谷雨在睡也没叫她。自己在鬓角边揪了两缕头发在脑后交织,用一个小橡筋扎了,头上戴了一顶红色呢帽。再把谷雨给她包的包裹放到乾坤袋里,轻轻地走出房门,去耳房洗漱了就去大厅那边。 出了曦阁,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摸了一颗夜明珠出来照亮,没走几步,云腾干净好听的声音就传来了,走到面前,见云腾穿了一身与昨天不一样的黑色常服,上面有金色暗纹流动低调而奢华:“曦儿,过来了?” 成永曦应道:“嗯,你怎么这么早?我哥他们呢?” 云腾走过来轻轻拥着她走,道:“你哥被你父亲叫到厢房那边去了,我和杳音也才到。”成永曦点点头:“嗯,父亲和二叔也是好久没见了,定是让哥给二叔带话。” 几息后,云腾道:“你们一家,十几年来聚少离多,你祖母现在年迈,这个年节你们一家人过,挺好。” “嗯,离家在外的子女,对长辈来说,是见一次少一次。祖母的身体不好,对二叔的挂念更深。好在我们这次修缮房屋时,把二叔的‘轻院’翻修了,又养了一些花草,想来那里面的梅花应该开了。” 云腾听了她的话,心好像被一只手捏住闷得慌:她一天家里、店铺两头跑,有一点儿空闲时间,又要用来画符篆。就像这次去聊城,她叫自己帮她找地图,然后,她就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研究,哪里人烟稀少,地方开阔,几人在哪里落下。无一不是精推细算,心一疼,顺手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帽子上,说:“曦儿,你能不能不要让自己这么辛苦,我……心疼。” 成永曦缓缓伸出自己的手,环住云腾的腰,说:“……我不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我开始做生意时,想的是自己喜欢烹饪,还能赚到钱。现在我们还买了几个奴隶回来,也是帮他们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去闲院看到我祖母总是看着北边,听到红姑说她常常彻夜难眠,我做不到不闻不问!” 哎,云腾一声轻叹:“……我要拿你怎么办?曦儿。” 远处传来几声重重的“哼,哼,”,成永曦松开环在云腾腰上的手,挠了挠额头,迈步往前走,走到一身红衣的成永浩前面止住脚步,道:“嗯,那个,哥啊,父亲交代你什么事了?”话音里有着讨好的意味。要妹控一下子认同另外一个男人拥有自己的妹妹,不容易。为了不让成永浩给云腾难堪,成永曦还是先给炸毛的成永浩搙搙毛。 虽然这时天没亮,成永曦手里拿着夜明珠,还是看到成永浩先白了云腾一眼才说:“还不是你知道的那些事?无非就是给副将交代清楚……之类的话。” 成永曦拿着夜明珠在前面走,叫两人:“走吧。”成永浩、云腾在后面跟着。成永浩还是有点儿气‘哼哼’的,却没有发作;但是云腾却是满脸笑容:媳妇儿心里有他了。 几人走到大厅那里,杳音、石坚迎了上来。成永曦把夜明珠交给云腾:“你拿着,我把符篆分一下。”无疑的,成永浩又暗搓搓的给了云腾一个白眼,云腾心里欢喜也不跟他计较,只当没看见。 成永曦把符篆分成五分,递给他们说:“我们这次走的地方是野外,吃的、穿的你们准备好了么?” 成永浩说道:“有带了,石坚的放在我这了,杳音的应该在你那太子爷那里吧。”几人都听出了这话里的酸味。杳音、石坚弱弱的微笑,云腾倾城的笑完全漾开来了。成永曦打个暂停的手势,妹控气还没消,恼羞成怒了怎么破? 杳音心道:小将军是个幼稚鬼!看到主子和太子妃抱在一起,就跑过去“哼”。主子和太子妃两人是光明正大的一对啊,在他面前却像是‘暗通款曲’一般,杳音替自己的主子委屈,无奈自家主子把太子妃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能怎么办?哎!凉拌! 惹到主子,一声轻“哼”被关小黑屋;得罪小将军一把大刀侍候你,你前脚跑他后脚来,你被追杀。他哪个都不敢得罪,杳音瞬间怀疑人生。决定以后主子和小将军的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杳音的思路正在跑远,成永曦的声音把他拉回来。 只听成永曦说:“到阻断山脉的时候,我们在北边空地那停一刻钟,恢复一下灵力。” 成永浩叫道:“永曦,那里野兽出没,我们怎么在那里恢复?不能一次性过去啊?” “哥,我还做不到!” 去聊城 成永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喃喃道:“永曦,哥……那阻断山脉那么辽阔,骑马绕行要七八天才能到那边的落林小镇,是哥一时忘形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抬头道:“永曦,你可不能生哥的气啊。其实你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 成永曦还没有说话,云腾轻声道:“太子妃自是不会怪小将军的。太子妃算过了,我们本来要在横跨阻断山脉的时候,至少休息三次以上用来恢复灵力。但是太子妃说,那里野兽凶猛我们不能歇息太多,还是她来想办法。所以,歇息一次越过阻断山脉,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若是猛兽来袭,少不得大家轮番休息,然后再出阻断森林。” 他们这次出去,虽然有成永曦的符篆,让他们可以离地在空中疾行,但是长途跋涉还是需要大量灵力支撑的,如果不是这样,成永曦就会把谷雨带上了。 见大家都明白,云腾道:“这时天还没有亮,不要用隐匿符,只用疾行符附以灵力就可以了。待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山里面了,也不会有人看见我们。” 大家都知道符篆的珍贵,能少用一张是一张,加上自身灵力没有隐匿,他们互相之间也知道他人的行踪。 云腾一句:“走了。”拉着成永曦的手,一起激活了符篆。两人一个淡淡的白色灵力绕体,一个红色灵力周身旋转,很是好看。成永浩几人也相继激活符篆,三人被蓝色灵力围绕着。几息后,几人如冲天光束划破暗夜的黑幕,飞向遥远的天际,转瞬即逝。 太阳高挂在天空的时候,几人落在一个光秃秃却是比较宽大的山顶上。几人看着山腰处黄绿色的树木杂草,成永浩懒洋洋的躺在石板地上,感慨道:“哎,还是我们家小白眼狼厉害,这里刚好可以吃了东西休息一下。”说着又坐起来道:“永曦,我们是不是亥时才能到阻断山脉外围?明天一早过阻断山脉?” 成永曦回道:“嗯,晚上的暗夜狼太多,我们也不敢照亮。”一边拿出她的乾坤袋。 几个少年只见成永曦从乾坤袋里掏了一张小桌子出来,又掏了五个凳子出来,然后,在几人玄幻的目光中,五个碗,六双筷子,五个茶杯放在桌上;然后,一个一个他们没见过的透明的方形盒子摆在桌上。那里面装着土豆烧牛肉,盐焗鸡,烧鸭……一小瓷盆米饭,还有云腾见过的装牛奶的纸盒。云腾不知道的是,牛奶做了花生奶了,现在盒子里装的水。 几个人天没亮就动身赶路,大量的灵力耗损,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成永浩一跃而起,惊叹道:“哎哎,永曦,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吃的?”他们都带了吃的,不过都是点心、干果之类的东西,哪有成永曦准备的好。这倒像是春天在野外踏青了。 成永曦侧头看看他,道:“就在曦阁的小厨房做的啊,我们走的是野外,没法买吃的,我就自己做了一些带上。好了,这一顿就这些,都坐下来吃吧。”意思是她的乾坤袋里面还有吃的。 成永浩看看云腾,成永曦叫到:“云腾,你先坐下吧。”云腾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成永曦又招呼其他人:“你们也坐下吧,吃了休息一下恢复恢复,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杳音到没什么,石坚有点儿拘谨,杳音轻轻对他道:“放松点儿,我家主子挺好的。” 显然这时杳音忘了自己被关小黑屋了。每当他被关小黑屋的时候,他心里就在想:自家主子适合在云端坐着,不适合在地上走着。有一次,他听到别人说他主子不好,便给别人打架了,后来主子倒把他关进小黑屋,丢下一句‘没格调’转身施施然走了,楞是让杳音半天没缓过气。心道:他都是为了谁去打架的啊?为谁啊?这样的主子真是气死杳音了。 嘿,扯远了。 这里石坚听了杳音的话,看了一眼云腾,见云腾正在给成永曦夹菜,根本就没看自己,心情也放松下来,放开手脚吃饭。一顿好菜好饭下肚,几人灵力恢复得差不多,又起身上路。 当几人感觉到脚下的灵力越来越弱的时候,耳边传来稀稀落落的兽吼声,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成永曦、成永浩掏出夜明珠来,几人落地脚下是一片黄黄绿绿的草地。 不远处是阻断山脉外围的小溪,水流动的声音在黑夜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几人灵力消耗严重,云腾勉强在几人周围设了一个灵力墙,避免嗅觉灵敏的野兽闻到他们的气息。虽然这里是阻断山脉的外围野兽少,还是小心为妙。尤其是在他们灵力消耗殆尽的时候,野兽来了他们难以应付。 等大家气都喘匀了,成永曦才摆了吃食出来。吃完大家轮流在小溪边洗漱了,掏出自己准备睡觉的东西,便都合衣而卧。这种赶路的速度是他们以前没有经历过的,灵力消耗巨大,所以现在都很累,倒头就睡着了。倒是云腾、成永浩二人默契的一人守了一阵夜。 天朦朦亮的时候,阻断山脉里的鸟儿就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一声一声的兽吼也传了出来。成永曦昨晚睡得很沉,而且没有出声阻止云腾、成永浩守夜。因为他们两个灵力是这里面最高的,恢复起来也快一些,而她的修为最低,恢复起来相对要慢一些。而且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几人都起来,云腾的灵力墙也耗尽灵力消失了。众人到小溪边洗漱好,围坐在成永曦摆好的小桌旁,成永曦取出几个食盒,拿出碗筷道:“吃了这一顿,我们就到阻断山脉那边再吃,所以,这一顿吃好点儿。” 几人见打开的食盒,鸡腿,酱牛肉,蒸猪肘子,糖醋排骨……个个都是硬菜,。 人算不如天算 吃完早饭休息了一会儿,望着一望无垠的阻断森林,成永曦在地上摆弄石头。成永浩问道:“永曦,你这是在干嘛?” 成永曦回道:“我这里是摆的简易阵法,快好了,光是符篆、灵力可到不了那块空地。”众人见她洗漱的时候捡了些石头回来,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听了她的话,众人惊了,她还会摆阵? 成永浩又道:“永曦,这就是你的办法吗?难怪歇三次只用歇一次了。” 成永曦放好最后一块石头,站起身来才回道:“这个嘛还不够。” 成永浩点点头,道:“我知道,用灵力激发,我来吧。” 成永曦摇摇头道:“哥,你们都进这个石头阵里面来,快进来。听我的,一会儿有红光闪耀的时候可别激活符篆。” 众人走进去刚好站得下五个人。成永曦见他们都进来了,拿出一个红色的袋子,往中间小坑倒进去,几人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不是袋子是红的,是血是红的。几人不解的看着成永曦。她这是做什么? 成永曦见坑里的鲜血往地里渗去,很快就只剩一点儿了,但是还没有红光出现。迅速抬起左手,右手在左手手掌迅速划过,殷红的鲜血落在阵法中心的小坑里。 云腾脸色大变,大喊道:“曦儿,你在干什么?这就是你给我说的办法?就是伤害你自己?” 成永浩也惊叫道:“啊,永曦,永曦,你在干什么啊?你要吓死你哥啊?”众人这时知道,那个小坑必定是阵眼,启动阵法的媒介是成永曦的鲜血,而不是灵力,那一大袋血是她先前准备好的。但她不知道不够,毕竟她再会算,也算不到这里的土吸多少血,才能出现她要的结果。这才让她暗自放血的事情,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出来。 成永曦微微一笑道:“你们不必担心,启动阵法只需要不到一千毫升的血,我不会有事的。” 云腾道:“我来。” 成永曦摇头道:“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遗仙大人说过,‘我的血异于常人,能有减少空中阻力的作用,别人的血不行’。” 云腾急道:“所以,你不告诉我们任何人?为了去聊城,时间不够,你用自己的血做引?成永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伤害自己?” 成永浩也道:“你这个小白眼狼,你怎么可以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父亲、母亲,看他们怎么收拾你。”嘴里说着这么狠的话,成永浩的眼睛里却升起了雾气。 这时候,杳音、石坚也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为了不让她年迈的祖母天天空盼儿孙归家,竟做出用自己鲜血为引启动阵法的事。那一大袋血,她是放了几天的血才攒下来的?她那小身板里面又会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成永曦看他们如雷轰顶的模样,道:“你们别闹了好吗?要收拾我也是以后的事啊,我这里用不了多少血的!你们看,已经有一点儿红光了。”几人听到她的话,才注意到阵里面真的红了起来。成永曦又道:“看到小坑里面有红光了,就激活符篆,那时候的效果最好。云腾、哥,你们别看着我啊,你们心疼我就别让我的血白流啊。” 事已至此,云腾、成永浩也毫无办法,只好听成永曦的。直到小坑里面有红光闪现,成永曦右手往左手挥过,止住了鲜血流出。几人快速激活符篆,消失在原地。 到阻断北边空地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成永曦落地的时候,头是晕乎乎的。几天前她就在夜里割破手指让血流在袋子里,前天晚上才放满一袋子血,遗仙大人在神界给她买回来的乾坤袋不会放坏东西,所以,那些血也没有凝固,还是液体状态。 只是她算到这里小溪边可能有沙子,要的血会多一些,没想到还是超过了她的估算,少了差不多二百毫升血,她才不得不当着他们的面割手放血。想到这里,成永曦心里也不免叹息: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云腾、成永浩都生气了。两人扶她坐下,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都不跟她说话。 这时候天还没有黑,他们用了疾行符和隐匿符,这里是空地没有水源什么的,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当然,他们也都各自带了水袋的。几个人隐了身形坐在空地上打坐休息,恢复灵力。他们预计休息十五分钟就离开这里,几人的灵力堪堪够到阻断森林外围他们就走。 远处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成永曦心想:不会今天遇到的事都是‘人算不如天算’的事情吧?几人转头看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群野马正在往这边狂奔。杳音跳起来急道:“哇操,这些死马怎么这么笨啊?这里是空地,又没有遮掩,跑到这里来不是找死吗?” 几人都看向杳音,杳音忙用手掩住嘴巴,心道:完了,忘了他们是隐身的,他这一跳起来说话,隐匿符失效了,他就隐不住了。 果然跑在前面的野马听到杳音的话,看到杳音往旁边偏了偏,又继续跑,前面的偏,后面的越偏越远,以至于眨眼之间几人完全暴露在追赶野马的动物面前。 看着那比大象身量差不多的‘环眼象豹’几人不由目光一缩。他们的灵力都还没有恢复,竟然遇到了阻断山脉里最难对付的恐怖存在,成永曦不禁心里幽幽一叹:成曦儿,你今天嘴巴是开光了吧? 环眼象豹停在几人面前,那大碗一样的褐黄色的圆眼睛里映着几个人的身影,仿佛在说:咦,那一大群口粮呢?怎么换了这么几个瘦不拉几的口粮了?几人在环眼象豹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鄙视:太瘦了,没肉! 几人不管他们受不受到一群野兽的鄙视,只希望环眼象豹快去追赶有肉的野马。 比狗鼻子灵 只可惜,那群受了惊吓的野马分成了两波,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们这几个还没有恢复灵力的咯环眼象豹牙齿的瘦弱口粮。 几人彻底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在阻断山脉里面来,即便这里长满了各种珍稀树木、药草,也没有人有胆子来砍伐和采摘。所以,成永曦要从这里经过,不惜放自己的血也要减少在这里面停留的时间。 成永曦暗暗摇头:真是天意啊! 好在成永浩突然记起成永曦以前给他的符篆,那个不需要多大的灵力就可以激活,成永曦跟谷雨埙儿一起用完了,连她这个符篆师自己现在都没有这种入门的符篆了。成永浩赶快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掏出来,贴了一张隐匿符在身上,赶快把符篆分发给他们几个。 几人隐藏了身形,环眼象豹没了目标,低下头用鼻子在地上嗅了嗅,竟直往成永曦和云腾隐身的地方走去,众人不免呼吸一滞:天哪,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隐了身形它还能找到? 快到成永曦面前的时候,环眼象豹停了下来,抬头向高空发出长长的嘶鸣。几个人的耳朵都要被它的叫声震聋了,成永曦和云腾赶快往一边跑。谁知道那环眼象豹像是看破了他们的隐匿,他们跑到哪儿,环眼象豹都找得到,然后停在那里。这可真是有些邪乎了。几人心知,这要跑只怕没那么容易了,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没多久,由远及近的踢踢踏踏,杂乱无章的野兽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高高低低的野兽叫声,形成了巨大的喧闹声。然后,天上地上的野兽一层一层的把几个人围了起来,数不清有多少层。里面还有刚才被环眼象豹追得满世界乱跑的野马。再然后,安静了! 哦,几个人气得喷血,这环眼象豹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他们几个本来就瘦,光它自己他们几个都不够它塞牙缝的,还叫这么多的野兽来,连野马和它本是敌对的,现在也统一了阵营,划到一堆去了,这是有了共同的敌人,哦,食物? 几人不明白,这野马什么时候改吃荤了?几人眼里出现了渣渣碎一地的血腥场面。心道:造孽啊!这聊城去不了了!皇城也回不去了。以后就在这阻断山脉里做阿飘了。 只是,这些野兽对他们只是围着,任何进攻的举动都没有,眼看天就要黑了,他们灵力也恢复了。可是,天上地下绝对是野兽的天罗地网,而环眼象豹就是那个指挥,它知道成永曦他们在哪儿。成永曦他们试过了,一离开地面,环眼象豹叫一声,天上的飞行野兽就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来,遮天蔽日,一点儿缝隙都没有。要知道即便他们几人隐了身形,到底身体是不会消失的,哪里走得了。 一行人、一群野兽就这么对峙着。一刻钟以后,云腾对几人道:“既然走不了,干脆现身吧。”成永曦几人疑惑,但想想也是,还隐匿什么呢?那环眼象豹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他们到哪儿,它都能站在你前方。没有比这个更不爽的了! 见几人现身出来,环眼象豹那比一般野兽长一些的鼻子向成永曦伸过来,确切的说,是伸向成永曦的左手,成永曦本能的往后退,云腾拦腰把她抱住,道:“别怕,它应该没有恶意。把你的左手伸出去。” 成永曦撇撇嘴,说:“你不是想让它吃了我吧?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成永浩也怒骂道:“姓云的,你给我立的字据还在我乾坤袋里呢,你就是这么对我妹妹好的?” 云腾对他摆手,示意他别吵,成永浩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收了声。云腾对成永曦怎么样,他还是知道的。 成永曦也是,眯着眼睛,把左手伸了出去。手掌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在拱,成永曦睁开右边那只眼睛,原来自己的手掌没有打开。成永曦右眼看向环眼象豹的褐黄色的眼睛,感到一丝和善,和善?成永曦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怎么能看到一只野兽和善? 神使鬼差的,成永曦把自己的左手打开,只见手掌中间那条快愈合的伤口一直在往外面渗血,再看地下的草丛里有一些干涸的血迹,难怪她和云腾藏着那里都能被这个环眼象豹的破鼻子找到。成永曦心里骂了一声,抬眼往环眼象豹看去;只见环眼象豹一直在她的手心里嗅来嗅去。嗅得她手心痒痒的,她‘咦’了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那环眼象豹又是一声长长的嘶吼,其他野兽嘶吼着回应。然后环眼象豹前面的双腿弯曲,跪在成永曦面前。除了云腾,其他人的眼睛都瞪直了:这是干什么? 须臾后,环眼象豹站了起来,又是一声嘶吼。几人心道:有完没完啊?一直吼?环眼象豹吼完,围着几人的野兽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都开始从最外面一层一层的散开。一刻钟不到,只剩下了环眼象豹。 几人不明所以,看云腾一脸笑意,成永浩问道:“殿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腾看看他,道:“你不是也应该知道原因吗?” 成永浩想了想,道:“哦,原来如此!” 成永曦这个当事人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看看守在自己一旁没有离开的环眼象豹,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飞机啊,快点儿告诉我们几个吧。” 杳音和石坚忙点头,云腾轻声道:“除了曦儿,你们两个也是知道的。‘紫凰涅槃,金莲盛开’,只有凤凰才会涅槃,凤凰是王者,而动物的嗅觉比我们敏锐。环眼象豹的鼻子是出了名的灵敏,它从曦儿的血液里嗅到了凤凰才会有的气息,动物最讲究的是血脉威压。我开始也没想到,但见它们对我们围而不攻的时候;我们要离开,却完全被挡住出路的时候,我才确认的。” 紫凰的小弟 听了云腾的话,成永浩道:“哦,是啊,我们家的小白眼狼是‘紫凰’呢。原来是应念在这里啊,可是,这些野兽也不会说话,就算永曦是‘紫凰’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永曦身上哪里看得到凤凰的影子啊?” 杳音、石坚齐点头,心道:确实啊,看成永曦哪儿哪儿都是一个人类小女孩,哪里有什么凤凰的影子啊? 云腾看看那站在成永曦旁边,没有一点儿抬脚就踩死人或野兽的暴虐气势,一副乖宝宝模样的环眼象豹,道:“这个我也无法解释,但是我相信环眼象豹绝对不会错认的。或许是成家不知道哪一代的先祖,拥有凤凰血脉,而后代的血脉越来越稀薄,但到了曦儿这里出现‘返祖’现象也未可知。” 说的成永浩几人一脸懵逼,成永曦却是相信云腾的解释。世上的事确实会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既然无法解释又何必逼迫自己或者别人给出原因呢? 环眼象豹显然有了一点儿智商,用它那名声无比响亮的大圆眼睛‘环眼’看了看众人,用它的鼻子碰了碰成永曦的手臂,再把鼻子对着北边。成永曦皱了皱眉头,然后用力点头。她怕自己个子太小,轻轻点头,环眼象豹这种庞然大物看不见。只见环眼象豹人性化的眨了一下大环眼,转身往北边走,成永曦几人:??? 环眼象豹走了几步,相当于成永曦他们走了十几步,见成永曦他们还站在那里,也停了下来。成永曦他们本想就离开,但也知道一旦环眼象豹不让他们离开,他们也走不了。云腾拉着成永曦的手道:“虽然这里面危机重重,既然它跪了你,算是认你了,我们跟它走。”成永曦点头,两人向环眼象豹走去,成永浩他们也跟在后面。环眼象豹这才掉头往前面走。 这里面草浓树密,黑夜来得更早。成永曦、成永浩都拿了夜明珠出来照亮脚下这算不得路的路。因为常年无人行走,所谓的路只是草稀了些,比两边的草矮了些而已。两边的树枝交错,他们时不时的用手拨开。 走了有半个时辰,众人看到一座大山。他们都知道,这就是阻断山脉里面最高的山,‘断魂山’!说的就是如果有人闯进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哪怕修为达到‘白阶三级’也不行。其他地方是野兽的乐园,这里就是凶兽的天堂。 凭感觉他们知道是往这里走,可真的到了也不由人汗毛直竖。黑暗里到处都有忽明忽暗的诡异蓝光闪烁,好似有无数的魂魄在空中飘荡,很是吓人。成永曦知道,那是动物骨头里所含的‘磷’发出来的光,俗称‘鬼火’,可见这里死了很多的野兽和人。几人站在这里,恍若置身于冥界的‘幽冥路’。 环眼象豹看了一下众人后,庞大身影消失在山脚下一个黑沉沉的山洞里,过了没多久里面传出氆氇氆氇东西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几人相视一眼,看环眼象豹站在山洞口,就着夜明珠的光亮走过去,看到地上是一些黄白色的牙齿,竟是环眼象豹的牙齿。不知道这是多少只环眼象豹留下的。 成永曦看看这不是象牙的牙齿,与云腾对视了一眼,把夜明珠交给云腾,对环眼象豹道:“谢谢你,送我们这么贵重的东西。” 环眼象豹似乎很开心,打了一个响鼻后,退到一旁站着。成永曦蹲下去,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用手拍拍胸口缓了缓,掏出用一块布把牙齿包了起来。然后对环眼象豹挥挥手:“再见,我们走了啊。”环眼象豹似不舍。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原来只是想从这里抄近路去聊城,没曾想成永曦在这里竟有这样一番奇遇。‘紫凰’?谁也想不到,这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阻断山脉的野兽之王‘环眼象豹’,竟然认了成永曦为主。送它们王族的牙齿给成永曦,等于把阻断山脉都送给成永曦了。丘域、齐阳两国的人,甚至是宗府的人知道这件事的话,不知道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成永曦走了几步见它还跟着,道:“再次感谢你,我会叮嘱来这里的人,不许贪得无厌,只取所需要的东西就好,不让他们破坏这里的生态平衡。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没收给他们的牙齿,再也不让他们进来。” 环眼象豹眨了一下它那硕大的眼皮,成永曦知道它听到了。挥了挥手又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原来想从这里过去就是了,现在我们会从这里採些外面没有的药草带走。几天以后我们还会经过这里回去,就不来打搅了。” 成永曦见环眼象豹迟疑的模样,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足球放在地上,道:“这个送给你,你们可以在山洞里面踢着玩儿。”说着,用脚把足球在地上滚了几下,轻轻踢了踢,再用力一脚把足球踢进黑乎乎的山洞里面。环眼象豹似发出一声欢呼,转身就往山洞里面跑,里面传出了环眼象豹小兽的吼声。 成永曦嘴角微翘,心道:就这个它们能玩儿,乾坤袋里面带的吃食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转身对几人道:“走吧。我们踩点儿草药再走。” 于是,成永曦和成永浩把各自乾坤袋里的另一颗夜明珠拿出来,一颗给了杳音,一颗给了石坚。几人一边往北边走,一边采草药。树木越来越稀,草越来越矮,他们知道快到阻断山脉北边的外围了。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成永曦把牙齿倒出来清洗。虽然没有休息,但是几人都不觉得疲乏,反而是兴冲冲的,精神十足。 成永浩坐在石头上,侧头对成永曦道:“以后二叔他们从这里回去就方便多了。来去要节约十天的时间。”他知道,二叔至少能在成永曦这里得到二颗环眼象豹的牙齿,二叔一家就可以常常回皇城。 到达聊城 云腾拿着夜明珠在成永曦旁边,成永曦一边洗环眼象豹的牙齿一边回道:“哥,你说我给二叔二颗环眼象豹的牙齿够吗?” 成永浩不由哑然失笑,心道:就知道小白眼狼会给二叔。道:“够了!” 洗好那些牙齿,成永曦又抓了一撮溪边的泡泡草把手里的异味洗掉。找了一处平整一点儿的地方,抬头看看暗黑一片的天空,道:“走了几个时辰,採了很多草药,肚子倒有些饿了,吃点儿东西再说”。云腾应道:“确实饿了,路上虽然吃了点心,一直在走动还是顶不住。”成永曦道:“饿了也不说出来。” 云腾一声轻笑道:“不是怕你太累嘛。”成永曦没再说话,摆出了小桌子,凳子,碗筷。再把装着红烧五花肉、腰果肉丁的食盒,一大包包子拿出来,拍拍手对众人道:“过来吃饭,吃了休息,睡地上也好,睡树上也罢。有这颗环眼象豹的牙齿坐镇,什么野兽都不怕了。” 云腾坐下来想到之前成永曦放了那么多的血,轻声问道:“曦儿,你有没有不适啊?” 成永曦摇头道:“没有了,就是刚到这边空地的时候头有点儿晕,那也是因为用了大量灵力的原因。真的不用担心的。” 成永浩也偏头看着她道:“永曦,别逞强,休息一阵也没事。” 成永曦回道:“我知道。快过来吃饭吧。” 一行人又走了一天才走到阻断山脉北边的外围。 成永曦照样找平地摆上饭菜,对旁边的云腾说道:“我原来还以为我们会在落林小镇休息一晚上的,没想到我们在这里摘了一天的草药,‘驱腐草’是我哥他们那里最需要的。” 云腾轻声道:“有了它受伤的军士就会少吃苦。” “嗯,都过来吃饭了,吃完我们直接去二叔的总兵府再休息。” 云腾轻笑道:“你二叔他们定会被我们吓着。” 成永浩也笑眯眯的走过来坐下道:“确实,二叔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去聊城。” 杳音、石坚也过来坐在桌子旁边,成永浩,成永曦各自收了一颗夜明珠,剩了两颗放在桌上照亮。成永曦坐在云腾身边,开口道:“大家吃饭了。”众人知道,这是成永曦叫大家专心吃饭,少说话了。 今天他们在这里面走了一天,无论是什么样的野兽,对他们都是‘视而不见’。这里俨然已经成了‘紫凰’的后花园。 等他们吃完饭,慢悠悠的走到阻断山脉外面,天刚蒙蒙亮,没有雾气视野倒是开阔,只见到远处有两座小茅草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成永曦收了夜明珠摸出符篆,分发给他们,道:“现在是白天,隐匿符也要用上。用这个符篆我们会在二叔家的演武场落下,那里人不会太多,而且都是二叔的亲信。明天我们一早就往回走,我母亲在食为天那里管着,我们也不能耽搁太久回去。” 众人点头,心里都是赞许。他们这一路真不像是办事,倒像是出来游玩的。原来以为在阻断山脉里面有一场恶斗,没想到因为成永曦的‘紫凰’身份,那凶兽之王‘环眼象豹’竟然臣服于成永曦,把整个阻断山脉都送给成永曦做后花园了。 杳音这时对云腾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这样的太子妃,皇城里的所有贵女‘御风而行’都赶不上,没有一个可以和她比肩。主子真是太厉害了,能拨开云雾见真相,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也是最厉害的太子妃。 有几次太子妃对主子冷冷淡淡的,主子面上不显,但是回东宫后楞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第二天去了‘食为天食府’,主子像是忘了在太子妃那里遭冷遇的事,依然宠溺无边的对太子妃。好在主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太子妃终于肯让主子亲近了,真好!。 云腾看了一眼杳音,见他看自己的眼睛冒星星,嘴角翘了翘,提醒道:“杳音,走了。”两人多年相伴,他当然知道杳音在为他高兴。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心里一直在往外面冒糖泡泡呢。 只有成永浩心里酸溜溜的,想到从小跟着自己身后的白菜被云腾这只猪拱了。瞄一眼站在一起,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个俊逸飘逸,一个甜美可爱,竟是出奇的般配。心道:哎!还是别看了,越看越心酸。索性把头扭向一边。 成永曦见成永浩头向一旁偏着,叫道:“哥,走了”。说完,与云腾一起激活符篆,两道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几人隐了身形,在空中疾行。下午酉时几人在成均青的演武场落下,当几人在演武场露出身影的时候,成均青的护卫看到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男少女,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半晌才回过身来,惊叫道:“……大少爷,二小姐,你们怎么来了?”他不认识云腾和杳音,看了看二人的装束,知道二人是主仆,也没敢乱叫。 成永浩看他吓得不轻,拍拍他的肩笑道:“哎,别怕。你没看到我们是几个大活人吗?”护卫尴尬的笑道:“嘿嘿,大少爷,我没被吓着。”心里却道:谁见过这阵仗啊?你练武练的好好的,一错眼,几个风姿各异的少年人出现在你面前,自己没被吓死,也没被吓得坐在地上,只是一颗心吓得快跳出胸口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好不好? 成永浩看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才问道:“就你在这里,二叔他们呢?” 护卫道:“总兵大人在他的书房里。” 成永浩再拍一下他的肩,道:“走了。”又对成永曦几人道:“走吧,去二叔的书房。”然后带头往一旁的回廊走去,成永曦几人跟在后面。回廊那边有几处房屋,前面一排是成均青的书房,客房,和军官们议事的地方。里面就是成均青一家住的地方。 怕一家人团而不聚 一行人还没有出回廊,一个往这边走的护卫看见走在前面,一身红衣的成永浩,拱了拱手:“大少爷。”转身疾步往回走。 几人走到房屋前面,就见从里面出来一个与成均恒有三分相似,与成老夫人有六分相似的,头上黄色玉冠肃发,身穿一件天青色常服,黑色布鞋,腰系一块白色羊脂玉佩,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刚叫了一声:“永浩”便见到后面的云腾,连忙拱手行礼:“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下官聊城总兵成均青见过太子殿下。”成均青回皇城都是要进宫见辉帝的,所以自是认识云腾的。 云腾微微一笑,摆手道:“二叔不必客气。” “这,”成均青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按理,太子还没有和永曦成亲,不用这么叫自己,就算两人成了亲,太子也不用对自己这么亲近。一句‘成总兵’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成永浩也是丢白眼给云腾,心道:这还没有娶我们家小白眼狼呢,叫了‘哥’不算,这连‘二叔’都叫上了。这是要用‘亲和’攻略把他们家的人各个给攻陷啊!成永浩心里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但他又心塞的恨自己拿云腾没办法。地位比不过,修为也比不过,如果不是有孟不吝和张武那一群迷弟,成永浩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心情堪比茫茫大海里漂泊的一座孤岛咸涩的成永浩,转头见云腾倾城的笑容在脸上漾开,轻声对成均青道:“曦儿是我的太子妃,她叫你二叔,我自然也该这么叫,不是吗?” 成均青楞了一下,怎么都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成了‘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了呢?因为他知道,辉帝的‘静妃’深得辉帝宠爱,可是辉帝叫静妃的爹叶永季一直叫的是‘叶丞相’,无论是是官面上还是私底下都是这么叫的。而殿下还没有与永曦成亲,竟然叫自己‘二叔’?成均青抬头看看天空,灰白、灰白的,确实还是那个天。 成均青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涛拍岸,巨浪滔天。殿下这是把永曦看得多重啊?还没有成亲,竟然跟着永曦叫自己的长辈?看了看乖乖巧巧站在那里的成永曦,心想:永曦还不是以前那个粉包子么?只是比以前高了那么一点儿,今天穿的衣裳特别了一点儿。 成均青觉得,自己一个做叔伯的看自己的侄女终觉不妥,又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抬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对云腾道:“殿下,请。”云腾微微一笑,抬脚往成均青指引的房间走进去。成永浩,成永曦他们也跟了进来,杳音和石坚本来站在外面,成永浩对着两人叫到:“你们两个也进来,跑了这大半天了也累了,进来歇歇。”两人相视一眼,也走了进来。 这是成均青与他的下属议事的地方,四面墙壁上也没什么装饰,入眼的都是土砖,上面盖的到是小青瓦。里面一张大条案桌,桌后一把大椅子,还有有两张长榻,几把椅子。成均青听了成永浩的话问道:“永浩,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成永浩走过去倒在一张长榻上,懒懒的回道:“天没亮,就从阻断山脉外面过来了,昨晚也都没睡。” 成均青心惊:……这大半天时间,他们怎么过来的?稳稳心神,对云腾道:“殿下,你们随意坐。”又走到门口吩咐护卫:“你快去吩咐厨房做吃的,再烧些热水送到洗澡房那边。再叫人把两边的厢房收拾了,等会殿下他们好休息。快去,快去。” 护卫回道:“是。”便扑哧,扑哧跑开了。 云腾已经拉了成永曦坐在另外一张长榻上坐着。成永曦见成均青转过身来,这才笑眯眯的叫到:“二叔,婶婶和永奇呢?” 成均青看看她回道:“他们母子两个都在那边屋子里呢,应该还不知道你们来了。”看了看成永浩又道:“你们这个时候来这里,有什么事?” 成永浩翻过身来,面对大家,又把身子往里面窝了窝,道:“二叔,没什么大事,我们来接你们回皇城过年。” 成均青楞了楞,道:“这,怎么说?” 成永浩又道:“是祖母想你们想的紧了,天天看着你们这边,人也消瘦了不少。我们都怕她熬出病来可怎么做?这才过来接你们。” 听成永浩提起老母亲,成均青眼里一阵湿润,半晌才说道:“我……可是,我这里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而且,你们……” 成永浩一手撑着头,打断他的话道:“二叔,我们和祖母早就和好了,永曦跟祖母道歉,祖母就原谅我们两个了。你放心吧,以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成均青可是知道,他们的母亲也是一个倔脾气,他们以前回去也是劝过成老夫人的,可惜没什么用。看着动不动就转身离开,后面大哥夫妻俩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背影,永浩、永曦两个满脸泪水喊着‘祖母、祖母,你别走,’眼看她走去回闲院的路,红姑摇头叹息的跟在她后面。 成均青夫妻在皇城成了亲,便一起来了聊城,难得回去一次,看着那样的情形心里也实在是憋得慌。所以,一到年节时分,他们既盼着能回去皇城一家人团聚,又怕看到一家人团,而不聚。 想到这里,成均青忍不住看向成永曦。看来永曦是做了什么事情打动了他们的老母亲,他们的祖母才会原谅他们兄妹两个的。这让他不由对成永曦生出欣赏来,道:“永曦,委屈你了。” 成永曦嘿嘿一笑:“二叔,我不委屈。等你们回去,我们一家可以真正团聚了。” 成均青也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意来,点头道:“嗯,很好!” 这时护卫搬了一张圆桌在屋子中间支起来,另一个护卫端了一大盆刀削面放在桌上。 辉帝的密旨 成均青看着护卫摆好几符碗筷,一盆羊肉,一碟盐、蒜、辣椒酱,说道:“殿下,这边比不得皇城,你们都累了,也饿了,夹些羊肉在碗里,吃一碗热面、洗个澡再去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们睡醒了再说。” 云腾拉着成永曦一道起来,对成均青道:“嗯,晚上再说。”两人走到桌边,成永曦坐下,云腾也挨着她坐着,成永浩几人也过来坐下后,成永曦对成均青道:“二叔,我们大家吃饭了。” 成均青点头,心道:果然是不一样了,不似以前像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了。自然的,云腾他们理解她更深一层的意义:别说话了,吃饭! 几人把一盆面都吃光了,洗了澡去了厢房睡觉。 边境地区人少地方宽,一人一间房根本不是问题。等大家休息好坐在院子里的时候,抬头看向北方的夜空,到底是快十五了,天上的月亮虽然朦朦的白,已经大半圆了;几颗不太亮的星星也努力的挣脱厚厚的云层,悬在了灰蒙蒙的夜空,向人们昭示着它们的存在。 也许是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一个小男孩儿的童音在外面传了进来:“大哥,二姐,你们起来了吗?” 成永浩大声道:“永奇,进来吧。想大哥了没?” 一个穿天青色小锦袍,戴一顶小软帽,白嫩嫩的小男孩跑了进来。成永曦打趣道:“哟嚯,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怎么这么招姐姐喜欢呢?”又偏头对成永浩道:“哥啊,你说这么可爱的小公子,我们是不是把他劫回我们定国将军府去啊?” 成永浩极其配合,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我们这次就把他打劫回去。不准他在这边关呆着。”成永浩这从小就拍习惯的马屁,张口就来。 兴冲冲的成永奇一下子就呆住了。 云腾、石坚看看那呆怔的成永奇,再看看这两兄妹,不禁笑了起来。杳音走到成永奇身边安慰道:“别怕别怕,你哥哥姐姐讲笑话呢。”看了看笑得贼兮兮的两兄妹,道:“你们两个黑心鬼,看把成小公子吓得。”又对成永奇道:“走,去那边坐。你姐姐有好东西。” 成永奇嘟了一下嘴,看了一眼杳音,才磨磨蹭蹭的走到成永曦身边坐下。成永曦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食盒,打开来给成永奇看:“永奇,这是二姐给你做的炸鸡腿,你去洗手再来吃。” 成永奇小鼻子在鸡腿上面耸了耸,抬头看着成永曦道:“好香!二姐,这是二姐专门给我做的?” 成永曦点头:“嗯,专门给永奇做的。去洗手吧。”成永奇走了几步,就用跑的去洗手了。几人看着跑的飞快的小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成永奇很快就洗好手过来坐在成永曦身边啃鸡腿,啃了几口抬头对成永曦道:“二姐,好好吃哦,二姐还可以给我做吗?” 成永曦点头道:“二姐回皇城给你做。” 这时一个护卫进来拱手道:“大人请各位用晚膳。” 众人站起身往外面走,成永曦和成永奇一个端着食盒,一个啃着鸡腿走在后面。成永浩转头问成永奇:“哎,永奇,你还没有告诉大哥,你想大哥没?” 成永奇猛点头:“有,永奇有想大哥,二姐的。”成永浩停下来摸摸他的帽子,边走边说道:“永奇,如果让你留着皇城跟我们在一起,你愿意吗?” 成永奇停止了啃鸡腿,抬头看了看大哥、二姐,说:“我在这边不好玩儿,但是,父亲、母亲都在这里,永奇不可以一个人在皇城。” 两兄妹对视一眼,成永浩一只手轻轻搭在成永奇肩膀上,道:“走吧。” 一行人去了成均青家的饭厅,两桌不算丰盛的宴席已经摆好。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两桌菜在这边境,已经是最好的了。 一阵寒暄后,男人们坐了一桌,成永曦则和成永奇母子,还有两个副将的夫人坐了一桌。 饭后,男人们全部去了议事那间屋子,成永曦也被云腾叫了进去。待大家都坐下了,成均青才开口道:“赵副将、王副将,太子殿下和永浩他们这时候过来,是接我们一家回皇城过年。” 两个副将一对视,赵副将道:“可是,总兵,这兵,不可一日无将。你走了,万一有事怎么办啊?去年过年,丘域也派了小股军士在城外偷袭我们的百姓的。”王副将点头附议。 云腾把话接过去,道:“本太子这里有一道任命密旨,赵副将、王副将听宣。”云腾拿出密旨,杳音接过打开看看,道:“聊城总兵及其副将接旨。”成均青、赵副将、王副将都单膝跪地,垂手接旨。 杳音念道:“因,成府对我南莱国贡献巨大,成老将军夫人思子成疾,而我南莱以孝治国,心孝与行孝不能相悖。固,朕特准北境边关聊城总兵成均青,年节回定国将军府陪伴老将军夫人,以尽人子孝道。十五花灯节后,返回聊城,其间聊城军务由聊城两位副将协同办理。南莱圣武皇帝,钦此。”圣武是辉帝的号。 成均青、两位副将双手抱拳,朗声回道:“谢皇上恩典。” 云腾抬手道:“你们起来吧。”几人起来又抱拳对云腾一礼,道:“谢太子殿下。”云腾摆手几人回去坐好。云腾道:“两位副将不必惊恐,太子妃早已做好对丘域来犯的准备。曦儿,该你了。” 成永曦走到中间,又做了一次符篆、炸药的示范。众人齐齐惊诧,在成永曦掏出一大叠符篆放在成均青桌上的时候,成均青终于知道太子为什么那么宠溺他的侄女成永曦了。这就是逆天的存在啊,这样的人谁不宠。 成均青一家人突然要离开一个多月,与两位副将交代的事情很多。等成均青把一切事务的巨细给两个副将交代完毕,成永曦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喝第二壶茶了。 姐在助你渡劫啊 成均青坐在桌边,成二夫人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道:“老爷,那么多事情交代下去,先喝口茶歇歇吧。” 成永曦也点头道:“二叔,我们确实是来得匆忙,但又没有办法可以给你们通音讯。”成二夫人接口道:“永曦说那里话来,你祖母的身体才是大事。你二叔忙了一点儿没什么要紧,回皇城后他可以好好休息。” 成均青道:“永曦,你二婶说得对。你们这个时候过来,也是很辛苦的。永浩说你母亲帮你守着店铺?” 成永曦应道:“嗯,店铺里面不能没有人守。孟伯母她们的分店也要开张了,有些东西雇的人没法弄清楚。” 成二夫人侧头问道:“是孟大哥家的孟伯母吗?” 成永曦点头:“除了孟伯母,其他几个在皇城周边住家的夫人,都参加了开‘食为天食府’南街、西街、北街的分店。” 成二夫人羡慕道:“哦哟,这下子她们几个可好了,又热闹又赚钱。” 成均青微微一笑,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吃苦了。在这里也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连奇儿都少有玩伴。” 成二夫人嗔怪的看了看成均青,道:“老爷,你也是皇城的人,你都不委屈我有什么可委屈的。那里能处处有心想事成的好事啊?那样的话,这地上就没有凡人处处是仙人了。”成永曦点头,二婶说得对。 成均青笑笑,心道:在这里自己是称了心,夫人和奇儿也确实吃了很多苦。好在夫人不计较,自己也才能在这里一守就是十几年。想想夫人说的也有道理,世上的事哪能都称心呢?成均青也不纠结那么多。看了看坐在另一张桌边的云腾,成永浩他们,看看靠在成永浩背上蹭来蹭去的成永奇,喝了口茶转头问成永曦:“永曦,我们几时走?” 成永曦抿抿唇,回道:“明天早上我们就走吧。” 成均青又道:“怎么走?” 成永曦道:“直接用符篆附以灵力,经阻断山脉回去。” 成均青下午听成永浩说,他们从阻断山脉外围过来,这骑马可是要三天多的时间,他们竟然大半天就到了,成永曦知道成均青有疑惑,道:“二叔,我们前天一大早出的门。”成均青心道:这是在佐证永浩的说辞? 成均青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齿都错了错,太恐怖了!他们以前回去一趟至少半个月,来回一个月,如果遇上洪水,山体滑坡等天灾,那日期更说不准。 成二夫人却急问道:“永曦,永奇呢?那永奇怎么走?” 成永曦回道:“让二叔和哥两个带着他,凭他自己现在的灵力走不了多远。”成均青夫妻想想,一齐点头。 成永曦从乾坤袋里掏了两个环眼象豹的牙齿出来,递到成均青面前,道:“二叔,这是阻断山脉里环眼象豹的牙齿,你好好收着。以后你们回皇城时把这牙齿带上,可以直接从阻断山脉经过。”成永曦又道:“二叔,我和环眼象豹有个约定,在那里可以取最需要的草药和其他东西。但是不能挖空、取空,破坏那里面的生态平衡。” 成均青夫妻两人震惊了,阻断山脉凶兽之王‘环眼象豹的牙齿’?成均青看看桌上,这前面犹如刀锋的标记性的牙齿,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点点头道:“永曦,这么贵重的东西,二叔不要这么多。”成均青拿了一个,却把另一个还给成永曦。 成永曦看看还回来的獠牙,对成均青道:“二叔,你拿着吧。我是说错了话吗?”几息后,成均青才收了另一颗牙齿。 成均青,道:“永曦,不是你说错了什么,而是二叔拿这两个,心里已是觉得自己贪心了,二叔虽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牙齿的,想来也不多。这些牙齿是阻断山脉凶兽之王的牙齿,就是打开阻断山脉的钥匙啊。在那里面随便採点儿外面没有的草药,打个大的野兽,一个平常人家就够过一阵子了。这牙齿的珍贵,一个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发疯,二叔有两个,这已经足以让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发疯了。永曦,那些话,该说。” 成均青把环眼象豹的牙齿放在手里,对成永曦道:“这里百姓一直过得不好,种田的百姓庄稼收成少,还偶尔有丘域的军士去抢。没办法了,老百姓就成群结对去阻断山脉的外围碰运气,看能不能打一点儿野兽回来卖点钱贴补家用。” “不过那些野兽差不多都是成群结对的在里面,外围只有一些像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打回来也卖不了几个钱。如果遇到凶兽,他们的命都得搭上。有了这个环眼象豹的牙齿,以后我派人去阻断山脉採些山珍,草药出来卖,让你二婶去开店铺,多雇一些贫苦人家的人来做工。” 听了成均青的话,成永曦沉默了。二叔拿这獠牙不只是为自己安全通过,更是为了他这聊城的百姓谋福祉。 聊城这里是一个小县城,县官断案小事自己断,大案子二叔就要旁听,一锤定音的是二叔。二叔在这里是有最高话语权的人,白了说,这里是二叔的天下,这是辉帝御批的。理所当然,聊城的百姓全在二叔的羽翼之下。 那么这样的话,她算不算是违背了和环眼象豹之间的约定?成永曦原来想的是:偶尔会有人进阻断山脉里面去採摘,二叔一下兜了整个聊城的人来,这是成永曦没想到的,现在心里也是佩服的。 正真的父母官啊! 心里默默念道:环眼象豹啊,不是姐失言啊,你就当被採走的东西‘瓜熟蒂落’,掉在地上烂掉了啊。你以前杀了那么多生,现在做点善事,多做善事是有好报的。姐不会骗你,以后你死了就不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了啊。勿怪勿怪,姐在助你渡劫啊! 成均青看成永曦木呆呆的,心叹道:二叔对不起你了! 复制现代的脱贫模式 成均青以为自己在成永曦心里,是个‘贪得无厌’的二叔,却不知成永曦在心里给他点了一溜的:赞…… 饱受战乱之苦的聊城百姓,他们实在是太需要帮助了。贫瘠的土地,即便他们付出再多的努力,收成也不好,还有丘域军士时不时抢东西。由于这里的人家大都居住分散,而他的军士,只能守护着主要的关口要道。那些被抢的人家,轻则失去财物、重则有人丢失性命。 每每听到这种禀报,他都升出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这些年,辉帝从没有催过聊城的税收,交够了表彰,没交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都不提。 所以,成永曦给的环眼象豹的牙齿,他开始拿了一颗,也只想着一家人往还皇城、聊城之间时更加方便。可成永曦鼓励他再拿的时候,心思就变了:他想到了那些仿佛被风一刮,就会四散零落的房屋;想到从阻断山脉里回去,一身疲乏,却是两手空空,甚至再也回不去的青壮年。 想到这里,成均青轻轻开口道:“永曦,二叔贪心了。但是,二叔会亲自带人去阻断山脉采摘,尽量遵守你和环眼象豹之间的约定,不破坏那里的生态平衡。二叔只取那里可以取的,我们经营的生意也不会是高价的,雇人也雇贫苦人家的,让他们能有口饭吃。” 成永曦认真的听着成均青的话,心想着:二叔这样终不是长久之计,这救不了所有聊城的百姓。想了想,对成均青道:“二叔,这里离阻断山脉还很远,你每次去採摘的也不会太多。况且珍贵的草药在聊城也没什么销路,而且二叔还有军务在身。会不会不太现实?” 成均青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么好的机会二叔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对成均青的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成永曦知道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几人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成永曦道:“二叔,你不如采摘一些中等级别,好卖的草药回来,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同时挖一些根须完整的回来,试试可不可以在这里种植,如果他们能够种出来,就可以带动一批人种植。然后你们再组织他们出去卖。或者你们自己买回来再卖出去也可以。”心想着:二叔既然想带着全聊城的百姓脱离苦难,那自己就帮他复制一个现代的‘脱贫模式’。 成均青双目炯炯激动的看着成永曦,连声道:“这主意好,这主意好!永曦,你怎么想到的?” 成永曦尴尬了,这根本就不是她想到的,她只是复制,粘贴了一下而已;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就要挠额头,还没挠到呢,左手就被拉住了,转眼看云腾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嘴里说道:“总是挠额头,总记不住。” 成永曦脸上赫然,云腾轻轻拍一下她的手,对成均青道:“二叔,曦儿遇到一个与她极其投缘的方外之人,不但学会了画符篆,连做菜肴都比别人的做得好。所以,她会很多人不会的东西,我们只管接受她的好主意就好了。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是一个道理。” 成均青双手对云腾抱了一下拳,道:“殿下,是二叔短视了。永曦,是二叔听了你的话,太过震惊了。” 成永曦微微一笑,道:“二叔,你不用介意的。云腾也只是给你解释而已。其实,二叔,你还可以派人调查周边农作物的生产情况,看哪里适合种什么,就号召大家种什么。好多地它的属性是不同的。有的适合种这样,有的适合种那样。” 这时,成永浩他们都站到这边来了,听了成永曦的话,石坚道:“那地不就是‘旱田、水田、砂石地’吗?” 成永曦转头看看他,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你们家是大地主。”几人,‘大地主’?“我这样问你,你们家的土地是不是有的能种出粮食来,有的却不能种出来?而且,你们是一样下的种子,一样的施肥?” 石坚点头:“是。”他很少回去,回去了,父亲,母亲就会跟他讲府里的事。粮食没有收成这可是大事,就算租给别人种,那佃租都难收回来,也有的田地一直荒着。所以听了成永曦的话,他才会问。 成永曦想想,道:“你让他们在没收成的田地里面种别的看看。不过,我先申明,我不是很懂,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石坚难得的笑了笑,道:“那都死马当着活马医了,怪你作甚?” 成二夫人笑了笑,道:“永曦啊,二婶才知道,老天啊,是看你二叔的憋屈样看不下去了,把你这个小福星给送过来了。” 成永奇接道:“母亲,二姐是大福星,”扬了扬手里的炸鸡腿,又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二姐来了,我就有吃了,二姐是最大、最大的福星。” 众人点头,说的不错。如果灵济方丈在这里,免不了一声叹:果然是【吉祥物】,连阻断山脉里的凶兽,环眼象豹都把自己宝库的大门给她打开了! 众人约定还是早上卯时出门,便各自回房休息。 这次有成永奇一起,他们回去的行程会慢一些。但还是没有超过成永曦的预期,第六天的深夜,他们落在了定国将军府的大厅外面。大厅里里外外灯火通明。 守在外面的侍卫见到众人现身,躬身道:“太子殿下、二小姐,二老爷、二夫人,大少爷、小少爷,老夫人和老爷、夫人都在里面等你们。” 云腾微点头,成均青微颌首,道:“知道了,退下吧。”护卫躬身退下。 大厅里面烧了一盆炭火,暖烘烘的。成均恒夫妻俩坐在主位上面,杨嬷嬷,红姑坐在矮几旁边,成老夫人靠在成均恒他们从厢房里面给她搬出来的大椅子上面。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成均恒问道:“是均青到了吗?” 我们回来了 听到成均恒的声音,成均青大步跨进大厅,叫到:“大哥,我们回来了。这么晚你们怎么没睡啊?” 成均恒拍拍他的肩,道:“母亲也在等你们呢。” “母亲?”成均青赶快往里面走,见成老夫人正在坐直自己的身子,忙过去扶住她,道:“母亲,这三更半夜的你等我们做什么?我们三个回来了,明天见不也行嘛。殿下他们都一起回来了。”回头看云腾、杳音不在,看着成永曦,问道:“永曦,殿下呢?” 成老夫人也抬头看去,成永曦挥挥手,道:“祖母,云腾他们两个回东宫了。” 成老夫人点头,道:“嗯,也好。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成二夫人拉着低头打瞌睡的成永奇,走到成老夫人面前,道:“母亲,我们回来了。”又叫成永奇:“永奇,永奇,快叫祖母,祖母等我们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成永奇掀 了掀眼皮:“祖母。”又闭上了。 成老夫人挥手,道:“好了,看这孩子困得,快回你们自己的院子里去吧。院子里有两个仆从,热水也有,先回去洗漱,吃点东西,明天睡醒了再说。” 成老夫人又道:“永浩、永曦,你们也快回去,快回去,几天了,好好歇歇。” 两兄妹回道:“祖母,那我们回去了。”成老夫人点头,两人这才转身离去。 成均青夫妻对视一眼,知道成永浩没有骗他们,老太太是真关心成永浩他们。成均青对成老夫人道:“母亲,我们等会儿就回轻院。”又转头对红姑道:“红姑,你陪母亲回闲院吧,让母亲早点儿休息。可有给母亲带外衫?这三更半夜的,可别着了风寒。” 红姑笑着应道:“二少爷,放心吧,带了的。”在矮几上拿起一件暗红色披风给成老夫人系上。成老夫人站起来道:“红姑,走吧。”“是”两人一起往大厅外面走去。 等两人出了大厅,成均青才对成均恒夫妻,道:“大哥,大嫂,我们也回轻院了。”成均恒转头对成夫人说:“韵灵,把夜明珠给均青他们拿一颗来。”“知道的,带着呢。”成均恒很满意对自家夫人微微一笑。 成夫人从钱袋里面拿出一颗鸡蛋大小,莹莹润润的珠子递给成二夫人,道:“用这个,晚上不用打灯笼。” 成二夫人迟迟没有伸手接,成夫人道:“拿着吧,是永曦遇到的遗仙大人给的。那两个应该再给你们准备热水之类的,没有灯笼,你也不怕把永奇摔着么?”成二夫人看向成均青,成均青道:“大哥,大嫂给的,你拿着吧,这又不是在聊城,你还怕受贿赂啊?” 成二夫人伸手接过夜明珠,笑着说:“大嫂,我们在聊城,我是一颗菜都不敢要别人的。就怕别人说闲话。这么名贵的夜明珠,以前想都没想过,自己这却有了。” 成夫人失笑,道:“你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脾气。”又说道:“走吧。”几人往外面走去,杨嬷嬷在后面熄灭火盆,再把所有的烛火灭了,才离开。 * 成永曦回到曦阁,院子里的灯笼亮着,房门紧闭。走到院子里,侧头看炉子上有铁壶在上面,走过去看下面的木炭还泛着红。回头走到正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口灯笼的光亮照到里面,朦胧中看到谷雨睡了。轻轻走进去,拿出夜明珠在手里,在衣橱里拿了肚兜,亵衣,趿着叫谷雨做的布拖鞋到耳房里面去。 打开耳房门,就看到洗澡的大木桶上有一块木板盖着,心道:这两个丫头还真是让人心暖呢。把夜明珠放在木架上面,出去把铁壶提了进来把木板揭开,再把铁壶里面的热水倒进去。伸手试了试水温,还好,把耳房门关上,心想:还是家里舒服啊,好好泡个澡再睡觉。 一夜飘然而过。 成永曦醒来依然是一个大懒腰,哎。谷雨听到床帐的挂钩撞着床柱响,边走便叫:“小姐,小姐,你醒了?” “嗯,醒啦。” 谷雨把床帐挂起来,见成永曦侧身躺着看着她,谷雨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手轻轻拍了几下心口,道:“小姐,我们昨晚太困了,所以没等到你回来我们就睡着了。” 成永曦眨眨眼道:“知道,这些天生意,应该是不错的吧,若不然,你和埙儿怎么也会等我回来才睡的。” 谷雨“嗯”了一声道:“很好。” 埙儿也进了里屋,对成永曦道:“小姐,你还有要洗的衣裳吗?” 成永曦答道:“没有了,就是耳房里面的那些。哎,这几天有没有人闹事儿?” 谷雨回道:“还不是你们在店里时,那几个总是欺负阿蔡他们的世家子弟。他们又把最小的那个欺负哭了,一会儿说他饮料打慢了,一会儿空碟子收晚了,还骂‘一个下贱的奴隶还不知道做事麻利点儿’之类的。” 埙儿道:“夫人过去就说了,‘奴隶也是我家的奴隶,他做没做好,你们几个心中应该有数,还轮不到你一个碟子都没端过的世家子弟来操练他。’那些世家子弟被夫人这一通训,这两天老实了。” 成永曦笑道:“夫人在家里可没这么刚。”心道,也是一个护短的。又道:“埙儿,老规矩,我和谷雨先去。”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去耳房洗漱,谷雨整理她的床铺。洗漱好了,进来看了看谷雨给她挑的放在床上的衣裳。一件粉色缎面,领口、袖口、腰带、下摆都用了纯金线绣着梅花的长裙。很是好看。对谷雨道:“我今天穿这件吗?” 谷雨点头应道:“是啊小姐,这可是太子殿下给你做的,这么好看的衣裳你不穿的话,你以后长高了,就不能穿了。而且,这衣裳绝对不便宜。” 成永曦心道:也是,认定他了,就不矫情了,穿! 听到成均恒的声音,成均青大步跨进大厅,叫到:“大哥,我们回来了。这么晚你们怎么没睡啊?” 成均恒拍拍他的肩,道:“母亲也在等你们呢。” “母亲?”成均青赶快往里面走,见成老夫人正在坐直自己的身子,忙过去扶住她,道:“母亲,这三更半夜的你等我们做什么?我们三个回来了,明天见不也行嘛。殿下他们都一起回来了。”回头看云腾、杳音不在,看着成永曦,问道:“永曦,殿下呢?” 成老夫人也抬头看去,成永曦挥挥手,道:“祖母,云腾他们两个回东宫了。” 成老夫人点头,道:“嗯,也好。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成二夫人拉着低头打瞌睡的成永奇,走到成老夫人面前,道:“母亲,我们回来了。”又叫成永奇:“永奇,永奇,快叫祖母,祖母等我们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成永奇掀 了掀眼皮:“祖母。”又闭上了。 成老夫人挥手,道:“好了,看这孩子困得,快回你们自己的院子里去吧。院子里有两个仆从,热水也有,先回去洗漱,吃点东西,明天睡醒了再说。” 成老夫人又道:“永浩、永曦,你们也快回去,快回去,几天了,好好歇歇。” 两兄妹回道:“祖母,那我们回去了。”成老夫人点头,两人这才转身离去。 成均青夫妻对视一眼,知道成永浩没有骗他们,老太太是真关心成永浩他们。成均青对成老夫人道:“母亲,我们等会儿就回轻院。”又转头对红姑道:“红姑,你陪母亲回闲院吧,让母亲早点儿休息。可有给母亲带外衫?这三更半夜的,可别着了风寒。” 红姑笑着应道:“二少爷,放心吧,带了的。”在矮几上拿起一件暗红色披风给成老夫人系上。成老夫人站起来道:“红姑,走吧。”“是”两人一起往大厅外面走去。 等两人出了大厅,成均青才对成均恒夫妻,道:“大哥,大嫂,我们也回轻院了。”成均恒转头对成夫人说:“韵灵,把夜明珠给均青他们拿一颗来。”“知道的,带着呢。”成均恒很满意对自家夫人微微一笑。 成夫人从钱袋里面拿出一颗鸡蛋大小,莹莹润润的珠子递给成二夫人,道:“用这个,晚上不用打灯笼。” 成二夫人迟迟没有伸手接,成夫人道:“拿着吧,是永曦遇到的遗仙大人给的。那两个应该再给你们准备热水之类的,没有灯笼,你也不怕把永奇摔着么?”成二夫人看向成均青,成均青道:“大哥,大嫂给的,你拿着吧,这又不是在聊城,你还怕受贿赂啊?” 成二夫人伸手接过夜明珠,笑着说:“大嫂,我们在聊城,我是一颗菜都不敢要别人的。就怕别人说闲话。这么名贵的夜明珠,以前想都没想过,自己这却有了。” 成夫人失笑,道:“你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脾气。”又说道:“走吧。”几人往外面走去,杨嬷嬷在后面熄灭火盆,再把所有的烛火灭了,才离开。 * 成永曦回到曦阁,院子里的灯笼亮着,房门紧闭。走到院子里,侧头看炉子上有铁壶在上面,走过去看下面的木炭还泛着红。回头走到正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口灯笼的光亮照到里面,朦胧中看到谷雨睡了。轻轻走进去,拿出夜明珠在手里,在衣橱里拿了肚兜,亵衣,趿着叫谷雨做的布拖鞋到耳房里面去。 打开耳房门,就看到洗澡的大木桶上有一块木板盖着,心道:这两个丫头还真是让人心暖呢。把夜明珠放在木架上面,出去把铁壶提了进来把木板揭开,再把铁壶里面的热水倒进去。伸手试了试水温,还好,把耳房门关上,心想:还是家里舒服啊,好好泡个澡再睡觉。 一夜飘然而过。 成永曦醒来依然是一个大懒腰,哎。谷雨听到床帐的挂钩撞着床柱响,边走便叫:“小姐,小姐,你醒了?” “嗯,醒啦。” 谷雨把床帐挂起来,见成永曦侧身躺着看着她,谷雨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手轻轻拍了几下心口,道:“小姐,我们昨晚太困了,所以没等到你回来我们就睡着了。” 成永曦眨眨眼道:“知道,这些天生意,应该是不错的吧,若不然,你和埙儿怎么也会等我回来才睡的。” 谷雨“嗯”了一声道:“很好。” 埙儿也进了里屋,对成永曦道:“小姐,你还有要洗的衣裳吗?” 成永曦答道:“没有了,就是耳房里面的那些。哎,这几天有没有人闹事儿?” 谷雨回道:“还不是你们在店里时,那几个总是欺负阿蔡他们的世家子弟。他们又把最小的那个欺负哭了,一会儿说他饮料打慢了,一会儿空碟子收晚了,还骂‘一个下贱的奴隶还不知道做事麻利点儿’之类的。” 埙儿道:“夫人过去就说了,‘奴隶也是我家的奴隶,他做没做好,你们几个心中应该有数,还轮不到你一个碟子都没端过的世家子弟来操练他。’那些世家子弟被夫人这一通训,这两天老实了。” 成永曦笑道:“夫人在家里可没这么刚。”心道,也是一个护短的。又道:“埙儿,老规矩,我和谷雨先去。”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去耳房洗漱,谷雨整理她的床铺。洗漱好了,进来看了看谷雨给她挑的放在床上的衣裳。一件粉色缎面,领口、袖口、腰带、下摆都用了纯金线绣着梅花的长裙。很是好看。对谷雨道:“我今天穿这件吗?” 谷雨点头应道:“是啊小姐,这可是太子殿下给你做的,这么好看的衣裳你不穿的话,你以后长高了,就不能穿了。而且,这衣裳绝对不便宜。” 成永曦心道:也是,认定他了,就不矫情了,穿! 不客气的夫人们 当成永曦和谷雨在店铺后院现出身影时,老李正指挥在小伙计们忙碌着,看见成永曦连忙说道:“二小姐,这些天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你打败了那姓叶的,我们这里的名头已经完全盖过了‘鼓楼大酒肆’。几乎是午时初客人就满了,午休时间已经缩短到半个时辰。所以,我让他们现在多准备些菜,免得午休的时候再来弄菜。” 成永曦点头,道:“嗯,你做的很好。这样,午休他们就可以小憩一会儿。下午才有精神。” 老李高兴的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又回头一边指挥那些小伙计,自己也忙着切菜了。成永曦摇头失笑:又一个护崽儿的。问旁边的谷雨:“是夫人改的午休时间?” 谷雨回道:“是。这几天,我们都是一开门,就没有歇息的时间。原来午休一个时辰,这几天还在午休,就有客人自己坐在巷子里面等。前天,下着小雨,有的客人的衣裳就打湿了。夫人就叫提前把门打开了,昨天的午休自然就成了半个时辰。” 成永曦了然的点头。谷雨又道:“小姐,我去做事了。”竟自去了挂围裙、袖套的墙那边。成永曦也迈步向账房走去。推开们,打开窗户,用鸡毛掸子掸了一下屋子里面家具上面的灰尘。然后坐在桌后的椅子上面,拿出账本翻开,看了看成夫人用繁体字做的帐,心里也不免惊叹;从他们离开那天起,营业额一直走高,昨天竟然赚了五十多两银子。 云腾进门就看到她在发呆,走过去把她面前的账本转过来看,道:“果然,如果叶玲珑是正常的人,也会被自己的愚蠢气疯。” 成永曦轻轻一笑:“这也许就是俗话说的,‘对你的敌人,也要有一丝感激心’吧。她还真是让我们的生意,提前飞了起来。” 抬头看向对自己露出一副宠溺无边的笑容的云腾,心道:以前,自己是怎么做到对这妖孽的笑容无视的?这会儿看到,心跳竟然快了起来,脸上也有点儿烫。忙转过脸对着窗外。 云腾低低一笑,道:“怎么?害羞了?被本太子诱惑到没有?”又道:“哎,哪天诱惑成攻了,我媳妇儿就跟我回东宫了。本太子就不用‘独自寂寞,数漏更了。’曦儿,你说是不是?” 成有曦被他撩得满脸通红,道:“瞎说什么呢?” 云腾伸手把她的脸扳着对着自己,见她如画的小脸,满脸绯红,平日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点儿充血,显得媚眼如丝,顿觉自己身体里的野兽似要狂奔。情不自禁的俯下修长的身躯,一口含着她的小嘴,轻轻的吸吮起来。 反手两道掌风打出去,门和窗户关上了。再把软成一汪水的成永曦抱在怀里,看了看美人榻,最后还是坐在了椅子上。这一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成永曦也一直被云腾抱在怀里,许久之后,云腾才松开他的手,声音暗哑,道:“曦儿,你及笄我们就成亲吧。” 成永曦站起来,搙了搙自己的头发。云腾见她头上的发髻有些乱了,发簪也歪了。站起来,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给她搙顺,再把发簪取下来,重新插上。再把她拥进怀里,道:“曦儿,我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你。我喜欢你,喜欢到,把你放在我生命之上的位置。曦儿,你可懂?” 成永曦的头在云腾的心口动了一下,云腾继续道:“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我也不求你与我一样,但要你知道,你的后面才是我。” 成永曦紧紧的抱了一下云腾,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开我吧。我被你抱太紧,胸口都有点儿闷了。” 云腾赶快松手,俯下身子,看看她还是绯红色的小脸,急道:“曦儿,没事儿吧?”成永曦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用手拍拍心口,道:“哦,天,终算是缓过气来了。” 云腾用手揉揉鼻子,心道:太激动了,失了分寸。把媳妇儿憋着了。这时候,云腾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了。伸手给成永曦抻了抻衣裳,道:“我媳妇儿穿这衣裳可真好看,不过,好像我媳妇儿,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成永曦一楞,又开撩了,这妖孽。为了自己着想,成永曦轻咳了一声,道:“云腾,把门窗打开吧,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云腾见两人都恢复了正常,才挥手把门窗打开。成永曦向外面看去,老李在搬蒸笼蒸菜,其他人都不见身影了。想是都去外面了。 云腾又坐到他桌后的椅子上,成永曦依旧坐在了美人榻上面。云腾翻开账本,道:“曦儿,几位夫人的店铺,昨天就开张营业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成永曦摇摇手,道:“不用了,我已经把所有要注意的事项,都写的明明白白的了,没有隐瞒她们任何的工序。你看账本上母亲记的,她们没买到牛油,我们的牛油就被几家分了一大半去。” 云腾看看,忍不住笑起来,道:“几位夫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见外。连鸡油,牛奶,都从这边拿了些走。我想,几位夫人想着,能不能把你也搬走。” 闻言,成永曦撇了撇嘴,道:“她们兴许真有这想法。能搬走的,她们可不会客气。”他们几家人就是这样,可以互通有无。所以,几位夫人在她这里拿东西,拿得毫无压力。这也是她最后让成夫人过来的原因。老李他们哪里敢坐这个主。 两人正说着话,埙儿带着成永奇,在院里现出身影来。成永奇依然是一身天青色小锦袍,戴着软帽。在外面就看到了成永曦,噗呲,噗呲跑过来,进来就对着云腾拱手一礼:“太子姐夫。”云腾微笑着挥手:“免礼。”成永奇又对着成永曦,道:“二姐,我要喝花生牛奶。” 这里不是茶楼 成永曦摸摸他的小帽子,从美人榻上起来,拉着他的手走到案板边,松开他的小手,道:“你在这里站一下,二姐先去给你洗杯子。”成永奇点头:“嗯。” 老李正在准备烧菜,拿着锅铲,翻着锅里的兔子肉,旁边的案板上,摆着切好白萝卜。看见他乖巧的站在那里,问道:“你是成小公子吗?”成永奇点头,道:“你是炒菜好吃的李师傅吗?” 老李一听,脸笑抽了,道:“谁告诉你,我炒菜好吃的?” 成永奇歪着头,道:“我二姐啊,哦,我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嗯。”再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这模样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老李笑出了‘鹅’叫声,成永曦过来正好过来,道:“幸好你戴了口罩!要不然,这锅兔子肉就得倒掉了。”老李的笑声卡在喉咙里,赶快跑到院子里,揭开口罩,咳了几声,才回到灶台边做他的‘白萝卜烧兔子肉’。 成永曦给成永奇打了一杯花生奶,拉着他往账房走去。成永奇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埋头喝了一口奶,回头对坐在美人榻上的成永曦,道:“二姐,我今天有没有好吃的?” 成永曦‘哦’了一声,道:“你想吃什么?” 成永奇歪头,想了想,搬起小手指头,自言自语,道:“埙儿说,有烧烤、有蒸菜、有……哦,有炒菜……有,凉拌菜……哦,二姐,我要吃‘毛血旺’,对,‘毛血旺’,埙儿说,现在吃这个最棒了,吃了都不冷。” 成永曦笑道:“好,我们晚上吃,你要吃别的,喝完花生奶自己出去看,埙儿他们在巷子里烤菜呢。不过,你不能跑到巷子外面去,跑出去会丢的,你就吃不到‘毛血旺’了。” 成永奇点头:“我不会跑出去的,我就在埙儿她们那里。”然后,埋头咕嘟,咕嘟把花生奶喝完,成永曦帮他擦了擦嘴角,就跑外面去了。成永曦也站了起来,对云腾道:“我出去看看,让埙儿她们看着点儿,这里比不得聊城。这里人太多,跑丢了,可不是小事儿。” 云腾点点头,道:“我知道。” 成永曦缓步出了账房。阿旺在忙着招呼客人,见成永曦进来便叫道:“掌柜。”阿旺从被老李狠揍了一顿之后,便没有叫成永曦‘二小姐’了。不过阿蔡他们都那么叫她的,她以为阿旺也只是随大流那么叫她,所以也是很坦然的接受了阿旺‘掌柜’的称呼。里面有相熟的客人,出声打招呼,‘太子妃’‘掌柜’,种种,叫法不一,成永曦都微笑回道:“慢用。”然后走到了外面。 出去就看到成永奇在挑菜,谷雨、埙儿也对着她笑。左右看看,巷子里也有一些客人。走过去对两人说:“小少爷在这里,看着他点儿,给他一个人搬张矮几就好了。不要让他跟别人同桌。看着他,别跑大街去了。” 两人点头,埙儿道:“我给他把矮几摆在菜架那边,他走的话,我们就看得见的。” “嗯”成永曦又叮嘱成永奇,道:“永奇,听话啊。”埙儿已经去给他搬矮几了,又给他提了一个椅子,看他放下手里的菜,叫到:“小少爷,你过来坐着,等谷雨姐烤好客人的菜,就给你烤哈。” 成永奇‘嗯’了一声,就围着菜架转到那边去了,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烤串。成永曦转身就看到廖先生,微微一笑,道:“廖先生。” 廖先生招招手,道:“小掌柜,客人说喜欢听书,一天一章不够听。”成永曦慢慢走过去,道:“哦,先生认为怎么好?” 廖先生道:“现在下午开门早,多说一章是可以的。但我们这里不是茶楼,这就不大好办了。” 成永曦想了想:也对,客人吃完了饭不走,光坐着听书了,那她们总不好赶人走吧?道:“先生说的是,这要两边兼顾,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办。那今天还是说一章吧。” 廖先生点头:“你只权当听听,办不了也没办法的。” 成永曦点头,慢慢往里面走。她原本安排说书,只是想,这里吃烧烤客人没有手机玩儿,没有电视看,也没有啤酒之类的饮料,未免单调了些。有故事听,自然这类容就丰富了些不说,也是招揽客人的一个噱头。 没想到生意做起来了,这】也说出名了。一想起廖先生说书时: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样子,成永曦也给廖先生点了一溜的:赞……心道:廖先生现在怕是已经被喜欢听书的客人,封为皇城第一的‘说书人’了。想到此处,不免哑然失笑。这还真是,令人惊喜啊。 走回账房里面,见云腾在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便静静地走到美人榻边,懒懒的靠着,伸手拿了一个抱枕在胸口抱着。云腾抬眼看了一下,又用继续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字。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懒懒的靠着;一个提笔刷刷的写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杳音也一直没有看到,必定是办事去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云腾依然在写。在‘食为天食府’开了没多久,云腾就把桌子下面的另一个格柜占了。除了必须在宫里处理的事务,他都带到这边来处理。不能拖太久的,就批注好,让杳音送回去。 成永曦放下抱枕,站了起来,看着忙碌起来的老李,阿旺他们,知道等会儿才是客满的时候。老李做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从最初的慌乱,不自信,到现在的有条不紊,镇定自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厨了。还把阿蔡几个跌入过泥潭的小少年,训练成了有信心的,合格的小伙计。成永曦心道:老李也是个人才。还得感谢李管家,他的眼光不差,真给她找了一个得力助手来。 厉害啊 成永曦正思绪飘飞,杳音一头撞进视线,脸上露着微笑,对成永曦拱手道:“太子妃。”成永曦点了点头。杳音走了进去,只听他对云腾道:“主子,影卫的事都办妥了。”云腾支了一声“嗯。”再无下文。杳音又去了外面,尽着站岗的职责。 成永曦听到,也当没听到,他们主仆不说,她也从不过问。谁还没有一点儿秘密呢?她倒是很理解,云腾倒是希望她对他的事关心一些。可惜,她还真能做到聪耳不闻。外面的喧闹声更多了,成永曦穿上围裙,袖套,丢下一句:“我出去了。”便走出了账房,向灶台那边走去。 云腾抬头看看她的背影,又埋头写,看,直到手上的事办完,才向外面叫到:“杳音,你进来。” 杳音进去一拱手:“主子。” 云腾靠在椅背上,轻声道:“你有去确认过吗?可不能再让叶玲珑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可知道?” 杳音点头,回道:“属下自然知道。”太子妃,就是主子的命,他早就知道了。杳音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成永曦在云腾心里的分量。 半晌后,云腾轻声道:“……太子妃有任何的闪失,都不是本太子能承受得起的。南莱国,更是承受不起。” * 昨晚云腾他们主仆二人回到东宫,果然见到,丁公公在他的寝宫外面靠着椅子打瞌睡。听到他们主仆二人的脚步声,连忙起身给他请安,道:“太子殿下,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殿下呢。”,然后等他去温泉洗漱好,一起去了辉帝的御书房。 那时,子时已经过了,宫中值夜的内侍太监,推开虚掩着的御书房的门的时候,云腾看到,辉帝,靠在龙椅上睡着了。云腾对身边要通报的丁公公摇手,迈步轻轻走了进去。看到熟睡中的辉帝,额头有了抬头纹,眼角的鱼尾纹也显出来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里面,夹着丝丝的白发,清瘦的脸上也没有红荤。 云腾顿时心里泛酸,心道:自己的父皇,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走向衰老了?看到他去别的嫔妃那里,母后一人坐在‘凝雪宫’,自己总会想办法气他,直把他气得暴跳如雷,心里才会没有那么恨他,怨他。这几年,倒是没有一次,这么仔细看过他。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等酣睡中的辉帝醒来。丁公公知道自己不受太子殿下待见,所以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泡了茶来,然后,站到御书房外面去了。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辉帝才醒来,开口就道:“老七,你回来了?”叫的不是‘云腾’也不是‘太子殿下’。这还是云腾十岁以前,辉帝常常这样叫他的。 云腾心里微暖,应道:“我回来了,二叔他们一家也回来了,我们都很好。” 外面的丁公公忙叫人去给辉帝泡茶,还特意叮嘱:“泡浓茶。”因为他知道,辉帝今晚是睡不了了。 几息后,辉帝,道:“你比你老子,我,聪明啊。二叔?……”心道:有了这样的太子妃,何需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抬女人进宫啊。又道;“老七啊,你的后宫,不会充满各种阴谋算计了。或许,那才会是一个正真的,家吧。”辉帝那神情,竟是一片向往。 云腾没有搭他的话,心道:是不是只为平衡朝中势力,才封了那么多争来斗去的妃嫔,这就见仁见智了。 辉帝也知道在这件事上,云腾对他从没有过好脾气。就连叶永季在朝中拉帮结派,他都不管,只因为牵涉到他的嫔妃。相反的,朝中有人想与‘丘域’‘齐阳’的人勾结,或者贪张枉法,他那身边的梅杳音,立马就去找人家算账了。这差别对待,让辉帝心里都闹得慌。 辉帝知道他不搭话,但听着呢。又道:“静妃,被我削了封号,看在老十的份上,迁去了‘幽落宫’。那宫里有一块地,带了她的奶娘,自己去种,来年有收成了,便不再有御膳房的供给。这也是看在老十的份上,没有罚她去‘浣衣局’,去给别的妃嫔洗衣裳,任以前她得罪的人羞辱,我也算是留了天大的情面了。” 云腾对辉帝这样处置静妃,不觉有什么意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道:“父皇,我们这次从‘阻断山脉’经过时,那‘环眼象豹’,认了曦儿为主。那穿插在三国之间的‘阻断山脉’,已经任由我们来去。” 辉帝坐直了身子,半晌,道:“好啊,没想到,那丫头的‘紫凰’,竟然印证在这里,真正令人意外啊。”辉帝眼睛一眯,道:“厉害呀,整个‘阻断山脉’都是她的了。” 云腾微笑首:“她的能耐远不止这些。幸好我那次接她父亲、哥哥回朝时,见到她就忘不了她了。还是杳音提醒我,说我被‘成小姐,黑幽幽的头发上,什么都没戴,’吸引到了。那时候,她可什么本事都没有显露出来。” 辉帝笑道:“算你有福气。不过,这样看来,我对叶家的发落,还是轻了。这样的宝贝,如果不是她自身修为达到了‘赤阶三级’,很可能折损在叶玲珑的算计中。现在想来更让人后怕。”云腾森以为然。 这一次,是云腾父子俩,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心平气和的交谈。 云腾想到这里,见成永奇走进来,看了看云腾,又倒出去。云腾跟出去,见他走到灶台边,扯了扯成永曦的围裙,说:“二姐,我口渴了。” 成永曦正在炒菜,云腾道:“你二姐没空,你去账房,太子姐夫给你叫茶。”成永奇摇头,道:“我不要喝茶,我要喝花生奶。”云腾又道:“知道了,别挡住你二姐。太子姐夫给你打了端进去。” 谁知成永奇抬头,把云腾上下打量个遍,道:“你不会打花生奶。” 云腾被炸了两把 云腾顿时觉得天雷滚滚被炸了一把,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儿鄙视了,认为他连个花生奶都不会打?要知道,他除了偶尔给自己打饭,现在还加上成永曦外,连他的父皇、母后都没吃到过他打的饭菜。当然,宫里面有很多太监、宫女,到用不着他这个太子亲自动手。现在他是爱屋及乌的,要给成永奇打一杯奶,成永奇竟然嫌弃他不会打,而且态度极其认真。 而成永曦把炒好的菜装在碟子里,再放到案板上,老李手里的菜也切完了,对她道:“二小姐,现在没那么多炒菜了,我一个人能应付,你们回账房去吧。” 成永曦看看揪着自己的围裙不放手的成永奇,道:“好吧。”低头对成永奇,道:“你们两个先去账房,我洗了手再给你打花生奶,好吧?”成永奇点头,然后抬头对云腾道:“太子姐夫,我们走吧。”这是被嫌弃得多么彻底!哦,云腾再被滚滚天雷炸了一把。 老李‘噗嗤’一声,又忍住了,他可没忘了二小姐说‘要倒了一锅兔子肉’。成永曦却不厚道的笑了:“哈哈,云腾,你的平民路线走不通啊,连永奇这一关都过不了。” 云腾看看自己一身黑色窄袖束身锦袍,这也不算太耀眼啊。反观成永曦的衣裳,比他的更加靓丽。成永曦道:“别人是穿了锦缎不是贵族,你是穿了布衣不是平民。谁叫你这睥睨气质天生成,挡多挡不住啊。” 云腾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心道:你可知道,你穿任何衣裳,那都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云腾却不知道,一张围裙、一副袖套,让成永曦落在了滚滚红尘,一身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成永奇可不知道哪个该讨好,哪个不该讨好,完全凭直觉。好在云腾抗击打能力很强,况且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想也就释然了。 成永奇听他们的话,似懂非懂,撇撇嘴,转身往账房那边去,太子殿下也只好跟上去。一大一小倒也相映成趣。 成永曦端了一杯花生奶进去,云腾坐在桌子后面,成永奇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成永曦把奶放在他面前,道:“永奇,喝吧。”成永奇‘嗯’了一声,埋头喝他的奶。云腾对成永曦道:“曦儿,还有十来天你就满十四岁了,到时候,‘食为天食府’也放年假了。你怎么打算样?” 成永曦想想:是哦,腊月二十八过生日。道:“又不是过大寿,不过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云腾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心想着:父皇现在对你的所有事可都关注着呢,你想像以前那么低调,是不可能了。轻声道:“只怕随便不了。不说别人,现在几位夫人那里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只给你封一个大红包。你已经是她们做生意的带头人了,在她们眼里,你的位置应该抜高了不少。” 成永曦一顿:还真是,她现在和几位夫人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呢,已经不只是以前那个小侄女了。道:“那到时候就在府里办几桌酒宴吧。” 云腾道:“嗯,你还要进宫参加云氏的家宴。这边的修缮,我已经让杳音在做准备了,争取早点儿弄好。” 成永曦点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杳音去给店里办事去了。过几天发月银,还是算上杳音吧。倒是让你们两个,过不到一个清闲的年节了。” 云腾轻轻一笑,道:“傻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嘛。做这些事,我甘之若饴。”突然的,云腾的手指点了点,成永曦低头看去,成永奇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这是吃饱喝足了要睡觉了。右手食指竖在嘴前面,云腾点了一下头,站起身往这边走,成永曦去美人榻那里,拿了一个抱枕放平,云腾把成永奇抱到美人榻上放下后,成永曦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他嘴边的奶渍。这才接过云腾递过来的两层布的锦被给他轻轻盖上。 云腾挥手给他施了一个小结界,免得他被吵醒。修为到了白阶就可以修习筑结界,结界没有强大的灵力是筑不好的。就跟修房子是一样,灵力不够,那就是修房子缺砖少瓦,一回事儿。 两人在桌边坐下,云腾道:“你给的那些符篆,还有我和杳音採的那些‘驱腐草’,我昨晚交给父皇了。他说‘羽卫’首领,亲自送到西边边境,毅城林总兵的手里。” ‘驱腐草’是在伤口受了感染,化脓的时候有神奇效用的。战场上,由于治疗条件有限,很多士兵的伤口都会感染,用‘驱腐草’敷在腐烂的地方,它能把腐肉拔掉长出新肉。几国战争不断,市面上是买不到‘驱腐草’的。而‘驱腐草’在阻断山脉的深处有很多,因为它不会开花,就不会像其他开花的植物,能被风吹到各处生长。外面偶尔遇到一两株,也被抜掉了。有的人想过种植,却又怎么也长不大。所以,确实很珍贵。 听了云腾的话,成永曦震撼了:“‘羽卫’首领?那不是禁卫军里的老老老太爷吗?你父皇支得动了?”旋即又了然了。 云腾笑着点了点头,心道:如你所想。 辉帝说:他在老老太爷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须发皆白、爱答不理的老老老太爷坐得稳如泰山的笨重椅子,不再端端正正放着了,歪一边去了。可见精铁一样难以撼动的心态:崩坏了! 然后,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头,在辉帝面前表示:现在年关将至,成将军父子才回来没多久,没有战事就别跑出去了。他老胳膊老腿的,也需要活动活动筋骨,这一趟,他去了。虽然老头可以纵步跑很远,但比起用符篆跑,那个他都玩儿腻了。 须臾,成永曦点头道:“事关国家机密,这一趟的最佳人选,除了父亲、哥哥,老头是最适合的。” 羽卫首领 云腾对成永曦的话表示认同,道:“是啊,无论是你的‘符篆’,还是‘驱腐草’,都是不能有任何差池的。老头虽然‘吃饭端碗,闲事不管’,这回还是挺明白的。” 成永曦知道,‘羽卫’是禁卫军里面,翘楚中的翘楚,就那么稀稀拉拉几位,平日里你不会知道‘羽卫’具体是谁。南莱有重大事情,需要皇帝出现在大众场合的时候,‘羽卫’会戴着黄金的头盔,再有黄金的半截面具遮掩,黄金面具上有‘羽毛’的浮凸,穿着鎏金的铠甲,很是华丽堂皇,这就是‘羽卫’的标配;然后,跟在皇帝身边,若是有人稍有异动,不论出身,就地格杀。‘羽卫’在南莱国地位超然,只负责皇上的安危。三国交战,哪怕都打死了,也不关‘羽卫’的事,他们只要皇上是活着的就好。 至于首领老头,那也是成永曦小的时候在宫里玩儿。那老头路过,看成永曦长得实在是招人疼,小脸白白嫩嫩的,五官很是好看,扎着两个小翘辫子站在那里,看着远处成永浩他们几个大孩子在爬树玩儿。便逗她,道:“你是谁家的小姑娘啊?”成永曦就看着他,然后老头又道:“陪老爷爷玩儿玩儿吧?”成永曦就问他:“你是谁啊?你是偷小孩儿的吗?”老头差点儿被她气死,拍拍胸口,便回道:“笑话!老,老太爷我是堂堂‘羽卫’的,头,我会偷小孩子吗?我会偷小孩儿吗?哼!”然后,气鼓鼓的走了。所以,听到老头亲自出马,成永曦也是被震撼了一把。 两人说着话,云腾的头往旁边偏了偏,成永曦也转过头去,只见成夫人和成二夫人在院子里现了身,成永曦站了起来。云腾也坐直了身子。两人直接就进了账房,看了看屋里,成夫人问道:“永曦,永奇呢?”两人倒是没有给云腾行礼,只点了点头。这是成永曦告诉他们,云腾说:‘只有自家人的时候,见面就不必行大礼。’所以就免了这一节。自然的,云腾是‘储君’,给她们行礼,她们是不敢受的,所以云腾也就坐着。 成永曦指了指美人榻,道:“睡了。云腾给他筑了个结界。”二人点头。云腾也叫到:“岳母,二婶,坐。”成永曦拉了两个凳子,道:“母亲、二婶,你们坐下歇歇。”二人分别坐下。成永曦道:“你们怎么来了?”心里面不由觉得奇怪,成永奇来了那么久了,二婶现在才来,这不合理。 果然,成夫人道:“你祖母昨晚到底是着了一点儿凉,早上起来就一直打喷嚏。红姑过来让我叫大夫,我便拿了你给我们的冲剂让红姑先给她喝。然后还是去请了大夫,大夫来的时候把了脉,看了看你那冲剂的说明,便说不必开药了,他再开药,反而会乱了药性,让你祖母就喝那个,说是明后天就好了。” 成永曦点了点头。这一点成永曦还是知道,药量过大,或者药性相冲,那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严重的会闹出人命的。 成二夫人倒是安静的坐着,成夫人又道:“府里正乱呢,永奇看到埙儿过来,非要跟过来。我们也怕他小,过了你祖母的病气,所以,就让他跟过来了。” 成永曦点头,道:“嗯,感冒是会传染的,他过来是对的。他才没睡一会儿,你们这是要怎么做?” 成夫人又对旁边的成二夫人,道:“弟妹,你看怎么做?”她们可没能力带着一个睡觉的小孩子走。 成二夫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大哥他们还在府里等我们回去。” 成永曦,道:“不如就让他在这里吧,在聊城的时候,他就和我还有哥说,他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不如,等他睡醒了,我送他去找慧心,天蕴他们玩儿。他们也是见过的,也许能玩到一起。晚上,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去。” 两位成夫人一听点了点头,成夫人道:“殿下,我们回去了。”见云腾点头,又对成永曦道:“你跟你舅母说,多看着点儿。”说着,两人站起来往外走。成永曦也一边应着:“好,你们放心吧。还有外祖父、外祖母看着,不会有事儿的。放心吧。” 两人走到院里,老李也只冲着二人点了点头,两边都有客人呢,他这个时候可不敢嚷那么大声。毕竟除了他们店铺里的人,连廖先生都不知道,二小姐她们有‘符篆’这件事。 等午休时间快过了的时候,成永奇睡醒啦,听成永曦说送他去镇国公府找许慧心、许天蕴玩儿,高兴得不得了,欢叫着:“呕,呕。有人陪我玩儿了。”一路蹦蹦跳跳跟着去了。这也是在聊城被闷坏了,总兵府里没别的孩子,那些老百姓的孩子又不敢跟他玩儿,怕他这个总兵的儿子玩儿的时候,万一磕着、碰着了,他们可承担不起。因此,成永奇就成了那‘孤独’的娃了。 送了成永奇回来,成永曦靠在美人榻上,云腾想想她每天都是要午睡的,今天成永奇来了,没得睡,道:“曦儿,要不我还是给你筑个结界,歇会儿?” 成永曦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倒是有件事跟你说,廖先生说,有的客人喜欢听说书;问廖先生一天可不可以说两章,但我们这里是以卖食物为主,我就回他,还是一天一章。” 云腾点头:“现在还真是没有办法,这地方太窄,还真是施展不开。” 成永曦道:“可不是嘛,孟不吝他们还巴巴的等着呢,先生这边也要地方。我今天晚上回去,让我哥落实一下搞修缮那些人,不然你让杳音准备好材料,这边人工没有,那就不好办了。” 云腾轻声道:“缺一不可。” 成永曦坐起来,道:“他们又开始忙了,我现在头还真有点儿晕,干脆去做点儿事算了。” 遇袭 成永曦说完就往大棚那边去洗菜去了。云腾想了想,则带着杳音回了东宫,他得去太后那里一趟。走到院子里,对成永曦说:“曦儿,我回皇宫了。” 成永曦正在洗菜,侧头道:“嗯。”云腾主仆在院子里消失了身影。 太后以前很疼叶玲珑,比武当天她没有去比武场,是在天幕上看的比武。虽然知道叶玲珑是自食其果,但还是不怎么喜欢成永曦。云腾有些头大,把辉帝气得跳脚的事,他可不敢用到太后这里。太后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气出什么毛病来,那对他这个太子的名声可不好。 而成永曦的事情,只有他和辉帝、杳音、丁公公知道。哪里敢告诉太后?这些均属于国家高级机密了。他们要等两边的边境用了符篆,瞒不住的时候,成永曦‘符篆师’的身份才会曝光;‘紫凰’的事,也是能隐瞒多久就多久。等成永曦的修为再高一些,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时机不对,除夕夜,云氏家宴,成永曦得进宫。到时候,太后如果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给成永曦难堪的话,他这个皇孙会不好站队。站太后那边,他自己不干;站成永曦这边,霸气护妻,有违孝道,天下人不干。他只得先行解决好,免得媳妇儿第一次参加家宴,就受委屈。 * 而这时候,辉帝和灵济方丈坐在他的御书房里,丁公公同样站着御书房外面。灵济方丈是南莱国的护国方丈,有推演运势的能力,成永曦的事,灵济方丈不完全知道,也能知道一些。所以,辉帝便对灵济方丈说了成永曦的所有事情。 灵济方丈听完,很是自豪的说:“这太子妃果然非一般人。难怪当年她出生之前,那天气那么反常,大冬天的雷雨交加,到处水患,要不是人人穿着厚衣裳,还以为是夏天;她降生了,雷不打了,雨也停了。南莱这些年也很少出现大的天灾。太子妃真是南莱国的贵人啊。”心道:果然是‘吉祥物’,那‘环眼象豹’带领那些凶兽,野兽,不知道吃了多少高手,甚至是高手中的高手,对着‘臭丫头、小泼皮’,‘俯首称臣’了?哈……如果不是怕辉帝看出什么来,灵济方丈真会狂笑。他的付出是值得的,若是一个‘赌徒’的话,他这一场‘惊天豪赌’,赌赢了! 灵济方丈已经很忍很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一张老脸还是笑意盎然。 辉帝看他掩都掩不住的笑,心道:这灵济方丈怎么这么奇怪啊?成永曦有本事,他这个和尚那么高兴干什么?又想回来:灵济方丈这是再为天下的百姓高兴吧,毕竟南莱有大事,都算灵济方丈一份的。到底是做皇帝的,猜得八九不离十。 * 晚上的时候,成永曦打烊以后,才和谷雨、埙儿一起去镇国公府接成永奇。这时候,东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街边的店铺也打烊了。街道上昏昏暗暗的,几个人在街上走着,她们得回到店铺的后院再回定国将军府,毕竟这街上还有行人,不能用符篆。成永曦拉着成永奇走在前面,谷雨、埙儿在后面。 黑暗中,成永曦听到一声‘呼’极快的破风声,赶快把成永奇往谷雨、埙儿那边一推,手里的折扇马上掉头,头上一道刀光落下来,成永曦用扇子格挡了一下,赶快往旁边滚。谷雨她们吓得叫了起来“啊”,然后拉着成永奇往后急退。她们不敢上前,是她们看到跟她们小姐对战的是一个‘蓝阶二级’修炼者。她们上去,一招就被秒成渣。两人大声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这边两人眨眼已经过了十几招。一个看不见身影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废物!快点儿,快把她杀了!”大概是唔着嘴巴叫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楚,但话听得到。 那男人刀风连连,成永曦不敢硬拼,只有滚动着找机会,好在她跟叶玲珑对战时,有了一点儿实战经验,虽然让那男人砍到了,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那女人骂声一出,男人刀风一顿,成永曦真是感谢那个‘猪队友’的帮忙,躲过那人的刀锋,终于滚远了一些,‘刷’的打开折扇,按动小机关,朝砍她的人射去,那男人传出一声闷‘哼’,再抱脚痛呼。成永曦往街道那边跑了几步,又按动机关向传出女声的地方射过去,随后传出一声‘啊’的痛呼。身后传来谷雨饥荒失措的尖叫:“啊,小姐,小心。” 成永曦一个下蹲再一个翻滚,滚到一边,一道剑光砍在她刚才站着的地上。又一道剑光闪过,一条手臂和剑掉在地上,成永曦被人一把拉了起来,成永曦知道是云腾。云腾看她的衣裳袖子都被砍破了,背后的衣裳也烂了,额头上面也有很多碎发,焦急的问道:“曦儿,曦儿,你有没有什么事?” 成永曦喘气摇头,道:“我没事。”云腾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念着:“曦儿,还好你没事。”当他看到那人的剑砍向成永曦的时候,他是肝胆俱裂。成永曦感觉到云腾的紧张和害怕,双手环住他的腰,道:“云腾,你别怕。我是真的没事,我的衣裳被砍烂了没事,你忘了吗?灵济方丈送我的‘两极八宝衣’可是不怕‘神兵利器’砍的,若不然,我早就被那个人的刀砍死了。” 云腾这才放开她,见她除了一身衣裳被砍出口子,人真的没事,这才拉着她朝被杳音提在一块儿的三个人走去。 这时,听到谷雨、埙儿喊叫声的镇国公,还有跟在云腾杳音后面的老李,都噗呲噗呲跑到了。灯笼霎时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一见云腾拉着,一身衣裳破烂的成永曦,老国公叫到:“这是哪个狗杂碎要杀我外孙女,老头子我要去找皇上做主啊。” 喊冤鼓 镇国公吩咐身边的护卫,道:“你赶快去定国将军府请姑爷过来,让他直接进宫去,我们这就进宫找皇上。” 杳音拖了被云腾砍掉一只手的那人走在前面,杳音倒是给他止了一下血,怕他还没有对峙,就流血而亡了。镇国公府的两个护卫各拖了一个身子软趴趴的人在手里。谷雨、埙儿腿都是软的,两个人搀扶着走,老李把吓得不轻的成永奇背在背上,云腾把成永曦紧紧地抱在怀里。成永曦挣扎着要下来,云腾道:“乖,别闹!抱着你我才安心。”成永曦也只好让他抱着。 * 下午云腾带着杳音回到东宫,换上他的黄金发冠,穿上那明黄色的太子服,就去了太后的祥和宫。太后哪有不知道他去她那里的目的,便叫宫女泡了茶水,取了糕点,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下午的闲话。晚膳时,叫宫女把云腾的饭菜都送她的宫里,云腾又如何不知道太后的用意?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他不能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转身离开。然后静下心来在祥和宫陪太后。直到太后说:“这天啊已经黑得透透的了,倒是难为你陪了哀家几个时辰。你不用担心哀家会故意为难她,哀家也不想去费那个心了。从今往后,哀家呀,就做一个百事不理的老太太。走吧,该做什么就做去吧。” 云腾这才出了祥和宫,回到东宫换下太子的一身行头,就和杳音到了‘食为天食府’的后院。还没有来得及问老李,就听到谷雨和埙儿惊慌失措,破了音的叫声:“来人啊,”赶快提起灵力,抽出别在腰间的软剑,就往巷子外面赶,转出巷子就看到有人狠狠的将剑砍向成永曦,云腾瞳孔一缩、呼吸骤停,挥出软剑就砍断了那人的手。 * 皇宫本来就在东门外,一刻多种一行人穿过比武场,走到皇宫大门前。老镇国公走到竖立在宫门外,为‘喊冤’而立的比人高很多的大鼓前,取下双锤‘蹦,蹦,蹦’的敲起来。值班的禁卫军急速而来,一眼就看到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连忙拱手“太子殿下”。再看敲鼓的人是久未上朝的老镇国公,连忙拱手问道:“老国公,深夜击鼓所为何事?” 老镇国公放下双锤,道:“快去通报皇上,我外孙女在东街遇到暗杀,现捉了凶手在此,求皇上圣断。”禁卫军转身往里面跑。 这时,云腾把成永曦放了下来,拉着她与镇国公一起往里面走,其他人跟在后面。丁公公从旁边的路上急匆匆的过来,嘴里嘀咕道:“是谁这么晚喊冤啊?”转过来就看到云腾他们,连忙问道:“太子殿下,你可,”看到站在云腾旁边的成永曦,两只袖子外侧都是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道:“这,这怎么回事儿?” 云腾吐出两个字:“暗杀!”丁公公一惊,忙道:“快快快,皇上已经去了勤政殿。”急忙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到了勤政殿外面,丁公公先小跑着先进去了。成永曦对老李,谷雨他们说:“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叫你们再进去。”又摸了摸老李背着的成永奇的小脑袋,道:“别怕,二姐没事,你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呆着。一会儿大伯就来了。别怕,啊。”成永奇眼里噙着泪水,应道:“嗯。” 老镇国公,云腾拉着成永曦,走进了勤政殿。殿里面烛火摇曳,辉帝坐在龙椅上,丁公公站在台阶下面。云腾对辉帝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成永曦一个福身:“臣女见过皇上。”成永曦这一行礼,袖子上的口子挣得更开,辉帝目光一缩。 老镇国公一拱手,道:“老臣见过皇上,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辉帝抬手,道:“免礼!赐座!” 丁公公带着小太监,搬了几把椅子来,几人坐下后,辉帝问道:“国公,是你在喊冤?” 国公应道:“是。皇上,你要给老臣的外孙女做主啊,你看她,差点儿就丢了命啊。” 辉帝道:“国公仔细道来。”“是这样,”老镇国公便将事情说了一遍。辉帝叫丁公公:“带人犯。”丁公公尖细声音传了出去:“带人犯进殿。”这时,成均恒,成均青,成永浩都来了,行完礼坐在一旁。 殿外的禁卫军把三个人带到殿里面来,丢在地上就出去了。辉帝看过去,断臂之人他们都认识,是以前常常陪在叶永季身边的幕僚;另外一个男子,没人认识;那女子竟是户部侍郎邱佩英的女儿,邱红果。 一会儿后,软趴趴的两个人悠悠醒来,对成永曦怒目而视,邱红果恨恨的道:“贱人,你对本小姐做了什么?” 成永曦撇嘴,道:“一点儿麻药而已。” 辉帝道:“再吵先掌嘴二十,再行回话。”邱红果立马禁了声。辉帝又道:“且把你暗杀太子妃的事细细道来,若不然,朕把你高挂在那城墙之上。” * 辉帝审完了,众人也听完了。 原来邱佩英给邱红果定了一门亲事,邱红果不答应。邱佩英便把她关在祠堂里,当她的侍女告诉她,是太子侍卫梅杳音找过她父亲,她父亲才给她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她便叫她的侍女告诉她父亲,她答应了那门亲事。 出了祠堂,她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去黑市请了一个杀手。在‘食为天食府’周围等了几天,也没见到成永曦外出。今晚终于见到成永曦身边只跟着两个侍女,和一个小孩子,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谁知道,那‘蓝阶二级’的,杀不死一个‘赤阶三级’的修炼者。 而叶永季的幕僚喜欢叶玲珑,看到叶玲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想杀成永曦为她报仇。看到有人在他之前对成永曦动手,本以为捡个现成的,谁知道,见鬼的,那两人反而趴下了,他才不得不动手。 镇国公吩咐身边的护卫,道:“你赶快去定国将军府请姑爷过来,让他直接进宫去,我们这就进宫找皇上。” 杳音拖了被云腾砍掉一只手的那人走在前面,杳音倒是给他止了一下血,怕他还没有对峙,就流血而亡了。镇国公府的两个护卫各拖了一个身子软趴趴的人在手里。谷雨、埙儿腿都是软的,两个人搀扶着走,老李把吓得不轻的成永奇背在背上,云腾把成永曦紧紧地抱在怀里。成永曦挣扎着要下来,云腾道:“乖,别闹!抱着你我才安心。”成永曦也只好让他抱着。 * 下午云腾带着杳音回到东宫,换上他的黄金发冠,穿上那明黄色的太子服,就去了太后的祥和宫。太后哪有不知道他去她那里的目的,便叫宫女泡了茶水,取了糕点,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下午的闲话。晚膳时,叫宫女把云腾的饭菜都送她的宫里,云腾又如何不知道太后的用意?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他不能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转身离开。然后静下心来在祥和宫陪太后。直到太后说:“这天啊已经黑得透透的了,倒是难为你陪了哀家几个时辰。你不用担心哀家会故意为难她,哀家也不想去费那个心了。从今往后,哀家呀,就做一个百事不理的老太太。走吧,该做什么就做去吧。” 云腾这才出了祥和宫,回到东宫换下太子的一身行头,就和杳音到了‘食为天食府’的后院。还没有来得及问老李,就听到谷雨和埙儿惊慌失措,破了音的叫声:“来人啊,”赶快提起灵力,抽出别在腰间的软剑,就往巷子外面赶,转出巷子就看到有人狠狠的将剑砍向成永曦,云腾瞳孔一缩、呼吸骤停,挥出软剑就砍断了那人的手。 * 皇宫本来就在东门外,一刻多种一行人穿过比武场,走到皇宫大门前。老镇国公走到竖立在宫门外,为‘喊冤’而立的比人高很多的大鼓前,取下双锤‘蹦,蹦,蹦’的敲起来。值班的禁卫军急速而来,一眼就看到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连忙拱手“太子殿下”。再看敲鼓的人是久未上朝的老镇国公,连忙拱手问道:“老国公,深夜击鼓所为何事?” 老镇国公放下双锤,道:“快去通报皇上,我外孙女在东街遇到暗杀,现捉了凶手在此,求皇上圣断。”禁卫军转身往里面跑。 这时,云腾把成永曦放了下来,拉着她与镇国公一起往里面走,其他人跟在后面。丁公公从旁边的路上急匆匆的过来,嘴里嘀咕道:“是谁这么晚喊冤啊?”转过来就看到云腾他们,连忙问道:“太子殿下,你可,”看到站在云腾旁边的成永曦,两只袖子外侧都是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道:“这,这怎么回事儿?” 云腾吐出两个字:“暗杀!”丁公公一惊,忙道:“快快快,皇上已经去了勤政殿。”急忙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到了勤政殿外面,丁公公先小跑着先进去了。成永曦对老李,谷雨他们说:“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叫你们再进去。”又摸了摸老李背着的成永奇的小脑袋,道:“别怕,二姐没事,你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呆着。一会儿大伯就来了。别怕,啊。”成永奇眼里噙着泪水,应道:“嗯。” 老镇国公,云腾拉着成永曦,走进了勤政殿。殿里面烛火摇曳,辉帝坐在龙椅上,丁公公站在台阶下面。云腾对辉帝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成永曦一个福身:“臣女见过皇上。”成永曦这一行礼,袖子上的口子挣得更开,辉帝目光一缩。 老镇国公一拱手,道:“老臣见过皇上,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辉帝抬手,道:“免礼!赐座!” 丁公公带着小太监,搬了几把椅子来,几人坐下后,辉帝问道:“国公,是你在喊冤?” 国公应道:“是。皇上,你要给老臣的外孙女做主啊,你看她,差点儿就丢了命啊。” 辉帝道:“国公仔细道来。”“是这样,”老镇国公便将事情说了一遍。辉帝叫丁公公:“带人犯。”丁公公尖细声音传了出去:“带人犯进殿。”这时,成均恒,成均青,成永浩都来了,行完礼坐在一旁。 殿外的禁卫军把三个人带到殿里面来,丢在地上就出去了。辉帝看过去,断臂之人他们都认识,是以前常常陪在叶永季身边的幕僚;另外一个男子,没人认识;那女子竟是户部侍郎邱佩英的女儿,邱红果。 一会儿后,软趴趴的两个人悠悠醒来,对成永曦怒目而视,邱红果恨恨的道:“贱人,你对本小姐做了什么?” 成永曦撇嘴,道:“一点儿麻药而已。” 辉帝道:“再吵先掌嘴二十,再行回话。”邱红果立马禁了声。辉帝又道:“且把你暗杀太子妃的事细细道来,若不然,朕把你高挂在那城墙之上。” * 辉帝审完了,众人也听完了。 原来邱佩英给邱红果定了一门亲事,邱红果不答应。邱佩英便把她关在祠堂里,当她的侍女告诉她,是太子侍卫梅杳音找过她父亲,她父亲才给她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她便叫她的侍女告诉她父亲,她答应了那门亲事。 出了祠堂,她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去黑市请了一个杀手。在‘食为天食府’周围等了几天,也没见到成永曦外出。今晚终于见到成永曦身边只跟着两个侍女,和一个小孩子,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谁知道,那‘蓝阶二级’的,杀不死一个‘赤阶三级’的修炼者。 而叶永季的幕僚喜欢叶玲珑,看到叶玲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想杀成永曦为她报仇。看到有人在他之前对成永曦动手,本以为捡个现成的,谁知道,见鬼的,那两人反而趴下了,他才不得不动手。 遗仙到来 第二天,叶永季在午门与他的幕僚被斩首,叶家家产被全部查抄,所有人被贬为奴隶,由官府发卖。 户部侍郎邱佩英,被发配到南莱国最苦寒的地方‘崖青县’做县令,无招不得回皇城,其家眷一同离开皇城。邱红果则被发配官府煤窑做苦役,终身不得离开。 而太子云腾身边的梅杳音,年节前,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侍候太子的是东宫的一个影卫叫耿林。 * 新年正月初八午时二刻,‘食为天食府’开张营业。孟不吝看着三层的建筑咂舌不已,对身边的成永曦道:“啊,这是用仙术变的吧?你们不是说,盖二楼的吗?怎么盖到三层楼了?” 云腾言简意赅,道:“不够用。”拉了成永曦就进去了。 孟不吝心道:他又不是‘瘟神’,用得着跑那么快么?左右看看,揉揉鼻子从一楼里面的楼梯到了二楼。成永曦告诉他,一楼是其他客人用膳是地方:三楼是贵宾用膳的地方;这二楼是给他们这群成永浩粉丝的。 抬眼看去,一间屋子通透,一眼看到头。他以前没见过的矮而大的竹椅,围着木头矮长条桌,桌上配置比以前多了一个竹筒,孟不吝揭开那平放着的竹筒,看见里面是一格一格的,放着各种调料。孟不吝一屁股坐下去,竹椅是新作的没干透,竹子的清香在鼻尖荡漾。心道:真舒服啊! 耳边传来脚步声,张武的声音传来:“孟不吝,你比我还早啊?你们家也开了店铺,还来这边啊?”孟不吝睁开眼睛,见张武在他对面坐下了,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入口总觉得没这里的香。” 张武道:“你那是心里作怪!老李、谷雨他们还不是掌柜教出来的?更别说,你们的调料都是从这里拿的,连牛奶都是人家成府的管家给你们买的。” 孟不吝轻笑,两个小酒窝显出来,道:“或许吧。”又道:“我们要不要先点菜啊?一会儿等他们来了再点,谷雨他们忙不过来。” 张武摊手,道:“忙不过来就等等。反正听他们说,今天廖先生仍然是在一楼说书,但是二楼,三楼都能听到。” 孟不吝道:“听他们鬼扯呢,你见过哪家说书的离那么远还听得清楚的。除非这房子修成圆的,在中间搭台说书,那在上面也听不到多清楚。那廖先生看也不是个会修练的,会灌了灵力说书。到时候,少不得到一楼去听。” 张武道:“我也就随便听听,还说今天开始,说两章呢。” 孟不吝道:“且等着吧。” 这天下午廖先生比年节前提前了半个时辰开始说书。当孟不吝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耳朵听到廖先生非常清晰的说书声的时候,孟不吝站起来围着二楼找发出声音的地方,最后确定声音是从墙缝里发出来的。因为有扎了一朵一朵花的布遮住的,他倒不好去撬开看。嘟咙了一声:“还真是见,那啥了。” 一身红衣的成永浩,道:“不吝,你在这里见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少吗?” 张武和其他人则在那里笑。 * 时间,一天一天走过,只去不回,成永浩娶了张武家的柒姐。 成永曦来到‘九州启鸿大陆’一年多了,现在的她已经长高了不少,和云腾也安排好了婚期。两人依然坐在账房里,一个在桌子后面,一个在美人榻上。 门外面,杳音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面。 之前,杳音因为邱红果暗杀成永曦的事情,被云腾丢到小黑屋去了。关了一个月的时候,成永曦对云腾说:“杳音其实做得很好,你父皇也留了邱红果一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天你把杳音带过来吧。”第二天,杳音就像现在这样,恭恭敬敬的站在账房外面了。而耿林的身份已经在皇城暴了光,云腾在辉帝那里给他要来一个‘特使’的职位,派他专门往聊城和毅城送重要的军需物资。 云腾拿着账本,走过来递给成永曦,道:“你看看,这是‘食为天食府’一年赚的银子。” 成永曦接过来看,一张如描似画的小脸笑眯了眼,看着云腾,道:“哦,天,八万七千九百八十六两。云腾,那我不是混成小富婆了?” 云腾点头,道:“嗯,这还是你这半年,少收了三家分店一成利润,二婶的店铺完全赞助的情况下,赚的钱。” 成永曦笑道:“这些事可是你也同意了的,你不会怨我吧?”云腾坐下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声道:“小傻瓜,我怎么会怨你?只要你开心,你就算拿东宫的银子去送给她们,我都不会有意见的。遑论这是你自己赚的钱,我怎会计较?” 成永曦的嘴角翘了起来,道:“我是跟你说笑的。云腾,二叔这次回来说,他们的药草种活了一些,粮食也有了好收成。只是很奇怪,那‘驱腐草’无论如何也种不好。” 几息后,云腾道:“或许‘驱腐草’需要某种特殊的东西,才能长好吧。好在阻断山脉深处长了很多,我们得空了去採些回来,毅城那边就有用的了。二叔需要他自己会去采摘。” 成永曦“嗯”了一声。 云腾又道:“二叔他们那边种粮有效果了,让父皇在全国推广。现在丘域,齐阳都因为你的符篆,不敢来犯,倒是打起联盟的主意来。” 成永曦到不觉为奇,毕竟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和,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 云腾一声轻笑,道:“丘域要送他们的第一美人来与我和亲。父皇对他们的使者说‘哦,你们不想要国了?那我儿媳几天之后就去给你们收拾。先帮你们把皇城炸了,再把各种府衙炸了,你们就没国、没公主、没第一美人了。’那使者吓得声都不敢吭了。” 成永曦笑了:“你父皇这招高明!” * 这一个年节后,云腾,成永曦举行大婚! 多年以后,南莱国东宫外面,一个身穿咖啡色唐装,童颜鹤发,体态微胖的老者站在外面;一个体态修长,面目如描似画的少年走出来,对着老者就是一个跪拜之礼,道:“师祖,母后在她的‘晨曦’宫,念遗陪曾爷爷过去。” 老者,自然是遗仙大人了,少年就是云腾、成永曦的大儿子,现在的南莱国太子,云念遗,他们还有两个小公主。辉帝觉得捡儿媳妇的便宜帝王的面子少了威严,给云腾留下一纸传位昭书,干脆便服出宫,带着丁公公到处玩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短小说在这里完结了。谢谢编辑一路相伴。也感谢曾经看过这本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