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娶娇》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娶妻娶娇 作者:浅墨r 文案: 卫詔:当朝十七皇爷当今天下辈分最长,脾气最大的男人年过二十五了还没成亲,太后和皇上急了,大张旗鼓的开始给卫詔选妻。历经一个月,最后身娇貌美又乖顺的傅茗娇被指给了十七皇爷。 卫詔:貌美乖顺?挺好,刚好他是个脾气坏的,娶个乖巧的省心! 只是当人娶回来,卫詔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拍桌子;他的小娇妻嘻嘻嘻。 他踹凳子;他的小娇妻嘿嘿嘿。 他讲规矩;他的小娇妻开始给他念情诗。 看着小娇妻的小脸,逐渐开始夫纲不振是怎么回事儿? 傅茗娇:前世被渣,重生归来,渣人未灭,卫詔这个大粗腿可是不能丢。 内容标签: 强强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茗娇,卫詔 ┃ 配角:其他 ┃ 其它:其他 一句话简介:论脾气,皇爷不如娇妻 立意:爱情 第1章 傅茗娇 顾娇娇死了,又活了! 死前,她是名动京城的熙园戏院的幕后老板。因为贪财的心太过旺盛,想亲自养出一个权贵,以便自己行事方便。 最后,辅佐的人确实是成了权贵,可自己却被卸磨杀驴弄死了。 死时,顾娇娇感叹,权贵的权字,确实相当了得,杀人如杀鸡一般简单。还有,太过贪财贪心是害己呀。 如果能重活一次,第一件事先弄死那人渣,然后老老实实做个好人,绝不再贪恋那黄白俗物。 带着这样的信念,顾娇娇竟然真的又活了。 睁开眼,成了太傅府的嫡出二小姐傅茗娇! 二八年华,风华正茂的年岁,如花似玉的容貌,明眸皓齿,洁白无瑕,眼波流转,风情无限!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脸,怎是一个美字了得。这么一张脸,也难怪会入太后和皇上的眼,有意选她为十七皇妃了。 想到十七皇妃,自然就想到十七皇爷…… 那个男人…… “二小姐可醒了吗?” “回老爷,小姐醒了,这会儿正在屋里看书呢!” 不是看书,是欣赏自己美貌。重生好几天了,至今还处于每天都会为自己美貌沉迷的阶段! 对此,傅茗娇有些怀疑自己可能是个好色之人。 傅茗娇心里腹诽着放下手里的小铜镜,起身,看帘子打起,一个文质彬彬,模样俊秀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傅言——傅茗娇的爹爹。 才华横溢,两袖清风,京城闻名。 所以,曾经孤儿的她,现在有了个有才华又穷的爹,这真让人心情复杂。 想到那个穷字,就让人想到了曾经饿肚子的滋味儿,那真是难受。 挨饿,比被人弄死都难以忍受。 被人弄死虽然愤怒冤屈,可临死也就是一刀子的事儿,可挨饿却是钝刀子割肉,是生生的折磨。 “娇儿,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傅言看着傅茗娇,关切道。 从宫里出来,就病了。傅言怀疑他女儿不是因受了风寒,而是受了惊吓。至于为何受惊,傅言猜测可能是因为太后和皇上的看中了她,想把她指给十七皇爷吧。 想到这件事,傅言就有种造化弄人之感。 十七皇爷今年已是二十有五,却还未娶妻,皇上和太后急了,大张旗鼓的为他选妻。京中官员但凡有女儿的,年龄合适的都要入宫让太后过过眼。这阵仗,真是比皇上选妃的动作都大。 傅茗娇为太傅府嫡女自然不可避免。傅言还特意交代,让她凡事往后靠。傅茗娇也很听话,一路都是不声不响的待着,出风头的事儿是一点都没做,甚至连头都没抬过几次。 可是,谁能想到,她这么不声不响待着,反而入了太后的眼。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呀! “回父亲,女儿好多了。父亲,你坐。” “好,好。”傅言坐下,望着傅茗娇欲言又止。 看傅言那样子,傅茗娇轻声道,“父亲可是有话对女儿说吗?” “呃,是!”傅言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问道,“娇儿,你觉得十七皇爷如何?” 听言,傅茗娇眼帘动了动,随着低声道,“不瞒父亲,其实……其实女儿有些怕他。” 傅言听了,心里长叹:果然是受惊了才病倒的。而且,他们不愧是父女,对十七皇爷他也怕呀。 只是这话,傅言如何也不能对傅茗娇说。 不过听了傅茗娇这回答,余下的话他更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了。 “不过,这些日子女儿经常入宫,已经知晓十七皇爷也就是严厉了一些。可人其实是个好人!” 好人?! 傅言以为,这两个字如何也与十七皇爷联系不到一起。 而且,十七皇爷为人也不是严厉,而是严苛。 想到十七皇爷,傅言都不觉得挺了挺背,坐直了身体。 “父亲,可是皇上和太后要见女儿吗?” 闻言,傅言愣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不过猜到了。不然,她父亲也不会特意过来问她十七皇爷人怎么样吧。这可是媒婆说亲时常用的词儿。想来定然是皇上和太后有了什么指示,她父亲才过来由此一问的。 “太后娘娘前几日对女儿说,得几天传我过去陪她说话。”傅茗娇随口答道。 傅言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说完,静默少时道,“娇儿,如果,如果皇上和太后有意将你许给十七皇爷,你,你可愿意?” “女儿愿意!” 傅茗娇说完,看傅言一愣。 傅茗娇:是应的太急了吗?好似把她爹给吓到了。 “回父亲,女儿愿意!因为十七皇爷他是个好人。”说完,傅茗娇低下头来,揪着手里的帕子,羞涩的样子。 好人,好人! 这字眼,让傅言望着傅茗娇满是疼惜,他的女儿真是天真无邪,纯真又单纯呐。 “傅大人,您可好了吗?” 听到外面的催促声,傅言叹了口气,看着傅茗娇道,“你准备一下吧,为父一会儿带你入宫去见太后。” “好。” “还有,刚才为父的说的那些,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无需太过放在心上,也许都是我多心多想了。” “是。” 看傅茗娇那乖顺的样子,傅言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就他女儿这不谙世事的样子,如果真的成了皇家媳,定然是受不完的委屈呀。 皇家那地方没点心眼别说享荣华富贵,连活命都难。女子嫁到皇家,若是男人护着还行。可十七皇爷,无论怎么看都不是那怜香惜玉,会疼人的人呐。 哎! 傅言站在外唉声叹气。屋内,傅茗娇让丫头伺候着梳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眸色幽幽。 十七皇爷——卫詔! 论权——他是真正的手握重权。 论贵——京城之内他也是极贵。 论富——那也绝对是极富。 论辈分——那是无人能及。 若是能嫁给他。那,以前她眼前个个都是爷,以后她跟前遍地都是孙。 想到这个,傅茗娇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只是想想都感觉扬眉吐气了。特别是,做了他的妻,报往日之仇不再是问题。 那人现在已是权贵,她想动手宰了他,已是不易。更重要的是,她亲自动手,说不定还要偿命。可有十七皇爷动手就不一样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杀人如宰鸡。 论借刀杀人,卫詔无疑是那把最好,也最锋利的刀。 大刀落下,血溅三尺…… 那画面,想想,都让人胃口大开呀。 还有,成了他的媳,只要熬死他。那,天下首富就是她。 富了贵了报仇了! 嫁他,是最佳,是一举多得。 顾娇娇是孤儿,她经历过黑暗,所以不惧血腥;她经受过饥苦,所以才贪恋温饱银钱;她经营过戏院,所以她不止是会唱戏,也会演戏。 她能狠,能忍,也可以特别的乖。 傅茗娇拿起那泪珠形状的耳环戴上,轻轻弹了下,微微一笑,又美又乖,还楚楚可人,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包藏祸心之人。 入宫的一路上,傅言是心事重重,忧心忡忡。傅茗娇是心潮澎湃,野心勃勃。 父女俩心情各异,脸色自然也是大不相同。傅言是忐忑不安,傅茗娇那是春风满面! …… 另一边,前去接十七皇爷入宫的万公公,还有壮着胆子来凑热闹的五皇子卫子荣,看着十七皇爷轻声道,“皇爷爷,您之前不是最不喜闹腾吗?这次怎么……怎么就应允父皇和太后她老人家为您选妻的事儿了?” 听到卫子荣的话,坐在车辕上的万公公:皇上说的没错,五皇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胆儿肥,仗着胆子大,什么心都敢操。 万公公在心里佩服着五皇子,同时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十七皇爷怎么说。 对十七皇爷竟然同意大肆选妻一事,万公公心里也是相当好奇的。 可万公公竖起耳朵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十七皇爷吭声。那沉寂…… 让万公公心里扑通直跳,都开始怀疑十七皇爷是不是嫌五皇子管的太多把他给打晕了?不然,怎么连五皇子都没声音了? 五皇子没被打晕,他正被十七皇爷盯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被这么盯,五皇子已不是头皮发麻,而是浑身都快发麻了。 这个时候卫子荣倒是盼着十七皇爷能训斥他几句。不然,被这么盯着,自来喜欢看小画本,还看了许多禁忌书的卫子荣,都快要胡思乱想了。 满脑子可怖杂念,又担心被瞧出来的,整个人慌的不行,为掩饰那些胡想,忙开口道,“皇爷爷您别误会,孙儿并无打探之意,只是关切,关切!” 十七皇爷听了,看着卫子荣依旧沉默。 就在卫子荣因被盯,又开始胡思乱想,怀疑十七皇爷就是中意他这样的时,听十七皇爷开口道,“因为禁欲伤身也伤神。所以,娶妻也是必须必要之事。” 万公公:…… 十七皇爷真是坦率的人儿。 卫子荣听到十七皇爷的回答,更是来了劲头了,“不知皇爷爷您中意什么样儿的呀?” 十七皇爷:“身段好,模样好,性子也要好!” 万公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卫子荣:身段好?性子好?简而言之就是要娶个让他有兴致的,又能让他为所欲为的! 这想出,卫子荣望着十七皇爷,心里暗腹:不说其他,在男儿本色这个问题上,十七皇爷是毫不遮掩这点俗念的。 “万公公!” “傅大人,傅小姐。” 听到声音,感觉马车停下,随着车帘子被掀起,“皇爷,五皇子,是太傅府傅大人和傅小姐。” 听言,五皇子起身走下马车,十七皇爷坐着没动。 五皇子走下马车与傅言和傅茗娇相互见礼,稍作寒暄。 十七皇爷静静听着没动,只是在看到傅茗娇时,视线停顿一下,身披白色大氅的傅茗娇,那一团白,让十七皇爷想到了兔子! 确实是兔子,傅茗娇的大氅就是用兔毛做的。 大氅白绒绒的,那张小脸也是一样,白的近乎透亮。因为傅茗娇低着头,十七皇爷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那精致小巧的下巴,让人感觉稍微一捏都会碎掉。 是易碎的瓷器,是精巧的美玉,也是洁白无瑕的兔子! 这样的女子,适合捧着养,不能指望她生儿育女。因为都不敢用力碰。 大安的女儿就是太过娇弱了。 十七皇爷正想着,就看那一直低着头的兔子,忽然轻轻转头朝着他看过来。 望着他,眼里是敬畏,似不敢跟他说话打招呼,就对着他笑了笑。 笑的娇娇怯怯的,煞是好看,煞是乖巧。 傅家的丫头之前就长的这么好看吗?倒是第一次发现。 十七皇爷正思索着,五皇子走了上来,帘子放下,也挡住了那张娇怯乖巧的面容。 见十七皇爷瞅着自己,眉头微皱,五皇子心里一突,“皇爷爷,怎,怎么了?”他可是做错什么了吗?是他刚才上车的姿态不够优雅吗? 然,十七皇爷却没回答他问题的兴致,只道,“走吧。” “是。” 马车启动,朝着宫内而去。 第2章 太过动人 十七皇爷是不同的,所以他的马车可以径直到宫内。而傅家可没这份荣宠,所以到宫门口就下了马车。 此时站在宫门口目送十七皇爷的马车离开,傅言对着傅茗娇低语,“娇儿,刚才那个在马车里坐着的就是十七皇爷。” “嗯,女儿知道,女儿见过十七皇爷。” 傅茗娇见过十七皇爷多少次,她没仔细回忆过。而她,在她还是顾娇娇的时候,也曾见到过几次。 每一次都是她在窗前坐,看他从戏院门口过。或在京城街头缓步走,或骑在高头大马上急匆匆,还有一次看到他在街头训人。 看着那对着百姓时颐指气使的官老爷,被他训的像孙子一样。那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卷,让她看了连饭都多添了一碗。 也就是那天,她恍然发现,十七皇爷长的真的挺好看。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还有嘴巴…… 她才疏学浅,形容不来。所以,上辈子偶见十七皇爷的那几次,看到他那张脸,看到他的嘴巴总觉得很好看,至于怎么个好看法,说不清。 反正,就是好看。 特别是训斥那些官员时更加好看,包括仪态都是那么的动人。 傅茗娇觉得她盼着嫁给十七皇爷除了他是一把锋利的好刀之外,还因为他训人的样子太过美妙动人。 只是这些傅茗娇自是不会同傅言说,只道,“十七皇爷面目和善,一看就是心慈仁善之人。” 听傅茗娇这么说,傅言嘴巴颤了颤,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主要也是不敢说。 哪个敢在皇宫门口大说;十七皇爷他凶起来多不是人! 他要是敢这么说,那他是不想做人了,想做鬼了。 实话不能说,只能无言的望着自家闺女。他女儿这双眼睛长的这么好看。可惜,太不会看人了。她可知道,十七皇爷他可是以严苛和坏脾气而闻名天下的呀。 嫁给他做媳妇儿。那,等于每天都是一种修行。 十七皇爷有多难相处,傅言他也是相当清楚的。因为他也被十七皇爷训斥过,虽然还未到疾言厉色的程度。但,十七皇爷没真的动怒,可他确是真的怕他了。 而现在,想到那个令自己惧怕,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可能要做自己的女婿。傅言心里的惶恐和不安,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傅大人,傅小姐,请上轿吧!” 他们不能乘坐马车入宫内,但却可以坐轿子。不过,这么被抬进去,傅言也是第一次。 被如此礼遇的原因是什么,傅言心里很清楚。转头看看傅茗娇,抿着嘴坐进了轿子里。 有个极权贵的人做女婿,别人什么心情傅言不知道。可他,真是悲。 傅茗娇坐在轿子里,透过轿子朝着傅言那边望了望,看她父轿子晃动的厉害,再联想他刚才的神情,傅茗娇:她父也许在哭,那晃动的不是轿子,而是他抖动的肩头。 看来,傅言真的是个慈父。所以,希望他惜命,不要因为怕女儿受欺负就冒险去拒绝这门亲事儿。 父女俩各有心思的到了太后的宫殿。 被请进去,看到皇上,太后,太子,皇后,十七皇爷,还有几个装扮精致的贵女都在。 “微臣叩见皇上,叩见太后,叩见……” “好了,傅爱卿无需多礼起来吧。” “多谢皇上。” 傅茗娇也跟着站了起来,站在傅言身旁,低眉顺目,很是乖巧。 “傅小姐,来,到哀家这里来。” 听太后唤,傅茗娇恭应,轻步走过去。 “来,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让抬头就抬头。 太后看着傅茗娇那如花似玉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面带微笑,眼神温和。 傅茗娇看着太后花白的头发,貌似温和慈爱的面容,也轻轻弯弯嘴角,对她笑笑,拘谨又娇俏。 就如那见到不熟识的长辈,有些怯又想与其亲近的模样。那样子不够落落大方,却尽显单纯可人。 她在想什么,让人一眼都能看出来。这纯真,也是一种难得。 太后看了,嘴角笑意渐浓,望着她道,“哀家听闻你前几日身体不适,可都好了吗?” “谢太后娘娘关爱,臣女都好了。” “那就好。” 关切一句,犹如闲话家常一般随意问道,“不知傅小姐平日里最喜欢什么呀?” “最,最喜欢……”傅茗娇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似鼓足了勇气,正色道,“不敢欺瞒太后娘娘,臣女平日里最喜欢做剁椒鱼头,也最喜欢吃剁椒鱼头!” 傅言:…… 傅茗娇这话出,大殿内静了一下。 正静坐,漫不经心的品茶的十七皇爷听到这话,轻咳了声,以手掩唇,随着放下手里的茶杯。 那风轻云淡的动作,加上那四平八稳的表情,没人看出他刚才呛了。 太后愣,显然也是被这出乎预料的答案给惊了一下,怔楞着,再看傅茗娇那严肃认真的小脸,顿时就笑了起来。 太后一笑,殿内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着这笑声,傅茗娇看了看傅言,带着点忐忑,似担心自己说错了话。 这个时候傅言自是不能说什么。 傅言不语,傅茗娇收回视线,低低的又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喜欢琴棋书画。” 这话,殿内别的人或许没听到,但距离她最近的太后,皇上,还有十七皇爷却是听到真切。 当即,太后笑的更是停不下来,皇上也笑了笑。 十七皇爷看着傅茗娇说这话时,难掩心虚的小脸,嘴角也几不可见的扬了扬。 “皇弟,你不是也最喜欢吃剁椒鱼头吗?” 听到太后这带着笑意的话,十七皇爷看傅家小丫头顿时朝着他看过来,那眼神,看亲人一样。 就因为他跟她一样喜欢吃鱼吗? 看傅茗娇那模样,太后又笑了起来。 在太后的笑声中,十七皇爷起身,“臣弟还点事儿要忙,先走一步了。”说完,径直离开。 感觉再不走,傅家那丫头说不定都要同他认亲了。 十七皇爷离开后,太后和皇上又跟傅家丫头说了什么,十七皇爷不清楚。但在他回府不久,皇上就来了,对着他直接道,“皇叔,太后觉得傅家二小姐做十七皇妃很合适。您老觉得怎么样?” “不合适。” 十七皇爷拒绝的那个干脆利索,毫不犹豫。 皇上:“为何不合适?” “太过单纯。我选的是内人,不是女儿。把她娶进门,太费神。” “你不是厌恶心思复杂的女人吗?” “嗯,但也不喜心思太过单纯的女人。” 皇上:左右都不好,怪不得都这年岁了,晚上还只能憋着过日子。 这话,是皇上心里话。不过,不能说出来,有失皇家体统。 “单纯总是比复杂好!心思复杂不好掰正,可单纯点你好好□□一下不就行了吗?□□成你喜欢的样子不就好了。” “我不愿意为女人浪费精力。” 但,你却想为女人浪费精血! 皇上心里又腹诽一句,脸上继续端着威严,“就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我和太后才选傅茗娇的。她可说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了。” “是吗?我并没这样的感觉。” “既然这样,那就依着你,你觉得哪个称心?” 十七皇爷听了,皱着眉,又沉默了。 “皇叔……” “我好好想想再说吧。” 皇上:不过是娶个女人回来,怎么就那么麻烦呢?想当初,他选一国之母都没这么费劲。 看十七皇爷这样子,皇上不由的怀疑,对成亲这件事儿,到底是卫詔太过慎重,还是他太过草率了呢? 十七皇爷:他慎重,皆因为不想麻烦第二次。 娶一个女人简单,休一个女人也简单。但,他不想为这种事儿重复。 “皇上可还有别的事儿吗?” 皇上:…… 不过就是被下逐客令而已,又不是第一次,没什么不习惯的。 “朕还有很多事儿要忙,先回宫了。” 他走,绝对不是因为被赶。纯粹就是因为他自己很忙! 帝王的威严的颜面,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 “嗯,那就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听到十七皇爷这话,皇上就瞅了过去,看着十七皇爷那俊美矜贵的面容,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点没奚落人的痕迹。可是,皇上还是莫名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年纪青,辈分长,脾气怪,规矩多——有个这样的长辈,皇上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不积德。 所以,他都已经是帝王了,还会看脸色,这不是做了孽吗? 因为十七皇爷,纵然为帝,皇上还是时常受气,感到憋屈。也时常在心里嘀咕他的祖父,已过世的先祖。 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宠幸什么妃子。宠幸就宠幸吧,还给他弄出了个皇叔出来。先祖他老人家倒是感觉到了老当益壮的美妙,可苦了他这些做晚辈的了。 其实,皇上也曾偷偷怀疑过,怀疑十七皇爷是否是皇家的血脉。但,这怀疑看着十七皇爷那跟他父皇一样的眉眼时,打消了,也失望了。 看来,这就是皇叔呀,亲皇叔。 “盯着作甚?”十七皇爷皱眉,“对我有什么不满?还是,有什么想法?” “没有,都没有!”皇帝一抱拳,“皇叔,您好好歇息,侄儿就告退了。” “嗯。” 十七皇爷点头,皇上大步离开。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十七皇爷跟前的贴身小厮小八低下头来,心里暗腹:皇上定然又是一肚子的气。 “小八!” 听十七皇爷唤,小八迅速收敛心神,“皇爷!” “你觉得是我太挑剔了,还是大安的女儿都太过寡淡了?” “回皇爷,小的以为……是您太挑剔了!” 十七皇爷听言,侧目,瞅了瞅他亲自挑选的,已跟在他身边多年小厮,开口道,“看来,我没看错人,你确实是个纯真的人儿。”说完,十七皇爷起身去了洗浴间。 小八挠挠头,纯真?这是褒义词吧!他是被十七皇爷夸奖了吧?可是,为啥他没感到雀跃,反而有些紧张呢? 第3章 真想嫁给他 在宫中看出太后和皇上的态度,看出他们对傅茗娇的喜欢,傅言的心就一直提着,睁开眼就担心接到赐婚圣旨,还有来自十七皇爷的聘礼。 然,等了几天,却毫无动静。傅言心渐渐的放了下来! 但对傅茗娇普及其中严重性的行动,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在从宫中回来后,就当即将大女儿傅茗玥从岳家给喊了回来。 作为父亲,有些话他不好对傅茗娇说,但傅茗玥是姐姐,姐妹之间许多话还是可以讲的。所以…… “娇娇,女人这辈子就该恣意自在的活着,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才不至于太委屈自己。可如果嫁给了十七皇爷。那……” 傅茗玥微微一顿,脸上表情肃穆深沉。 傅茗娇:看傅茗玥脸上表情,像是在讲可怖故事一般,瞧着还真是有点渗人。 傅茗娇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听傅茗玥眼神幽沉道,“嫁给她,别说恣意,这辈子也就只能求个喘口气的活着。那日子,你想该多憋屈。” 傅茗娇:不是还可以造反吗?为啥总是想着憋屈死,造反死也可以嘛。 这想法出,傅茗娇觉得自己有点太没上进心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不战而降呀。 “娇娇,我们太傅府人丁单薄,你我姐妹无兄弟护着,父亲又性子醇厚,母亲也已不在了,日后嫁人还是嫁个自己拿捏住的比较好,不然受了委屈,连个给我们做主的人都没有。所以,比起高嫁,我觉得还是低嫁更好一些。” 傅茗娇听言,眉头几不可见的扬了扬。 低嫁更好些? 高嫁不一能嫁个良人,但低嫁就能遇到好夫婿,就能不受委屈了吗?若是善恶以贫富来区分的话,那作恶的岂不都是穷人了?还有她,凭着她的穷苦,她上辈子应该是个极善的人才对,为啥她不是? “娇娇,我以为比起那些世家公子,世俗权贵,还是嫁个知冷暖,懂情趣,腹有诗书的儿郎比较好。” 傅茗娇听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曾经她辅佐的那个人,就是个知冷暖,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儿郎。可结果呢?她以自己的死证明了,脑子的好的人,害起人来更是不留痕迹,也更具诗意。比如她的悼念她的词就写的很是诗情画意。 读书好,真不等于心肠好。 “娇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有。” “那你怎么不回个话?” “我在细品姐姐的话呢。” “细品什么?姐姐还能害你不成?”傅茗玥对着傅茗娇道,“那十七皇爷只是远远的望着就让人望而生畏,就你这胆子,不是姐姐吓唬你,他一皱眉都能把你吓死,更遑论其他了。” 说起十七皇爷,傅茗玥脸上带着明显又清晰的敬与畏。 对十七皇爷确实该畏…… 一个手握先祖遗留空白圣旨,连皇上都要畏三分的人,谁敢轻忽半分。 长孙幺子,自来都是最得宠的。特别是十七皇爷是在先祖那年岁得的儿子,更是放到了心尖上去宠。 为了怕自己死后小儿子受委屈被欺负。所以,连留下空白圣旨的事都做了。那一张空白圣旨,连废帝的权利都有。如此,谁能不惧? 十七皇爷,一个切切实实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无人敢疏视他分毫。 除了手里的权,十七皇爷本身性格也不是太好,那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是甚至高,最是容不得没规矩的人。 听说,连皇上对着十七皇爷都是正襟危坐。敢耷拉肩,就会听十七皇爷念皇规! 这样的男人,男人受不了,女人也是一样。 嫁给十七皇爷就等于是嫁给一个管事嬷嬷,加一个教养嬷嬷和一个考官,每天被数落,被挑剔不说,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不合格被休了。这日子,没人能受得了。 所以,纵然十七皇爷人好看又权贵,在大安却没有几个女儿盼着嫁给他。 不过,十七皇爷至今还未娶妻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没人敢嫁。只要他想娶,娶谁都能娶到,反正只要他愿意,别人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等着嫁就是了。 所以,他至今没娶,就一个原因,那就是没他看上的。 就如现在,傅茗娇觉得傅言和傅茗玥都想太多。他们怕她嫁给十七皇爷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人家根本就没看上她,更何谈娶她。 已经好几日了,十七皇爷若是看上了她,应了娶她。那么,这赐婚的圣旨和聘礼早就到了傅家了。 想着,傅茗娇眼帘垂下,手漫不经心的抚着袖口那精致的绣花,漫不经心思索着。 如果十七皇爷这里已经没戏。那么,她也许可以直接嫁到那人渣家里去,直接祸祸他全家。可是…… 想到嫁他,还要洞房,还可能一刀刺不死他,傅茗娇就打消了念头。 能亲自手刃仇人自然是痛快。可是,一举成功的可能性不太大。所以,还是算了吧。免得报仇不成,只落得个被恶心。 十七皇爷这里不行,再做其他打算好了。 “娇娇,今天天气好,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傅茗娇听了,看看那万里无云的蓝天,点点头,“好呀,那就去转转。” 大安民风,算得上是开放。不会因为你跟一个男子说上两句话,就被认定为不检点。 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独处,众多人一起结伴赏个花,看个景,一起赋诗作对,也都是可以的。但,总归是男女有别,一起时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落得个轻浮的名头。 “姐姐,咱们今天是来游湖吗?”傅茗娇站在岸上,看着那片湖和湖上的几条船。 “嗯。” “茗玥,茗娇,这里!” 听到喊声,顺着望去,看到船上正向他们招手的人,还有船内坐着的人,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二表哥,三表哥,还有表姐也同我们一起。”傅茗玥对着傅茗娇道,“都是自家亲戚,你别总是太拘谨了。” 傅茗娇听了,心里呵笑一声。自家亲戚吗? 二表哥——齐志;三表哥——齐昊;还有二表姐——齐雅! 都是外祖家的人,是大舅的儿女。以血脉论,确实是亲戚。但亲戚就一定亲吗?不! 人与人之间亲不亲看的还是缘分。 而根据脑中记忆,傅茗娇显然跟他们并不亲近。傅茗娇不喜欢那个总是盯着她的三表哥齐昊,确切的说,不是不喜欢,而是有些怕。 也不喜欢那个总是用厌弃眼神看她的二表姐齐雅。 ‘模样好又什么用,人那么绵软窝囊,看到她我就来气’——这是齐雅亲口说,她亲耳听到的。 至于二表哥齐志,属于冷眼旁观者,他不会欺负傅茗娇,但也不会护着她。 在这些亲戚眼里,她真是又美又笨。 作为好看又软弱的人,容易招人嫉妒,也容易被人欺负。这些,傅茗娇可是全部都占了。 “走吧。” 傅茗玥说着,不等傅茗娇应就拉着她往前走去。那样子,傅茗娇有种被押解之感! 傅茗玥这是怕她不敢过去,怕她逃跑,强硬要把她带过去吗? 傅茗娇看看傅茗玥,心里好奇,在傅茗玥心里,她这个妹妹不知道算什么? “茗玥,娇娇,你们来啦。”齐昊看着她们,笑的很开心,特别是在对着傅茗娇时,开心中更是透着得意。 看着齐昊脸上的笑,傅茗娇瞅了一眼湖水,把他推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淹死?这想法好像太凶残了点。 这样想着,傅茗娇从齐昊身前走过,不经意的撞了他一下! 呲! 疼! “表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谢谢表哥。”傅茗娇说着,躲过齐昊伸向她的手,抬脚往前走去。 走着,感觉肩膀处还有些疼。没把人撞下去,倒是把自己撞疼了。这身体确实是娇嫩,就这身板,报仇什么的亲自上阵是不用想了,还是要智取。 “茗玥,茗娇,坐吧!”齐志一副大哥的姿态。 傅茗娇坐下,同以往一样并不怎么说话,只是低着头,听他们说。 听他们说一些人生的道理,人生的感悟,还有一些伤春悲秋的诗词歌赋。 傅茗娇听着,心里想着晚上吃什么。 “茗娇,你怎么不说话?” 听言,傅茗娇抬起头来,看向齐志,一脸的迷茫,“说什么?” 看傅茗娇那茫然娇憨的样子,齐志轻笑,“表妹想说什么都行。” 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傅茗娇听了,又望了望那湖水一眼。 看傅茗娇又不吭声,齐志正要说话,就被齐雅给截了去,“表妹,我们还以为你这次要成为十七皇妃了呢!” 十七皇爷选妻,天下皆知。而太后和皇上的态度,也不是秘密。所以有些事儿,心照不宣,该知道的都知道。 听齐雅这么说,傅茗娇就明白了。看来,今天游湖是虚,看她笑话才是主要目的。 而对这一行目的,傅茗玥心里是否也清楚? 傅茗娇心里这样想,却是没有探究的意思,反正她对傅茗玥心里也没什么姐妹情意,傅茗玥就算是什么都知道还带她过来,傅茗娇也不伤心。所以,也没探究的必要。 傅茗娇眨巴眨巴眼,看看齐雅,“表姐还想儿女亲事呀?我都没想过,我每天就忙着看女戒做女红了。” 这话,齐雅觉得傅茗娇在说自己不知羞。 这感觉出,齐雅眉头顿时皱起。 “姐姐,表哥,表姐,你们坐,我去做点吃的过来。”说完,起身,迈着小碎步走了。那背影,一副乖顺的小媳妇儿模样。 齐雅想,刚才定然是她想太多了吧。就傅茗娇那软弱的性子,借她一个胆儿她也不敢挤兑她。 “小姐,您那么说话,表小姐她会生气的。” 听言,傅茗娇侧目,看着跟在她身边的丫头青梅,认真求教道,“那你说,我怎么说话她才不生气呢?” 青梅:…… 看着傅茗娇那娇艳娇俏面容,不吭声了,对着二小姐这张脸,无论她说什么表小姐恐怕都不会太高兴吧。 小丫头不吭声,傅茗娇也不再多问,傅茗娇这个主子都是绵软的性子,又指望丫头多硬气! 鱼,青椒,红椒…… 看着案子上的东西,傅茗娇嘴角轻扬了下,连食材都这么齐全是凑巧吗?感觉分明是特意准备好的,就等着傅茗娇来做的。 这样也挺好!自己做的更合口,她不介意做厨娘。 同傅茗娇一样,她也确实喜欢吃剁椒鱼头,也确实会做。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所以让她成了她吧。 傅茗娇撸起袖子,开始收拾鱼。 青梅看了叹了口气,看来二小姐这辈子就是给表公子和表小姐当丫头的命。 正想着,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齐雅脚步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 看那走路的气势,青梅都不由的缩了缩脑袋,有些怯的慌。 “傅茗娇,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这辈子同十七皇爷都没可能的。如十七皇爷那样尊贵又睿智的人,是绝对看不上你的。” 听到齐雅那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挤兑,傅茗娇垂了垂眼帘,齐雅这样说,忽然让她对十七皇爷又升起了一股子野心来。 想到有朝一日,她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看齐雅灰头土脸。那感觉……傅茗娇清楚感觉到,对十七皇爷又垂涎了。 十七皇爷这一把刀,真是越发的理想了。 齐雅看不到傅茗娇的心思,看她不吭声,只以为她同过去一样不敢回嘴,心下满意了,但却没厉害,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看她做饭,偶尔嘲弄两句,愉悦心情。 一顿饭就这样在齐雅聒噪的噪声中结束。 “青梅,把饭菜端上。” 看齐雅指使着她的丫头,理所当然的态度,傅茗娇没说话,看她们端着饭菜离开,开始默默清洗自己的手。 待傅茗娇清洗好过去的时候,发现,船上就多了两个人…… 十七皇爷还有他的随从。 看十七皇爷在主位上坐着,其他人都垂首在一旁站着。傅茗娇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真真是一把好刀呀! 真想嫁给他! 第4章 心思要歪 “见过十七皇爷,给十七皇爷请安。”对着十七皇爷,傅茗娇福身见礼。 “傅小姐无需多礼。” 声音寡淡,带着对美色的不屑一顾。 十七皇爷真是个挑剔的人儿。所以,在他跟前搔首弄姿也是多余吧。 如此,也挺好。 毕竟,搔首弄姿也是一个需要技巧的活儿。而她,并不擅长。 “起来吧。” “谢皇爷。” “你们也都坐下吧,这样说话也累得慌。” 听言,傅茗娇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确实,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爷,却还要仰着头看人,是挺累的。 所以,十七皇爷让他们坐下,不是体贴他们。而是,怕自己累着。 十七皇爷是懂得疼惜自己的人儿。 这会儿对着十七皇爷,傅茗娇有种,十七皇爷就是那戏文里矜贵又娇贵的美人之感,就是要捧着,宠着才行。 十七皇爷自是不知他在傅茗娇这里成了娇人,只是淡淡道,“我今天是路过,闻香而来,并无他事,你们无需过多猜疑。” 说着,看看桌上的鱼,“这鱼闻着味道挺不错。” 傅茗娇:她做的自然是不错。 “皇爷若是觉得不错,可品尝一下,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在这里最为年长的齐志,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十七皇爷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其他人均看十七皇爷细细的嚼着。只有傅茗娇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跟十七皇爷近了好处多,连饭都可以先吃。 十七皇爷放下筷子,“这鱼,是谁做的?” 傅茗娇听了,刚要开口说话…… “回皇爷,是小女做的。” 闻言,傅茗娇瞅了齐雅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 “是吗?”十七皇爷点点头,“味道很不错,齐小姐真是好厨艺。” “皇爷您过奖了,小女愧不敢当。” 齐雅娇怯道谢,但十七皇爷却没与她客套的兴致。 “你们也都尝尝吧。” “是。” 众人应,也都开始动筷子,只是吃的小心翼翼的。傅茗娇也是一样,小心的夹着,生怕太用力把鱼肉个夹掉了。 嗯,味道真好,她手艺确实相当不错。对此,顾娇娇过去曾时常叹息,她一个穷苦之人,却偏生做饭极有天赋。让她过去时常在饿死和馋死之间徘徊,活的相当辛苦。 不过,现在好了,至少不用再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嗯,真好吃。 只是其他人可没有傅茗娇这胃口,对着十七皇爷,他们心里实在是忐忑,吃饭是食不知味,拘谨又无措。 这沉默,让他们觉得分外紧张,不自在!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僵硬的气氛,可又担心说错了什么,惹得十七皇爷不快。 这个纠结,让人手心直冒汗。 但这些感觉十七皇爷自是没有,他不紧不慢的吃着,细细品着,不得不说味道甚是合口。 十七皇爷吃着,逐渐发现,在他看到那一块肉刚要去夹的时候,总是有一双筷子快他一步,先给夹走了! 一次,两次,好几次都是如此。 惹得十七皇爷不由侧目,顺着看去,看那筷子的主人傅二小姐低眉顺目,吃的正是优雅,咀嚼无声,举止端庄,但该下筷子的时候确实一点都不犹豫。 十七皇爷看着若有所思,在太后有意将傅二小姐指给他的时候,他曾特意的去探查了她一下。发现这位小姐,心思确实单纯,但性子也确实是绵软胆怯。 不过,这胆怯好似不包括在吃饭的时候。就如现在,但凡他喜欢吃的,基本都已入了傅二小姐的口。 看她吃的专心致志,想来确实是喜欢吧。 十七皇爷想着,又夹起了一筷子鱼肉。刚夹起,就看到傅茗娇那伸出的筷子定格在了半空中,然后望了望他的筷子上的鱼,又望了望他,接着放下了筷子。 看此,十七皇爷知晓,看来自己是夹了她想夹的了。 确实如此! 傅茗娇放下筷子,眼帘垂下,等下回傅家她要再做一条鱼来吃。正想着,看一双筷子伸到她的跟前,那一块鱼肉放到了她的碟子里。 傅茗娇抬头。 十七皇爷淡淡道,“喜欢吃就多吃点。”那语气,那口吻,端是长辈无疑。 十七皇爷说完,看傅二小姐看看自己碟子里的鱼,望着他笑了,“谢皇爷爷。” 那笑…… 透着纯粹的开心。也或是因为纯粹,所以灿烂。 那一张笑脸,让卫詔在那一瞬间恍然听了花开的声音。 微晃神之后,十七皇爷垂眸,放下筷子,拿过手边的水喝一口,看着傅茗娇温和道,“傅小姐很喜欢吃鱼?” 站在十七皇爷身边的小八听到这话,瞧瞧看了自家皇爷一眼,皇爷这话似明知故问。这事儿,傅家小姐不是在宫里的时候亲口说过吗?他也是请耳听到的。 难道是忘了吗? “嗯,我很喜欢吃鱼。” 确切的说,她什么都喜欢吃。 十七皇爷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傅茗娇在吃饱后,优雅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禀十七皇爷,小女有些急事待办,请容许小女先行告退。” 急事儿,是如厕吗? “嗯,去吧。” “谢皇爷。” 谢过,傅茗娇提着裙摆就离开了。 但却没去如厕,而是坐着小船去了岸上,找岸上的渔农买鱼去了。 青梅看傅茗娇买过鱼,一点没要回到船上意思,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我们不回去可以吗?” “回去了打搅皇爷用饭不好。” “可是……” “而且,我也好怕说错话惹了皇爷不高兴。” 听言,青梅顿时不说话了。 确实,二小姐是不怎么会说话,她不回去也好,省的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 就这样主仆俩在岸上走走看看,走着,青梅对着傅茗娇低声道,“小姐,刚才在船上表姑娘说那鱼是她做,这样好吗?” 傅茗娇侧目,一脸茫然的看着青梅,“我不知道呀!你觉得好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是不知道呀,还是不敢说呀。 欺骗皇爷,谁敢叫好?! 知青梅不敢说怕得罪齐雅,傅茗娇也不多言,继续一脸天真的糊涂态。 看此,青梅心里叹气,就二小姐这憨样儿也难怪总是被人欺负了。 “娇娇,娇娇!” 闻声,青梅转身,看齐三公子齐昊朝着这边跑来。 傅茗娇:有些人闻其声都让人手痒。比如齐昊! “娇娇。” “嗯。” “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儿?” “刚刚那道剁椒鱼头是你齐雅表姐做的,知道吗?”齐昊说完,想到傅茗娇并非那机灵人,担心她不能领会他话中意,又道,“不管是十七皇爷问起,还是别人问起你都要这么说。不然,就会给自己招来大麻烦,明白吗?” “为什么会有大麻烦?” “因为刚才齐雅那么对十七皇爷说的时候,你也没吭声,这就是默认了是她做的。若是之后再说不是她做的,那就是戏弄皇爷。这罪,可就大了。”齐昊对着傅茗娇吓唬道。 “哦,我知道了。” 看傅茗娇乖巧应下,齐昊心下满意,随着温声道,“娇娇,你别多心。齐雅那么说并非是想抢你的功劳。相反,她都是为了你着想。她是担心十七皇爷吃的不满意,怪罪于你。所以,才那说的。” 吓唬过,又欺哄她。 这嘴,傅茗娇表示在她还是顾娇娇时曾见过很多。为生活所迫,她忍过许多。也因为脾气暴躁,撕过许多。 不过,她现在不撕他。所以,傅茗娇笑着应了,还不忘道,“表姐她对我真好。” 说这话时,傅茗娇觉得自己真是个娇滴滴的小绵羊。 “我就知道娇娇最是善解人意了。” 嗯,她最是善解人意。只怕最后,不是她要告密,而是他们上赶着去承认。 “三少爷,十七皇爷要下船了。” 闻声,齐昊的视线瞬时从傅茗娇那娇媚的脸上移开,转头就看十七皇爷人站在甲板上,乘船朝着这边而来。 看此,齐昊疾步走过去,准备恭迎。 傅茗娇也走了过去。 走到河岸边,准备着迎接,看船停下,看十七皇爷缓步走来。 当人将走至眼前,齐昊躬身,垂首,正要说话,忽看傅茗娇从他眼前跑过,然后伸手扶住了十七皇爷,“皇爷,您小心。” 被一块突然翘起的木板绊了一下的十七皇爷,看着抓住他胳膊,冲过来扶住他的人,看着那近在咫尺,精致无暇的小脸…… 太后说的不错,论颜色,傅家二小姐在京城之内确实少有人能及。 卫詔正想着,看眼前人儿眉头皱起,绷着小脸,弱弱开口,“皇爷~~~~~疼~~~~~” 这字眼,这腔调,卫詔神色微动,心思要歪时,就又听到…… “皇爷,您踩到我的脚了。” 第5章 小女天生胆小 皇爷……疼! 一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几乎要骂她不检点。 皇爷,你踩到我的脚了。 接下来一句,顿时让人觉得心思不纯的反而是他们了。特别是那心思几乎就歪了的,若知羞耻,就该脸上发热才对。 但,十七皇爷脸上一点都不热,只是瞅了瞅傅茗娇,然后将脚给收了回来。 十七皇爷脚一收回,就看傅茗娇顿时蹲下去,去揉自己的脚。揉了两下,或感觉不得体,就又站了起来。 “刚才多谢傅二小姐了。” “十七皇爷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十七皇爷听了笑了下,随着道,“没想到傅二小姐手脚这么利索迅速,可是学过功夫吗?” 傅茗娇摇头,“没有!”说着,抬头望着十七皇爷道,“我只是来都是被那块板子绊了一下,刚才看到皇爷走到这里忽然就想起来了。所以,赶忙跑了过了。” “原来是这样。” 傅茗娇用力点头。 那一副生怕十七皇爷怀疑她做坏事儿的模样,让人看了不人忍苛责她太多。特别是,她好像本也没做错什么。 十七皇爷看着傅茗娇,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然后将要说的话咽下,径直离开了。 十七皇爷一走,傅茗娇明显看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显然,面对十七皇爷让他们很有压力。 不过,他们这口气松的有点太早了。 “身为女子,真是不知羞!纵然十七皇爷有危险,也有随从护着,哪里用得着你瞎操心。” 齐雅这话说的是谁,都清楚。 傅茗娇听了,也完全不反驳,只是低着头。 齐志开口制止,“齐雅,别说了。” “哥,我说这些也是为了她。不然,日后看到男人就伸手去摸。那样岂不……” “别说了,回府。” 看齐志生怒,齐雅抿嘴,脸色不好,却又不敢再多言,只是想到傅茗娇和十七皇爷那亲密的姿态,心里就非常的不痛快。临走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才离开! 齐志看一眼低头不语,一副逆来顺受样儿的傅茗娇,也没说话,大步离开。 齐昊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走的时候还笑嘻嘻说着要傅茗娇经常去齐家玩儿。 傅茗娇依旧没吱声。 “我们走也走吧。” 傅茗玥丢下一句话,率先踏上马车。 傅茗娇默默根上,等到了马车上,傅茗娇刚坐稳,就听傅茗玥说道,“茗娇,你这性子如果不改改的话,这辈子就只能被人欺负。” 这是恨她怒其不争,还是嫌弃她懦弱?傅茗娇看不透人心,也一时分不清。 “姐姐说的是,我以后努力改正,努力不让人欺负。” 傅茗玥听了,轻哼一声,看着她略带嘲讽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这辈子都这样儿了,你就是你那受欺的命。” 这结论性的话,比之前齐雅说的那些话更伤人。 傅茗娇抬了抬眼帘。 傅茗玥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嘴巴抿了抿又道,“不过,你刚才忍着没与齐雅顶嘴也是对的。不然,肯定会招来更多的难听话。” 傅茗娇听了,沉默。 嫌她懦弱没本事,看她受欺,她心里觉得丢人,又觉得恼火!希望她反击,却又怕她招来麻烦。所以,在傅茗玥的心里,她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是希望傅茗娇一直以来顺从,还是希望她能改变不再这么窝囊。 “今天二表哥提醒你的话别忘了!那剁椒鱼头就是齐雅做的,知道吗?日后我们在外还有许多事儿要依仗表哥。所以,不能惹他不高兴。” “嗯。” 看傅茗娇应下,傅茗玥看看她,随着闭上眼睛,不再吭声。 傅茗娇也懒得跟她多说。姐妹俩一路沉默回到家里,对着傅言,谁都没多说什么。 傅茗娇又做了一份剁椒鱼头,做好后却没急着吃。而是先去梳洗了,梳洗过,看看镜子那粉嫩又娇嫩的小脸,伸手戳了下,微微一笑。 这模样,这年岁,再加上那干净的双眸,连笑容都满是纯净。 这张脸,能掩盖一切的歹心,让她无论怎么看都是无辜,最是适合扮猪吃老虎。 对这一身皮囊,比起喜欢,更多是满意。 青梅拿着棉布过来,看傅茗娇又在照镜子,心里暗腹:二小姐这阵子好似特别的喜欢照镜子。 不知道是不是照镜子照多了的缘故。她现在看二小姐,莫名觉得二小姐相比过去整个人都变得有了神采。不过,想到今日处处被人欺的事儿,青梅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世上有那个人总是被欺负,还能神采飞扬的?除非是疯了。 “小姐,奴婢给你把头发擦干吧。” “嗯。” 傅茗娇端坐好,让青梅给她擦头。 青梅刚擦没几下,就听傅茗娇道,“好了,就这样吧。” “小姐,还湿着呢。” “晾着吧!我先去吃鱼,不然一会儿就不好吃了。”说完,青梅就看傅茗娇就这么散着头发出去了。 青梅:小姐怎么突然有些贪嘴了。 “青梅,你去问问大小姐和父亲吃不吃?” “是。” 青梅去,很快回来,“大小姐说她累了不想吃,老爷说他还不饿,让小姐您先吃。” 傅茗娇点点头,开始吃鱼,吃的是有滋有味儿。然,还没吃几口…… “傅二小姐,十七皇爷请你去皇府一趟。” 青梅听了心里一惊,十七皇爷突然叫小姐过去做什么呀?难道是今天小姐扶了他一把,要给小姐奖赏吗? 青梅觉得自己好像想的太好了点。 “那个,敢问大哥,十七皇爷传我过去不知所谓何事?” 皇府的护卫,看傅茗娇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没什么表情道,“傅二小姐去了便知。” “好,好,我这就去。青梅你让下人给我爹,还有大姐说一声,就说我去皇爷府上了。”说完,拎着裙摆便疾步往外走去。 看傅茗娇那散落在后背的头发,皇府护卫:…… 他并没有催促她的意思。所以,她是不是应该梳妆一下在去比较合适? 护卫想叫住傅茗娇。但又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索性沉默。 一路匆匆赶到十七皇府。 当傅茗娇到时,看到齐志,齐昊,齐雅都已在那里了。 傅茗娇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们,然后对着主位上的十七皇爷福身请安,“小女给皇爷请安。” 头发散落,还带着一丝湿气,小脸不施粉黛,似还带着丝丝水气。那样子,一看就是刚从洗浴间出来不久!来发髻都没来得及梳就过来了。 看傅茗娇这样,十七皇爷既知她来的多匆忙。 女子这刚洗浴出来的模样,十七皇爷还真是极少见。别人是何种模样,十七皇爷不清楚。但,看着傅茗娇…… 像极了那沾着雨露含苞待放的花蕾,又像极了那挂着水珠将要成熟的蜜桃,惹人垂涎! 何为女儿家的娇憨,这就是吧。 若心思单纯是傅家二小姐的特点。那,这等娇态,就是她的优点了。 “傅二小姐无需多礼。 “谢皇爷。” 齐雅在一旁站着,偷偷看一眼十七皇爷,又看看傅茗娇。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就是觉得十七皇爷跟傅茗娇说话的语气,与跟他们说话时不太一样。 “小八,你来说吧。”十七皇爷看着屋内的人,吩咐一声,既斜靠在贵妃榻上,不再言语。 小八领命,开口道,“这会儿请诸位过来没别的事,就是关于那道剁椒鱼头,再问一遍。那鱼,到底是谁做的?” 闻言,齐昊:之前不是说了吗?是齐雅做的。十七皇爷为何还重复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想再确定一下,好要菜谱? 这想法,齐昊自己都觉得有点不着边际。 而齐志在听到这问题时,已隐隐感觉不妙。十七皇爷揪着这个不放,若非是要行赏。那,就是要问罪了。 因为不想赏错了人,也不想罚错了人。所以,才会一再确认。不然,十七皇爷完全没必要在这件事儿上浪浪费精力。不过是一口吃食而已,谁做的,对十七皇爷来说并不重要。再加上,除了他们之外,十七皇爷谁都没喊,偏就喊了傅茗娇过来。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也许十七皇爷已经知道做菜的人是谁。现在,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看他们承认不承认罢了。 想此,齐志面皮有些发紧,心里紧绷,这个时候也许…… “回十七皇爷,那菜,是小女做的。” 在齐志思索间,齐雅已率先开口回了话。 听言,齐志又沉默了。 有些小聪明,倔强又任性,这就是齐雅。这种时候,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改口说鱼是傅茗娇做的,她舍不下那脸皮。 听齐雅这么说,十七皇爷抬了抬眼帘,看她一眼,未说话。 小八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既是如此,那劳烦齐小姐说一下,在做那鱼时都放了些什么吧!致使皇爷在用完那道菜后,腹痛难耐!” 这话出,屋内众人神色顿时又不一样了。 齐志: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儿。想着,抬眸看向傅茗娇,只见她依旧低着脑袋。依旧是那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这逆来顺受,往日不觉得如何。可现在,实在是碍眼。 “齐小姐,为何不说话?可是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小八问道。 “不,不是,我,我听到了。”齐雅说着,也朝着傅茗娇望去。这个时候也许齐雅很希望傅茗娇自己站出来承认饭是做的。 可惜,傅茗娇像是聋了一般,脑袋稳稳的低着,一点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但齐昊却有些站不住了,朗声道,“皇爷,其实那鱼并非是舍妹做的。而是,娇娇表妹做的。只是当时舍妹知表妹生性胆怯,怕她不敢吭声,才代为回答的!” 齐昊这话出,齐志心头一跳,瞬感不妙。果然…… 啪! 齐昊话落下,一个茶杯顿时砸了下来,砸在了齐昊的脚底下。 “小八!” “小的在。” “将他们带下去,把齐闵纮给我带来。” “是。” 齐闵纮不是别人,正是齐家三兄妹的父亲,也是傅茗娇的舅舅。 十七皇爷发话,连开口辩解或请罪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皇府护卫即将人给带了下去。而在要带傅茗娇时…… “她就不用带了,在这里待着吧。” “是。” 闲杂人等被带出去,屋内静下,十七皇爷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知是润喉,还是降火。傅茗娇静站着,不轻瞄一眼地上的碎片。 都说十七皇爷脾气并不好,看来是真的。 过去她一直觉得十七皇爷发火训斥人的画面,就像那最美的画卷,看来也并非是错觉。就如刚才,那画面就是特别的好看。 “傅二小姐。” “小女在。” “那鱼既是你做的,为何不吭声?” 这是问罪吗?搞不好是。 傅茗娇抬头,看向十七皇爷,轻声道,“回皇爷,小女当时也想说的。” “那为什么没说。” “回皇爷,因为胆儿小,就没敢吭声。小女天生是胆怯之人,并非故意欺瞒皇爷,请皇爷恕罪。” 十七皇爷听了,看着傅茗娇,一时无言。特别是看她眼前都有些红了,感觉再说下去,她可能都要哭了。 她一哭,哄,自然是不可能。继续训斥?感觉她可能会哭的更大声! 想想那画面……十七皇爷也不吭声了。 屋内一时沉寂,少时,傅茗娇开口,小声道,“皇爷,小女能离开了吗?”说完,又慌忙的补充道,“小女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那个……”傅茗娇顿了顿,如实道,“我爹说我已经及笄了,这两日正忙着给我相看人家。所以,我觉得我在这里待久了,万一传出闲话了不好。”说完,怯生生的看了看十七皇爷,又忙低下头。 十七皇爷:……“你这是担心我坏了你的亲事儿?” “没,没有,我主要也是担心影响了皇爷您的亲事。” 这口不对心的话,她说的是一脸的心虚。 十七皇爷瞅了瞅她,静默少时开口,“小八,送傅家二小姐出去。” “是。” “多谢皇爷,小女告退。”说完,麻溜转身,快步离开。 看傅茗娇小碎步迈的那个快,卫詔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 出了府,坐上马车的傅茗娇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神色悠然。她虽然不善于少搔首弄姿,但却知道女子什么样子最招男人胡思乱想,也最知道那种方式最让男人不高兴。 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好看,也让你知道,如我这么娇媚的女子,并不属于你。 “文大人,正是好巧呀!” “小生见过太子。” 声音传入耳中,傅茗娇嘴角笑意消散,掀开帘子,看到街头不远处两人,眸色幽幽。 那人现在真是平步生云了! 所以,为了那份仇怨,她也想与十七皇爷变成那有缘人。 第6章 我本善良 皇宫 皇上坐在一旁喝着茶,太后看着小八道,“十七皇爷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皇爷他只是稍有不适,现在已无大碍。” “那就好。不过好好的怎么突然腹痛起来了?”太后关切道。 十七皇爷不适,自是不会忍着,也不是小事儿。所以,当即就宣了太医。自然的皇上和太后自然也就知晓了。 皇上听到太后的问话,脸上带着关切。而心里:也许是憋得了,搞不好憋伤着了。 “其实也没甚,就是今日吃了鱼,那里面的豆子没煮熟。” “原来这这样。” 皇上;“那十七皇爷怎么将齐闵纮给喊过去了。” 对着皇上和太后,小八没有隐瞒,如实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听完皱眉,“没曾想齐家女儿看着知书达理,其性子竟如此的刁钻刻薄。” 被太后这么说,齐雅日后的名声可想而知了。 治家无方,教女不善,教子不严…… 皇上听到小八说十七皇爷训斥齐闵纮的言词,心里对齐闵纮抱一丝同情,肯定是被训的跟孙子一样。 十七皇爷生来就是爷,天生的尊贵,与生俱来就高人一等。他都不用故作威严,就自然的高高在上,威压迫人。 这些年来,皇上对着十七皇爷就下意识的感到有些紧绷,他一皱眉,他就本能的回忆一遍祖训皇规,看是否触犯了什么。 他一帝王都如此,何况其他人了。 “其实,若是齐家那些人如实的说,不耍什么心眼,皇爷也不至于怪罪。毕竟,豆子没煮熟也是无心的。可是,他们偏要耍小聪明。先是齐小姐想争功,齐家公子护着连同欺哄皇爷。之后,再皇爷再次问起时,他们还意图继续耍奸耍滑,这才惹恼了皇爷。” 太后听了点头,“你说的对!十七虽然脾气不是太好,但也从来不是那凶狠暴戾之人。这次的事,却是起价的错。就是可怜了傅二小姐,平白跟着受连累,受委屈。” 小八听了道,“太后娘娘说的是,皇爷也是清楚这点。所以,对她并未说一句重话。”倒是傅二小姐…… 小八总觉得好似她对皇爷说了重话。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嗯,十七是讲道理的人,从不会迁怒人。” 太后这话,皇上听了,不由瞅了瞅太后。 接收到皇上的视线,太后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皇上一笑,“没什么!”避重就轻的说一句,然后转移话题,“母后若是喜欢傅二小姐,可以经常宣她入宫来陪你说说话。” “皇上这想法好,哀家正有此意。” 小八听太后和皇上这么说,规矩的保持沉默。只是心里忍不住腹诽:若是太后真的经常宣傅二小姐入宫的话。那,皇爷怕是要经常见到她了。到时候,说不得傅二小姐又该担心惹出什么闲话,影响她的亲事了。 想到傅茗娇这话,小八觉得有些好笑。这傅二小姐可真是够单纯的。她肯定不知道与十七皇爷关系好,不但不会影响她的亲事,反而对她议亲有好处。 毕竟与十七皇爷攀上关系,这可是相当难得的事。 不过这些傅茗娇一定是不太懂,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说。 …… 齐家的人挨了十七皇爷的训,傅茗娇得了太后的怜惜。这结果…… 齐雅被气哭了。 傅茗玥叹息,“真是傻人有傻福!” 傅茗娇没胆子,但是有运气呀。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傅茗娇运气好。只有傅茗娇自己清楚,哪里来的运气,不过都是算计而已。那鱼里的豆子,是傅茗娇故意放的,她也的故意没煮熟的。其目的,就是想让齐家兄妹腹痛拉稀。 只是她没想到十七皇爷会来。 十七皇爷的出现,不在预料之中,但从结果看也算是意外收获。 “小姐,奴婢听说今天熙园戏院上新戏,听说特别的好看,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正在练字的傅茗娇听了,眼帘都未抬一下,“不去。” 上辈子虽不长,可看了二十多年的戏她也厌了。至于熙园戏院,那地方没什么值得她不舍,留恋的。而熙园戏院也是一样,她没了,哪里依旧如此,除了老板换了之外其他没什么改变。 这世道,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的。特别是如她这样的小人物,就如那尘世间的一粒尘埃,没了也就没了,没什么人会记得她。 但那些仇怨,却不能轻易就抹去。 好吃好喝的活,将该死的人送去地府,就是她这辈子要做的。 心里想着那过去,脸上神色一片平淡,最后一笔落下,毛笔抬起…… 我本善良! 看到傅茗娇写下的那几个大字,青梅心里默念一遍,笑眯眯道,“小姐的字真是写的越来越好了。” 傅茗娇听了笑笑,“你这丫头真是会说话。”说完,看看时辰,“去准备一下吧,该去宫里了。” “是。” 自从剁椒鱼头事件后,太后总是时不时的派人传她,今日也是,让她午后去宫里一趟,现在入宫的时辰了。 好在今日她那父亲和姐姐有事儿去齐家了。不然,这会儿又在这里不断的重复嘱咐,让她小心说话,小心做事什么的。 看傅言和傅茗玥那样子,若是可以她入宫后最好是闭上嘴,一动不动的坐着,坐到太后让她离开就行了。 “小姐,马车准备好了。” 听到青梅声音,傅茗娇对着镜子照一下,确定脸上身上干干净净的就出门了。 宫里 皇上忙完朝堂的事儿,正在同太子,几个皇子,还有十七皇爷商谈国事,“这次灾情,九平最是严重,民怨很重,可官员却无作为,赈灾一事也完全是纸上谈兵,完全不见切实实施。所以,这次你们以为朝廷派谁下去,才能平缓九平当下的局面呢?” 皇上说完,太子和几位皇子,不由的一致看向十七皇爷。 也不怪他们这种反应,以后有这种事,一般都是十七皇爷亲自前往。十七皇爷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他不受任何人牵制,与那些官员也无任何牵连,他没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去,只论对错,无所顾忌。 十七皇爷就如一把利剑,所到之处足以斩杀一切暗黑不平之事。 看太子等人的反应,皇上也不由的看向了卫詔。若是十七皇爷能去自然是好的! 被几道灼灼的视线盯着,十七皇爷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不用看我,我亲事未定,没空。” 太子:亲事,国事,哪个大? 自然是十七皇爷觉得哪个的就那个大了。 皇上:“那你倒是赶紧定呀!” “还未找到合适的。” 皇上听了,声音不觉提高,“这京城的未出嫁的年龄适当的女儿家,你都快相看一个遍了,你还没找到合适的?” 听皇上这么说,十七皇爷凝眉,“若是已相中,我自然也就定下了,这亲事自然也就不值得烦心了,我刚才又何必说那话。” 皇上:…… 十七皇爷这话,让皇上感觉他刚才是问了蠢话。 当着儿子的面,皇上觉得自己有点没脸,压下心里的不自在,皇上看着眼前的爷道,“那,不知道皇爷您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若是我知道,就直接去下聘了。又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选?” 皇上:…… 此时后悔,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话。 看皇上脸色不好,太子忙开口,“父皇,既然皇爷爷没空,那么我们另外选人好了。” “嗯,那你觉得该派谁去?”皇上面无表明问道。 皇上这么问,心里越发觉得十七皇爷是那最合适的人。出手能灭贪官,张口能灭皇帝,在大安还有比十七皇爷更牛的人了吗? 所以,哪里还需要什么空白圣旨,就十七皇爷那一张嘴就能把他给气到驾崩了。 其实,皇上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十七皇爷就变得特别容易激动。 太子:“这个,儿臣尚在慎重考虑。” 皇上听言,看向另外几人。 当皇上视线落到卫子荣身上时,卫子荣腾的站了起来,对着皇上一拱手,万分恭敬道,“父皇,派谁去合适儿臣不确定。但,儿臣去是肯定不合适。” 闻言,皇上瞪眼。 卫子荣得一冷眼,忙道,“父皇息怒,儿臣这,这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皇上听了,冷哼,“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只是确定了自己的多没才能?你可真是够慎重的。” 卫子荣干笑,他父皇是在挤兑他没错。 看看卫子荣那傻样儿,看看十七皇爷那风轻云淡样儿。皇上:挺好,这一番商讨也不是完全多余的。至少证明了他的五皇子有多憨,证明了十七皇爷有多恼人。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人选。” 听言,皇上抬眸看向太子,“哪个?” “新科状元文志远。”太子对着皇上说道,“他本是贫寒子弟,与京城之人都无深交,与地方官员也无来往,更无交情,行事自会少了顾忌。再加上他本人也确有些才能,所以,派他过去也算是一个考验。若是他能胜任,那么朝廷也算是多了一个栋梁之才。” 皇上听了点点头,“文志远确实挺不错。”说着,看向十七皇爷,“皇叔,你觉得如何?” “皇上既说不错。那么,自然是不会错了。” 皇上:可能他真是有些小心眼。所以,他莫名觉得十七皇爷这话似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既然人已定下,若无事的话,我就先行回府了。”十七皇爷说完,起身。 皇上点头,正要说话,听殿外声音传来…… “李公公,劳烦你待皇上忙完了前去禀报一声,就说太后娘娘请皇上,十七皇爷,还有太子,及几位皇子到福安宫用晚膳。” “好,福嬷嬷且放心,待皇上忙完政务,奴才就去禀报。” “好。”福嬷嬷说完,想到什么,开口道,“今日晚膳有傅家二小姐做的菜,有几道都是十七皇爷和皇上喜欢吃的。” “是,奴才会记得一同禀报的。” 听着外面的声音,皇上看向十七皇爷,十七皇爷没说话,抬脚走了出去。 殿内的人看着,看十七皇爷不紧不慢的朝着太后的宫殿的方向走去。 “父皇,儿臣刚才好像听到皇爷爷说他要先行回府的。怎么……”怎么突然又朝着太后宫殿走了呢?是迷了方向了吗? 皇上听了,看着卫子荣,没什么表情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提醒十七皇爷一声,告诉他走错方向了。或是去问问他,为啥又不回府了,为啥又去太后哪里了?” 这个,卫子荣倒是没想过去说去问。虽然他心里很好奇! 但他不想就可以不去了吗? “没听到朕的口谕吗?还不赶紧去!” “儿臣遵命。” 虽是父子,也是君臣。君有令,臣自当遵从。卫子荣哪里敢违背,麻溜的跑了出去,去追十七皇爷了。 看着卫子荣那背影,皇上看向太子,“你说他这是随了谁呢?” 太子温和道,“论仁善和宽厚,五弟自然是随了父皇了。” 至于憨,到底是随了谁了不好说,也不能说。说多了那就是不敬! 皇上听了,哼了一声,也随着起身朝着太后宫殿走去。 太子在后跟着,走着,心里若有所思。十七皇爷说回府却又改变注意去了太后宫殿,这是为什么呢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迷了方向。那么…… 为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以后会怎么样暂不好说。但就眼下,对傅二小姐还是礼让一些比较好。因为,说不定最后就成了奶奶了。 当皇上和太子到时,刚到寝殿门口就听到太后与十七皇爷说话的声音。 “这菜味道可真是不错!我可是多少年没吃到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吃还是在入宫之前。这晃眼可都几十年了呀!”太后满是感叹道。 “皇嫂喜欢就多吃点。” 显然太后同十七皇爷感叹岁月是浪费感情,十七皇爷并没有那多愁善感的心。 太后听了果然不吭声了。 皇上轻轻一笑,心里时常怀疑,因为十七皇爷,太后说不定也常常感到心里发堵。只是太后嘴上不说而已! 皇上,太子,几位皇子到,晚膳少见热闹,太后心情颇好。但,对着傅茗娇却未提太多,只是笑着夸了两句,就转而说起了其他。 傅茗娇更是一声不吭,只是静坐着默默的吃饭。 当将吃饱时,听十七皇爷的声音在耳边轻响起…… “饭菜味道不错。” 听言,傅茗娇愣了下,转头看向十七皇爷。 看着身边的人,讶异的望着他。十七皇爷:一句客套话而已,用得着如此惊讶吗? 十七皇爷心里腹诽着,正要说话,就看眼前少女对着他笑了,无声一笑,满是开心,煞是好看。 看她笑着,伸手夹了一筷子肉放到他的小碟子里,也没说话,只是对着他笑笑,既挪开了视线,继续默默吃饭。 而十七皇爷看着碟子里的那块鸡肉,心下感觉莫名。 傅茗娇刚才那举动称的上没规矩吗?自是算不上。 她笑,只是因为被夸了开心。给他夹菜,只是礼尚往来的客套。所以,她并无逾越的地方。可是…… 不知为何,十七皇爷望着碟子里的鸡肉,心里诡异的生出一股子他与傅茗娇偷偷摸摸在做什么的感觉! 第7章 适得其反 傅家 当傅言和傅茗玥回来,知晓傅茗娇又入宫了。傅茗玥眉头皱了皱,“希望她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才好。” “应该不会的,你妹妹她也不是第一次入宫了,她知道分寸。”对傅茗娇入宫一事,傅言倒是淡定了许多。 知道分寸?!这字眼用到傅茗娇的身上,傅茗玥怎么都觉得不搭。在她看来,傅茗娇不闯祸,跟知道分寸没关系,她纯粹是没那个胆子。 “你妹妹她是有福气的人。”傅言带着作为人父,对子女的祝愿。 傅茗玥听了,看着傅言低声道,“父亲这话,如果舅舅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舅舅一家挨了训,她父亲只顾在这里叹傅茗娇有福气,怕是谁都不会高兴。 “茗玥,你与外祖父家亲近,这点没什么不对。但你也要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论亲近,你与你妹子才是最亲近的人。这点,你心里也要清楚。” 听言,傅茗玥皱着眉道,“父亲可是觉得我对茗娇不够好吗?” “你觉得好吗?”说着,傅言起身,“天色晚了,我去接接娇儿去。”说完,离开。 看着傅言的身影,傅茗玥嘴巴微抿,“难道她被人欺负,也都是我的错不成?明明都是她自己不争气!” 听傅茗玥那为自己鸣不平的话,站在她身边的丫头红梅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了。感觉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小姐都会不高兴。 皇宫 饭后,十七皇爷率先离开。 太后看看天色,本想让十七皇爷带着傅茗娇一块走的,可看看傅茗娇又作罢了。 十七皇爷离开没一会儿,傅茗娇也告退离开了,随后太子和几个皇子也走了。不一会儿只剩下皇上和太后。 “母后,我看傅二小姐做十七皇妃挺合适的。” 太后:“你觉得合适有什么用,你皇叔不点头,谁能强迫的了。” “自是不能强迫。”若是能强迫,他早就下手了,哪里受这么多闲气。 皇上心里嘀咕着,对着太后温和道,“可我看皇叔对傅二小姐好像也并不讨厌。”特别是吃饭的时候,皇上分明就看他们眉来眼去了。 “这事儿就顺其自然吧!反正,卫詔的事儿我是管不了了。” 听太后言词间带着一丝不愉和无奈,皇上笑笑,“那就依着皇叔自己的意思吧。” “嗯。” “母后也累了,早些歇息吧,儿子先走了。” “好。” 皇上离开,太后放松身体斜靠在贵妃榻上,神色间透着一丝倦意,对着福嬷嬷道,“对这位傅二小姐你怎么看?” 福嬷嬷跪坐在太后的脚边,轻轻给她捶着腿,轻声道,“回老佛爷,老奴觉得这傅二小姐是个通透,也知分寸的人。” “仔细说来听听。” “不说其他,就冲着老佛爷您要赏赐,她只求太后您不要夸她,就足以说明她是通透,也不爱出风头的人。” 其实,那只是因为傅茗娇知道,若太后对着十七皇爷不断夸她的话,只会惹得他反感罢了。也会让他觉得,她对太后太过谄媚心思不纯。 有句话说的好,凡事都是过犹不及,都是恰到好处才是最合适。 太后自是不知傅茗娇的想法,只是听福嬷嬷这么说,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丫头虽年纪不大,但性子倒是挺稳的。不骄不躁,不急不忙的。这点从哀家从明说想将她指给卫詔时,她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没有大喜,也没有不安。只说,会遵循父亲教导为人妇,就好好过日子。这年岁,这沉稳也是难得了。” 福嬷嬷颔首,“老佛爷说的是。”说着,顿了顿道,“这傅二小姐从模样到心性都挺好,就是这性子稍微绵软了点,容易被欺负。” “如果她做了十七皇妃,看这京城之内那个敢欺负她。而且,女子性子软点也没什么不好,更招人疼。” 福嬷嬷:做了十七皇妃,别人是轻易不敢欺负她了。但,保不准十七皇爷会欺负。 就是十七皇爷那脾气,一个不慎就会招来一顿训斥。那日子,想想都胆战心惊。 但这些,福嬷嬷自是不敢说出来,只道,“老佛爷说的是。只是可惜,皇爷他好似无意。” 太后笑了笑,淡淡道,“这事儿谁能绝对肯定呢。” 今天吃饭时,在傅茗娇对着卫詔笑过后,卫詔可是又看了她好几次。这些,太后可都是清楚看到眼里的。所以,她感觉,傅茗娇就算是有些地方让卫詔不太满意。但,有些地方,他应该还是喜欢的。 特别是,卫詔娶妻的目的也是相当明确。如此,就傅茗娇的姿色,卫詔对她也定然有所垂涎。 想此,太后心里轻哼一声,就女色上,卫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他男子相比,唯一不同是,他更挑剔而已。 …… 从宫里出来,回府途中买过东西,正往回赶的傅茗娇和青梅,在经过茶楼时,青梅看到前方不远处那熟悉的人影时,顿时喊道,“小姐,是老爷!哦,还有,还有……十七皇爷。” 闻言,傅茗娇打开车帘子,就看到不远处十七皇爷和傅言两人相对而立,似正说话。 十七皇爷身姿笔挺,傅言垂着首,背脊稍弯。那样子,就是老板对小二。 看来,她爹对卫詔不止是敬,还有畏。 在傅茗娇看到他们时,他们显然也看见了傅茗娇,朝着这边望来,傅茗娇对着他们笑笑。 傅言看到自家闺女对自己笑,自然的回了个笑脸,抬了抬手摇了摇,“娇儿,这里。” 看看傅茗娇脸上的笑脸,看看傅言,十七皇爷表情不咸不淡。 “见过皇爷。” “傅小姐无需多礼。” “谢皇爷。”傅茗娇起身,对着傅言道,“爹爹,您怎么在这里呀?” “我在这里喝杯茶等你回来,刚好遇到了皇爷。”傅言简单的说一句,当看到赶车小厮手里的鱿鱼时,开口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我买的。” “你买的?”傅言讶异,鱿鱼这东西,他记得茗娇可是有些怕的,说光溜溜的让人怕的慌。 “爹不是喜欢吃吗?所以我就买了些,一会儿回府我炒了给爹吃呀。”傅茗娇说完,似想到什么,转头对着十七皇爷道,“皇爷可要一同用些?” 小八:皇爷也喜吃鱿鱼的,最好是辣椒放的多多的那种。 “多谢傅小姐好意。不过,今日没空就罢了,待闲暇了一定前去做客。”说完,之后卫詔告辞离开。 走着,听傅茗娇对着傅言说道,“父亲不是最喜欢吃辣吗?等下女儿多放下红辣子,肯定合父亲胃口,到时父亲再小酌一杯,岂不是美哉。” “你说的为父亲更饿了。” “那走,我们赶紧回家。” “好,回家,回家。” 听着傅家父女说笑声,小八:做鱿鱼也就罢了,竟然还多方辣子,这完全是照着皇爷的口味在做呀。 小八不由的怀疑,傅二小姐是不是向太后打探过皇爷的喜好。但,据宫内人所言,傅二小姐在太后跟前从未提及过十七皇爷。太后倒是提过那么两三次,但对皇爷的喜好也并未多说什么。 所以,这应该就是个巧合。只是傅大人和皇爷刚好喜好吃一样东西罢了。 小八心里如此想。而卫詔:忽然觉得晚饭没有吃饱。不过,他已用过晚饭自不会为了馋一口吃的就去傅家。 傅言也是这么想的,他不认为十七皇爷会一口合口的饭菜就去他家。然…… “昨日没空,今日闲暇。所以,应昨日之邀前来做客,还望没有过于打搅。” 刚下朝从宫里回来的傅言,看到十七皇爷,听到他的话,很是有些惊讶。他以为皇爷那么说,不过是一句客气话。没曾想…… 不过,傅言的惊讶在看到小八手里拎着的鱿鱼时,在惊讶之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皇爷真的为了口吃食来了。 而傅茗娇在听到十七皇爷来时,眉头扬了扬,稍稍惊讶过后,又觉得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有权有势,有钱有才的人,但凡是碰到自己喜欢的,不管是什么都会尽力获取,除非是没可能获取,才会克制压抑。 对于十七皇爷来说,他喜欢吃鱿鱼,也觉得她可能做的合口。所以他就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他来的倒正是时候 “姐姐,皇爷来了,我怕是不能跟着你一起去外祖家看望齐雅表姐了。” 齐雅病了,作为亲戚,该去探望一下。 傅茗玥正在说一起去齐家的事儿,傅茗娇正想如何拒绝,十七皇爷就来了。 来的可不正是时候。 “嗯,十七皇爷来府中做客,你要掌勺做饭自是不能去了。不过……” 傅茗玥顿了顿,看着傅茗娇没什么表情道,“作为姐姐我奉劝你,对十七皇爷你最好不要心存幻想。不然,难受的只会是你。现在,京城内的人可都在说,右相千金秦小姐入了十七皇爷的眼,可能择日皇府就会去右相府提亲下聘。所以,你最好歇了心思。” “姐姐,我对十七皇爷没别的心思,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 “那姐姐你先坐着,我先去厨房忙了。” “嗯。” 傅茗娇离开,傅茗玥坐着却是没动,想着刚才傅茗娇说的话。她对十七皇爷没别的心思,知道分寸!这话,在傅茗玥看来不是假话。 也许,她父亲说是对的,轮心思纯正,极少有人能比的过傅茗娇。 傅茗玥此时如此想。而在后来,她想起今日,不止一次骂自己眼瞎。 “皇爷,您尝尝看,味道可还行?”傅言对着十七皇爷客气道。 “好。” 卫詔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嚼着,少时开口,“嗯,味道不错。”说着,看向傅茗娇,“傅小姐真是好厨艺。” 傅茗娇笑笑,温温柔柔道,“谢皇爷夸奖。其实,我也就厨艺好。” 听言,卫詔不觉朝着傅茗娇的小脸瞅了瞅,不止是厨艺好,长的也很好。 心里随想,未多言,开始用饭。 用饭期间,几人极少说话,傅茗玥和傅言很是拘谨,倒是傅茗娇吃的挺香的,偶尔得空还为十七皇爷添添水,或给他说一下菜的做法。 听傅茗娇讲菜的做法时,十七皇爷是什么感觉小八不清楚。但他觉得,傅二小姐直接教做法是不是不想要皇爷来? 不过这话自是不能问了。问了,傅二小姐也一定不会承认。 “今日多谢傅大人款待,饭菜很好吃。” “皇爷您客气,客气了。” 小八:不是客气是实话,皇爷是确实觉得好吃。所以,连饭都多用了一碗。 之后,十七皇爷就离开了。傅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幸亏十七皇爷没坐下聊聊的意思,不然他更是为难了。 “娇儿,饭还有吗?” “有,都在厨房的火上热着呢。” 傅言听言,抬脚朝厨房走去,傅茗玥原地站了一会儿,随着也跟了过去。 傅茗娇摸摸自己肚子,想打饱嗝儿。 青梅看着傅茗娇那吃饱喝足的样子,心里暗腹:这一顿饭也就二小姐和十七皇爷吃饱了。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论胆色,老爷和大小姐好像还不如二小姐呢,他们对着皇爷连吃饭都战战兢兢的。可而二小姐,却是吃了饱。 不过,这可能也不能以胆子论。只能说二小姐在吃的上面特别有天赋,做饭的时候她得心应手,吃的时候也是一样。 论擅长,她也就擅长这个了。 十七皇爷来过,傅言心里担心他还会再来。不过,并没有。因为在第二天十七皇爷就随同皇上一起去狩猎去了。 只不过人虽没到,但东西却到了。 鹿,兔子,鸡,还有野猪,不断的送到傅家。 “这些都是十七皇爷打下的,是给傅大人的回礼。” “十七皇爷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傅言僵笑着,压力莫大的将礼物收下,转过头对着傅茗娇道,“娇儿,我本想等你姐姐的亲事确定下来再说你的。可现在看来,你与你姐还是同时都定下来吧。” “好,我听爹的。” 看傅茗娇如此乖巧,傅言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他的二女儿被十七皇爷打下的猎物感动了,最后也成了他的猎物。 “娇儿,爹爹并不是对十七皇爷有什么不满。爹爹只是怕你受委屈!” 自己是什么性子,傅言很是了解,他本性有些软弱,根本刚硬不起来。如果傅茗娇真的成了十七皇妃,来日受了委屈,他定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家闺女受罪。 与其这样,他也不攀安高枝儿,还是给娇娇定一个良善的男子比较好。 “我知道,女儿听爹爹的。” “好,好!” 傅言看着傅茗娇一脸的欣慰,傅茗娇也对着傅言笑了笑。 论为父,傅言是个慈父没错。就冲着他不想她受委屈这份用心,傅茗娇就顺着他。 但她顺着,不代表这亲事就成,傅言就能如愿。一个弄不好…… 看着院子里那些猎物,傅茗娇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傅言这么匆忙的给她定亲,一个弄不好可能是适得其反。 第8章 第八章 皇家狩猎场 狩猎,每年都会有,而每次待多久却并不一定,端看皇上心情。而这次皇上心情貌似不错!所以,应该会多待几天。 此时,皇上坐在营帐之内,望着外面呼呼的寒风,喝着热茶,感受着惬意,“今日狩猎情况如何?谁猎的最多?” “回皇上,这会儿是属十七皇爷猎下的猎物最多。等结束时,是谁暂时还不知道。”万公公回禀道。 还能是谁?定然还是十七皇爷。 早两日,皇上在的时候,就是皇上最多,十七皇爷其次。今日,皇上歇息,就是十七皇爷最多。 皇上最多,是因为没人敢赢过皇上。当然了,其中十七皇爷除外,他输给他,是为了他的颜面。在很多时候,十七皇爷还是很顾忌他的颜面的。但,当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他就把他当侄子,自己当叔了。 皇上看向太后,轻笑着道,“今儿个皇叔打的最多。看来,这一阵子傅大人家里是不愁没肉吃了。” 十七皇爷猎下的猎物都送去了傅家,这点人尽皆知。至于送到傅家给出的由头:让傅二小姐锻炼一下厨艺,做好了给太后品尝品尝。 十七皇爷是为了太后,并无他意。若你们觉得他有别的意思,那是你们想的多,心思歪。 太后:为了她?十七过去对她都这么有孝心吗?为什么从未发现呢? 虽然卫詔说的很好听。反正,太后不觉得是为了她。 “皇上,徐将军和徐侍卫来了,在外请见。” 听到禀报,皇上抬眸,“让他们父子进来。” “是。” 徐家父子——徐武,大安将军,为人刚正。 徐子衍,徐家次子,大安五品带刀侍卫,分管御林军,职责守护大安京城的安定安宁。 眼下皇上来狩猎,京城安宁却丝毫不容懈怠。所以,他们父子自是安排好一切才过来。 “臣叩见皇上,叩见太后娘娘。” “徐将军,徐爱卿无需多礼,请起。” “谢皇上。” 看着沉稳的徐武,再看年轻有为俊朗正直的徐子衍,皇上微笑着开口道,“现在猎场之上可就差了你们夫子了。现在,你们来了,可一定要好好杀杀十七皇爷的锐气才行。” 徐武听了,恭敬道,“老臣有事禀报皇上,狩猎一事可能要迟些再去了。” “这样呀!那徐侍卫就先去吧!别给朕丢脸。” “卑职遵命!卑职告退。”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徐子衍离开的背影,皇上对着徐武道,“徐将军,可是有什么喜事吗?朕看侍卫很是高兴的样子。”那笑都快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 徐武轻笑了下,“不敢欺瞒皇上,犬子的亲事将定下来了,他这会儿心里正乐呵呢。” “哦,不知是哪家千金?” “回皇上,是傅家二小姐。” 闻言,皇上神色不定,太后也顿时抬起头来。 皇上: “你说的傅家二小姐,可是傅太傅家的千金傅茗娇?” “回皇上,正是。” 确定,皇上转眸看了看太后。 太后笑了笑,对着徐武道,“傅二小姐和徐侍卫倒是般配。就是不知道傅太傅他可应允了吗?” “回太后,傅大人已经点头了。” “那傅二小姐呢?” “她……”徐武顿了顿如实道,“老臣倒是没亲口过问过。不过,傅大人已经点头,想来也是问过茗娇了吧!” 皇上点头,“自是问过了!傅言可不是那会勉强女儿的人。若不是傅二小姐点了头,他怎会应允呢?” 太后听了,看了皇上一眼,随着对着徐武道,“哀家记得前些日子,哀家见到徐夫人,问起她儿女亲事,她还说不急,怎么突然就定下了?” 徐武恭敬道,“其实,我与傅大人早有此意。只是那时他们尚且年幼不好提,免得伤了茗娇的名声。” “你是说傅言早就有与你们结亲之意?” “是!我与傅大人也是老相识,犬子和茗娇也算是青梅竹马,幼年时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后来,年龄渐长这才少来往来。” “原来是青梅竹马呀!那挺好,那挺好呀!”皇上说着,笑了下。 听着皇上那愉悦的笑声,太后瞅了他一眼,皇上这笑透着不厚道。 傅家 傅茗玥看着傅茗娇道,“你真的同意嫁到徐家去?” “姐姐觉得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 听到傅茗玥的反问,傅茗娇:自是不好。 不得不说,傅太傅给她寻的这门亲事。真是……或许傅言只是看中了他与徐武的交情,觉得凭着这交情,她嫁到徐家定然不会受委屈。可其实呢?不然! 不过,这些傅茗娇眼下不想多说,只是看着傅茗玥道,“那姐姐呢?真的要嫁去齐家?” 傅茗玥定下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家二表哥齐志。说是亲上加亲! 齐闵纮说,这样才不负她妹妹,也就是傅茗娇姐妹的娘所托,才能更好的照顾傅茗玥。 对此,傅言希望傅茗玥认真考虑。而傅茗玥一口应下了。 傅言长叹一口气,遵从了她的意愿,也应了。 傅茗玥听了,眼帘垂下,“二表哥他挺好!我嫁去齐家,无论是舅舅还是舅母都不会薄待我的。” 傅茗娇:不知道她这话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嗯,姐姐觉得好就好。” 姐妹俩说完,沉默了下来。 傅茗玥想着亲事定下,成亲后的日子。而傅茗娇饭看着手里已经快要翻烂掉的菜谱书,眸色幽幽,都说男人都有劣根性,不知道十七皇爷是否也是如此。 …… 皇上刚同徐武说完话,十七皇爷就回来了,皇上愣了下,看看时辰,“狩猎不是还没结束吗?皇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什么意思。” 看十七皇爷那兴致缺缺的样子,皇上笑了笑道,“确实没什么意思。” 皇上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而十七皇爷愿意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发泄旺盛的精力。现在,扑腾的了好几天了,精力发泄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感觉无趣了。 “不过待皇叔成亲了,日后也无需到这里来了。”皇上微笑着道,“右相家千金秦雪儿,无论秉性,模样,还是才情都很不错。做十七皇妃她也够资格!” 十七皇爷听了,表情淡淡,没说话。 模样,性子确实尚可。至少觉得娶回去的是个女人,不似傅家二小姐那般,让人觉得是迎了个女儿回去,不但易碎,还要娇养,还要□□。 十七皇爷正想着,这名字就在耳边响起…… “朕刚才知道徐将军家的次子徐子衍也要和傅家的二小姐定亲了。说不得,你们若是选的吉日一样,还会同一天下聘呢!这也是一种缘分呐。” 十七皇爷听了,抬眸,看着皇上不咸不淡道,“那倒真是巧了。” 这么快就要同徐家定亲了。看来,他并未影响到她的亲事。 看十七皇爷那不以为然的模样,皇上笑笑,没说话。 皇上那笑,十七皇爷看到眼里,莫名觉得很不舒服。 就是要让他不舒服。 皇上男人,还是过来人,在他看来,卫詔对傅茗娇绝对有想法,只是或多或少而已。毕竟,凭着傅茗娇的姿色,但凡是男人都会有点想法。 特别是,卫詔成亲的目的还就是为了那点俗念。所以,皇上就不相信他去傅家吃饭,给傅家送猎物,只是因为满意傅茗娇的厨艺,纯粹是为了那口吃的。 皇上现在已经在想,等到傅茗娇定亲后,如果卫詔忽然意识到他对傅茗娇心存垂涎。那时…… 皇上又笑了,虽然不知道是否会发生,但挡不住他想象呀,真是越想越乐呵。 “皇上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歇息了。” “好,好!皇叔回去歇息吧!”皇上笑应着,道,“别忘了晚上的宴会。” 卫詔嗯了一声,大步离开。 狩猎,因为十七皇爷离开的早,最后狩猎最多的就成了徐子衍。而徐子衍将猎下的猎物全部都送去给了傅家,且直说是送给傅家而二小姐傅茗娇的。 这事儿,让徐子衍得了不少取笑。但,他却只是笑,笑的满是愉悦。那种要定亲了,定亲的人是心上人的意气风发是掩都掩不住。 这事儿闹的动静可不小,十七皇爷自然也知晓了。 小八瞧着十七皇爷,看他神色如常,情绪未有丝毫变化,就轻声问道,“皇爷,敢问我们打下的猎物如何处置?” 十七皇爷听了,眼帘都未抬一下,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淡淡道,“晚上不是有烤肉宴吗?拿去烤了。” “是。” 小八领命,轻步退下。 帐内静下,十七皇爷合上手里的书,抬眸,轻喃,“徐子衍,他是在挑衅本皇爷吗?” 即将要定亲了,给心上人送东西也是正常。也许,徐子衍是无心的。但,卫詔就是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这感觉出,卫詔眉头皱了皱,静默良久,开口吐出俩字,“幼稚!” 幼稚?! 这话是说徐子衍?还是说自己?那就只有十七皇爷自己才知道了。 不过,晚上烤肉宴时,十七皇爷不紧不慢的品着手里的酒水,看着不远处那笑容满面的徐子衍…… 确实是有些碍眼就是了。 第9章 第九章 娇娇:9 狩猎,来的不止是男人,还有家眷。 男人猎场为大显身手,女人为开眼界,为给予颂扬夸赞,分工也是相当明确了。 烤肉宴,就是男人展现自己战绩,女人表惊叹的时候。而太后对这场合没什么兴致,所以就没去。此时,静坐在帐篷内,望着外面,欣赏这宫外的夜景。 “太后娘娘。” 正闭目眼神的太后,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福嬷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奶走进来,“老佛爷可要用些吗?” 太后点点头,没让福嬷嬷伺候,自己端着喝了两口既放了下来,擦拭着嘴角,随意道,“外面听着很是热闹呀。” “是。”福嬷嬷应过,静了一会儿道,“老佛爷,十七皇爷他走了。” “走了?”太后又望了一眼外面,看那漆黑的天色,“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那倒是没有!十七皇爷只说是累了,然后就离开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十七皇爷是在今日的宴会变成了庆贺徐二公子的定亲宴时走的。”福嬷嬷说道,“本来今晚该是把酒言欢,笑谈狩猎趣事儿。可没曾想莫名的就变成了恭贺徐二公子定亲。” “所以,十七皇爷就走了?” “是。”福嬷嬷轻声道,“也许,十七皇爷是觉得无趣吧。” “只是觉得无趣,没有其他?” “这个,老奴不清楚。” 太后听了,瞅着福嬷嬷,轻笑一声,“如果他只是觉得无趣离开,那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因为其他,那可就有意思了。” 福嬷嬷听了,垂首,心里暗腹:太后和皇上不愧是母子,今天晚上关于徐子衍和傅茗娇定亲一事被提及,好像就是皇上先给起的话头。 之前,之前皇爷和傅二小姐的那点闲言,再加上现在十七皇爷这么一走…… 现在隐隐已经有人在说,十七皇爷突然离开,不是因为觉得无趣,而是因为心里不舒服了。 为何不舒服?自是因为傅茗娇与徐子衍定亲的事。 皇上是故意提及这件事,现在太后又这么说…… 看来皇上和太后从内心深处是分外想看十七皇爷心理不顺呀。如果,十七皇爷能吃瘪就更好了。 此时,马车上,小八看着十七皇爷,小心翼翼道,“皇爷,您可还好?” 十七皇爷听了抬眸,淡淡道,“我说过哪里不好吗?” “没,没有。” “那为何那么问?” 小八本想顺着回‘皇爷恕罪,小的多嘴’心里这么想,可话出口就变了,“皇爷,您若中意傅二小姐,咱们这就请太后娘娘懿旨赐婚,不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徐子衍和傅茗娇只是将要定亲,不是还未定吗?只要他们先一步行事儿,先把亲事定下,这就等于插上了大旗,人就是自己的了。 小八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流氓强盗想法。不过,他知道他这绝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某人影响后天形成的。 想着,小八看了看十七皇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什么样儿的主子教出什么的下人。 十七皇爷听了,不咸不淡道,“在你眼里,我是那蛮横无礼的人吗?” 不,皇爷自然不是蛮横无礼的人,他是权势滔天,自持彬彬有礼,实则为所欲为的人。 但,这话小八自是不敢说出来。 “皇爷,小的没那么想过。”小八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嗯。” “小的只是不想您在傅家二小姐定亲后,又忽然觉得她可心了。所以,想让您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回府后,闲着无事时多读点书吧。” “是……” 皇爷这是嫌他用词不雅了。 他用词虽不雅但意思到了呀。 “皇爷,小的刚才那么说,也是担心万一。”毕竟现在皇爷对傅二小姐还是有些满意的,特别是在厨艺方面。 “你担心是多余的,傅茗娇虽有可取之处。但还没令我满意到,要为她做强盗的程度。” “那皇爷您今日……”为何就走了呢? 十七皇爷没回答,他走,与傅茗娇完全无关,关键是徐子衍的作为让他觉得不是很顺眼。 特别是徐子衍提及和傅茗娇定亲一事时,朝着他望来的眼神,还有那笑脸,在十七皇爷这里是坐实了挑衅。 既然徐子衍那么想他不痛快。那,他就如他的愿。 只是,他这如败军之将一般的退场,徐子衍或不知其中严重性。可他父亲徐武一定知道吧。 想此,十七皇爷哼笑一声,就徐子衍这脑子,以后傅茗娇嫁给他,有她难受的。不过,这些跟他无关。 十七皇爷如是想! …… 烤肉宴结束,徐子衍刚回到帐篷,就被他爹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 “徐子衍,你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遂不及防的被骂了,徐子衍有点懵,脸上笑僵在脸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爹,“爹,你怎么了?可是儿子做错什么了吗?” “你还有脸问?”徐武火的不行,忍住了才没跳起来,“你与茗娇的亲事现在还未定下,你在这里显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亲事不成,丢脸就不说了,你这样还会连累的茗娇的名节你懂不懂?” 徐子衍听了,一脸无辜,“我与茗娇的亲事不爹您先向皇上提及的吗?”还有,他与茗娇的亲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为什么会不成? “你个猪!”徐武忍不住开骂,压着嗓子,瞪眼道,“我向皇上主动提及,那是为了看十七皇爷的反应。你与茗娇定亲一事,皇上定然会说与十七皇爷,若是十七皇爷对茗娇并未求娶之心。那么,你与茗娇定亲才能顺顺利利。反之……结果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徐子衍听了恍然,“原来是这样呀!”说着,顿了顿,拧着眉看着徐武,压低嗓子道,“爹,您借由皇上探究十七皇爷的反应。这……这算不算是在利用皇上……啊……” 路过徐武和徐子衍帐篷的侍卫,只听帐内传出一声徐子衍的叫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侍卫望一眼就走了,没动静,那就是没事了。 侍卫这样想,却不知,没声响那是因为徐子衍正被他爹点了哑穴,正朝着死里打。那劲头,徐子衍就是觉得爹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直到徐武打累了停手,徐子衍觉得自己已经是遍体鳞伤。 徐子衍呲着牙,忍着痛,看着他爹也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又招来一阵毒打,也怕一开口,又泄露自己有多笨,又被他爹骂是猪。当然更不敢哭了,若敢哭,他爹可能就不是动手,而是直接亮剑了。 看着徐子衍都快被打死了,还一脸不明所以又无辜的样子,徐武:忽然觉得皇上很是大胆,就他儿子这头脑,让他儿子守护京城安宁,确定没问题吗? 不过,看徐子衍这样子,徐武也彻底死心了,指望徐子衍光耀门楣是别想了,他这儿子最多也只能用来延续香火。 深吸一口气,徐武盯着徐子衍,沉声道,“十七皇爷是什么样儿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那是敬着,巴结着都来不及,你还去惹他,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听言,徐子衍总算是知道了他爹发火的原因,忙道,“爹,儿子当时没别的意思,就是下意识的瞅了瞅十七皇爷。” “放屁!” 听徐武这粗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徐子衍不吭声了,好吧,他当时或许真的有点想显摆的意思。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现在十七皇爷已经是不高兴了。所以,等到下山后,你随我去皇府好好跟十七皇爷请罪。” 徐子衍点头,“请罪认错自是没问题。可是……爹,我去请罪,会不会让十七皇爷觉得我是追到他家门口去显摆呀?” 一句话,屁股上挨了一脚。 徐子衍拍拍屁股,不坑声了。 徐武绷着脸道,“还有你娘那里,你也好好说。” “说什么呀?” 徐武:…… 看着自己娇憨的儿子,徐武忽然眼前阵阵发黑。 他儿子原来这么蠢的吗? 徐武忍着吐血的冲动道,“若是你娘听到了闲话,也认为十七皇爷是因为你和茗娇定亲才不高兴的,你说会怎么样?” “那个呀,我就跟娘说不是的不就行了吗?比起那些闲言碎语,娘自然还是相信我的。所以,才让我跟娇娇定亲的不是吗?” 相信个屁! 是个屁! 柳氏(徐子衍的娘)绝对相信那些闲言胜过徐子衍。 柳氏同意让徐子衍同傅茗娇定亲,纯粹是因为傅言做了保证,又加上傅茗娇得了太后的喜爱罢了。 对跟自己过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徐武还是相当了解的。 “如果你还想娶到茗娇,就好好去跟你娘说。”说完,徐武大步往外走去。 他感觉再说下去,他会吐血。 这样想着,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徐子衍道,“如果最后你没娶到茗娇,你也别怪别怨,那是你们无缘,也是你自己不争气。”说完,走人。 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徐子衍皱眉,他爹为啥这么说感觉像是在咒自己一样。 徐子衍听着心里感觉别扭的慌。 而走出帐篷外的徐武,望着天上繁星重重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傅言…… 傅言同他是老友,也是多年交情了。傅言想让傅茗娇嫁到徐家,多半是想到他们之间交情,觉得有他在,徐家不会苛待了茗娇。他之前觉得也挺好,多年老友做亲家,更亲近了! 可现在,他这傻儿子真的能让茗娇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吗? 虽然子衍确实是很中意茗娇,也真心的想对她好。可过日子,很多时候光是有心不够,还要有脑子才行呀。 将心比心,如果是他闺女,他是拼死也不会让闺女嫁给徐子衍的。 对此,傅茗娇也是同样的感觉! 当狩猎场发生的事,齐志告诉了傅茗玥,傅茗玥又告诉了她之后,傅茗娇就更加确定徐家是一个火坑。 “茗娇,十七皇爷本要右相府的秦雪儿定亲的。但,现在忽然拒了。” 听言,傅茗娇抬眸。 傅茗玥看着她,“现在京城很多人都说,十七皇爷这样是因为心里惦记你。” 傅茗娇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惦记她? 放屁! 真惦记她,这会儿早就护着了,哪里由得京城人对她议论纷纷。还有,十七皇爷的这些举动,更多的可能是出于对徐子衍的不喜。不过,也证明了对她完全无意。所以,她是否会因为他的举动而陷入旋涡,他全然不在意。 如此,说什么惦记,简直是可笑。男人果然都是狗东西。当然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所以,是吃亏,还是占便宜,端看自己脑子和运气了。 而对十七皇爷的作为,傅茗娇倒没觉得生气或恼火什么的。他们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他自然也会顾忌她是什么感受。 十七皇爷这些举动,只能说明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就是了。 “茗娇,对这事儿你怎么想?” “我没想法,我听爹的。” 她是乖巧又孝顺的人。 傅茗玥听了皱眉,对傅茗娇这回答显然不满意,“怎么能没想法呢?你知不知现在京城的人都说你……”说着,微顿,嘴巴抿了抿。 都说她什么?狐媚子?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不过,随便什么,她不在乎。 只是她不在乎,傅大人则不然。 当天从宫中匆匆回来,既对着傅茗娇慌忙道,“娇娇,今天子衍的父母要来府中做客,商议吉日。所以,你赶紧准备准备。” “爹爹,我该准备什么呀?” “我想好了,今天的中饭你来做,你徐伯父和徐伯母肯定高兴。而这样,也更能体现出你的贤惠和能干。所以,一会儿咱们就去买菜,赶紧准备,早些将下定的吉日定下。只要你和子衍的亲事定下了,京城的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就没了。” 看傅言那亟不可待又满是焦灼的样子,傅茗娇没违背他,“好,我听父亲的。” “好,那我们走吧。” “父亲且稍等片刻,女儿换身衣服就来。”说完,傅茗娇抬脚去了内室。站在柜子前,看着里面的衣服,傅茗娇眸色凉凉淡淡。 根据她对徐子衍母亲的了解,这午饭,少不得被刁难。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徐子衍会怎么做? 还有皇府那位爷…… 想置身事外,平白看乐子,她可不答应。 傅茗娇想着,舔了舔下嘴角,无声笑了下! 第10章 第十章 傅茗娇换好衣服,刚从屋里出来,就听到外面对话声传来。听到那熟悉又让人讨厌的声音,傅茗娇脚步顿了顿,随着回到镜子前仔细照了下,然后拿起胭脂轻轻涂了下。 一抹嫣红,让傅茗娇那张小脸从白玉无瑕变为人面桃花,甜了一抹粉嫩。 确定自己更加好看了,傅茗娇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抬脚走了出去。 青梅看着傅茗娇的动作,心里感觉怪怪的,二小姐明知道表小姐对她的模样最是不喜,平日里见表小姐都是将自己往素雅里打扮。怎么今儿个…… 见表小姐,努力让自己更加明艳动人。这,二小姐是糊涂了吗?还是,突然就不怕表姐了? 青梅不清楚。 “哎呀,娇娇妹妹出来了呀!”齐雅看到傅茗娇,亲热的喊着,可在看到傅茗娇那张明媚的小脸时,心里却习惯性的开始发堵。 不过,这一次齐雅却没说什么刻薄的话,反而笑眯眯的走到傅茗娇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热切道,“妹妹今儿个可真好看,这要定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傅茗娇听了,低头不语,羞答答,顺便瞅了瞅自己的手。 嗯,她连手都比齐雅的漂亮。 每个细节的对比,都让傅茗娇更加的确定,她果然是个美人儿没错。 “娇娇妹妹真是长大了,还害羞了。”齐雅说着笑一声,随着道,“好了,我今天过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过来恭贺妹妹一声,恭喜妹妹觅得良缘,定的好夫婿。” 傅茗娇听了抬眸,看着齐雅脸上的笑。 从齐雅笑的这么欢心,就足见她这门亲事有多糟心。不然,凭着齐雅的心劲儿,她若好,齐雅可不会高兴。 “姑丈,我还有事儿先走了,等得空了再来陪娇娇妹妹说话呀。”说完,齐雅乐呵呵的走了。 看着齐雅的背影,傅言不住点头,欣慰,“齐雅这丫头也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跟你亲近了。” 听言,傅茗娇转眸看了看傅言。论天真无邪,她不如他爹。 看傅茗娇盯着自己看,傅言笑笑道,“也可能是你姐跟你齐志表哥定亲了,让齐雅也跟我们亲近起来了。” 傅茗娇:真想知道傅言这些年读书都读了什么?人之初性本善吗? “娇儿,怎么了?” “没什么!不是要去买菜吗?走吧。” “哦,好。” 看着走在前的傅茗娇,傅言随着跟上,走着,想到刚才娇娇看他的眼神,傅言心里感觉莫名的熟悉。那眼神…… 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就经常那么看他。看着他,说他是一块朽木! 刚刚娇娇看他的眼神好像跟他父亲一样。难道在娇娇心里他这个父亲也是一块朽木不成? 不可能! 傅言从不觉得自己是朽木,也坚定的认为如娇娇那样善良的孩子,对他这个父亲,心里除了满满的敬仰之外,不会其他。 因为坚信自己闺女是良善的。所以,傅言觉得自己想多了。 皇宫 “十七皇爷入宫了吗?” 这已经是皇上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万公公默数了一下,至少有三次了了吧。 心里想着,脸上满是敬畏道,“回皇上,好像还未入宫。不过,今天是皇爷陪太后用斋的日子,他应该很快就来了。” 对太后,十七皇爷还是很敬重的。每逢初一十五都来宫里陪太后食斋饭,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也因此,皇上也跟着吃了不少难吃的斋饭。 “等他入宫了,马上禀报。” “是。” 万公公恭应,心里:皇上这样子,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军事急情了呢。 “皇上,皇爷入宫了,此时正在福寿宫陪着太后娘娘说话。” 护卫的禀报声,打断了万公公的思绪,眼看着皇上迅速放下手里的奏折,大步往外走去。 万公公疾步跟上,到了福寿宫,十七皇爷正在和太后说话,说的还正是皇上想听的话,皇上顿时就停下了脚步,脚步一拐去了墙根…… 万公公:…… 主子都不觉得听墙根有失体面,他一奴才就更没必要在意什么了。 万公公站在皇上的后面,听着里面的对话,看着皇上的背影。心里暗腹:皇上不愧是皇上,听墙角这事儿虽然是第一次做,可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娴熟自然。 不过,皇上想听进去即可,何必这样呢? 万公公心想:十有八九是想看乐子,却又不想吃斋饭吧。像现在这样,不进去,就不用陪着吃斋饭。 “哀家听说,今儿个徐家要到了傅家去商议定亲的吉日呢。”太后犹如闲话家常般说道。 相比太后,十七皇爷的语气更是寡淡,“是吗?” “嗯,要说徐子衍那少年郎翘着的倒是个不错的。可惜……”太后说着,摇了摇头,“他娘柳氏可不是个宽厚的。傅家那丫头嫁到他家,日后怕是少不得吃苦受罪呀!” 十七皇爷听了,拿起水壶自斟一杯茶,不咸不淡道,“皇嫂,对这事儿作甚如此关心?” “说不上关心,就是觉得茗娇那丫头挺可人的,嫁到徐家有些可惜了。” “皇嫂若是不忍心,可以给她指一门亲事。” “儿女亲事,父母之命。现在,傅大人既已经定了,哀家再插手不合适。” 十七皇爷听了,嗯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喝着手里的水,不多言。 看十七皇爷那样子,太后嘴角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心里再次怀疑,在女色之事上,十七皇爷可能是个榆木疙瘩。 十七皇爷静静品着手里茶水,静默不语,但心里对太后在盘算什么,心里却也是相当清楚。 不过太后真是想多了,他对傅茗娇除了中意她的厨艺之外,并无别的心思。虽然傅茗娇姿容是相当的不错,可那性子,实在是太过单纯了些。单纯到…… 让人有点不好下手,更别说为所欲为了。 本来他娶妻侧重点就在房事。若是下不去手,那……娶回去望梅止渴吗? 十七皇爷可没那兴致。 “那秦雪儿呢?你之前不是说她尚可的吗?” “嗯,是尚可!不过我让人查探了一下,发现她有心上人了。如此,就罢了。” “有心上人了?哪个?” “太子殿下。” 听言,太后眉头皱了下,但却没说什么。 “太后娘娘,皇爷,御斋好了。” 斋饭上来,太后和十七皇爷不再说话。皇上默默离开,走出皇上的宫殿,回头望望,轻喃,“同为男人,他怎么就不好色呢?是不是有病?” 这话,万公公听到,即刻低下头来,当做没听到。 被怀疑有隐疾的十七皇爷,陪着太后吃过斋饭就出宫了,一路静默,路走大半,忽而一股菜香袭来,十七皇爷轻吸一口气,转头望去…… ‘傅家’看到门头上那两个大字,十七皇爷眼底漫过一丝浅淡的遗憾,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皇爷,好似是小炒肉的味道。” 听言,十七皇爷朝着小八看一眼,“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你也就学会了吃。”说完,径直离开。 小八摸摸鼻子,一脸无辜,那还不是主子对吃的挑剔,他做下人的才努力研究吃的的,这应当也属于忠心吧。 想着,小八也朝着傅家望了望,深吸一口气,这小炒肉的味道真是挺香呀。皇爷定然喜欢吃!可惜,皇爷只中意傅小姐的厨艺,没看上她的人。不然,若是皇爷能娶了傅二小姐,他也能跟着吃些好味呀。 傅家 徐武,徐子衍,再加上傅言和被傅言喊来作陪的齐志,几个男人坐一桌,把酒言欢。另一边,傅茗玥,徐夫人(柳氏),还有徐家三小姐徐子柔,坐一桌,也是笑语晏晏。 “娇娇姐姐这厨艺可真是不错。”徐子柔尝一口,马上夸赞道。 “徐妹妹过奖了。不过都是一些家常菜,若有不合口的,还望伯母和妹妹多多担待。”傅茗娇轻轻柔柔道。 话是客套话,没错。就是那声音,在柳氏听来,太过温柔,多了媚态,又太过小声,透着胆怯。 娇媚又胆怯! 女子如此是柳氏最不喜的,再看傅茗娇那张脸,横看竖看都是会毁男人身子的主儿。也就是因为她这样,才勾的她那傻儿子,嚷着非她不娶。她不应,就哭天抹泪凄凄惨惨戚戚的。 徐子衍那样子,柳氏想到就来气。也许,将来等到她死的那天,他都不一定有这伤心。 对徐子衍非要娶傅茗娇这事儿,柳氏有许多的不满。但,她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同意能咋办?难道真的看着徐子衍剃光了头去做和尚?再加上,傅茗娇最近得了太后的眼睛。所以,柳氏就应了。可想到十七皇爷,还有那些传言,柳氏心里又相当的不舒服了! “伯母,您吃菜。” 看到傅茗娇夹到她碟子里的菜,柳氏笑了下,“乖。” 这样说,但却没动那碟子里的菜,只是不紧不慢道,“我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在娘家,我父母也是这样教导我的,教导我要孝敬的公婆,要记得女戒上的规训,要懂得规矩。” 闻言,傅茗娇随着站了起来,站到柳氏的身边。 婆母用饭,作为媳妇儿的要在身边站着伺候,这是女戒上的规训。 柳氏看此,一笑,“茗娇现在自是不用的。来,赶紧坐下用饭吧。”说着,伸手握住傅茗娇的手腕儿,将她拉到座位上坐下,那力道,有点大。 傅茗娇坐下后,不觉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帘垂下,‘现在自是不用,也就是说以后嫁到徐家就要立规矩了’! 这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你也用饭吧。” “是。” 柳氏说完,看傅茗娇当即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饭。那样子,柳氏觉得是对她的唯命是从。可之后,看傅茗娇拿着筷子一直吃…… 柳氏看得眉头不由皱了皱,吃的姿态倒是没毛病,挺斯文的。就是,她是不是太能吃了点呀? “没想到娇娇饭量这么好。” 听言,傅茗娇筷子停了停,但却没放下,只是对着柳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伯母见笑了,我爹说能吃是福。” 柳氏听了,呵呵笑了声,她可真是够实诚的。 原来她不止是长的好,还特别的能吃。这随便一发现,都是缺点。 一顿饭,就在柳氏不住的打量中,傅茗玥的沉默中,徐子柔笑眯眯的观望中,还有傅茗娇干掉一半儿的饭菜后,结束了。 柳氏:这饭菜是特意做给她的?确定不是特意做给自己的? “茗玥姐姐,我们俩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能不能去你屋子里坐坐,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呢!”徐子柔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傅茗玥就走出了屋子。 屋里瞬时剩下居高临下的柳氏,还有娇娇怯怯的傅茗娇。 两人对视一眼…… 柳氏看着娇娇怯怯的傅茗娇,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狐媚子! 傅茗娇看看柳氏手腕上那翠绿的镯子,如果不是有别的盘算,她说不定还真愿意嫁给她儿子,继承她的镯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柳氏好像心里憋了许多的不快。所以,在傅茗玥和徐子柔她们出门,可能还没走出院子就开口了。 “茗娇,你可知身为女子理当贤惠,端庄,大方,得体?” “是,茗娇知道。” “我看你并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在长辈已经放下筷子的时候还自顾的吃了。” 傅茗娇听了,看了看柳氏,眼帘垂下,“晚辈记下了,以后不敢了。” “我并非是怕你吃,而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没规矩,以后出门只会被人取笑,让你相公脸上无光。” “是,我错了。” 柳氏叹了口气,“也不怪你,你母亲死的早,缺乏教养我也早就看出来了。” 听到这话,傅茗娇眼帘抬了抬,看柳氏那张不满意的她的脸,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等她指甲长长了,一定要抓花她的脸。 “怎么?可是我说错了吗?” “没有。” 看傅茗娇百依百顺,逆来顺受的样子,柳氏并不觉得她这是乖巧懂事,只觉得:看来傅茗娇是真的很像嫁到徐家呀。 也是,凭着她儿子的样貌,能力,性情,能嫁给子衍是她上辈子记了大福气了。 在柳氏眼里,徐子衍除了相看媳妇儿的眼光不行之外,就再没别的缺点了。所以,在柳氏看来,傅茗娇是一万个配不上徐子衍。 “茗娇,不是伯母说话不中听,而是对于从小没母亲教导的女儿,确实是没哪家愿意娶的。” 意思就是现在她愿意让徐子衍娶她,是对她的恩典了! 傅茗娇没说话。 “所以,待你进门后,有好多规矩我还要重新教你,到时候还希望不要误会。我对你严厉,是为了让你更好,可不是苛待于你。” 连苛待她的理由都找好了。感觉,在看到她吃那么多后,柳氏心里应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虐她了。 “是。” “你明白自然是最好。”说着,柳氏沉静了会儿,看着傅茗娇开口问道,“茗娇,对十七皇爷你怎么看?” 听言,傅茗娇抬头,看着柳氏,目光纯净,毫不犹豫道,“十七皇爷他是个好人。” 好人?! 听到这话,柳氏盯着傅茗娇的眼睛仔细瞅了下,心里怀疑她是不是瞎! “怎么说?” “上次我做鱼放了豆子没煮熟,害的十七皇爷不适,他都没怪罪。所以,十七皇爷是个心地宽厚的好人。” 柳氏听了未言。这事儿她是知道的,十七皇爷是没训傅茗娇,但却将齐闵纮疾言厉色狠狠训斥了一番。其,言词可说丝毫未给他留颜面。 就十七皇爷那丝毫容不得你糊弄,甚至可说挑剔的性子,可跟心地仁厚完全不沾边。 只是,这些柳氏却不好明说。背地里讲十七皇爷的坏话,万一传出去了。那,下一个被训的可就是自己了。 看傅茗娇心盲眼瞎,又不好直接说透点名,柳氏心里感觉有点憋得慌。 “最近京城之中有不少关于你和十七皇爷的闲话。对此,你怎么说?” 傅茗娇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柳氏:…… 感觉鸡同鸭讲。 “我问你怎么想?” “我,我什么都没想。” 柳氏;…… 简直是对牛弹琴。 傅茗娇清楚看出柳氏脸色越发不好,才道,“父亲说清者自清,让我无需多想,也无需言语。所以,我就四大皆空了。”说完,认真的望着柳氏道,“伯母觉得这样可好?” 柳氏面无表情,你都四大皆空了,我觉得好不好还重要吗? 柳氏大嚷一声,绷着脸道,“你觉得子衍与十七皇爷比如何?” 柳氏就不相信傅茗娇对十七皇爷没点奢望。如果她心里对十七皇爷有念想的话。那……哼。 “回伯母,我以为十七皇爷比子衍哥哥高,比他俊朗,比他严厉,比他尊贵,还比他年长。” 柳氏听着眼睛都直了,她这是竖起耳朵听她儿子被挤兑了一番!! 在柳氏懵时,又听傅茗娇话锋一转道,“不过,虽然十七皇爷什么都比子衍哥哥好。但他有些挑食不若子衍哥哥什么都喜欢吃。所以,我觉得还是子衍哥哥好。”说完,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柳氏听了,颤抖着嘴角一时说不出话来。所以,她相中徐子衍的就是他不挑食吗? 就因为徐子衍不挑食,所以觉得他好?她这是在挑猪崽子吗?只要好喂养就行! 柳氏心里气得不行,刚要开口,听脚步声传来…… “娘,茗娇姐姐我们回来了。” 看徐子柔挽着傅茗玥分外亲近,笑眯眯的走进来,柳氏抿嘴,强忍着将话咽了下去。也因此,脸色很是不好。 傅茗娇:应该是憋的。 傅茗玥和徐子柔也看出了柳氏脸色不是太好,倒是傅茗娇神色如常,还是一脸乖巧又懵懵懂懂的样子。 徐子柔:两人神色可跟预想中不太一样 傅茗玥:傅茗娇可没胆子顶撞柳氏。那柳氏的脸色为什么这样?十有八九是傅茗娇又说了什么蠢话,惹得柳氏心塞了吧。 不得不说,傅茗玥对傅茗娇还很是了解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傅茗娇过去娇憨是真的。而现在,则不然! “娘,父亲他们过来了。”徐子柔对着柳氏道。 男人过来,柳氏强压着心里的不快,勉强自己坐着。 “我刚和傅兄商议了一下,下定的日子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六吧!那是个大吉之日!” 听徐武这么说,柳氏心里呸一声,将要娶个蠢妇进门,还大吉,大吉个屁! 只是柳氏这会儿不好直接发作,只得僵笑着,忍着道,“那挺好,挺好。” 徐武听了,瞅了瞅柳氏,总感觉‘那挺好’这几个字她是咬着牙说的。 傅言也听着有点奇怪,再加上柳氏那略显僵硬的脸色,心里暗腹:她是肚子疼吗? 傅言只以为柳氏是身体不舒服,没多想其他。毕竟,他们在商谈的是喜事儿,她没理由不高兴。 而徐子衍丝毫未察觉到了异样,听父母商议亲事,他眼睛不时的瞄一眼傅茗娇,满是欢喜。 徐子衍那动作落入柳氏眼中,心里恼火到不行,被人当做猪崽子才选中的,不知道有啥可乐呵的。 傅茗娇一直低着头。 下定的日子定下,徐武和徐子衍因还有公务不能多待,就说着客气话笑着告辞了。 “傅伯,我,我有两句话想与娇儿妹妹说,不知可不可以?”在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子衍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傅言说道。 柳氏听言,嘴巴抿了抿。 徐武轻斥,“子衍,不可以这么没规矩。” 傅言忙道,“无碍的!娇儿,去送送你子衍哥哥吧。” “好。” 柳氏听了,看着已走到傅茗娇身边的徐子衍,嘴巴抿了抿,最终没说什么,抬脚走了出去。 傅茗娇同徐子衍走到傅家的小花园中,停下脚步。徐子衍脸上满是欢喜,有些无措的看着傅茗娇。 傅茗娇静静望着徐子衍。 两人之中,徐子衍才是含羞带怯又娇羞的那个。 “娇,娇娇,我们就要定亲了。你,你心里可欢喜吗?” “嗯,欢喜呢!” 听傅茗娇这么说,徐子衍更是高兴了,“我,我也是。”说完,抠了抠手指头,又问道,“我刚才看到你和娘在屋里说话,娘她都与你说了什么呀?” “娘说女子要端庄,贤惠……” 傅茗娇对着徐子衍有点都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柳氏对她说的话跟徐子衍说了一遍。 徐子衍听完,神色不定,“我娘她,她这么说的?” “嗯。”傅茗娇点头,看着徐子衍道,“子衍哥哥你放心,我以后出门一定少吃不给你丢脸,我也会跟着伯母好好学规矩,不让她失望。” 徐子衍:这话听着像是嘲讽。 可是,看着傅茗娇那清亮又纯真的眼神和表情,徐子衍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徐子衍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下意识的安抚道,“那个娇娇,我娘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为什么呀?”傅茗娇正色道,“女子本就该以夫为天,不让你丢脸是我应该做的,好好听婆母的话,也是我应该做的。” 徐子衍听了,笑了笑,知晓傅茗娇并未觉得委屈或其他的人什么,他心里松了口气。可都,心情却不免有些复杂。 傅茗娇这么单纯真的好吗? “娇娇,我娘说的那些话。你,你暂且不要同你爹爹说。” “好,我听子衍哥哥的。” 看傅茗娇毫不怀疑,也毫不迟疑的应下,这信任,让徐子衍觉得自己不是好人。 “那个,我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只要凡事都顺着她,她日后一定会疼你的。你看我,我就是因为听话才招娘疼的。” 徐子衍说这话时,觉得自己有点昧良心。可是,他也真的不想傅茗娇怕他娘,因此亲事再有什么变化。 徐子衍知道他这个时候有点不太厚道。不过,他以后好好对待傅茗娇就是了。 徐子衍暗想着,傅茗娇没什么表情的看着。 之后徐子衍说了什么,傅茗娇只是应,不多言。后来不耐烦了,开口,“我还要入宫送菜谱给太后娘娘,你也先去忙吧。” “哦,好,好。” 徐子衍离开,傅茗娇换了件衣服,并未对傅茗玥和傅言多说什么,就径直去了皇宫。 …… 另一边,柳氏回到家里,心里的憋的那股火再也忍不住,在看到徐子衍时当即就对着他嚷了出来。 一边嚷,一边说傅茗娇蠢,说他眼左。那句不同意这门亲事儿的话,也顺着就说了出来。 徐子衍心情本也不佳,本来傅茗娇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想忍着不说的。可这会儿又说不同意亲事的话,当下就没忍住…… “娘,娇娇她是单纯,说错什么也是无心的。可你呢?你怎么能那么跟她说话!” “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跟她说要她少吃饭,多学规矩,还说她没娘什么的吗?” 闻言,柳氏眼眸瞪大,“她,她跟告状?” “没有!是我问她的。” “你问她,她就说,这不就是告状吗?”柳氏声音拔高,“本以为她是个蠢的,没想到她竟然还会背后告黑状。” 徐子衍听了,眉头皱了皱,“娘,娇娇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误会了她。”说完,徐子衍说了还有公事就离开了。 柳氏气到不行,“傅茗娇,把傅茗娇给我叫来,还没进家门呢!她就开始挑拨我们母子不合了。我如果连这都忍了,日后还不得看她脸色过日子!” 看柳氏气的眼睛都红了,下人不敢耽搁匆匆去了傅家。 柳氏憋了一肚子气等着发泄,可左等右等却等不到傅茗娇。就在柳氏都快忍不住想直接冲到傅家去时,傅茗娇来了。不等柳氏开口,傅茗娇就先说了两句话…… “晚辈入宫给太后娘娘送菜谱来晚了,还望伯母息怒。” “还有,今日太后娘娘问了晚辈关于定亲的事,我都一一回了。可不知是否回的好,还望伯母指点教导。” 闻言,柳氏心头不由跳了跳,“一一回了?你都回了什么?” “就是今天所有的事儿,还有所有的话都禀明了太后了。” 柳氏听言,脸色顿时就变了,心里怒变成了惊,“都,都回了?那,那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你也……” 傅茗娇点头,“我都如实的说了!” “傅茗娇!”柳氏尖叫。 傅茗娇吓了一跳,“伯,伯母,您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你怎么能如实的说?” 傅茗娇听了,迷惑又不安道,“不如实的说该怎么说?难,难道要说瞎话吗?那,那岂不是欺哄太后娘娘!” 听言,柳氏差点气个仰倒。 欺哄太后?! 傅茗娇是不是想送她去死! 捶着心口,让自己不至于晕死过去,死盯着傅茗娇道,“日后,我与你说的话,不可再对任何人多说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看傅茗娇乖顺应下,柳氏心里的火气一点都没消,可她这会儿实在是没力气训她了。 “走,你赶紧给我走。” 再多看她一眼,柳氏都怕自己会吐血。 这边,当徐子衍听到她娘派人去叫傅茗娇时,心里不安,马上就赶了回去。 赶回去,傅茗娇已经离开了,而他娘挺倒了! 这情形,是他没想到的。 “夫人,您莫恼,咱们来日方长,日后再收拾她。”对着挺倒的柳氏,下人如是安慰道。 “是,来日方长。”柳氏呢喃着,心里盘算着各种收拾傅茗娇的方法,同时心里也满是不安,担心太后因此事宣她入宫,训斥她。 结果,并没有。 对此,柳氏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太后是什么人,绝不会傅茗娇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 只是柳氏这心刚安下来,就又听说傅茗娇进宫了。当即,柳氏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府,在茶楼里等着傅茗娇出来。 这一次,柳氏没等太久,很快就看到了傅茗娇从宫里出来了。 “去,把她给我喊来。” “是。” 傅茗娇被叫到茶楼,看到柳氏,福身,“伯母。” “你起来!”柳氏直接把人喊起,盯着她问道,“这次入宫太后都问了你什么?” “太后娘娘问了我菜谱的事儿,还问我和伯母可还好?” 柳氏忙道,“那你怎么回的?” “我这次没多说。” 柳氏听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打破砂锅问到底道,“没多说都说了什么?” “我就说,我和伯母挺好的。只是伯母说了,她与我说的话不让我跟任何人讲。所以,请太后娘娘恕罪!”傅茗娇说着,看着柳氏,眼睛亮晶晶,“伯母,我都是照着你交代的说的。” 傅茗娇话落,柳氏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顿时一片忙乱,只有傅茗娇站着没动,似被吓住了。 等到柳氏被抬出去,傅茗娇依然静静站着。 “傅小姐,你还好吧?” “嗯,还好……”傅茗娇说着,隐隐听到动静,转头望去,就看楼梯间,一高大的身影正静静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她。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七皇爷! 第12章 第十二章 十七皇爷看着傅茗娇,眸色淡淡。 傅茗娇望着十七皇爷,神色平淡。 两人对视,傅茗娇没动,十七皇爷抬脚,缓步朝着傅茗娇走来。 小八在十七皇爷后面跟着,眼睛看着傅茗娇,做恶被发现了,她这会儿没动是被吓傻了吧! 十七皇爷走到傅茗娇跟前,停下脚步。 傅茗娇仰头望着他,依然没动。 小八:连见礼都忘了,果然就是吓傻了没错。 十七皇爷看着傅茗娇,静默少时,开口,“你,跟着我出来下。”说完,抬步往外走去。 傅茗娇垂眸,抬脚跟在后。 走到门口,十七皇爷停下,回头,看傅茗娇慢慢走来,慢慢走到他跟前。然后,在十七皇爷要开口说话时,看那本走的磨磨唧唧的人,突然撒丫子就跑! 傅茗娇突然的举动,小八眼睛发,十七皇爷也顿时一愣。接着,下意识伸出手,当即把人给抓了回来。 握着傅茗娇那纤细的手腕,低斥,“你好大的胆子。” “皇爷冤枉!”傅茗娇低声辩解,“我如果真大胆就不跑了,我是因为害怕才跑的。” 小八:这解释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不过,不管是因为害怕才跑的,还是因为大胆才跑的,在皇爷这里都是犯错。 十七皇爷看她一眼,不理会她的狡辩,没什么表情道,“上车,爷有话问你。” 看着已到跟前的十七皇府马车,傅茗娇看看十七皇爷,“皇爷,这样一不小心会招来闲言碎语的。” 十七皇爷听了,呵笑了下,“这么说的话,你想爷在这大街之上对你进行审问了?” 听言,傅茗娇不吭声了,在十七皇爷的注视下上了马车。那感觉,恍惚有种上牢车之感,她是犯人,而十七皇爷是押解她的牢头。 这感觉出,画面随着映入脑海…… 十七皇爷真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儿。 坐在马车上,十七皇爷看着坐在他对面,低眉顺目,无声抠着手指的人儿,瞧着很是无助又无依,惶恐又不安,可怜的紧。可是…… 想想徐家那妇人晕死过去的模样,十七皇爷飞眸色沉沉,她好像并不若看上去这么牲畜无害! “对徐家妇人可是故意使坏的?” “没有!” “傅茗娇,你可知道欺瞒本皇爷是要罪加一等的!” 十七皇爷这话说完,看傅茗娇嘴巴抿了起来,不说话了。 “现在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可要不知好歹!” “如果,如果我不要呢?” 十七皇爷:…… 她不要?那,他是碰了一鼻子灰?还是热脸贴冷屁股? 她这话实在是放肆!虽然说的时候声音是抖的,脸上神色是惶恐不安的。可,依然是相当的无礼。 “既然傅二小姐不需要,那就按律法行事吧。小八!” “奴才在。” “传刑部寇大人过来,就傅家二小姐的问题,当街审问!” “是。” 小八应,即刻派了下人去了刑部。之后,小八静站在马车前,守着的同时也悄悄的竖起来耳朵。 皇爷问话,傅茗娇拒之不答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挑衅,她这是犯蠢,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呀。接下来,看她怎么办? 这会儿就算是她哭求皇爷也晚了。 小八竖起耳朵听着马车内的动静。 马车内,在十七皇爷说出传刑部的人过来时,傅茗娇低头抹了一下眼睛。 这动作,十七皇爷看在眼里,眸色一片凉淡,哭对他没用。 做了恶,犯了罪,如果哭一下就能不再追究,那要律法还有何用? 十七皇爷如此想着,看傅茗娇抹过眼睛后,抬起头来,看着他开口,“皇爷,我现在坦白行吗?” “晚了!有话你一会儿对刑部吴大人说吧。”十七皇爷丝毫不讲情面道。 傅茗娇服软,在十七皇爷的预料之中,就她那绵软的性子,若是跟他硬气到底他才会感到意外。 看着十七皇爷那冷淡又冷漠的脸,傅茗娇低头又抹了一下眼睛,随着抬起头来,看着他道,“皇爷,我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胆小。” “是吗?” 对傅茗娇的话,十七皇爷当笑话听。 “是,我其实也是有脾气的人。所以……” “所以如何?” “所以,如果你要是让刑部的当街审问我的话,就……就别怪我对您无礼。” 十七皇爷听了,眉头轻挑了下,看着傅茗娇,她是在威胁他吗?若是,她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哽咽,不要颤抖,拿出点气势来。 十七皇爷不言,只是眼神带着嘲弄的看着她。 不是他小瞧她,就她…… 在十七皇爷腹诽间,看着本坐到他跟前的傅茗娇突然跳起,不管不顾的的朝着他扑了过来。十七皇爷好防备,再加上马车之内地方狭小,一个不慎被她给扑倒在长椅上。 被扑到,身上压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这从未预想过的状况,让十七皇爷一时有点懵。而就在十七皇爷发懵时,那扑在他身上的人动了起来,对着他是又抓又咬,像是被激怒的小兽。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只是,就她那点力道,就算是兽,也似那刚出生的幼崽儿,毫无杀伤力可言。但,却不妨碍她能令十七皇爷产生不适。 在傅茗娇对有抓又挠,十七皇爷一个躲避,使得她扑了个空结结实实摔到他身上,嘴巴正好撞到他下巴时,痛意袭来,十七皇爷眉头顿时皱起,心头不快,正要开口训斥,就感觉到傅茗娇顺着当下的姿势,毫不犹豫的在他咽喉处咬了一口! 这一举出,十七皇爷身体陡然紧绷,脸色当即就变了。 而傅茗娇或也陡然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出格,脸色一下子就白了,麻溜从十七皇爷身上爬起来,滋溜的回到了角落里缩了起来。 看傅茗娇那样子,十七皇爷抬手摸了下自己脖子,感觉到那丝丝痛意,点点麻意,瞅了傅茗娇一眼,而后整理一下自己被她抓乱的衣襟,不紧不慢的坐起来,盯着她仔细的瞧了起来。 她刚才对他可不止是无礼,还有非礼! 被十七皇爷盯着,傅茗娇的脑袋搁在自己膝盖上伏着,缩的跟鸵鸟一样,身体还微微的颤抖,看起来害怕极了。 可很久之后,十七皇爷才知道,她颤抖,是因为被他盯的有点急了,纯粹在抖腿而已。 “你好大的胆子。” 不应该说她大胆,也许该说她色胆包天更合适。 傅茗娇不言。 “你可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知道。” 她竟然还敢说知道?!虽然声音低低弱弱的,但她确实是这么问的。 十七皇爷想到她咬他的那一下,声音沉沉,“你知道的倒是挺多。”话里带着嘲弄。 “回皇爷,那个……压箱底的书,府里嬷嬷前两日刚让我看过。” 十七皇爷:她这会儿怎么就知无不言了? “既然知道。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十七皇爷说完,就看傅茗娇当即就把头给抬了起来,摇着头道,“后果我不知道,我就看了两页。” 十七皇爷:…… 就知道怎么点火,其他的一无所知。 所为不知者不罪。傅茗娇是一知半解,所以,他活该难受着? “那么,糟蹋皇爷的罪名是什么,你可知道?” 十七皇爷话出,看傅茗娇眼睛瞪大,惊讶又惊慌! 她把他糟蹋了? 他那么容易就被糟蹋? 从傅茗娇的脸上,几乎可以看出她心里大概就在这些。 十七皇爷看了冷哼一声,他被冒犯了,难不成她还觉得是他的错不成。 就在十七皇爷要训人的时候…… “皇爷,刑部吴大人来了。” 听到小八的声音,十七皇爷将要说的话咽下,眼看着傅茗娇明显松了口气,随着拎着裙摆疾步的走下了马车。那亟不可待下车的样子…… 被当街审问,也比面对他强吗? 带着着猜测,十七皇爷心里装着不愉快,伸手整理一下自己衣衫,而后缓步走下马车。 衣着整洁,神色清冷,矜贵依然! 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被人非礼了。 “卑职叩见皇爷,皇爷万福。”刑部寇泯对着十七皇爷恭敬见礼。 “吴大人无需多礼,起来吧!” “是。” 寇泯起身,望着十七皇爷恭敬道,“敢问十七皇爷喊卑职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十七皇爷听了,看了一眼傅茗娇,随即移开视线,对着寇泯,淡淡道,“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许久未见到寇大人了,心里有些许挂念。所以,想见一见你。” 小八:…… 皇爷他是不是被非礼糊涂了? 傅茗娇也当即抬头看了下十七皇爷,然后又迅速把头给低了下去。 寇泯:…… 哪里有许久?十七皇爷和他前天不是才见过吗?这才隔了一天,皇爷就挂念他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想法出,寇泯面皮抖了抖。 皇爷挂念他,本就甚是奇怪了。 看寇泯那惊疑不定变来变去的神色,十七皇爷心下也不舒服,也觉得别扭,感到刚才的话实在是不成体统。 心下不愉,脸色自然阴沉,对着寇泯道,“将傅茗娇带到你那儿去。”说完,大步离开。 小八:皇爷,马车,你忘记坐马车了! 可话就在嘴边,小八却不敢喊,只是拔腿给了上去。也许,走路能消火儿。 寇泯:带他那儿? 他那儿是哪儿?府里还是牢里?一时不明十七皇爷话中意,寇泯看看傅茗娇,皱眉,这该咋弄? 是呀,该咋弄呢?傅茗娇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过去她同怡红院的老鸨是老友,那姐儿曾说过,想让男人对你起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他身上扭一扭! 对此,傅茗娇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但她还是试了。可她没什么经验,只感觉现在情况并不是太乐观。因为,她现在都快把自己扭到刑部大牢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娇娇:13 徐家 守在柳氏跟前的钱嬷嬷,看到柳氏睁开眼睛,忙喊道,“夫人,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柳氏两眼望着床幔,呆滞,呢喃,“我怎么敢不醒呢。” 人昏死中,脑子里下意识都是被太后训斥,被众人讥笑的画面,她想继续晕都难。 “老爷和二少爷呢?可回来了吗?” “老奴已差人去寻老爷和二少爷了,应当就快回来了。” 柳氏听了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道,“那个恶女呢?” 恶女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回夫人,我让小厮去打听了一下,她在夫人你晕倒之后就被十七皇爷带走了。之后,又被十七皇爷交给了刑部的寇大人,让他给带走了。” 所以在她晕死过去后,十七皇爷已经为她做了主,惩治了傅茗娇那个恶女吗? 柳氏吃惊,看着钱嬷嬷道,“那她现在人在那里?刑部大牢吗?被定了什么罪名知道吗?”最好是死罪才解气。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寇大人将人带走了,但是否将人押入了大牢没打听出来。” 柳氏听了眉头皱了起来。 钱嬷嬷忙道,“不过,既是十七皇爷出面把人交给刑部的。老奴想,不管他寇大人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包庇她,就算是傅太傅出面也没用。这一次,定然不会有她的好。” 一个女儿家,竟然入过大牢,这可是一大污点。 柳氏心里却并没有多畅快,想到傅茗娇做的事,心里狠狠的想,只是入大牢太便宜她了,至少也应该弄残她。 “不管如何,这门亲事我是死都不能同意。”若是真将傅茗娇娶了进来,她早晚死于非命。 她敢训斥她,傅茗娇就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还没美其名曰是不敢欺骗夫婿,不敢欺瞒太后。 她不让她说,她还就真的一个字都不往外说。结果呢 傅茗娇这是实诚吗?在柳氏看来,傅茗娇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听柳氏这么说,钱嬷嬷轻声道,“夫人的心情老奴理解。只是,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直接说别饶弯子。” 柳氏这会儿可没气力跟她打马虎眼。 看柳氏火气大,钱嬷嬷不敢再卖关子,忙道,“夫人,您这个时候拒了这门亲事儿岂不等于是放过了她” 闻言,柳氏神色微动,“你继续说。” “夫人,就算是这次傅茗娇与徐家的亲事没成,人又进了刑部大牢,名声受损了。可是凭着当下太后对她的喜爱,还有傅太傅在朝廷的位置。她日后寻个好人家还是不难的。如此一来夫人这边该怎么办?亲事一拒,夫人您就是想训斥她一句,怕是也难寻机会了。” 钱嬷嬷看着柳氏,压着嗓子,掷地有声道,“可是,您把人娶进来就不一样了。只要她进了徐家的大门,老奴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不说别的,朝着那隐秘的地方扎她几针,就让她受痛又没脸往外说。” 柳氏听着,想象一下那画面,都顿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只是…… “为了这口气就把子衍的亲事给搭了进去。这,不妥。” 柳氏虽然想收拾傅茗娇,可她不想坑自己儿子呀。 “夫人,二少爷受委屈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您这口恶气出了,寻个理由再将她个休了不就成了!” “寻什么理由?” “身体有疾,不能生养。” 闻言,柳氏皱着眉道,“她既与子衍成了亲,我总是不能不让他圆房吧!生养这事儿怎么能控制的……”话没说完,柳氏将话咽下。 生养这事儿,控制的了! 只要心够,手够辣,断了傅茗娇子嗣,能做到! 透着钱嬷嬷话中意,柳氏心里一个激灵,不由的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老嬷嬷来。原来,她身边的嬷嬷竟是如此有才,又如此心狠毒辣的人吗? 这恍然的发现,让柳氏一时心情分外复杂,“钱嬷嬷,我这些年真是埋没你了。” 钱嬷嬷扯了下嘴角,笑的有些忐忑,“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老奴也是想给夫人出这口恶气。” 柳氏没说话。其实,有些事儿在高门后宅是时有发生,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只不过这事儿在徐家没发生过。 一来,徐家的妾室尚且安分。二来,柳氏其实也是个胆小的人。 所以,这会儿听了钱嬷嬷的话,心里也是翻涌的厉害,要不要将人娶进来,很是犹豫。 “娘,娘!” “夫人,是二少爷回来了。” 钱嬷嬷话刚落下就看徐子衍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对着依在床上的柳氏,急声道,“娘,你和娇娇发生什么事了?” 连关心一下她的身体都不知道,开口就先问这个。柳氏心下不高兴! “你问钱嬷嬷吧!” 柳氏发话,钱嬷嬷对着徐子衍,将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这一次并未添油加醋。 “都听到了吧!你怎么想?”对着徐子衍,柳氏问道。 徐子衍想都没想,回答道,“娘,娇娇自来性子单纯,从不会打诳语,她这么做定然不是有心的。所以,您就谅解吧!” 徐子衍的目的是想让柳氏消气,这才帮着傅茗娇说话的。然,适得其反。 柳氏看自己都病倒了,徐子衍还向着傅茗娇,当即气的脸都绿了。不过,也顿时下了决定。 娶,一定要把人娶回来。 看徐子衍对傅茗娇那在意的样儿,柳氏恨恨的想,既然他这么在意,那么她一当娘的怎么能不如了的愿! 媳妇儿还没进门,她这个做娘的在儿子心里就成了恶人了,柳氏那个寒心,那个气。 不过当下她都忍着,留到日后再跟他算账。 呼! 柳氏深吸一口气,对着徐子衍道,“在你眼里娘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说完,不等徐子衍会带,既对着他道,“当然了,娘过去是对茗娇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娘现在也在反省了!所以,你就放心吧,日后待茗娇进门,娘一定好好待她。你也是,要好好对待茗娇,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知道吗?” 徐子衍:…… 他都做好被她娘骂的准备了。毕竟,听今日酒楼的老板说,他娘是被傅茗娇气着了才晕死过去的。 按照他娘的脾气,这会儿该是最见不得他护着娇娇才是。怎么…… 看徐子衍那惊讶又带着怀疑的眼神,柳氏没什么表情道,“好了,我这里无事,你也赶紧去看看茗娇吧。” “哦,好!那儿子这就去看看。”应下,对着看着钱嬷嬷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 钱嬷嬷随徐子衍走到院中。 徐子衍低声问道,“钱嬷嬷,今日我娘晕过去的时候。可是……”徐子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是碰到这里了吗?” 钱嬷嬷:…… 柳氏态度的转变,被徐子衍怀疑伤到脑子了! 收到儿子这样的关切,柳氏气的当即破口大骂,骂完,开始哭,哭过暗搓搓的想着收拾傅茗娇。 舍不得伤自己儿子,一肚子怨气就只能撒到傅茗娇身上才舒坦。 寇府 寇夫人听寇泯说完,开口,“老爷,那现在怎么办?是把人送牢里,还是把人留在府里呀?” “十七皇爷没说明,我也不好妄自揣测。我已让人去知会了傅言,告诉他,他家二小姐在这里。但,若是要把人带回去,得先去皇府,求得十七皇爷的同意。所以,我现在就静待结果吧。” 若是十七皇爷应允了,那样最好,他把人交给傅言了事。如果十七皇爷言明了傅茗娇犯的错,那也正好,他自己把人送到牢里就行了。 知寇泯的盘算,寇夫人连连点头,“还是老爷英明。”说完,轻声问道,“老爷,那十七皇爷和傅二小姐是怎么回事儿呀?” 寇泯:“你问我,我问谁去?” 寇泯对着自家夫人,一脸刚正的装着糊涂,说着瞎话。 十七皇爷和傅茗娇是怎么回事儿,寇泯不说知道,但也不是一无所知。之前,十七皇爷从马车上下来时,脖子上隐约可见的那一点抓痕,寇泯可是看的相当清楚。 且看那痕迹,血丝还未干,明显就是刚被抓的。而凶手不是别人,十有八九就是傅家二小姐。 推断出这些,寇泯心里评价自己,不但能断案,还能抓奸,他果然天生就是干刑部的料子。皇上让他做这个刑部尚书,那就是绝对的知人善用,慧眼识珠。 寇泯对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脸上却分毫不显,对着自家内人道,“你去陪着傅家二小姐说说话吧!”说完,想到什么,“记得客气些。” 十七皇爷被挠伤着了,都没直接问罪。就凭着这一点,傅二小姐说不得有大造化。 寇夫人听了,点头应下,未多问,起身走了出去。 对寇泯的头脑她是相信的,他既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所以,她客气着就是了。 只是不待寇夫人同傅茗娇客套亲近,皇府就来了人,“皇爷有令,请寇大人带着傅家二小姐前往皇宫。” “是。” 这时候去皇宫做什么? 难道要御审不成? 寇泯这样想,傅茗娇也这样怀疑了一下。 只是谁都没说。 两人一同出了府。 “娇娇。” 刚走出大门,一道声音传来,傅茗娇转头望去,就看徐子衍大步朝着这边而来。 “徐公子,眼下本官要带傅二小姐入宫一趟,你若有事且等她出宫再说吧。”寇泯道。 徐子衍听了忙道,“如此正好,我也正要要入宫。” 寇泯听言,随着问道,“你也要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不知!是十七皇爷派人知会我,让我入宫的。” 寇泯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是!所以,且一道去吧。” 寇泯听了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只是,看着已走到傅茗娇身边的徐子衍,又不能强硬将人赶走,最后也只能是由着他了。 三人同行,寇泯静默不语,听徐子衍对傅茗娇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而傅茗娇除了应一声之外,很多时候都在沉默。 看傅茗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徐子衍以为她在不安,忙开口安慰道,“娇娇,你切莫担心,娘她没生气,还说是她之前说的话不合适,并亲口跟我说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还交代我不能让你受委屈呢!” 听言,傅茗娇顿时转头看向徐子衍,“你娘她说要好好待我?” 徐子衍用力点头,“自是真的!以后你进了徐家就知道了,我娘她呀!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傅茗娇听了,笑了。 看傅茗娇笑,徐子衍也跟着笑了。 两人对视一笑,落在外人眼里,画面有点美好。 “大人,是十七皇爷。” 听言,寇泯随即转头,就看到一身锦衣的十七皇爷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急不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见过十七皇爷。” 几人停下,低头弯腰见礼。 但见礼,却没听到叫起,只是看到十七皇爷骑着马从眼前走过。 在十七皇爷走过去后,跟在后面的小八回头望了望,在徐子衍和傅茗娇身上停了停。那眼神…… 寇泯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生出一种猜测来。 刚刚徐子衍和傅二小姐那相视一笑,也许在某人眼里不是一幅画,而是碍眼了。 皇宫 当寇泯同傅茗娇和徐子衍赶到时,发现傅言,徐武也都在。 对着上位的皇上,太后,还有十七皇爷见过礼后,三人站到一边,静待。 今日是审问,还是其他! 静默时,皇上率先开口,“皇叔,你不是有话说吗?现在是否可以说了?” 十七皇爷放下手里茶水,不紧不慢开口,“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今日去庙堂求了一支签,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近日红鸾星动。” 皇上:…… 确定是红鸾星动,而不是憋的蠢蠢欲动。 皇上心里腹诽,脸上满是笑道,“那是好事儿,好事儿呀。” 太后也笑着道,“是好事儿,也是喜事儿。” 十七皇爷点头,“我也觉得是喜事儿。所以,顺便给看了一个八字,那僧人说,那八字是大吉,有皇妃之运,是皇家媳的命格。” 闻言,寇泯面皮抖了下,傅茗娇眼帘动了动,徐子衍依旧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傅言也是一脸的疑惑,只有徐武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十七皇爷。 太后听言忙道,“那八字是谁的?” “傅家二小姐,傅茗娇!” 十七皇爷话出,傅茗娇眼帘垂下,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老鸨姐姐果然老道,扭一扭还真他娘的有用。 而这是否也直接证明了,十七皇爷卫詔也是色心极重的主儿? 不止是色心极重,还相当的老谋深算。明明就是他要抢亲,结果还说什么天意! 相比傅茗娇的通透,徐子衍这会儿已懵,十七皇爷这啥意思,娇娇有皇妃之命。那…… 十七皇爷他要与自己共侍一妻吗?! 第14章 第十四章 傅茗娇有皇妃之运,皇家媳的命格?! 当听到十七皇爷这话,徐武头低下,原来十七皇爷将他们都叫来,并不是为了傅茗娇和柳氏之间的家务事而责问傅茗娇,而是来抢亲的,还是明抢! 对此,徐武对十七皇爷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感到吃惊不已。 傅言此时已完全懵了,呆了。他来这里本以为,十七皇爷是要对茗娇问罪的。他认错,请罪的话都已经想好了,包括对十七皇爷下跪的姿势都准备好了。结果…… 十七皇爷要做他家女婿了! 他该咋办?他这时候还该说啥? 傅言读了那么多的书,没有一本书是教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做的忽然羡慕他那已过世的老父亲,同样是为人父的,他父亲定然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相比之下,他太难了! 徐子衍也懵着,还在陷入他要与十七皇爷共侍一妻的冲击中无法自拔!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那…… 他还未成为人夫,就先要为人妾了?!毕竟,十七皇爷是绝对不会做妾的。 徐子衍这辈子可从未想过他还有做妾的一天呀!不过,这太荒诞了。 徐子衍胡思乱想过后,觉得他的想法太可笑了。十七皇爷不会做妾,他也绝对容不得娇娇纳他为妾。 而且,世上也没有二夫一妻这种事,一切都是他胡想了。如此,那接下来怎么办? 徐子衍脑子一团乱中,听太后开口了,“皇弟,既是天意,那自是不可违背。傅二小姐既是皇家媳妇的命格,自然是要入皇家的,你以为呢?” 十七皇爷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就是愿意娶了。 皇帝看看太后,看看十七皇爷,第一次觉得他们皇家人脸皮真是有点厚。 太后可不管皇帝什么感觉,看十七皇爷应下,转头对着徐武道,“正好,徐夫人对福二小姐也有诸多的不满。所以,哀家看傅二小姐与令郎的亲事就罢了了。” 太后都直接开口了,十七皇爷也顺应‘天意’了,这种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 “微臣谨遵太后懿旨。” “如此甚好。” 太后满意,可徐子衍一时可是接受不了,“太后娘娘,这怎么……”刚开口,忽然僵住,张口无声,被点了穴道。 寇泯低着头,轻瞄了一眼站在徐子衍身侧的小八,看他伸手封了徐子衍的穴道,又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 寇泯: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不归刑部管。所以,寇泯理直气壮的当做什么都没瞧见。 “皇上,皇爷,太后娘娘,贱内身体不适,请恩准微臣先带犬子回府看望。” 太后点头,“百善孝为先,徐大人赶紧带令郎回去瞧瞧吧。” “是。” 徐武不由分说拽着徐子衍将给他拉出了皇宫,走出宫门,徐武解开了徐子衍的穴道。 徐子衍顿时激动道,“爹,我和娇娇就要定亲了,十七皇爷他怎么能……”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跟前。” 徐子衍:…… 这话过去他只从他娘那里听到过。现在他爹也这么说。徐子衍:原来他的爹娘都是泼妇吗? 皇宫 徐子衍和徐武父子一走,十七皇爷看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傅茗娇,因为脑袋耷拉着,也看不清她脸上此时是什么表情。 十七皇爷也未急着去探究,转眸对着傅言道,“傅大人,这个月的初八是好日子,到时候我会送聘礼过去,还望傅大人忙完朝廷事务能够早些回府,以免误了吉时。” 傅言听言,看着十七皇爷,开口,“皇爷,这,这个不太好吧!” 明明过分的是十七皇爷,可傅言自己却抑制不住的结巴,怯气。 听言,十七皇爷温和道,“不太好吗?如果傅大人觉得初八不好的话,那就放到初六吧,初六也是吉日。” 傅言:“我,我不是那意思。” “哦,傅大人是何意,请说。” 看十七皇爷言词恳切,洗耳恭听的样子,傅言嘴角哆嗦了下,随着鼓着气道,“皇爷,关于您与小女的亲事可否缓缓再议?” 傅言说完,做好了十七皇爷生怒,他被罢官的准备。然,却见十七皇爷点点头,语气依旧温和道,“天意来的太过突然,我也相当的意外。所以,缓缓也好。” 天意来的太突然!! 傅茗娇听到十七皇爷这话,头更低了一些,傅言面皮紧绷,总觉得十七皇爷在糊弄。 皇上也绷着脸,忍着,不能笑,笑了,是为难自己,他可不想看十七皇爷对他摆脸子。 皇上脸上绷着,但心里:什么天意来的突然,分明是他流氓的太突然。 “如此,你们就都回去吧!朕也累了,想歇息了。” “臣告退。”十七皇爷起身离开。 傅言和傅茗娇也随即站了起来,不知道是站的太猛,还是怎么回事儿,傅言起身时,忽然膝盖软了下,差点又跪了下去,距离傅言最近的皇上,赶忙伸手扶了他一下,“傅大人小心。” “多谢皇上,臣失礼了。” “没什么失礼的,朕知道傅大人是太高兴了。” 闻言,傅言抬头看了看皇上。 皇上对着他微微一笑,收回手,“不管怎么说二小姐与皇兄有缘这都是喜事儿,傅大人应当高兴才是。” 傅言:……“是。” 他的女儿如此得皇家的眼,他心情很复杂。 看着傅言离开的背影,皇帝眼里溢出同情,女儿被强娶,还不能反抗,傅言心里肯定也是复杂的,特别是女婿还这么的不是东西,心里更是苦涩吧。 想着,皇帝转头看向太后,轻声道,“母后,有句话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请讲。”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叔如此行事,儿臣真担心下面儿孙跟着有样学样呀!” 太后听了,看着皇上点点头,“皇上说的是。如此,一会儿哀家就去与你皇叔说,这件亲事儿就作罢了。道时你在给他选一门更如意的亲事吧!” 听言,皇上忙道,“无需,无需!俗话还说了,子不教父之过,子孙没学好,也是朕这个父皇没教好,与皇叔无碍的。所以,还是皇叔喜欢最重要。” “皇上博览群书,自是言之有理,哀家听皇上的。” 一个俗话,接着一个俗话,是有学问人没错 皇上:是夸他吗?为什么觉得被嘲讽了呢? “母后过奖了,皇叔觅得娇妻,儿臣自然替皇叔高兴。只是……”皇上顿了顿,看着太后道,“儿臣就是有些有些担心这件事传开了,有损皇家声誉。” 太后听了,挑眉,“为什么会有损皇家声誉?”不待皇上回答,太后既道,“那戏文里总是说皇家手足不亲,令百姓也对皇家也诸多的误解,以为在皇家都是那手足相残的事儿。但现在,我们通过十七皇爷的亲事 人,让大安的百姓也看看什么叫上下齐心,君臣同心。” 皇上;…… 君臣同心强娶人家闺女?这值得夸赞吗?是美誉吗? “好了,皇上您忙吧!你皇叔要成亲了,哀家也还有许多事儿要忙。”说完,太后扶着福嬷嬷的手离开了。 皇上:马上要成亲了?人家傅太傅还没说愿意呢。 虽然最后傅言一定会同意。但太后这笃定的口吻,有点流氓! 此时,皇上忽然觉得,原来他上面的梁都是歪的吗? …… 此时,在出宫的路上,十七皇爷在前,傅茗娇和傅言在后。十七皇爷走快,他们走快,十七皇爷停下,他们停下。 小八:对十七皇爷就像是防贼一样没错。 十七皇爷也看出了傅家父女对他的躲避,看看他们,什么都没说,大步往外走去。 看十七皇爷走远,傅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娇儿,你还好吧?” “嗯,女儿挺好的,父亲莫担心。” 看傅茗娇平静又温柔的小脸,傅言心里不是滋味儿,他的女儿呀,就是太单纯太温顺了,都这个时候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关于这一点……十有八九是随了他了。 他这个当爹的都硬气不起来,又怎么能奢求女儿厉害霸道呢! “娇儿,这亲事……” “亲事的话,我听您的,您听皇上,这样就对了吧。” 傅言听了,沉默。 娇儿听他的,做到了在家从父。 他听皇上的,做到了为臣的本分。 一切好像是都没错。可是…… “傅大人,二小姐。” 闻声,傅言停下脚步,看到那站在门口的倾长身影,脚步停下。 傅茗娇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十七皇爷,想到了守株待兔这四个字。 十七皇爷在出宫的路上不跟他们玩儿什么躲闪的戏码,干脆的站在这里等着他们送上门来,清楚的让傅言知道了,该来的怎么都躲不过。 看十七皇爷这行事作风,就是霸道没错。 “我送傅大人和傅小姐回府吧。” 傅言听了忙拒,“不用,不用!怎敢劳烦皇爷。” “既是有缘人,谈何劳烦。” 看十七皇爷说的那个冠冕堂皇,傅茗娇:他果然并不若表面看起来那么正值,正经。 此人非君子! 这一点不断被认识。 傅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看傅言一脸的为难和难掩的不情愿,十七皇爷开口道,“我听说刚才徐二公子去了傅家了。我以为有些事儿既是我挑开的。那么,就不应该让傅太傅与二小姐为难。所以,这事儿还是我来解决比较好。” 解决?! 这字眼,傅言听着都有点瘆得慌。 想到与徐武的交情,傅言开口道,“此事不敢劳烦皇爷,还是我来办比较好。” “傅大人既开口了,我本不该勉强。只是,如果我若避开不露面的话,二小姐少不得要受委屈。如此,傅大人到时候怕是也会伤心。既然二小姐与徐公子无缘,又何必让她多为难呢?傅大人以为呢?” 如果不是你横插一杠子,又怎么会有这些事儿! 傅言心里大声的回一句。但,最终却没敢说出来。 十七皇爷刚才一番话,已称的上是和颜悦色。只是,那习惯性的高高在上,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下意识的不敢反驳他太多。 再加上,傅言也确实舍不得傅茗娇受委屈。 若是凡事都由十七皇爷出面的话,定然也没人敢说三道四,那样也确实会少了许多的困扰。 清楚这一点,也认识到十七皇爷确实是存了要娶傅茗娇的心。 看傅言眼睛都有点红了,傅茗娇真担心他哭,忙开口道,“爹爹,上车吧。” “好。” 看傅言应,十七皇爷抬脚走上马车,随着对着傅茗娇伸出了手。 看着十七皇爷伸出的手,傅言:有种女儿被公然非礼之感。 傅茗娇看看十七皇爷递过来的大手,静默少时,将手放到他大掌中,借着他的力道抬脚上车,只是在脚踩到车边缘时,忽然滑了一下,突然一个踩空,傅茗娇本能的惊呼一声…… “娇儿……” 在傅言紧张的唤声中,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腰上将她稳稳托住,拉上了马车。 脚踏实的落下,傅茗娇轻吁一口气,抬眸,对着十七皇爷道,“多谢皇爷。” “傅二小姐客气了。”说完,十七皇爷将圈在傅茗娇腰上的手收回,并望她腰间看了一眼。 傅茗娇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楚的满意之色! 第15章 第十五章 马车上,傅言和傅茗娇两低着头,并肩排排坐,坐在十七皇爷的对面。那样子,不用别人说,傅茗娇自己都觉得他们父女像那等待十七皇爷审问的人。 只是,傅茗娇是女子,低着头,还可当做是害羞。而傅言就不同了,面对十七皇爷这作态,像是抬不起做人似的,又蔫又怂。 不过,违抗皇家那是相当需要勇气和胆识的,再加上傅言本性又是那绵软的人,现在突然让他为了护女儿就变成那不惧生死,胆大包天之人,不现实。 傅言现在是有心无力,有心无胆儿。 车内静默,马车晃动,就在傅茗娇抑制不住都要犯困时,听十七皇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听说,徐家妇人突然晕倒,皆是因为你太过乖顺了,是吗?” 太过乖顺了?!十七皇爷这问话,傅茗娇听到无声笑了下,这话乍一听是要包庇她,可其实是别有居心吧。 傅言顿时看向傅茗娇,“娇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根据茗娇身边的丫头青梅说,柳氏会晕倒是被茗娇给气的了。可现在,十七皇爷又说她乖顺,这截然相同的说词,是怎么回事儿? 傅茗娇抬头,看看傅言,看看十七皇爷。 十七皇爷温和道,“在家从父,据实的说,不要有所隐瞒。” 傅茗娇听了,心里又笑了声:十七皇爷这是告诉她,她将一切告诉傅言,只是遵循女戒,是规矩做人,丝毫不存在背后议人,说柳氏坏话一说。 十七皇爷这话说的,真是高端又可人。 侯爷既然都已表态要给她撑腰了,傅茗娇正中下怀,对着傅言将柳氏跟她说过的话又如实的说了一遍。 别的暂且不计较,就柳氏单单嫌弃傅茗娇没娘教这一点,就足以让傅言变了脸。 女儿从小没了娘,已够让傅言心里不是滋味儿的了。而柳氏作为婆母,不但没因此对娇娇多一分疼爱,反而还嫌弃不已! 明明对着他时却说的那么好。没曾想对着娇娇却是另外一幅嘴脸…… “这个恶妇!” 听到傅言青着脸说出这话,傅茗娇心里舒坦,十七皇爷心下也满意,傅言恼了就好,恼了才断的更干脆。他已做好了娶妻的准备,所以就容不得,也见不的傅言在这件事上扭扭捏捏。 而这也是十七皇爷让傅茗娇对傅言言明所有事情的原因。好在这丫头人虽然不够聪明伶俐,好在口齿尚可,只是把事实讲出来听着也是够恼火人的。 想着,十七皇爷瞅向傅茗娇。却意外看到她也正在偷看他! 被发现,赶紧低下头去,慌乱的扯着袖子上的线头,手足无措。 十七皇爷见此,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她这样子……是相中他了? 若非是打心底里中意他,怎会这样慌乱羞怯? 女儿家见到心仪之人是什么模样,十七皇爷见到过,且见过不止一次。所以,他毫不怀疑,他就是被傅茗娇给喜欢了没错。 这发现,十七皇爷心里感觉不错,转头对着傅言道,“傅大人,娇娇性子绵软又单纯良善,徐家不适合她他。” 傅言:确实,现在看来徐家确实是不适合娇儿。只是,徐家不合适,十七皇爷就合适了吗? 傅言感觉他闺女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呀。 看着傅茗娇,傅言心酸的不行。 确实心酸,三人中,只有他是个傻白甜。另外两个,一个是老谋深算,一个是心思深沉。 傅家 青梅:柳氏晕倒,我也吓的晕倒了,醒来就听说二小姐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傅茗玥看着青梅,想到她说过的话,心里就一阵恼火,对着她忍不住又是一通训,“让你跟着二小姐,你别说护着她了,连后面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你这样的奴才要你何用?” “小姐恕罪。”青梅惶恐。 一旁的齐雅看此,开口道,“好了,都这个时候你跟一个丫头置什么气。姑丈不是已经入宫了吗?等姑丈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当知晓傅茗娇将柳氏气晕,被十七皇爷交给刑部,随着又被宣入宫,齐雅就赶紧过来了。嘴上说是关心,其实就是想来看乐子来了。 傅茗娇还未进门就将婆母给气的晕死了过去,这下子,这门亲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了。 亲事不成,还被十七皇爷训斥,入宫后再被太后不喜。然后…… 结果虽未出来,但齐雅脑子里已想了许多傅茗娇痛哭流涕的画面。包括,她以后多么的凄惨。 只是想着,心里就无比的舒坦,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小姐,表小姐,徐二公子来了!” 闻言,齐雅心里一喜,定然是来退亲的,“快,请徐二公子进来。” 看着率先开口的齐雅,傅茗玥嘴巴轻抿了抿,她不傻,齐雅心里在想什么,傅茗玥心里很清楚。 因为看傅茗娇不顺眼,所以看她倒霉,齐雅心里高兴坏了吧,甚至都迫不及待了。 “茗玥,走吧!徐二公子这个时候过来定然是有事儿。” 傅茗玥没说话。 齐雅看此也不再多言,脸上带着微笑的往外走去。 看着齐雅的背影,傅茗玥心情分外糟糕,父亲现在还未回来,如果徐子衍真的是来应亲的,她该如何应对?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听言,傅茗玥顿时抬起头来,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丫头,忙道,“老爷进门了吗?” “是。” 傅茗玥听言,松了口气,她爹回来了就好。 “二小姐呢?可也一起回来了?” “是,二小姐也回来了。” 傅茗玥听了,心下又松了几分,傅茗娇没被关入大牢,她名声没受拖累,这是最好不过的。至于傅茗娇和徐家的事儿,她作为女儿的也管不着,也怨不到她身上。 傅茗玥想着心里又松快了些,抬脚往外走去。 看傅茗玥走了出去,丫头:她话还没收完呢! 其实除了老爷和二小姐,还有一个人也来傅家了…… 只是,这话丫头没机会说出口,就被齐雅给打断了。 “茗玥,你终于出来了。你来跟徐二公子说吧!我跟她说了茗娇这会儿不在,他说要这里等。”齐雅声音轻快的说道。 傅茗玥看着脸色不佳的徐子衍,抬脚走过去,对着他道,“父亲和茗娇已经进府了,有什么话,一会儿你与他们说吧。” 闻言,齐雅眼睛瞬时大亮,“茗娇回来了?!” 那可太好了! 看徐子衍这脸色,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来退亲的。能当面看到傅茗娇被人退亲,是绝对令人心情愉悦的一件事。 齐雅心里开心,仰头张望着,等着傅茗娇过来。只是这欢喜,在看到十七皇爷时,愣了下! 咦?! 十七皇爷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亲自押送傅茗娇回府的? 若是,齐雅觉得傅茗娇的面儿还挺广的。毕竟,十七皇爷都亲自出马了不是吗? 而傅茗玥在看到十七皇爷时,也是愣了下,随后又看傅言脸色很是难看,这心里就咯噔一下,各种不好的念头都开始往外冒,甚至都想到了抄家,直想的傅茗玥双眼发黑,膝盖发软。 就要傅茗玥因自己的猜想快晕死过去的时候,看傅言走到徐子衍跟前,不待徐子衍开口,既沉声道,“若果你是为了亲事来了的,那就不用说了,回去叫你父亲来,让他来说。” 齐雅:被退亲,还这么硬气?!难道,徐武来了,这亲就不同退了? 很多时候,齐雅都觉得傅言这个姑丈不太聪明。而在这一点上,傅茗娇也是随父了。 齐雅无声讥笑中,看到十七皇爷对着傅茗娇说道,“你也累了,去歇着吧!凡事有你父亲和我在用不着你出面,也无需担心。” 齐雅:…… 这,现在对有罪的人都这么礼遇了吗? 齐雅觉得说礼遇都有点含蓄,因为十七皇爷那口吻,不止是温和,简直是温柔。 “父亲,那女儿先回房了。” “好,去歇着吧。” 傅茗娇颔首,又看了十七皇爷一眼,才转身往自己院中走去。 “娇娇!”徐子衍脱口喊住傅茗娇。 傅茗娇听言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徐子衍看此,抬脚就朝傅茗娇走去。然,一步刚迈出,就被傅言给拦住了。 “傅叔,求你让我跟娇娇说两句话吧,就两句。” “她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吧。” “傅叔……” “傅大人,就让他去吧。” 闻声,傅言和徐子衍一致朝着十七皇爷看去。 十七皇爷神色淡淡道,“话都说清楚了,也就两清了。”说完,十七皇爷径直走到院中,在椅子上坐下。 小八赶忙上前,将茶水倒上。 那样子,让人瞧着觉得,他才是主。 傅言看看徐子衍,又看看十七皇爷,最终什么都没说,抬脚走进院子,在距离十七皇爷最远的椅子上坐下。 看傅言所坐的位置,十七皇爷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看来,对他这个女婿,傅言也相当的不满意。 只是,不满意又如何?傅茗娇还是要嫁入他十七皇府。 十七皇爷垂眸,喝着手里茶水,漫不经心…… 他已二十有五,已经不再年少了。而傅茗娇,是第一个他尚且觉得合意的女子。 论样貌,她不说无人能及,也少有人能比;论才华,胜过她的人太多,但他是选媳妇儿,不是选状元,娶媳妇儿是为花前月下,又不为吟诗作对。所以,才华学识对卫詔来说不重要。 而且,傅茗娇虽才学不拔尖,可她厨艺很好,这点更让十七皇爷满意。 只是之前,十七皇爷觉得她太过天真单纯,让他觉得不慎可心。就如那精致华美的瓷器,美则美矣,却太过寡淡了。 可在看到柳氏被傅茗娇气的晕死过去时。十七皇爷顿时就觉得那精美的瓷器多了一抹光润,变得生动起了。而他,起心了! 傅茗娇虽说不一定能令他完全满意。但他既然选中了,就容不得他人再窥探。 “娇娇,你实话告诉我。对我娘,你是不是故意算计她的?” 徐子衍带着质问的声音传入耳中,十七皇爷静静听着。 “我说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我……”徐子衍忽然哑然。 傅茗娇看着他,神色平静,“其实你不相信也是对的。因为,在茶楼时,在你娘总是因我幼年丧母而不断挤兑我的时候,我就是故意其她的。可是在之前,我并非是有心的。” “从小到大,我爹总是教导我出嫁从夫,嫁了人就要孝敬公婆,要听夫君的话。所以,当你问我的时候,我就没隐瞒如实的跟你说了。因为我觉得瞒着你是不对的!” “而在之后,在太后问我话时,我觉得如实说了对你娘肯定不好。可,可我也不敢欺瞒太后,也就如实的说了。” “我本就不是那聪明机灵的人。我不想骗你,也不敢骗太后。我觉得都说实话也不好,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不过,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母亲她不喜欢我。还有子衍哥哥你,你让我凡事顺着你娘亲,这话,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几日,觉得你这样说,就是让我以后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过日子!” “子衍哥哥,一辈子其实挺长的,我不想一辈子吃不饱,又委屈的过。我想到这辈子可能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吃剁椒鱼头,我就觉得不能嫁到你家去!” 徐子衍:…… 虽然心里塞的不行,可不得不承认傅茗娇有几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他娘确实不喜欢她。而他,说让他顺着他娘,也确实是让她将委屈咽下,没想过如何去护她。只是…… “嫁到徐家也许是委屈你了。可是,嫁到十七皇府,你觉得就不会受委屈吗?” 听徐子衍语带怨气的这么问,傅茗娇看了看他,眉头皱了皱。随着,抬脚走到院走,径直走到十七皇爷跟前,“皇爷。” “嗯?” “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能。” “待我们成亲了,你会拦着不让我吃剁椒鱼头吗?” “不会。” “那会拦着不让我吃海鲜鱿鱼吗?” “不会!” “那小笼包子,水晶饺子……” 听傅茗娇数叨,十七皇爷觉得自己听了一溜的报菜名。待她说完,眼巴巴的望着他时,十七皇爷轻笑了下,“但凡吃的,都随你喜欢,都不拦着。” 十七皇爷说完,看傅茗娇的眼睛顿时亮了,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小声问道,“那,我想爹爹的时候,能回来看爹爹吗?” 十七皇爷听了,温声道,“如果不想自己回来,可以等我回府后,随你一起到娘家来。” 十七皇爷说完,看傅茗娇整个小脸都亮了,望着他,笑了。 那分外开心的小模样,配上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让人看了也不觉得心情大好。 十七皇爷不觉也对着她笑了下。 看到十七皇爷的笑脸,傅茗娇似受到了鼓舞,对着他道,“那个,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行不行?” 十七皇爷听了,似想了一下,对着傅茗娇道,“吃剁椒鱼头如何?” “好。”傅茗娇应的那个响亮,清脆。 听着都觉得她高兴的紧。 看此,十七皇爷抚了抚下巴道,“再加点海鲜鱿鱼,还有水晶虾饺怎么样?” “好,好,我现在就去准备。”说完,提着裙摆就跑开了。 真是连背影都透着欢快。 十七皇爷看着,嘴角扬了扬。 傅茗娇这高兴,让十七皇爷心里也满意。如此,他与傅茗娇的亲事,也是你情我愿,甚好! 第16章 第十六章 傅茗娇去做饭了,她一走,十七皇爷脸上的笑意一收,让人不由的心里一咯噔。因为那变脸的速度,当真如翻书一样的快。 什么是翻脸如翻书,可谓是当面目睹。原来除了傅茗娇之外,他们都是不值得给好脸的吗?或者,十七皇爷就是纯粹因为徐子衍刚才的一番话,心里在不痛快而已,并非是针对他们。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十七皇爷这脸一变,院子里的气氛当即也就不同了。傅言也抑制不住的心砰砰跳了跳,下意识的开始反省,他坐的是不是距离十七皇爷太远了点?这就是没尽到地主之谊呀。 十七皇爷看徐子衍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水,开口,“派人去将徐武传来。” 小八听言,应是,即刻派了人去徐家。 十七皇爷那作态,明显,徐子衍都没资格跟他谈。了断亲事,也是直接跟他老子谈。 相比十七皇爷那不温不火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姿态。徐子衍一下子就被比成了冲动又毛躁之人。 这□□裸的对比…… 傅言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复杂,他的娇儿多单纯呀,徐子衍这个憨的她都拿不住,更何况十七皇爷了。 别说拿住十七皇爷了,说不定她连十七皇爷说的好赖话都摸不透,怕是被卖了还傻傻的乐呵。就如刚才,十七皇爷只是点了她喜欢吃的菜而已,还没亲自给她置办,只是让她去做而已,她都高兴成那样。这,可不就是傻乐呵吗? 哎呦,他的傻女儿哟,这愚笨,怎么就随了他呢!这以后得受多少委屈呀。 而相比傅言那复杂的心情,傅茗玥和齐雅等人心里可就是波涛汹涌了。 齐雅:他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嫁到皇府?这,这都什么意思? “那个,姑丈,我去厨房帮表妹。”说完,不等府衙应允,齐雅就快步去了厨房,要向傅茗娇问个清楚。 傅茗玥看此,也默然跟了过去,她也需要问个清楚。妹夫突然从徐家二公子变成了十七皇爷,这对她也是一个冲击。 傅茗玥和齐雅一走,傅言也开始觉得如坐针毡了,他觉得,他或许也可以去厨房帮忙烧个火什么的。 “傅大人,喝茶。” “哦,好,好,多谢皇爷。” 谢过,傅言觉得他现在对十七皇爷不用这么客气或许也可以。可是,摆谱他又不行。索性,喝茶吧。 因为无话,一直喝茶,不一会儿傅言都觉得自己有点喝撑了。水喝不下去了,脑子转了起来,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徐子衍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刚才对着娇娇不是话挺多的吗?这会儿对着十七皇爷怎么就不说话了呢? 徐子衍:他倒是想说,可被封了穴道,没法说。 封了他的口,一会儿他父亲过来,说不得十七皇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有口难辩。想到这一点,徐子衍看着十七皇爷,心里憋闷的不行。 十七皇爷这摆明了就是明着阴人。包括茗娇的皇家媳命格,皇妃之运,在徐子衍看来都是十七皇爷抢人的借口而已。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天意一说,分明就是他对茗娇见色起意罢了。 猜想到这些,徐子衍只恨自己眼瞎,亏得他过去还觉得十七皇爷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伪君子,真流氓。 茗娇嫁给他,那就是羊入虎口。 就算是虎口,也有人觉得傅茗娇不配为那只羊。 “傅茗娇,这是怎么回事儿?刚刚十七皇爷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十七皇爷说的那样,我要跟他成亲了。” “为,为什么?十七皇爷为什么要跟你成亲?”齐雅简直是在叫。 傅茗娇一脸无辜,“十七皇爷说是天意,说我是皇妃的命格与他是天作之合。” 放屁! 这话齐雅差点脱口而出,不过还是紧紧憋住了。再激动,她也知道十七皇爷她吃最不起。 “你,你仔细的说说,什么皇妃的命格!” 傅茗娇如实的说了,齐雅听了,张口问道,“天下之间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女儿家多了,为什么偏你是皇妃的命格!!” 齐雅说完,看傅茗娇愣了一下,随着也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睁着那黑溜溜,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是呀,表姐,这是为什么呀?皇爷为什么就单单要娶我呀?” 齐雅抿嘴,她如果知道还用在这里问她吗?不过,傅茗娇这反问不觉得让齐雅更加的火大,郁闷。 是呀,为什么单单就要娶她呢? 盯着傅茗娇那明艳又娇俏的小脸,齐雅神色变来变去…… 看着齐雅脸上表情,傅茗娇:单单娶她还能因为什么?自是见色起意呗!齐雅心里定然会这么想。但,傅茗娇就不信她敢说出来。 包括现在,齐雅这样追根究底,就是在扒十七皇爷那流氓的遮羞布,一个弄不好,会让他很不高兴。到时候…… 想到十七皇爷又会甩脸子,斥齐闵纮教女无方,傅茗娇眼睛更添了几分黑亮,“表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齐雅黑着脸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明明是知道不敢说,齐雅其实也是挺聪明的,这还真是叫人失望。 傅茗娇心里叹息一声,听一直沉默的傅茗玥适时开口道,“好了,赶紧做饭吧!十七皇爷和父亲定然也饿了。” 傅茗娇听了,点点头,然后就去忙活了,瞧着还是那么的乖巧听话,一点也没因即将嫁入皇府而变得趾高气扬。傅茗娇这样,算得上是懂事,只是没人有心情夸赞她。 傅茗玥静静站着,看着仔细收拾鱼的傅茗娇,此时心情很是复杂,在她眼里一直平庸的妹子,突然一跃哟要成为尊贵的十七皇妃了。而她心里一时说不清是喜还是闷! 细细品味着自己的心情,傅茗玥突然很想知道,这会儿柳氏又是什么反应呢 柳氏…… 正暗搓搓想着如何收拾傅茗娇,想的自己心情沸腾,已迫不及待的想娶她进门的柳氏,在知晓傅茗娇突然摇身一变要成为十七皇妃了,柳氏当即就激动了,特别是从徐武口中得到确定时……大叫一声不可能,当即眼前一黑又晕死了过去! 钱嬷嬷:看着再次晕死过去的柳氏,也沉默了。 还未等到傅茗娇跪自己,反而要先跪她了。这转变,柳氏晕过去也是应该的。 哎! 这世道变幻真是快呀。 十七皇爷从送猎物,变成要送聘礼了。而徐家一通忙活,除了让柳氏晕死过去两次之外什么都没捞着。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捞着,捞了一肚子的气和憋屈。 …… “皇爷,老爷,用饭了。” “都是一家人,无需那么多礼道,就在一个桌用饭吧。” 十七皇爷开了口,那自然就一桌吃了。 齐雅一边挨着傅茗娇,一边坐着傅茗玥,她僵坐着,对着一桌的饭菜,满桌的人,没心情,没胃口,她都不知道自己为啥留下。可走人,她又觉得不甘心,傅茗娇怎么可能嫁到皇府呢?这一定不是真的,她要再看看才行。 所以,她留下,看到底,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她做梦呢! “都吃饭吧。” “好。” 傅言应着,拿起筷子,觉得是自己在皇府做客。 “嗯,鱼的味道很好。” 听言,傅言抬头看了看十七皇爷,见十七皇爷夹起一筷肉放到他的小碟子里,温和道,“傅大人多吃点。” 傅言看此,差点起身叩谢,好在在看到那一桌子的人时及时忍住了,干笑着道,“多谢皇爷。”说着,将那块鱼肉塞到嘴巴里,胡乱嚼两下就咽了下去,也不管有没有鱼刺。 十七皇爷看傅言这样,心里冒出这样一种感觉:傅言是想用鱼刺卡死自己,然后让傅茗娇来守孝的方式来拒绝这门亲事儿吗? 这样想着,十七皇爷朝着傅茗娇看去,看她正专心致志的在吃鱼。 有吃的,不想别的,也是挺省心的。 自知道傅茗娇不似他以为的那么憨傻,且厨艺比他以为的还好,十七皇爷对傅茗娇愈发满意。 而齐雅注意到十七皇爷看着傅茗娇时的眼神,愈发心焦,越发憋闷。 满意! 十七皇爷竟然真的对傅茗娇满意。 十七皇爷他身为皇家极贵之人,他什么样儿的女人没见过,怎地……怎地看女人的眼光还是那么的差! 就傅茗娇那二傻子一样的女人,连中馈后宅都没能力掌管,十七皇爷娶她回去做什么?就是为了养着,看着吗? 齐雅越想心里越发堵,都不知道吃到嘴巴里的是什么。特别是在看到十七皇爷还亲切的给傅茗娇夹菜时,更觉得心里憋得慌。 心气不顺,皆是因为羡慕嫉妒,齐雅自己清楚,却不想承认。 “茗娇,这个给你。” 饭将吃完时,十七皇爷放下筷子,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傅茗娇。 傅茗娇慌忙起身接过,“多谢皇爷。” “打开,看看是否喜欢。” 傅茗娇听了,转头看向傅言,看傅言不动不言,傅茗娇收回视线,小心的将盒子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神色微动! 一根发簪! 一根镶满珍珠的兰花形发簪,精致又华美。 傅茗娇仔细看着。 十七皇爷看傅茗娇只是盯着猛看,却不说话,不由开口问道,“如何?” 傅茗娇抬眸,看着十七皇爷道,“不瞒皇爷,其实,我不喜欢兰花。” 十七皇爷:…… 这回答,该说她诚实呢?还是不客气,不懂事呢? 十七皇爷腹诽间,又看到傅茗娇忽而对着他笑笑,轻声道,“不过这个兰花跟我过去见过的都不一样,它特别好看,谢谢皇爷。” 闻言,小八不由的看傅茗娇一眼,她是在调戏皇爷吗?不,她是个没什么心眼又没什么胆儿的人。所以,调戏皇爷这种事儿她不敢做,也应不会做。她可能就是如实的而已! 十七皇爷听了,内心什么想法不明,脸上一片平稳,“嗯,觉得好看就行。” “嗯,好看。”说着,傅茗娇拿起发簪认真仔细的戴上,也认真仔细的戴歪了,但她似无所觉,对着十七皇爷问道,“皇爷,可好看。” 十七皇爷没说话,只是伸出手重新给她戴了戴,而后盯着看了看,点头,“很好看。” 傅茗娇听了,笑笑,低下了头。 在坐的人,只看到了傅茗娇羞怯的样子。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发簪戴歪了吗?她当然知道戴歪了,因为她就是故意戴歪的,不然卫詔怎么有机给她戴发簪! 现在,看到卫詔亲自给她戴发簪,齐雅肯定心情更糟了,徐家定然也更加老实了。无论是齐雅还是徐家,就算是看她不顺眼,也得给她忍着,憋着,面上客气着。 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给了十七皇爷表现体贴的机会,也膈应了别人,愉悦了自己。傅茗娇觉得今天的饭菜更香了! 还有十七皇爷,真是越看越合意,竟然还知道送发簪。 这发簪送到,令傅茗娇相当满意。 她做饭,他送簪,他们这也算是郎情妾意吧! 第17章 第十七章 娇娇:17 饭后,十七皇爷未再多待就离开了。 傅茗娇站在门口,看着 十七皇爷走远,心里腹诽:也是该离开了,这一天,他老人家忙着抢亲,忙着训人,定然也是累。 傅茗娇想着,伸手揉了揉自己肩膀,她这一天忙着被退亲,又忙着定亲,也累的很。 “走吧,回去吧。” 傅言发话,傅茗娇转身朝着府内走去,走着,心里还人不住的想了下,她是不是回去的太过干脆了,是不是应该再待会儿,表现一下对十七皇爷的依依不舍,情意绵绵什么的? 想一下,又作罢了。她是个娇娇怯怯的人,怎么能如此直白的表现情意绵绵呢?还有,她毕竟也才和徐家退亲,这退亲又定亲的,她现在心情应该正复杂才对,不宜对十七皇爷表现的太热切,不然会有攀权富贵之嫌,那就庸俗了。 想着,傅茗娇麻溜走进府内。 “娇儿,你,你怎么样?” 听到傅言问话,傅茗娇停下脚步,看看他,又垂下眼帘,“女儿有些累。”主要是困。 傅言听了,叹了口气,他也是同样感觉,感觉特别的累,比十年寒窗都累。 “累了就去歇着吧。” 傅茗娇点头,对着傅言和傅茗娇乖巧道,“父亲和姐姐也早些歇息。”说完,傅茗娇回了自己院子。 “你妹妹今天累坏了,你别去打搅她。” 傅茗玥听言,看傅言一脸疲惫的样子,将迫切想跟傅茗娇聊聊的想法压下,恭顺应是。 她父亲这会儿明显焦灼的很,傅茗玥也不想这个时候惹得他不痛快。反正,早晚能向傅茗娇问个明白,也不差这一会儿。 回到自己屋子,傅茗娇好好的洗了个澡,让青梅给她擦拭着头发,她就静坐在镜子前,不动不言。 直到青梅给她把头发擦干,傅茗娇也没动一下。青梅:睁着眼睛睡着了吗? “小姐。” “嗯。” 没睡着,还醒着。 “小姐,头发干了,时辰也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我睡不着。” 青梅听了,心里分外理解,这大落大起的一天,睡不着太正常了。 “那奴婢给您泡杯安神茶来。” “好。” 青梅离开,稍时端着茶过来,发现…… 呼,呼! 傅茗娇已躺在床上打着小呼睡着了。 青梅:…… 说好的睡不着呢? 这哪里是睡不着,分明就是沾床就着。 看着熟睡的傅茗娇,青梅心里也是分外的不解,她怎么就能睡着的呢?无论是退亲,还是定亲,这都是人生之大事,堪比男儿落榜又高中,每一样都让人心潮翻涌,难以入眠。而她一天之内都经历了。 如此,该是加倍的心潮翻涌才是。这个时候她应该望着床幔,感叹自己命运多波折才是。怎么…… 傅茗娇怎么想的,青梅怎么都猜不透。只是,这一夜,望着熟睡的傅茗娇,青梅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而睡不着的不止青梅一个! 傅言,傅茗娇,晕死又醒来的柳氏,还有徐子衍,以及齐家那一家子,都睡不着。 “哥,这么说的话你就要和十七皇爷做连襟了?”齐昊看着齐志问道。 齐志没说话。 齐昊啧啧两声,跟十七皇爷做连襟,不知该恭喜还该同情。 “哥,你说,十七皇爷为什么会选傅茗娇做十七皇妃呢?” 齐志没什么表情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呀……我也不想知道。” 齐志听了,看齐昊一眼没说话。 据说,十七皇爷是看中了傅茗娇的厨艺。可很为男人,他们都知道十七皇爷就是看上了傅茗娇的身子。 若真是单纯的看上了她的厨艺。那,让厨房将她的菜色学了就好了,何必把人娶回去呢。所以,十七皇爷就是馋了她的人。 看来,十七皇爷也是凡夫俗子而已。 “齐雅呢?她怎么样了?”齐志开口问道。 “她,还在床上挺着。”齐昊说着,哼一声道,“她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出了丧事儿呢。” “别胡说。” 齐昊撇了下嘴,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但,齐雅那脸色,就似那幼年丧父,中年丧子,晚年丧夫的人一样,难看的很。 原来,傅茗娇嫁入十七皇府,对于齐雅来说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吗? 想着,齐昊垂眸,呵呵一声,同时压下心里那繁杂的情绪,对着齐志道,“哥,要不要喝一杯?” “我没空。”说完,齐志起身离开。 齐昊一人坐在院中,瘫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上繁星,默默发呆。 皇府 “皇爷,这是皇上傍晚时分派人送来的。” 十七皇爷从洗浴间出来,看到管家孙行递过来的盒子,伸手接过,“皇上可有什么口谕?” “皇上说让皇爷您好好看看。” 十七皇爷点点头,拿着盒子在椅子上坐下,小八上前拿过棉布给他擦拭头发。 小八擦拭着头发,看十七皇爷将盒子打开,他自然的朝着盒子里看了一眼,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擦头发的手顿了顿…… 深宫秘术,深闺房术……这个,这个…… 在小八觉得皇上送这些东西过来不太正经,而皇爷不会看时……就看到十七皇爷将书给翻开了。 小八:…… 并且在看到十七皇爷并非只是翻一下,而是看的很认真时。小八觉得心里叹息,看来他还是不太了解自己主子呀。 虽说男儿本色,也许,他家皇爷比他以为的更加不是东西。 这大不敬的念头出,小八心里一个激灵,赶忙屏退,赶忙擦头发。擦着,忍不住的往那书上瞄一眼,看一眼,又一眼,最后看的小八感觉自己要流鼻血时,看十七皇爷将书给合了起来。 “无甚新鲜的。” 小八:…… 小八觉得自个眼睛看的都发直了,鼻血都快出来了,皇爷竟然还觉得没甚意思?难道皇爷还看过比这更了不得东西吗? 这猜想出,小八想到了过去夜里皇爷挑灯夜读的画面。那时,也许皇爷读的并非都是圣贤之书。 皇爷挑灯夜读看画本……这突然的事实,让小八不觉深吸一口气,恍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天真无邪的人。 他怎么能以为皇爷到这年岁晚上什么都不想呢! “小八。” 听到唤,小八赶忙收敛心神,“小的在。” “去看看初六之后,下一个吉日是什么时候?” 闻言,小八抬了抬头。 这个月初六是皇爷定下的去傅家下定的日子。现在,皇爷这么问,难道是想在下一个吉日就迎娶吗? 这个,是不是太快了点?这不是迎娶,而是硬娶呀! 想着,小八不由的瞅了眼十七皇爷手里的书,这是看书看急了呀!看的娶媳妇儿的心都变的迫不及待了。就这,还说没什么新鲜的。若是再新鲜些,皇爷说不得连下个吉日都等不到要直接掳人了! 突然发现自家主子并非他以为的那么君子,小八这会儿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卫詔像流氓,自然没法将他往好处想,就觉得他是犯了色心。 半晌没等到小八回话,十七皇爷转头看向小八,只见小八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在望着他。看此,十七皇爷凝眉,“你在干什么?” “回,回皇爷,小的在想哪天是吉日。” “是吗?那想到了吗?” “回皇爷,小的以为初六之后,初八就是个好日子。” “初六定亲,初八娶亲,你觉得这样像话吗?” 小八听了,刚要说话,就听十七皇爷又道,“爷我看起来是那么急着想成亲的人吗?” 非常像。只是这话,绝对不敢说! “回皇爷,没……没有!” “下去。” “是。” 小八赶忙退了出去,待走出屋外,小八抬手摸一下额头,都是汗。 他刚才真是太大胆的,竟然敢在心里编排主子。特别是,在知晓主子却非君子时,更该小心伺候才对。可他,还敢走神,他这就是不知死活呀。 小八在屋外反省。屋内,十七皇爷看着眼前的书,想到傅茗娇,不觉抬手摸了摸自己喉结,想到傅茗娇咬他的那一下,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随着放下自己的手,静静坐了了会儿,随着起身又去了洗浴间…… …… 早上,徐家父子出门,徐武对着徐子衍说道,“子衍,我昨天同你说过的话可都记住了?” 徐子衍嗯了一声。 “既然你记住了,我本不该再多说什么了,可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句,你和茗娇是绝对没可能了,你就不要再想了。包括以后,若是遇到了也尽可能的避开她,知道吗?” “嗯,知道了。” 听徐子衍应下,徐武看看他,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心里暗腹:一夜都没睡,想来他也应当是想明白了。 这样想着,徐武也未再多说什么,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只是徐武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想错了,徐子衍确实是一夜没睡,但他一夜没睡,不是想明白了,而是更不能接受了。 大概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更香了。所以,对傅茗娇,徐子衍比之前更加舍不下。继而,在徐武离开之后,在徐武离开之后,徐子衍当即去了城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傅茗娇娘亲的忌日,她一定会去祭奠她娘亲的。 果然,当徐子衍到城外时,就在距离坟墓不远处的树荫下,看到了傅家的马车,还有守在马车旁的青梅。看此,徐子衍疾步上前,“青梅,娇娇呢?” 青梅看到徐子衍时,已经是有些不安了,又听他这么问,当即就有些慌了,顿时朝着马车望去…… 顺着青梅的目光,徐子衍也看向马车,当看到马车内那隐约可见的身影时,马上道,“娇娇!” 傅茗娇没应,青梅激动道,“徐家少爷,您这样不合适。” 再不合适也比不过十七皇爷去。 想到十七皇爷,徐子衍就一肚子的怨气,“娇娇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跟她说句话有什么不合适的。”说完,不再看青梅,对着马车内的人,喊道,“娇娇,过去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都想好了,你且等我几日,待我安排好一切就带你离开京城,带你到一个没有纷扰的地方,让你去过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马车内,无人说话。 徐子衍急切道,“娇娇,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相信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一定让你比嫁入十七皇府过的更好!”说完,又忙补充道,“娇娇,你太单纯,你不知道十七皇爷那人他并非善良之辈,他现在不过是贪恋你的美色罢了,过后,待他兴致淡了,你定然会过的很凄凉的……” 马车外,徐子衍声声劝说,苦口婆心。 马车内,那并非善良之辈的十七皇爷静静听着,听人编排他的不是,听人要带他未过门的妻子私奔…… 第18章 第十八章 当傅言,傅茗娇和傅茗玥在祭奠时,看到小八,听他说皇爷过来了在马车那边等他们的时候,傅言赶忙起身,习惯性的就要去请安。不过被小八给拦住了! “傅大人无需这么见外,皇爷也是今日有事儿外出,无意看到傅大人与小姐在此,本想直接过来祭奠,又恐傅大人觉得不方便,所以才在前方等待,并未催促傅大人之意。” 听小八这么说,傅言心里放松了一些。之后,又犹豫不定,那他现在是请皇爷原处等待?还是请他过来呢? 或是看出了傅言的为难,小八开口道,“皇爷说,他与二小姐虽定亲了,可总归还未成亲。所以,这次他就不过来了,待来年再一同来此祭奠。” “是,是,那就依皇爷的。” 听傅言这么说,小八能明显感觉到傅言松了口气!看来,傅大人并不希望皇爷来。 这世上趋炎附势,扒高踩低的人很多。但这其中似并不包括傅大人,对皇爷他莫说巴结,反而有点避之唯恐不及的意思。 傅言这态度,往好处说是胆小,直白的说那就是没分寸,没上进心。 躲避皇爷,这也是不敬呀。特别是眼下这种关系,傅言如此,让人觉得他对皇爷做傅家女婿不中意。 小八想着,心里忍不住嘀咕,难道傅言也看出来了?皇爷他是人面兽心之,喜色重欲之人? 这想法出,小八即刻低下头来,心里告诫自己,他如果不想英年早逝,这种在心里编排主子的事儿最好是少做。 因为怕脸上露出一丝对主子不敬的神色,所以小八并未急着回去复命,而是站在原地稳定心神,默默反省,告诫自己。 傅言不知小八心思,只是看他站着没回去,以为他在等着他们,也就不敢再多待,烧过纸钱就带着傅茗玥和傅茗娇往回走。 几人走着,各有心思。 傅言:看来日后与亡妻说心里话要另择他日了。 傅茗娇:中午吃什么呢? 傅茗玥走在最后,沉默的很,只是不时的看一眼傅茗娇,眼神复杂,心里也莫名的感到失落。她与傅茗娇同样都是定了亲的人。所以,不自觉的比较,越是比较,越发现心里不是滋味儿。 不说其他,也不比身份地位模样身高,因为与十七皇爷比这些,齐志都已经输了,没什么比头。就论有没有心…… 从定亲到现在,齐志除了定亲那日来过傅家之后,就再没出现过。而皇爷呢?不但在傅家用了饭,还送了傅茗娇发簪,并且现在还就在前面等着她。 皇爷对傅茗娇如此,无一不让傅茗玥感觉她被齐志给冷落了。她嫁到齐家是为了不受委屈,可现在,她已经感到委屈了。 “咦,傅大人,你瞧,那个是不是徐家二公子?” 听到小八的话,傅家父女三人收敛心神,一致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傅茗娇:看那微胖的身影,犹如战败公鸡一般的气质,可不就是徐子衍嘛。 “爹爹,徐二哥怎么在这里呀?”傅茗娇对着傅言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傅言对着傅茗娇道。 父女俩一问一大,同款的疑惑不明,同样纯真无邪。 不过,他们虽不知道徐子衍怎么来的,却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因为就在傅言和傅茗娇说完后,就看到徐子衍被两个护卫架着给架走了。 看那两个侍卫的穿着,是皇府的侍卫没错。而徐子衍当时的气质,在傅茗娇这里也从战败公鸡,变成了丧家之犬了。 “这,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爹爹。” 傅言,傅茗娇再次同款不明所以。 特别是傅茗娇,看着傅言那懵懂不明的表情,心里再次确定,她是真的随了爹了,这无辜又懵懂的样子,真是天然的憨。 看傅言都这年岁了,还能在他脸上看到纯真无邪,傅茗娇心想,那她这年岁做个无辜脸,也定然分外的自然,不像是惺惺作态吧。 这天然的娇憨,真是一张好脸。 傅茗娇心里腹诽着,看十七皇爷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举手一投足,无处不透着优雅高贵。只看气质和皮囊,觉得他每天都是喝露水,不上茅房的那种不凡之人。可其实呢?他也是个喜好美色的凡夫俗子,娶她就是证据。 “皇爷。” “傅大人,傅小姐。”十七皇爷应着,回应着,当视线落到傅茗娇身上时,“娇娇。” 被区别称呼,那一声娇娇入耳,傅茗娇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皮有点发紧。 很快稳住,却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胳膊,抬头看看十七皇爷,清楚感觉到他在勾搭她。 明明早几日见到时,这位爷还风轻云淡,不咸不淡的对她说恭喜她定亲。可转眼就断了她的亲事,随着就开始撩发她。这男人,心黑脸皮厚,简单的说就是死不要脸。 看傅茗娇呆呆的望着自己,十七皇爷对她轻笑了下,随着道,“今日天凉早些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同你们一道回京了,路上慢行。”说完,十七皇爷对傅言微颔首,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皇爷,子衍他……” “哦,徐二公子是来这里找茗娇的。至于是为了什么……”十七皇爷瞅了一眼那晕倒在地上的青梅,温和道,“这丫头全部都听到了,傅大人问他即可。” 说完,十七皇爷看向傅茗娇,语气依旧温和,“待娇娇听后,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尽可到皇府与我说。只要是你的意愿,我不会勉强。” 将话放下,十七皇爷带着小八离开。 傅茗玥看向傅茗娇,‘只要是傅茗娇的意愿,他都不会勉强’十七皇爷这话,是宠溺?傅茗玥听着是,可傅茗娇…… 看她神色依旧,一点没见起伏,她这是没听出来吗?若是,她还真是榆木疙瘩,一点不开窍。 在傅茗玥无声的嫌弃中,傅茗娇走到青梅跟前,伸手把她摇醒。 青梅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傅茗娇时,腾的站了起来,激动道,“小姐,十七皇爷,十七皇爷,徐二公子,徐二公子……” 看青梅语无伦次,激动不已的样子,傅茗娇那一刻思想就歪了一下。卫詔和徐子衍怎么了?难道,有奸情? 这想法出,再联想刚才十七皇爷说的那话……意思是,他们有一腿了,现在就看她怎么选了吗? “皇爷和徐二公子都走了,现在你就说说他们怎么了?”傅茗娇问道。 听到他们都走了,青梅情绪稍微平稳了些,不再那么激动了,但神色还是很惶恐,“小姐,徐二公子对着十七皇爷说要你跟他一起私奔!” 闻言,傅言脸的当即就变了,傅茗娇眉头微挑,傅茗玥随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青梅一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说了一遍,包括徐子衍说的话,还有当徐子衍说完那些话后,掀开车帘子,看到里面坐着的不是傅茗娇,而是十七皇爷时的脸色……就跟遭了雷劈似的。 当时看着徐子衍那脸色,青梅先晕死了过去。所以,之后十七皇爷和徐子衍两人都说了什么,青梅就不知道了。 听言,傅茗玥脸色难看,对着青梅斥责道,“每次到关键的时候你就晕死过去,要你这样的奴婢有什么用。” 不知道十七皇爷和徐子衍说了什么,这太让人焦心。 “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她太软弱了。 听青梅还敢辩解,傅茗玥脸色越发不好,刚要训斥,被傅言打断,“先回府,回府再说吧。”说完,低着头往前走去,背影沉重。 看着傅言的背影,傅茗娇觉得能理解他的心情,女儿还未嫁夫婿,就有人抢着来做奸夫了,身为父亲,他此时定然相当的糟心。 特别是徐子衍一举,不是对她不依不舍,而是要毁她名节呀。万一传出闲话,说她对徐子衍也是依依不舍,只是迫不得已才嫁给十七皇爷的。那…… “爹爹,姐姐,我要先行一步,就不同你们一起回京了。”说完,傅茗娇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娇娇,娇娇……” 傅言喊着,看傅茗娇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傅茗玥望着傅茗娇匆匆离开的背影,凝眉,“父亲,茗娇她这么急着回去所为是何呀?”说完,稍顿,不安道,“会不会是,是去找徐子衍呐?” 要与你私奔。这话,虽不理智,但不能否认这也一句情话呀。 万一傅茗娇因此被打动,那…… “快,快,我们赶紧回京,回京……” 傅茗玥随同傅言赶忙的踏上马车,坐在马车内,脸色难看。如果傅茗娇真的同徐子衍私奔了,一定会连累到她的。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傅茗娇坏了名节,她这个姐姐也定然会被拖累。 想到这些,傅茗玥在心里大骂傅茗娇蠢货。又想到如傅茗娇这样愚蠢的人,竟还如此招人惦记,心里更是窝火。 皇府 刚回到皇府,刚净过手,将茶水斟上的十七皇爷,就听管家过来禀报道,“皇爷,傅二小姐来了。” 来的倒是挺快了的。来的这么快是来告诉他,她的决定吗?而这个决定是要同徐子衍一同选走高飞吗? 若真是这样……那她真是天真无邪。 十七皇爷拿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放下,淡淡道,“请傅二小姐进来。” “是。” 孙行领命走出,少时,傅茗娇走进来。 “皇爷。” “嗯?” 一声唤,一声应,卫詔等着傅茗娇往下说,却看她闭上嘴巴站着不动了,这是何意?难道是等他主动开口成全吗? 想着,卫詔扯了下嘴角,一点没开口的意思。 两人对视,过了一会儿,卫詔看傅茗娇抬脚朝着他走来,走到跟前,接着看她双手落到桌子上,然后,还用了下劲儿。 傅茗娇这举动出,卫詔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而就在卫詔微微惊讶中,又看傅茗娇将放在桌上的手给收了回去。 看此,卫詔;看来是他想太多了。也是,就傅茗娇那点胆子,量她也不敢…… 哐当! 在卫詔思腹中,看傅茗娇手从桌子上挪开落到了椅子上。接着,伸手将椅子给掀翻了,掀的还分外利落。 看着那在脚下晃动的椅子,卫詔:原来他刚才并未多想,她之前确实是想掀桌的。不过,人娇力弱没能掀动。所以就该掀椅子了! 卫詔活到这年岁,敢对着他掀桌子的,除了皇帝之外还没第二个人。不过,现在有了…… 小八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椅子,看看傅茗娇,傅二小姐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在小八因傅茗娇一举目瞪口呆中,看傅茗娇对着十七皇爷开口道,“皇爷,我不是傻子。而且,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这样,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嗯,我也看出来了,傅小姐确实是有脾气的人。” 而且,发脾气时不但会掀椅子,还会结巴。 “不知在下做了什么事,惹得傅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听着卫詔那貌似客气,实则满是嘲讽又带着不愉的话,傅茗娇心里呵一声,脸上一片娇怯,“你之前先是说我们成亲是天意,是天意不可违。现在又跟我说,看我的意愿,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还是觉得我会跟徐子衍私奔?” “若是傅小姐真有此心的话,我自也不会勉强你的嫁入皇府。” “有个屁!” 突然的粗话,十七皇爷乍然听到不由的愣了一下,而说粗话的人,在那脏话脱口而出后,也是呆住了,傻傻的站着,一脸的懵,似乎也被自己给吓坏了。 说一句粗话,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那样子……憨的不行。 “对,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那个文采不好……”说着,自己说不下去了,脑袋低了下去,“皇爷恕罪。” 看着不等训斥,就已自己反省认错的人,十七皇爷呵笑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刚还垂头丧气的人,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他又来了一句,“皇爷,成亲乃人生大事,岂能儿戏!您不能这样反复无常。” 十七皇爷:她可是在训斥他吗? 也许不是训斥,只是在跟他讲道理。但,十七皇爷表示并不喜欢听。 但他不喜欢听,挡不住傅茗娇有话要说…… “我与您即将定亲,如何会跟徐子衍私奔?!皇爷,我不傻的,奔者为妾这一点我可是知道的。百善孝为先,我也是知道的。所以,那种不成体统又让我爹爹伤心的事儿,我如何会做?” 十七皇爷听了,不温不火道,“如果傅小姐只是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只要你还愿意嫁徐二公子,那么,我可请皇上给你们赐婚,这样一来你绝不会沦为妾室。” “皇爷,您,您真是太不稳重了,女儿家亲事怎么能定了退,退了定。若是皇爷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妃,您可以直说,不用这样来腌臜我。我就算是不嫁给皇爷,也没想过再嫁到傅家去!傅夫人根本不喜欢我,还有徐子衍……” 傅茗娇说着,嘴巴抿了抿道,“他能说出要带我私奔的话,可见也是个不懂事的。明明小的时候,我们一起跟着爹爹学读书认字的时候,他很聪明的。我之前还想着,若是跟他成亲了,我们还能跟小的时候一样一起念书练字,那也挺好。可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的。” 十七皇爷听言,不由的问道,“所以,你之前愿意嫁给徐子衍是为了跟他一起念书练字吗?” “我,我是那么想过的。毕竟,他的字确实比我的好,我刚好可以向他多请教请教。” “是这样呀?那,你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什么呀?” 卫詔问话出,听傅茗娇不假思索道,“皇爷您跟我喜好一样呀!” “就因为跟你一样喜欢吃鱼?” “这很难得呀!我爹爹说过的,所谓人生大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吃喝拉撒而已。我虽然不能同皇爷一起拉撒,但我们能一起吃喝,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拉撒?” “那个,不能说拉撒吗?那,如厕?” 十七皇爷:…… 十七皇爷嘴巴动了动又将话咽下了,就不要在屎尿这个问题上较真了。 “确实,喜欢同样的吃食,这也是一种缘分。可是……”十七皇爷说着,微微一顿,看着傅茗娇道,“可是,我与你成亲可不是为了跟你做对食夫妻的。”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那压箱底的东西我也是看过的。” 傅茗娇这话脱口而出,屋内顿时一静。 少时,十七皇爷挑眉,傅茗娇红眼,就在十七皇爷以为她会麻溜跑掉时,却看她又走到他身边对着他道,“皇爷,你之前说只要是我的意愿,你都不会勉强的。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成全我?” “嗯,可以这么说。” 十七皇爷话落下,就看傅茗娇的手再次落到了那桌子上,随着一咬牙,一用力…… 哐当!! 桌子被掀翻了。 “这就是小女现在的意愿,多谢皇爷成全。”说完,嘴巴一憋,红着眼睛,哭着走了。 十七皇爷;…… 看看傅茗娇的背影,看看自己手里的茶杯,心里:幸而他动作够快,不然她把他的茶盏都给摔了。 不过,傅茗娇这样算不算是恼羞成怒? 小丫头没想到还这么有脾气! 想着,十七皇爷看看被掀翻的桌子,拿着手里茶水轻抿一口,嘴角扬起一丝淡笑。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友文:猎户娘子好甜 作者:糖薪 得知被狠心卖给隔壁村生吃兽肉,饮兽血的猎户赵诚,骆玖娘吓(气)得瑟瑟发抖。 那个赵诚,娶了三个媳妇,三个媳妇都被他打跑了,还有三个女儿。 骆玖娘咬了咬牙,既然没办法退亲,那就训夫吧。 第19章 第十九章 徐家 “徐大人, 还请你好好教导令公子。不然,下次皇爷可不会这么宽容了。” “是,是, 卑职一定谨记皇爷的话, 多谢皇爷宽宏大量饶恕之恩。” 看徐武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孙行淡淡道,“徐大人, 傅二小姐再过不久就是皇妃了, 这点也请徐夫人谨记。” “是, 是, 卑职明白。” “明白就好。” 说完, 孙行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看着孙行离开的背影, 徐武站在原地号好一会儿没动弹, 直到听到柳氏唤他,才缓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触之一片汗湿,都是冷汗。 “老爷,你怎么了?皇府的管家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武听了, 看着柳氏, 沉沉道, “都说慈母多败儿,这话一点不假。” “老,老爷,你,你怎么这么说?” 为啥不说子不教父之过?! “去, 将徐子衍今日都做了什么好事儿跟夫人说说,让她也听听。”说完,徐武离开。 管家领命,对着柳氏将徐子衍要带傅茗娇私奔,结果全被皇爷听到的事如实的对柳氏说了一遍。 柳氏听完,眼睛直翻。 钱嬷嬷默默伸出手,准备接人。 最近柳氏晕倒突然就成了每日日常了,而她接人的动作也越发的娴熟了。只是这一次,钱嬷嬷看柳氏晃了几晃,眼睛向上翻了几翻,最后竟然扛住了没晕死过去。 “那现在呢?子衍现在在那里?”柳氏颤抖着,对着管家问道。 “回夫人,二少爷现在在牢中。刚听皇府管家刚才话中意思,二少爷这一次不会有什么事儿,在里面待些日子就出来了。” 柳氏听言,脚下又晃了晃,但紧绷的心却稍微舒缓一些。人只要不是在菜市口,她就能接受! 看柳氏脸色稍缓,管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禀道,“夫人,刚刚皇府管家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 “什么话?” “他说,让夫人您记得再过不久傅家二小姐就是皇府的女主子了。” 闻言,柳氏脸色变了又变。这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就是在告诉她,傅茗娇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她可任意欺凌的傅家小姐了。她是皇府的女主子,是她这等官夫人需要敬着,畏着的人。 明白孙行话中意,柳氏身体又晃了晃,傅茗娇还未嫁过去呢,十七皇爷这就给撑起腰了……这是对傅茗娇多中意! 而傅茗娇得十七皇爷喜欢,对柳氏来说简直是灾难。 “钱嬷嬷,快,扶我回去,扶我回去,我要晕了,要晕了……” 这几日晕倒的次数多了,柳氏都晕出经验了。 皇府 小八伺候十七皇爷也有十年了,却还没伺候出经验来。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吧,傅家二小姐都掀桌子又掀板凳的,皇爷他不但没训斥,且瞧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是为何?小八不能明白! “皇爷。” 闻声,小八转头,看孙行走进来,对着主子恭敬道,“皇爷,徐家那边都交代过了。” 十七皇爷嗯了一声,不咸不淡。 孙行继续道,“还有傅家,老奴也已经去过了。” “嗯?” “二小姐是红着眼睛出皇府的,在回傅家的半路上遇到了傅大人。傅大人问二小姐为何哭,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十七皇爷听了,抬了抬眼帘,“她怎么回的?” “二小姐说,她做放肆的事,自己把自己吓哭的。” 听言,十七皇爷笑了下,笑声中几分凉意,几分可乐,“她也知道自己做了放肆的事,确实不傻。” 做了放肆的事,没自鸣得意,反而被吓哭了,这也算是深刻的反省过了吧。 看到十七皇爷脸上那丝笑,孙行接着道,“皇爷,二小姐好事确实吓坏了,老奴去的时候看到大夫刚给二小姐探过脉,说是受惊过度。” 十七皇爷听了不咸不淡道,“先是有人要与她私奔,接着又到爷这里来发脾气,一天不消停,事后受惊才是正常。” “皇爷说的是。所以,是否该去探望一下?” 十七皇爷淡淡道,“爷不是已经表过态了吗?让你去徐家一趟说的那些话,对她应该就是安慰了。” 为她撑腰,已足够令人她安心,宽心吧。 傅家 安心吗?她本来就没慌过。只是在知道十七皇爷让管家说的那些话后,傅茗娇确定了,男人确实是有点贱。 确实如怡红院的老鸨姐姐说的那样,但凡是得宠的大部分都是那撒得了泼,又撒得了娇的。 女人太过乖巧听话,男人就没了哄你理由,自然也没了哄你的兴致。而太过端庄贤淑的,男人也只能换之以礼了。 所以,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女人就是要懂得犯浑,男人就会犯贱。如果她今天不掀桌子,说不得十七皇爷在心里还觉得她惦记着徐子衍呢。现在这样多好,她犯过浑,痛快了,十七皇爷心里也舒坦了,挺好! “大小姐。” “嗯,二小姐可醒着?” “是,醒着呢。”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傅茗娇转头,看傅茗玥走进来。 “姐姐。” 傅茗玥应一声,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看着她道,“可好些了吗?” “嗯,已经好些了,不那么心慌了。” 听傅茗娇这么说,傅茗玥静静盯着她看了看,还是那乖巧乖顺的模样。 “姐姐,可是我脸上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没有,我就是没想到你竟然敢去皇府掀十七皇爷的桌子。” “我自个也没想到,我那会儿定然是糊涂了。” 傅茗玥听了,轻扯了下嘴角,很多人就算是糊涂了也不敢去皇府掀桌子。而傅茗娇却敢,这在傅茗玥看来不是胆色过人,而是不知死活。偏十七皇爷还未怪罪,这让人在松口气之余,心里还有点手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姐姐过来可是有话跟我说吗?”若是没有,傅茗娇可是想躺倒的。 听到傅茗娇的话,傅茗玥抬起头来,看着她道,“是有些话跟你说。” “姐姐请说。” “日后你可不敢再这么放肆了,好在这次皇爷没有怪罪。不然,不止是你,我们傅家都会被责怪。” “姐姐放心,这会儿就是皇爷允许我做,我也不敢了。” “这就好。”说完,傅茗玥沉默了下,看着傅茗娇道,“娇娇,姐姐有件事儿想问你,你可否跟姐姐说个到心窝子的话。” “姐姐请说。” “就是,你心里可还有徐子衍?” 傅茗娇:傅茗玥刚还怕她放肆傅家被连累,怎么这会儿就不怕了,敢问这种话。她就不怕她再次糊涂,说出个‘有’字来? “姐姐怎地这么糊涂?如果我心里有徐公子,我怎敢嫁给皇爷,那不是欺哄皇爷吗?” “是,你说的对。不过,既然心里没他,之前为何答应与他的亲事呢?” “爹爹觉得他好呀!我只是听爹爹的话。可现在看来,他是个不懂事的,爹爹看错人了。” 定亲是因为听从父命,答应退亲是因为看清了徐子衍的不懂事。总之,心里并没他。 傅茗玥听了,看着傅茗娇,静默。 傅茗娇说的话,应都是实话。对她,傅茗娇并不会撒谎。只是,这实话,不但真,还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这不由的让傅茗玥感觉怪怪的! 看傅茗玥望着她若有所思,傅茗娇也不说话,任由她盯着,就不信她能瞧出她现在并非傅茗娇,且说的还都是假话。 没错,就是假话。 傅茗娇答应嫁给徐子衍并非因为父命,而是为了钓十七皇爷,也是为了气柳氏。 要说柳氏与她,可是有些旧怨的。想当初,徐家大公子徐子峰有一阵子很是痴迷听戏,经常整天都在戏园子待着。 而这引得柳氏非常不满,只是不忍苛责自己儿子,就将火气都发到她们身上。当时,难听话可没少骂,且还将徐子峰喜欢的那个戏角给狠打了一顿! 柳氏的对她的作践,就是她恶心她的理由。但,这些傅茗娇自是不会同傅茗玥说,包括傅言她也不会说。 之后的日子,傅茗娇以身体不适为由,每天呆在府中养病,不见客,也不出门做客,日子过的清静又安逸。 在十七皇爷将聘礼送来,成亲的日子又定下后,她更是闭门不出,安分的做个待嫁的闺女。 “小姐,这是皇爷派人送来的葡萄,您尝尝看,听说可甜了。” “都给老爷送去吧。” “小姐不留些吗?” “不了,让爹爹多吃些吧。” “小姐真是孝顺。” 听青梅那夸赞,傅茗娇笑笑不言,是孝顺,还是自己不爱吃,傅茗娇自个心里清楚。 “对了小姐,大小姐再有两天就出门子了,您要不要去跟大小姐好好说说话?” 长幼有序,傅茗玥是姐姐,嫁人也理当她先。 “还是不了,我是个脆弱的人,怕说多了伤感又伤心。” 听傅茗娇这么说,青梅也不吭声了,惹主子伤心的事儿可是不能做,忙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别的。 而傅茗娇直到傅茗玥出嫁的那天也没去她的院子,傅茗玥也没过来,至于她是怎么想的,傅茗娇也不清楚。只是在出嫁那日,傅茗玥瞧着还是欢喜的,一身喜服的齐志瞧着也是人模狗样的。 但愿傅茗玥过的好吧。 “齐兄,抱歉,抱歉,来晚了,来晚了。” 听到声音,傅茗娇眉头微敛,转过头,就看一身清雅长衫温润荣儒雅的男子正朝齐志陪着不是,一脸的歉意。 “文大人,你这姗姗来迟可是让我好生紧张,还以为那里开罪你了呢?” “齐兄想多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就算是不请,我也是要来的,实在是路上有点事儿耽搁了。还望齐兄不怪才好呀!” 望着那气质彬彬,温声好气的人,傅茗娇眸色幽幽,只看外在,谁能想到那好看的皮囊下,装的竟是一只阴毒的狼呢! “没想到志远也来了。” 闻声,傅茗娇转眸,看傅言走来,正满脸欣赏之色的望着文志远。 欣赏? 看到傅言眼中神色,傅茗娇眼帘动了动,随着道,“爹爹,那位文大人可就是之前名动京城的状元郎吗?” 傅言点头,“没错,就是他!”说着,傅言满是赞叹道,“这位状元郎可是近年来才有的人才,不但才华横溢,还机智多谋,很是难得。” 确实是机智多谋。所以,她死在了他的手里。 想此,傅茗娇心里凉笑一声,脸上不显,只是随意道,“女儿听说这位状元郎也是清苦之人,不但无父无母,亦无手足亲戚,不知他是如何在衣食难保的情况下,还能读书科举的?” “据文大人说,他是得以祖先的庇佑和馈赠,才得以走完科举的。不过,那些年,定然很是清苦就是了。所以,才令人佩服。艰苦之下还能坚持苦读,走完科举,实在是难得的很呐。” 傅茗娇听了,看看傅言,他果然跟她一样,瞎的很呐。 “如果这世间的儿郎都如他一般,那咱们大安定然是人才济济,国之幸哉!” 幸哉个屁!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相互算计厮杀,那是国之不幸才对。 “想来皇上也觉得文状元分外难得。所以,我听说皇上有意选他为驸马将公主指给他。” 听言,傅茗娇沉默了。 所以,他不但得了器重,还要为驸马爷了吗? 她这刀还未到手,他就已是平步生云,成为真正的权贵了。 “爹爹,女儿有些不适,想先回房歇息了。” “不适?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傅言顾不得夸别人了,忙关切道。 “没什么,就是看姐姐出嫁心里不舍,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主要是听人夸文志远,看他仕途平顺,她难受的慌。 当然了,傅茗娇内心真实想法傅言自是不知。只是听她这么说,也失落了起来,“那你去屋子歇着吧。” 等会儿他可能也要喝点酒消消愁。 父女俩各自伤心着,不过之后不同的是,看着越发清静的府邸,傅言是越发伤心了,而傅茗娇伤心不过一会儿,就在心里开始霍霍磨刀了。 在傅茗娇盘算着如何宰人的日子,转眼到傅茗玥的回门日。 不知是梳了妇人发髻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傅茗娇看着傅茗玥,总觉得她一夕之间变了许多,似拘谨了。 只是,对着他们说一切都好。对傅茗玥这话,傅言信了,而傅茗娇未多问,也未多说。 傅茗玥回门貌似欢喜的,齐志对她也貌似体贴的,一切看起来确实很好的样子。傅言看着心里高兴,“娇娇,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好菜来,为父要同你姐夫好好喝一杯。” “好,女儿这就去。” “父亲,夫君,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准备酒菜。”傅茗玥说着也站了起来,同傅茗娇一同走了出去。 走在去厨房的路上,傅茗玥对着傅茗娇说道,“茗娇,女儿家成了亲就不同了,比不得在娘家。所以,你日后也要规矩些,知道吗?” 说完,傅茗玥不待傅茗娇多问什么,就快步去了厨房。 看着傅茗玥的背影,傅茗娇:看来傅茗玥在齐家过的并不好,才出家没几日,她都已经知道在娘家好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嫁了人,想回头可就难了。 不过,眼下傅茗娇想的是如何磨好那一把刀。 平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傅茗娇觉得傅茗玥才出嫁没多久,转眼就轮到她了。 出嫁日,傅茗娇早早的就被从床上给拉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通折腾…… 被折腾的脸皮疼,头皮也疼,嫁人真的也听不容易的。 皇府 十七皇爷同样也是起个大早,由小八伺候着穿喜服。 “皇爷,这喜服您穿着真好看。” 这话并非是拍马屁,这喜服穿在十七皇爷身上,那大红色,确实是瞧着让他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风流姿态,很是勾人。 十七皇爷听了没说话,只是,在小八许久还未给他将衣服整理好时,十七皇爷有些不耐了,“怎地这么多扣子?” “回皇爷,喜服都是这样个样子的。” 十七皇爷听言,眉头皱了起来,“新娘喜服服也这么多扣子吗?” “这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想来,应是如此吧。”小八说完,低下头,赶忙将余下的扣子给扣上。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想,皇爷这么问,莫不是嫌解起来麻烦,耽误行事吗?若是…… 皇爷他这是猴急吧! 这想法出,小八觉得自个罪该万死。 “皇爷,好了。” 下八终于将喜服整理好,看十七皇爷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然后,往外走去,而在经过床铺的时候,看皇爷停下,伸手拍了拍那床。这举动…… 小八看在眼里,顿时又想歪了,皇爷这是在做甚?莫不是担心床铺不够结实,经不起折腾吗? 一念入脑,小八赶忙低头,心里大念阿弥陀佛,他怎能这样想,太不正经了,太不应该了。 “皇爷,时辰到了,该去迎亲了。” 听到唤声,小八看十七皇爷大步往外走去。那步伐,小八就是觉得比往日迈的大! 第20章 第二十章 齐家 齐夫人吴氏刚送齐闵纮出门去上朝, 回到屋里就看到齐雅在她房里坐着。 “今儿个你怎么起那么早?” “睡不着就过来了,娘去哪儿了?又送爹出门了吗?” “嗯。” “大嫂今早又没在家,娘不送也行。” 吴氏听了, 横了齐雅一眼, “我又不是做给她看的。” 不是吗?齐雅觉得明明就是。不然,她娘为什么在傅茗玥进wedfrtyukk;门之前没这习惯,而在她进门后就开始了? 看齐雅脸上表情, 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吴氏没好气道, “我就是故意做给她看, 那也是为了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好媳妇儿, 如何伺候好你哥。” 齐雅听了,撇了下嘴, 到底是教导, 还是折腾,恐怕只有她娘自个心里最清楚。 “娘,现在我那大嫂的妹子可是皇妃了, 你就算是教导大嫂也好,还是悠着点好,万一让她觉得你是在协腾她, 到时候找傅茗娇过来给她出气, 你可就丢脸了。” 吴氏轻哼了声, “就傅茗娇那脾性,就算是她做了十七皇妃又如何?还敢给我甩脸子立规矩不成?” “那可不好说,这人一旦得了势可是会变的。” “那你是太高看她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傅茗娇这辈子也就那脾性,改不了的。” 听吴氏这么说, 齐雅凉凉道,“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都是十七皇妃,见到她,我们都是要见礼的。” 吴氏听了,刚要说话又听齐雅说道,“今儿个傅家一定很热闹,傅茗娇一定很风光吧。” 听出傅茗娇话里的羡慕与不快,吴氏轻声道,“风光也不过是眼前一时罢了!傅茗娇不过是凭姿色才入了十七皇爷的眼,一旦十七皇爷厌了,日后她也是被冷落的命。再加上十七皇爷那性子……” 十七皇爷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又心慈深情的主儿,一旦他厌了,傅茗娇就什么都不是。 不能和离,不敢争宠,余生除了被冷落,除了独守空房被人欺负之外,不会有别的。 齐雅听了,沉默,她觉得她娘这么说不过是在宽她的心。但,她心里还是由衷的盼望着,盼望着早日看到傅茗娇被冷落,满是凄凉的模样。 半晌十分,当看到傅茗玥回来,齐雅忙问道,“嫂子,快给我说说,今儿个可热闹?” 齐雅觉得她不应该问,问了,也是图惹不快。可是,她又忍不住。 “是挺热闹的,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还有京中权贵都到了。”傅茗玥说着,见吴氏直直盯着她,心里一个激灵,又赶忙道,“不过,那都是冲着十七皇爷,跟傅家没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傅茗娇还是无限风光了! 想到当时那风光的场面,齐雅扭头走了。 “以后在齐雅跟前,少提那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是,母亲。”傅茗玥恭顺道。 “好了,你去帮着准备午饭吧!”说完,吴氏快步朝着齐雅的院子走去,显然是去宽慰女儿去了。 看着吴氏的背影,傅茗玥低下头来,原来当舅母变成了婆母,变化竟是这么大的。 过去,舅母对她总是笑眯眯的,分外亲和。可现在,她好似处处都不能让她满意了! 想着,傅茗玥低着头朝着厨房走去,过去她来齐家,她要去厨房,舅母总是不许怕她累了。现在,已是截然相反了,变成了她不去厨房,舅母就不高兴了。 心里苦笑一声,傅茗玥走进厨房,开始帮着准备饭菜。当手伸到那冷水里,傅茗玥忽然不知自己是齐家的少奶奶,还是齐家的丫头了。 皇府 一番折腾,一番晃悠,又饿了许久的肚子,就在傅茗娇被饿的恍惚回到最苦的时候,十七皇爷总算是回屋了。 “给皇爷贺喜。” “嗯。” 听着声音,傅茗娇低着头,透过盖头,看一双绣着祥云的锦缎靴子走到她眼前,傅茗娇看着,心里:这脚挺大的。希望日后他不会让她做鞋子给他,不然挺费劲的。 傅茗娇想着,只感头上一轻,眼前一亮,不觉吁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十七皇爷居高临下正站在她的正前方,眉目俊朗,温和撩人。 温和撩人? 傅茗娇也说不清她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来,也许是饿的太久了,看人都觉得可口了吧。不过,看着十七皇爷那温和的眉眼,觉得他心情好似挺好。 看来,娶她,他也是从心底里愿意的吧。虽然图的不过她的身子,但至少心里也是期待的。 “累了?” 声音低沉,磁厚,有些悦耳。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人看着也不是那么盛气凌人,反而透出丝丝的柔和来。 “皇爷,我饿了。” 傅茗娇说完,看十七皇爷笑了下,对着她道,“刚好,我也饿了。”说完,打量了她一眼,才转身对着下人吩咐,“去准备饭菜过来。” “是。” 下人领命离开,十七皇爷对着她,“你先歇息下,我去梳洗一下就来。” “好。” 看十七皇爷走进洗浴间,傅茗娇想到他刚才打量自己的眼神,觉得他刚才说的饿,跟自己的那个饿可能不太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在饭菜上来后,傅茗娇就随着抛到了脑后,看着那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傅茗娇这一刻觉得自己是嫁对了。 嫁给十七皇爷暂不说其他,至少不缺吃喝呀,且还是山珍海味。 “吃吧,多吃点。” “谢皇爷。” 对吃的,傅茗娇自来不会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唔,味道真好。 大概是饭菜的味道真好,傅茗娇瞧着对面的十七皇爷都觉得他今儿个分外的好看,特别是在他给她夹菜,夹的还是她喜欢吃的菜时,瞧着更好看了。 看傅茗娇吃的香甜,十七皇爷温和道,“好吃吗?” “嗯嗯,好吃。” 十七皇爷天天在皇府吃这样的饭菜,对她做的又能稀罕到哪里?所以,他馋的,由始至终都不是她的厨艺吧。 “好吃就多吃些。”十七皇爷说着,又盛了一碗参汤放到她的跟前。 傅茗娇这会儿吃的差不多了,肚子不饿了,对十七皇爷的殷勤,感觉也跟刚才不一样了。包括,他看她的眼神,这会儿瞧着也似在看一盘剁椒鱼头! 都说养兵还要千日,但十七皇爷养她一日,就要启用了! “吃饱了吗?” 没有,还差点——傅茗娇本想这么说,想拖一拖,可是马上又觉得没什么意义。洞房这事儿虽然没经历过,有些怕。但,这却是必经之事,既然躲不过,何必去拖延。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干脆些,早点结束了,也省去了多余的忐忑。 “回皇爷,吃好了。”说完,还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饱嗝儿。 十七皇爷:…… “皇爷恕罪,小女失礼了。” “无碍。”十七皇爷特别的宽容道,“先去梳洗吧。” “好。” 看傅茗娇起身离开,十七皇爷想到她那个饱嗝儿,眼帘垂下,看看桌上的饭菜,小丫头饭量不小,吃的还真不少,看来是真的吃饱了。 吃饱了挺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十七皇爷想着,拿起茶水抿一口,吩咐下人将桌子撤了。 待傅茗娇从洗浴间出来,就看到屋内除了十七皇爷和床,好似不剩下啥了。特别是十七皇爷,身上的喜服也已经脱了,只着里衣斜靠在床上正在翻书。 这个时候他看什么书?难道…… 傅茗娇想着伸头望了望。可惜,还未等到她看到什么,十七皇爷就将书给收了起来。 收的挺快,让人更是不由的想多,想歪。当然了,也可能是她心思歪。 傅茗娇腹诽中,十七皇爷已招来下人给她擦拭头发,还真是贴心。 不过,这贴心自然都是有目的的。包括他现在坐在床上,心甘情愿的等着她头发被擦干,都是有所图的。不然,让他等一个试试,看他不甩脸子! “皇爷,好了。” “嗯,下去吧。” 丫头这禀报,傅茗娇听到耳中,自动生成‘皇爷好了,可以开宰了。’ 这感觉出,傅茗娇轻撇了下嘴。 “来,过来。” 听到唤,看十七皇爷坐在床上对她招手。那样子,等她送上门宰。 傅茗娇站着没动。 今儿个她就是不动,倒是看看他是不是会过来。 看傅茗娇不动,十七皇爷眉头轻挑了下,小丫头是胆怯了?定然是了,毕竟那压箱底的东西她也看过,自然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怯了,也是正常的。 十七皇爷想着,起身,抬脚朝着她走去。 因为认为傅茗娇是怯了,所以惯着她这一次。如果知道她不是怯了,而是逆反,十七皇爷此时心情定然就不会那么美妙了。 “唔……” 卫詔一言不发,突然将她腾空抱起,傅茗娇低呼一声。 看傅茗娇被吓一跳,卫詔淡笑了下,“傻丫头,我还能伤你不成?” 傻丫头?!多么亲昵的称呼呀,可是傅茗娇却一点不觉得亲近,甚至肯定的以为他一定会伤她。 不得不说,她想的是对的。 有些事从听闻到实战,最初傅茗娇觉得她还可以拿下,可中途,她已开始蔫了,觉得她高看了自己的战斗力了。 而后,随着战况的激烈,傅茗娇从配合开始反抗了,她不想干了。 “丫头,你不是看过画本吗?” “可画本上没这些。” “那是你看的太少。” “是不如皇爷您博览群书。” 傅茗娇这话出,听到十七皇爷轻笑了声,“还有力气回嘴,看来还是不累。” 男人自己没折腾够,就有的是理由折腾你。 作为被折腾居于下风的一方,傅茗娇觉得她确实太天真的,可能也失算了,这样下去,她可能根本没机会宰了文志远就先一步死到卫詔手里了。 好在,卫詔终究还有点任性,在傅茗娇觉得自己快要奄奄一息时,总算是停歇了。傅茗娇当即睡死了过去,在睡死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不是一把刀,他简直是浑身利器。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皇宫 皇上忙完政务, 将五皇子卫子荣传到宫里,开始向他询问卫詔今日成亲之事。 “如何?” 五皇子叹口气,“回父皇, 除了确定皇爷爷他穿喜服确实很好看, 还有皇爷爷确实成亲了之外,别的啥也没有。” “啥也没有?这话怎么说的?” “就是什么都没有呀!没人敢闹腾,也没瞧着新娘子。”说着, 五皇子叹了口气, “若非说有点什么的话, 那就是今天大家都起的特别早吧!还有就是, 皇爷爷他老人家就算是成亲之日, 也照样是长辈的谱儿。” 五皇子说着,端正的坐好, 对着皇上道, “皇爷爷就这么端着一坐,那威仪自然就出来了,哪里还敢放肆。”说句怂的, 皇爷他一皱眉,五皇子心里就打鼓,就扑腾。他一皇子都这样了, 何况其他人了。 所以, 今天的成亲的场面是最盛大的, 但也是最平静的。 对五皇子的话,皇上顾忌颜面不想附和,只道,“为什么连新娘子都没瞧见?傅二小姐呢?” “当然是被皇爷爷给娶回去了呀!儿臣的意思是没看到脸,皇爷爷说尔等孙子不许没大没小, 护着不让瞧。” 这一天,他起的是比新郎官都早,比新郎官都激动。结果,却连新娘子的下巴都没看到。五皇子都不知道十七皇爷成亲,他积极个啥。 听五皇子这么说,皇上轻声道,“看来对傅茗娇,卫詔倒是挺稀罕的。”连瞧都不让瞧。 听到皇上直喊十七皇爷名讳,五皇子神色动了动,心里暗腹:原来父皇暗下都是这么称呼皇爷爷的呀。可对着皇爷爷时他怎么不这么称呼呢?是未及辈分规矩,还是…… 父皇作为一国之君,万民之主自是不可能对皇爷爷畏惧。那么,就是顾及辈分和规矩了。嗯,一定是这样。 五皇子心里想着,听皇上不紧不慢道,“白天你皇爷爷不让你见。现在,他应是不会拦着你吧。” 听言,五皇子眼睛瞪大,忙道,“皇爷爷这会儿不拦着,我也不能去见呀!父皇,此时正是皇爷爷洞房花烛时,我去见皇奶奶。那……父皇,儿臣还不想见老祖宗呀。” “谁让你闯洞房了。” “那父皇你的意思是……?”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万公公,送五皇子出去。”说完,皇上拂袖而去。 五皇子:这咋地了?他是说错什么,还是做错什么了吗?父皇为什么突然生怒? 看五皇子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万公公开口将人请到殿外,对着五皇子耳语一句。 得万公公提点,五皇子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是让他去听墙角呀。哎呀,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这会儿皇爷爷正忙着洞房,自然无暇顾及这些了。 “万公公,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看五皇子欢快着抛开的背影,万公公眼里溢出丝丝同情,五皇子可曾想过,他去听墙角,十七皇爷眼下自是不会理会他。可是,待十七皇爷明日出了那洞房,他定然会收拾他的呀。 显然这一点五皇子定然是没想到,不然他不会跑那么快。 看来,皇上这是已经开始□□五皇子了呀,还是借十七皇爷的手□□他。 身为皇子,脑子那么愚笨,皇上是觉得脸上无光了吧。所以,这绝对不是在坑儿子,而是在□□,□□。 只是下手有点狠。 …… 心黑手狠应是皇家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既是本能,自不觉得有什么错。所以,这会儿十七皇爷看着悠悠转醒傅茗娇,看着她唇干脸白,身上多处青紫痕迹的模样,神色温和不见丝毫歉疚道,“醒了,肚子饿了吗?” 饿了! 貌似昨天晚上他好像也这么问过她。然后,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将她喂饱了,宰了! 昨天一场经历,让傅茗娇恍然有种先礼后兵之感,且发兵时还相当的凶猛。也因为最初那惨痛的经历,让傅茗娇觉得眼前这个老男人十有□□是个生手。 想想那生手第一次开宰,那被宰的都是活不得又死不成。那滋味儿…… 有那么瞬间,傅茗娇觉得她重新活过来,也许老天并不是给她机会,让她报仇雪恨的,而是为了让她学着谋杀亲夫的。 “为何不说话?” “皇爷,我还活着吗?” “自是活着,刚成亲别说不吉利的话!我让丫头伺候你起身。”说完,十七皇爷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十七皇爷的背影,傅茗娇:这老贼,她都没嫌他活儿不好,他还敢嫌她不会说话。 成亲第一天,傅茗娇有种被行刑之感,感觉不是太好。不过,好在她也有心里准备。有句话不是说,欲思其利,必虑其害吗?既然想得到,自然要舍去一些。 只是,卫詔如此凶猛,却也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浴桶里泡了许久,傅茗娇才感觉好些。 “来,坐下用饭吧。” 从洗浴间出来,看到已坐在饭桌旁,一身神清气爽唤她过去吃饭的男人,傅茗娇心里一片淡漠,夫君与刽子手其实就是一线之隔。 “多谢皇爷。” 傅茗娇维持着表面的规矩坐下,坐下,刚拿起筷子,看十七皇爷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到她跟前的小碟子里,“多用些。” 听到这话,傅茗娇不可控制的手抖了下。昨天他好似也说过这话,说完后,对她下手了。现在,又听他这么说,傅茗娇首先感觉:他又想犁地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不过, 傅茗娇显然是想多了,十七皇爷不但无白日宣淫的喜好,他还抬手紧了紧腰带。一副人模狗样, 正人君子的样子。 但, 经历了昨晚,傅茗娇清楚知道,这老贼是多么的表里不一。 “盯着为夫作甚?” 为夫?! 十七皇爷一句自然的自称, 傅茗娇听在耳中, 莫名的头皮紧了紧, 感觉怪怪的。 “没什么, 就是看皇爷气色好似很好。”傅茗娇随口道。 十七皇爷听了, 眉头轻扬了下,随着道, “你, 这是在邀功吗?” 这话,猛一下,傅茗娇还未听懂, 可很快的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所谓邀功,指的是她伺候的好的意思吗? “没有,这都是小女应尽的本分, 怎敢向皇爷邀功呢。”傅茗娇低着头, 羞答答道。 “你已经不是小女, 是妇人了,以后别忘了。还有,我对你来说也不止是皇爷,还是夫君。” 她若是还是小女,那他昨晚上岂不是白忙活。十七皇爷心里漫不经心的想! “是, 妾身记住了。” 看来,卫詔对她的□□,不止是在床上,还包括在床下。卫詔对她的满意,也许只限于脱了衣服。穿上衣服,她好像还有许多地方让他觉得不合意。 看傅茗娇乖顺的应下,卫詔点点头,心下又觉得合心些。虽然这丫头昨天晚上将他的背都抓破了,不过床上的放肆,尚可原谅。只要平日里懂得分寸和规矩就行! 卫詔又夹起一个小包子放到傅茗娇的小碟子里,温和道,“吃吧!吃完早饭,我们还要去皇宫给太后请安。” 傅茗娇听了,抬了抬头,望着卫詔欲言又止。 “有话可直说。” “是。”傅茗娇应,遵从命令开口道,“回皇爷,我腿软没劲儿,去见太后我怕给皇爷你丢脸。” 傅茗娇话出,正在喝粥的卫詔,闷咳了声,显然呛着了。 看着闷咳的男人,傅茗娇心里舒坦了一些,言行上却分外体贴,看他呛着,忙起身,伸手给他拍着背,关切道,“皇爷,您怎么了?” 卫詔看傅茗娇一眼,看她那明媚又无辜的小脸,没说话。 不欺瞒夫君这点,她做的挺好。至于言词方面,还要多多□□。不过,对于昨晚,卫詔自我感觉他已是足够怜香惜玉了,为何傅茗娇还会这样?归根究底,自然是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她太过娇弱。 “过几日,让小八给找个武师过来,你跟着练练筋骨,女子太过娇弱了并不好。” 嗯,对这话傅茗娇还是赞同的,确实不好,看她昨天晚上,不过是一个洞房就搞的自己差点一命呜呼了。 昨日洞房,在傅茗娇看来犹如敌军来袭,卫詔是不管不顾只为自己痛快。所以,现在让她练筋骨作甚?目的不言而喻。这厮,为了满足他自己折腾的心。 “多谢皇爷关心。只是,这样会不会招来闲话呀?” “招来什么闲话?”卫詔看着傅茗娇,带着一丝训导的口吻道,“脑子里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是她想的多吗?明明是他做的太多。 但这犟嘴的话,这实话,傅茗娇自是不会说。 “是,都是妾身想太多了。只是……”说着,顿了顿,望着十七皇爷道,“妾身也只是不想被人看作是病秧子,刚嫁入皇府就劳的皇爷如此费心。” 傅茗娇说完,看十七皇爷一时没吭声。 她只是担心被人非议,可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所以,脑子里想的太多,想的太杂的是他老人家吧。 一直在一旁当门柱子的小八,默默低下头来,相比皇妃的单纯,明显皇爷才是不正经的那个人。 “赶紧吃饭吧,吃了好入宫。” 看十七皇爷转移话题,明显不想聊了,傅茗娇恭应一声也不再多言,默默吃着碟子里的小包子。 皇宫 “皇祖母,孙儿来了。” 听到声音,看一身鹅黄长裙,满是娇俏的二公主卫子馨走进殿内。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太后看着卫子馨,慈爱道。 “孙儿来给皇祖母请安呀!”卫子馨甜笑着道,“也想早点过来见见皇奶奶,担心来的晚了就见不着。” 皇奶奶是谁,自是傅茗娇了。 太后听了,随口道,“你皇爷爷他们不会这么早过来,你不用担心见不着。” 卫子馨妃:“为什么呀?” 给长辈请安,不都应该是早早的吗? 为什么?这个,跟卫子馨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没法说。 太后知道自己失言了。 福嬷嬷忙道,“太后老佛爷的意思是,十七皇爷他事务繁忙,就算是请安,大概也要忙完政务才会带着皇妃奶奶过来。” “这样呀!皇爷爷也是够辛苦的。” 福嬷嬷听了,随声附和了下,这话不能细品,品了就变味儿。 “馨儿也还没用早膳吧!” “没呢。” “那就在这儿用吧,也正好等你皇爷爷过来。” “是。” 卫子馨满声应下,在福寿宫用了早膳,又陪着太会说了好多会儿的话,直到皇上都下朝过来了,还未见十七皇爷带着傅茗娇过来。 皇上都忙完政务了,十七皇爷为啥还没来呢?难道,皇爷爷他比皇上还忙吗?平日她看皇爷爷他明明也挺清闲的呀,为什么偏就今天这么忙呢? 未经人事的二公主,满是不明。 而皇上作为过来人却是心知肚明,所以,就在皇上等到他腰泛疼,腰疾都快发作的时候,十七皇爷他来人家终于来了。 “臣弟来晚了,还望皇嫂见谅。” “无事,无事,我们也才刚等了一会儿。”太后笑着道。 皇上没说话,只是又按了按自己的腰。二公主轻抚了一下自己肚子,都饿了,她觉得该吃午膳了! “怎地来的这么晚?太后刚才可是担心了。”皇上开口,是明知故问,也有故意为难之嫌。 十七皇爷听了,抬眸,看着皇上,四平八稳道,“嗯,马车坏在路上了,所以才来晚上了。” 皇上:马车坏了?!屁! 卫詔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欺君,就该派宗人府的去查他一查,到时候谎言被拆穿,看他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卫詔可能什么都不会解释,他自己直接进宗人府大牢。到最后,他可能还要亲自去请回来。 想到这结果,皇上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 “皇府的马车这样不经使可不行,明日让内务府再给送去一辆。” 傅茗娇听了,低头,她就不信皇上没听出卫詔在说瞎话。可,皇上既听出来了,还顺着往下说。不得不说,爷就是爷。 “茗娇,来,到哀家这里来,让哀家看看。” 听到太后唤,傅茗娇抬脚走过去,“晚辈给太后老佛爷请安,太后老佛爷万福金安。” 看傅茗娇依旧恭顺的模样,太后轻笑道,“以后你也是皇家人了,无需这么拘谨。来,坐下。” “是。”傅茗娇谢过,在椅子上坐下,感到太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心知太后在打量什么。就她眼底这黑青,胭脂水粉都遮不住,太后定然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皇弟,哀家看娇娇气色可是不太好,一会儿让太医给把把脉拿些补药给她补补身子吧!女儿家太过娇弱了也不好。” “臣弟也正有此意,一会儿就带她去太医院给看看。” “皇弟想的周全。” 听太后和卫詔的对话,傅茗娇:怜香惜玉在皇家不存在的。 “馨儿,你带你皇奶奶去御花园转转看看吧!让她熟悉熟悉皇宫。” 听太后吩咐,卫子馨自然应下,傅茗娇也听令随着出了福寿宫。 傅茗娇一走,太后对着十七皇爷道,“皇弟,茗娇这丫头身子弱,你凡事可不能太过了。” 太后倒说不上是疼惜傅茗娇,纯粹是为了皇家的声誉着想。才成亲,人就被折腾伤着了,这传出去多不好。 十七皇爷听了,神色淡淡道,“皇嫂无需担心,臣弟有分寸。” 这话,太后不信,皇上更不信。他若是能把持的住,傅家丫头就不会是那脸色了。 看看傅茗娇的脸色,再看看十七皇爷的,皇上直怀疑十七皇爷练了采阴补阳的邪功。 只是,有些话终是不能说的太多,说多了,也会招人烦,特别是这房里的事儿,更是不好一直说。所以,提了这么几句就揭过,转而说起了别的。 比如说说徐家,以及昨日五皇子跑到皇府听墙角的事儿…… “太后娘娘,皇上,皇爷,该传午膳了。” 听言,太后率先开口,“那就先用膳吧。”说着,对着福嬷嬷道,“你去请皇妃和公主来此用膳。” “是,老奴这就去。”福嬷嬷刚领命,就看到十七皇爷站了起来,“我去吧。”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看此,皇上道,“母后,没想到皇叔倒是挺体贴的。” 太后听了,看了皇上一眼,“你皇叔什么时候不体贴了” 昨晚他就不体贴,只是这话皇上没法说。所以,不吭声了。 殿内一时沉寂,就在福嬷嬷感觉有些尴尬时,二公主走了进来,“父皇,皇祖母。” “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了?你皇爷爷和皇奶奶呢?” “皇奶奶好像有些不舒服,皇爷爷带她去太医院了。”说是带,其实……是抱着去的。 想到那画面,卫子馨心口荡了荡,觉得那画面好看又有些不成体统。 太后听了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没多问,直接道,“用膳吧。” 另一边,傅茗娇被十七皇爷抱着,慌忙道,“皇爷,我还是下来走吧。”嘴上这样说,可心里,一点不想下来,被抱着不用走路感觉真是舒服的很。 十七皇爷没接着话茬,反问道,“为什么还叫皇爷?” 嗯? 看傅茗娇一脸迷糊的样子,十七皇爷没什么表情道,“以后不要叫皇爷,要叫夫君。” 傅茗娇:……“好。” 应过,静默。 少时,十七皇爷低头,看看怀里的人,“为什么不叫?” 傅茗娇:……“夫,夫君!” “嗯。” 这一声嗯,这一应,傅茗娇莫名感到身上有些发麻。 这把刀,威力有点大。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唤过夫君, 她的夫君就将她抱到了太医院给她把了脉,又给她拿了药。 看看手里的药,傅茗娇:药是给她调理身体的, 卫詔应是一片好意。但, 抱过就给药,这还是让傅茗娇觉得被先礼后兵了。 “你先带皇妃去马车上等着。”十七皇爷对青梅吩咐一句,又对傅茗娇说一句, “我稍时就过去。” 卫詔这话, 偶尔会让人生出其实他也是体贴人儿的错觉。 傅茗娇同青梅离开, 卫詔看着太医直问道, “她身体如何?” “回皇爷, 皇妃身子骨有些娇虚。不过,无大碍, 只要好好调理调理定然会好上许多。”太医如实的说。 至于别的方面的亏虚, 皇爷没细问,他自然也不用细说。只是在心里轻腹了句:皇爷真能下得去手呀。 “生育子嗣可有问题?” “没有,没有的。” “那就好。” 听十七皇爷这么说, 太医:还以为十七皇爷是关切皇妃呢,原来是关心子嗣。也是,皇爷这年岁, 也确实该急着当爹了。 太医正想着, 又听十七皇爷道, “先开些避子汤吧。” 十七皇爷话出,太医和小八同时抬头一致看向卫詔。 避子汤太医:皇爷他不想当爹吗? 小八:皇爷是看傅茗娇不顺眼,还是看他自己不顺眼?才做这种亲自断自己子嗣的事。 在太医和小八惊疑的眼神中,十七皇爷淡淡道,“她身子娇弱, 年纪尚浅,生育子嗣太过危险,还是先养养再说吧。” 闻言,太医忙道,“皇爷说的是,还是皇爷您想的周全,周到。” 看来是他误会了,皇爷对小皇妃还是很用心的。 而跟在卫詔身边近十年的小八听到这话后,心里第一反应是长咦了一声,他家主子是那么善良贴心的人吗?不,他家主子是貌似温和体贴,实则凉薄冷情的人。所以,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皇妃吗? 小八觉得不是,小八觉得皇爷现在不要子嗣,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刚开荤正在兴头上,正有滋味儿,万一有了子嗣,他晚上不就又闲下来了吗? 闲着就意味着忍耐,皇爷可是不愿。所以,这才是他要避子汤的真正原因吧。 小八这么想,不觉挺了挺胸口,其实他也是个相当有智慧有头脑的人。 此时马车上,“小姐,皇爷他对您真好,过去那算命的老先生说的没从,您是好命之人。” 听言,傅茗娇抬眸看向青梅,心里呵笑一声,好命之人?呵,青梅是不是忘了傅茗娇幼年丧母这件事了。还有,若傅茗娇真是好命之人,那现在也不会有她顾娇娇什么事儿了。 “小姐,奴婢看这大安的女儿家,哪个都没您嫁的好。” 哪个都没她嫁的好。这么说的话,皇后也嫁的不好了?! 青梅也许是想拍个马屁,但她拍马蹄子上了。看来,这丫头要好好学学规矩,免得因为她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皇爷。” 听到声音,青梅赶忙闭嘴,不敢再多言,傅茗娇转眸,看十七皇爷走来,手里还拿着药。 他手里这药是谁的?是给他治腰的吗?应当是吧。就昨天晚上那卫詔那折腾劲儿,傅茗娇就觉得他一定会伤着腰。 “皇爷,这药……” “你的。” 傅茗娇;…… 看看这一堆的药,这叫嫁的好吗?夫君总是给我买药吃,我好幸福呀! 傅茗娇皱了皱眉头,卫詔莫不是恼她昨天晚上咬了他,所以故意给她搞了这么些药,以补身体的名义达到收拾她的目的吗? “皇爷,这药是……” 补身体的药她不是已经拿着了吗所以,这又是什么药? “这药每日一次,不苦。”十七皇爷说完,踏上马车,不再多言。 小八:每日一次?那就是每天都要和避子汤,每天都要……小八觉得自己太过聪明,一不下心又窥探到了不该知道的事儿。 傅茗娇低头看着手里药,每日一次,不苦?那是治什么的?难道是让她也能‘雄风大振’的药? 这想法出,傅茗娇嘴角垂了垂,才成亲一天就因为卫詔洞房花烛夜行事太过猛浪,将自己带歪了,她过去可不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傅茗娇坚决不承认自己心思不正,坚定的认为是被十七皇爷给带坏了。 卫詔不知傅茗娇在想什么,只看她表情变来变去,有些精彩。其实,她真的不木讷。特别是那牙齿伶俐的很。想此,卫詔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想到背上被咬到地方一时觉得有些发痒,又有些发麻。 “皇爷,前面就是美味居了。” 美味居?! 听到这三个字,傅茗娇顿时抬起头来,第一反应,想吃。 “美味居的菜色还不错,可要去尝尝?” 十七皇爷这样说时,傅茗娇觉得他又变得迷人起来了。 “妾身听夫君的。”傅茗娇甜应道。 听言,十七皇爷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下,没有比较不觉得,现在有了比较,清楚感觉到她之前喊的那声夫君,相比现在,有些勉强。 勉强?!她嫁于自己没什么勉强的。所以,之前应当是有些不习惯,有些害羞吧。十七皇爷如此想,毕竟,她本性腼腆。 当下,十七皇爷从未想过傅茗娇对自己会有何不满。直到不久,她跟他翻脸。 “皇爷,到了。” “嗯。” 马车停下,傅茗娇同卫詔下车,朝着美味居走去。 走着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傅茗娇心情好多了,其实十七皇爷也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特别是白天的时候,很可人。晚上除外! 十七皇爷看着傅茗娇轻快的脚步,若有所思,不是一直说腿软无力吗?这么快就恢复了吗?看来,她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娇弱。如此,甚好! 当下,心思各异,但彼此都相当满意。 “皇爷爷。” 闻声,十七皇爷抬眸,就看到太子卫子辰正站在不远处,与他一起的还有新科状元文志远。 看到文志远,仔细瞧一眼,杀死她之后,他瞧着更加意气风发了。也是,不用担心被发现他是靠戏子帮衬才得以有今日成就的,想来心里舒坦很多吧。所以,连气色都比过去好了许多,瞧着都光彩照人了。 “皇爷爷,皇奶奶。” “卑职见过皇爷,皇妃。” 看着对她恭敬见礼的文志远,傅茗娇眸色淡淡,都说冤家路窄这话果然一点不假,连吃个饭都能遇到。若是吃饱后,能顺便宰了他,那就圆满了。 不过,傅茗娇还不想文志远死的太够痛快了。她还要弄明白一些事,然后再要了他的命。 傅茗娇一门心思想着宰人,这边十七皇爷和太子客套完,准备同桌用饭了。 十七皇爷点头了,傅茗娇自然是听从。坐在板凳上,眉目低垂,瞧着乖顺又乖巧,而心里:默然镇定,同杀了自己的人同桌吃饭,也是人生一奇遇。 “皇爷爷,五皇弟他年少不懂事,还请您开恩饶了他这一回吧。”太子对着十七皇爷,替卫子荣求情。 卫子荣因为要偷听十七皇爷的墙角,现在还被皇爷关在房子里抄写小画本,写的鼻血都出来了。 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抄写那个,就是折磨没错。听说,卫子荣已是哭天喊娘了! “他不是对有些事儿好奇吗?让他多抄会儿吧!” 十七皇爷这是善解人意。 “皇爷爷,他这会儿定然已经知知错了。” “你去问过他了?” 太子:……“没有。” 没有就敢擅下结论?十七皇爷有点不高兴,觉得太子处事不太谨慎。 心里有些意见,对着太子道,“你没问过,可我问过了,五皇子他希望太子能进去陪他一起,共同分享好物。” 太子:…… 听十七皇爷这么说,太子既知他惹得他不高兴了。 “皇爷息怒,孙儿知错了。” 十七皇爷看太子一眼没说话,太子摸摸鼻子,好脾气的笑了笑,被皇爷甩脸子是常有的事,他已经习惯了。 太子与皇爷说着话,文志远静坐不语,规矩的待着,不擅自插话,傅茗娇也是一样。 “想好吃什么了吗?” 听到十七皇爷问她话,傅茗娇抬头,望着他一笑,“剁椒鱼头。” 十七皇爷听了,轻扯了下嘴角,转头对着小八道,“去让厨房准备吧,都做皇妃喜欢吃的。” 听言,太子不由的多看傅茗娇一眼,看来皇爷对她挺中意。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恃宠而骄! 女人宠不得,一宠就骄纵。这是他父皇经常说的话,而太子以为有道理。 而文志远在听到傅茗娇说剁椒鱼头时,也不由的转眸看了她一下。 这一道菜,曾经有一个人也非常的喜欢。 想到那个人,文志远眼帘垂下,拿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傅茗娇看着桌上的点心,拿起,轻尝了口。嗯,香甜可口,好吃。 其实,除了那一口吃的,她对这人世间的万物已没有过多的期盼与期待。大概是上辈子为了安稳为了钱财,耗费了太多的心力。结果,耗尽心力的谋算,谋划,最后却也不过如此。 而现在,她一跃成为了皇妃,前世想要的富贵,权势,一下子都有了。可她,却又忽然觉得了然无味。 上辈子拼命的想要,这辈子轻易得到,可她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这,也可能是贱。 现在,她一心只想报仇。而她想报仇的方式,就是直接带着文志远去地府。从此一了百了,了却了这辈子无趣又无味的人生,希望下辈子做个简单的人,也能做个有爹也有娘的娃儿。 “可是不合口吗?”看饭菜上来,傅茗娇却自顾发呆,十七皇爷开口道。 傅茗娇听了,抬眸一笑,“我在等夫君先动筷子,然后我再用。” 这温柔的笑,这乖觉的话,这下意识的反应,傅茗娇都觉得虚伪演戏已是她的本能。每天像在戏台子上唱戏一样的活着,傅茗娇很多时候都觉得腻了。但,让她以诚待人,任意挥洒喜怒哀乐,肆意痛快的活着,她却已经不会了。 过去,她还有一丝真诚。而那点真诚在死在文志远手里后,彻底没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只会唱戏的人,其他的,什么都不会,累了,腻了,也停不下来。 今生了然无趣。 “志远,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傅茗娇抬眸看向文志远。嗯,确实不是太好。为什么不太好呢?是因为这一桌子的菜吗? 这一桌子的菜,傅茗娇是否都喜欢吃,她不是太清楚。但,过去的顾娇娇可最是喜欢。而对于顾娇娇的喜好,文志远这个‘有心人’可是相当清楚。 所以,这会儿望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是否想起来旧事呢? 想着,傅茗娇开口道,“文大人若是不舒服就喝点鸡汤吧,放点醋进去,很是提神。” 鸡汤放醋,这是什么吃法? 太子觉得这位皇奶奶的口味有点怪。可,文志远听了,脸色变得更怪了。 傅茗娇垂眸,心里无声笑了下,确实怪,平常人不会这么吃,但顾娇娇偏就喜欢。大概是因为她吃到的第一口肉,就是放了醋的鸡汤吧,所以对那味道总是念念不忘。在饿的将死之时,那味道,是人世间最好的美味儿。 傅茗娇拿过醋放到碗里,看文志远定定的望着她吃下,拿着筷子的手轻颤了下。 这轻微的颤抖,傅茗娇看到眼里,嘴角微勾,莫急也莫怕,她很快就带他走的,绝不会留他在这人世间独享富贵。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小姐, 你看,那是不是二小姐?” 听言,傅茗玥抬头, 顺着丫头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美食居二楼的窗户旁,傅茗娇正坐在那里用饭。一同坐着的还有十七皇爷,太子以及新科状元的文志远。 因为距离有点远, 傅茗玥看不清傅茗娇脸上神色。但, 十七皇爷给她夹菜的动作, 她却是清楚的看到了。 看此, 傅茗玥眉头皱了下, 心里滋味儿莫名。恍然发现齐志从未给她夹过菜! 过去,无论怎么看十七皇爷都是那清冷矜贵的, 齐志是那温和知礼的。但对比下来, 傅茗玥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小姐,要进去见见二小姐吗?” 傅茗玥沉默了下, 摇头,“罢了!我们是出来买文墨的,耽搁太久了, 回去母亲会不高兴的。”说完, 拿着墨砚默然离开。 丫头听了, 看着傅茗玥离开的背影,抬头看看酒楼上正与十七皇爷说着话的二小姐,心里暗暗腹诽:二小姐是真的比大小姐嫁的好。 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过去,谁能想到二小姐会比大小姐嫁的好,过的好呢。因为, 论聪明,论懂事,论做人,都是大小姐更玲珑剔透的一些。一样一样的比下来,除了姿色之外,二小姐没有一处能比得过大小姐的。所以…… 想此,丫头又往楼上望了眼。看来,比起其他,姿色还是更重要一些。 女人就是要做狐媚子才能过的好。 …… 看十七皇爷不时给傅茗娇夹菜,而傅茗娇就自顾吃,一点也没礼尚往来,贤惠一下的意思。太子感觉怪怪的,总觉得颠倒了,都让人分不清谁是真正的爷了。 在太子眼里,体贴入微这种事儿,跟十七皇爷跟没挨不着。可现在,他瞧着不但是体贴入微,都快关心备至了,太子瞧着很是不可思议。 这才一天的功夫,他的皇爷就被驯服了吗? 驯服?在太子眼里十七皇爷是什么?老虎还是狮子? 老虎也好狮子也罢,反正都是禽兽。也因此,看禽兽体贴才感觉分外的意外。 体贴的个屁,十七皇爷这么喂食,不过是晚上等着她效力。她与十七皇爷分工不同,十七皇爷是出力,而她,是出血。她需要大吃大补才能缓过来。不然,照着十七皇爷这劲头,她还未手刃仇人,就先一步又去见阎王了。 看傅茗娇吃的香,十七皇爷暗想:这丫头晚上没什么胃口,白天胃口倒是挺大的。什么时候能颠倒一下就好了。 娶个媳妇儿,身子娇美,身体娇弱,馋了,却是难以尽兴。 十七皇爷对傅茗娇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乖巧听力好就行。 太子不想一直盯着十七皇爷和傅茗娇看。所以,自然就瞅向了文志远,见他不动筷子,开口, “文大人怎么不动筷子,可是饭菜不合口?” “没有,没有!在下还不饿。” “是吗?” 或是文志远这谎言说的太过明显,说完,自己笑了下,带着一丝腼腆,“回殿下,其实是看皇妃吃的香甜,不敢打搅。” 傅茗娇抬眸,看着文志远,然后放下手里的筷子,“那,文大人你先用。” “不敢,不敢,皇妃折煞卑职了。” 看着迅速起身,对着她拱手作揖,诚惶诚恐的文志远,傅茗娇心里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十七皇爷,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傅茗娇不是那八面玲珑的人,对着场面上的事最是不擅于,她只懂得歉让别人。其他的,她什么都不会。 借着傅茗娇的壳儿,根据她的性子唱着戏,将事情都交给十七皇爷去处理。 十七皇爷看文志远一眼,对着傅茗娇道,“你且吃你的,无需顾忌其他。” 傅茗娇点点头,乖巧的拿起筷子继续用饭。 现在,对于十七皇爷来说,她才是他比较需要的人。至于文志远,他又不能给十七皇爷侍寝。自然不会向着他。 “是卑职太过失礼了,请皇爷责罚。” 看着跪在十七皇爷跟前,恭敬请罪的文志远,傅茗娇低垂的眼眸,眸色凉凉,费尽心机不顾一切的往上爬,最后为的就是能跪到皇家膝下!不过,这确实也是本事吧。毕竟,也不是谁能与皇家权贵离的这么近的。 只是,文志远这姿态,更让傅茗娇觉得她过去眼瞎。 这等为了攀权富贵极尽卑微的人,她过去怎么就觉得他可靠了呢?看来,论演戏,她不如文志远。 “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给你计较,起来吧。” “多谢皇爷。” 文志远起身,傅茗娇放下筷子,“夫君,我吃饱了。” “那就回府吧。” “好。” 傅茗娇同十七皇爷起身下楼,文志远同太子忙跟上,起身恭送。 “恭送皇爷爷,皇奶奶。” “恭送皇爷,皇妃。” 十七皇爷嗯了一声,带着傅茗娇踏上马车。 “夫君,我们去买些大肠回去,我给你做辣炒大肠好不好?” “大肠?” “嗯,那个可好吃了。” 在十七皇爷和傅茗娇踏上马车后,文志远准备同太子返回酒楼时,听到马车内传出的对话,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望着皇府马车,神色变幻不定…… 大肠! 辣炒大肠! 这菜……是一个人的拿手菜,她总是做,还总是吃不够。没曾想,皇妃竟然也会!一个官家小姐竟然会做,且还喜欢吃这种糙食。 猪下水,都是一些贫寒人家吃,富贵人家都嫌脏。傅茗娇作为太傅府的二小姐,自是富贵人家没错。 看文志远盯着皇府的马车看,太子问道, “志远,你在看什么?” 听到太子问话,文志远收回视线,温和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听到皇妃皇爷说要做辣炒大肠,感觉挺惊讶的,没想到皇妃竟会做菜,还会做大肠这种粗食。” 太子:“个人喜好吧!不过,皇妃做菜味道是挺不错的,皇祖母都很喜欢。” “这样呀……” 文志远轻喃一声,是呀,这世上会做饭的,有共同喜好的人多了。他不应该胡思乱想! 皇妃与那人连认识都不认识,何谈熟识。所以,一切都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此时马车内,傅茗娇把玩儿手腕上的镯子,低眉顺目,神色沉静,同样的喜好,同样的习惯。此时,文志远心里一定会犯嘀咕吧。 她就是要让他犯嘀咕。而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以后,她会让他发现更多相同的地方,引他来探究,来怀疑,来接近。 文志远是个谨慎的人,她一女子主动靠近,他定然会避开。既然她靠近难,那么,就引他接近她。 只要文志远敢想法设法的来接近她,探究她。那么,她就有的是办法让他沦为奸夫,沦为十七皇爷手中蝼蚁,借十七皇爷之手将他斩杀。 就十七皇爷这对女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对竟敢绿了他的人,更不会手下留情。 十七皇爷若不对文志远下狠手,才怪。 就是不知道她这不甚被文志远‘欺负’的,十七皇爷会如何处置? 想着,傅茗娇扯了下嘴角,忽然很好奇。 “皇爷,要去买大肠吗?” 听到小八的问话,十七皇爷看了傅茗娇下,开口,“不去,直接回府。” 大肠,纵然傅茗娇说很好吃。可他,不向往。 “是。” 爱吃不吃,她还不想做呢。 傅茗娇默然无声,随十七皇爷自己决定,本来刚才那话就只是故意说给文志远听的。 回到府中,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十七皇爷对着吩咐道,“去给皇妃把药给煎了。” 傅茗娇听言,落坐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应该做辣炒大肠的,不能辣死他,辣哭他也是好的呀。 “都是对你身体好的药,不要嫌苦。” “好,我听夫君的。” “嗯。”十七皇爷看傅茗娇听话心下满意,她虽娇弱但并不娇气,挺好。 “你歇会儿吧,我去洗漱一下。”说完,十七皇爷起身朝洗浴间走去,将走到门口时,忽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傅茗娇。 傅茗娇: 一脸疑问的看着十七皇爷,看她啥事儿?莫不是看出她想找个奸夫了?不可能。十七皇爷如果能看透人心,就不会娶她了。毕竟,她是藏着祸心嫁给他的。 在傅茗娇腹诽间,听十七皇爷开口道,“可要进来给为夫搓搓背?” 傅茗娇:……“那个,我要去喝药了,皇爷自己搓吧!”说完,抬脚走进内室。 十七皇爷轻扯了下嘴角,还是太害羞,太腼腆。 害羞腼腆个屁! 她怕她进去控制不住把他搓出血来,不小心揭发了自己的真面目,露出獠牙来。 是夜 傅茗娇吃过药,十七皇爷洗漱过,两人屋里静坐,傅茗娇绣花,十七皇爷看书。看了一本又一本,一副君子要挑灯夜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姿态。 傅茗娇绣着花,不时瞄一眼十七皇爷,看他那样子,心里暗腹:难道他已经铁杵磨成针了?所以,昨天还如狼似虎,今天就清心寡欲了?! 不可能! 清楚这一点,傅茗娇自然也就确定了十七皇爷如此不过是在惺惺作态。素久开荤,那个馋,傅茗娇可是很清楚的,只吃一顿哪里够? 知十七皇爷在装腔作势,傅茗娇真想一直跟他这么硬扛下去。可是,在绣花绣到眼发花时,傅茗娇当即觉得她是在犯蠢。 她又不能一直绣下去,该来的又躲不过,这样纯粹是让自己更累。本来睡一觉就解决的事儿,现在变成了又要绣花又要睡觉了。 知自己是瞎折腾,傅茗娇瞬时放下手里的针线,“皇爷且先歇息吧,妾身去洗漱了。” 十七皇爷听了,头也未抬,继续翻着手里的书道,“去吧。” 一副对她浑然不在意,书比她更有趣,更得他心的样子。 傅茗娇看了抬脚走进洗浴间,而后,当她洗漱出来就看到刚还沉迷看书的十七皇爷,这会儿已是只着里衣服斜靠在床上,等安歇了。 “洗好了就安置吧。” 傅茗娇听了,不由的望十七皇爷腰间瞅了一眼,看到那松垮垮的腰带,傅茗娇心里沉吟了一句:老贼! 十七皇爷也是凡人,自然听不到傅茗娇又在心里骂他,只看她麻溜的走过来,走到床上来,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刚才绣花磨叽了那么久,这会儿倒是爽快了,这是聪明了? 十七皇爷想着,在傅茗娇躺下后,也随着躺下来,而后吹灭蜡烛,侧过身,大手自然落在她腰间,手指刚动,听傅茗娇那娇娇怯怯的声音传来…… “夫君,不知为何这两日我总是想到我娘亲。” 听傅茗娇提及亡母,且声音还透着难掩低落和忧伤的调调,十七皇爷大手停下了动作。 察觉到十七皇爷不再动,傅茗娇心里暗腹:今儿个她说说她那早逝的娘,卫詔说说他那已过世的娘,让他们一起同命相连一下,忆往昔,共伤感,不合欢! 傅茗娇心里这样盘算着,静默少时,听十七皇爷那低沉磁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夫人一样,为夫这两日也总是想起母妃。” “真的吗?” 那可太好了,一起伤感吧,一起哭泣吧。 “嗯!忆起那已过世的人,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彻夜难眠更是难受。”十七皇爷说着,轻轻抚了抚傅茗娇的头发,温声道,“你身子骨弱,无法安睡对你更是伤身。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入睡才行。” 听到这后面一句,傅茗娇已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而结果,不详的预感被应验…… “为夫不能让你见到已过世的岳母。但,其他的还是可以做的。”貌似体贴的说完这句话,十七皇爷解开了傅茗娇的腰带。 解的时候,清楚的发现腰带绑的有点紧,且打的还是死扣。 这一发现,让十七皇爷在黑暗中扬起一抹笑意。 最后,提及亡人的结果,不是皇爷的伤感,而是让他折腾的更起劲了,美其名曰还是为了让她能够入睡! 他娘的! 十七皇爷那已过世的肯定不知道,她的儿子是娶了媳妇儿,就不管娘是死是活的人。 之后,在傅茗娇被折腾的忍不住呜呜呜时,还听十七皇爷哑着嗓子对她说道,“看来夫人是真的很想念岳母呀……” 第25章 第25章 翌日, 半晌,青梅站在浴桶旁,给傅茗娇擦着背, 看着她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 都感触目惊心,忍不住道,“小姐, 您, 您还好吧?” 看傅茗娇身上的痕迹, 青梅都怀疑夜里皇爷是不是把她吊起来打了, 还是下手极重的那种。这让青梅想到了犯了错被惩罚的下人。所以, 难道成亲就等于是受罪吗? “小姐,这个, 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傅茗娇没什么力气的回一句, 趴在桶沿上,完全不想动弹。看来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十七皇爷他在成为好刀之前,首先是一把双刃剑, 能伤人,也伤己呀。 这身子骨太弱,跟十七皇爷相比实力悬殊太大。她就如那娇嫩的花儿才刚刚长成, 哪里经受的住十七皇爷那样摧残。 所以, 当下比报仇更紧要的是先把身体给整结实了。不然, 死而复生也许就落得个给十七皇爷侍寝就又嘎嘣了。 想到这个,傅茗娇腾的从浴桶里的站了起来,随着腿一软又吧唧坐了进去……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还好, 还好,幸亏是在桶里。不然,一定跌个狗吃屎。 “小姐……” 青梅这次刚开口,就看洗浴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随着就看十七皇爷的身影出现眼前。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十七皇爷凝眉问着,视线自然落在傅茗娇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 傅茗娇:他上下打量可能是担心她。是该担心,万一摔坏了,影响他使用。反正不管怎么能说,他这也算是有心吧。 傅茗娇尽量将十七皇爷往好处想。不然,被这么折腾,傅茗娇怕一时控制不住造反。 把他想好了,也是为了有利于自己。 “沐浴姿势怎如此不雅?” 当十七皇爷开口就是挑剔她姿态时,傅茗娇想戳瞎他的眼,撕了他的嘴,忍着! 傅茗娇没说话,只是默默背过身去,不看他,怕让他看出她眼里的火气。 “怎么不说话?” 她很想说话,只是在忍耐,怕一开口就回她一句兔崽子。 傅茗娇想着,看青梅一眼,看她睁大眼睛,惶惶不安的傻站着。傅茗娇:这丫头每次遇事不是晕死过去了,就是睁着眼睛傻住了。别说为主子挡箭了,她连替主子挡个视线都不会。 “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忙着在心里把你吊起来毒打。傅茗娇心里吼一句,依旧无言,只是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这一动作,十七皇爷看到眼里,眉头动了动,随着抬脚走过去,“怎么了?可是摔着了?” 十七皇爷问着,走到傅茗娇跟前,看她低着脑袋,脸上神情看不清,只看到脸颊上挂着水珠。那是…… 哭了? 十七皇爷眉头轻挑了下,俯身,靠近,望着她,低声道,“哭什么?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悠长,又低又沉,傅茗娇听在耳中,不觉得头皮一紧,那调调不由的就让她想到他在床上时的声音,婬荡! “娇娇……” 这亲昵的称呼落入耳中,傅茗娇当即又是一个机灵,他在床上时就总是这么喊她。现在她听到这俩字都觉得没好事儿,下意识的往后靠,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藏不住的戒备。 看到傅茗娇眼里的戒备,十七皇爷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却故作糊涂,对傅茗娇的戒备视而不见,只道,“哭什么?” “我,我都碎了。”傅茗娇说着,猛的抬起自己的胳膊,指着上面的痕迹,“你看,这真的不是外伤,这是内伤,我骨头都是疼的。”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那细嫩的胳膊,看着那白皙肌肤上,青紫的痕迹,十七皇爷似有些惊讶,“这哪里搞的?” 傅茗娇:…… “是你刚才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吗?” 傅茗娇:…… “这浴桶这么硬吗?” “不是浴桶,是你,是你。” 听着傅茗娇略显激动的声音,十七皇爷抬眸,看着傅茗娇眼神怪异,“你是说,我比浴桶……”硬? 最后一个字,十七皇爷没说出来。但,都在他眼睛里能看出来。 傅茗娇当即脸就红了,直直盯着十七皇爷看了一眼,而后顾不得许多,起身从浴桶里出来拿过衣服穿上就走了出去。 青梅这会儿也顾不得惊了,忙跟了出去,“小姐,小姐……” 十七皇爷一人轻依在浴桶旁,想着傅茗娇刚才红通通的脸颊,低笑了声。低头,看到浴桶中飘落的花瓣,拿起一个看了会儿,随着放在鼻子下轻闻了下,馨香入鼻。 用这个泡澡,对她来说,是不智的。 确实不智,这香味,招狼。只是,花瓣是丫头放的,可不是傅茗娇放的,她自顾感受身体的痛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不过这会儿,傅茗娇连疼都顾不得了。她刚才脸红是还需吗?不,那是被火气憋红的。 怡红院那老鸨姐姐说的果然是一点没错,越是表面一本正经的人,其实越是,骚。眼下,卫詔就最好的例子。 “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就出来了呢?” 傅茗娇听了,抬眸看向青梅,她是嫌她刚才没穿衣服从浴桶出来失了优雅,还是…… “您这样若是让皇爷觉得您是在甩脸子,皇爷他生气了可咋办?” 果然,她光着不重要,皇爷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她这个主子这会儿什么感受,不重要。 这样的丫头,让人想收拾她一顿。 看着青梅那不安,担心被罚的小脸,傅茗娇开口道,“不是你给我使眼色,让我对皇爷不成体统的言行,不要纵容,要我直接出来的吗?” 青梅:……“奴婢何曾给小姐你使过那样的眼色呀?” “没有吗?难道我看错了?” 肯定是你看错了呀!她哪里有那胆子让她对皇爷甩脸子?傅茗娇这话若是让皇爷听到了,那还得了。 在青梅心急火燎要解释时,看十七皇爷走了过来,心里一哆嗦,忙低下头来,大气不敢喘。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是。” 不敢违背主子命令,青梅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走到屋外,分外想听墙角,可没胆子,最后站了会儿,快步回了自己屋子。到屋子,拿起她放在铺盖下面的小铜镜,对着自己的脸仔细的端详起来。 看看,就她这小眼,怎么可能装下那么多东西。而且,小姐她也太敢猜了。 能猜想出给皇爷甩脸子,这也是需要胆子的。青梅感觉,自从做了皇妃之后,二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青梅想了许久,最后暗腹:从闺门小姐变成了皇家媳妇儿,确实不一样了。 …… 十七皇爷看着那耷拉着脑袋的人,站在她眼前,温声道,“怎么?可是生气了?” 十七皇爷这么问着,都感觉新鲜。 “没有。” 十七皇爷:“不能欺哄夫君,这可是规训。” 十七皇爷说完,傅茗娇只见傅茗娇头更低了一些。 “怎么不说话?” “我说话。不过,皇爷不能怪罪才行。” “嗯,不怪罪,说吧。”十七皇爷带着几分诱哄的意思道。 傅茗娇看看他,开口道,“我没有生气。我,我就是觉得你不要脸。” 十七皇爷:…… 十七皇爷:…… 看十七皇爷那怔楞的表情,傅茗娇垂首,抠着自己手指,眸色凉凉,可是他让说实话的,这可怨不得她。 不要脸这几个字一出口,傅茗娇觉得自己心情都畅快不少。而十七皇爷在短暂的恼羞后,忽而笑了声,看着眼前那颗黑黑的脑袋瓜,伸手轻拍了下,“夫人文采倒是不错,用字遣词,犀利的很,令为夫很是讶异。” 傅茗娇抿嘴,感受着着头顶那只大手,心口仍然有些紧绷。十七皇爷定然不知道,在他的手落在傅茗娇头顶时,她以为他是要掀了她的天灵盖。 这亲昵,十七皇爷做起来已是自然而然。而傅茗娇,却还是不习惯。 “我让下人入宫请医女过来一趟,给你把把脉再拿点药吧。” 傅茗娇听了抬头,“又要看太医吗?” “嗯。” “看我身上的伤吗?” 十七皇爷静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其实是想看看她除了身上的伤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正常。毕竟,她都敢说他不要脸了。 这犀利的字眼,让十七皇爷有点怀疑傅茗娇是不是刚刚脑袋撞到浴桶上了。 “那,医女看了,会不会看出我身上这痕迹是怎么回事呀?” “自然看的出来。” “那要是传出闲话怎么办?” 十七皇爷听了,不咸不淡道,“谁敢传?” 傅茗娇:谁敢传十七皇爷的闲话?没人。 因为没人敢传闲话。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不要了脸了。 看来,十七皇爷之所以人人称颂,不是因为人品够好,而是因为他地位够高。 “今日你好好歇息,为夫有事要忙今晚可能回不来了。”十七皇爷说完,就看傅茗娇眼睛顿时大亮。 亮到璀璨。 这欢喜,十七皇爷看到,眉头不由皱了下。 看十七皇爷皱眉,傅茗娇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好事来的太突然,大意了,欢喜竟然没藏住。 “那个,夫君出门在外凡事多小心。” 若是刚才她不是那么欢喜,她这关切,他也就收下了。可现在…… “啊……” 傅茗娇腰间一紧,人倒在床上,身上一沉,多了一人。 傅茗娇抬头,看着上面的人,麻溜道,“夫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就这么怕为夫?嗯?” “我,我歇两日就不怕了。” “是吗?可爷我可是累坏了,怕是歇两日都不行。看来你比为夫身体好,歇息两日就行了。” 听到十七皇爷这似调侃更似的挤兑的话,傅茗娇盯着他看了一眼,随着拉起被子蒙住头。 “怎么?又生气了?” 傅茗娇:她没生气,她是冒火,不蒙住头傅茗娇都要咬人了。 “皇爷,该出门了。” 小八的声音传来,十七皇爷看着那缩在被子里的人,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下,“好好歇息,为夫出门了。”说完,十七皇爷抬脚朝外走去,走着,想到傅茗娇种种反应和那表情多变的小脸,嘴角不由的轻扬了下。 她确实一点都不木讷。 屋外,在外等候的小八,看看时辰,主子成亲后竟然也成了流连闺房的人。对此,小八一点不觉得意外。因为,主子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点他是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他没想到主子竟如此的不知节制。就是可怜了皇妃。 看皇妃那脸色,感觉比独守空房的都可怜。小八现在都怀疑,皇妃在心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嫁错人了。 傅茗娇没把十七皇爷当人,之前是当他是大刀,现在他是大刀加禽兽。 屋内静下,少时,傅茗娇将被子掀开,望着床幔决定了,等她宰了文志远后,她就休了卫詔。 想象一下卫詔被休时的嘴脸,傅茗娇内心一阵激昂。 这一天,十七皇爷不在家,傅茗娇过的分外悠哉。只是,这悠哉到了傍晚时分有了些改变…… “皇妃,今日皇后娘娘听医女说皇妃身体不适,心里很是担心挂牵。为替皇妃分忧,皇后娘娘特让老奴给皇妃送了个人过来。” “她叫妙菱,年方二十,温柔乖巧,是皇后特别送来伺候您与皇爷的。” 第26章 第26章 皇宫 当皇上知晓皇后往十七皇府送人时, 第一反应是:咦? 惊诧! 要知道,一直以来皇后对十七皇爷可都挺敬畏的。往日,除非是必要, 皇后对十七皇爷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关于这一点, 皇上时常觉得他和皇后还是挺般配的。 也因此,皇上才很是意外,皇后怎么会将手伸到十七皇府去?难道…… 皇上转头看向万公公, “可是十七皇爷开口向皇后要人了吗?” 因为傅茗娇身子太过娇弱, 让卫诏不能满意。所以, 主动让皇后送人过去的? 万公公:“回皇上, 据老奴所知, 十七皇爷并未向皇后要过人。” 十七皇爷跟皇后关系淡的很,他就是想要女人, 也不会让皇后给他选, 十七皇爷对皇后没那么信任,特别是在选人看人这一方面。十七皇爷对皇后的眼光可是从来都不欣赏。 “那皇后她怎么想起往十七皇府塞人了?”自己的后院都忙不过来了,还闲心操心卫诏的后院! 皇上想, 难道是他太过贤明了,让皇后觉得无所事事了?若真如此,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抬个宠妃出来? 皇上跃跃欲试的想着。 “这个……”万公公轻顿了一下, 才轻声道, “好似太后老佛爷的意思。” 闻言, 皇上挑眉。 万公公如实道,“今日皇府那边请了医女过去,说是皇妃身体不适。太后知晓后,出于关心就让福嬷嬷去皇府探望了一下。然后,据福嬷嬷说, 皇妃脸色都是青白的,好像不是不适是很不好。太后担心有个好歹来,就让妙菱前去分担一下。” 皇上点了点头。 太后这是怕傅茗娇有个好歹,让卫诏名声受损吧! 太后用意,不难理解。只是…… “太后为什么不派福嬷嬷送去,反而让皇后出面?” 太后和皇后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差。这些年来,太后极少做为难皇后的事。怎么现在…… “回皇上,老奴听福嬷嬷说,好似因为皇后近日又在催促太子选太子妃,早日成亲。所以,太后老佛爷心里似有些不愉了。” 皇上听言,脸色也冷淡了下来,“不知皇后希望太子选哪家贵女为太子妃呀?” “右相千金秦雪儿。” 万公公话出,听还皇上哼一声,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快。 清楚察觉到皇上的情绪,万公公低下头来,右相在大安是什么的地位,京城内外的人都知道。而皇后想让太子娶秦雪儿为太子妃,是真的中意秦家小姐?还是,中意秦家的在朝中的地位呢? 让皇后说的自然是中意秦家小姐了。可是,在皇上和太后这里就是拉拢朝中势力,为太子积攒实力。而这,最是让皇上不喜。想来太后也是如此!所以,才借着皇后的名义将人送过去吧。 万一十七皇爷不高兴,遭殃的也是皇后。而太后也乐的看皇后被十七皇爷训斥。 “既是皇后的一片心意,朕自然也不好阻拦,就由着她吧。” 万公公:看来皇上这会让儿也乐见皇后倒霉。 “就是不知皇后送过去的人,十七皇爷他可喜欢?” 十七皇爷是否喜欢暂且不知。但,十七皇妃瞧着是挺欢喜的。人一来,不但马上吩咐布置了最好的院子,还握着妙菱的手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 “妹妹,你既来了咱们皇府,那就是咱们皇府的人了,绝对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你但凡需要什么都尽管跟孙管家说,他人最好了,定然会给你置办的妥妥当当的……” 人最好了?! 听到这几个字,孙行不由的抬头看了看傅茗娇,皇妃看人的眼光真是不准。不用别人说,孙行自认为他与‘最好’这两个字,还相去甚远。 或许皇妃是觉得他将她的事都办的妥妥帖帖的,就以为他也会将妙菱的事同尽心尽力的置办妥帖。若皇妃是这么想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对皇妃周到那是因为她是主子,是皇爷授意。可妙菱则不然,皇爷是否将她留下还不知道呢,何谈尽心尽力伺候。 但,这些话孙行自是不会同傅茗娇说。现在,皇妃高兴就好,万事还是由皇爷做主。 “孙管家。” “老奴在。” “都这个时辰了,妙菱妹妹定然该饿了,你吩咐厨房给准备些吃的吧。”说着,看向妙菱热切道,“妙菱妹妹,不知你喜欢吃什么?” “奴婢,奴婢都行。”妙菱忙道。 “行,那我去让厨房多准备些。”说完,傅茗娇连孙管家都给忘了,自己拎着裙摆快步去了厨房。 孙行:他这个管家说被遗忘就被遗忘了吗?还有,瞧着皇妃的背影,他竟然觉得皇妃是真欢喜。 皇妃这反应,实在是让孙行意外,且疑惑。 来了个跟自己争宠的人,皇妃她怎么还能这么高兴呢?皇妃就是再单纯也该知道其中利害才能对? 不懂,搞不懂呀。 没想到这心思单纯的皇妃,也有让人弄不懂的时候。 “妙菱姑娘,你且歇息,老奴先行告退了。” “好,好!”妙菱连连应着,看孙行离开。 人一走,屋内静下,妙菱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咋办,也不知道该做啥。 突然被送到皇府,妙菱已很是忐忑惶恐。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被皇妃不喜,受冷脸的准备。然,没曾想,不但没受到那些,皇妃对她…… 那热切,直让妙菱怀疑自己是皇妃失散多年的姐妹。今日她的到来,是得以让她们再续姐亲情,而非是来跟她争宠的。 “妙菱姑娘,请吃葡萄,是皇妃让奴婢给送来的。” “多谢皇妃,多谢皇妃。”妙菱连连应着,看着眼前的葡萄,心里第一反应:不会是被下了药吧? 除了包藏祸心,皇妃对她这热切实在是解释不了。 在傅茗娇去过厨房,回到自己房里后,一直忍耐着的青梅,马上对着傅茗娇道,“小姐,那妙菱姑娘是来跟你争得皇爷的宠爱的,您应该多防着她些,想着如何拿捏她才对。怎能……拿她当大小姐!她可不是亲人也不是亲戚。” “共侍一夫这是多大的缘分呀,怎么就不是亲人了?” 青梅:…… 恶婆婆糊弄媳妇儿都说不出这话,二小姐她怎么想的出?这不是憨,这是傻呀。 “而且,你没看到妙菱姑娘的面向吗?慈眉善目,温柔贤惠,一看就是难的的好人。” 青梅:…… 还面向?还好人?二小姐她是不是忘了,她过去还说过十七皇爷的面向也是大善人呢!结果呢?看看她身上那些痕迹,十七皇爷他连怜香惜玉都没有,还大善! “还有,她可是皇后送来的人,我怎么也不能慢怠冷待吧?” 听到这句话,青梅不吭声了。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人是皇后送来的,确实不能冷待了。可就算是不能冷待,小姐这看到亲姐妹一样的热情是不是也太过点儿。 算了,还是等皇爷回来后,看皇爷如何决定吧。说不定,皇爷根本就不会把人给留下来。毕竟,那个妙菱姑娘论姿色很是一般,再加上年龄也不老小了,皇爷应该看不上才对。 所以,她现在不应该担心太多。 青梅在这里盼着十七皇爷回来将人赶出去。 天蒙蒙亮时,十七皇爷从外归来,从孙行口中知晓府中的事后,开口道,“皇妃什么反应?” “皇妃她……”孙行认真思索了后道,“皇妃她看起来挺高兴的。” 然后孙行将傅茗娇见到妙菱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十七皇爷听了,静默,良久开口,轻飘飘道,“她倒是挺善良,挺大度的。” 听十七皇爷这么说,孙行心头跳了跳,因为十七皇爷那语气,怎么听都不是赞赏。 家里来了娇人,高兴的人是皇妃,不高兴的人反而是皇爷。这一点,外人定然想不到。 不过,皇爷不高兴倒是不意外,毕竟皇爷从来不喜他人插手府里的事儿。反倒是皇妃,她这高兴几分是真,才说不清。 “皇妃可起身了吗?” “回皇爷,好似还未起身。” 十七皇爷听了什么都没再说,大步去了主院儿。 小八跟在皇爷身后,觉得,对于皇妃为何欢喜,好似能够理解。 比起皇爷的宠爱,自然还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呀。所以,她也许是真的乐意有人分担这份‘宠爱’。 “小姐,小姐,该起身了。” “嗯……再让我睡会儿。” “小姐,小姐……” 看青梅唤着,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使劲儿往床上拱,完全没起身的意思。 一旁的嬷嬷看此,眉头轻皱了下,随着抬脚走到床前,开口道,“皇妃,今日回门,您该起身准备了。” “不急,我再谁会儿就起来。”一身懒态。 青梅看此,急的不行。嬷嬷静了会儿,轻声开口,“皇妃,皇爷回来了。” 这一句话出,只见那刚才还困的睁不开眼睛人,腾的就坐了起来,“在哪儿?”问着,当看到那坐在不远处的人后,嘴巴闭上了。 十七皇爷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傅茗娇一眼。听他回来了,傅茗娇这反应,似听到敌军来袭一般,反应之大,让十七皇爷觉得他夫纲了得。对此,也许该值得欣慰。但,不知为何心里却并不高兴。 第27章 第 27 章 看着神色淡淡, 看不出喜怒的卫诏,傅茗娇轻声道,“夫君, 您回来啦。” “嗯。”卫诏随应一声, 看着傅茗娇道,“夫人睡的可好?” 其实不用问,看脸色就知道了。那睡的粉嘟嘟的小脸, 一看就是一夜好眠。 傅茗娇其实想说不好的, 可是, 想想罢了, 还是不要抖机灵了。因为, 她自己都感觉自己这会儿双眼炯炯有神。说她因他未归,担心挂念, 一夜辗转反侧, 未能安睡,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未免聪明反被聪明误,傅茗娇如实道, “我,我挺好的。” “那就好。” “夫君您呢?歇息的可好?” “不好!心里挂念夫人,为夫一夜未能好眠。本以为夫人与我一样, 现在看来, 倒是为夫想多了。” 卫诏说的一脸平静, 语气也相当的平淡,但不高兴却是显而易见。 卫诏说完,等着傅茗娇忐忑认错。然,他却看到傅茗娇对着他小脸一板,皱着眉道, “夫君您也是读礼义廉耻,圣贤之书长大的人,怎么能当人面说这样的话呢?太不知羞了!” 卫诏:…… “夫人这是在训斥为夫吗?” 卫诏话出,看傅茗娇肩膀一缩,“妾身岂敢!”说完,低头抠手指。 挤兑人的话说了,我就继续楚楚可怜了。 卫诏看了她一会儿,开口,“我听管家说,府中来了新人儿。” 卫诏问话出,就看傅茗娇顿时抬起头来,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好听话…… “是来了新人儿 ,叫妙菱,人可好了!” “模样好,身段好,脾气好,连字都写的特别好……” 听着傅茗娇对着他,猛夸妙菱。那语气,那样子……让卫诏恍然有种此时身在怡红院之感。而傅茗娇就如那向他推姑娘的老鸨,又像那贩卖姑娘的人牙子。 这感觉出,卫诏不想听了,随着起身朝着洗浴间走去。 咦! 她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走了呀?是她夸人的文采不够吸引人吗? “小姐,赶紧起身吧!” “哦。” 是该起身了,卫诏一回来,这床上就不能待了,一个弄不好床就成了阵地,她就成了伤兵。 待卫诏从洗浴间出来,傅茗娇也梳妆好了,两人用过早饭就去了傅家。期间,卫诏都没再提及妙菱,傅茗娇也没再说。反正人就在府里,他爱咋地咋地。而她,无所谓。 “老爷,老爷,皇爷和皇妃来了。” 还未到傅家门,傅茗娇就听到了下人喊话的声音,看来傅言定是大早就在等着了吧。 马车停下,车帘掀起,傅茗娇就看到傅言,齐志,傅茗玥,还有……文志远都在大门前恭候着。 文志远! 当看到文志远也在时,傅茗娇眼帘动了动,眼底漫过一抹阴寒,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都主动送上门了,挺好。 站在门口的傅言看到傅茗娇,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自从女儿嫁到皇府后,傅言这几日做梦,梦里全是女儿被拉去刑场,受到各种极刑法的画面。所以,此时看到傅茗娇,傅言有种,女儿渡劫归来之感。你说,他这心情怎么能平静。 甚至激动到都不敢仔细打量,就怕定睛一看,女儿缺了胳膊,掉了皮。 也怨不得傅言这么想,因为这两日,卫诏不是带傅茗娇去看太医,就是从宫中请医女到皇府的事儿,傅言可都耳闻听说了。 若非理智尚在,傅言早就冲到皇府一探究竟了。因不是看太医就是请医女,傅言直怀疑他就家闺女是不是都奄奄一息快不行了。 相比傅言的激动,,傅茗玥的心情也不太平静,特别是在看到卫诏亲扶傅茗娇下马车,又为亲手为她整理发簪时,不由的瞅了瞅齐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因为他从未给她做过这这些。 “多谢夫君。”傅茗娇扶了扶头上的发簪,眼神柔柔的望着卫诏。 “夫人多礼了。” 看着卫诏那温和有礼的样子,傅茗娇笑笑,心里低骂了声,披着羊皮的狼,两面三刀。 明明刚才在府里的时候,还一副她欠了他银子的表情,包括在马车里,也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这帘子一掀开,这嘴脸马上就不同了。让这路过的,等候的人看了,还以为卫诏对她多好呢。 傅茗娇对卫诏的体贴不屑一顾着,面上却娇滴滴,随同卫诏朝着傅家走去。 “爹爹。” “岳父大人。” “诶,诶……”傅言应着,反射性的差点就对着卫诏抱拳拱手,要还礼。好在最后想起,自己是岳父了,才赶忙把手给收了回来,只是那背脊却是怎么都挺不直。对着卫诏,本能的底气不足。 所以在卫诏看向齐志和文志远时忙解释道,“今日知皇爷过来,我是特意让他们来作陪的。” 卫诏点点头,“挺好。” 傅言听言,松了口气。 傅茗娇看此,眼帘垂下,感觉傅言请齐志和文志远过来,名义上是来作陪的,实则是来给他壮胆的。 “走吧,先回府,回府吧。” “好,岳父大人请。” “好,好。” 傅言不觉间又是听令的口气。 看来傅言这岳父在卫诏跟前是很难挺直背脊了。 一行人回到府中,傅言落坐后,卫诏同傅茗娇行礼,这边卫诏刚要见礼就被傅言给叫停了,“皇爷,不,女,女婿,女婿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女婿两个字,叫的已不是亲切,而是小心翼翼了,生怕皇爷不高兴了。 卫诏似也没有为难傅言的意思。所以,也没再惺惺作态,强去行礼。 等到了傅茗娇这里,还未等她行礼,傅言也直接把人给拉了起来,“我们傅家不要这些虚礼,娇儿快起来。” 相比对卫诏,对傅茗娇,傅言就是纯粹的不舍了。 傅茗娇起身,看着傅言道,“父亲一切可都好吗?” “好,好,为父一切都好。”说着,忙抬手抹一下眼睛。 傅茗娇看了,眼帘垂下,心里感觉莫名。来自父亲的疼惜,她还不习惯。 行过礼,按礼数,就轮到傅言这个长辈训话了。傅茗娇本以为,傅言会直接略过。毕竟,他对卫诏的畏惧是眼可见的。让他对卫诏训话,太难为他了。然,让傅茗娇没想到的是,傅言端正了坐姿,开口了…… “女婿。” 连女婿这两个字都比之前叫的稳了。 “岳父请说。” 对着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卫诏,傅言定了定神,开口,“你,你年岁也不小了,日后还是当以身体为重。” 傅言话出,卫诏顿时抬眸,傅茗娇瞬时低下头,抿嘴,无声笑了下。 以身体为重!傅言这话就差说他不可纵欲了。 知傅言话中意,傅茗娇心里笑,傅言这话真是说的直白又含蓄,称的上是勇气可嘉。 勇气可嘉的傅大人,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看都不敢多看卫诏一眼,转头看向傅茗娇,“娇儿,也切记要贤良淑德。”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导。” 看着乖顺又懂事的傅茗娇,傅言又伤感了,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傅茗玥给打断了。 “爹爹,你同皇爷说话吧,女儿有些贴己的话想对妹妹说。”说完,伸手拉住傅茗娇,“妹妹,走吧。” “哦,好。” 傅茗娇觉得傅茗玥这么急着拉她出去,是担心傅言看着她,说出什么不得体,惹得卫诏不快的话来吧。 知傅茗玥心思,傅茗娇什么都没说,顺着她往外走去,只是在将走到文志远跟前时,突然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小姐小心。” 在青梅的惊呼声中,一只大手将傅茗娇扶住,身体稳住,傅茗娇抬头,文志远的脸近在眼前。 “卑职失礼了,皇妃可还好?” 听着文志远那规矩又知礼的声音,傅茗娇站好,“多谢文大人,我还好,还好。”说着,自己拍拍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皇妃无事就好。”文志远说着,将手收回,又规矩的站在了一旁。 傅茗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按着心口往外走去,并没有看到在她将摔倒时大步走来的卫诏,还有他伸出的手。 未扶到人,还被忽略的十七皇爷,在傅茗娇头也不回的走远后,转眸看了文志远一眼,随着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如常,并未见丝毫不快。 傅言看此也没多想,也不觉得皇爷会生气。毕竟,这只是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意外罢了。 但文志远不这么想,十七皇爷也不这么想。 “皇爷,这些日子娇儿让你费心了,她心思单纯,有的时候也不太懂事,还望皇爷您能多多担待。” 卫诏听了,笑笑,温和道,“岳父言重了!娇娇她乖巧懂事,心地良善又聪明伶俐,很称我心。” 乖巧懂事,这个傅言信。可聪明伶俐?这个,傅言知道卫诏是在说客套话。 确实是客套话。但,傅言不知道的是,心地善良这一句在卫诏这里也是反话。 傅茗娇能故意把柳氏气晕,就足见她并非是完全善良的人,她也是有小心眼的人。 直到后来卫诏才知道,傅茗娇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完全是大奸大恶之人。 第28章 第 28 章 这边卫詔和傅言说着客套话。另一边, 傅茗玥对傅茗娇可是一点都不客套,纵然傅茗娇现在已经是皇妃了,可在傅茗玥这里她还是个愚笨没什么脑子的。所以, 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客气。 “娇娇, 我听说皇后往十七皇府送人了,这可是真的?” “嗯,是真的。” “那, 你怎么想?” “皇后娘娘的厚爱, 我心里很是感动。” 傅茗玥:…… 傅茗娇这话让傅茗玥有些无语, 特别是她脸上那诚恳的表情和眼神, 让人觉得她好似说的是真心话, 这就更不知让人该说什么了。 来了个跟自己争宠的,是件值得感动的事吗? 蠢人的想法傅茗玥不能理解。但, 夸赞皇后的话她自是没法反驳。转而问道, “那女子如何?” “很好的呀!模样好,身段好,脾气好, 连字都比我写的好……” 傅茗娇将对卫詔说过的话又对着傅茗玥说了一遍。 傅茗玥听着,神色变幻不定。 身段好?难道傅茗娇宠幸过她不成?! 还字都比她写的好,难道她们还比了书法不成? 傅茗娇的话, 让傅茗玥心里讥讽着, 各种胡猜乱想。 “皇爷呢?皇爷他怎么说?” “皇爷他什么都没说。”就是拉了脸子。 想到卫詔拉脸子一事, 傅茗娇现在想想十分怀疑卫詔是对妙菱的姿色不太满意,不然不会是那副嘴脸。 “这样呀。”傅茗玥呢喃一声,猜不透卫詔的心思,也不敢多探究,只对着傅茗娇问道, “那你怎么想?” “我定和妙菱好好相处,和她一起好好侍奉皇爷,为皇府开枝散叶,多多养育儿女,壮大十七皇府。” 傅茗玥:…… 这话,太过识大体。让傅茗玥直怀疑,傅茗娇是不是被谁恐吓了或威胁了才这么说的。 “妙菱与我挺合得来,我有感觉,我日后定然能和她亲如姐妹的。” 傅茗玥:……“你,你真的这么想?” “难道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傅茗娇一脸疑惑,纯真的望着傅茗玥。 傅茗玥不说话了。 要跟妙菱争宠,要处心积虑的想着除掉妙菱,想时刻想着稳固自己的地位,守住皇爷的宠爱——让她如实的跟傅茗娇说这些吗? 这是挑唆,是让皇府不安宁,让十七皇爷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了她。 所以,这些掏心窝子的实话,傅茗玥不敢说,也不想说。而且,就算是她冒险说了又如何?傅茗娇也做不到,她就没那脑子,也没那手段。 “姐姐,这些我都是按照闺训上坐的,可是有哪里不对吗?若是有,还请姐姐一定要告诉我才好,我是第一次做主母,很担心自己做不好。”傅茗娇惴惴不安道。 “不,没有,你做的很好,做的很好。” 傅茗玥违心的应着,心里就盼着傅茗娇不要太早失宠才好。不管怎么说,傅茗娇这个皇妃做的稳,对她也是有许多好处的。 “姐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去帮着准备饭菜了,皇爷这会儿一定该饿了。”说着,傅茗娇起身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傅茗玥看着傅茗娇的背影,心里腹诽:好好一个皇妃生生将自己混成了厨娘,她也是够有本事的。不过…… 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傅茗玥低下头来,她好似也并没有比傅茗娇好到哪里去。 成亲后的日子跟她曾经期盼过的太不一样。不过,她相信日后会好起来的! 傅茗玥心里带着期盼,轻吐出一口气,也起身去了厨房。 傅茗娇这个皇妃都在厨房忙活,那么,她这个平常的官家夫人这么能闲着看着呢。如果她这样做,齐志看了心里肯定该不高兴了,觉得她不够玲珑懂事儿。 “二小姐,这个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不用,这个我还做的来。”傅茗娇忙活着手里的活儿,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妇人道,“全婶你近些日子可都好吗?” “是,奴婢挺好的,就是心里惦记小姐。”全氏看着傅茗娇眉目慈和,“现在看二小姐一切都好,奴婢也就放心多了。” “全婶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过日子,不让你担心。” “好,好……” 傅茗玥站在不远处,看着亲近的全婶和傅茗娇,眉头不由皱了皱。 全氏——傅茗娇和傅茗玥生母的陪嫁丫头,在她们的生母过世后,傅茗娇和傅茗玥基本都是全氏照看着养大的。虽是下人,但全氏对她们是真心的疼爱。 傅茗娇对全氏也很是亲近,傅茗玥也是一样,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对全氏冷淡了许多。 对此,全氏理解,毕竟主仆有别,她一做下人的不能强求主子跟她亲近。只是,看着对她冷淡的傅茗玥,想到她幼年时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里也很是不是滋味儿。 好在傅茗娇没变,哪怕是现在成了皇妃,跟她还是依旧亲近,这让全氏很是欣慰。 “全婶,老爷有事儿请你到后院一趟。” 听到小厮的禀报,全氏忙放下手里活儿,还不忘嘱托傅茗娇小心着手才匆匆离开。 看着全氏的离开的身影,不远处的傅茗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尾随而去。刚到后院就看到了傅言和全氏两人。 因为没有走太近,所以两人说什么傅茗玥听不到,只看到傅言神情不是太好,而全氏一脸柔和。 “老爷,皇爷与二小姐刚刚成亲,有些事儿过点也算是情有可原。所以,您也切莫想太多了。” “我没想太多。我只是没想到皇爷他竟是如此孟浪的人。”傅言脸色不佳道。 有些事儿傅言这个当爹的不好问不好说,但全氏还是可以的,而傅茗娇身上那些痕迹,全氏就算是不多问什么,一看便知傅茗娇在皇府境况是怎么样的。 看到那些痕迹,全氏也是心疼的不行。而傅言也是一样吧。所以,这会儿听全氏一说,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老爷,皇爷是有分寸的人。想来,慢慢会好的。” “希望如此吧。”傅言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对卫詔可是一点都不信任。 “老爷若是不放心,不若奴婢随着二小姐去皇府吧!虽然奴婢一下人也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可以好生照顾二小姐,这样你也不至于太过担心了。”全氏话刚出,傅言随道,“你去了皇府,那我怎么办呀?” 傅言这话脱口而出,全氏愣了一下。而傅言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面皮陡然变得紧绷,有些紧张无措的看了全氏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后也没能憋出一句话,只是转过身去快步的离开了。 看那神情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全氏看着傅言的背影,静站了一会儿,最后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默然离开。 而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到眼里的傅茗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傅茗玥现在也是过来人了,刚刚傅言和全氏两人之间那神态,傅茗玥已然窥探到了些东西。 “大小姐,二小姐将饭菜都准备好了,该摆饭了。” 听到下人的话,傅茗玥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已盘算开来。 “爹爹,您吃鱼,鱼对身体好。”傅茗娇夹一块儿鱼肉放到傅言碗里,孝顺道。 “好,好。娇儿,你也吃,你多吃。” “好。” 傅言和傅茗娇这里父慈女孝,皇爷静静看着,优雅的吃着饭,不言。 傅茗娇是个孝顺的,证明他没选错人。身为子女,若是连点孝心都没有,那不能称之为人。对傅茗娇的孝顺,卫詔觉得他理当满意。只是对傅茗娇好似忘记了以夫为天这一点,不甚欢喜。 “夫君,你也吃。” 看到傅茗娇夹到自己碗里的肉,卫詔:嗯,以夫为重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人有些迟钝罢了。虽是朽木,但还不到朽木不可雕的程度。 “你也多吃些。”卫詔温和的说着,还不忘给傅茗娇夹一筷子菜。 傅茗娇对着卫詔笑笑,“谢谢夫君。”说完,将卫詔夹的菜放入口中,嚼着,问道,“夫君觉得菜的味道如何?可合口吗?” “嗯,很好!” 听卫詔这么说,傅茗娇笑了,“夫君觉得合口就好。”只不过,这饭菜可并不是给你做的,而是特意给文大人做的。 傅茗娇心里腹诽着,漫不经心的看了文志远一眼,吃到味道相同的菜,不知道文志远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在过去,她还是顾娇娇时,可没少做饭给文志远吃。吃了那么多她做的饭菜,想来那菜的味道是想忘记都难吧。所以,这会儿吃到那熟悉的味道,心里定然很惊吧。 毕竟,这世上做饭味道一模一样的可是相当的少的。 鸡汤里放醋这样的怪吃法,喜好同样的吃食,再加上连做饭都是同样的味道,如此多的巧合,文志远也开始从怀疑,到现在已是疑神疑鬼,忐忑难安了吧!最好是吓死他才好,不过,傅茗娇知道这不可能。 文志远若是这么怯懦怕死,就不会谋财害命了。 “那个,皇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爷能够应允。” 傅言突然开口,打断了傅茗娇的思绪。 卫詔听言,放下筷子,对着傅言客气道,“岳父大人有话请讲。” “那个,就是我近些日子有些不适,想留娇儿在府中暂住两日不知是否可以?” 卫詔听了,看了看傅言,随着转头看向傅茗娇,温和道,“娇娇若是想留下,我自是不会反对。” 傅言听言,嘴巴抿了抿,娇娇哪里有什么足见?她自是什么都听十七皇爷的。现在十七皇爷没说让她留下,她定然也不敢擅自答应下来吧。 卫詔未直接点头应下,这在傅言看来,他就是分明不想让娇儿留下来。 傅言这样想着,听傅茗娇开口道,“那个,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父亲身体不适,我自当留下尽孝的。夫君,你说是不是?”傅茗娇娇滴滴的,柔柔的对着卫詔道。 比起以夫为天,百善孝为先这句话更厉害。 卫詔听了,看看傅茗娇,静默。 看卫詔不说话,傅言心里开始打鼓,扑通扑通猛跳。 傅茗娇继续柔柔的望着卫詔,一副无知者无惧的憨态。 静默少时,卫詔开口,“夫人说的是!如此,你就留下好生照顾岳父大人吧。” “好,我都听夫君的。” 听到傅茗娇这话,卫詔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看着傅茗娇那温温顺顺的样子,莫名的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带着这种心情,卫詔吃过饭后,离开傅家回皇府的路上,对着小八问道,“你觉得皇妃是真憨,还是装憨的?” 小八听言,抬头,不假思索道,“自是真的。” “哦,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只有真憨的人,才会觉得皇爷他是好人。 第29章 第 29 章 但凡聪明的人都知道十七皇爷不是好人!——这样的实话, 小八自是不敢说。 “皇妃不是那心思狡诈,诡计多端的人,这一点从面相上都能看出来。”小八说道。 卫詔听了轻哼一声, “爷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也会看面相了。” 这话是嘲讽没错。 小八挠挠头, 憨笑一声,不敢搭话。 卫詔也不再多言,心里暗暗思量, 从之前查探的结果, 还有傅茗娇平日的言行举止来看, 她确实不是那心思深沉之人。只是…… 为什么这样一个心思浅薄的人, 却时常让卫詔感觉拿捏不住呢?甚至偶尔还隐隐有种吃暗亏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妃? 卫詔思来想去, 在行使到皇府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一切皆因他对她太过心软了。就如今日, 他不高兴她留在娘家, 只要直接拒绝就可以了。可他却放任了,这不就是对她要求不够严厉的结果吗? 看来,以后对她不能再如此纵容了。不然, 太有失规矩。 “恭迎皇爷回府。” 闻声,卫詔停下脚步,看着那站在门口恭敬行礼的人, 开口, “是皇后让你来的, 还是太后让你来的?” 妙菱听言,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道,“回皇爷,是皇后娘娘派人送奴婢过来的。”说完, 又忙补充一一句,“不过,是太后娘娘之意。” 卫詔听了,看妙菱一眼,没再说什么,大步走进皇府。 小八随后,而在经过妙菱跟前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暗腹:她倒是会回答。 其实,妙菱入府到底是谁的意思,皇爷心里是相当的清楚。所以,如果刚才妙菱回答是皇后让她来的。那,那就是欺哄。皇爷定然不愉! 还好她选择如实的说,没有去耍小聪明。这皇府之内,可容不得自作聪明的人。想此,小八后脑勺忽然一凉,心里一个激灵,一把钢刀眼前飘过…… 他最近好像总是在犯这个忌讳! 他最近有点不知死活了。 小八在这里暗暗反省这些日子的作为。 傅家 傅言鼓足勇气编造谎言将女儿留下,现在如愿了,却又开始担心了,“皇爷他不会生气吧?” 傅茗娇:胆色过人的什么的果然跟她爹没多大关系。 “爹爹放心,皇爷他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傅言:可他觉得是。 “我跟皇爷成亲这些天了,他什么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就像爹爹一样,皇爷他也是心慈仁善,宽容大度的人。” 听傅茗娇这么说,傅言不由得心情更沉重了。他的女儿呀,是真的不会看人呀!都这些年了,她连自己爹是什么样儿的人都没看透。其实,他又不是那宽容大度的人呐,在关系到自己女儿时,他也非常的小心眼的。 所以,为了怕闺女受罪,他都敢说谎欺骗皇爷不让傅茗娇回皇府了。而且,也因为之前同徐家的亲事,让他看透了柳氏的真面目,现在他都同徐武绝交了。 虽然徐武已经向他赔了不是,可是想到茗娇受的那些委屈,他还是记恨上了。 所以,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哎!” “爹爹,您怎么了?作甚唉声叹气的?” 看着傅茗娇关切的眼神,傅言摇摇头,“没什么。”他怎么好说是因为她眼左他才唉声叹气的呢。 “没什么就好。那爹爹你晚上想吃什么呀?女儿做给你吃呀!” “你做的爹爹都喜欢。” “那女儿现在就去看看厨房有什么。”说完,傅茗娇欢快的走开了。 看着傅茗娇那欢快无忧的背影,傅言更愁了。 之前,怕女儿受罪他担心。而现在,更担心了。因为一个弄不好,他们父女都要遭罪。 欺骗皇爷,终究是让傅言忐忑难安呀。 想着,忽然想到什么,傅言起身快步朝府外走去,他去看看有卖熊胆什么的没有,让娇儿给他做了吃了,补补。不然,就他这胆色,日后女儿受罪,他也只是干看着的命。 “二小姐,文大人来了。” 闻言,去厨房溜达一圈刚回屋子的傅茗娇听言,抬眸,“文大人是外男,他来了去禀了父亲就好,告诉我作甚?” 傅茗娇一副洁身自好,端庄得体,又与文志远不熟的样子。 青梅听了道,“老爷他刚出门了。所以,才禀小姐的。” “这样呀!那就让他等到父亲回来吧!我不愿见外男。” 看傅茗娇那样子,青梅一点也看不出,傅茗娇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文志远身边,看他那疑神疑鬼的嘴脸。 “小姐,这怕是不太好吧!毕竟,来者是客,您还是去见见吧!不然,传出去显得我们太傅府多失礼呀。”青梅轻声劝慰道。 “这样呀!”傅茗娇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满是为难道,“那我就去见见吧!如果他没事儿,我早些将他打发了也是好的。” “小姐说的是,小姐想的周到。” 在青梅的恭维声中,傅茗娇不急不慢的朝着前院走去。 “卑职见过皇妃,皇妃万福。” “文大人多礼了,请坐。” “谢皇妃。”文志远坐下,对着傅茗娇寒暄道,“卑职来的唐突,失礼了。” “文大人言重了,就是不知文大人突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若是有事,可留下话来,待家父回来,我代为转告。” “不,没什么事,就是之前来府上时不甚将玉佩给拉下了,特意回来寻找。” “这样呀!那可找到了吗?” “是,找到了。”文志远说着,将玉佩拿出放于手掌心,拿给傅茗娇看,“这块玉佩是一个恩人给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还好找到了。” 文志远这样说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傅茗娇。只见傅茗娇看着他手里玉佩神色平淡,语气也是不咸不淡,“那文大人可要好好保管!不然,这么宝贵的东西万一弄丢了就不好了。” “皇妃说的是。不过,幸而我那恩人是大度之人,只要不是有意弄丢的,想来她也不会怪罪。” 嗯,她不怪罪,她只会把你拉去见阎王。 傅茗娇心里磨刀霍霍,脸上笑眯眯,“那文大人的恩人真是好人。” 文志远听了,笑了笑,对着傅茗娇道,“好的时候自是很好,可恶的时候也很恶。那人有的时候也让人很难捉摸!” 放你娘的狗屁! 傅茗娇在心里大骂,骂过,又觉得文志远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毕竟,她确实不是什么纯好人。但是,她虽不善,对文志远却没有恶意,他现在这么说她。 傅茗娇决定从弄死他,变成弄死他后再剁了他。 “皇妃,卑职有一件事想求问皇妃,还望皇妃不要觉得卑职太过失礼。” “文大人请说。” 傅茗娇是性子柔和,又良善的好人。所以,对文志远这点请求,自是不会拒绝。 傅茗娇心里磨着刀,面上继续做着好人。 “敢问皇妃可去过熙园戏院听戏吗?” 傅茗娇摇头,“没有!我只听人说过熙园的戏唱的很好。只是,父亲不容许我们去那种地方。” 戏院,在许多人眼里,确实是只能称得上是三教九流的地方,闺门女儿家很少去。傅茗娇自然也没去过。 文志远听了,看着傅茗娇那平淡的表情,道,“其实,那地方挺不错的。” “哦。” 傅茗娇应的寡淡,不甚感兴趣的样子。 看此,文志远也没再多说,起身,“今日叨扰了皇妃了,卑职先行告辞了。” “文大人客气了,家父对文大人的文采才华很是欣赏。日后得空欢迎文大人常来府中做客。” “太傅他太抬举了。” 又寒暄两句,文志远起身离开。 傅茗娇往外送了几步就折回了,刚走到门口,突闻…… “顾娇儿!” 突然的一声唤入耳,傅茗娇顿时转过头去。 在傅茗娇转头的瞬间,文志远心猛的跳了起来。 “文大人刚才可是在喊我吗?不过,文大人是否记错姓了?我姓傅,不姓顾。”傅茗娇一脸认真,语气轻柔的纠正道。 看着傅茗娇那平静的眉眼,文志远心头绷着,脸上表情不自然道,“皇妃恕罪,是卑职失礼了。只是刚才看到皇妃的背影,突然想起旧人来。那人,有许多地方都与皇妃很像。” “这样呀!不过,这世上想像的人何其多,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就是不知道文大人说的旧人是哪位?可是京城人士吗?若是,我可能也认识。” 文志远摇头,“她不是京城人。不过……”说着,顿了顿,望着傅茗娇道,“不过,是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这几个字入耳,傅茗娇差点没忍住跳起来骂娘,不过好在最后稳住了。 “那还真是巧了。” 看傅茗娇说的不咸不淡,文志远呢喃式的应了声,“是呀,真是巧。”说完,拱手告辞。 望着文志远离开的背影,傅茗娇攥着手里的帕子,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她脸上那虚伪的面具快挂不住了,迫切需要找个地方缓缓。 快步走到自己院子,直接对着青梅说了句让她去拿些吃食,将她打发了,就快步走进屋内,刚进屋…… “唔……” 一人突然出现在身前,傅茗娇毫无防备,一下子就撞了上去,鼻子撞的生疼。痛意袭来,火气瞬时被点燃,当即抬头,开口,“那个杀……”话说一半儿,看清面容,余下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 “皇爷……” “嗯。”卫詔垂眸,看着傅茗娇,“刚才要说什么?还有,脸色怎么这样?”卫詔说着抬手,手还未落到傅茗娇脸上,就看傅茗娇瞬时躲开。 傅茗娇这动作出,卫詔眉头顿时也就皱了起来,心头不愉当即升起,只是这不快刚冒头,腰上就突然多了一双小手,怀里就多了一人儿,耳边响起一语…… “皇爷,我好想你!” 卫詔;…… 这话,猛浪! 第30章 第 30 章 皇爷, 我好想你! 傅茗娇这话出,屋内静下了下,小八麻溜的退了出去。 皇妃这突然一娇, 撒的太过突然, 让他毫无防备,一不小心就犯了非礼勿视这点规矩。不过,皇爷好似也没想到吧!所以, 他刚才瞧着皇爷好似也有点懵。 而通过皇妃刚才的举动, 也再次证明, 皇妃她是真的心思单纯。因为只有心思单纯的人才敢向皇爷撒娇, 不怕被他训斥, 说不成体统,没有规矩, 有失端庄什么的…… 小八这样想着, 走到门口站了下来,且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对皇爷撒娇呢!所以,很想知道皇爷接下来什么反应。 这好奇心, 实在是要不得。可是他又控制不住,所以,小八这会儿是冒着冷汗, 竖着耳朵, 这冒死听墙角的本事, 让小八自己都佩服自己。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八:看看皇爷这口吻,像是审问。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妃做错了什么呢,可其实呢?她就是撒了个娇而已。 果然,皇爷就不是那通情趣的人。 傅茗娇头埋在卫詔怀里,摇头, “不说。” 卫詔挑眉,刚才还撒娇,这会儿就撒泼了? 卫詔手扶在傅茗娇肩上,想把她推开,看看她脸上表情。结果,他一推,她抱的更紧了,整个脸拱在他怀里就是不起来。 卫詔垂眸,看着那靠在他怀里的人,暗腹:她这行径是属于投怀送抱呢?还是属于顽固抵抗呢?卫詔在心里还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结果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没人对他撒过娇,也没人在他跟前撒过泼,也无从比较。 “傅茗娇,你可知道欺哄本皇爷,可是要处以死罪的!”卫詔对着傅茗娇的头顶,说道。 她刚才说想他,这句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只是有些怀疑。 想他?这种事儿,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再加上,从这几日傅茗娇的反应和表现来看,卫詔觉得她不应该是想他,而是怕他才对。 可现在她突然这么说,让卫詔很是疑惑,是他刚才听错了,还是这几日他误会傅茗娇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怕他,反而心里很欢喜他这么对待她? 这想法出,卫詔心头荡了下,陡然升起莫名的冲动来。 “咳……” 轻咳一声,将那不该有的骚动压下,开口,“把头抬起来妃。” 傅茗娇摇头摇头再摇头。 卫詔:这不像是撒娇,也不像是撒泼,像耍无赖了。 不过,不抬头就不抬头吧。也不能对她刑讯逼供! “刚才那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我。” “是吗?那怎么想起说那话了?” “皇爷,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个有情趣的人。” 傅茗娇说完这话,静了一下,少时,傅茗娇只感耳边卫詔胸口鼓动,随着那低低沉沉的笑声传入耳中。 这是,嗤笑?还是嘲笑? 管他什么笑,反正这会儿傅茗娇听着都硌耳朵。 而门口,小八在听到卫詔的笑声时,顿时转头往屋内望去,看到卫詔脸上那忍俊不禁,满是笑意的表情,小八心里正稀罕,在卫詔看向他时,麻溜收回视线,老实的站着。 “皇爷,你笑什么?”问过,趁卫詔不防备正乐呵,猛的伸手推开他拔腿跑去了里间。 被推的退了一步的卫詔,看着傅茗娇那转眼就跑不见的身影,说了句:“不成体统。” 确实不成体统,她现在不但敢对他动口,还敢对他动手了,这就是没规矩。 卫詔垂眸,看着胸口处被傅茗娇抓皱的衣服。嗯,娶个媳妇儿也挺好,多了些意想不到的乐子。 里屋,傅茗娇对着镜子揉揉自己的脸,想到文志远刚才那句心上人,她就差点露出她的青面獠牙,幸亏反应迅速钻到了卫詔的怀里。不然,卫詔就会发现,他娶的媳妇儿跟娇媚乖顺完全没啥关系。 呼! 一台戏,戏台子差点塌了。 “皇妃,老爷回来了。” 闻声,傅茗娇盯着镜子仔细瞅了瞅,确定没表情够柔美才起身往外走去。 “皇,皇爷,您,您怎么过来了?” “娇娇不说说了嘛!百善孝为先,岳父大人身体不适,我作为女婿的怎能视而不见,理当前来照顾一二。” “不,不用,哪里敢劳烦皇爷您呢!我这就一点小毛病而已,没什么大碍。” 傅言慌忙说道,就差直接端茶送客了。 让十七皇爷来照顾他,他怕是没病也给照顾出病来。 这话卫詔没接,包括傅言脸上的抗拒,他都好似没看到,只是望着傅言手里的药道,“岳父大人这是去抓药了吗?” “这个呀!”傅言拎了拎手里的药道,“在路上的时候刚好碰到徐太医,他不知听谁说的知道我不适,非要拉着我给我探脉,还给抓了药。” 小八听到傅言这话,忍不住偷偷看了卫詔一眼。徐太医可不是听说,而是被特别告知的。 但这点傅言不知,他这会儿还在对徐太医的热情而感到疑惑。 知他身体不适,徐太医非要拉着他把脉那架势真是挡都挡不住,让傅言有那么瞬间,想到了强抢民女!当然了,这自然是他多想了,就他这姿色,就算是他是民女应当也没人抢。 不过,徐太医当时好似若是不给他把脉拿药的话,就会官职不保似的焦灼,却还是相当明显的。 还有把脉之前的紧张急切,以及把脉之后的轻松愉悦,傅言可都清楚的看到了眼里的。他虽脑子不甚精明,可眼睛还是特别清明的。 “这样呀!”卫詔温和道,“徐太医也是有心,岳父身体不适抓些药也是应当的。” 小八听言,又偷偷瞟了卫詔一眼,皇爷他真是担心傅太傅的身体吗?小八怎么觉得,皇爷纯粹就是想用药苦他呢! 以别样的方式让傅太傅吃点苦头。所以,那里有什么孝心,分明就是小心眼作祟,就是不高兴傅言装病,对他欺骗将皇妃给留下了。 “爹爹。” 闻声,傅言和卫詔同时朝着傅茗娇看去。看傅茗娇神色如常,卫詔眉头微扬,刚刚还手足无措,慌乱羞怯的,这才一会儿就把刚才的事儿都忘了? 忘,定然是忘不了的,那就是将情绪都给藏起来了!所以,她其实是这么能沉得住气,又擅于伪装自己的人吗? 这么想着,卫詔仔细盯着傅茗娇看了起来,在看到傅茗娇在他的注视下,眼神闪烁,难掩紧绷,可就是不与他对视时,卫詔轻扯了下嘴角。擅于伪装什么的,是他想太多了。 若是真擅于伪装,这会儿就不会一脸的心虚又强装镇定了。 “爹爹,你怎么拿了这么多的药呀?” “这个,说话来话长,不说也罢。”傅言说着,叹口气,本想去买熊胆的,结果搞了这么些药出来。这些药吃了能把他的胆子吃大吗? “爹爹可是病的很重吗?”傅茗娇皱着眉,担心道。 傅言听了还未说话,那边卫詔就接话道,“都是一些补身子的药,岳父若是不想吃,也可不吃。” 听言,小八心里咦了一声,皇爷让太医给太傅抓药不就是为了让他吃苦头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呢? 小八疑惑,猜想着,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皇妃都会说甜言蜜语,投怀送抱了,皇爷这怕是心气顺了,自然也就不再计较了吧。 想此,小八心里啧啧两声,第一次发现皇爷原来是这么好哄的人。还有,眼下皇妃只是甜言蜜语而已,若是有一日皇妃都会献媚了。那,皇爷还不得宠上呀! 下八想着,转眸看看傅茗娇,皇妃她或许前途不可限量呀。日后他要多多恭敬才好! “皇爷怎么知道都是补药呀?”傅言带着一丝怀疑的问道。 卫詔微微一笑,四平八稳道,“因为徐太医最擅于的就是开补药,想来对岳父自然也一样。” 小八暗暗点头,确实如此,擅于开补药,还是那种特别苦的补药。 若非徐太医开的药够苦,皇爷还不找他给傅太傅探脉呢。 傅言:“原来是这样呀!” 傅茗娇:“爹爹没事就好。” 小八:这单纯的人儿怎么就同皇爷结了缘呢!小八都有些心疼他们。但,在不久之后,小八心疼的人就成了皇爷。 “爹爹,你和皇爷说话吧!我去厨房帮忙准备饭菜。”说着,傅茗娇抬脚往外走去,一步刚迈出,手突然被握住。 傅茗娇脚步顿住,转头,看看握住自己手的大手,看看卫詔,拉她作甚? 看着傅茗娇一脸疑惑,再无其他的表情,卫詔:看来这丫头并未完全开窍。 心里对傅茗娇的反应,给予不懂情趣的评语,嘴上说道,“小心着些,别切着手了。” “是!多谢夫君关心,我一定小……心!” “嗯,去吧。” 卫詔松手,傅茗娇离开,小八:总感觉皇妃刚才话语间停顿的那一下,脸上表情也怪怪的。 傅言:除去晚上的不温柔。也许,在其他方面,十七皇爷也是个体贴的人也不一定。 傅言带着一丝自我安慰的这么想。 傅茗娇:若是说着体贴的话,暗中挠她手心是体贴的话。那十七皇爷确实是挺体贴的。 想到刚刚卫詔竟然挠她手心的小动作,傅茗娇浑身都是刺挠的。 “小八,你回府中将我的衣服拿来一些吧。” 闻言,傅言顿时抬头,已走到门口的傅茗娇也瞬时停下了脚步,父女俩一致看向卫詔,他这话啥意思? “岳父身体不适,皇妃光是做饭都已够累的了,岳父这边总是要有人照料。所以,思来想去,我也随着娇儿在府里住下的好。” 傅茗娇:…… 傅言:…… 对卫詔的决定,傅言就一个感觉:卫詔他在皇府欺负他女儿还不够,现在还追上门来欺负了!! 他这是照顾他吗?分明就是为了他一己私欲…… 想此,傅言伸手扶住额头,本是装病可这会儿真的开始不舒服了。 第31章 第 31 章 “皇爷, 您那么忙,不用特意留下来的,我其实挺好的。” “孝大过天, 再忙也忙不过这事儿去。岳父大人无需跟我太过见外, 也不要明明就不舒服,还强忍着说没事儿宽我的心。” “没有,没有, 我确实是还好。” “是吗?可我看岳父脸色很是不好!还有这胃口, 似也不佳呀!” 傅言:这会儿是有苦说不出。 傅茗娇:脸色不佳, 食欲不好, 还不都是因为十七皇爷他老人家非要留下照顾害的。 她算是看出来, 傅言与卫詔斗心眼,就是个输。 没卫詔那脸皮厚, 又没他硬气。除了年纪能赢他之外, 别的都是个输。 多个女婿,多个冤家,傅茗玥有点同情傅言。 其实, 傅言自个都同情自个,心里太苦,这会儿吃什么都像是吃黄连。 小八看看傅言, 看看傅茗娇;嗯, 皇妃还是挺沉得住气的。 傅茗娇是沉得住气, 主要也是懒得同他们翁婿俩唱戏。所以,选择当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可怜,面上一言不发,心里想着别的事儿,别的人。比如, 文志远! 文志远那猪狗不如的东西,这会儿在哪儿呢? 熙园戏院 “这太不可思议了!若只是相同的喜好,倒是还能说的过去,若是连做出的饭菜都是一个味儿。那……”女子说着打个冷颤,细思恐极,看着文志远道,“你怎么想?” “看着十七皇妃,我甚至觉得她就是顾娇。” “你,你的意思,十七皇妃是顾娇乔装改扮的。”女子惊恐道。 文志远听了,呵笑了声,眸色幽幽,“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顾娇是我亲自埋的,她已逝,没生还的可能。” 女子听言,面色稍好了些,凝眉不解道,“既傅茗娇不是顾娇,那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相似之处呢?难道是……借尸还魂?”说着,摇头,“这也不可能呀!因为傅茗娇又不是尸体,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也想不通。不过,虽解释不清,但我却可以确定,十七皇妃和顾娇那些相似不会是巧合。而我,可能要大祸临头了。”文志远眸色幽幽沉沉道,“当家的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也是了解的,她是最记恩,也最记仇的人。过去,受了欺负,她都会想法设法的还回去。何况这杀己之仇呢!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子听了忙道,“远哥,你说这话可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顾娇她是几分本事,可跟你比,却还是差远了。不然,最后我们也不会得手是不是?所以,就算那十七皇妃真是被顾娇附了体,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话,气势倒是挺足。但,就是听着像是自我安慰。 顾娇当时命丧他们手上,不是因为他心机智谋比顾娇强,纯粹是力气比她大。但凡,顾娇伸手再好点,那么,那时死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看着文志远依旧凝重的表情,女子道,“而且,我觉得远哥你想太多了。如果十七皇妃真的是顾娇,她见到你怎么还会对你笑嘻嘻的?定然早就对你下手了!” 文志远:“她应是觉得一刀子解决了我太便宜我了。所以,准备来个钝刀子割肉,一点点的弄死我吧!”说着,文志远扯了扯嘴角,“现在,我这辗转难安的模样,应该就是她想要的吧。”说完,静默。 少时开口,“她现在不动我,恐怕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想弄清楚我的同谋是谁?” 文志远话出,看眼前女子脸色顿是白了。 “她弄清之日,应就是她动手之时。” 女子听言,绷着脸道,“她现在可是十七皇妃,她杀我们那就是草菅人命。” “就是草菅人命谁又能耐她如何?只要十七皇爷愿意护着她,她杀人也就杀了,我们死了也就死了。这些年,权贵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事儿我们见的还少吗?官员尚且如此,何况是十七皇爷了。” 他要选择包庇,谁能阻拦。 女子听了凝眉,“十七皇爷就那么中意她吗?” “不然如何会娶她!” 女子听言,不说话了。 两人相对而坐,静默。 此时在他们心里已下意识的将傅茗娇当做顾娇在看待了。 沉默许久,女子开口,“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文志远没回答,反问,“你说呢?” 女子没说话。该怎么办尚且没想好。但,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如果十七皇妃真是被顾娇附了体,要报复他们的话。那么,她和文志远若不得好,顾娇她也别想得好!——女子阴恻恻的想。 …… 其实不用等那么久的,傅茗娇觉得她现在已经不太好了。 “娇儿,爹对不起你,如果不是爹之前太过懦弱,太过天真。你也不会……遭这样的罪,早知道这样,当初爹就应该……” “爹爹就应该如何?” “就应该带你一起告老还乡。” 其实只要有胆儿现在也不晚。只是,看傅言这样子,他有胆儿也不敢。谁让她已经是卫詔的人了呢!覆水难收,破瓜难圆。 “娇儿,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你娘临走的时候明明交代我,让我对待你们的亲事一定要谨慎,你说,我怎么就给忘了呢!我真是……呜呜呜……” 傅言说着,真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忽然之间,觉得委屈又无力,又当爹又当娘的,实在是太苦了。 看着突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傅言,傅茗娇有些手足无措,这咋哄? 不会哄,索性不哄。 傅茗娇看着双眼泛红的傅言,开口道,“爹,家里有白绫吗?” 闻言,傅言擦着眼角,哽咽道,“有!不过,你这会儿要这个做什么?”这大晚上的问白绫怪不吉利的。 “既然有,那女儿一会儿叫下人拿两条过来。我刚才仔细瞧了瞧,咱们家房梁也够结实,咱们俩一起吊上应该也没啥问题!” 听言,傅言顿时抬起头来,忘了哭了,直直的望着傅茗娇,“一,一起吊上?吊,吊哪里?” “吊脖子呀!”傅茗娇说着,点了点自己咽喉处,对着傅言正色道,“就吊住这里,只要一会儿的功夫,咱俩保准很快就蹬腿儿,不久就能见到娘亲了。这样,爹也不用难受了,女儿也算是尽孝了。” 傅言;…… 傅言;…… 嘴角颤动着,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娇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太渗人了,听着他都觉得自己脖子发紧,脚脖子发凉。 “爹不是想娘又唯恐我在皇府受罪吗?索性,咱们一根白绫一了百了!”傅茗娇说着,双手捂着脸,呜呜呜起来。 傅茗娇一哭,傅言一下子就精神了,瞬时就坐直了身体,开始劝慰傅茗娇…… 什么不能做傻事呀,别想不开呀,不能这样去见她娘呀……等等。 总言之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嗯,我听爹的,以后再也不这样想了,我一定好好跟皇爷过日子,经常回府来看爹。” “好,好!” 傅言连连应是。 然后父女俩又说了会儿子话,傅茗娇:“那爹爹好好歇息,女儿先走了。” “好,好。”傅言又是连连应是。 傅茗娇一走,傅言当即挺倒在软榻上,半天没动弹。 就这一下子,日后傅言再也不敢在傅茗娇跟前伤春悲秋,忧伤脆弱了。谁让女儿比他更加脆弱呢!所以,他这当爹只能坚强。 傅言这样想着,当视线落到那房梁之上时,想到傅茗娇刚才说过的话,恍惚间就好似看到两道人影在蹬腿,蹬腿,又蹬腿…… 傅言:睁着眼睛做噩梦。 卫詔:“岳父他怎么样?可好些了?” 傅茗娇点头,“好多了。” 经过她一通吓唬,这会儿可能连卫詔是谁都忘记了。 “既然没事儿,那就安置吧。” “好。” 卫詔看傅茗娇应下,然后脱去外衣在床上躺下。一举一动,分外的风轻云淡。 卫詔:他还以为她会继续发怯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从容了! 这么想着,卫詔忽而俯身靠近。 傅茗娇下意识的一缩,双手抱胸。 傅茗娇反应落入眼中,卫詔淡淡道,“为夫只是想告诉你,我今日也没甚兴致,你无需多思,多想。”说完,卫詔起身。 傅茗娇:这厮刚才那话就是在讥讽她自作多情,还是在嘲讽她思想不正? 感觉都有! 不过,她不羞恼,她是憨厚的人,听不出画外音。 卫詔看傅茗娇木着一张脸,忽而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不再生事,开始宽衣解带。少时,听傅茗娇开口,“夫君。” “嗯。” “明日我们就回皇府吧。” 卫詔听了,解着衣服带子,随意道,“不在这里多陪岳父两日了吗?” “爹爹说,我才刚成亲就带着夫君住娘家,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所以,让我们明日回去。而且,夫君不是给我找了武师吗?不能辜负了!” 卫詔听了嗯了声,“有上进心了,挺好。” 傅茗玥听了笑笑,她一直都是很有上进心的人。而强身健体学点拳脚她最愿意,毕竟,算计人也是需要力气的。 还有卫詔这里……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吗?她要把身体练的刚刚的朝着累残他而努力。 翌日 大清早卫詔和傅言一同出了府。 “岳父,不若一道入宫吧。” 卫詔邀请,本以为傅言会拒绝,没想到傅言客气了一句,就抬脚上了马车。 卫詔:这父女俩还真是挺像的,明明怕他,却又敢于靠近。只是靠近他时,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势也是相当惹眼。 “贤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岳父大人请说。” “那个,就是当鳏夫的滋味儿是真的很不好呀!” 卫詔:…… 傅言这话是想他善待傅茗娇吧!只是这说话的方式,让人不太欣赏。还有,傅言也有些天真了。 就算是傅茗娇有个好歹,他就一定会做鳏夫了吗?傅言是不是忘了,这世上还有另娶这一事了! 卫詔没想过让傅茗娇早逝,但也没想过她死了为她守着,终身不娶。他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可也不是那么有情的人。 皇府 卫詔从皇宫回来,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孙行,朝着府里往了一眼,“皇妃呢?” 早两日,傅茗娇可都是在门口迎他回来的,很是有个贤惠样儿,今日怎么就不见人了?这么快就腻了?这想法出,卫詔既否了,傅茗娇不是那两面三刀的。 “回皇爷,皇妃这会儿正在跟武师学拳脚,老奴看皇妃学的认真就没好打搅。” 学的认真? 卫詔:“皇妃可是挺喜欢?” 只有喜欢,才会认真的去学。 “这个,也可能是喜欢,也可能是觉得新鲜。所以,这会儿学的挺起劲的。不过,静师傅说了,皇妃她挺有天赋的。” “是吗?” 卫詔觉得意外,想想,又觉得不奇怪。她虽胆色不行,可手脚确实挺利索的。所以,这会儿他背上还带着抓伤。 卫詔想看看傅茗娇怎么个有天赋,就去了练功房。到门口,看到傅茗娇确实正学的认真,一招一式很像那么回事儿。特别是那挥出的拳头,甚至有几分虎虎生风的味道。 看的卫詔后背莫名一紧,心里陡然生出一念,这丫头这么用心的跟着学,不会是为了更好的对他下狠手吧? 不过,到了晚上卫詔在被热情以待后,卫詔觉得他之前想的太多了。 傅茗娇学的认真,就是为了更好的服侍他没错。 特别在之后的一些日子,卫詔明显的感觉到傅茗娇的身手,还有夜间招式都在不断的进步。这让卫詔在心神舒畅的同时,还不由的怀疑,静忆那个老嬷嬷是不是在教功夫的时候,还顺带给她传授了房术? 若是,卫詔表示很满意。 在文志远静观其变的日子里,傅茗娇在忙着拿下卫詔。 不知不觉月余过去了,文志远并未再见到过傅茗娇,也未经受过什么变化。 就在文志远怀疑之前是不是他想太多的时候…… “文大人,文大人。” 正走在街上的文志远听到喊声,回头,看齐志大步朝着他走来。 “齐兄。”文志远微笑拱手。 齐志笑着道,“文大人,大喜呀!” 听言,文志远抬眸,微笑着道,“不知喜从何来呀?” “我刚从宫中回来,从太子口中得知,皇上对你的派遣下来了。” 文志远听了,忙道,“真的吗?不知皇上派我去哪里?” “河州!” 听到地方,文志远一愣。 文志远反应落入眼中,齐志笑着道,“你也没想到吧!你要知道河州那可是个好地方,虽不富庶但却是最容易出功绩。让你去那里做知府,说明皇上对你很是看重呀!” 齐志说着,抬手拍了拍文志远的肩膀,“志远老弟,你这是仕途一片大好,不可限量呀。” 文志远听了,笑了下,“都是托了齐兄的福,多亏了齐兄的帮衬。” 齐志三番五次在太子跟前为齐志美言,这事齐志远记着的。 齐志摇头,“这次你能去河州,不用谢我,该谢谢十七皇爷才对。” “十七皇爷?!” “对,你可能不知道,这次你能去河州,就是十七皇爷向皇上提议的。” “你说是十七皇爷举荐我去河州的?”文志远有些激动道。 “是!看来,十七皇爷也很看重你……” 齐志的话,文志远没在听,心里乱。 为什么偏偏是十七皇爷,为什么偏偏是河州?!这是巧合吗?还是…… 皇府 傅茗娇站在练功房,擦拭着手里的剑,眸色幽幽,文志远去河州,自然不是巧合! 第32章 第 32 章 娇娇:32 熙园 “任命你去河州做知府?这是真的吗?” 看着眼前女子那激动的样子, 文志远点点头,“千真万确。” 在齐志跟他说过之后他就接到了皇上的圣旨。 “三日后,我就启程去他河州赴任。” “太好了, 太好了, 这可太好了!”女子激动的除了说太好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相比女子的高兴激动,文志远却显得过于冷淡了。 文志远异样的反应, 女子看到眼里, 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志远, 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疑问, 不解,“可河州不是你最想去, 也最盼着去的地方吗?” “是呀!那是我最想去的地方。”文志远幽幽道。 但, 文志远想去河州,不是因为河州有多好,也不是因为河州对他的仕途有帮助。而是因为, 河州有他最放不下,也最舍不得的。比如,他的仇人! 那害的他家破人亡, 少年凄苦, 备受欺辱的人就在河州。 文志远执着科举, 最先不为其他,就是为报仇。 他为百姓动不了他。一日为官,必将他屠杀,血债血偿! “现在你都要如愿了,为什么不高兴呢?” 文志远看着眼前人, 淡淡道,“你知道推举我去河州的是谁吗?” “谁?” “十七皇爷。” “哪有怎样……”问过,想到什么,心头一凛,脸色微变,“你,你怀疑是十七皇妃私下做了什么?”说着,皱眉,“不过也不对呀!如果她真能魅惑得十七皇爷听她的话,那她应是千方百计不让你去河州,绝不让你如愿才对,怎么可能会去成全你呢?” 顾娇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那是一个睚眦必报的! 文志远听了,静默。 “远哥,我想,应该是你想太多了吧!这应该就是十七皇爷觉得你合适,就向皇上举荐了,并没有别的原因。”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文志远顿了顿道,“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那我们不去河州了!” 文志远听了笑了下,“皇上圣旨以下,如何能不去?” 是呀,女子也知道她刚才的话太过天真了。 “无碍,就算这真的是一场阴谋,若是能让我报仇雪恨,我也认了。”文志远做下决定,看着女子道,“我走以后,你自己万事小心。” “嗯,你放心,我就待在熙园哪里都不去,老老实实的等你回来。” 文志远点点头,不再多言。 …… “红菱妹妹,你手可真巧,这帕子绣的可真漂亮。” “皇妃过誉了,奴婢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是真的漂亮嘛。” 看傅茗娇拿着帕子爱不释手的样子,红菱看出她是真的喜欢,轻轻笑笑,也不再说话。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进皇府也有一些日子里,在这里的日子跟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说超出预料不为过。 初进府,以为定然会遭受刁难,冷待,总是定然不会得好脸就是了。虽然听到府中的人说,皇妃性子很好。可红菱觉得性子再好,哪怕是心性再好的女人,也不会对要分自己宠爱的人真心喜欢。 红菱都已经做好了被恶待的准备。然…… “把这个给红菱妹妹送去些。” “把那个也给红菱妹妹送去些。” “这些红菱妹妹都有吗?” 无论吃的,用的,还是穿的,皇妃总是不忘她一份儿。这已不是善待,简直就是恩宠了。 这好,起初红菱觉得是皇妃故意做给皇爷看的,是计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眼前眉目柔和的女子,红菱开始觉得皇妃对她的好,是没有居心的。认识到这一点,红菱糊涂了。 这世上真的有主母真心喜欢妾室的吗? “红菱妹妹,这帕子上的花儿你能教教我吗?我也想绣。” “好,好!” 红菱忙应,傅茗娇笑着起身,“那我去换件衣服,我们马上就开始。” “是。” 看傅茗娇脚步轻快的跑到屋里,红菱低头,对傅茗娇实在是看不懂。 其实,不复杂。傅茗娇根本就没想过同红菱争宠,对卫詔也不在意,对红菱自然也没想过费力费神的去算计。而她对红菱态度温和,不过也是因为她刚好喜欢心灵手巧的女子罢了。 曾经是戏园子的老板,调教人时就喜欢那心灵手巧唱腔好的。红菱刚好对上了傅茗娇的喜好,就这么简单。 “皇爷。” “嗯。”皇爷随应一声,随口道,“皇妃呢?” 管家孙行听了抬了抬头,看着卫詔,不知皇爷是否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进门就问皇妃,已经快成了习惯了。 “回皇爷,皇妃这会儿正在同红菱学绣花。” 卫詔听了,清清淡淡道,“她倒是挺忙。” 孙行眼帘动了动,垂眸,可能是他多心了。所以,皇爷这话他听着好似有些不愉。 是因为皇妃还有闲心忙别的,没有时时都顾着他吗?若是,那皇爷这心眼倒是够小的,小的都有点小矫情了。 小八,孙行,这些伺候主子的下人,时时探究主子的心情和琢磨主子的心思,也是一种尽心尽责的方式呀。 走到主院,看到院子中央的两人,卫詔不觉得停下脚步来。 一身青色襦裙打扮规矩的红菱,规矩的坐在一旁。卫詔看一眼,略过,视线落在傅茗娇身上。 一件白底红花的长裙,肩上一件狐狸毛绒坎肩,一头乌黑秀发,简单梳了个发髻,其余全部散落在背,头上除了一根红色发带再无其他饰品。 那装扮,论风情,是慵懒自在。论规格,就是太过随意,不够上心。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这才成亲多少日,她就连打扮都不甚用心了。 傅茗娇原来还是个随性的人吗?只是,这一发现,卫詔并未感到愉悦。在他看来,她这在装扮上的不甚用心,就是对他的不够上心,是不担心失宠的有恃无恐。 卫詔这样想着,看着细细碎碎的夕阳洒落在傅茗娇身上,让她通身都染上一抹光润,晕染出别样的温柔和娴静! 看她低头认真绣着花,看她转头对着红菱开心的笑。那笑容落入卫詔眼中,让他不由的眯了眯眼。 那轻松又开怀的笑,他好似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还是在对别人笑。所以,太后送来的人倒是最合她的心吗?这倒是真让人没想到。 “红菱妹妹,你看,我这个花骨朵绣的怎么样?” “好看!皇妃也是心灵手巧的人。” 傅茗娇听了,笑眯眯道,“嗯嗯,小的时候倒是经常有人这么夸我。” 卫詔听言,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小的时候经常这么夸她,也就是说大了反而没有了?也是,一个对着可能会跟她争宠的人甜笑,却不会自己夫君欢笑的人,确实说不上心灵。 想着,卫詔抬脚朝院内走去。 “皇爷。” 卫詔嗯了一声,瞧见傅茗娇在听到下人请安声时也朝着他看了过来,“皇爷,你回来啦。” 微笑着问。只是不知为何,这会儿看着傅茗娇脸上的笑脸,卫詔觉得不若之前轻快,少了她刚才对着红菱时笑的那种欢欣。 那细微的不同,让卫詔心情有些微妙,脚步也停了下来,静望着傅茗娇,不再向前。 看着突然站着不动,傅茗娇心里‘咦’了一声,这厮怎么突然不走了,被点了穴道了吗? 自然是没被点穴,只是在等着傅茗娇前去迎接而已。可惜,傅茗娇不是卫詔心里的虫。所以,他的心思怎么可能完全猜到。 心里不明所以,一时没动。 两人就这样突然大眼瞪小眼。 卫詔:确实是个不开窍的没错。 红菱轻声开口,“皇妃,迎迎皇爷吧。” 红菱那低弱的声音入耳,傅茗娇愣了下,恍然明白了什么,麻溜起身,快步走过去,“妾身糊涂了,还望皇爷恕罪。”说着,微微福身,算是赔不是。 “起来吧!为夫不计较这些虚礼。” “谢夫君。” “不过,恭迎夫君回府这是为妻的本分,还望夫人不要觉得麻烦就失礼数。” 闻言,傅茗娇抬头看向卫詔。男人一脸平淡,没有愠色,也没有柔和,只有居高临下,就是一爷。 “是,妾身记住了。” 看傅茗娇乖巧应下,卫詔点点头,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在绣什么?” “回皇爷,在跟红菱妹妹学绣花。”傅茗娇说着,将自己绣了一半儿的花儿拿给卫詔看看,微笑着道,“我打算学好了给皇爷绣一个荷包。” 卫詔听了侧目,看着傅茗娇脸上那娇俏的笑脸,心里感觉怪怪的,刚训斥了她,她还能对他笑眯眯,一点委屈失落和不安难过都没有。这,是心大,还是根本就没把他的话直接当耳旁风在听? 不过,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傅茗娇没这个胆子。所以,应该就是他想多了吧。 “挺好。” 听他赞许,傅茗娇好似又高兴了,又对着他笑了笑,“那我一定跟着红菱妹妹好好学。” 卫詔颔首,随着抬步往屋内走去,傅茗娇这次不再傻呆着,忙跟上。只见卫詔走出没几步,忽然停下来,对着差点撞到他身上的傅茗娇,皱眉道,“怎么连走个路走毛毛躁躁的?” 这口吻,像训晚辈似的,这哪里是夫君,分明就是个爷。 傅茗娇习惯性的刚要认错,就听卫詔说道,“谁交代你喊红菱妹妹的?” 傅茗娇:嗯? “为夫没想过收她,你也别妹妹长妹妹短的叫,有失体统。”说完,卫詔头也不回进了屋。 第33章 第 33 章 没纳了红菱的意思?! 傅茗娇:你爱纳不纳, 反正她都不在乎。不过,正常来说,她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些欢喜来呀?毕竟, 丈夫不纳妾, 这对嫁做人妇的人来说也是好事儿。 这么想着,傅茗娇对着卫詔笑眯眯开口,“夫君, 您用饭了吗?定然还没有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晚饭。”说完, 放下那绣了一半儿的花儿就去了厨房。 看着傅茗娇那轻快的背影, 卫詔:还知道高兴, 还不算太憨。而这, 也算是夫妻之间的一种礼尚往来吧。 卫詔想着,随手拿起傅茗娇绣的花仔细盯着瞧了瞧。瞧着瞧着眉头皱起来, 之前没仔细看, 这会儿仔细一瞧,发现这花儿不是桃花吗? 所以,她打算绣个满是桃花的荷包给他吗?让他戴着那样的荷包作甚?招蜂引蝶吗? “憨子!” 卫詔低喃一声, 摇摇头,抬步去了里间。 有时觉得她开窍了,有时候又觉得她糊涂的可以, 让卫詔都不知道怎么教才好。 “夫君, 用饭了。” 红烧狮子头, 烧茄子,炒青菜,剁椒鱼头,鸡蛋汤…… 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卫詔在饭桌前坐。 “夫君尝尝看味道如何。” 卫詔点头, 夹起一块茄子放入口中,“味道不错。” 确实是色香味俱全没错。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所以,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看着殷切给他夹菜的傅茗娇,卫詔还是觉得自己被慢怠了。最近不知为何,卫詔总是莫名感觉傅茗娇对他,并不若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上心。 “皇爷,皇妃!” 正用饭,孙行忽而走进来禀报道,“皇妃,齐少夫人来了,说有紧要的事要见皇妃。” 齐少夫人自然就是傅茗玥了。 傅茗娇听了,没说话,看向卫詔。 接收到傅茗娇的视线,卫詔淡淡道,“去吧。” “是。” 看傅茗娇,皇爷说见才去见,孙行觉得皇妃还是挺懂得规矩的。 被请到客房等待的傅茗玥,见傅茗娇一人过来,并未见到皇爷,轻声道,“皇爷呢?可是还没回府吗?” “在用饭呢!” 这样呀!傅茗玥:看来傅茗娇也没那么得宠嘛。若是得宠,皇爷定然就陪着了。 “姐姐,这时匆匆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傅茗玥收敛心神,对着傅茗娇肃穆道,“父亲傍晚时分忽而晕倒家中,我心慌无措,想请皇妃同我一起回去看看。” 忽而晕倒?!为何?难道是又梦到嫁闺女了?又多了厉害女婿被吓到了吗? 想着,傅茗娇开口,“那好,我先去跟皇爷说一声。” “好,那我在这里等着。” 看着傅茗娇离开,不多会儿只身回来,“走吧。” 看来皇爷也没打算一起回去了。这样也好! 傅茗娇同傅茗玥离开,孙行对着卫詔道,“皇爷,可要派人去宫中请太医到傅家一趟。” 卫詔听了,没什么表情道,“皇妃都没开口,你操那么多心作甚?”说完,放下筷子,离开了饭桌。 孙行:眼看皇爷心情陡然不好,可他不知为何。 心里疑惑,转头看向小八,走到他跟前,低声道,“你说,皇爷为啥突然不高兴了?” 小八:“还能为何?傅大人都病了,皇爷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你没看到皇爷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吗?” 孙行:……“你说的是。” 小八这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发厉害了。 …… 前往傅家的马车上,刚驶出皇府没多久,傅茗玥既开口,对着傅茗娇道,“其实,我已请大夫给父亲探过脉了。” “哦,那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父亲身体无大碍,就是太过劳累了。” 傅茗娇点头,“确实,父亲太累了。” 傅茗娇话落,傅茗玥随着道,“所以,我有一个想法想与你商量商量。” “姐姐请说。” “母亲也过世许多年了,我觉得父亲身边总是要有一个人照顾,有一个人帮着打理内宅是事务分担家事。这样父亲也能轻省许多,这样他也不至于太过劳累再给病倒了。” 傅茗娇听了,抬了抬眼帘,望着傅茗玥,“姐姐说的是。只是,该让谁照顾父亲比较合适呢?”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谁?” 傅茗娇这样问着,不由就想到了全氏,她和傅言倒是挺合适的。 “吴家的四姑娘。” “吴家四姑娘?姐姐,不知你说是哪个吴家?毕竟,这京城姓吴的还是挺多的。” “就是,就是我婆母的妹妹。” 傅茗娇听了,愣了下,随着带着不确定道,“你婆母的妹妹?姐姐你说的莫非是那个模样一般,却性子非常泼辣,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就惯喜在家打相公的吴四姑娘吗?” 傅茗玥嗯了一声。 见傅茗玥竟嗯,傅茗娇:…… 看傅茗娇表情怪异,眼神不解的看着自己,傅茗玥绷着脸道,“有话你就说,作甚这么看着我?” “姐姐,莫非你是看父亲哪里不顺眼吗?”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若不是对父亲有不满,为啥想给他找个喜欢打相公的女人回家?你是碍于自己是傅家闺女不好下手妃,就想别人对他动粗吗?” 吴家四姑娘,那可是闻名京城的母老虎呀!傅茗玥让傅言娶她。这,傅言现在是累身,以后可就是累身又累心了,日子恐怕再难安生了。 傅茗玥这么做,在傅茗娇看来,说她恩将仇报都不为过。 傅茗玥听言,瞪眼,“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那么想,我只是觉得父亲跟她挺合适的!” 傅茗娇听了,表情更加怪异,“挺合适?你是说父亲他长了一张欠打的脸?” 傅茗玥:…… “你少胡说了!父亲他眉目清正,是有福气之人。还有,吴家四姑娘也早就不对人动手了。” 傅茗娇刚要开口,就又听傅茗玥道,“而且,这桩亲事父亲已经答应了。” 傅茗娇:“答应了?!”不可思议! 傅茗玥点头,“我今日急急忙忙请你回府,一来是探望父亲,二来就是与你商议父亲与吴家四姑娘的亲事儿,看你是否同意” “父亲都答应了,我一做女儿的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她对傅言的喜好表示诧异。 …… “皇妃。” “嗯,皇爷歇息了吗?” “回皇妃,还没有呢!”小八对着傅茗娇恭敬道,“皇爷他担心傅大人身体,此时正辗转反侧呢!” 小八说完,看傅茗娇直盯了他一眼。那眼神,像看棒槌。 小八:咦? 心里惊疑,定睛再看,只看到傅茗娇眼里满满的感动,“让皇爷他劳心了。” 小八听着傅茗娇那满是感动的话,看她走进屋内。 小八:刚才定然是他看错了吧!皇妃她那样儿良善的人,就算是他刚才的谎言说的太过浅薄,皇妃也不会用嫌弃的眼神看人的。 嗯,就是他看错了。坚信傅茗娇纯良,相信自己眼神不会出错的小八,坚定的这样认为着。 傅茗娇走进屋内,看卫詔正躺在摇椅上,坐在窗前,望着月,品着茶。那姿态,不止是自在更是悠然。 担心傅言的身体?不可能存在的。这会儿十七皇爷只会担心月亮被乌云覆盖,让他不能好好赏月,也不会担心傅言。 不过,不怪。毕竟这世上女婿和老丈人生死相依的也没有。 “回来了。” 听卫詔开口,傅茗娇点点头,抬脚走过去,在他身旁的矮凳上坐下。 “岳父大人怎么样?还好吗?”这漠不关心的关心。 “父亲他还好……”说着,傅茗娇顿了顿道,“就是要定亲了。” 卫詔:……“你说什么?定亲?” 傅茗娇点了点头,“今年或许是傅家嫁娶的一年。”嫁女儿,娶媳妇儿,忙着收聘礼,送聘礼,跟红事儿杠上了。 卫詔听了,道,“不知岳父大人定下的是哪家女儿?” “吴家四姑娘?” “哪个吴家?” “就是以打男人闻名京城的吴家姑娘。” 卫詔听言,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傅茗娇:他定然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夫君,您说父亲相中她哪里了呢?”傅茗娇看着卫詔认真问道。 她可能是女儿家不能理解,而卫詔是男人,说不定他懂。 卫詔:“你觉得呢?” 傅茗娇摇头,“我也不知道。难道是,相中棍棒挥的好?” “混扯。” “那是为什么呢?”傅茗娇凝眉思索,“难道是因为教不出厉害的女儿,就想娶个厉害的媳妇儿?” 卫詔没说话。 傅茗娇:他这沉默,肯定是又觉得她在混扯。 “哎!” 傅茗娇叹气,“不管是为了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 “父亲他相看女人的眼神真是不如皇爷您好,看我爹选的媳妇儿,再看看你选的媳妇儿,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听言,卫詔看着傅茗娇眼神怪异。 傅茗娇看卫詔直直望着自己,轻咳一声,作甚这么看着她?她就是想夸夸他,拍拍马屁而已。只是他除了姿色之外,可招人夸的地方实在是不多。 “夫君,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看着傅茗娇那娇俏,敞亮完全不心虚的模样,卫詔:“其实除了不打相公之外,别的地方你也没比吴家四姑娘好多少。” 卫詔话落,只见傅茗娇腾的站了起来,随着快步往外走去,“小八,小八,皇爷他身体微恙,快快请太医过来。” 小八听言,心头一凛,“是,小的马上派人入宫请太医过来。” “我也去,我也一起去……唔!” 小八眼看着傅茗娇话没说完,就被随着走出的皇爷给拉到了怀里。 小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低着头不敢看,耳朵却是下意识的竖了起来。 “为夫哪里不适了?” “夫君,你都觉得我跟吴家四姑娘差不多了,这肯定是眼睛有疾了。”傅茗娇说着,仰头看着卫詔,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心肠,怎么可能跟她差不多” 卫詔听了,仔细盯着傅茗娇的脸瞅了瞅,“为夫瞧着就是差不多。” 傅茗娇:他若不是瞎,就是在跟她逗闷子。眼下,明显是后者。 他这是不赏月了,有兴致调情了?可惜,傅茗娇没兴致。 “皇爷,你说这话实在是太无礼了。”说完,傅茗娇伸手拍开卫詔的大手,抬脚去了里间。 卫詔垂首,看看自己被拍的有些发疼的手背,心里:打相公,她也许有天赋。想着,抬脚走过去。当走到里屋门口时,看到傅茗娇手里端着铜镜正在照着。脸上表情看不到,但那嘀咕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跟她差不多,我明明比较好看。” 话入耳,卫詔嘴角扬了扬。 而前面,手里端着铜镜的傅茗娇其实根本没在照自己,她在通过镜子看后面的卫詔。看着他脸上的笑,心里哼笑一声:他跟他岳父一样,看女人的眼光都不行! 第34章 第 34 章 “孙管家, 皇妃饿了,让厨房准备些夜宵过来吧。” “好,我这就去。”说着快步朝着厨房走去, 刚走出没两步又被叫住。 小八看着孙行道, “多准备一些,皇爷可能也会用些。毕竟,今儿个晚饭他都没用多少。” 孙行点点头, 去了。 不得不说, 小八想的周全, 在傅茗娇用饭的时候, 卫詔不自觉的也跟着用了不少。看得傅茗娇忍不住问道, “皇爷晚上可是没用饭吗?” 闻言,卫詔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望着傅茗娇静了一下, 道,“用了。” 两个字,说的平淡。但, 又似隐隐透着一丝恼意。 为什么恼?想不出来,那应该就是她想多了,听岔了吧。 傅茗娇如是想, 不多探究, 他说吃了那就是吃了。不过, 吃了晚饭还能吃这么多,饭量见长了。 “夫君再吃点。” 卫詔嗯了一声,但却放下了筷子,不再动。 傅茗娇:男人的心思,难猜。 难猜, 咱就不猜了。 傅茗娇自己吃饱喝足后就去了洗浴间。 卫詔一人静坐着,连赏月的兴致都没了,唤来小八,对着他道,“身为人妇,连相公是否吃饱穿暖都不知道关切,是不是太过了?” 心情是否畅快,胃口是否好,衣衫是否缺,是否暖?这些,可都是身为人妇基本要做好的。可是,傅茗娇好似根本没这种自觉。不,不是好似,而是就是没有。 想着,卫詔眉头皱起。 下八看来忙道,“皇爷,皇妃她应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从小没有母亲教导,太傅是男子教养女儿总有疏忽,日后在皇府,皇爷您慢慢教就好了。” 卫詔摇头,“并非如此!就算是傅太傅对她教导不够全面,但这些基本他定然还是有教的。爷我对她要求也不高,没指望她内能治家,外能扬威。她也不是那精明能干,八面玲珑的人。可是,若是连关心夫君都做不好。那,她就是失责。” 小八听了,看着卫詔,轻声道,“皇爷,不若请个教养嬷嬷过来?” 卫詔听言,道,“请个教养嬷嬷过来怎么教?就她那不开窍的,说的轻了她根本就听懂,说的重了……爷从外面回来天天看她在家哭鼻子吗?” 傅茗娇——在卫詔这里就是既娇憨又娇气的存在。 白天与她说话她憨憨的,晚上对她动个手,她哭哭啼啼的。可不就是既娇憨又娇气吗? 小八听了卫詔的话,沉默了,心里腹诽:不想看皇妃哭,是因为看了心烦呢?还是看了会心疼呢?真想问一问,可不敢。 “皇爷若是觉得不合适,不若就在等等吧!说不得,皇妃自个慢慢就懂事了,明白了呢!”小八说道,“其实,之前皇爷您不觉得也挺好吗?” 卫詔听了,看着小八,静默。 小八:砰砰砰…… 忽然被盯着瞧,小八心瞬时猛跳了起来。皇爷他为啥这么瞧着他?不会怀疑他被皇妃给收买了吧?冤枉呀!他……他是会收取好处没错,可皇妃她却不会做那给好处的事儿呀! 这么一想,小八也觉得皇妃确实是有点木讷没错。 就在小八忐忑难安时,听卫詔说道,“过去,爷我或许是真的被美色给迷惑了。”迷惑到,什么都忘了计较,连她啥都不会都无所谓。 小八听言,不说话。 认识到之前是被美色所惑,以后就不会再被美色迷惑了吗? 嗯,应是!毕竟,皇爷不是那种会任由自己糊涂下去的人。 不止小八这么想,卫詔亦是如此,认识到自己为人夫对她太过松懈,日后对她自然会严厉起来。 卫詔心里盘算着如何教妻,梳洗过就去了里屋,当走进去,看到傅茗娇已绞干了头发躺倒了被窝里。 看此,卫詔眉头瞬时皱起。 他有没有吃饱饭,这个她用眼睛看不出来,关心的不够及时,尚且有一丝理由。那么现在呢?他这么大个人没回来她就先躺了进去,这是不是太过了? 卫詔想着,嘴巴动了动,正欲训人,就看傅茗娇麻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拍着被窝,一脸温柔的望着他,“夫君,被窝暖好了。” 卫詔听言,本要出口的话,咽下了。 原来是躺下给他暖窝吗? “夫人有心了。” “夫君过奖了,都是妾身该做的。” 听到这话,卫詔眼帘动了动。她这,莫不是忽然开窍了?若是,她开窍的倒挺是时候的。 她只是看到他脸耷拉了,知道到了献殷勤的时候,跟开窍不开窍的完全没关系。 论开窍,她早就开窍了。 卫詔躺倒被窝里,温暖与馨香一并袭来,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卫詔觉得自个心情好了些。 而傅茗娇看卫詔嘴角还是垂着,滋溜钻到他怀里,自然的伸手搂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夫君,我有件事儿想与你说说。” 卫詔垂眸,看着眼前白净粉嫩的小脸,还有她这主动又自然的投还送抱,不去品味此刻心情,端着脸道,“何事?” 吊着眼梢说话,又居高临下?在床上还这嘴脸,看来确实是心情不佳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变脸了?想不通! 想不通不想,反正腻歪就对了。 文志远还未死,谄媚献媚就不能停。她搂着的这个可是杀人的刀呀! “夫君,我总觉得父亲和吴家这桩亲事有点不对劲儿。” “嗯?” “我父亲又不是那不谙世事的人,就吴家姑娘那名声,他应知道那是个不省心的,为何还会答应娶她呢?” 卫詔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俗话说传言三分真七分都是假,未真切接触凡事都难讲。“ “是吗?” “嗯!就比如那京城中人总是说的谁家姑娘最是乖巧听话,懂事贴心。可是,在为夫看来,这传言也并非那么准确。真在一起过日子了才发现,那姑娘并不若人们说的那么乖巧懂事,有些时候甚至并不贴心,反让人烦心,操心。”卫詔不紧不慢的说道。 傅茗娇听了,咦?这话咋像是指桑骂槐呢? 看傅茗娇小脸上满是惊疑的望着他,卫詔淡淡道,“所以,同样的,现在京城人都说吴家姑娘凶蛮。可,私下过起日子来,她也许很贴心也说不定。” 听卫詔这么说,傅茗娇此时不由的怀疑,吴家那刁妇是不是为卫詔私下耍阴设了什么计谋坑傅言的?因为傅言之前对他说过谎,流露过不满让他不高兴了! 带着这种猜疑,傅茗娇开口道,“如果真像是夫君说的那样倒是再好不过了!父亲有人照顾,我也有了母亲,夫君你也摊上了一个好岳母!!” 卫詔听言,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岳母?!是呀,他怎么就忘记了,傅言现在不止是傅茗娇的爹,还是他的岳父。而吴家那妇人若是嫁到傅家,那确实就成了他的岳母了。这感觉,不甚好! 看卫詔皱眉,傅茗娇心里轻哼,凡事都是事不关己说的容易,关系到自己了,他怕是也不高兴了吧。 “时辰不早了,我们睡吧!” 卫詔听了,低头,就看傅茗娇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得到劝说,心无烦忧,安然入睡的样子。 看此,卫詔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放在他腰上的手给拉开,然后翻过身背对傅茗娇。 因为是背对傅茗娇,看不到她脸上表情,自然也无从探究她在想什么。只感到背后静了一会儿后,一只小手又落在了他腰上。 看,她确实并不那么听话。 卫詔伸手又将傅茗娇的胳膊给拿开。 又静了一会儿,这次,傅茗娇没再伸手,只是在他背后道,“皇爷,你刚才说的那个让人操心烦心的姑娘是谁呀?”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我。” 卫詔:呵! “可如果你说的是别人,我又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卫詔听了,静了一下,开口,“难受什么?” “我,我也说不清。所以,我倒是宁愿夫君说的是我。我以后一定听话,一定好好学做一个好媳妇儿。其实,我一直在努力学的,只是我好像没学好。” 看不到表情,但从声音里已明显能听出她的沮丧。随着,卫詔听到背后的人儿动了动。 卫詔:可是在哭吗?这样想,卫詔却没动,而他背后的傅茗娇也没再说话。 一直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傅茗娇已经要睡着的时候,忽而一只大手落在她手上,然后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腰上。 卫詔这动作出,傅茗娇眼帘动了动。 这动作何意? 傅茗娇猜测中,听到卫詔声音响起,低低沉沉,“没有别人!” 什么? 卫詔这话,傅茗娇短暂的疑惑过,随即了然,他是在告诉她,他刚才说的不是别人,也没有别人吗? “也许,不是你的学的不够好,而是为夫要求太高了吧!” 傅茗娇听了,抬眸,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宽厚背影,心都微动。接下来他会不会说‘她现在这样就够好了?’ 傅茗娇心里这样盼望着,听卫詔道,“只靠你自己觉悟,你怕是总是学不好。所以,待来日为夫给你找个教养嬷嬷吧!这样,你学起来更容易些。” 傅茗娇听了瘪嘴,之前看他那言行举止,还以为他要跟她谈个情。结果,就成了学规矩,一不小心又多了教养嬷嬷。 狗男人,连点风花雪月都不会! 第35章 第 35 章 齐家 傅言和吴双的亲事成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傅茗娇的婆母吴氏了。 “雅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这京城之内比你嫂子懂事孝顺的那是难找。” “你哥能娶到你嫂子,那也是上辈子积了大福了!” “日后你可要跟你嫂子好好学学, 知道吗?” 齐雅看着自己娘那高兴的样子, 心里腹诽:跟着傅茗玥学什么?学她给自己爹找媳妇儿吗?想着,齐雅心里嗤笑一声。这世上张罗着给自己爹找媳妇儿的,京城确实难找。 被吴氏连连夸赞, 傅茗玥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开心, “娘您言重了, 这些都是儿媳应该做的。”说着, 偷偷看看一眼齐志, 却看齐志垂着眼帘静静喝着手里的茶,脸上表情凉凉淡淡。 看此, 傅茗玥心里欢喜散了些, 转而是疑惑,齐志为何瞧着不高兴呢?可是还觉得她做的不够好吗? “好了,好了,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回房歇着吧。” “是。” 傅茗玥应着,见齐志已起身走了出去, 傅茗玥疾步跟上。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齐雅道, “我哥怎么瞧着好似不太高兴?” “是吗?我怎么没瞧出来。” 齐雅听了,看着吴氏道,“可我瞧着就是不高兴,难道是他和嫂子闹别扭了吗?” “你想多了!你哥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对傅茗玥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对这一点,吴氏还是很满意的。 美色误事, 男人对待女人就不能太热切了。 “可是……” 齐雅刚开口就被吴氏打断,“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去歇息吧!明日早起陪我一起去你外祖家。”说完,吴氏笑眯眯的去了内室。 看着吴氏那欢快的背影,齐雅撇了下嘴,看把她娘给高兴的,明天去了外祖家肯定有听不完的恭维话,定然更加嘚瑟了。也是,让她那无人敢要无人敢娶的姨母变成了太傅夫人,且还成了皇爷的岳母,这可是大功一件。 不过,让齐雅怎么都不通的是,她那姑丈怎么就答应娶了呢?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够了,想换一种活法? 反正,齐雅想不通。 另一边,傅茗玥洗漱出来看齐志已经躺床上闭上了眼睛。 “相公,你睡着了吗?”傅茗玥轻声问。 无人应。 看此,傅茗玥在床边静站着了会儿,想伸手摇醒齐志,又怕惹得他不高兴,就作罢了!轻轻上床,在他身边躺下,熄了灯! 黑暗中,傅茗玥了无睡意,脑子里想着各种事有些乱。 “岳父娶姨母,皇妃可有说过什么反对的话吗?” 齐志声音陡然响起,吓了傅茗玥一跳,忙道,“没有。” “是吗?” “嗯,茗娇说只要父亲中意,她没意见。” “那就好。” 听齐志这么说,傅茗玥忍不住问道,“相公,若是茗娇反对的话,这亲事是不是就不能成?” “没错。” 闻言,傅茗玥眉头顿时皱起,“为什么?”傅茗娇的态度就那么重要吗? “因为如果她对这门亲事不满意,皇爷他就不会满意。” 傅茗玥听了道,“相公,您应是想多了。这世上自来都是夫唱妇随,哪里有妇唱夫随的?茗娇是否高兴,影响不了皇爷的心情。” 傅茗玥话落,齐志回她两个字,“天真!” 齐志那么说并非是在说傅茗娇对皇爷有多重要。单纯的就是如果傅茗娇不畅快,天天顶着一张不愉的脸,也会影响皇爷心情,进而让皇爷对许多事都会生出不满来。 简单的说,傅茗娇天天高兴,皇爷瞧着心里才会舒坦。 “姑丈和姨母的亲事是怎么成的,我不过问。我只提醒你一句,这亲事既是你一手促成的,日后有个什么好歹来,你也要做好一力承担的准备,别拖累了她人。” 齐志那提醒带着警告的话入耳,傅茗玥脸色变了变,“相公,你这话是何意?好好的亲事,能出什么事?” 齐志却不再回答。 这桩亲事,齐志自觉感到有猫腻。只是,该说提醒的他都提醒了,傅茗玥若是为讨好他娘连亲爹都能阴。那么,他也毫无办法。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端看傅茗玥自己的了。 …… “夫君,吃包子!” “嗯。”卫詔拿过傅茗娇递过来的包子,咬一口。 “夫君,包子可还合口吗?” 卫詔细细嚼着,看着傅茗娇微微泛着青的眼底,点点头,“很不错。” 傅茗娇听了笑了,笑着却忍不住打了哈欠。 这包子,可是她早早起来包的。 好久没起早了,还真是有点累。当个贤妻真不容易! “夫君若是喜欢,明天我还给你包。” “嗯,以后天天包吧。” 听到卫詔这话,傅茗娇差点没噎住,赶忙灌一口水才顺下去。 这厮说这话,是恐吓她吗?还是就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傅茗娇反应落入眼中,卫詔嘴角轻扯了下,随着又恢复面无表情,放下筷子,“我吃饱了。”说完,抬脚往外走去。 本以为正奋力当贤妻的傅茗娇定然会追上来相送。结果,不但没有,反而看她跑去了内室。 看此,卫詔第一反应是怀疑傅茗娇去补觉去了。毕竟,今天早上她确实是起的蛮早的,且起床的动静还蛮大的。说是怕打搅他,所以连蜡烛都没敢点。结果,乌漆嘛黑的弄的自己看不见,起个床不是碰到了那个就是撞到了那个,搞的哐当乱响。 那动静,还说什么不打搅他。结果,感觉整个皇府的人都快被咣当醒了。当时,卫詔有那么瞬间直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不过,看她自己撞到疼的呲牙,卫詔觉得他想太多了。 傅茗娇不是那会作的人,她只是有点憨罢了。 不过,傅茗娇体贴的结果就是,她把自己搞起来了,把他搞醒了,都没歇息好。当时卫詔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傅茗娇用心起来,他也跟着受累。 小八作为近身小厮,自然知晓卫詔早上被闹腾的不轻,所以这会儿开口道,“皇爷,关于教养嬷嬷。不若,小的今日就让人进府吧。” 卫詔嗯了一声,应了! “夫君,夫君。” 卫詔正要踏上马车时,听到傅茗娇的喊声,转过头,看傅茗娇手里拿着大氅,朝着他跑来。 身为皇妃,不止大呼小叫,还飞奔,论礼仪规矩,不成体统!——卫詔心里评判着。 呼,呼,呼! 傅茗娇喘着起跑到卫詔身边,踮起脚尖给他把大氅披上,气息不均道,“今儿个天寒,你多穿点,别受寒了!” 卫詔垂眸,看看傅茗娇冻的有些发红的小手,“回去吧!”说完,踏上马车。 “好!”傅茗娇应着,朝着他挥挥手,“夫君早些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卫詔听了,看看傅茗娇,让马车停了下来,对着她招招手。 傅茗娇看了,麻溜跑过去,“夫君。” “我今日可能要启程去河州,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河州?! 听到卫詔说他要去河州,傅茗娇心头猛的跳了下,怕内心波动泄露,当即低下头来。 傅茗娇这一低头,落在卫詔眼里就成了失落。 看着刚才还笑眯眯,这会儿脑袋就耷拉了,卫詔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太过多余,他只是不回来用饭而已,这点事用不着安慰她吧! “回去吧!”说完,马车启动,朝着皇宫而去。 走出老远时,听傅茗娇对着他喊道,“夫君,我听说河州很冷,我给你准备些随身用的东西,你记得回来拿呀!” 卫詔没说话,只是看着傅茗娇在喊过话后,就匆匆回了皇府,还是用跑的。 “真是不成样子!” 小八听到卫詔这么说,转头看向卫詔,接着就听他说道,“教养嬷嬷的事再等等吧!皇妃她现在也很忙,没空学那些。” 小八:……“是。” 小八应着,看看皇爷身上的披风,心里:皇爷其实挺好哄的。嘴上说着不成样子,却又不愿给找教养嬷嬷 。 而不给教养嬷嬷,真的是因为皇妃没空吗?确定不是他突然不舍得? 小八心里嘀咕着,偷偷撇撇嘴。皇爷也是口是心非的人呐。 …… 太子从宫中刚回到太子府,五皇子卫子荣就到了,“皇兄,我听说,父皇要派皇爷去河州,不知可有此事?” “嗯,有这事儿。”这事儿不是秘密。所以,太子也不吝告诉卫子荣。 卫子荣听了忙道,“皇兄,你说如果我请命跟着皇爷一并前往父皇他可会应允?” “你去哪里做什么?” 卫子荣嘿嘿笑了声,“臣弟听说河州多美女。所以,想跟着去见识见识。” 太子:…… 理由太过直白,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皇兄,你说父皇他会答应吗?” “父皇他……”太子刚开口,忽而被打断。 “殿下,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看着连规矩都没了的管家,太子凝眉,“出什么事了吗?” “十七皇妃在咱们酒楼被人调戏了!” 管家话出,太子脸色瞬变,五皇子也顿时瞪大了眼睛,蹭的跑到管家跟前,急切道,“怎么调戏的?怎么调戏的?是言语冒犯了吗?” “不止是言语冒犯,还……”管家说着,抬手按着自己心口,给自己定了定神道,“听酒楼的掌柜说,好似还碰到了皇妃。” 也就是说不止是言语冲撞,还动手动脚了?! 五皇子听了,也拍下了自己心口,只是听着都觉得受惊了。 皇爷是不是太久没动过怒,有人忘了他的脾气是啥样的了? 第36章 第 36 章 是谁,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这种事儿? 这话,五皇子甚至有点不敢问。好怕管家来一句,是五皇府人的人, 卫子荣当场晕死过去。 “是哪个?哪个做的?” 还是太子够坚强, 开口问了。虽然问的时候,听着有些结巴,但还是比他有胆色就是了, 卫子荣如是想。 “回太子, 是, 是右相府的公子, 秦默!” 听言, 五皇子看着太子,吸一口凉气。 秦家呀!皇后这些日子可是正极力的想让太子娶秦雪儿为太子妃呀。 太子听了, 脸色更加难看了, 大步往外走去,走着说道,“边走边跟我说。” “是。” 管家随同太子急匆匆的前往酒楼, 走着,一点不敢隐瞒,将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一直跟在后的卫子荣, 听完, 在心里简单的概括了下…… 皇妃到酒楼跟厨子学菜, 碰到了当时正在酒楼用饭的秦默。当时秦默喝了点酒,看到傅茗娇本还挺规矩的,可是之后或是酒上头脑子一混沌,人就开始犯浑起来了。 借着酒意先是言语冒犯,在被皇府的下人斥责后, 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的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当时无论是皇府的下人,还是酒楼的人都没想到秦默敢对皇妃动手。所以,就没护住,让他碰到了皇妃。” 卫子荣听了,抬手拍拍自己心口。 太子绷着脸,沉默了会儿,咬着牙开口,“他,他碰到了皇妃哪里?” “好似脸,还有腰……” 卫子荣听言,用力的拍了拍自己心口。 太子已经不说话了。 卫子荣看着太子脸色,心里暗腹:怕是不敢问了,再问下去,太子可能都撑不住要晕过去了。卫子荣怀疑太子这会儿眼前都是一片黑的。 当太子和卫子荣匆匆赶到酒楼,上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狼藉。看着那被摔的稀碎的碗盘,卫子荣头皮紧了紧。而太子看着眼前这些,刚要说话…… “殿下,皇爷来了,皇爷来了。” 看着跌跌撞撞跑来的小厮,那慌不失措的样子,卫子荣:小二这样子,好似敌军来袭杀上门一般的可怕。 太子听了,头皮紧了紧,这时候该去恭迎的,可是就是迈不开脚。 蹬,蹬,蹬…… 听着那脚步声,好似踩到自己心头上,让楼上许多人心都在猛跳。 卫詔大步走到楼上,视线扫视一圈,直接落到了傅茗娇的身上。看傅茗娇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棍子,抿着嘴,神色尚且平静。可就在看打他后,神色就不同了。先是嘴巴瘪了下,随着眼圈就红了! 就在卫詔以为她会哭着跑过来时,却看到她一抹眼睛,背过了身去。 望着傅茗娇单薄的背影,又盯着她手里的棍子看了看,卫詔收回视线,转眸,看到那已被侍卫控制住,耷拉着脑袋在地上坐着的秦默,卫詔踩着地上的碎片缓步走过去。 一步,一步…… 卫子荣看着那走向秦默的卫詔,眼前一片血红,接着一片血红,耳边一声惨叫接着一声惨叫…… 卫詔还未动手,卫子荣已感眼前都是修罗场了。 当卫詔走进,卫子荣咽了一口口水,抚着心口只感透不过气来,只凭想象,他都快把自己给吓死了!看个热闹丢了命,这代价太大了点呀。 卫詔站在秦默跟前,闻到那股清晰的酒味儿,开口,“小八。” “属下在。” “派人将秦相押来。” “是。” 十七皇爷令下,太子低下头来,一个‘押’字,不可谓不重。一个字足见十七皇爷此刻心里的恼怒。 而卫子荣在听到那个‘押’字后,轻轻的,默默的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戏刚开始,他就晕了过去,那就太难看了。 此时,酒楼内很静,静的除了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之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卫詔在椅子上静静坐着,闭目不语。 傅茗娇在窗前沉默静立,眼睛望着下面,似在发呆,又似孤立无措。 良久,就在卫子荣觉得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 “皇爷,秦相到了。” 卫詔听了,眼帘都未动一下,似没听到。 而傅茗娇望着楼下脚步不稳却匆匆赶来的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蹬蹬蹬…… 脚步急促慌乱,其心情也是一样吧。 “罪臣叩见皇爷。” 卫詔抬了抬眼帘,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淡淡道,“秦相是我大安的老臣了,自来做事最为周全公正,本皇爷对你很是相信。所以,这次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秦相埋首,“罪臣遵命。” 卫詔嗯了声,而后起身,看看依旧静立在窗边的傅茗娇,抬脚走过去,“走吧,回府。”说着,伸手去拉她的手。刚碰到,被甩开! 傅茗娇一举出,小八顿时低头,卫詔眉头微皱。 傅茗娇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拿着棍子从他身边经过,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看着傅茗娇离开的背影,卫詔没动。他知道她受委屈了,可是他没哄女人的习惯,更没有追着女人哄的喜好。 少时,下人来报,“皇爷,皇妃她出京了。” 闻言,卫詔凝眉,静站少卿,沉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看卫詔下楼,卫子荣悄悄的走到窗前,看着卫詔走上马车,看马车朝着皇府相反的方向驶去。 看此,卫子荣心里啧啧一声,而后转头朝着太子道,“皇兄,皇爷他去追皇奶奶了。”说完,朝着秦相看了看。 让秦相知道一下皇妃在皇爷心里的地位,他也好斟酌行事,可别生出那侥幸的心思来。 秦相跪在地上,低着头没动,卫子荣摇摇头,抬脚离开。 太子也未多待,只是在离开时,对着秦相轻言了一句,“秦家与秦默,孰轻孰重,别选错了。” 秦相苦笑了声,抬头,看看那闯了祸就睡着的人,闭了闭眼。 …… 在之后,傅茗娇被右相公子非礼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吴氏看着齐闵纮,忙问道,“那,那之后呢?皇爷,还有相府公子……” 相府公子有没有被皇爷给宰了?傅茗娇有没有被皇爷给休了? 秦默做下这种事,皇爷定然不会饶了他。而傅茗娇被非礼,极有可能被皇爷给嫌弃。所以,被休了吗? 齐闵纮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吴氏听了,轻声道,“这件事定然不会善了!” 真是应了吴氏这句话,在她说完这句话不久,小厮就来报,说相府被砸了! “看来,皇爷这次真的动怒了。”齐闵纮说道。 吴氏:“不动怒才怪。” 听到两人的话,小厮忙道,“大人,夫人,砸了相府的不是皇爷。” “不是皇爷?那是谁?”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是太傅!” 齐闵纮:…… 吴氏:…… …… 卫詔在京城外找到了傅茗娇,看着静坐在亡母坟墓前的人,卫詔缓步走过去。 “娘,你最后留给女儿的东西破了,女儿无能,连一个荷包都护不住。” “我不敢跟爹说,怕爹他会伤心。” “娘,你说,女儿是不是很笨?在家未嫁时,天天让爹为我操心。现在,嫁人了,又让夫君因我烦心。其实,我也想做个孝顺女儿,让爹心里也能因我感到欣慰;我也想做个贤惠的媳妇儿,让夫君能够开心。可是,我除了会做饭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太会。” “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可还是做不好。也许,就算是我用尽全力,最后还是不行。”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说着,傅茗娇头抵在那墓碑上,轻声道,“其实,女儿从不敢多奢求什么,只要不让爹担心,不让夫君觉得我太无能就好。可是今天……我可能还是让爹担心,也让皇爷失望了。” “我就是个无能的。所以,连被欺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茗娇说着,抬手又抹了下眼睛,“娘,女儿好想你。”声音里难掩的哽咽。 卫詔站在后,静静听着,直到她说完。良久,才抬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傅茗娇!” 听到唤声,卫詔看傅茗娇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把脑袋给耷拉了下去。 刚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现在,又对他一言不发,不想搭理他吗? “不是说想做一个贤惠媳妇儿吗?贤惠媳妇儿就是对夫君爱答不理吗?” “反正我也做不好,我就不是那块料。” 听傅茗娇那闷声闷气的话,卫詔:都会犟嘴了。 想着,在她对面蹲下,看着她,“心里委屈难受了?” 傅茗娇抬头看看他,开口,“那个秦家公子说,我被他碰到了,已经不干净了。说,如果我有廉耻之心,就该当场撞墙做个贞洁烈妇,这样才对得起皇爷。” “是吗?那你当时怎么没撞?” 听卫詔这么说,傅茗娇眼睛又红了,“我不想死,我死了我爹咋办?不过,如果皇爷觉得我已经不干净了,你可以休了我!”说着,已经染上哭腔。 卫詔听了,看看她,没接她的话,只道,“就只会被人欺负吗?你现在也是皇府的主子,也是皇家人了,怎么连仗势欺人都不会呢?” 听言,傅茗娇瘪嘴,“书里没教过那个。”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卫詔不说话。 “夫君。” “嗯?” “我能不能先不学着当贤妻?” “不学这个学什么?” “我想先学仗势欺人!” 卫詔听言,看她一眼,别过脸去。 “夫君?” 卫詔不理他。 “夫君?” 在傅茗娇喊着歪头瞅他时,卫詔忽而伸手将人拎到怀里,将她脑袋摁在怀里。 “夫君……” “为夫并未觉得你是无能的人。” 听言,傅茗娇愣了下。 卫詔:她都惹得他心疼了,怎么会无能呢! 第37章 第 37 章 马车上, 卫詔看着趴在他怀里睡着的人,心情莫名,有点舒坦, 有点心疼, 还有发堵,无所适从。 成亲之前,卫詔就知道傅茗娇欠缺很多。也一直想着给她立规矩。结果却, 眼看着她越发没规矩, 不但敢给他甩脸子, 还会跟他犟嘴了。而他, 没惩治不说, 还觉得她发脾气有理! 局面为何会变成这样呢?他这算不算是教妻无方呢?不算,最多也只能称的上是一时昏庸。 不过, 就算是一时昏庸其实也要不得。 卫詔这样想着,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低头,就看傅茗娇闭着眼睛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这是先是受了惊吓,又是受了委屈,哭了又耍了脾气, 也累了吧。 看着, 卫詔心里叹了口气, 昏庸就昏庸吧!偶尔纵容她一次,应该也宠不坏的。这样想着,卫詔动了动手将怀里的人轻轻调整了个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这样做着,卫詔为自己的作为叹息, 从未想过他这辈子也有伺候人的一天,且做的心里挺舒坦。 果然,世事难料,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跟随在旁的小八,在风吹起车帘时,看到那窝在皇爷怀里的傅茗娇,看看那给皇妃当肉榻的皇爷,心里暗腹:市井百姓有句话说,两口子过日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现在,皇爷瞧着就极像那将要被压倒的风。 不过,这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 傅茗娇起初只是想将柔弱的进行到底才选趴卫詔怀里的,可后来真睡着了。最后是被吵醒的…… “娇儿呢?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稍时吧!稍时我带她去太傅府。”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见她……” 声音清晰入耳,傅茗娇醒来,揉揉眼睛,伸手掀开车帘子,看到外面的人开口,“父亲。” 真的是傅言,刚才听到声音时她就觉得是,只是那强势的语气又让她有些怀疑。毕竟,傅言可从未强势过。 “娇儿!” 看到傅茗娇,傅言快步走来,上下打量着她,问着,“你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有没有吓着?”问着,不等傅茗娇回答,自己就说道,“你一定吓着了,一定吓着了!你别怕,有爹在,爹不会就这么被人欺负的。” “秦默那兔崽子竟敢欺负你,秦相那老东西如果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跟他拼了!”傅言怒火翻涌,望着傅茗娇稍显凌乱的头发,想到女儿被人非礼,心里又酸又涩,可望着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又不能像小的时候那样抱抱她。 听傅言骂人,看他对着她的眼神是心疼又歉疚无措的样子,傅茗娇眼帘动了动,伸手拉住傅言胳膊,“爹爹,女儿还好,你别担心。” “好?遇到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还好?!你莫为了宽爹的心,凡事都委屈自己。” “爹爹,这个先回府再说吧。”傅茗娇拉着傅言进了皇府。至于卫詔,一时就被忘记了。 被人忘记的卫詔,看着那父女俩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这父女俩一生气一激动就变得如此目中无人,实在令人不喜。 进到皇府,傅言对着傅茗娇直接道,“娇儿,你放心,相府那边爹一定给你讨回公道。还有皇府这边,如果……如果皇爷因此嫌弃了你,咱们就跟他和离,爹带你回老家,我去教书挣银子,让你衣食无忧。所以,你别怕!有爹在,绝不让你受委屈。” 看傅言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傅茗娇:和离呀!忽然对她这爹刮目相看。不过,卫詔可能不欣赏他这魄力。 傅言这等于是在他的府上,意图造他的反,卫詔会欣赏才怪。 “爹,你别担心,皇爷他没有嫌弃。而且,皇爷他还说了要教我仗势欺人呢!” 傅言听了疑惑,“教你仗势欺人?啥意思?” “意思就是……”傅茗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傅言听完神色不定,以权压人这事儿十七皇爷擅于,这点傅言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卫詔他竟然愿意这么教娇儿。他倒是不怕将娇儿给教成山大王吗?不过,也不会,娇儿也没那个天赋。 “皇爷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可要好好跟着皇爷学。” 强权压人,十七皇爷可是最擅长的。 “爹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当父女俩的对话传到卫詔的耳朵里,半晌无言。 “这世上教妻从恶的,大概也就爷一人了吧。” 听到卫詔那感叹声,小八觉得附和不太合适,就没敢说话。 之后,傅言未久待就离开了。至于他砸了相府的事并未对傅茗娇讲,傅茗娇一时也不知。 将吃晚饭时,皇上派了全公公过来将卫詔请去了皇宫。傅茗娇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去了洗浴间。 坐在浴桶内,想着今日事,眼中早已没了之前的惊怯委屈,转而是一片凉淡。 秦默受到了怎样的惩治,她没问。但绝对不会轻就是了。这事儿不提她的委屈,但却关系到皇家和十七皇爷的颜面。所以,这事儿绝不会风轻云淡的揭过。 不过,不得不说,卫詔做事的手段还真是老辣的很。对秦默,他没亲自动手,反而是交给了秦相。看似给秦相脸面。可其实呢?截然相反! 这件事交给秦相处置,秦相若是处置的轻了,卫詔搞不好就治他一个徇私之罪。反之,若是重了,那也是秦相太过心狠无情,跟卫詔也没啥关系。 想着,傅茗娇笑了下,卫詔收拾人的时候果然是最迷人。当然了,收拾她的时候除外。 只不过,这一件事,傅茗娇的目的除了毁了秦默之外,还有别的目的。就是不知是否是能如愿! 齐家 一直在静候结果的吴氏和傅茗玥,在齐志回来后,告诉她们…… “秦默是用右手碰到的皇妃。现在,他的右胳膊没了。” 闻言,傅茗玥心口一窒,吴氏脸色当即就变了,“啥,啥意思?怎么没的?”突然就结巴了。 “被砍了。” 傅茗玥闻言心头又是猛的一跳,吴氏脸色瞬时更白了,虽然砍的不是自己胳膊,可她听着还是觉得心慌,心惊胆颤的。 “那,那皇妃呢?皇爷他……”他可嫌弃了? 齐志看着吴氏道,“皇爷对皇妃很疼惜。所以,娘日后见到皇妃记得恪守礼仪规矩。” 直白的说就是让她别仗着是舅母,就端架子做那倚老卖老的事儿。 知齐志话中意,吴氏不吭声了。 齐志希望他娘听进去了,然后又看了傅茗玥一眼,起身,“我还有事儿要忙,就不在家用晚饭了。”说完,离开。 看着齐志离开的背影,傅茗玥眼神暗了暗,他已经连续好几日不曾在家用晚饭了,真的是因为忙吗?还是因为其他,比如,不想同她一起用饭? 这念头出,傅茗玥心头微涩,她觉得自从成亲后,表哥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明明没成亲的时候,他对她很温柔的。 “茗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皇府探望一下皇妃呀?” 傅茗玥听言,抬头,看着吴氏点点头,“应当去探望探望。毕竟,皇妃除了我们之外,也没别的亲人了。” “你说的也是!那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去。” “是。那,儿媳先告退了,娘您早些歇息。” “嗯。”吴氏应一声,随着想到什么,又忙交代道,“对了,我库房里还有一株百年人参,你也记得给妃带上,可不能让皇爷觉得我们对皇妃不够敬重。” 傅茗玥听了,垂眸,“是。” “那你赶紧去准备吧。” 傅茗玥颔首离开,走着,想着刚才吴氏,还有齐志那慎重的态度,忽然觉得心里苦闷的很。 曾经,傅茗娇在他们眼里可什么都不是。可现在,他们对傅茗娇都开始小心翼翼了,真是讽刺。而想到之前自己教傅茗娇要低嫁才能过的好的话,傅茗玥都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热,脸疼。 出嫁之前,傅茗玥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定然比傅茗娇过的好。可现在,呵! 不过越是心里苦闷她越是要和傅茗娇搞好姐们情。这样,她这个皇妃的姐姐,也没人敢小看。 傅茗玥对傅茗娇这个妹妹从来不喜。可要借她的势的时候,却一点不犹豫,且心安理得。 …… 秦默胳膊被斩断,有人唏嘘,有人称快。比如,熙园的一些人。 “砍的好,坎的好!”唱老生的汉子,手里拎着酒,对着眼前的白净的小生,难掩快意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话是对的,是对的。” 报应? 小生听了,轻声道,“王叔,咱们熙园跟那秦家公子可是有什么恩怨吗?” “是!”王生喝一口酒,“你来的晚不知道,咱们熙园的老当家就是因为秦默才死的。” 小生听言,一惊,“竟然还有这事儿吗?是因为什么呀?是冲撞了他吗?” 王生冷哼一声道,“冲撞个屁!” “那是……?” “他赌钱输了,心里不痛快,刚好咱们戏园子当天的戏有唱赌的戏码,他看了就说是咱们戏园子给他唱输了,说咱们晦气,当时非要打那唱赌的戏子。老当家的就赶忙出面护着,结果被气怒的秦默一脚给踢下了戏台子伤了身子,没几日人就没了。” 王生说着,又灌了一口酒,“老当家的过世,当时咱们老板最是伤心了!因为在她心里,老当家不止是救过她命的人,还是她的亲人。可惜,她那个时候尚且年幼,跟本就无力跟秦家斗。所以,只能看着老当家被欺而死。” 小生听了,沉默。 王生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天,“如果老板她还在就好了,看到秦那家畜生受惩治一定很高兴。” 小生:“顾姐姐她在天有灵一定会知道的。” 王生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开始猛灌酒,不再说话。 而房门之外,一女子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屋内的对话,神色变幻不定,那些旧事她是相当清楚的,并且她也相当清楚顾娇娇过去一直有废了秦默为当家的报仇之心。只是,未曾等到谋算,就丧了命。但现在,秦默却因十七皇妃废了。而这,是巧合吗? 女子凝眉,神色有些凝重。 相府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没错,我是,我是碰到了她没错。可,可我那是喝醉了,还有……” “还有,不是我先起心的。是她,是她先勾引我的!” “爹,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十七皇妃她先对我笑的,是她先勾我的……” “我要见十七皇爷,我见十七皇爷……” 秦默的话,没人信。包括秦相! 皇府 此时,傅茗娇站在皇府外,静静望着皇宫的方向,一脸温柔的等待着卫詔归来。 第38章 第 38 章 皇宫 * 福安宫 太后将皇后宣来, 看着她道,“哀家听说,你想让右相千金秦雪儿为太子妃?” 皇后听言, 瞬时抬头, 忙道,“母后,太子的亲事自是由您和皇上做主, 儿媳怎可自作主张。” “哀家没说让你做主, 只是问你是不是很中意秦雪儿?” 皇后听了, 眼帘垂了垂, 恭敬道, “儿媳只是觉得她才学过人,至于其他方面, 也称不上特别中意。” “是吗?” “是。”皇后应, 太后不再说话。 福寿宫一时沉寂,皇后神经逐渐紧绷。好一会儿,就在皇后要绷不住时, 太后终于开口了,“你跪安吧!” “是,儿媳告退。” 皇后离开后, 太后轻哼一声, “之前不是明明说处处都中意的吗?怎么就该改口了?” 福嬷嬷轻轻为太后捶着肩, 轻声道,“秦家出了这档子事儿,皇后改口也是情有可原。” “是情有可原!但,也是蠢。” 福嬷嬷听了没说话,确实是蠢没错。 太子的亲事根本就轮不到皇后做主, 这一点皇后自己也清楚。所以,她根本就没必要改口,她就算是继续说秦雪儿是个好的,太后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犯错的是秦默,罪不及家人,秦雪儿可是无辜的。 皇后继续言词如一,太后可能还会觉得她是个有主见的。而秦家,也念她个好。可现在,她一改口,惹得太后不愉不说,对于秦家来说等同是落井下石,这对太子来说并非是好事儿。 皇后此等作为,若是让秦家生了怨,就等于是给太子添了个绊脚石。 “不知太子怎么想?” 福嬷嬷听言,轻声道,“太子殿下自来聪颖,娘娘莫担心。” 太后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忽而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卫詔不是说今天要启程去河州吗?人走了吗?” “回娘娘,好似没有。因为刚才老奴还听全公公提了句,说皇上召了皇爷入宫。”福嬷嬷说着,抬头看看时辰,“都这个时辰了,想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他走不了是因为天太晚吗?确定不是因为其他?”太后说着,轻嗤一声道,“他又不是没赶过夜路!只要想走,他什么时候都能走。现在不走,纯粹是不想走而已。” 福嬷嬷轻笑了下,这挤兑皇爷的话,她可是不敢接。 “不过,傅家那丫头倒是挺有本事的。” “皇妃懂事乖巧。看来很称皇爷的心,所以才这么护着。” 太后听了摇头,意味深长道,“这世上乖巧的女儿家多了,也没见他多喜欢。” 福嬷嬷听了抬眸,“娘娘,您的意思是……” “也许傅家那丫头并不若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之前,先是让卫詔改变心思娶她,现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又得他的疼爱。这些,只凭乖巧是不够的。” 福嬷嬷颔首,“娘娘说的是。可是,这些日子也并未见到皇妃谋划过什么,听孙行说,她现在连如何做一个当家主母,如何做一个贤惠的妻子都还不太会。所以……”实在是看不出十七皇妃有哪里不简单的。 “照你这么说的话,她纯粹就是运气好?” “这个……”福嬷嬷又觉得不是。 太后:“我听说,红菱在皇府,傅茗娇对她倒是挺和善的。倒是卫十七,看红菱各种不顺眼,好似红菱会跟他争宠似的。” 福嬷嬷听着,想到十七皇爷因红菱拈酸吃醋的样子,不由失笑,太荒诞了。 “哎,不管怎么样,卫詔高兴就行。” “娘娘说的是,皇爷在皇府过的高兴,自然来宫里的时候就少了。” “所以,这是好事儿。不然,他一来,端着个姿势往那里一坐,我也只能挺直了背脊的陪着。” 太后年纪大了,板板正正的坐着,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更别提,卫詔还总是三不五时的要跟她探讨一下皇家那些规矩礼仪了,更累。 皇家规矩太多,太后不想背。 …… “阿嚏!” 听到十七皇爷打喷嚏,小八忙道,“皇爷,可是冷吗?” 卫詔摇头,按按鼻子,淡淡道,“大概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吧。” 小八听言,顺着接话道,“定然是皇妃,皇爷这个时候还没回去,皇妃她定然挂念了。” 小八本以为卫詔听了,心里定然舒坦欢喜。然,却看到卫詔眉头蹙了下眉头,道,“我倒是不希望她那么懂事。” 小八:咦? “皇爷,这是为何呀?”皇爷不是一直想皇妃变得规矩懂事又面面俱到吗? 卫詔没回答,原因是何他自己心里清楚。 “敢问皇爷可在?” 一轻软的声音入耳,卫詔抬了抬眼帘,小八转头望去,就看到一身白色襦裙身披蓝色大氅的秦雪儿正在路边站着。 看到她,小八拉着缰绳,将马车停下。 将马车停下不是因为秦雪儿多重要。而是,看到她,也没理由就跑,不是吗? 十七皇爷活到这年岁,还未躲过谁,还没说不敢见谁的。 “何事?” 秦雪儿抬头,看到马车内那淡漠矜贵的男人,缓缓跪下,“小女是代替兄长来向皇爷谢罪的。” 小八听言,眉头皱了下,但却没说什么,眼下还轮不到他说话,只是秦雪儿这作态,是失仪。 卫詔抬脚走下马车,看着秦雪儿神色淡淡,“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不,不是。是小女擅自来此面见皇爷,望皇爷能够息怒。” 小八:她这是担心秦相只砍了秦默一只胳膊,会让皇爷不满,还会降罪于秦家。所以,来此跪求恩典,希望皇爷能放过秦家吧! 秦雪儿的用心用意说的通。只是,她这作为,有失体统。 看着盈盈弱弱跪在眼前的秦雪儿,卫詔开口,“先起来吧。” “是。”秦雪儿从命,由丫头扶着站起。 对着身姿单薄的秦雪儿,卫詔正要开口,就听…… “皇妃!” 听到小八的低呼声,十七皇爷还有秦雪儿一并转头看去…… 看到傅茗娇站在不远处,揣着手,缩着脖子,远看都能感受到她很冷。 卫詔:她怎么在这里? 小八:难道是来此捉奸?这想法出,小八忙否了,皇妃又不是能掐会算,她定然也同皇爷一样,不知道秦雪儿会在这里等着。 还有,皇爷与女子单独一起,也不叫有奸情,叫有缘分。皇妃若是懂事就会高兴,高兴皇爷又遇到一个有缘人。 在小八腹诽间,看傅茗娇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傅茗娇,卫詔没动,小八没动,秦雪儿也没动。 小八:这氛围,莫名的有种敌不动我不动之感。 卫詔静静看着傅茗娇走到跟前,看看他,又看看秦雪儿。然后,一抬脚挡到他跟前,站在他和秦雪儿之间。看此,卫詔眉头微动。接着,又看傅茗娇伸出一只小手,悄然无声的推了他一下。 小八将傅茗娇的举动看到眼里,神色不定,皇妃这是何意?是觉得皇爷和秦雪儿离的太近了吗? 小八想着,看被推的十七皇爷站着纹丝不动,很有威势。然而,在皇妃扭头用力看了他一眼后……双手背后,仰首挺胸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八:…… 皇爷他气势十足的退出了惧内的气质。 卫詔后退,傅茗娇转过头,对着秦雪儿凉凉道,“秦小姐,皇府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若有话咱们回家说可好?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冻着了。” “多谢皇妃关切。不过,天色已晚,小女就不打搅了,来日再去皇府向皇妃请安。” 傅茗娇没说话,秦雪儿面色一暗,低着头离开。 待人一走,傅茗娇顿时转过身去,走到卫詔身前,伸出手,在他身上上下前后摸了起来。 小八:…… 皇妃她中媚药了? 突然差点被摸了一遍的卫詔,伸手抓住傅茗娇的手,“作甚?” “她有没有伤着你?”傅茗娇说着,又拉起卫詔的胳膊仔细瞅着,“你才对秦家发过难,她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报复你的吧?” 说着,傅茗娇对着卫詔皱眉,“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万一她揣了匕首怎么办?你怎么这么没心眼呢?” 卫詔:……“你,你可是在训斥我?” 卫詔话出,就看到刚还高声呵斥他的傅茗娇,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没,没有。” “是吗?可为夫觉得很像。” 就像是那当娘的呵斥不省心的娃子。这让卫詔感觉很是怪异,但,却也不讨厌就是了。 “那,那还不是你太不小心。我,我一时有些急就,就语气重了点。”傅茗娇说着,抬头,望着卫詔道,“难道,这也是不贤吗?” “嗯,是。” 傅茗娇听了憋了下嘴巴,嘟囔声。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皇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听傅茗娇转移话题,卫詔也没说什么,同她一起往家里走去。 小八看看前面两个主子,看看马车,不坐就不坐吧,反正距离皇府也不远了。这时辰在外漫步,还真有点花前月下的味道。 “皇爷。” “嗯?” “刚才看到秦雪儿和你站在一起,我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 “刚才看到秦雪儿站的离你那么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可能是个小心眼的人。” 卫詔听言,脚步停下,侧目,看向傅茗娇。 傅茗娇低着头,扯着自己袖子,似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她的话,听起来是善妒! 卫詔静看了她一会儿开口,“你看到她不舒服,确定是因为她离为夫太近?而不是因为她是秦家人?” 闻言,傅茗娇顿时抬头起来,脸上表情是疑惑。 那她自己也不确定的神色,卫詔看了脸色就沉了下来,随着大步走人。 那连背影都透着不快的人,傅茗娇眼底漫过一丝笑意。卫詔他……是希望她嫉妒吗? 不是希望她做个贤妻吗?现在,为什么又想看她嫉妒呢?男人,心思真难猜。 傅茗娇小跑着追过去,“皇爷,你在不高兴吗?” “没有。” “真的吗?那您老的嘴角怎么耷拉着呀?” 听言,卫詔停下脚步,看着傅茗娇,凝眉,“你,可是在调戏为夫吗?” 这个时候该娇娇怯怯的否认的。可是,不知为何,傅茗娇望着卫詔那肃穆,一脸慎重的表情,不由得就笑了。放荡不羁只是偶尔,一本正经古板刻板也许才是他刻入骨子里的东西。 所以,此时她的不够规矩,可能让他很不习惯。 在卫詔再次质问前,傅茗娇忽而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仰头望着他,眉目含笑,轻声道,“夫君,你长的真好看。” 调戏,这才是调戏。 “你……” “我心悦于你。” 勾引,这才是勾引。 说完,傅茗娇踮起脚尖,在卫詔的脸颊上亲一下,对他笑笑,跑开了。 望着傅茗娇的背影,卫詔静静站着。 小八:皇爷他好似受了惊吓。 “皇爷,皇爷……”小八轻唤,卫詔未言,只是缓缓伸手,手落在自己心口,砰砰砰…… 从来不知道他的心跳可以跳的那么快。 第39章 第 39 章 调戏了, 勾引了,接下来如何呢? 根据傅茗娇听说的经验,接下来不是你侬我侬, 也该是温馨无比了。然…… “轻浮, 轻狂,没有规矩,不成体统, 给我好好抄!” 看着卫詔丢过来的女戒, 傅茗娇:…… 到了她这里就成了罚抄女戒了。 被听来的经验, 坑了。 小八站在外, 听卫詔呵斥皇妃的声音, 心里连连点头。皇爷还是那个皇爷,绝对不会被甜言蜜语诱惑, 更不会被皇妃那不成体统的举动所迷惑。 无论什么时候, 皇爷都是相当理智,相当清楚的。 小八心里带着对自家主子的敬慕,看房门打开, 看一身傲然正气的卫詔走出来。 小八赶忙走过去,“皇爷!” 卫詔没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天上月, 好一会儿, 又转过头朝着里屋望了望, 透过屏风,看到烛光下正在写字的傅茗娇的倒影,重重吐出一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小八。” “小的在。” “去,拿一壶酒来。” 闻言, 小八愣了下,拿酒? 皇爷怎么突然要喝酒了?心里惊诧却不敢问,赶忙去准备了。 一壶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 孙行站在不远处,看着小亭子里的皇爷,轻声道,“小八,今日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也没什么事。” “是吗?”孙行对小八的话表示怀疑,“如果没事皇爷他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 要知道皇爷他只有在感到心里发慌的时候才会喝酒。遥记得,皇爷上次喝酒还是在太妃(卫詔母妃)过世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好几年了。 喝酒伤身,误事,皇爷自来不喜。但,酒也好的地方,比如它能让你忘记烦忧,还能缓解愁绪。 而现在,皇爷喝酒是想忘记烦忧呢?还是,遇到什么让他发愁的事儿了呢?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小八如实的说,因为他确实不清楚。难道是在为皇妃太过没规矩而发愁吗?嗯,思来想去,最可能是这个了。 小八和孙行两人心里在这里犯嘀咕,胡乱猜测。另一边,卫詔看着手里的酒,眸色幽幽…… 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 这话不断在耳边回响,直烫的他心里发慌,耳朵发烧。 傅茗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卫詔毫无防备,一时心里乱的很。所以,只能罚她!不然,除了罚她,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回应说,也心悦于她吗?这话,他说不出来。 “她个不知羞的。” 卫詔仰头又倒了一杯酒下去,他都没想过要说的话,她怎么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呢? 她这是扰乱军心,是阴招。 夫妻之间就应该发乎情止于理,她这样,有违夫妻礼节。所以,应该罚她,省的她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惹得军心动荡。 卫詔喝着酒,品着傅茗娇那句话,稳住自己,直到一壶酒空了才起身去了屋里。 本以为傅茗娇还在奋笔疾书,没曾想,人家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乖巧?胆小?懂事?”卫詔呢喃,这会让怎么感觉她什么都不占呢?抬手轻碰下被傅茗娇亲到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敢亲他,这举动,跟胆小怯懦怎么都不挨吧? 也许,他对傅茗娇太小看了,其实她胆大的很。生出这猜测,卫詔感觉自己被骗亲了。 可能是卫詔的眼神太过扎人,让傅茗娇在睡梦中被扎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站着的人,麻溜的一手抹去嘴角可能存在的口水,一手拿起大笔就开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卫詔:夫死?! 这字眼,卫詔觉得有些刺耳。 “为夫还没死呢!你不用盘算太早。” 傅茗娇听言,当即闭嘴。她只是跟书念,这也怨她? 一句甜言,一个吧唧亲,竟招来他这么大的怨气和火气,这是傅茗娇没想到的。 不是说是人都喜欢听好听话吗?怎么到了十七皇爷这里就偏不同了呢? “刚才趴在那里做什么?” 冥想! 这骗鬼的话在嗓子眼过了下,咽下,傅茗娇如实道,“回皇爷,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感觉这会儿无论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都不得好脸。但,不同的是,说真话,显得她是个老实人,说假话太油滑。 “你倒是心够宽的。”卫詔凉凉道,“爷让你抄写规矩,你竟能睡着,你这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训斥,不依不饶的训斥。 她一句甜言蜜语,怎么就招来他这么多的不满呢?傅茗娇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妨碍她见招拆招。 “皇爷,你是不是嫌弃我?” 卫詔听了,皱眉。 “因为我被秦默碰到了,你就厌弃我了!所以,连我亲近你,对你说真心话,你都觉得膈应不喜了?”傅茗娇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卫詔听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还有刚才,你是不是因为厌弃我,才离秦雪儿那么近的?” 卫詔:…… 傅茗娇看卫詔不说话,嘴巴一憋,红着眼睛道,“你都不说话,这是默认了吗?”说着,哭,“被秦默碰到,又不是我愿意的。不过,皇爷若是因此嫌弃我,我也不说什么。但那秦雪儿,她哪里好了?她连哭都一定没我好看!” 卫詔:…… “包括脸皮。她,她都不一定有我厚,我敢亲你,她敢吗?” “除了比我聪明之外,她还有什么呀!”说着,“呜呜呜,聪明有什么好的,聪明就能勾引人家相公吗?她不要脸!呜呜呜……” 卫詔:“别浑说。” “是我浑说吗?那她这个时辰找你做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不能到府里说?” 这个要怎么回答?如实的说,秦雪儿见他是为了替秦家求情吗?他如果这样说,她说不得又会说,求情为什么一定要趁天黑,一定要在外面不能等天亮到府里? 忽然感觉解释不清。 不过,他为什么要解释? “不要无理取闹。” 卫詔话出,只见傅茗娇腾的站了起来。 那突然的一起身,让卫詔心里扑腾一下子,被她吓了一跳。 “你,你,你还护着她?” 他哪里护着他了?卫詔此时感觉受了冤枉!这就是娶个糊涂媳妇儿的下场,自己也跟着受屈。 可这会儿,傅茗娇才不管他屈不屈,说完那句话,就蹭蹭蹭的去了里屋,走到柜子前,开始拾掇衣服。 看此,卫詔神色不定! “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爷那么聪明看不出来吗?我收拾东西回娘家,不过了!” 卫詔:…… 平生没想到还会遇到这种事儿。 眼看着傅茗娇真的收拾好了衣服,吃力的拎着包袱往外走去。 “傅茗娇!” 刚走到门口的傅茗娇,被卫詔突然的一嗓子吓的包袱就掉到了地上。 “过来,坐下!”卫詔沉着脸道。 他一凶,眼看傅茗娇就跟那受惊的兔子一般,麻溜的回来坐好了。行动那个迅速,欺软怕硬简直不要太明显。 卫詔抬手按了下眉心,在她对面坐下,冷着脸看着她,“让你抄写闺训,你倒是抄出胆子了,都敢对为夫发脾气了!” 这话,傅茗娇不接。接了就是错,就是罪。对皇爷发脾气,可不就是有罪吧。 “你不是都嫌弃我了吗?干嘛还跟我称‘为夫’?”傅茗娇红着眼,反问。 卫詔抿嘴。 这个时候说没嫌弃,感觉像是服软。这个,他不习惯。 “不是要回娘家吗?走吧!” 比起套路,不讲情面的人赢了。 傅茗娇听了,起身,拎着那掉在地上的包袱就是走了。 卫詔:…… “皇爷,皇爷,皇妃她……她这是怎么了?” “看不出来吗?跟本皇爷置气回娘家了,不过了。” 小八听言一惊,脱口道,“那皇爷您是被休了?” 小八话出,当即意识到失言了,慌忙跪下,“皇爷恕罪,小的认罚。” “滚出去。” “是。” 小八窜的那是比兔子都快。 卫詔静坐,看着陡然静下的屋子,抬手揉揉额头,之前还想着偶尔一次宠不坏。现在看来,他真是想的太简单了。他这还没真正宠着呢,她就已经敢对他瞪眼呵斥,外加离家出走了。如果真宠,那还得了了。 这想法出,卫詔觉得可笑了。傅茗娇她都离家出走,说不跟他过了,他还在这里想真宠她的事儿。 呼! 卫詔轻轻吐出一口气浊气,从说心悦他,亲他,到不跟他过了,这转变太大,卫詔感觉这一夕之间自己承受的有点多。 笃笃笃! “皇爷。” 听到敲门声,卫詔抬眸,看孙行一脸忐忑的站在外。 “何事?” “回皇爷,这个,是皇妃让老奴拿来给皇爷您的。”孙行说着,轻步走进来,将手里那折叠的整齐的纸张双手递给他。 卫詔看着,脸色变幻不定,这是什么?莫不是和离书或……休书不成? 这猜想出,卫詔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看着卫詔脸色,孙行愈发忐忑起来。刚皇妃拎着包袱出来了,现在皇爷又是这脸色。难道……皇妃递上来的不会是什么决战书吧? 卫詔沉着脸,看着孙行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回皇爷,老奴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递上来?”卫詔冷声道。 如果真是和离书什么的,他看了,该怎么收场?真的与她和离不成?眼下,这想法卫詔可是一点没有。可她都说要和离了,他若是不应,颜面往哪里放妃? 想着,卫詔心情愈发不好,对着孙行道,“你去对皇妃说,就说她的东西,本皇爷拒收。” 不收,没看,她递和离书一事不知,自然也就没这茬事儿。 简单的说就是装死,不能能保住颜面,还能继续过。 卫詔心里这样盘算,心里不由的苦闷,怎么突然之间就落到这种境地了呢? 心里窝火,展开手里的纸,当看到上面内容时,脸上表情顿时就变了…… 第40章 第 40 章 【皇爷, 外面好冷呀!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 看到纸上内容,卫詔神色变幻不定。 盯着看了一会儿,随着想到什么, 快步往外走去。 正在门口平复心跳的小八, 只听到的砰的一声,看门被推开,随着看十七皇爷几乎是跑着朝着大门外跑去。 这是咋地了?咋地了?! 是突然有敌军来袭吗? 小八心里慌着, 也拔腿往外跑去。 “人呢?” 看到突然出现的十七皇爷, 孙行吓了一跳, 一时没反应过来, 傻问, “什……什么人?” “皇妃呢?” 孙行听了忙道,“回皇爷, 老奴遵从你的命令, 将您的话如实的对皇妃说了。皇妃听完就就走了。”说完还鬼使神差的补充一句,“是抹着眼睛走的。” 抹着眼睛,也就是哭着走的?! 卫詔听言, 嘴角完全垂了下来。 后脚追来的小八,听到皇爷和孙管家的对话,心里:皇爷让带了什么话给皇妃呀? 说什么?她的东西, 拒收! 以为给他的纸条, 他不会看。那么, 自不会来带她回去。所以,就走了! “你话倒是带的挺快。” 孙行:……快速执行主子的命令,这也错了吗? 看孙行一脸不明所以,不知所措的样子,卫詔朝着和傅家的方向望了望, 而后耷拉着眼皮,垂着嘴角回了府,回到屋里,看着那被傅茗娇翻的凌乱的柜子,卫詔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有些无奈。 跟傅茗娇过日子,他好像也变憨了。那女人,根本没想过和离,只是跟他置气。可他,却把和离当真了。 呼! 娶个媳妇儿回家,竟然这么多事儿,也是挺累的。 傅家 刚吃过晚饭,正在院子里溜达消食的傅言,当听到下人禀报说傅茗娇回来了,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过,这疑惑在看到傅茗娇竟然还是拎着包袱回来时,顿时就做了不好的联想。 “娇儿,这是……皇爷把你赶回来了?” 傅茗娇摇头,“不是!” “那是?” “回屋说吧。” “哦,好,回屋说,回屋说。”傅言说着伸手拿过傅茗娇手里的包裹,心里七上八下的进了屋。 到屋里,就忙问道,“娇儿,现在就咱们父女二人了,发生什么事儿你直接说。”他扛得住。 傅茗娇听了,伸手拉过一个椅子,“爹,你先坐下。”万一晕了,在椅子上也好些。 “好。” 傅言坐下,傅茗娇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跟皇爷说,他是个老糊涂,我不想跟他过了,然后就回来了!” 傅言:…… 傅言:…… “你,你,你把皇爷给休了?”傅言有点晕。 若是皇爷休了茗娇,他可能扛得住,可若是傅茗娇休了皇爷,那……傅言觉得有点扛不住。 没出息,他可能是天生的,没救了。 “我没想过休夫,我就是一时气急了,脱口那么一说。”傅茗娇说着,低下头来。其实就是想逗个闷子,玩儿个套路。可从现在的结果看,好似一不小心玩儿大发了,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失去卫詔这把大刀。 此时,傅茗娇也有点六神无主呀。 “那皇爷呢?皇爷他可有说什么?” “皇爷他……”傅茗娇说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他好似也没说啥,就是脸色不是太好。” 傅言:脸色不好就对了,若是气色大好那才是见了鬼了。不过…… “皇爷他,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没有!” “既然没说话,那可能就是不同意。” 傅茗娇听了摇头,“不一定,我想他当时也许只是气蒙了。” 傅言:呃,也有这个可能。毕竟,被休这种事儿连他都没过,何况是十七皇爷了,定然更没想过。所以,突然发生他是可能会懵。 傅言心里分析着,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皱眉,看着傅茗娇道,“娇儿,你怎么敢对皇爷说这种话的? ”根据他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她是绝对没这胆子的才对。 傅茗娇:“那个,皇爷不是要教我仗势欺人吗?我好像突然无师自通了,忽然会了。然后……” 傅言:就仗着卫詔的势把卫詔给欺负了?! 傅言良久无言,良久,才想起问道,“你是因为什么气急了才对皇爷说那话的?” 傅茗娇也没隐瞒,如实的对着傅言说了一遍! 傅言听完:…… 原来在十七皇爷和他女儿之间,行事不羁的竟然是他的女儿吗不过,现在不是惊讶这个的时候。关键是,在秦雪儿这件事上他女儿的态度!那可真是…… “娇儿,你有出息了。” 傅茗娇:? “你做的对,对秦家人就该不依不饶。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傅家人好欺负呢!” 看着傅言陡然迸发的硬气,傅茗娇心里给她爹叫了声好,随着道,“可是爹,如果十七皇爷真把我休了,然后把秦雪儿娶回去呢?那,到时候不依不饶的说不定就是秦家了。” 傅言听言,脸色变来变去,“十七皇爷不会那么糊涂吧!” “这很难说。”不说别的,卫詔娶她,在傅茗娇看来就是犯糊涂。卫十七看女人的眼神,不准。 傅言听了,沉默了。 这会她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傅茗娇正这样想,看傅言突然拍桌而起,高声道,“那又如何?她就是做了十七皇妃那也是在你之后!还有,她能跟你比吗这世上敢休了皇爷的除了你,还有谁?!” 傅茗娇:…… 看傅言好似都妃因以她为傲了,傅茗娇差点就跟着自豪了。 不过,她爹这是在安慰她?还是,无知者无畏呀?不过,不管是什么,此时傅言在傅茗娇眼里已然是个父亲,好父亲! 虽然他不精明,不圆滑。可,当名利和女儿被摆放在一起的时候,女儿对他来说更重要,这就够了。 “娇儿,发生这些个事你晚上一定没吃好饭吧!” 傅茗娇伸手摸了下肚子,“爹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走,爹带你出去吃饭去。” “还是在家吃吧!吃的更合口也自在。”说完,傅茗娇撸起袖子,“我去做去。” “走,爹给你打下手!” “好。” 父女俩就这样说着笑着就去了厨房。 守在门口的小厮,看着父女俩的背影,糊涂了! 二小姐把皇爷都休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怎么还笑的出来,怎么还吃的下去?明明回来是因为跟十七皇爷闹崩了。结果,他们父女搞的却像是衣锦还乡似的。这会儿小厮直怀疑,他们是不是疯了? 左思右想之下,小厮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赶快去告知大小姐才行。毕竟他一奴才能做到有限,待大小姐回来,趁着时辰还不算太晚赶紧带着老爷和二小姐去皇府请罪还来得及。 小厮匆匆朝着齐家赶去。 当傅茗玥听了小厮的禀报,差点没晕死过去。傅茗玥竟然休皇爷?她,她莫不疯了?因为被秦默碰了,受了刺激,人就不正常了? 傅茗玥惊诧,激动过后,随着就是不安。傅茗娇这样,皇爷定然会生怒的。那么,到时候会不会连累她呀? 想此,傅茗玥更是心慌了,还未沾着她的光倒是先被她连累了,有这么个妹子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傅茗玥急怒中,匆匆回了傅家。 当她回到傅家时,看到傅茗娇和傅言正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傅茗玥:他们这是在吃断头饭吗? “咦,玥儿,你怎么也回来了?”傅言看到傅茗玥,问着,还不觉得朝着她身后瞅了瞅。 注意到傅言的动作,傅茗娇轻笑了下,他可能是在看傅茗玥有没有拎包袱回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喝酒?”傅茗玥焦躁道,“你们赶紧的去皇府向皇爷请罪去。” “如果皇爷不接受呢?” “那你就跪在皇府跟前,直到皇爷饶恕为止。” 傅茗娇点点头,“好,等我吃饱了我就去。”说着,拿起筷子,菜还未夹到,就被傅茗玥给拍打掉了地上。 “傅茗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爹看不出来吗?我在救她。”傅茗玥满是火气道,“爹,傅茗娇愚笨不懂事,难道你也糊涂了吗?这种时候你不赶紧带着她去请罪,请皇爷息怒,还这里喝什么酒?” 傅茗玥说完,不待傅言说话,既转头对着傅茗娇厉声道,“你现在就给我回皇府去,如果皇爷饶恕你,那是你的运气。如果皇爷不饶要降罪……你记住了,祸是你自己闯的,你自己一力承担,别连累我们。” 原来手足在这个时候就是用来划清界限的。 傅茗娇呵呵一笑,“姐姐放心,若是皇爷降罪,我绝对不会拖累你。” “那样自是最好不过……”傅茗玥话刚落下,看门房跌跌撞撞的跑来,“老,老爷,皇爷,皇爷他来了。” 闻言,傅言下意识的瞅了瞅院子里的棍子!当然了,他自是不敢打皇爷,他是为了在受不住时敲晕自己。 傅茗玥神经顿时紧绷,皇爷这个时候过来,十有八九是怒火难消来治罪的。完了,傅家这次完蛋了! 皇爷一怒,傅家不是沦为罪臣,就是被变为庶民。这,日后她还能依仗谁?傅茗玥在心慌的同时,也庆幸,庆幸她已经嫁人了。不然,若是在被贬之后,她别说嫁入齐家,怕是连嫁个殷实的人家都难。 在傅茗玥心思复杂,胡思乱想间,看卫詔大步走来,走到傅茗娇跟前停下脚步,看着耷拉着脑袋,扣着手,站在他跟前的人儿。 见傅茗娇见到皇爷来,不抬头不说,连话都不说一句,傅茗玥心焦,“皇爷,皇妃她……呃!”话没说完,人僵在原地,穴道被封。 小八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皇爷和皇妃还未说话,哪里轮到她多嘴。 傅言看着被封了穴道的傅茗玥,心里:封的好,省得她不说人话。 就刚才傅茗玥对傅茗娇说的那些话,就不是人话。 “怎么不横了?” 听到那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傅茗娇低着头,小声道,“我没有横,我就是虚张声势,哪里知道皇爷你就当真了?” “是吗?照你们这么说的话,还是爷错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 “傅茗娇!” “本来嘛!如果不是你护着她,我又怎么会拈酸吃醋,胡言乱语!” 一句拈酸吃醋,一句胡言乱语…… 卫詔只感心尖处似被羽毛划过,又痒又酥!那陌生的感觉陡然袭来,让卫詔嘴巴抿了抿。 未听到卫詔训斥,也没听到他说话,傅茗娇轻轻抬了抬眼帘,偷偷朝着他望去。 一眼望去,他正看着她,与他视线撞撞个正着,傅茗娇对他怯笑一下,随即又低下头来,抹了下眼睛。 那带着不安,透着委屈,又努力讨好他的样子,卫詔看在眼里,此刻不由怀疑,他不是娶了个乖巧的兔子,而是娶了个妖精回去。 这样想着,长叹一口气,随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卫詔动作出,傅茗娇愣了愣,抬头。 卫詔垂眸,看着她,轻声道,“不是要为夫来接你吗?我来了!不过,只此一次,再没下次,知道吗?” “嗯,知道了!下次我再回娘家不用夫君接,我自己回去。” “讨巧卖乖对爷没用。这次的错,爷先给你记着,等日后再犯一块算。” “没有以后了,我这一次就改了不会再犯了。倒是夫君你……”傅茗娇没说完,被打断。 “为夫这一次也有错,忘记了夫妻之间也要有礼尚往来。” 什么意思? 傅茗娇疑惑着,随着一只大手覆上她的眼睛,接着,只感气息靠近,而后……感觉额头被轻轻亲了一下。耳边响起那低低沉沉的声音…… “再说和离就打断你的腿。” 傅茗娇:…… 第41章 第 41 章 娇娇:41 十七皇爷对傅茗娇说了什么, 他们没听。但,十七皇爷刚才做了什么,他们可是看的真切。这明月高悬, 众目睽睽之下, 皇爷他…… 原来十七皇爷竟是这么不检点的人吗? “你去屋里反省,我和岳父有话要说。” 卫詔说着,松开揽着傅茗娇的手, 将她打发了。 看着又恢复往日高不可攀, 一本正经模样的十七皇爷, 傅茗娇抬手摸摸额头, 刚亲了, 这温度还在,眨眼就让她去反省!突然的柔情, 突然的散去, 是不是有些反复无常呀?幸亏她比较坚强,不然还不得患得患失了! 不过,男人这嘴脸变得太快, 也让人吃不消。 傅茗娇想着,摸着额头,看着卫詔轻声道, “夫君, 您刚才那样是不是有些猛浪, 不合规矩礼仪呀?” 卫詔:…… 他都服软了,她竟然还挑刺,卫詔心里恼。 “不过,夫君不守礼仪的姿态最是好看。”说着,傅茗娇对着卫詔甜甜一笑, “那妾身去反省了,夫君和父亲你们慢慢聊。”说完,傅茗娇拎着裙摆进屋了,蹦蹦跳跳的,欢欢喜喜的去反省了! 看着傅茗娇那欢快的背影,想到她刚才谄媚的话,卫詔又恼又好笑,心里憋闷,绷着脸,对着傅言道,“傅大人真是教女有方。” 听到卫詔这句带着一丝挤兑的话,傅言因着酒意够胆横生,想都没想,顺嘴就接了一句,“彼此,彼此,皇爷也真是教妻有术。” 卫詔;…… 傅言:他若没教好娇儿,那卫詔自己就教的很好吗? 看着傅言,卫詔觉得自个今天承受的真的有点多。 而傅言也就勇猛那么一下子,被卫詔一盯,就蔫了,“皇爷恕罪,微臣知错。” 听傅言认错,卫詔:傅言和傅茗娇真不愧是父女,敢于犯浑,勇于认错,又死不悔改! “皇爷不是有话于我说吗?来,您这边请。” 傅言恭恭敬敬的将卫詔请进书房。 小八在跟着卫詔去书房时,伸手将傅茗玥身上的穴道给解了。 差点瘫软在地上的傅茗玥,被丫头扶着,白着一张脸去了屋里。 傅茗娇看到傅茗玥好一通关切。 听着傅茗娇那真真切切的关切声,傅茗玥只觉得傅茗娇没听到她之前说的话,或她之前根本也没说过那绝情的话。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都是一场梦罢了。傅茗娇还是皇子妃,她还是皇子妃万分敬重的姐姐。 这样想着会,傅茗玥脸色稍好了些。 “姐姐。” “嗯。” “谢谢你刚才给我说的那些话。” 闻言,傅茗玥面皮一紧,忙道,“娇儿,刚才那些话……” “姐姐放心,刚才那些话我都记着呢!若非姐姐刚才一席话,我还不知道自己竟错的那么离谱。往后请姐姐安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拖累姐姐你的。” 这话,傅茗玥听着就是讥讽。特别是配上傅茗娇那柔柔的眼神,一副受教的表情,更让傅茗玥觉得自个刚才可笑又刻薄。 “姐姐比我年长,还是比我考虑的周全,比我知道的多。所以,有一件事我想问姐姐……”傅茗娇看着傅茗玥,一脸认真道,“刚才皇爷在我耳边说,再说和离的话就打断我的腿。这话我好怕怕呀!姐姐,你说皇爷他是说真的,还是吓唬我呀?” 傅茗玥:…… 看着傅茗娇皱着小脸,一脸不安忐忑的样子,傅茗玥嘴巴动了动,用了力气才开了口道,“皇爷他,他那是稀罕你,稀罕你。” 稀罕到不容许傅茗娇跟他和离。 傅茗玥心里这样想,心口堵的不行。 傅茗娇听言,眼睛亮了,“真的吗?原来是这样吗?”欢喜了,放心了,小脸都放光了,“我之前就说皇爷他是个好人,果然一点都不假呢!” “我闹脾气,皇爷他都没有生气,还来接我回去,皇爷他真好……” “还有,偶尔我做的饭菜不合口,皇爷也从不说什么,皇爷他好贴心呢!” “还有,还有……” 傅茗玥听着,握着帕子的手逐渐收紧,傅茗娇是在夸赞十七皇爷吧!可落在傅茗玥耳朵里,傅茗娇都是在说她自个过的多好。这些话,每个字都让傅茗玥觉得扎耳朵,都刺耳极了。 “不过,再如何,我也是比不得姐姐的!姐夫他定然比皇爷更知道疼惜人。”傅茗娇说着,满是羡慕的望着傅茗玥。 眼看,傅茗玥脸色变得灰白,连假笑都撑不起来了,心里凉凉一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既为姐妹,不能扶持维护,至少不能落井下石。刚刚傅茗玥那生怕被她连累的样子,让傅茗娇觉得有些膈应了。 所以,相互膈应吧。 如傅茗玥这样的,只要显摆比她过的好,就足够让她不痛快了。 “姐姐,你坐吧!皇爷让我反省,我去反省了。”说完,傅茗娇起身离开。 傅茗娇一走,傅茗玥用力捶了捶心口,差点没气晕过去,“青竹,你说,她,她是不是故意的?” 青竹:“不会的,二小姐不是有那贼心的人。” “过去可能不是,可现在……”她都会跟皇爷耍花腔了,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儿人了? 反正,傅茗玥用心里受的气证明,傅茗娇她变了,变得跟过去不一样了。 过去她跟她都不敢犟嘴,但现在她都敢跟十七皇爷闹脾气了。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傅茗玥想着,又用力捶了下心口,本是怕拖累才来的。结果……想到十七皇爷抱着傅茗娇那亲昵宠爱的姿态,傅茗玥觉得还不如被拖累呢! 被拖累,看傅茗娇被十七皇爷休弃,也比看她被疼爱强。 傅茗玥快被气哭了。 傅茗娇出去时,看傅言和卫詔好似已经说完话了,两人正在院子里站着,似在赏月。看到他,傅言先走来,看着她,眼里有欣慰还有不舍,“娇娇,回去跟皇爷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嗯,我听爹的。只要皇爷好好好待我,我一定好好跟他过日子。” 十七皇爷听了侧目。 傅言连连点头,“好,好,娇儿想的对。” 十七皇爷听了,又看了傅言一眼。随着移开视线,望着天上月亮眸色悠悠…… 傅茗娇姿色好,性子好;傅言学问好,人品端。当初,他好似看上这点才娶傅茗娇过门的。现在看来,卫詔必须承认自己眼拙。 傅家父女的性情,跟好和端好似还差很远。 “去吧,跟着皇爷回去吧。” “好,爹爹你也早些歇息。” 傅言站在院中,看傅茗娇随着十七皇爷离开,直到人不见傅言才转身回了屋里。 进屋,看到脸色不佳的傅茗玥,傅言在她对面坐下,不待她开口,率先道,“为父我自来是个愚笨又无知的,这一点我自己最是清楚。只是我没想到……”傅言说着,盯着傅茗玥道,“你不止是随了我,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傅茗玥:…… 傅茗玥身后丫头青竹听了,顿时低下头来,老爷这话?是说,论蠢和无知大小姐更胜一筹吗? “父亲可是觉得女儿傻?” “你自己觉得呢?”傅言说完,起身走人。 看着傅言的背影,傅茗玥气哭了! 所以,今日她心急火燎的回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蠢的? 另一边…… 刚走出傅家,就看走在前面的十七皇爷忽而停下脚步,对着傅茗娇道,“如果爷不好待你,你且如何?” 【皇爷好好待我,我自是与他好好过。】——之前傅茗娇是这么说的。现在十七皇爷这么问意思显而易见。 这是想看她会不会又造反?如果会,是不是要被打断腿? 傅茗娇心里腹诽着,一脸无辜的看着十七皇爷,“我那么乖,夫君要苛待我吗?” 卫詔:……“爷倒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如此厚脸皮之人?” “其实,不瞒夫君,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这,应当都是夫君您教导有方。” 卫詔:“放屁!” 听卫詔竟然说粗话,傅茗娇愣了愣。 卫詔没什么表情道,“不用这么盯着我瞧,我也是个粗俗的人。” 傅茗娇听了笑了,伸手挽着卫詔的胳膊,歪头望着她,娇嗲嗲道,“那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呢!妾身我也是个粗俗的人呢!” 卫詔抿嘴,忍着那差外泄的笑意道,“谄媚。” 傅茗娇轻笑,也没反驳。 是谄媚没错。她与卫詔,不会是天生的一对。他,可以说是她算计来的。 “相公,放我下来,万一让人呢看到了就不好了。” “有啥不好的,咱们是正当人家,正经夫妻,你腿脚不便我背着你,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可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爱咋说咋说,那不成为了怕人家说闲话,我就该让你爬着回去吗?”汉子对着背上的人说道,“你呀!不要太在意别人说啥,关键是不能委屈了自个知道吗?” “我,我其实不是怕人说闲话,我是怕你累着了。” 汉子听了笑了,“我不累,一点都不累。” 看着汉子脸上那憨厚的笑容,女子也笑了,伸手擦擦他鬓角的汗,眼里是心疼,更多是幸福。 听着两人对话,看着两人走远,卫詔看向傅茗娇。 傅茗娇:? “羡慕吗?” 傅茗娇摇头,“不羡慕!” “是吗?可为夫很羡慕。”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脚离开。 看着卫詔离开的背影,看看那已走远的夫妻俩,傅茗娇:她做不了那死心塌地的妇人,也做不到那情深义重的汉子。她,也许个渣。 想此,傅茗娇扯了下嘴角,随着收起那自嘲,拎着裙摆朝着卫詔跑去,“夫君,你若是羡慕的话,我也给你背呀!” “朽木!” “那我背你?” “朽木不可雕。” 听着傅茗娇那清脆的声音,还有卫詔那带着恼意的声调,小八:谁也别反驳,他就是觉得皇爷被调戏了。 第42章 第 42 章 秦家 “姐, 怎么样?怎么样?”秦默看着秦雪儿急声道。 秦雪儿淡淡道,“别想了!就是我愿意自贱到皇府做个姨娘,皇爷他也根本瞧不上我。所以, 我已没什么能为你的做的了。” 自甘为妾入皇府去膈应傅茗娇, 再逐渐将她取而代之,到时再为秦默报仇,这是秦默希望秦雪儿做的, 秦雪儿应了, 也试着做了, 但结果却并未如愿。 连皇府都入不了, 何谈其他。 “这怎么可能呢?皇爷之前明明对你很中意, 若非傅茗娇从中作梗勾引十七皇爷,现在十七皇妃就是你, 是傅茗娇抢了你的位置, 皇爷他是喜欢你的,怎么会瞧不上你?”秦默不相信。 秦雪儿听了,不咸不淡道, “那些都是别人在说,十七皇爷可从未说过中意我的话。但,十七皇爷疼爱傅茗娇, 我却能清楚的看出来。所以, 报仇的事儿你就别再想了。有十七皇爷护着她, 没人能动得了她,伤得了她。” “我不甘。” “不甘心也必须认!包括报仇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一个弄不好,这京城怕是都没你能待的地方。” 不说十七皇爷,他们的父亲都容不得秦默待在这里, 怕他又冲动犯浑拖累了整个秦家。 如太子说的那样,秦默与整个秦家相比,是可以舍弃的。 秦雪儿说完,起身往外走去,当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秦默,“你之前说是十七皇妃先她魅惑你的,可是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犯得着对你说谎吗?”秦默恨恨道,“如果是我自己寻死先碰了她,现在落得这种下场我也认了。可是,事实上明明是她勾引我的,我是遭了她的算计。” 看秦默那恼恨的样子,对他的话,秦雪儿信了。只是…… “我们与傅茗娇无冤无仇,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为何要阴你呢?” “说不定就是怕你抢了她的位置,才故意搞出这些事儿来让皇爷恼了我们秦家的。” 秦雪儿听了没说话,抬脚离开。 皇府 她不是朽木!可他,真是铁杵。 日上三竿,傅茗娇由下人伺候着梳洗过,脚步蹒跚着来到饭桌前,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却是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饭桌上她喜欢吃的虾饺,傅茗娇:早知道先吃饭再洗澡了。这一折腾,她连吃饭的劲儿都没了。再这样下去,她爹搞不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皇妃,老奴喂您。” 老嬷嬷说着,仔细的夹起一个虾饺放到傅茗娇的口中。 傅茗娇嚼着,那满口生香的美味儿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敢问嬷嬷贵姓?” “当不得皇妃一个贵字,老奴姓齐,是皇爷特意派来伺候皇妃的。日后,皇妃有事儿尽可吩咐。”齐嬷嬷满是恭敬道。 “那日后就劳烦齐嬷嬷了。” “不敢,不敢。能伺候皇妃是老奴莫大的福气。” 傅茗娇听了笑笑,没再多客套。过了一会儿,忽而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青梅呢?” “回皇妃,皇爷说青梅身体太弱,让她暂且去庄子上静养了,等待将身子养好了再回来伺候皇妃。” 身体太弱?这是青梅逢事定晕倒让卫詔不满了吧。包括这次,她被秦默非礼,青梅第一反应不是护主,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皇爷想的周全。”傅茗娇说一句,继续吃饭不再说话。 齐嬷嬷看着傅茗娇,心里:这位主子瞧着尚且懂事。若是她为了那么个不懂事不扛事儿的陪嫁丫头,还对皇爷的命令有异议。那,可就真是个糊涂的了。 被伺候着用过早午饭,傅茗娇想着去躺会儿,就听齐嬷嬷道,“皇妃,皇爷今早说皇妃衣物太少了就让成衣坊送了一些过来,去宫里的时候特别交代,让皇妃醒来后去看看,看是否合意?” 新衣服?傅茗娇有兴致的。 “那去看看。” “是。” 当柜子打开,傅茗娇看着里面的衣物,眼睛直了一下,一些?这满满的几柜子,叫一些? 傅茗娇十分怀疑,卫詔是不是想在家里搞个成衣坊了?还是,他准备大肆纳妾扩充后院了? “皇妃,您看可喜欢?” 喜不喜欢的先不说,“这,是不是太多了些呀?” “回皇妃,皇爷留话说,皇妃您回娘家的时候喜欢收拾衣服,未免让太傅觉得他薄待了你。所以,就特意多准备了些,待下次皇妃再回娘家了可全部收拾了带上。” 傅茗娇:…… 将这些都是收拾上她大概也累的没力气回傅家了。这一念出,傅茗娇眼帘动了动,随着扯了下嘴角。卫詔这是做不到低头服软,就预备用这些衣服累的她没力气回娘家吗? 也许是她想多了。不过,谁知道呢!能去傅家接她,至少眼下对她还是喜欢的吧。 傅茗娇想着,嘴角笑意淡了去,看看那满满的几柜子衣服,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回了屋里补觉去了。 齐嬷嬷:皇妃看到那些倒是不如她想的那么欢喜。这是宠辱不惊? 傅茗娇:那些衣服若是全部都当了,应该值不少银子。 皇宫 皇上对着卫詔道,“你这次去河州,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官员竟与乡绅勾结谋害人命。而被谋害的人中,竟还有刚到河州上任的文志远的家人。 再想之前文志远求恩典去河州为官的事,皇上顿时怀疑,文志远想为河州父母官,是别有用心。虽然,后来他是因为十七皇爷的举荐才任命的。但,文志远曾经求恩典想去河州的事,也是真实存在的,不容忽视。 “皇上放心,臣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其实,这件事本不需要十七皇爷亲自出马。但因为文志远是他举荐的,卫詔觉得这件事还是他来查比较好。 “那你一路小心。” “嗯。” “还有傅茗娇,不,是皇婶,如果皇叔将她一个人留在皇府不放心的话,朕明日派人将她接到宫里来,太后对她自来挺喜爱的,让她入宫来陪陪太后也是好的。” 卫詔听了,淡淡道,“不用了。” “怎么?接到宫里你还不放心吗?” 听着皇上近乎调侃的话,卫詔轻抿来一口茶水,“我准备带她一起去河州。” 皇上:…… “皇叔,你不过是离开一些时日,又不会太久,你就这么舍不得?” “无关舍与不舍,只是京城坏人太多,我人在京城尚且有人不规矩。我不在,岂不更无法无天!身为男子,若是连枕边人的周全都护不住,岂不让人嗤笑。”说完,卫詔放下手里的茶杯,“好了,时辰不早了,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卫詔抬步离开。 看着卫詔的背影,皇上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只是因为怕护不住怕人嗤笑才带在身边的吗? 虽然刚才那一席话卫詔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可皇上还是觉得他就是因为不舍才把人带着的。 想此,皇上啧啧两声,“十七皇爷这是老房子着火,了不得呀。” 听到皇上将十七皇爷比作老房子,万公公低下头来,这话不敢附和,但他也觉得是。 听说十七皇爷不是都开始逛成衣坊,且还亲自给皇妃添置了许多的衣物吗?这体贴,不就是将人放到心坎儿了吗? 十七皇爷未曾努力,一不小心就成了那疼妻入骨的人。 对此,十七皇爷没特意解释过什么,没必要。 傅茗娇也什么都没说,说不清。 “醒了!” 当傅茗娇醒来听到声音,看到坐在一旁的人,揉揉眼睛,“皇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你在梦里说梦话骂为夫不是东西的时候回来的。” 傅茗娇闻言,腾的坐了起来,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她,她把话给说出来了?! 十七皇爷本只是随口一说,可现在,傅茗娇反应落入眼中,卫詔眼睛眯了眯,她竟然真的说了吗?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为夫的?” “没有,妾身怎么敢呢!皇爷你想多了。” 卫詔不理她,起身走人。 “皇爷,哎呦……” 听到叫声,卫詔转头,看傅茗娇猛的从床上下来,磕到腿,疼的呲牙,“活该!”说完,走人。 “夫君,我错了,夫君……” 听着傅茗娇的喊声,卫詔充耳不闻。虽然他昨天晚上确实是把傅茗娇给折腾狠了。可是,再如何,傅茗娇骂他不是东西,也是胆大妄为,不能无视之。 不过,傅茗娇竟然敢在心里骂他,这也是卫詔没想到的。 此时卫詔深深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她给宠坏了。不然,明明嫁进来之前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皇府就大变样儿了呢? “皇爷,妾身以后不敢了,你息怒!” “夫君,我那也是无心之过,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夫君,来,吃菜,吃菜……” 晚饭的时候,府里的人都看到皇妃对着皇爷那是百般讨好,满是谄媚之态。 而皇爷冷着一张脸,不回应,但也没制止,任由皇妃大献殷勤。 红菱看了,心里暗腹:幸而皇爷没收了她,让她继续为婢。不然,若真沦为后院女人,跟皇妃比,不止是姿色比不了,就比谄媚也是输了。 齐嬷嬷:皇妃与皇爷亲近应是好事儿。只是,看着有些不成体统。 卫詔:确实不成体统。但,听着那甜言蜜语,就是开不了口制止。 说了半天的好听话,傅茗娇说的口干舌燥,说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的放弃了,爱咋地咋地,不说了! 卫詔从洗浴间出来,看傅茗娇闷不吭声的在床上坐着绣花,不再做奋力讨好的事儿,心里轻哼一声,这是随他爱生气不生气了? 总觉得傅茗娇这态度,这皇妃做的,动不动就破瓜子破摔。连说个好听话,也能撂挑子不干。 看来,她需要调教的地方确实还有很多。所以,将她带在身边是对的,这一路上刚好好调教调教。 “去将衣物收拾收拾吧!” 听言,傅茗娇顿时抬头,“收拾衣服?皇爷是要赶我回娘家吗?” 赶她回去,再把她接回来吗? 卫詔不接她话,只是不咸不淡道,“收拾一下,明日随我一同去河州。” 傅茗娇听了,愣了下。 卫詔看傅茗娇傻呆着不动,眉头不由皱了皱,“怎么?可是不愿意……唔……” 卫詔话没说完,傅茗娇就突然跳到了他怀里,满是欢喜,“去,去,我跟着去,跟着去!” 连连说着,生怕卫詔不带她似的。 卫詔大手揽着傅茗娇的腰,这姿势,也不能怪他不怜香惜玉吧! 听着傅茗娇欢喜的声音,卫詔嘴角也轻轻扬了扬,跟着他,欢喜就好。 傅茗娇搂着卫詔的脖子,欢喜过后,眼底染上一抹幽暗,河州…… 将是文志远的葬身之地。也许,也是她的! 第43章 第 43 章 翌日 傅茗娇早早的就起来了, 要去河州了,这算是喜事儿。 “皇爷,你用好饭了吗?” 看着溜达一圈, 又来问的傅茗娇, 卫詔:“没有。” “那皇爷你慢用,我再去看看东西有拉下的没。” 卫詔没理会她。 小八看着傅茗娇的背影,轻声道, “皇爷, 皇妃对能跟着皇爷一起出门很激动。” “这是不懂事儿。” 真的懂事, 就应该想着为他守好家里为他分忧, 让他出门在外能安心。 小八听了, 知卫詔心中所想,轻笑着道, “皇妃应是能跟随皇爷, 随身伺候您,照顾您才很高兴的。” “是吗?可爷觉着她就是因为能出去玩儿才这么欢腾的。” 越来越觉得,她确实不是做贤妻的料。 “皇爷, 傅大人来了。” 卫詔听了,看看眼前的粥,今儿个这早饭是别想吃安生了, 这父女俩是不让人清净。 自从娶了媳妇儿, 清净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一下子热闹多了,这是失?还是得呢? “去禀了皇妃。” 傅言过来,十有□□是为傅茗娇,不是为他。 当傅茗娇听到傅言来时,心里还嘀咕了一下, 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傅茗娇心里猜测着,也没猜到什么。到前院,看傅言和卫詔两人相对坐着,一个在喝茶,另一个也在喝茶。 远看都能清楚的看出,两人没啥话可说。 “爹爹!” 听到唤,傅言瞬时起身,“娇儿!” 看到傅茗娇过来,傅言明显的松了口气。而,十七皇爷也无声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水,不喝了。 “爹爹,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要随皇爷去河州。所以给你送点东西过来!”傅言说着,将手里包袱递给傅茗娇,“路上你可能用不上,但我觉得还是拿着好些。” “好。” 看傅茗娇接过,傅言嘱咐道,“你从来没出过远门,这第一次出门凡事小心些,万事都先……先紧着皇爷,要听皇爷的话,千万不能乱跑要跟紧跟在皇爷身边,知道吗?” “好。” “外面坏人多!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不能别人说什么都信,记住了。” “好,我记着。” “还有,还有,你身子弱,路上记得多穿点。也,也别忘了给皇爷添衣!” “好。” 或是这些年,傅言又当爹又当娘的。所以,嘱咐的多了点。 卫詔听着就觉得絮叨了。关键是,每次傅言提及他时,卫詔都觉得是顺便而已,关切之意那虚情假意来的太明显。 “皇爷,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小八在卫詔嘴角已垂下时,机灵的开口提醒,同时也是在提醒傅言该闭嘴了。 卫詔点点头,傅茗娇则是看了小八一眼。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小八注意到了,却也没当回事儿。 最后,在傅言不放心眼神下,傅茗娇踏上了马车。马车前行,傅茗娇静静望着,望着那站在门口一直张望的傅言,直到看不见,才放下车帘,眼帘垂下,看着手里的包袱。静看少时,伸手打开! 【风寒喝的药】,【肚子不舒服喝的药】——几幅写了标识,以备不时之需的药。 还有,一件厚厚的棉鞋。以及……几张百两一张的银票。 看着这些东西,让人想起一句话来:儿行千里母担忧! 怕她冻着,怕她饿着,又怕她病了! “傅大人,不失一个好父亲。”虽然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做事。但,对女儿他真的是用心的。 卫詔说完,忽而看一滴泪忽然落下,滴落在傅茗娇手里的银票上,顿时晕开来。 看此,卫詔眼帘微动,抬眸,看傅茗娇抬手擦了一下眼角,一言不发,只是将银票放下,将手里的包袱又重新系了起来,默默放到了一旁。 “可是不舍?”卫詔问道。 “也许!”傅茗娇淡淡道。 “不用多久我们就回京了。” 傅茗娇听了,笑了下,没说话。 卫詔以为她只是突然有些多愁善感。可是后来的一路上,傅茗娇都没怎么说话。就她出发前那兴奋劲儿,卫詔本还怕她一路上太过吵闹。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傅茗娇这一路上是安分又乖顺,不但一点没给他添麻烦,还安静的过分。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景致,她的反应太过冷淡了点,跟出发前的那股劲儿截然不同。 客栈内,卫詔净手出来,没看到傅茗娇,对着小八问道,“皇妃呢?” 小八指着街头道,“皇妃看到一个老乞丐,说瞧着可怜,拿了点吃的给他。” 卫詔顺着小八所指的地方看了看,看到正在街头给老乞丐馒头的傅茗娇,静默。 小八:“皇爷,皇妃是真的心地善良的人。”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皇妃一点都不嫌那老乞丐脏,亲手把馒头递给他的。” 卫詔听了嗯了一声,随着道,“有好心肠,却没好心眼。” 小八听言,咦了一声,偏头看向卫詔,这话咋说的? 小八很疑惑,可惜,卫詔没跟他解惑的兴致。 “夫君。” 看到傅茗娇回来,卫詔点点头,“吃饭吧。” “好。” 客栈的饭菜,味道不错,傅茗娇觉得挺合口。 “皇爷,可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吗?” 吃的正香的傅茗娇,听到小八的话,抬头看向卫詔,不合口吗?挺香的呀! 卫詔淡淡道,“怎么这么问?” 小八:“小的看皇爷您这两次用的都不多。” “是吗?”卫詔说着,不咸不淡的看了傅茗娇一眼。而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赶路吧!” “是。”小八应,忙跟上。 傅茗娇看一眼桌上还未动的猪蹄儿,眼里带着不舍,被迫跟上,到马车上,傅茗娇看着卫詔,道,“夫君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说完,卫詔闭上眼睛,似闭目养神。可傅茗娇觉得,就是不想搭理她。 她犯什么错了吗?没有呀! 她自我感觉这一路她表现的都相当的好,不撒娇,不撒泼,不惹事儿,不矫情,很得体呀! 傅茗娇在心里自我表扬一番。然后,对着卫詔道,“夫君可是累了?”说着,抬手,轻轻给他捶捶腿。 这小拳头刚轮落下,就被卫詔不轻不重的给挥开了。 看着闭着眼睛,拒绝她献殷勤的人。傅茗娇:真的因为她在不高兴? 可她明明啥都没做呀? 傅茗娇心里不明白,难道她走路迈错脚惹到他了? 傅茗娇猜呀,想呀!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想到了文志远。然后就把卫詔不高兴的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这个时候,文志远在做什么呢? 也许是在喝酒吧! 为了复仇,他为此隐忍了十多年,努力了十多年。现在,眼看到了大仇得报,一洗心中仇怨的时候了。却被破坏了!此时,他心里的气闷和失落可想而知。 此时,他很是憋闷吧。 想着,傅茗娇眼帘垂下,扯了下嘴角,眸色冷凉一片。 而坐在傅茗娇对面的卫詔,看到傅茗娇明知他不愉,竟然无动于衷不说,好似还笑了下,卫詔嘴角顿时垂下,而本就不甚愉快的心情,顿时就更添一层阴霾。但,却隐忍未发。 …… 傅茗娇料想的没错。此时河州,文志远确实是在喝酒。 “志远,别喝了,你已经喝了许多了,喝酒伤身呐。”文家一脉,唯一仅剩的老叔伯,看着文志远道。 “叔伯,你就让我喝吧!不喝酒,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这话是咋说的,你现在可是咱们河州的父母官了,是身负皇命的人。”文淏说着,双手合十,感叹道,“文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一定会倍感安慰。咱们文家子孙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了。” 文志远听了,呵呵笑了声,“堂堂正正?大仇不报,怎对得起那是死去的人!” 文淏道,“怎么不报呢?那郑岩不是已经承认杀害你父母了吗?还有,当今知府冯清正也已经承认包庇郑岩了吗?现在,皇上不也已经派十七皇爷过来彻查此事了吗?你父母的冤屈很快就能沉冤昭雪!而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你父母在天有灵定会感到宽慰的。” 在文淏看来,文志远父母大仇得报,文志远又高中状元仕途锦绣。这些已然是足够了。只是,这些对于文志远来说,却是不能接受。 他寒窗苦读,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能亲手屠了冯清正和郑岩一家。可现在,他什么都没做,他们就率先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且,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意图保全家人。 如此一来,若是真的让他们如愿了,只是死了他们两个,而郑家和冯家其余人却得以保全毫发无伤。那,还叫什么报仇?! 文志远不能接受,更不能接受的是,不能亲自宰了他们。 “志远,我知道你心里怨。但,这样已经足够了。你若不依不饶,到时候反而影响了你的仕途,这是的得不偿失呀!” 这些话,是苦口良心。但,文志远完全听不进去。 这些年,报仇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也是他的执念。现在,这些都落空了。他心底那巨大的空虚和失落,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你说,如郑岩那样歹毒,如冯清正那样惜命的人,怎么就突然想起主动坦白自己罪行了呢?” “应是知道你要来河州了,他们怯了,惧了,知道自己没好果子吃。所以,趁着你来之前就率先认罪了,以求个宽大处理。” 听着似有道理。可,文志远却觉得,甚至是确定事情并非是这样。 “就算是畜生察觉到危险也会挣扎一下,自救一下,何况是人?” 就文志远看来,郑岩和冯清正知道他到河州上任,第一反应应是极力阻止。比如,派人将他在来的路上暗杀了,这才附和常理。 “你也别想那么多,总归他们没好下场,你也算是为你父母报仇了。” 文志远听了,呵笑了一声,不再多言。他的心情,文淏不可能理解的。 他想要的不止是郑岩和冯清正的命,他还要他们全家的性命,他还要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将他们折磨致死,这才是他想要的。可现在,功亏一篑,功亏一篑! 多年筹谋,眼睛成功在即,突然满盘皆输。那种心情,让文志远憋闷的想杀人。 局面突然变成这样,是天意吗?不,是人为,是有故意搅了他的局。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顾娇娇! 到此刻,文志远越发相信,傅茗娇她就是顾娇娇。 因为只有她才最知道怎么做让他难受,憋屈。 现在文志远也明白了,傅茗娇借助十七皇爷的权势让他来河州,没别的,就是让他气闷致死的。 顾娇娇,她还是那么的阴损。 所谓打蛇七寸,现在这种情况,对于文志远来说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此时十七皇爷正在赶来河州,待十七皇爷到后,他不但亲手报仇无望,甚至连这刚戴上的乌纱都保不住。 忍了十多年了,努力了十多年,最后落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呵呵,呵呵呵…… 何等的可悲! 顾娇娇她是何等的残忍! …… 夜,傅茗娇沐浴过刚出来,被叫住…… “傅茗娇,你过来一下。” 傅茗娇听了,擦拭着头发,走过去,还未靠近,看十七皇爷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看看一旁的椅子,看看那坐在书案前,背脊挺直,神色肃穆的卫詔。傅茗娇:本以为喊她过来是红袖添香。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这不是红袖添香,而是要开堂审问呀! 嫁个权贵就这点不太好,有事儿不用说的,用审的。 傅茗娇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神色严肃的卫詔,也不敢耷拉肩了,下意识的挺直坐着,“皇爷,我坐好了。” 卫詔看看她,静默少时开口,“我虽是大安的皇爷,但并非是蛮不讲理的人。” 傅茗娇:? “我也不会做那强人所难,勉强她人之事。” “傅茗娇:? “所以,你若有什么想法尽可直接与我说,无需藏着掖着,忍着!” 傅茗娇:? “现在,说吧!” 她说啥? 傅茗娇看着卫詔那冷峻的面容,小心翼翼问道,“敢问爷,您,啥意思?” 看傅茗娇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卫詔眉头皱了皱,“你在跟爷装糊涂吗?” “回爷,没有!小的是真糊涂。” 听言,卫詔嘴巴抿了抿了,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爷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对爷厌了,有外心了?” 傅茗娇:…… 傅茗娇:!! 这话,她听着有点耳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在哪里呢?哦,对了,戏园子里王生的媳妇儿这么说过…… 【相公,你老实的说,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厌了,有外心了?你说,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王生媳妇儿怨妇一般的说过。可皇爷他……怎么就怨夫了?! 第44章 第 44 章 娇娇:44 在卫詔问出那话后, 屋内陷入沉寂。 傅茗娇表情变幻不定,卫詔表情木然。 等了许久,卫詔看傅茗娇就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不住的盯着他瞧着, 好似他是什么稀罕的物。满眼妃稀奇,可就是不说话。 卫詔渐渐失去了耐心,开口, “心里有话你尽可直说, 我绝对不会秋后算账, 为难与你。” 是吗?这话, 傅茗娇可是一点不相信。不过, 在此之前,她有一个问题想问明白。 “皇爷, 小的有一个问题想问。” “问。” “敢问皇爷, 您,您怎么就觉得小女厌您呢?” 对卫詔,她虽没爱, 但也绝对没厌。对他,她还是很敬畏的。特别是他脸色一沉,这样端坐着时, 她更是打从心眼里畏, 只想说老爷万福。谄媚还来不及, 哪里敢厌弃! “傅茗娇,我不是憨子,你心里有没有我,我感觉得到。” 听言,傅茗娇心跳了跳。她知道他心里没他, 那还娶她? 在傅茗娇惊诧疑惑不安时,听卫詔木着一张脸道,“相比在京城,在皇府时,这一路上,你变了。” 傅茗娇愣了下,她变了?哪里?胸吗?还是发髻? 发髻她确实是比在京城和皇府时梳的简单了点。胸好似也比之前大了点。但,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有了外心吧! 胸虽大了,可她野心没大呀!厌了他,她可从来没想过。 看傅茗娇依旧一脸稀里糊涂的样子,卫詔突然起身拂袖而去。 走时,还丢下两个字,“朽木!” 傅茗娇:…… 此时傅茗娇也怀疑她可能确实是一块朽木没错。因为,卫詔刚说的话,她完全参不透,完全不明白。 傅茗娇转头看向身旁的齐嬷嬷,“嬷嬷,你明白吗?” 齐嬷嬷摇头,如实道,“老奴才到皇府没多久。对许多事儿,老奴不了解,不敢多言。” “也是,我入皇府比你久都不明白,你刚来又怎么会明白呢!” 齐嬷嬷听言,垂眸,就她看来,她以为皇妃不像是有外心的样子。女子若是有了外心,想到情郎该是眼神荡漾才是。可皇妃,她眼神太过平静,寡淡。那眼神,齐嬷嬷可以确定皇妃没有外心。但,对皇爷也不甚上心就是了。 心中有夫郎的女子,对着自家男人时,眼神都是温柔的能拧出水来。而皇妃没有! “皇妃!” 闻声,傅茗娇转头,看小八站在外,对着他恭敬道,“皇妃,小的有几句话想与皇妃说。皇妃可否移步?” 傅茗娇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外,小八看着傅茗娇道,“皇妃,刚才您与皇爷说的话,小的都听到了。” “你听墙角?” 小八:……“不,只是刚好有股风,顺着风吹到小的耳朵里了。” 这瞎话,说的真瞎。 不过,听到就听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既然听到了,那你怎么看?是我哪里没做好吗?”傅茗娇自个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相反,她觉得自己这一路上不但 小八点头,“是!” 应一声是,小八对着傅茗娇道,“这路上,皇妃您为什么不对皇爷撒娇了?也不给皇爷做饭了?也不给皇爷说好听的了?” 听到小八一连串的问题,傅茗娇没多想,顺着解释外加搪塞道,“那不是因为皇爷公务在身,我岂能如在皇府一般,万一误了皇爷要事怎么办?咱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由得我嬉笑玩闹!” 这话说的,傅茗娇觉得自己说不定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不过…… 小八刚才那话……难不成在卫詔的心里,他竟是喜欢她跟他没大没小,外加给他讲甜言蜜语吗?不可思议! 小八看看傅茗娇,随着转头朝着屋里望了眼,确定卫詔听不到,低声开口,“皇妃,皇爷他这一趟出来,是身负皇命没错。但,查办河州的事对皇爷来说只是顺便,他主要是想带着皇妃您出来见识一下大安的江山的。” 傅茗娇:见识一下大安的江山?这话说的,其实就是带她游山玩水是吧?!这个,真是没想到,完全没想到。 看卫詔那严肃认真,一本正经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原来也是个阳奉阴违,假公济私的人呀! 看傅茗娇满是惊讶的样子,小八暗暗摇头,皇爷也许说的没错,皇妃就是朽木。皇爷若真是为河州事而来,就直奔河州了,又怎么会一路上慢慢悠悠,晃晃悠悠的,专门挑那风景宜人的地方走呢! 皇爷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皇妃竟是一点都没感觉吗? 皇妃如此迟钝,也怪不得皇爷他心情不愉了。看来,到了他这个下人指点迷津的时候了。 “皇爷的用意,皇妃一时未曾察觉这也怨不得皇妃。毕竟,皇妃也看不到皇爷的内心。可是,皇爷不高兴,您应是能看出来的,为何也无视了呢?” 为何也无视了呢?因为在想着文志远! 这话现在自是不能说。 看傅茗娇不说话,小八又道,“而且,小的瞧着,这一路上您自己好似也闷闷不乐的。皇妃,可是也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若是有,请一定要告诉皇爷。” 傅茗娇听了,刚要说话,又被小八给打断了,“皇妃,您可能不知道。但,您在皇爷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闻言,傅茗娇一惊!她在卫詔心里的地位很重要?真的吗?为什么她一点没感觉到呢? 他对她不算差,她感觉得到。可很重要……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傅茗娇满是惊疑,可看着小八郑重其事,又煞有其事的样子,沉默了! 小八:“有些事,皇妃您可能不知。其实皇爷他跟世上的男子不同,世上多数男子都喜三妻四妾,左右拥抱。可皇爷则不然,皇爷他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皇爷既娶了皇妃,那么这辈子除了皇妃之外,就不会再有别的女子。” “皇爷年过二五才成亲,不是因为不想,只是因为一直没遇到那个让他觉得可心的!皇爷想找的不是那种才貌双全的,而是能与他过一辈子的。所以,他挑的很认真。后来他选了皇妃!” 傅茗娇:挑了那么多年挑中了她,他运气真背。 “皇爷他不会辜负皇妃,也希望皇妃不要辜负皇爷。”小八说完,躬身,“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先行告退。” 他该说的是说完了,接下来她咋办?她好似已经辜负了! 傅茗娇转头朝着屋里望了望,看着昏黄烛光下那抹身影,轻叹了口气,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发起呆来。 性子绵软却慈爱有加的父亲,性情强硬却也会护她的夫婿,且这夫婿还是个不需要她去苛求,自己就已是个不会纳妾,身无二妇的人。 这世上像傅言这种将女儿捧在手心里的父亲,太好。而像卫詔这样…… 如果卫詔真像小八说的那样。那,他很稀有。 慈爱的父亲,有心的夫婿,上辈子没有的,这辈子未曾苛求,一下子就全部得到了。这,这是造化?还是造化弄人?! 经历上辈子的事,傅茗娇觉得这人世间了然无趣。只要wedfrtyukk;能为自己复了仇,生死都无所谓了!可现在…… 她若死了,傅言定然很伤心吧。还有卫詔,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鳏夫吧! 是,他一定没想过!所以,等到他突然成了鳏夫的那天,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吧! 想着,不知道为何,傅茗娇就笑了。 也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就哭了! 此时屋内,站在窗前看到傅茗娇哭的卫詔,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转头看向小八,“你跟皇妃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呀!小的就跟皇妃说,皇爷您很好,让皇妃若是心里有事就如实的跟皇爷说,不要隐瞒,欺瞒,皇爷您不会怪罪的。”小八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说谎,可对着卫詔那冷峻的脸,却控制不住。 如果他将刚才对皇妃说的话,如实的对皇爷讲了的话,皇爷一定会怪罪。因为,他之前的言行不止是嚼主子舌根,还是泄露机密。 若是皇妃知晓卫詔已给自己定下来绝不纳妾的规矩。那,恃宠而骄怎么办?越来越无法无天怎么办? 所以,泄露机密之事,小八不敢承认。 “皇爷,皇爷落泪也许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欢喜呢!” 嫁了个皇爷,皇爷还不爱纳妾,这是多大的福气呀!是女人都得喜极而泣。 卫詔听了,垂着眼帘道,“对我心不在焉,被我怀疑有外心,原来是件值得欢喜的事吗?” 小八:…… 那怎么可能。 看小八哑然,卫詔轻哼一声,抬脚往外走去。 女人的心思他猜不来。所以,直接问。 “皇爷!” 卫詔刚走出屋子,护卫迎面走来,神色肃穆,“皇爷,河州那边出事儿了。” “继续说。” “文志远将郑岩和冯清正都杀了。” 闻言,小八一惊,卫詔脸色顿时一沉,抬眸,看看不远处的傅茗娇,“备马!” “是。” 小八领命疾步离开。 傅茗娇没听到侍卫说的话,只看到卫詔脸色不佳的朝着这边走来。看此,傅茗娇站起,“皇爷……” “我有急事要即刻赶往河州,你在这里等着,有事儿让侍卫送信过去。” 河州?她也要去! 傅茗娇想着,快速伸手拉住卫詔。 卫詔脚步微顿,转头,看着傅茗娇,“怎么?” 她也要去! 她要去弄死文志远! 然,要跟着去的这一句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你小心。” 卫詔听言,迈出的脚收回,“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傅茗娇没回答,静了一下,仰头望着卫詔,嘴巴动了几动,最后似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道,“卫詔,你,你真的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不离不弃的那种?” 卫詔听了,沉默。 良久,就在傅茗娇觉得这又是她多余的奢望时,头顶上那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不然,娶你做什么?” 闻言,傅茗娇眼圈顿时红了。 “娶你,自然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虽然,他偶尔也会觉得娶错了人。但,大多时候还是觉得娶她挺好的。 傅茗娇听了,眼泪就掉了下来。 看着泪眼汪汪的人,卫詔轻叹了口气,抬手,给她擦了擦,轻声道,“其实,我之前说谎了。” “什么?” “我说你若有外心,我不责怪。这话,是谎话!” 傅茗娇听了,哭着就笑了。果然是假话! 看着傅茗娇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卫詔盯着她嘴巴看了一眼,轻喃,“哭的丑的,让人下不去口。”说完,抬手拍拍她脑袋,望了望她,大步离开。 看着卫詔的背影,傅茗娇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她决定了,她再努力试一次,万一这辈子能幸福呢? 就比如她死而复生,可能就是老天看她上辈子过的太苦了。所以,让她做了傅言的女儿,做了卫詔的妻,就是给她的补偿呢? 所以,她不能因为上辈子过的凄苦凄惨,对这辈子也不报希望。嗯,也许,她应该试试! 对于文志远,就让他顺其自然。 如果不再执着仇恨,能让她有个家,她愿意放下屠刀。 “齐嬷嬷,我要写信回京,你帮我研磨吧。” “是。” 出来这么久了,她的父亲定然十分挂牵,她也该写信回去,试着做个孝顺女儿!以后也试着去做个懂事的媳妇儿。 试着往前看,其实也不全是灰暗。 傅茗娇这样想,也这样期盼。但,人生想如意却是那么的难…… 在卫詔走的第二天,在傅茗娇向齐嬷嬷请教怎么做一个好女儿,好媳妇儿的时候…… “皇妃。” 闻声,傅茗娇抬头,看一侍卫手里拿着一封信走来,双手递到她跟前,“皇妃,您的信。” 谁会将信送到这里来? 傅茗娇想着,当看到上面字迹,眼帘动了动,随着伸手拿过,打开…… 当看到上面内容,脸色就变了,眼里柔和逐渐消散…… “齐嬷嬷,备车,回京!” 齐嬷嬷听了,没多问,因为不需要问,信函上:‘傅言快不行’这几个字,她看的很清楚! 傅茗娇看看手里的信,抬头朝着河州的方向望了望…… 努力就一定能幸福吗?也许对许多人是。可对她来说,不是! 第45章 第 45 章 京城 * 傅家 “爹爹前几天还好好,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傅茗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灰白,不省人事的傅言, 是真急。 只不过, 这急是因为担心傅言,还是担心自己没了依仗,恐怕只有傅茗玥自己最清楚。 “太医呢?太医来过怎么说?”傅茗玥对着太傅府的管家道。 管家:“太医探过脉说, 太傅这种情况他们也没见过, 需要商议过后才能决定怎么用药。” 傅茗玥听言, 脸色更加不好了, 连太医的没见过。那, 这是没得治了吗? 毕竟,知道病灶才能对症下药, 这连什么病都探不出来, 自然无法用药。不能用药,跟让在等死有什么差别。 她爹可真是能耐呀,得个病还得了个稀罕的。 “皇妃哪里可有派人送信过去吗?” 管家:“这个, 眼下不知皇妃行至何地。所以,还未曾派人送信过去。” “算算日子,她应当已在河州了。现在, 你马上派人送信到河州官府, 自然就能见到她了。到时候, 将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与皇妃听。”傅茗玥沉声道,“要快一些,丝毫耽搁不得。不然,这么大的事现在才告知皇妃,小心皇妃怪罪。” “是, 老奴即刻就派人前往河州。” 傅茗玥嗯一声,看管家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在看府内垂首静待,等她吩咐的一众下人。此时,心里生出这样一种感觉来……这或许是她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傅言病倒,正好让齐家和京城的人都看看她的能耐,她多适合掌家。还有,她多孝敬。相比傅茗娇那个皇妃,她才是傅家真正扛事儿的人。 这么想着,傅茗玥不由挺直了背脊,端坐了下来。寻思,怎么做更有威势。 …… 另一边,在傅茗娇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后,却没直接回傅家,而是去了熙园戏院。 对此,齐嬷嬷大感疑惑。但,傅茗娇却没过多的解释什么,只道,“我去见个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皇妃,这怕是……”不合适三个字还未说出来,就被傅茗娇打断。 “这是命令。” 一句话,让齐嬷嬷本要跟过去的脚步顿了顿,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跟着进去的话,是有违主子命令。可不跟着,万一皇妃有个好歹怎么办? 齐嬷嬷想着,转头看看后面护卫,轻声道,“你们偷偷跟着护着皇妃,别让皇妃发现了。” 护卫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傅茗娇一路径直走到熙园戏院后院,走到她曾经住过的屋子前,看着那虚掩着的房门, “咳咳……” 听到那屋内传出的咳嗽声,傅茗娇眼帘垂了垂,随着伸手将门推开…… 门推开,里面那一抹纤弱的身影映入眼帘。 “姐姐,你来啦!” 连声音都是叫娇娇柔柔的。只听声音,像个娇娇女。可惜,长的并不咋地。 傅茗娇抬脚走进去,神色淡淡,“我是十七皇府的皇妃,并非是顾当家的姐姐,莫要弄错了,失了礼数。” 顾善听了,轻轻笑了,“姐姐,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何必再惺惺作态呢!” 傅茗娇看着顾善,淡淡道,“不惺惺作态的话,我怕说出的话伤着顾当家的。” “姐姐有话尽可直说。” “直说的话,就是我没想到顾当家的长的这么磕碜。” 傅茗娇话出,顾善脸上那虚假的笑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道,“妹妹姿容自是比不得姐姐。不过……” 说着,微微一顿,起身,缓步走到傅茗娇跟前,不轻不重道,“只是纵然姐姐姿容好过我又如何,文郎他中意的还是我,不是你。” 文郎,自然是文志远了。 傅茗娇听了,看着顾善那完全不掩畅意的脸,扯了下嘴角,看来她过去确实是瞎没错。 一边寒窗苦读,一边谋划着报仇,一边向她表着忠诚,还一边跟顾善谈情说爱。这些年,文志远倒真是挺忙的。 “所以,那天晚上被文志远搂在怀里的蒙面女子是你?” “没错!”顾善对着傅茗娇丝毫不隐瞒,“那晚我与文郎正商量着如何筹银子铺路,没曾想被姐姐发现了。如此,我们只能动手。” 既入了官场,自然是少不得用银子打点。可顾娇娇却不同意拿银子,说一个弄不好反而适得其反,让上面的人质疑他的成绩。 这话,在顾善看来,是屁话。 顾娇娇不愿意拿银子,这本已让顾善不满。再加上顾娇娇发现了她和文志远的私情,为防傅茗娇恼羞成怒翻脸。她和文志远只能痛下杀手。 为何担心顾娇娇恼羞成怒?原因简单,在顾善看来顾娇娇也是喜欢文志远的。若知他们有死情,定然不依不饶。 顾娇娇那是什么性子?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若真翻脸,一个弄不好她真敢毁了文志远的仕途和他的一切。为防范于未然,妃以防万一,不杀她,杀谁? 这些话,顾善没有明说。但,傅茗娇却已然透彻。 原来,她是这么冤死的。 可顾善却一点也不觉得她冤,觉得她是死有余辜。因为,自顾娇娇死后,她觉得日子一下子顺畅多了,感觉那一直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整个人都松快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阴魂不散! “姐姐,过去的事儿,我们确有对不住姐姐的地方。但是,做人凡事要往前看。所以,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好!过去的事儿咱们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姐姐应了,那么,不止傅大人会平安无事,关于姐姐的秘密,我们定当守口如瓶,对十七皇爷只字不提,让你安心的做这个十七皇妃,安享富贵荣华。” “但姐姐你也要保证放过志远,且保他仕途平顺。这么一来,你好,我也,大家都会好。” 顾善一番话说完,傅茗娇笑了。 看傅茗娇笑,顾善也笑了笑,笑的虚假又胸有成竹。她相信眼前的人一定会答应! 因为顾娇娇是什么人,顾善了解。俗话说,缺什么稀罕什么!顾娇娇是孤儿,她最稀罕的就是亲人。所以,凭着傅言对她的那份慈爱,就算是日子尚短,顾娇娇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曾经熙园戏院老当家的死时,那失去亲人的滋味儿,顾娇娇已经体会过,她应不想再感受一次吧。 看着顾善那底气十足,确信她一定会妥协的样子。傅茗娇笑,觉得可笑至极! 无耻的人,无心的人,跟他们没道理可讲。说的多了,只会让你知道,无耻的人还可以更无耻;让你清楚,自己过去是瞎的多厉害。 原来,她以为的亲人是手足,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也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傅茗娇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茶水,晃了晃,“其实,我也这么想的。凡事要朝前看,过去的事就交给老天就好了。可惜……” 傅茗娇微停顿,拿着手里的茶水,一口饮尽,放下,看着顾善,凉凉淡淡道,“可惜,现在我不那么想了。” 闻言,顾善眉头顿时皱起,“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两败俱伤不成?” 傅茗娇笑笑,没回答,不屑回答。 难道她妥协,就能两全其美了吗?她以为不会! 妥协,她觉得太冤。且,换来也许只会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难道你连傅言的性命也不在乎了吗?” 若不在乎,她怎么会回来。 傅言是爹,虽然这爹缺点不少。但给她的父爱也同样一点不少!她现在还揣在怀里的银票,就是他给予的慈爱。 纵然卫詔家财万贯,可出门在外,傅言还是不忘给她银票,因担心她受委屈。这样的父亲,不应该死,至少不应该因她而死! 而保全傅言的方法只有妥协吗?在傅茗娇看来不尽然! 当刀架在脖子上时,除了妥协之外,也送一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同样也是保全傅言的方式! “傅言不会死。但文志远……他本来或许可以活的。可因为你,他必须死!” 顾善听言,腾的站起,“你少胡说!顾娇娇我告诉你,你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就别怪我……” 顾善话没说完,望着傅茗娇忽而眼眸瞪大……眼看着傅茗娇嘴角溢出一丝血红,眼看着她脸上挂着笑,缓缓倒下! “来人,救命,救命!” 随着傅茗娇一声呼喊,很快皇府的护卫冲了进来。 很快的傅茗娇被皇府的人带走。 很快的熙园戏院被官府围堵,她被刑部的人带走。 从胜券在握到沦为阶下囚,真的是眨眼的功夫。 直到坐到刑部大牢,顾善人还是有点懵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河州 文志远杀郑岩和冯清正,罪证确凿,动机明确。案子不难查,关键是眼下怎么判!这,自是有十七皇爷做主了。 怎么判对于卫詔来说也是一点不难,无外乎是文志远那可脑袋,是砍还是不砍! 只是,眼下没心思想这些。从昨天起他就觉得心神不宁,心里有点发慌,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不由的胡想乱猜起来! 为何心口突然这么烦闷呢?是有什么事将发生吗?还是已经发生了?只是什么时候能让他这么烦心呢?难道…… 傅茗娇她真的红杏出墙了?! 这猜想出,卫詔觉得太荒诞了。一来傅茗娇她没那么大的胆子!二来,他也不以为在大安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他就是大安最好的男人,对于这一点,卫詔自己坚信不疑。特别是娶了傅茗娇后,他觉得自个比预想中做的更好。 “皇爷,京城来信了。” 闻言,卫詔转头,看小八脸色怪异的走来,对着他,双手递来一封信,“这,这是皇妃写给你的。” 看着小八脸色,卫詔眉头皱了皱,心里升起不好预感,接过信函,打开…… 和离书! 三个字顿时映入眼帘! 卫詔;…… 直直的盯着上面的三个字,盯着看了许久,递给小八,“你,将上面那三个字念给我听听。” 他怎么忽然觉得自己不识字了呢? 第46章 第 46 章 傅茗娇要与他和离, 是他眼花了,还是傅茗娇她脑子被驴给踢了? 她不可心的时候那么多,他都没想过休妻。现在她却要与他和离,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他过去做的太好了吗? 因为做的太好了, 让她觉得承受不起,无福消受。所以,才想跟他和离? 不是卫詔太自负, 而是除了这个之外, 他实在想不出傅茗娇跟他和离的理由是什么?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他都…… 想着, 卫詔眼帘动了动, 难道是因为他在床上太过了? 想此, 卫詔嘴巴抿了抿。夜里他是有些不知轻重!可是,不管是什么, 他都不能接受傅茗娇将这三个字送到他面前。 同样的, 小八也很不明白。在他跟皇妃说了那些话后,她竟然丢了个和离书过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要与皇爷和离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嫌皇爷不纳妾吗?难道她中意的是那妻妾成群的男人?也许, 可能……搞不好就是那样! 小八偷偷瞄一眼脸色难看的十七皇爷,心里暗暗猜想:从皇妃嫁到皇府,皇爷几乎是夜夜不亏自己。他这样随着自己性子来, 说不得早就让皇妃怕了。所以, 在红菱入府时, 皇妃才会表现的那样欢喜。可能就是觉得夜里终于能缓缓了歇歇了。 可结果,皇爷根本没纳红菱之意。那个时候,说不得皇妃心里已是失望了。然后,又听他那一番话,就彻底被吓住了。 想到余生夜里都是自己担, 都是自己独挑大梁,一下子就绝望了。然后,就豁出去了,与其那样被折腾死,还不如直接和离来的好。 和离的话,说不定还能得一条活路。就这样,和离书就来了。 嗯! 小八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主仆俩在这里胡思胡想,小八觉得自己聪明果人猜到了真相。而卫詔…… “回京!” 他不猜,他要当面问个明白。 而卫詔不知道的是,其实傅茗娇要的就是这个,要卫詔就和离一事追根问底,最好追究到底。不问个清楚,她想死都不容许的霸道。 这样才是最好! 在监牢中,等待发落的文志远,分外的安静,镇定。 亲手杀了郑岩,冯清正,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如愿了。至于之后,不管傅茗娇怎么对付他,他也都无所谓了。 不过,这次傅茗娇竟然没随着十七皇爷一起过来,文志远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本以为,傅茗娇是一定会跟着过来,看他沦为阶下囚的狼狈样子。 她为什么没过来呢?是十七皇爷不愿意带她,她才没能过来吗? 文志远这样想着,眸色幽幽。其实,她不来他还挺失望的。这时候,他还真想再见她一面。虽然,她已换了面容,可还是想再看她一眼。就算知道见了也不会有好听话,依然想再见见,他也说不清到底图个什么。 文志远透过那窄小的窗子,看着外面,眸色幽幽。 此时京城皇宫,太后看着脸色不佳的皇上道,“这件事,是瞒不住卫詔的,他很快就会知道的。所以,我们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在犯蠢?” 犯蠢?! 听到这字眼,皇上瞅了瞅太后。从来不知道太后如此文采斐然,这两个字简直是诛心。太后这样说时可曾考虑过他的心情和颜面吗? 这个时候太后哪里还有心情照顾皇上那娇弱的内心,她此时很焦心。 “卫詔才刚走,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说,该如何给他交代呢?”太后皱着眉道,“他之前可是特意让护卫送信回来,让你对傅茗娇多多照应一些,对傅言也让太医院那边多上心一些的。” 傅茗娇因傅言突然病倒回京的事,卫詔自是知道的。所以,还特意往宫里送了信。 “当时你在信里是怎么回卫詔的?”太后盯着皇上问道。 这问题,皇上觉得简直是拷问,灵魂拷问。 看皇上皱着眉,不说话,太后道,“你说,如果傅茗娇在你的眼皮底下再出事儿,你这皇帝就不用当了。那么,现在该当如何?” 皇上:…… 太后这话,让皇上直怀疑她是不是想逼宫? “母后,发生这种事也是儿臣没想到的。”他又没预知能力。如果他能未卜先知的话,他就不会让卫詔降生,没得多了这么个长辈让人如此心焦。 “确实,皇上也是没想到。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继续瞒着卫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他继续在河州效命?这是再次犯蠢没错吧! 如果让卫詔知道,在傅茗娇奄奄一息时,皇上想到竟是如何保全自己的颜面。那…… “皇上看着办吧!哀家不管了。”说完,太后拂袖而去。 皇上;…… 她本来也没管什么,就在这里挤兑他了。 皇上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有点憋屈,因为长辈一个比一个更凶悍,他该怎么办? 皇上心里憋火,啪的,拍案而起,“查,给朕好好的查,彻查!” 在卫詔回京之前,查明傅茗娇中毒的缘由,让太医保住她性命。这样,他这个帝王颜面或许还能保全几分。 “宣太医!” “是。” …… 傅言突然重病,傅茗娇突然中毒命悬一线! 父女俩一前一后倒下,现在都随时撒手人寰的样子,顿时惹得京城一片议论纷纷。但,议论也是关起门来说,没人敢敞开了说什么。因为,看看那把守在傅家外的御林军,谁敢多言?万一传到宫里,落到皇上耳朵里,那就是给自己招祸。 听说,现在皇上因为傅家连续出事儿,心情相当的不好,谁还敢去触这个霉头。 包括本摩拳擦掌想一展拳脚,施展掌家才能的傅茗玥,这会儿也是老实的很。现在,傅家所有的事儿基本都被皇上接管了,她这个傅家大小姐只要好好尽孝就好了。其他的,别说插手,连插嘴的地方都没有。 “大小姐!” 闻声,傅茗玥抬头,看丫头走来,对着她道,“大小姐,皇妃醒了,想见你。” 傅茗娇中毒了,但还未死,还处于垂死的边缘。虽每日多时候在昏迷,可也有清醒的时候。 “妹妹,你醒了!”傅茗玥坐在床边,说着,擦了擦眼角,“唤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傅茗娇:看傅茗玥这样子。让傅茗娇觉得,傅茗玥好似在等着她交代遗言。可惜,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父亲怎么样了?” “父亲他还是老样子,你莫担心。” 还是老样子,就是依然才昏迷中,不死不活。 傅茗娇眼帘垂了垂,随着道,“吴四小姐呢?她可来了吗?” 吴四小姐,指的自是她们未过门的继母。 听到傅茗娇的问话,傅茗玥神色难掩不自然,嘴上道,“她本来是要过来的,可因身体不适应,担心过了病气给父亲。所以,待身体好些了就过来。” “这样呀!” 看傅茗玥脸上神色,听她这话就知道,吴家后悔了想退亲了。能理解,毕竟傅言现在这种情况,还盼着嫁进来那才是奇了怪了。 “齐嬷嬷。” “老奴在。” “你一会儿派人去吴家一趟,带上礼物去看望一下吴四小姐。” “是。” 齐嬷嬷刚应是,就听傅茗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呢?百善孝为先,四小姐虽还未国门,可她既与父亲定了亲,那就是咱们的长辈,咱们理当孝敬。齐嬷嬷,你说呢?” “是,皇妃想的周全。” 听齐嬷嬷这么说,傅茗玥把反对的话咽下了。齐嬷嬷是皇府的嬷嬷,特别是她曾经还教养过公主。如此,该礼让几分!她的话不好反驳。 看傅茗玥不再吭声,傅茗娇抬眸,对着齐嬷嬷道,“我想去牢里见见顾善。” 齐嬷嬷听言,忙道,“皇妃这可使不得!你身子太过虚弱要躺着静养才行。” “静养不可能会好!可去见见顾善,或许能拿到解药也不一定。”傅茗娇柔弱又迷茫道,“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顾善她为什么要谋害我与父亲,这样就算是死,也死的明白了。” “皇妃这种不吉利的话可是说不得。” 傅茗娇听了笑笑,喘了口气,“去准备一下吧!反正在哪里都是躺着,去牢里与在这里没什么差别。” 看傅茗娇打定主意要去的样子,齐嬷嬷也不敢强硬阻拦,怕她激动,万一出事儿,她一奴才也担待不起。所以,既拦不住,还是顺着的好。 “那老奴这就去准备。” 傅茗娇点点头,随着闭上眼睛。 她要去牢里,自然不是为了解药,而是为了让顾善死! 杀人就是要偿命,这才是人间正道。 不过,就是不知道卫詔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是在河州?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呢? …… 在回来的路上,一路上卫詔都在想傅茗娇为何要与他和离,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她不可理喻,越想越觉得自己个被辜负了,心里渐渐升起委屈来。 一路上,卫詔心情都相当的繁杂。最后,在将到京城的时候,除了想着怎么收拾她,惩治她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然…… “皇爷,皇妃中毒了。怕,怕是快不行了。” 卫詔:…… 当到京城时,迎面得了这么一消息。 卫詔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所以,现在是让他选吗?若同意和离就做弃夫,不同意和离的话就做鳏夫?如此,该怎么选? 卫詔心头翻涌,然后,木着一张脸骑马朝着皇府走去。 孙行和小八一路忐忑不安的跟在后,不敢吱声。 “呜呜呜呜……娇娇,娇娇……你怎么这么命苦呀!” “娇娇呀……娇娇……” 还未走近,远远的就看到一人站在皇府大门前,一边拍打着皇府门前的树,一边嚎啕大哭,那是拉都拉不住。 孙行和小八看此,心里跳着,转头看向卫詔。 卫詔面无表情看着。 他被和离了,他可能要成为鳏夫了,现在又看着曾跟傅茗娇定亲的徐子衍在他的大门前痛哭流涕的表示着对傅茗娇的不舍…… 这连番的事,让卫詔都抑制不住的眼睛有些发直了! 今年应是他受灾的一年! 第47章 第 47 章 看到在皇府门口痛哭流涕的徐子衍, 小八头懵了一下,难道皇妃她已经…… 正想着,看孙行匆匆跑来, “皇爷。”请过安, 不待卫詔开口,就忙禀报道,“皇妃她现在身体尚可, 刚还执意去了刑部。” 小八听了,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一松, 随着恼, 既然皇妃还好好的, 那徐子衍在皇府哭什么丧?是咒皇妃早死快死吗? 小八心里火着,看十七皇爷朝着皇府走去, 确切的说是朝着徐子衍走去。 小八:看皇爷步伐, 凭皇爷心情,小八觉得皇爷走过去要一脚踢死徐子衍。 被和离的男人,这会儿不是一般的糟心。看到人他都烦, 那么看到曾和傅茗娇定亲的人,定然更烦。 就在卫詔将走进时,一人犹如箭一般的先一步冲到了徐子衍跟前。然后, 一言不发对着他就是一通猛打! “啊, 爹, 你干什么呀?”徐子衍大叫。 没错,那个对着徐子衍大打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子衍的爹徐武。 徐武不回答,就是打!朝死里打。 看徐武那一拳一拳的落在徐子衍身上,小八:确实是狠打, 一点不含糊。就打的那力度证明,徐武还是有脑子。 “皇爷,不若咱们还是先去刑部吧!”孙行轻声说道。 这时候打死徐子衍也不会让皇爷心里痛快,反而是浪费时间。 或许卫詔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也未说什么,只是看了徐家父子一眼,然后接过小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朝着刑部而去。 “爹,你作甚打我呀?” 徐武听着徐子衍的嚎叫,看一眼骑马离去的十七皇爷,微松一口气。 “爹……啊……” 徐子衍一声喊,又换来一拳。 “爹你干什么,想打死我是不是?” 徐武黑着脸,不想理会这蠢货。虎毒不食子,他自是不会打死徐子衍。但,十七皇爷会。所以,他若不下狠手,皇爷怎么能绕得了他。 可惜,徐武的苦心用心,徐子衍没领会到。这会儿对着徐武的拳头,满是伤心道,“你打死我也好,打死我,我刚好去陪茗娇妹妹了。” 徐子衍话出,徐武差点没吐血。 傅茗娇她还没死呢,他就在这里哭丧。 傅茗娇死了,他还想跟着,陪着?! 徐子衍这作为什么性质?是有情有义?不,他是死活都不让徐家好,要让他死不瞑目呀! “茗娇妹妹的命,实在是太苦了!”徐子衍说着眼圈又红了,又要哭了。 徐武听了,也差点哭了,傅茗娇再命苦有他命苦吗?摊上这么个儿子,徐武觉得这世上没有在比他命苦的人了。 徐武的苦,徐子衍感受不到。他这会儿就觉得傅茗娇是真苦。 从小没了娘,长大后与他定亲,遇到他这个不扛事儿的,他娘那个凶恶的,最后就落的了亲事坎坷。好在最后凭着好样貌和好性情嫁入了十七皇府,本以为有了十七皇爷的疼爱,这一生总算是得了安稳无忧。 可结果呢?不是被非礼,就是被人下毒。现在更是连命都没了! 呜呜呜…… 他的茗娇妹妹呀,怎么就这么命苦呀。 徐子衍想着又哭了,徐武听到哭声又下手了。皇府的门房,看着眼前的徐家父子:感觉像在看戏。 …… 去刑部的路上,卫詔:“说吧!” “是。”孙行恭应,不敢隐瞒,如实回道,“是熙园戏院的顾善给皇妃写了信,告诉皇妃,傅言快不行了,说要想救傅言就到熙园戏院一见。” “这也是皇妃到京城后,直接去熙园戏院的原因。” “但现在,顾善只承认她给皇妃送了信,却不承认对傅太傅下毒。还说,对傅太傅下毒是另有其人,她只是无意中听到了。是出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念,才给皇妃送信的。让皇妃去熙园戏院,也是为了告诉皇妃下毒之人!” 卫詔听了,问,“下毒之人是谁?” “顾善说是吴家四小姐,那个刚与傅太傅定亲的人。”孙行声音没有起伏道,“对此,刑部现在正在查。” “那傅茗娇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儿?” “顾善说她不知道。” “傅茗娇呢?她怎么说?” “皇妃说,是不是顾善下的毒她也不清楚。但,顾善曾用傅言威胁她,要她救文志远。” 卫詔听了,皱眉。 是不是顾善下的毒都不知道,傅茗娇是不是憨? 就是让你觉得憨,那样之后说的话你才信。憨傻憨傻的人才不会说假话! 孙行:“现在刑部那边正在查文志远和顾善的关系。而从当下查到的证据来看,顾善与文志远确实关系非同一般。熙园戏院那边也证实了,文志远是经常出入戏院。” 卫詔没再问什么,径直去了刑部。 有些事儿顾善自是不敢说,包括揭发傅茗娇她也不敢。因为,揭发傅茗娇,一个弄不好就会牵上她和文志远。 她和文志远弄死了顾娇娇,然后顾娇娇附身到了傅茗娇的身上。这是全部事实,不到致命的关口,顾善她怎敢说? 现在保全傅茗娇,也是保全她和文志远,遮掩他们的罪证。就算不想,也不必忍。 可有些事儿不是她忍着不说,别人就查不到的。特别在傅茗娇有意的主导下…… …… “傅茗娇,我要杀了你,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远哥他不可能这么对我,不可能,这都是你的诡计,你的阴谋!” 当卫詔到刑部时,远远的就听到了那凄厉又尖锐的叫声,有些字眼让他觉得刺耳。 小八偷偷瞄瞄卫詔。 卫詔面无表情走进去,走到刑部大堂,看傅茗娇坐在软椅上,因为背对着,卫詔看不清她脸上表情还有神色。但那站在她对面,被衙差控制着的女人,脸上的愤怒和激动,还有眼里的愤恨却是清晰可见。 “皇爷爷!”太子最先看到卫詔,喊着,忙迎了过去。 其他人也赶忙上前请安。 傅茗娇听到,也转过头看向卫詔。 “皇爷爷,您回来啦。” 卫詔没回答,只是看着傅茗娇。 苍白消瘦的面容,漆黑迷茫的双眼,平静却又迷惘的神情。那样子,犹如迷路又被欺负的孩子!力持表情平稳,实则却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日不见她瘦了许多,本就娇小的人儿,此时看着更加弱小了。小小的人儿坐在那里,小小的一团,瞧着可怜的紧。 可就是这看着可怜又弱小的人,却把他给欺了! 要与他和离,这就是欺他。 卫詔望着傅茗娇,不动不言。 傅茗娇看看他,慢慢眼帘垂下,慢慢转过头去,低着头,不言。 那样子,是不敢见他?还是,不想见他? 卫詔暂不去计较这些,转眸看向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对着卫詔恭敬道,“刚刚刑部那边送来了证据,孙儿看了一下,事情基本都清楚了。顾善与文志远关系确实非同一般。他们俩人可说是同盟,也可说是奸夫□□!” 小八听言,低头,奸夫□□?太子这字眼用的不是太优雅! 不过,小八在听太子说完后,当即觉得太子用的太贴切了…… “这事要从熙园戏院老板顾娇娇说起。” “文志远是顾娇娇一手扶持起来的,可文志远表面说着感激,还写信表着爱慕,但私下却与顾善搞在了一起。然后在被顾娇娇发现后,两人怕招来顾娇娇的报复,就把她给杀了!” “做了恶之后,却还不知收敛,顾善在知文志远在河州犯的事儿后,竟然把注意打到了皇奶奶的身上,试图用傅大人的威迫皇奶奶来救文志远。之后,看皇奶奶不应,不从,就急眼了,说皇奶奶是被顾娇娇给附身的鬼,嫁给皇爷就是想利用皇爷来报复他们的!” 卫詔听了看顾善一眼道,“她现在这么激动就是因为傅茗娇不从?” “不,她是看到了文志远写给顾娇娇的信,被那上面爱慕的言词给刺激到了。” “是吗?” “是。” 看太子应的肯定,卫詔静默。所以,傅茗娇和傅言这次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了。 可遭灾又被欺的人,不是应该牢牢抓着他,让他给做主吗?为何她却丢了封休书给他?她是怎么想的?卫詔很想知道! 想着,卫詔抬脚走到傅茗娇跟前,看着那柔弱又可怜的人,面无表情道,“可有什么要对本皇爷说的?” 不再是为夫,而是‘本皇爷了’。大男人的自尊心,此时只容许自己高高在上,容不得自己对她温和。 傅茗娇抬头,看着卫詔,脸色很不好。这是赶路累的了?还是,被她给气的了?或是,担心她? 以上不管是那一种,傅茗娇都觉得挺好。至少,和离他不是无所谓。 “盯着本皇爷做什么?连点基本规矩礼仪都不懂吗?” 被卫詔斥责,傅茗娇莫名想笑,不过忍住了。这个时候笑,落在卫詔这里就是没把他放到眼里,一个弄不好他又该拂袖而去了。 一不高兴就拂袖而去,已经不止一次了。 忍下心中笑意,傅茗娇望着傅茗娇,柔柔开口,“夫君,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呀!” 卫詔:“…………” “傅茗娇,你是在跟我逗闷子?还是在戏耍本皇爷……” 卫詔话没说完,看傅茗娇忽而捂着心口往下倒去,“夫君,我,我好像又毒发了!噗……”说着,一口猩红鲜血喷出。 看此,卫詔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快速伸出手将她扶住。 在傅茗娇落到他怀里时,卫詔只感脸颊上落下一抹温热,那轻柔的触感,卫詔微愣之后,看向傅茗娇。 傅茗娇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夫君,我肯定是被下了邪药。”说着,伸手搂住卫詔脖颈,下巴抵在他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就这样倒在他怀里的人,卫詔:是扔?还是不扔? 第48章 第 48 章 最后卫詔还是没把人扔出去, 还把人抱上了马车。 而在将傅茗娇抱回马车的路上,卫詔脑子里还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人善被人欺! 卫詔开始反省,他是不是对傅茗娇太过善良了, 才致使她对他这么随便的? 一路反省着, 无数次想把人给扔出。可最后,还是给带回去了。卫詔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图个被她作吗? “十七皇爷, 你被骗了, 你现在抱着的根本就不是傅茗娇, 她是顾娇娇, 她根本就不是人……” “她是附身到傅茗娇身上的鬼, 她嫁给你,根本不是中意你, 她就是为了利用你的身份给自己报仇!” “就像现在, 你回来了,她就如愿了,因为我一定不得好……” 顾善喊着, 看卫詔抱着傅茗娇脚步不停,连头也没回一下就离开了。对顾善的话,充耳不闻! 看此, 顾善呵笑一声, 失望, 讥讽,嘲弄,“没想到,当朝十七皇爷也是如此糊涂之人,被美色迷了眼, 连话都听不进去,明知被人利用却不愿意承认,真是可悲,可悲!” 听着顾善那带着挑衅的话,看着径直离开的十七皇爷。一旁的官员对着太子低声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是继续查?还是,就此了? 太子看了眼前官员一眼,淡淡道,“刚刚皇爷爷的态度你可是没看到吗?皇爷爷都未理会,你又何必去较真?” 官员垂首,“卑职明白了,多谢殿下提点。” 十七皇妃是否是被附了体,十七皇爷都没说什么。那么,他们自然也不用去探究了。 “既然明白了,就尽快找到解药吧。”太子说着,看了看顾善一眼,“刚才本殿看那牢房里的刑具有的都生锈了,不要总是放着,该用还是要用的。” “是!” 该交代的交代完,太子也随着离开,去了宫里禀报了。 顾善是一定要死的!不说其他,就辱骂当朝皇爷和皇妃这一点,都是死罪。 顾善她是在劫难逃! 另一边…… 被丢到马车上的傅茗娇,在行使到半路的时候,醒来了。 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卫詔那张俊美又冷凉的面容。 傅茗娇侧躺在长椅上,静静望着他,眸色柔柔,也不说话。 看着傅茗娇那望着他,那眼神,近乎柔情似水。 她在勾搭他! 卫詔得出这结论,面无表情开口,“不是要和离吗?一会儿回皇府将东西收拾收拾,就回傅家吧。” 傅茗娇:“好。” 干脆的一声好,让马车外竖着耳朵的小八听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及时稳住了,不然大牙都可能摔没了。 皇妃她是不是应的太过爽利了?可是,明明刚才皇妃还对着皇爷喊夫君的。还……还投怀送抱的!那样子,哪里像是要和离,分明是后悔和离了。怎么现在又变了 在皇爷说出那话时,皇妃理当认错求好才对,怎么就应了呢? 小八心里满是疑惑。同样的卫詔也是一样,听到傅茗娇应是,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你倒是听话,乖巧。” 清晰听出卫詔言语之间的火气,傅茗娇心里笑了下,脸上不敢显露。 “既然都决定要和离了,刚才还对着为夫……不,对着本皇爷叫夫君作甚?” 傅茗娇:“就是叫习惯了。” 卫詔:“…………” 刚才没扔了她,是他最大的失策。不过,现在扔下去好像也不晚。 卫詔想着,听傅茗娇开口道,“不过,在给皇爷送了和离书,我就后悔了。” 听言,卫詔眼帘动了动,后悔了?因何后悔? 似问答卫詔心中疑惑,随着他就听到傅茗娇说道,“在和离书送出去后,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秦雪儿。” 提及秦雪儿,傅茗娇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刚趴在长椅上还有气无力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连说话都不再软绵绵的,而是变得有力气了,“我都还没死呢,她都与皇爷夜半‘巧遇了’如果我死!那,岂不是成全了别人的好事儿。” “想到这个我就悔呀!我果然就是太没心眼了,就因为顾善几句话,我就觉得自个不正常了,怀疑自己也是被附了体了,是不人不鬼的了,因为怕吓着夫君,就想着去和离了。我这就是脑子不好使呀!” “我这一和离,不就刚好中了顾善的计。且,还称了秦雪儿的心吗?想到这些,明白过来劲儿我就后悔了!所以……”傅茗娇看着十七皇爷,掷地有声道,“皇爷,咱不和离了,咱们不能和离。” 听傅茗娇这么说,卫詔忍住了才没把人一脚踹下去。 她说和离就和离,说不和离就不和离,她把他当什么了?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吗? 卫詔心里大怒。 看卫詔眼睛都要冒火了,不问就知道他现在多恼火,傅茗娇抬手想给他顺顺气儿,结果还未碰到,就被他一把给拍开了。 大手拍在手背上,生疼。 傅茗娇疼的呲了呲牙,“皇爷,俗话说,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皇爷看在我年幼无知,又是初犯的分份上,不能不能不计较?” 她还想着有一,再有二?! “你,给我下车。” 卫詔不赶人还好,一赶人,傅茗娇立马抱住了他的腰,“我不要!除非皇爷答应我不计较,不然我不下去,就不下去。” 一连几个‘不’。 卫詔这会儿眼都有些直了,她,她这都会耍无赖了?! “皇爷,其实我不想和离,并不是因为那些,主要是因为舍不得皇爷您。” 她都快把他气死了,还说舍不得他? “我信你的鬼话!” “我说的是真的。皇爷你可能不知,其实我在写和离书的时候,心里真的是又悲苦又凄凉,简直是心如刀割。” 傅茗娇觉得她说的是甜言蜜语。可在卫詔听来,却是完全相反。 傅茗娇这样子,就像是那抛妻弃子之后,又来花言巧语哄骗良家妇女的恶棍。这感觉出,当即更是恼火。 “停车,把她给我,丢回傅家去。” 傅茗娇:这结果……咋一点都不意外呢! 她一通撒泼打诨,花言巧语,若是能将卫詔感动,那才是奇了怪了。 “夫君,妾身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呀!啊……” 话没说完,被卫詔拉住胳膊,往马车外拎去,像拎个物件似的,任凭傅茗娇求饶,讨好都不为所动。 就在卫詔以为傅茗娇接下来要痛哭流涕的时候,却看她忽然一脸一冷,凉声道,“夫妻一场,我本以为夫君身上最硬的地方是别处,没曾想竟然是心肠!” 卫詔:“…………” 卫詔:“…………” “傅茗娇!你,你还要不要点脸?” “夫君都快没了,还要脸做啥子呦!”说完,不用卫詔扔,她自己走下马车,“不就是要和离吗?好呀,和离,我这就回皇府收拾东西去。”话落,走人。 卫詔:“…………” 这已然不是嚣张了,而是欺人太甚呀! 看着卫詔青青白白的脸色,小八:此时主子心里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有些荤话主子他自己也说过。但他说可以,皇妃说。那……算夫唱妇随? 孙行:皇爷现在一定很无助,从被皇妃书信说和离,到被皇妃当面说和离。主子他,这会儿经受的太多。 小八想着,低头。不过,皇妃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 此时,被说最硬的卫詔,心里下意识的舒畅,羞耻,又恼怒,简直六神无主的心情下,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傅茗娇突然变这样是怎么回事儿? 卫詔压下心里的烦乱,对着小八道,“去,将郭太医请来。” “是。” 小八领命,即刻前往郭府。也是该让太医给探探脉,开点药吃吃才是,不然火气都无从发泄。 小八去的迅速,回来的也很快。 “微臣叩见皇爷,皇爷千岁千岁千……”郭太医还未说完,就被卫詔给叫起来了。 “郭太医,这世上有没有药吃下去后,会使人性情大变的?” 郭太医听了,颔首,“回皇爷,有的。” 闻言,卫詔:看来傅茗娇性情大变,十有八九是药物所致。 “你仔细的说。” “是。”郭太医应,恭敬道,“比如一些猛药,吃了之后,有些温和的人也会突然变得特别的狂躁。” 狂躁?傅茗娇是有些。但也不全是! 卫詔心里想着,道,“若不止是狂躁呢!她,她还变得尤其的流氓,言语无状,可说下流。” 郭太医听了,抬头,看着卫詔道,“是中了媚药吗?” 卫詔:……好像也不是。 因为傅茗娇虽然言语流氓,但并未对他上下其手。 看卫詔凝眉,孙行走近,低声道,“皇爷,皇妃她是不是中了邪了?” 闻言,卫詔眼帘动了动,静默。 若不是中了药。那么,也只有中邪可解释了。 “刚刚熙园戏院的顾善说的那些话不同寻常。老奴以为,也许该去熙园戏院好好查看查看。” 卫詔听了,静默少时,点点头,“你亲自带人过去。” “是。” 卫詔这命令下,算是彻底如了傅茗娇的愿了。 孙行离开,小八看着卫詔:“皇爷,现在回皇府吗?” 皇府有一个等着跟他和离的媳妇儿,回去作甚? 可若是不回皇府,那该去哪里? 本因和离气冲冲回京,准备好好收拾傅茗娇的人。这一会儿,忽然被气到无处可去! 卫詔:也许,夫纲了得什么的,一直都是他的错觉。 第49章 第 49 章 皇宫 不想回皇府的卫詔, 去了皇宫。 皇上:“你去给十七皇爷说,就说朕此时不便见他。” “是。” 万公公将皇上的口谕,传达给卫詔之后, 卫詔觉得正合意, 他现在也并不想见到皇上。 彼此不见,让他们两个心情也都能好些。 不过,皇上不想见卫詔, 是因为傅茗娇。之前, 他可是撂下话说, 绝对没人敢动傅茗娇一根毫毛的。可现在, 傅茗娇这种情况, 让皇上心里极不舒服,觉得自个说了大话, 谎话, 还吹了老牛皮。 因此,皇上觉得此事见为卫詔,十有八九会被卫詔挤兑。所以, 不见! 同样的,卫詔也因为河州的事未办妥,就匆匆赶回而不想见皇上。特别是回来的缘由, 还是因为被和离, 更是难以启齿。所以, 不想见。 被皇上拒见的卫詔,又抬脚去了太后那里。 太后之前可是总是夸赞傅茗娇乖巧,温顺的。当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作为,同样眼瞎看错人的人。卫詔觉得此时见到太后,会让他心情好一些。毕竟, 瞎的不是他一个嘛。 太后听到卫詔来了,心下还有些意外,由福嬷嬷给她整理着仪容,“他府里那么多事,怎么还来宫里了?” “皇爷说来此向太后您请安。不过,老奴看皇爷的脸色不是太好!” 能好才怪。 太后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在见到卫詔时,关切的问道,“茗娇她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太后以为卫詔脸色不好,皆因傅茗娇身体不太好。 确实是因为傅茗娇没错,但却不是因为傅茗娇身体,而是因为她那张嘴。 卫詔颔首,“她,尚可!” 还有力气气人,怎么不好呢! 现在不好的是他。 “让太医过去了吗?” “嗯,我让郭太医去给她探脉了。”看看到底是中了什么毒,竟能使得一个人突然变的没脸没皮,无法无天。 想到傅茗娇说的关于硬的话,卫詔伸手拿起手边的水杯灌了一大口。他这样应只是肝火旺盛,与其他的无关。他绝对没因傅茗娇那不要脸的话,就生出别的邪念来。 “太后这些日子可都好吗?” “哀家挺好的。倒是你,要多歇息歇息才是。” “皇嫂说的是,是应该多歇息。” 卫詔坐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太后说着话。直到孙行到来,请他回府。 “时候不早了,皇嫂早些歇息吧!”说完,卫詔抬步离开。 看着卫詔的背影,太后有些迷惑,“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福嬷嬷:“就是来给太后您老人家问安全吧。” “好像是来问安的。”可太后总觉得怪怪的,或许是因为卫詔心不在焉的太过明显。 卫詔是来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走娘家的! 就如那受了委屈的媳妇儿,想回娘家诉说诉说。只是,他说不出来,就过来坐会儿。 “福嬷嬷。” “老奴在。” “你一会儿派人去刑部问问,看十七皇妃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 …… 宫外,马车上,孙行对着十七皇爷,神色肃穆道,“皇爷,确实在熙园戏院发现了皇妃的八字,还有皇妃的画像,以及那个已经过世的顾娇娇的八字。老奴现在可以肯定,定然是有人做了什么,才使得皇妃性情大变的。” 卫詔:“那些东西她没销毁?这么容易就被找打了吗?” “老奴向寺院的高僧打听了一下,据说,若是销毁了就会坏了道法,就不灵验了。而且,也并非轻易就找到了,而是通过熙园戏院的戏子查到了后院一个地窖,从哪里面找到的。那地窖做的很严密,若是有那戏子引路,怕是很难发现。” 做恶就该隐秘,这才附和常理。 卫詔信了几分,随着道,“那顾善为何要用傅茗娇的八字?” “老奴也很是奇怪,世上人那么多,为何要用皇妃的。所以,就向戏园子的人查问了一下顾娇娇活着时的生平喜好。发现,顾娇娇与皇妃有很多相似之处,包括生辰都是一样。或许,就是因为太过相近,才会选中了皇妃。” 倒是也说得通。 卫詔如是想,开口道,“那么,你觉得那暗中做这些的人会是谁呢?” 将顾娇娇的魂魄引到傅茗娇的身上,是为了什么? 孙行道,“既是在熙园戏院摆的,定然和熙园戏院的人有关,再加上顾善说的那些话……” “你觉得是顾善?” “不,老奴不以为是她。因为,留住顾娇娇的阴魂对她可没什么好处。毕竟,她可是害死顾娇娇的人。所以……”孙行说着顿了顿道,“老奴以为可能是文志远!因为他对顾娇娇念念不忘,执念在心。继而才做了这些!” 卫詔听了,静默。 孙行也沉默了下来,只是心里默默沉思,真是未曾细想还没发现,仔细一想才发现,文志远和皇妃‘巧遇’的时候还挺多。这,是巧合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人一旦起了疑心,就会觉得处处都可疑。 “皇爷,您看是不是也请僧人过来给皇妃诵诵做做法?” 卫詔听了,看他一眼,“你觉得傅茗娇已经被附体了?” “不,不是!若皇妃真被附体了,刚才在刑部哪里会饶了顾善,肯定早就对她动手了。老奴只是怕皇妃会受影响。” 卫詔:都会跟他说荤话了,已经是受影响了。 “待她身上的毒解了再说吧。” 听卫詔这么说,孙行也瞬时想到了件事,开口道,“皇爷,傅太傅的解药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在吴家,吴四小姐的枕头里。” 听言,卫詔冷笑一声,“吴家倒是会教。” “据吴家四小姐交代,她是被顾善给骗了。顾善说那要是用来控制人心神的,只要吃了那药保准傅太傅事事都听她的。而吴四小姐,怕嫁到太傅府自个受委屈,想稳稳的拿捏住傅太傅,让太傅事事听他的,就给他用了。没曾想,竟是差点要了人命。” “呵……” 没曾想?!这还能成为害人的理由不成? 听卫詔冷笑不屑,孙行有所感触道,“看来,不止是女人嫁错人遭罪。男人若是眼瞎娶错了人也是很遭罪的!” 卫詔听言,盯着孙行,脸上表情怪异。 “皇爷,怎……怎么了?”孙行不由结巴,卫詔盯着他的眼神,让他不安。 “男人眼瞎娶错人遭罪?你是在说我吗?” 闻言,孙行心头一跳,慌忙跪下,“皇爷息怒,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他是没这个意思,但却一不小心戳到了卫詔的难受处。 “而且,皇爷并非那凶狠恶毒的人。她,她现在应是沾染上了脏东西才这样的,待做了法应当就好了。”孙行小心翼翼道。 孙行却不知,傅茗娇要的就是这句话。 一直装憨卖傻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她需要让卫詔有一个理由接受她的改变。 经由此事,日后,她‘一不小心再做了大胆的事’也有话说了,就说肯定是因为之前被人动过八字,三魂六魄少了点什么,才变得这么大胆无畏的。 理由就这样,卫詔信就信了,不信也没办法,他也不可能揪出她的魂魄来问问。 为了逐渐的做回自己,傅茗娇才暗中策划了‘中邪’一事。包括那地窖中的法事,不用怀疑,也都是她搞来的。 …… 皇府 卫詔回来被告知傅茗娇已经睡了。 卫詔:她上次闹脾气回娘家,是他去把她接回来的。现在轮到他不痛快了……她却在家里呼呼大睡。这差别,说明什么? 卫詔不愿深入探究。不然,他也真想和离。 “她身上的毒郭太医是怎么说的?” “回皇爷,郭太医说,虽伤身,却不致命。好好养一些时日应该就会好上许多。”小八说着,想到什么,又忙补充道,“不过,郭太医说,就皇妃的身体情况,至少半年之内不能要子嗣。”小八话还未落下,就听卫詔怒气冲冲的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想跟她生孩子的事儿吗?” 小八;“…………” 一脸无辜,这事儿他哪里管得了。他又不是恶婆婆! 看小八那样子,卫詔心里更是来气,起身,大步朝着后院而去。 看着卫詔的背影,小八:他心里有火气也就会冲着他这个下人厉害,对着皇妃他倒是也厉害去呀! 这想法冒出,小八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现在够胆越发大了,都敢编排主子了。 不过,皇爷对着皇妃时,确实气势不足也是事实。那感觉…… 让小八隐隐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来,那就是,皇爷他是不是有惧内的潜质? 这猜想出,小八脑子里映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来…… 皇妃一瞪眼,皇爷一哆嗦。这画面出,小八先哆嗦了一下! 是他想太多了,这事情如何也不可能发生的。 …… “此时,卫詔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还有些发白的傅茗娇,问道,傅茗娇,你如实的说,你要与我和离,真的是因为怕我受到惊吓吗?” 自然不是,她与他和离不过是为了促使他尽快回京而已。 她中毒,因为没性命之忧。所以,卫詔是否会即刻赶回,傅茗娇没绝对的把握。但,她若和离,卫詔一定会即刻就赶回来。不为别的,首先他那骄傲的自尊心受不了这个。 不出所料,卫詔果然回京了,且速度很快。也因为他这么快的回来,在京城人的眼中,这就是对她在意。 因为她出事了他就匆匆回来了,没人知晓他其实是因为被和离。, 和离这种事儿,卫詔不会对外人言,伤自尊。 因为卫詔的‘在意’,无论是太子,还是刑部那边,对顾善和文志远都只会重判,绝对不会轻了。 傅茗娇的目的就是借由卫詔的威势,送文志远和顾善去死。 但,这些事实,傅茗娇绝对不会说的。因为说了,那就真的要和离了。 此时,被卫詔审问,傅茗娇低低弱弱道,“我最开始是那么想的。可现在,我知道,是我犯糊涂了。皇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吓住呢!” 卫詔:确实,一直以来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胆小之人。可是,最近几日因为傅茗娇,他受惊不止一次。所以,他觉得,他可能也是个胆小的。 “夫君,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爹是慈爱的,夫君是个不纳妾的。未来的日子,很有盼头! 所以,应该活着。 特别是现在顾善和文志远已经离死不远了。 她更应该好好活着。 看着眼前温顺无比,诚恳道歉的傅茗娇。卫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望着卫詔的背影,傅茗娇:如果他包容她这一次的胡闹。那,她愿意给他做一辈子的饭。就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 心思不纯,心存算计的人,都会得到惩罚。 现在,就看卫詔怎么惩治她了。 一场算计,终究是有得也有失。但若是重新来一次,她还愿意走一样的路。因为只有这样,心里仇恨才能被平复。因为这样,才能跟卫詔成亲! 不过,卫詔若是知道这些,定然不会这么想。他肯定觉得倒了八辈子霉了才遇到她。 想着,傅茗娇扯了下嘴角,在床上躺下。 “皇妃,可是又难受了?”齐嬷嬷关切道。 傅茗娇:“无碍!” 毒是她自己下的,只是看起来很重,其实没大碍。 之后的几日,傅茗娇一直在等着卫詔惩罚下来。可没等到卫詔的,却等到了太后的。 “皇妃,您的事太后都知道了。太后说,让老奴陪你去寺院里住一阵子,这样对你身体有好处。”福嬷嬷对着傅茗娇道。 去寺院,对她身体有好处?这也是觉得她中了邪了,让她去驱驱邪气吧。 “皇爷他怎么说?” “皇爷他,应允了。” 傅茗娇听了,眼帘垂了垂,“那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就跟嬷嬷去。” “是。” 福嬷嬷应是,看傅茗娇朝着里屋走去,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来,对着福嬷嬷道,“嬷嬷,寺院的话,我能自己选吗?” 福嬷嬷想了一下,应了,“这个凭皇妃喜欢。” “那我想去祥云寺,我听说那里很灵。”关键是,那里的住持还是旧识。那住持长的还有点过于好看! 第50章 第 50 章 祥云寺确实不错! 福嬷嬷进宫向太后禀报了, 太后也没说什么,应了。 驱邪,傅茗娇自个也知上心, 也算是懂事了。 “去了好好伺候, 别怠慢了。” “太后放心,老奴一定精心仔细。” 现在京城里的人都说傅茗娇中邪了,可十七皇爷也没说过把人休了的话。如此, 看来心里还是在乎的。至于以后如何, 现在不好说。但就眼下, 十七皇爷还在意, 他么就不能怠慢了。 “娘娘, 皇妃说去祥云寺前,想回娘家一趟看看傅太傅。” “那是应当的。” 尽孝,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大错。 听太后应允, 福嬷嬷未再多言,跪安,叩别直接去了皇府, 又随同傅茗娇一起去了太傅府。 而十七皇爷从头至尾都没露面,一副随傅茗娇去留,他都不过问, 也不在意的样子。 看着在院中喝茶看书的皇爷, 孙行对着小八低声道:“你说, 皇爷他现在在想什么呢?是真的跟皇妃离了心吗?” 小八幽幽道,“如果真的离了心,不在乎的话,皇爷就不会是静坐着。而是,直接把人休了, 或是在太后面前护着皇妃了。” 孙行:…… 离了心,把人休了很好理解。可离了心护着是几个意思? 看孙行一脸疑惑不明的样子,小八伸手摸摸下巴上的几根毛,语气深沉道,“管家可是不明白吗?” 看小八竟然还摆起谱儿来了,孙行盯了他一眼,随着拱手,恭恭敬敬道,“在下愚昧,还请八兄弟指点迷津。” 孙行的恭维,让小八心里美,麻溜道,“你想呀,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皇妃中了邪了,如果这个时候皇爷护着皇妃,太后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 “你仔细想,皇爷他是什么人?他自来都是那种将规矩和孝义摆在前的人,现在太后不过是让皇妃去寺院住一阵子,皇爷就不愿意了,就违背太后。那,太后说不得就会认为是皇妃用了什么邪术,祸害了皇爷,才使得皇爷那么护着她的。若是那样的话,皇妃她会怎么样……” 孙行听了,心里一凛。 皇妃会怎么样,不知道。但,太后定会对皇妃生出不满和不喜来。这么一来的话,皇妃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毕竟,凭着太后的手段,辈分和地位,想跟皇妃点苦头吃,还是轻而易举的。 恍然明白,孙行叹,“所以,现在皇爷听从太后的,对皇妃稍做冷淡,才是对皇妃好了。” “这个嘛……”也不全是为了皇妃,主要应当还是为了他自个。因为,他现在对皇妃也是不满,心里不痛快,自然也愿意看她吃点苦头。不过,这话不能明说,会显得皇爷不够大度宽厚。 不过,小八虽然没说出来,孙行也已是能想到的。 对着小八一拘礼,“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朽真是受教,受教了。” “孙叔,你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哈哈……”嘴上客气着,可脸上那嘚瑟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你们在说什么?” 突闻卫詔声音传来,小八和孙行赶忙见礼,“皇爷。” 卫詔看着小八那咧着的嘴角,淡淡道,“你心情倒是挺好。” 听到这句话,小八头皮一紧,“皇爷,小的就是……”话未说完,卫詔已拂袖而去。 明显是不高兴了。 卫詔确实不高兴了,身为主子,他在焦心烦心的时候,他的小厮却在乐呵,这不存心给他添堵吗? “皇爷息怒,小的知错了。” 看着匆匆跑来认错的小八,卫詔没多说什么,只道,“你去将文志远写给熙园戏院老板的信拿给我看看。” “是,小的这就去。”自知犯错的小八,这个时候跑的特别的快。 望着小八那跑的飞快的背影,卫詔:论威慑他明明是有的,为何傅茗娇却突然不怕他了呢?难道是……在她跟前脱衣服脱的太勤了?不慎就丢失了威严? 从来只知道纵欲伤身,现在才知晓,不节制还会丢失威严。想着,卫詔嘴巴抿了抿。看来,夫妻还是要相敬如宾不相睹比较好。 “皇爷,信。” 接过小八气喘吁吁递过来的信,卫詔打开,“娇娇,吾爱……” 看到开头四个字,卫詔眉头既皱了起来。 这信是写给熙园戏院老板顾娇娇的,这点他是知道的。可是……看着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舒坦。 而在信看完后,卫詔是彻底不舒坦了。不止是娇娇这个名字让他感觉不甚舒服。还有这内容…… “文志远能高中榜首,果然是文采斐然,才华横溢。”卫詔淡淡道。 小八听了,想抬头看一眼,不过想到主子对他正不满,最后还是没敢把头抬起来。不过,皇爷刚才是在夸文志远吗?怎么感觉语气有点酸呢? “去备车。” 闻言,小八抬头,“皇爷,去何处?” 知道去哪里才好准备。若是去的远,要准备的东西就要多些!他这是职责,可不是打听什么。 “去河州。” 河州? 是了,河州事情还未了,去河州也是应当的。 “小的这就去准备。”说着,麻溜跑了出去,跑的还是那么的快。 卫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看着,心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如果他给傅茗娇写这样的信,她不知会如何? 她可能会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而他,威严尽失。 所以,夫妻还是相敬如宾的好。 傅家 傅茗娇到傅家的时候,傅茗玥也在,正对着傅言哭哭啼啼! “爹爹,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女儿真是担心死了。” “吓着你了,是为父的不是。”傅言气力有些虚浮道。 “还好父亲没事。不然,女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吴家那边……” 傅茗玥刚开口,被傅言打断, “罢了,这事儿不提也罢。”不用娶吴家四小姐,傅言也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是因祸得福。 看傅言不愿再提及,傅茗玥嘴巴轻抿了下,随着轻声道,“可是,吴家那边说,吴四小姐她是被猪油蒙了心,是一时糊涂,现在她已经知错了。所以……”说着,傅茗玥顿了顿道,“所以,她说愿意到傅家来,一辈子服侍父亲,向父亲赎罪。” 闻言,刚还有气无力的傅言腾的就站了起来,眼睛睁大,“她,她还想嫁到傅家来?” 这是不依不饶,是要追到门里害死他吗? 看着傅言那激动的样子,傅茗玥道,“父亲,你作甚这么激动?我那姨母这样也是为了向你赔罪。” 吴氏是傅茗玥的婆母。吴四小姐是吴氏的妹子。从齐家那边论,傅茗玥确实应当喊吴四一声姨母。不过,傅言这会儿才不管傅茗玥喊什么。只是听傅茗玥这么说,傅言捂着心口,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傅言不言,只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傅茗玥似没看到傅言眼里的惊骇,继续道,“女儿想了下,这样也未尝不可。所以……” 砰! 哐当! 突然一声响,吓得傅茗玥一跳,转头,就看到傅茗娇由福嬷嬷扶着,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傅茗娇,傅茗玥眼神闪了闪,随着站起,迎上去,“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想过来,就过来了。”傅茗娇不软不硬的回一句,越过傅茗玥,径直走到傅言跟前。 “娇娇!” 看到傅茗娇苍白,消瘦的面容,傅言这会儿也忘了自己的不舒服了,“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过来了?” “我已经没事儿了,就是掉了几斤肉,吃点肉就补回来了。” “真的没事儿了吗?” 看傅言似乎不信,傅茗娇让下人给拿了一块砖进来。然后,当面给傅言表现了一个徒手劈砖! 看着那被傅茗娇一掌劈成两半的砖头。傅言:……信了。 而福嬷嬷看看地上的砖头,低下来头,就皇妃这身手,刚刚她一脚把门踹掉好似也不值得太过惊讶了。 只是没想到皇妃身手这么好,这还是在病中呢。若是病好了,那,搞不好是高手。 傅茗娇拍拍手,对着傅言道,“父亲放心吧,女儿好的很。就是这阵子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了。” 傅言听了忙问,“去哪儿呀?” “去寺院住一阵子,为了父亲和我祈福,祈求平安。我已禀了太后,太后和皇爷也都应允了。” 傅茗娇的话,将傅言的话给堵回去了。 太后和皇爷都应允了,他若拦,那就是对太后不恭。 不敢拦着,但看着傅茗娇消瘦的小脸,傅言心里却又是想告老还乡了。离京城和这些以权压人的人远一些,他们父女回家种田养鸡鸭去! “现在看父亲安好,女儿也就放心了。” 对着傅言,傅茗娇没说太多。因为,觉得她再说下去,傅言可能都要哭了。 “女儿走了,父亲好好保重。”说完,起身,在经过傅茗玥身边时,对她道,“姐姐送送我吧。” “呃,好!是应当送送,应当送。” 听到傅茗玥这话,福嬷嬷看了她一眼,这位齐少夫人莫不是有点傻?皇妃是去寺院,她这理当送送的话,是不是有些欠妥当? 不过,傅茗娇不计较这些,傅茗玥本身就是自以为聪明,实则蠢的没边的人,跟她计较那么多只会惹自己不快。 走出傅言的屋子,傅茗娇站在院中停下脚步,看着傅茗玥道,“我刚在门口听到你跟父亲说,要他把那个害的他差点驾鹤西去的吴姑娘再娶回家来?” 傅茗娇这话说得,用字遣词太过直白,让傅茗玥听着很是别扭。 好似在说她是让傅言娶个杀他的人回来一般,她听着都觉得不可理喻。 傅茗玥绷着脸道,“妹妹,你可能有些误会。其实,吴家姨母并没有害父亲之心,她都是被熙园戏院那个戏子给蛊惑了,她只是太过在意咱们的父亲才会犯了糊涂。现在她已经很后悔了,每日都是以泪洗面的,瞧着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昨儿个还差点上了吊,说要为父亲偿命。若非,下人发现的及时,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傅茗玥说着,伸手握住傅茗娇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妹,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吴家姨母已经够懊悔的了,咱们也应当宽厚一些,饶了她这一次。毕竟,怎么说她与咱们也都是一家人!” 傅茗娇听了呵笑了声,“姐姐真是心底善良。不过,我不同意。” “妹妹……” “如果姐姐觉得身边亲人太少,我一会儿就挑选十个八个似吴家姨母那样的‘娇人’给齐志送去为妾,让姐姐天天做宽厚的人,不负你的善良。” 傅茗玥:“…………” 看傅茗玥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傅茗娇抬手撩了撩头发,柔声道,“我刚才的话,可不是与姐姐说笑。如果日后你再敢在父亲面前提及吴四,本皇妃即刻就让你妹妹成群!”说完,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傅茗娇自己可能不知。但,她拂袖而去的动作,像极了卫詔。 而对卫詔相当熟识的福嬷嬷,却是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眼帘垂了垂,在某些方面,皇爷他也算是教妻有方的了。比如,这气势! 福嬷嬷这样想着,在走出傅家大门时,看傅茗娇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她道,“嬷嬷,我刚刚是不是狐假虎威了?” 福嬷嬷:“回皇妃,没有!”您是真威。 听福嬷嬷这么说,傅茗娇:“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伸手拍拍心口,娇滴滴道,“我还是第一次凶人呢!真是吓死我了。” 福嬷嬷:“…………” 第51章 第 51 章 ‘第一次’凶人的傅茗娇觉得好吓人。 而第一次被傅茗娇凶的人, 这会儿哭的更吓人。 当齐志从外回来时,看到哭的眼睛红肿,几乎晕死过去的傅茗玥时, 心里一突, 是傅家出了丧事儿吗?岳父他逝了? 想着,齐志抬脚走过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到声音, 看到齐志, 想到傅茗娇说的话, 傅茗玥顿时哭的更凶了。 齐志:人真的没了? 齐志叹了口气, 若真没了就更麻烦了。就真的成了自家姨母害死了自己岳父, 他夹在这中间,难! 护姨母, 那就是不分是非, 官场上还怎么混?护岳父,他娘肯定又得红眼睛,到时候又落个不孝。所以, 现在怎么办?关系仕途和孝道,齐志也是头痛的很。 可这时候安慰的话该说还是要说。 齐志正想如何安慰,就听傅茗玥哭着道, “与傅茗娇姐妹十多年, 我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狠心的人。” 闻言, 齐志听言,不明所以,这话什么意思? 齐志疑惑间,听傅茗玥将事情给说了一遍,说完, 哽咽道,“你说,她怎么能这样呢?我也是看姨母却又悔过之心,又是受人蛊惑,并非故意害父亲,所以才那么说的。可她……她怎么能那么歹毒那样威胁我呢?” 就是歹毒,就是威胁! 傅茗娇为妹妹,该是跟她一起收拾妾室,谨防她有‘妹妹’出现的人,可现在傅茗娇倒成了要让她‘妹妹’成群的人。她,这是要手足相残呐。 齐志听了,面无表情道,“皇妃让你姐妹成群,让你添那么多亲人,那是向着你,怎么就是威胁了?你莫要错怪了皇妃,辜负了她的好意。” 傅茗玥:…… 看傅茗玥脸色都白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齐志凉凉道,“你歇着吧!我先吩咐下人准备房间。万一你又‘善心发作’‘心血来潮’要给岳父大人说亲,我也好准备好了房间等着迎接‘妹妹’入府。”说完,转身走人。 傅茗玥:“…………” 这是怎么了? 傅茗娇这样,现在连齐志也这样!这样傅茗玥觉得,一夕之间,觉得娘家和婆家都要与她反目成仇了。 可她那样做是为了谁,还不都是照着她婆母的意思做的吗?若为为了讨好吴氏,她又怎会想着让吴四嫁给她爹! 这些,傅茗娇恼她,尚有理由。可齐志,他怎么能这样呢? 傅茗玥这个委屈,委屈的呜呜大哭。 另一边,齐志走出院子,朝着他父亲的院子望了望。都说娶妻,娶个模样好的,不如娶个脑子好的。而她他和他父亲,在娶妻这件事上,都是眼神差又不走运的。娶的媳妇儿,模样不好,脑子更差! 妻贤夫祸少!而他和父亲娶回来的,都是招祸的。 齐志重重吐出一口气。如果傅茗娇真的送来十个八个妾室的话。那他该怎么办呢?齐志心情一时有点说不清。 …… 正在马车内闭目眼神的卫詔,听到马车外,小八禀报道,“皇爷,前方就是祥云寺了。” 卫詔听言,睁开眼睛来,“禀报这个作甚?” 在外赶车的小八,听到卫詔这话,不由的朝着官道望了望。绕过官道,偏走小道,不但颠簸了,路程还远了,这么做是为那般?不就是因为只有这小道才经过祥云寺吗? 他以为皇爷这么做就是为了去见见皇妃。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吗?也许是! “皇爷恕罪,都是小的多嘴了。” 听到小八认错的话,卫詔沉静了下,随着伸手掀开帘子,望着他。 小八麻溜坐板正了,“皇爷。” 垂首,正坐,静等吩咐。 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卫詔一句话。 咦? 皇爷为什么一直望着他,却不说话呢?小八心里满是疑惑,不由的抬起头来,朝着卫詔望去。 “咱们府里可是养了驴吗?” 听卫詔这么问,小八忙摇头道,“回皇爷,咱们府中只养了马,没养驴。” “是吗?”卫詔说着,朝着小八的头打量了一圈,然后不咸不淡道,“既然没养驴,那不可能被驴踢到才是。”说完,朝着前方看一眼,甩手放下车帘子。 小八:…… 皇爷啥意思?是怀疑他脑袋被驴踢了?这是在说他没脑子吗?为什么…… 小八正不解,忽而想到卫詔最后朝前方望的那一眼,陡然就明白了。伸手朝着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看来他脑子确实是被驴踢了没错。 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小八挺了挺背,对着马车里的人,轻声道,“皇爷,小的听福嬷嬷说,这一路上皇妃很是没精神,总是念叨着说,不知道皇爷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皇爷还生气不?对您很是想念又很是挂牵。” “福嬷嬷说,皇妃身体眼下本就虚弱,又因对皇爷挂念甚重,身体更是娇弱的厉害,让她很是担心。就皇妃眼下这身体状况,还有心思不宁的,就是去了祥云寺也无心诵经拜佛。而心不诚,那可是对佛主不敬呀!” “皇妃去寺院本是去驱邪祈福的,若是总是心不在焉,岂不是让佛主怪罪。那样可就是适得其反了!所以……” 小八轻咳一声,对着车帘,拿着嗓子道,“所以,以小的愚见,皇爷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若施个恩典去看皇妃一眼吧!也好让皇妃能定下心来诵经礼佛,您看,可好?” 小八说完,马车内好一会儿没动静。 小八忍不住冒汗,难道他这次又猜错了吗? “去祥云寺。” 闻言,小八松了口气,还好猜对了!小八感觉主子自从去了皇妃后,就有些变了,变得……有些矫情了。 这么想着,小八赶忙将那不敬的想法压下,阿弥陀佛,这里距离寺院可是很近的。绝对不能惹得主子不高兴。不然的话,万一主子一怒之下把他发配到寺院做和尚怎么办?那,他这辈子可就成了那站着尿的太监了。 虽然身子是全活儿的,可过的日子,就是太监的呀。想想都惨! 小八心里怯畏,脚下跑的更快,派人去通知了福嬷嬷,让她及早做个准备。最好是装作,不是皇爷想去的,而是她千求万求才将他求去的。那样,皇爷才更有面儿。 小八想的是好的,福嬷嬷也是心思玲珑的。接到小八的信儿就知道了什么意思,当即就出寺院迎了去,看到卫詔,当即跪了下来,“老奴叩见皇爷,皇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谢皇爷。” “福嬷嬷不是陪着皇妃去祥云寺了吗?怎么在这里?” 听到卫詔这句话,小八顿时低下头来,论装腔作势,他对皇爷是服气的。正在起身的福嬷嬷听了,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着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再抬头,眼圈微微泛着红,满是恳求的对着卫詔道,“皇爷,求您去看看皇妃吧。” 看到福嬷嬷那泛红的眼圈,小八:论道行,他尚浅呀!看来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福嬷嬷这话是何意?”卫詔不咸不淡道。 “回皇爷,皇妃她对皇爷思念甚深,每日夜里都念着皇爷。老奴看着心里实在不忍,所以特意再次等候皇爷,请皇爷过去看看皇妃,与皇妃说上两句话,也好让她安心,放心。”福嬷嬷言语恳切道。 小八听着,心里啧啧啧,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是演的。 卫詔听了,看着福嬷嬷那表情恳切,言语真切的样子,盯着望了会儿,静下道,“既然如此,那本皇爷就勉为其难去看看……”话没说完,被打断。 “皇妃,且小心脚下。” 声音温润,体贴的提醒,带着丝丝温柔。 “放心吧!我看的仔细着呢!摔倒的姿势那么难看,我不会让自己出丑的。” 声音清脆,轻灵,带着难掩的轻松。 “前面还有不短的路,皇妃可能走的下来吗?” “能的!我在皇府也是练过功夫,大师可不要小看我呀。” “小僧不敢。”说着,年轻俊秀的僧人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山与水道,“皇妃以为,眼前景致比起皇府来如何?” 傅茗娇听了,顺着僧人所指的地方,望着,开口道,“各有各的好。” “各自好在何处?” “这里天宽地阔,胜在悠然自在;皇府景致华美,胜在荣华富贵。” 僧人听了点头,“听皇妃这么说,确是如此。不过,若是一定要比个高下呢?” “一定要比个高下?”傅茗娇沉吟了一下道,“自是皇府胜过这里。” “胜在何处?” “胜在比这里大。” 僧人听了,望着那高山树林和流水,道,“皇府自是不小,可若论大小的话,应是这里比较宽广吧。” “不!”傅茗娇摇着头道,“这里自是不小。可是,皇府里那主子的脾气,可比这里大多了。” 僧人听言,眉头微挑,“皇府里的主子?皇妃说是……”说着,顿了下,看着眼前,微愣了愣,随着声音如常道,“皇妃说可是皇爷。” “佛曰:不可说。”傅茗娇摇头晃脑道。 僧人听了笑了下,朝着傅茗娇的后面望了眼,随着别开视线。 不远处,卫詔:她确实时刻都在念叨他,没错! “大师,我既是代发修行的。那,我能吃肉吗?” 第52章 第 52 章 京城, 傅家 “哎!” 又听到傅言叹气,小厮忙上前,“老爷, 可是哪里不适了吗?” 傅言摇头, “身体无碍,我只是在担心娇娇。” 小厮听了忙宽慰道,“皇妃那里有福嬷嬷照应, 定然是事事妥帖, 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傅言摇头, 忧心忡忡, “娇娇是什么脾性的人, 我是了解的很。她呀!不是那有委屈就说的人。所以,她就算是遇到个什么事儿怕也只会忍着, 不会说的。”说着, 傅言又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而且, 寺院那种地方,就算是照顾的再妥帖,又能好到哪里去。” 连饭菜都全是青的, 连个荤腥都不见。娇娇她伤了身体, 正是需要精养的时候, 在寺院能养个什么呀!连猪都养不肥,何况是人。傅言心里嘀咕,心里对傅茗娇担心的不行。 早知道会遭受这些,他就应该及早告老还乡才是。回乡下,虽然比不得在京城精致, 但至少有肉吃。 “老爷,待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了,咱们去看看皇妃。寺院里不让食荤腥,但点心应当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咱们带些皇妃喜欢吃的点心过去!” 傅言一听,顿时精神了,“对呀,我可以去看娇娇呀!”死刑犯还容许探视呢,何况娇娇这只是去寺院礼佛的,自然更能探望了。 想到这个,傅言瞬时都觉得精神头都好了许多,“那你赶紧去准备东西,咱们一会儿就去。” 小厮:“…………” “老爷,现在就去怕是有些不妥。” “为什么?” 难道去寺院看女儿还要规定日子和时辰不行?或,挑个良辰吉日? “老爷,你身子还未大好,现在去祥云寺一路颠簸会累着的。到时候刚见到皇妃,若是再病倒了,岂不是更让皇妃担心吗?” 傅言听了,高兴劲儿淡了,“你说的倒也是。” 看傅言听劝,小厮也松了口气,开口,正要说话,就见傅言忽而一拍大腿从床上下来,高声道,“若是病倒了岂不是刚好,正好同娇娇一同在寺院祈福祷告,祈求佛祖让我早日得安康了。” 小厮:“…………” 看小厮一脸的哑然,傅言高兴了,甚至有些沾沾自喜,抬手捋了捋下巴上那稀疏的胡须,“老爷我也是文智双全的人呐!所以,当年才会一举就高中榜首。” 小厮:傅言是否文智双全,他不能肯定的说是。但,他好像变的奸猾了。他都会耍心眼了! 会耍心眼的不止是傅言,他女儿更是青出于蓝! …… “我既是代发修行。那,我可以吃肉吗?” 听到傅茗娇的问话,浮尘温和道,“这个贫僧做不得主,皇妃要问过皇爷才行。” 问他能不能吃肉?她头被驴踢了才会去问他这个。 傅茗娇撇下了嘴,正要挤兑浮尘说话不过脑,就看他望着她身后,微笑着道,“皇爷,皇妃想吃肉,您可应否?” 闻言,傅茗娇心头一跳,又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当看到卫詔真的就在她身后时,真是有些惊诧,他怎么在这里?莫非,是来接自己的?傅茗娇觉得不可能! 她才刚来寺院没两日,卫詔不可能来接她,他不是那么多情又有情调的人。不过,就算万一真是来接她的,在听到她刚才说过的话后,这会儿十有八九也变成不是了。 想到自个刚才说过的话,傅茗娇暗暗遗憾,可惜了,刚才如果她是在拍马屁多好,错过了一个献媚的机会。 心里想着,拔腿往寺院跑去…… 傅茗娇突然的动作出,让站在不远处的卫詔又是愣了下。他还在这里等着她过来认错,结果不但没有,她还想跑! 这,属于畏罪潜逃没错吧! 想此,再看傅茗娇那兔子一般的身影,卫詔没多想,抬脚,疾步朝着傅茗娇追去。 小八:…… 从吃肉到逃跑,皇妃言行,已让小八惊呆了。而这会儿,看着前面跑,后面追的两位主子。小八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两位主子现在在干啥? ‘相公,来呀,来追我呀!’ ‘来了,来了,我来了!’ 感觉他们是在玩儿你追我赶的游戏。虽然,小八清楚的知道,他们真的不是在逗闷子。可是……皇爷就是在追着皇妃跑没错。那奔跑的背影看着……有点憨! “小八,现在怎么办?” 闻声,小八看了看福嬷嬷,“不瞒嬷嬷,这会儿小的也不知道。” 福嬷嬷听了,叹了口气,也是颇为无奈。 说皇妃对皇爷思念甚深,这话还在耳边回荡,接着就听到皇妃说想吃肉。这些年来,这是福嬷嬷忽悠主子最为失败的一次。 就这一次,毁了她大半生的功绩呀。 本以为服侍十七皇妃是一件轻省的活儿,没曾想,竟是如此凶险。 这边,小八和福嬷嬷是大忽悠的事儿被直面揭穿,两人也是懵。 另一边,卫詔轻易将傅茗娇抓住,论跑,傅茗娇自是跑不过卫詔的。这一点,谁都知道。包括傅茗娇自己! 所以,在被卫詔抓住时,傅茗娇当即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卫詔看了,冷哼一声,“怎么?这会儿知道没脸见本皇爷了?” 傅茗娇点头,捂着脸,“我故作坚强的样子,就这样被皇爷瞧见了,妾身真是有些无所适从。” 听到傅茗娇这句话,卫詔先是怔了下,乍然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待明白过来,差点就气笑了! “合着你在这里编排我,在这里想着吃肉,还是故作坚强了?!” 卫詔咬牙的声音,他自个都清楚听到了。可傅茗娇好似没听到,所以还回嘴道,“皇爷,那不是编排,那是因为心里想念才忍不住的念叨。至于吃肉,妾身也不过是说笑而已。”说着,捂着脸的手,擦擦眼角,柔柔弱弱道,“这种时候,妾身怎么能吃的下去肉。” 卫詔听了,一时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一次听说,说一人坏话是处于想念的。还有,关于吃肉,卫詔觉得她一点都不是在说笑,而是她就是想吃了。 看卫詔脸色越发不好,傅茗娇觉得这个时候再花言巧语,绝对会适得其反。所以,望着卫詔,怯怯道,“夫君,眼看就到晚饭的时间了。不若到寺院里用些斋饭吧!” 看着傅茗娇那娇娇怯怯的样子,卫詔:怯个屁!她根本一点都不怕他。从成亲至今,这才没多少日子,她都作了多少幺蛾子了?卫詔都有些不敢仔细的数,就怕数了,就真的坐实了自个教妻无方,夫纲不振的事实。 特别是现在,请他去寺院用斋饭的样子,像极了那不安分意图勾引良家男的不良僧尼。 “敢问小尼法号是何?” 小尼?! 傅茗娇听到这两个字,莫名感到了一股威胁,卫詔是在告诉她‘如果再放肆,小心他真的让她出家为尼吗?’ 若真是这样,那她这个时候应该小意讨好,战战兢兢或直接磕头请罪才对。可是,不想! 她又是中邪又是附身的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日后以自己真面目过以后的生活吗?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缩回去,之前岂不是瞎折腾了。所以,不跪! 望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卫詔,傅茗娇满是恭敬道,“回皇爷,小尼法号爱詔。” “爱詔!这法号倒是……”卫詔说着,忽而一顿,盯着傅茗娇,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爱,詔?! 被卫詔用见鬼似的眼神盯着,傅茗娇四平八稳,风轻云淡道,“这是小尼自取的法号,两个字,一个是摘自我的心,一个是摘自我家夫君的字。” 卫詔听言,第一感觉:好不要脸!随着,心里生出一股子羞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畅意。那畅意,近乎美滋滋! 这奇异的感觉,让卫詔对自己感到有些恼火。不过是一句甜言蜜语,一句欺哄人的虚言罢了,他心里荡漾什么?原来,他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吗? 傅茗娇:“皇爷既来此,遇到既是有缘,不若寺中坐坐用点便饭吧。”说完,傅茗娇看看卫詔,转身朝着祥云寺走去。 卫詔站在原地,看着傅茗娇的背影,心里:她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卫詔十分怀疑她刚才是给他抛了个媚眼。 在佛门清净地竟敢如此不安分,他若不好好教导一下,岂不让她败坏了皇家的名声? 卫詔这样想着,大步朝着祥云寺走去。 小八也赶忙跟了过去。刚才皇妃和皇爷说什么他没听到,但皇爷主动跟着皇妃去寺院却是看的真切。对此,小八心里暗腹:都被皇妃说脾气大了,小八都不知道这个时皇爷还跟着去寺院做什么。按照皇爷的脾气,他该是拂袖而去才对! 哎! 小八叹气,也许他应该趁此机会去请高僧为皇爷看看八字,看他八字中有没有惧内倾向。 “福嬷嬷,小八侍卫,请。” 闻声,小八转头,看到气质温润,模样俊秀的浮尘。 这祥云寺的住持好像长得过于年轻,又过于好看了点。 浮尘任由小八打量,笑笑不言,见过礼,径直回了寺院。 “福嬷嬷,他真的是祥云寺的主持吗?” “确是!而且,浮尘大师在佛家也很有名气,说高僧不为过。”福嬷嬷语带敬重道。 小八听了,没再说什么了。 是高僧就好。不然,容易招人胡思乱想。 祥云寺 到了寺院,傅茗娇将卫詔请到厢房就去厨房做饭了。 卫詔独自坐在厢房内,看一眼在厨房忙的傅茗娇,眉头微皱了下,他这是被款待了呢?还是被晾了呢?一时分不清,索性不想,打量起傅茗娇住的屋子来。 从桌椅柜子,到床铺衣物,看了一个遍。 一切都很简朴!连皇府的下人房间都比这个好。看看当下这环境,她想吃肉,或许也情有可原。 这想法出,卫詔既收回视线,拧眉,暗反省了下,他教不好傅茗娇,或许也是有原因的。不够狠心,怎么能把她教好?所以,她不懂事,也是他太过放纵的结果。 在教妻这件事上,卫詔时刻都下着决心。可不知为何,总是跑偏,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爷,来净手,吃饭了。” 闻声,卫詔自然起身,抬脚往外走去,刚走出没两步,停下,对着站在厨房门口的傅茗娇,木着脸说了句,“端来!”说完,重新回到房间里坐好,等着伺候。 厨房门口的傅茗娇,朝着这屋望了望,笑了下,随着回了厨房,端水去了。 不就是伺候他净手吗?都是她应当做的。 端着水进屋,不止是手,连脸,傅茗娇都仔细的给卫詔擦了个特别干净。 “皇爷,好了。” “摆饭吧!” “是,小的这就去,爷您稍等。”说着,傅茗娇端着水,躬着身就出去了。 看傅茗娇那作态,卫詔眉头又不由的皱了皱,她这恭顺的样子,他瞧着也没觉得顺眼多少。 她不守规矩,卫詔不喜。她卑躬屈膝,他也照样不喜。 卫詔忽然有些发愁该怎么教才好。 “皇爷,请用饭。” 傅茗娇不知他的纠结,手脚麻利的将饭菜摆好,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菜,递到卫詔的嘴边。 卫詔看她一眼,伸手推开,“我自己来。” “是。” 傅茗娇将筷子递给卫詔,人却站在他身边没动,一副等着给他布菜的架势。 “你,坐下。” “是。” 让坐下就坐下,很是乖巧。 装腔作势! 卫詔现在已十分肯定,傅茗娇绝非那乖巧之人。 “在这里可还习惯?” “回皇爷,不习惯,不习惯的很。”傅茗娇一下子似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卫詔道,“因为皇爷不再身边,晚上睡觉床太空,被窝又太冷。白天吃饭,一人没滋味儿,连饭都变的不怎么香了。” 卫詔:合着他就是一个陪吃陪睡的?! “而且,皇爷不在跟前,妾身想做的事儿也做不成。”傅茗娇说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卫詔,“所以,今儿个皇爷既然来了,妾身有一件事想求皇爷成全。” “何事?”卫詔这么问,心下觉得傅茗娇看他的眼神,很是有些怪异。还有她刚才说的话,也很是…… 卫詔正想着,就看傅茗娇忽而伸手拉住了他的腰带。 傅茗娇这动作出,让卫詔腾的就站了起来,这个淫贼! 第53章 第 53 章 卫詔腾的站起, 傅茗娇也似吓了一跳,随着麻溜挡在卫詔身前,高喊, “来人呐, 护驾,护驾!” 守在外的护卫,还有小八听到喊声, 不假思索, 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冲进去, 摆好了杀人护驾的姿势, 结果发现只有直直站着, 脸色黑沉的皇爷,还有站在皇爷身前, 一脸戒备的皇妃! 除了两个主子之外, 没别人了!所以,贼人呢?贼人在哪儿?难道是他突然眼瞎没看到? 小八手里握着剑,心里犯嘀咕, 看着傅茗娇,慎重道,“皇妃, 敢问贼人在何处?” 听到小八的问题, 卫詔看了一眼傅茗娇。 傅茗娇转头, 看着脸色乌云密布的卫詔,一脸无辜,“我,我也不知道呀!” 小八:…… 不知道喊什么护驾?是跟皇爷在一起感觉无聊,所以故意闹着玩儿找乐子吗? 小八心里腹诽着, 又听傅茗娇道,“我只是看到皇爷脸色突然不好,一身戒备,还把剑都拿起来了。以为有人来袭,就喊护驾了。然后……”说着,傅茗娇转头看向卫詔,“皇爷,贼人呢?” 贼人不就在眼前吗?还是个淫贼! 卫詔木着脸看着傅茗娇。 傅茗娇一脸无辜,又稀里糊涂的望着他。 那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或许不觉得自己干了啥的表情,看的卫詔心里直冒火。 “小八!” 听到唤,小八即刻上前,神色肃穆,“小的在。” “下去。” 小八:“……是!” 小八觉得自个不但被耍着玩儿了,还被嫌弃了。可是,他也不敢说啥,带着冲进来的护卫默默退了下去。 厢房内静下,傅茗娇抬手拍拍心口,轻吁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说着,还颇有有些责怪的看着卫詔,“皇爷也是,好好的你突然拎什么剑呀?” 卫詔听言,直直盯着傅茗娇,在心里无声的给自己也顺了口气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想改嫁了?”所以才这么照着死里气他? 傅茗娇听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卫詔,“改嫁?皇爷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有可怕想法的是她。 “俗话说,好女不侍二夫!我爹可是跟我说过的,我自会说话,最先学会的就是这一句!包括学写字,最先写的也是这几个字。所以,我这辈子根本就没想过再嫁的,从来没想过。” 傅茗娇说的铿锵有力。卫詔看着她那严肃认真,分外正经的人样子,抿着嘴,别过脸去,不想看她。而对她说的那番话,只想回她俩字儿:放屁! 早在前些日子,在傅茗娇中毒时,傅言才红着眼睛跟他说过,说傅茗娇幼年的时候多么的聪明可爱,机灵懂事。说她对做饭这么有天赋,大概就是因为她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吃吃吃! 一个开口就说吃吃的人,这会让跟他说什么生来就知道一女不嫁二夫,她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糊涂弄他,忽悠他。 且一番假话还说的那么铿锵有力,简直是厚颜无耻!卫詔觉得自己可能是快被气糊涂了,所以,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糊弄他的嘴脸,刚刚竟然差点没忍住笑了,幸亏及时的别过了脸。不然,威严何在?! “皇爷,你作甚不看我呀?” 看你作甚?看你脸皮多厚吗? 卫詔心里嗤笑一声,绷着脸看向她,“你刚才是想对我做什么?”特别是还在这佛门清净之地! 这么不好脸,这么没羞耻的事儿,他一男人的想都没想过。可她一女人,竟然想直接上手做! 想到这一点,卫詔觉得自个今天不止是受了惊吓。还,被带坏了! 如果有一天,他变的不检点,没别的,一定是因为她。 在卫詔心里给傅茗娇立罪时,傅茗娇清脆道,“没做什么呀!我就是想给皇爷量量腰身,想在诵经礼佛之余给皇爷做件衣服。只是,我过去不够细致周到,想做衣服时才发现,竟然连皇爷的尺寸都不知道。正好今天皇爷来了。不然,我纵然有心也做不成。” 她说的做,是做这个。说的没他做不成,指的是衣服。 原来,她想做的只是衣服,不是其他。知晓自己误会了,知晓她不是淫贼,卫詔却发现自己心情更加不好了。 “皇爷,一会儿让我给你量一下吧!”说着,傅茗娇伸手,朝着卫詔伸去,伸到一半儿,似忽而意识到什么,仰头,望着卫詔,“皇爷,你,你刚才突然那么激动,莫不是……莫不是误会什么了?” 卫詔听了,木着脸道,“本皇爷会误会什么?” “就是我之前刚一拉你腰带,你腾的就站了起来,还连剑都拿了起来。难道是以为,以为我要那个什么……” “本皇爷什么都没以为。” 但,卫詔这话,傅茗娇像是没听到一般,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卫詔,“皇爷怎么能想到哪里去呢?这光天化日,这众目睽睽,且还是在这佛门清净之地,打死我我,我也不可能有那种想法呀!皇爷怎么能……能往那地方想呢?你,你怎么……” 这么不正经,这么流氓!——这句话,傅茗娇没说出来,但都在她脸上显现出来了。 卫詔心下暗恼,什么是没吃到羊肉还惹得一身骚,这就是!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毁坏本皇爷名誉!”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皇爷刚才不就是……” “想一辈子都在这寺院待着吗?” 赤裸裸的威胁。 傅茗娇听了,似迫于卫詔淫威,当即不说话了。 看到自己在傅茗娇跟前,还如此有威严,卫詔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活了这么些年,威胁人的事儿卫詔也干过不少。可,为遮掩自己的不要脸,威迫人的,这还是第一次。 闹心的很。 因为他会生出那种不要脸的想法,还都是因为傅茗娇而起。现在又被她这么挤兑,卫詔怎能不恼。 “夫君,我不想一辈子在寺院待着,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呀?”傅茗娇眼巴巴的看着卫詔道。 卫詔:“待时候到了自会接你回去。” “时候到了是什么时候呀?” 卫詔不回答,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路,你且在这里好好念经吧。” “夫君你要走了吗?” “嗯。”说着,卫詔往外走去。 傅茗娇看了忙跟上,踩着小碎步,跑着跟在他后面,“夫君,你去哪里呀?什么时候回来呀?” 卫詔:“不可说。” “是秘密吗?” “嗯。”卫詔应着,翻身上马,一副迫不及待,急着赶路的样子。 傅茗娇看了忙道,“那夫君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卫詔没回答,扬起马鞭,喝一声,策马而去。 “夫君,一路小心呀!” 傅茗娇的喊声,小八听到,以为皇爷至少会回个头,结果,只看到好似骑马跑的更快了。 小八:是他的错觉吧。 “夫君,路上坏人多,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别忘了呀!” 卫詔:她就是最坏的那个人。 “夫君,路上的女人都是蛇蝎美人,你可别乱看。还有,夫君你刚才没误会,其实我想的不是做衣服,就是别的!” 傅茗娇这话出,眼看卫詔身体倾斜了一下,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皇爷,小心。” 在小八的惊呼中,卫詔黑着脸,拉住缰绳,停下,转头望去…… 只看到傅茗娇对着他嫣然一笑,然后,拎着裙摆跑开的背影。 卫詔:这个已把调侃他,调戏他当做家常事的女人。就该让她一辈子都在寺院待着才对。 卫詔心里这样想,可记在脑子里的却是…… 刚才那嫣然一笑,煞是好看! 也许,他是鬼迷心窍了。 第54章 第 54 章 娇娇:54 卫詔离开, 傅茗娇转身去了浮尘那边,到厢房内,看到浮尘正端坐在蒲团上, 似在沉思。 傅茗娇走过去, 径直在他跟前坐下,“在想什么呢?” 浮尘:“在想晚上吃什么?” 傅茗娇:“炒个辣子,炖个鱼汤, 在焖个肘子怎么样?” 浮尘听了, 抬了抬眼帘, “没酒吗?” 傅茗娇:“你现在也是出家人了, 这样是不是太不像样子了?” “我不是都已经戒了色吗?如果再把酒肉戒了, 万一真得道升天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让我留点俗念吧!” 傅茗娇听了, 撇了下嘴, “你就是把酒肉都戒了,也得不了道,升不了天。” 浮尘听言, 笑了下,“确实!像我俗念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升天。”说着, 浮尘就地斜卧, “赶紧去做饭吧, 我饿了。” 那姿态,相当的大爷。从温润有理,气质彬彬的高僧到不羁的大爷,眨眼的功夫。 傅茗娇看了,开口, “浮尘,你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做了皇妃的人了。” 看傅茗娇摆谱,装腔作势,浮尘呵笑了声,“所以呢?皇妃可是要贫僧去禀报十七皇爷,你过去,当年是如何抢了我的裤子,让我无裤子可穿的。” 傅茗娇不说话了。因为,确实抢了! “不止是抢了我的裤子,还看光了贫僧。这事儿,是不是应当找十七皇爷给评评理” 傅茗娇听了,又默不作声了。确实是看光了,且当时看着光着屁股的浮尘,顾娇娇还暗自庆幸,幸亏光着的不是自己。不然,多丑,多冷呀! 看傅茗娇不言,浮尘轻嗤一声,有些来劲了,继续翻旧账,“还有你当年为了吃猪下水,想嫁给卖肉小哥的事儿,若是也一并说与十七皇爷听,他说不得还会赞你一句桃花旺盛!” 傅茗娇:什么桃花旺盛?那卖肉的小哥根本就没相中她好不好?嫌她瘦不拉几的长的丑! 想到那卖猪肉小哥嫌弃的眼神,傅茗娇就觉得他瞎,她长的多好看呀!哪里就丑了。不过,当年的猪下水是真的好吃呀! “还有……” “浮尘,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跟我回忆往昔吗?要说过去,你的事儿,我也是同样一件都不曾忘记要呀!要我一一的说给你听吗?” 听到傅茗娇这话,浮尘当即不吭声了。 因为彼此的黑历史,都是一样的糟心,一样的多。 看浮尘不言,傅茗娇:“要说吗?” 浮尘:“我饿了,快去做饭。” 傅茗娇听了,也是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来,“是,师傅您稍等,徒儿这就去为你准备晚膳。” 浮尘不理她,知道她离开,浮尘瞅一眼她的背影,撇了下嘴巴。 那些糟心的过往呀,承载着他们许多的不堪和狼狈。但,却也记载着他们曾经共患难的时光! 也因此,现在依然愿意狼狈为奸,相互帮衬。 过去,她舍得分他一口子吃的,免于他被饿死。 现在,他也可为她为恶,为她草菅人命,手刃仇人。 顾善与文志远被置于死地,是傅茗娇一手策划,也是浮尘一手操办。 包括顾娇娇成为傅茗娇,是天意,但也不全是。 现在,他与傅茗娇已是恩怨两不欠,两清了。他这样想,是不是太过凉薄了呢? 浮尘望着眼前佛主,眸色幽幽,耳边响起他那已仙逝师傅的话…… 你天赋果人,极具慧根,但心性不定,最终成佛成魔,全在你一念之间! 浮尘:在他一念之间吗?他觉得自己成不了魔,也成不了佛! 包括对顾娇娇,他舍不得她死的原因,经过他仔细的分析和思量之后,也已确定,存粹是因为喜欢她做的那口吃食。 希望她成了十七皇妃,厨艺没退步才好。不然,他会觉得自己白忙活了。 “啊……” 浮尘打个哈欠,有点困了。 河州 “不瞒皇爷,河州的两个狗官都是我杀的。” “我考取功名,也不是为了为国效力,而是为了报私仇。只可惜未能完全如愿!” “还有熙园戏院的老板顾娇娇也是因我而死!而这,也是我此生最后悔,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对自己的罪行,文志远对着卫詔是供认不讳。只是最后这一句反省和感慨,在卫詔听来却是多余。 文志远对顾娇娇做过什么,对她存了什么心思,卫詔并不想知道。 “下八,将供词拿去给他签字画押。” “是。”小八应,抬脚走进牢房,将供词放在文志远的跟前。 文志远看着,却是没动,只是望着卫詔道,“皇爷不想知道顾娇娇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吗?” 卫詔听了,凉凉淡淡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与本皇爷并无关系。” 文志远听了,笑了下,“真的没有关系吗?怕是不然吧!” 卫詔看了文志远一眼,觉得这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既起身,往外走去。 一步刚迈出,文志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娇娇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也是个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欺哄她。这一点还望皇爷谨记!” 文志远的话,卫詔听到了,却是头也不回,大步的离开了。 看着卫詔离开的背影,文志远苦笑一声,呢喃:“希望娇娇余生都能被善待,不要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小八听到,看了文志远一眼,心下感到奇怪,听文志远这么说,他对熙园戏院那老板的还是有心的。只是,既然有心为什么又要害了她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小八琢磨着文志远的想法,朝着府衙外走去。待走出衙门,得出结论,那就是文志远心存歹心! 恩将仇报的事儿都做了,如何也当不得一个善字。既心存不善,那么,他刚才那一句话自然也不是出于善心。十有八九是别有居心!比如,他那么说,其实是故意说给皇爷听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膈应皇爷。进而让皇爷对皇妃生出不喜来!这样一来,皇妃不得好,文志远怕是就如愿了。 他这分明是要将恩将仇报的事,进行到底呀!真是恶毒的很。 文志远真是这么想的吗?是! 活着不能再见到顾娇娇。想死了,再见到她!那么,也就只有盼着傅茗娇早日被卫詔厌弃,或早日被定为邪物除掉,这样才能与她再地府团聚了吧。 人性一旦扭曲,一恶到底! 回到府衙,看着手里供词,正沉默发呆,不知在想什么的卫詔,忽而被护卫打断了思绪。 “皇爷,皇妃派人送来的信。” 闻声,看到护卫递给到眼前的信,卫詔心下诧异,傅茗娇竟然会写信给他?这,感觉不是太好。因为,遥记得她上次给他送信,送来的就是一纸和离书。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鬼东西? 这样想,卫詔真不想伸手去接。但,又挡不住好奇! 那个不要脸的,这次又给了他什么呢? 心下挡不住的好奇,伸手接过,而后对着屋里的人道,“都下去吧!” 总感觉里面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还是单独秘看比较好。 下人退下,卫詔定了定神,才伸手将信拆开…… 站在门口的小八,看着卫詔的动作,心里:皇爷拆战书时,脸上表情都没这么严肃过。不知道皇妃送来的是什么信,让皇爷如此慎重以待? “阿弥陀佛……” 望着满纸的佛语经词,卫詔表情木然。 是他想法太过龌龊了!看看人家这信,没有比这更圣洁的了。满纸没一句人话! 这信写的,她是想告诉他,她已经改邪归正了,不做淫贼了吗? 可,谁信! “装腔作势!” 卫詔轻嗤一声,将信丢下,不屑再看。 之后的日子,卫詔都一直在河州待着。虽然正事已经办完了,但卫詔却没离开的意思。 “皇爷,咱们何时启程回京?” “待景色看腻了。” “是。” 初时,小八对皇爷留在河州只为赏景的话深信不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八开始怀疑,他是为了等皇妃的信。 因此,看景时他总是漫不经心。可看信的时候,确实聚精会神!所以,他就是等皇妃的信没错。 就是在等皇妃小意讨好,他也刚好就坡下驴带她回京。小八是这样想的!至于对不对,他也不绝对肯定。因为,近日皇爷每次接到皇妃送来的信,脸色都不是太好。就比如现在,读完信,脸都是耷拉的。 “小八。” “小的在。” “你去将傅茗娇送来的信都给展开,从第一封按着顺序往后排。” “是。” 小八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只是听从命令,仔细的将信都一一的摆好。 小八摆放好后,卫詔仔细的盯着看了一遍。看完,对着小八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 小八听了,学着卫詔也仔细的盯着了看了一遍,看完,认真道,“回皇爷,小的愚钝,没发现什么。” 卫詔:“你没发现她的字,还有佛语都写的越来越好了吗?” 小八听言,又特别仔细的瞧了瞧,随着道,“好似确实如此。”说着,轻笑着道,“皇爷,看来皇妃确实在很认真的在学习呢!” 小八本以为这么说,卫詔一定会高兴,结果,却看他眉头皱了起来,“你说,她会不会真的给爷我学个四大皆空出来?” 闻言,小八一怔。随着明白什么,赶忙绷住脸,怕自己笑了。 皇爷莫不是怕皇妃学的太过认真,真的生出遁入空门的想法来吗?若真是,这个可比和离更厉害! 和离,皇爷不同意,勉强的也是傅茗娇这个良家女子。可若是皇妃遁入空门了,那,皇爷不同意勉强的可就是出家人了。 对着一个尼姑不依不饶的要跟她过日子…… 那画面不能想,怕自己这会儿忍不住会笑出来。 “你派人去祥云寺一趟,详细的向福嬷嬷问一下傅茗娇的情况。” “是,小的这就去。” “记住,不要惊扰了皇妃。” “是。” 意思就是打探,还不要让皇妃知道。这个,他懂! 小八领命疾步走出,卫詔盯着桌上的傅茗娇写来的那个禅语,静默,许久,轻喃,“也许,就该让她的就地出家,这样也就省心了。” 卫詔这样说,可想到傅茗娇剃光头发,顶着个光溜溜脑袋的画面,顿时闭了闭眼,感觉更闹心了。 食之有味弃之不舍! 一个脾气不合心,滋味儿偏合口的女人,该怎么办? 也许,只有自己戒色,才能得清静。 卫詔决定试试看。 一日两日三日过去,卫詔觉得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皇爷,前往祥云寺的护卫回来了。” 正端坐品茶的十七皇爷,“让他进来。” “是。” 护卫进来,卫詔神色淡淡,“说吧。” 端是四平八稳,觉得经过几天的静思,他差不多能做到无动于衷了。不过是女人而已,想戒,不难。 “回皇爷,据属下亲眼所看,福嬷嬷所说,皇妃确实是每日都在认真跟着浮尘大师,学诵经抄经。浮尘大师还夸皇妃很有天赋,对她的教导也很用心,时常手把手的教皇妃写经……” 手把手?! 听到这字眼,卫詔眉头动了动,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了一口。 “现在,太傅也在寺院跟着诵经礼佛……” 上山采菇,下山看景,寺中尽孝,晚上诵经! 总之很忙,忙的很。 忙的或许已经忘了自己嫁过人,忘了自己还有个相公了。 “前几日,齐家少夫人还去了寺中探望……” 卫詔:还忙着接待亲戚,更忙了。 她忙着自己的小日子,他忙着戒她!相比之下,他将她看的太重,而她,将他看得太轻。 清楚认识到这一点,卫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看着卫詔脸上那深沉的表情,小八心头不由跳了跳,根据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每当主子出现这种深沉近乎阴沉的表情时,许多时候都是有事儿将要发生!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第55章 第 55 章 京城 * 齐家 “呜呜呜……” 看傅茗玥又在哭, 身边丫头青竹都忍不住想叹气了,“小姐,您就莫伤心了。奴婢想, 二小姐和老爷他们也是出于关心你才那么说的。” 听青竹这么说, 傅茗玥当即就激动了,“真关心我就该为我做主。可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做的?” 让她心存善良,做一个好主母, 相夫教子善待妾室!不能善妒, 要大方得体。 特别是傅茗娇那些话说的, 比起孝顺公婆, 讨好婆母, 干脆让她以为齐志纳妾多而博个贤名算了。这样,更快, 更省力! 如果她能为齐志一次纳十个妾。那么, 她即刻就是京城最厉害的主母,保证一举成名。既达成了为齐家开枝散叶的使命,又成就了自己的美名! 让她以妹妹多为荣! 想到傅茗娇话里话外那个意思, 傅茗玥气的脸都绿了,更可恼的是她父亲还点头赞同。 “他们就差剃度就成了庙里的人了,竟然还作恶!”傅茗玥忍不住恼恨道。 青竹听了慌忙道, “小姐, 慎言呐。” 庙里那两个, 一个是皇妃,一个是父亲。傅茗玥这么说,若是传出去那就是不敬,不孝呀! 傅茗玥听了,抿嘴, 脸色难看。 其实她也是说气话,若是傅茗娇和傅言真的成了出家人,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父亲和妹妹都成了出家人了,她还怕她那婆母抓住这一点,让她直接去庙堂尽孝呢! 因为之前吴四的事儿,让傅茗玥弄得是里外不是人。惹得她爹恼她,她婆母也恼她! 她心里的苦,谁知道?想着,傅茗玥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傅茗娇现在对着她,不是说佛家话,就是说狠话,反正就是不说人话了! 有个妹妹做了皇妃,本还指望着她帮着自己欺负人,结果就落得个自己被欺,呜呜呜…… 走到门口的齐志,听到屋内传出的哭声,停下了脚步,傅茗玥这么哭,让他时常感觉自己会早死。 娶个媳妇儿,特别会哭丧!世上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吗? 哎! 祥云寺 “爹爹,嬷嬷,你们说,我现在这么努力的抄写佛经,皇爷他定然会很快就来接我了吧?”傅茗娇看着傅言和福嬷嬷道。 福嬷嬷:“一定的。” 傅言:“应当是吧。” 福嬷嬷和傅言说的,只要她潜心修佛,认真祈福,不止是太后会开心,卫詔也会很快带她一起回京。 对这话,傅茗娇其实是半信半疑的。太后自然是满意的,可卫詔就难说了。因为傅茗娇觉得,他对她的不满,不再其他,无关中邪或被附身什么的,而是在于那一纸和离书。 和离书的事儿,不是她插科打诨,装糊涂就能过去的。所以,就算是她佛经抄写的再好,可能也不若好好的跟他认错,反省,改过来的更实在些。 现在她也已经好好抄写佛经这么些日子了,想来太后应该也是满意的。那么,她现在去找卫詔,想来太后也不会被太后定为是找他告状,或是怀疑她吃不得苦吹枕边风吧。 想着,傅茗娇对着福嬷嬷和傅言道,“嬷嬷,父亲,好些日子没见到皇爷了,我心里实在是惦念,我想去河州看看他。你们放心,我只是去看他一眼,即刻就回来,你们看行吗?” 要认错,首先也得先见到人吧。 福嬷嬷想了一下,应道,“自是可以的!如果皇妃要去,老奴这就去为皇妃打点行囊。” 傅茗娇听了,满是客气道,“那就劳烦嬷嬷了。” “都是老奴应当做的。” 傅茗娇笑笑,福嬷嬷起身去忙活了。 福嬷嬷敢应,想来太后对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应当是满意的,接下来就看卫詔是什么态度了。若是卫詔之后要带傅茗娇回京,自是没人拦着。若是他不带,那,她就只能继续在庙堂待着了。 “去河州,长途跋涉的你身体吃得消吗?”傅言有些担心道。 “爹爹,看我现在饭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听言,傅言顿时就被说服了。 傅茗娇每顿两碗米饭可不是虚的。 傅茗娇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现在倒是担心皇爷看到我,觉得我诵经礼佛不够用心。” 真用心应该废寝忘食才对。可她,都白里透红了。这气色,不止是证明了她诵经没用心力,还证明了她不足够想他。 真想他,该憔悴才是。 傅言看着傅茗娇白里透红的小脸,说道,“你这只能证明厨艺够好,跟别的没关系。” 傅茗娇听了,笑。 傅言这爹,很好,特别的好。特别是跟她站在统一战线,表示分外支持齐志纳妾,多纳妾,气的傅茗玥眼睛都瞪直的时候,更是特别的慈爱。 “那个既然要去,你也准备一下吧!我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皇爷带的。”说完,傅言起身去了自己厢房。 到厢房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照了下镜子。 胖了,他也胖了! 当官这些年他也没胖过,现在才来寺院没多久,就胖了许多。难道说,比起做官来,他更适合做和尚不成? 这么一想,傅言倒是认真的琢磨起做和尚的好处了。比如最直接的,做和尚不用担心娶到恶婆娘呀! 可是做和尚不能吃肉。这个,还是再思量思量吧。 “我听福嬷嬷说,你要去河州找十七皇爷?”浮尘到傅茗娇厢房,问道。 “嗯。” “看来你是真心想跟他过一辈子。” “嗯。” “你现在应的倒是爽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听言,正在收拾东西的傅茗娇顿了顿,抬头看向浮尘,“你这话什么意思?” 浮尘不咸不淡道,“刚河州那边过来人了,说十七皇爷在河州遇到了刺客,护卫护主不利,使得十七皇爷受了伤。” 闻言,傅茗娇心头一跳,“受伤了?伤哪儿了?” 浮尘:“伤到了要害!” “要害?伤到心口了吗?”傅茗娇紧声道,心跳开始不稳。 看傅茗娇脸色都有些变了,浮尘依旧四平八稳道,“不是心口,是男人的要害!”说着,对着傅茗娇道,“你也是过来人了,男人的要害是哪里你应当知道吧?” 傅茗娇听了脸色变来变去,眼睛直直的盯着浮尘。 浮尘:“不用这么盯着我,不是我下的手,我只是如实的转告你一声。所以……”顿一下,看着傅茗娇道,“若是卫詔真的就此不能人道了,你还能不离不弃的跟他过一辈子吗?” 这问题,傅茗娇没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浮尘道,“这事儿,如果你是胡说八道就算了。如果是真的,我就把你也切了跟他作伴!”说完,傅茗娇疾步离开。 浮尘一脸无辜,他只是传话的,为啥要切他?难不成她男人没了,别的男人长这个就有罪了?浮尘吊儿郎当的腹诽。 “你,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吗?” 听到那惊颤颤的声音,浮尘抬头,就看傅言白着一张脸在门口站着。 看到傅言,浮尘连忙收起脸上那可能残留的不纯洁表情,起身走过去,“回傅大人,这个应当是真的吧!来此的护卫是那么跟我说的。” 傅言听言,脸色越发不好了。 傅言:他才刚想断发,那边女婿先断根了。这,他女儿咋办? 看傅言脸色实在难看,浮尘:“傅大人稍坐,贫僧去为你寻帕子来。” 本来还没想到哭的傅言,听到浮尘这话,眼圈差点红了,这祥云寺的高僧傅言总觉得他不是太善良。 这种时候他为何不先安慰两句呢? 河州 去往河州的路上,傅茗娇一路疾驰。跟随在傅茗娇后的护卫,看着傅茗娇,心下诧异,没想到皇妃马术这么好。 还有,皇妃这么急迫,看来对皇爷是真的挺在意的。对此,好似也不值得意外和奇怪。毕竟,皇爷好,她才好。她紧张皇爷那是应当的! 一路疾行到河州。 “皇爷现在人在何处?” “回皇妃,皇爷他现在尚在府衙。属下带你过去!” “嗯。” …… “皇爷,根据查探,伤您的那帮人好似江湖上的一些杀手,他们一般都是拿银子办事,不论是非,不问仇怨。现在,属下正尽力追缉,待找到他们就能查到幕后指使者是那个。”小八对着卫詔禀报道。 卫詔听了没说话,只是不紧不慢的喝着手里的茶水,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而小八看着卫詔受伤的腿,却是眉头紧皱。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皇爷,皇妃到了。” 闻言,卫詔抬起头。 小八难掩惊讶,“来的这么快?” 在小八惊讶间,看卫詔放下手里的茶水,躺下,“看到她,就跟她说我睡下了,不能惊扰。”说完,闭上眼睛。 小八:“……是。” 派人让她来的是他,现在不见的也是他。这,就是矫情,就是别扭,没错吧? 但,主子就是主子,矫情也是对的。 小八领命走出去,走到门口,就看傅茗娇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 风尘仆仆,一脸的风霜,瞧着难掩的疲惫,可眼睛却是亮的有些过分。 “皇爷呢?” “回皇妃,皇爷身体不适刚刚才躺下睡着了,这会儿不宜打搅,还望皇妃见谅。” 傅茗娇听了,朝着屋内望了望,还能睡着,想来应该不太疼了吧! 想着,傅茗娇看着小八,轻声道,“他还好吗?”傅茗娇觉得自己在问废话,都伤了要害了,怎么可能还好呢? 小八:“皇爷他尚可。” 还在闹脾气,精力相当的不错。 尚可吗? 傅茗娇觉得小八这话说的有些避重就轻了,人都废了都可到哪里? “当时,流的血可多吗?” 小八想了一下,如实道,“不少。”衣衫的袖子都染红了,确实流的不少。 傅茗娇听了,眼神暗了暗,流了那么多血那肯定是太监了。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相公就成了太监了。那感觉…… “哇……” 傅茗娇没忍住,哇的就哭了。 陡然一嗓子,吓的小八一个激灵。 而躺在床上装睡的卫詔,听到傅茗娇的哭声,也是愣了一下。睡着悄然起身,透过窗户往外望了一眼,看到泪流满面的傅茗娇,真的在哭的傅茗娇,卫詔眉头皱了皱,她哭什么?莫不是小八跟他说自己死了不成? 不然,她怎么哭成这样? 卫詔猜测间,看傅茗娇伸手擦干眼泪,不知又对着小八说了什么,眼看小八眼睛顿时瞪大,脸上表情变得很是诡异。 让卫詔看的不明所以,傅茗娇说了什么,把小八吓成那样?莫不是……她已经偷偷改嫁了不成? 这想法出,卫詔既否了!有福嬷嬷在旁守着,傅茗娇她没那个机会。 既然不是她改嫁了,那么还有什么事儿值得小八这样惊骇的? 卫詔心里疑惑间,不多时,看小八走进来,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奇奇怪怪。 “发生什么事了?”卫詔问。 小八看着卫詔,定了定神,才开口道,“皇爷,皇妃她好似误会什么了。” “她误会什么了?说清楚!” 小八:“皇妃她以为您伤到了……”说着,下意识的朝着卫詔某处望了眼,“伤到了那条腿,人残了废了太监了。所以,哭的厉害。” 卫詔:…… 残了,废了,太监了!这次说的真是足够清楚了。 卫詔:“那你是怎么说的?” “小的太过惊讶,刚刚什么都没说出来。” 卫詔听了,静默,良久,开口,“那就让她继续以为我废了吧。” 看看在他废了后,她除了知道哭之外,还会做什么? 小八听卫詔这么说,既知皇爷这是在试探皇妃没错。只是,这试探,结果十有□□是会失望的。毕竟,让一个女人一辈子守活寡,也是相当的难。看皇妃刚才哭的那么厉害,想来她也是不愿意的吧。 第56章 第 56 章 府衙 新上任的河州知府段纮, 坐立不安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直晃的段夫人头发晕,又不能把人踢出去, 只能努力贤惠, “老爷,坐下喝口水吧!” 坐下喝杯水,也安生一会儿。 段纮:“皇爷都受伤了,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喝水。” “老爷的心情妾身理解。但, 水还是喝些吧, 润润嗓子也好请罪。” 段纮听了, 看着自家夫人, 莫名感觉被挤兑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看我乐子?” 段夫人听言,不可思议的望着段纮, “老爷怎么会这么想?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我头上的天,您若不好,我的天可就塌了。这种时候, 我担心还来不及,怎会看乐子?” 段夫人说完,很是不能理解的望着段纮。那眼神…… 是怀疑他头被驴踢了! 段纮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 他若倒霉, 对这个家, 对她也没好处。 段纮叹了口气,“是为夫想差了,误会夫人了!”说着,又开始走来走去。 看段纮又在眼前晃动,段夫人:“老爷误会我没什么关系。但, 您这么容易犯糊涂,让皇爷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这么容易犯糊涂?! 这话,让段纮觉得扎心了,且切切实实的感觉自己就是被挤兑了。 段纮直直盯着自家夫人看了一会儿,心里的气闷,在看她不咸不淡的样子后转为不解,“都这个时候了,夫人好似一点都不慌不怯。” “老爷您误会了,其实妾身心里怕的很。我只是担心这个时候哭天抹泪的给你添乱。所以才一直强忍着的。” “是吗?”段纮十分怀疑。可他怎么觉得她就是一点不慌乱呢?透着一股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 也是,像她这种没经历过的风雨的,自是无知无畏。可他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见过世面的,特别是砍头的事儿他也是亲眼目睹过的。那场面…… 段纮想到脖子一紧,神色紧绷,“不行,我不能在这里溜达,我要赶紧把那凶徒找出来才行。” 段夫人听了忙附和道,“老爷想的对,早些将伤皇爷人找到,也才好将功赎罪。所以,赶紧去吧。” 段纮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走去。待走出大门,忽而停下脚步,转头朝着府里望了望,觉得有点不太对。 他家夫人想他将功折罪是没错。可是,她让他去抓凶徒的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干脆了点?她要知道,抓凶徒也是相当危险的,她就没想过他的安慰吗? 成亲二十多载,段纮第一次怀疑,他家夫人心里根本没他。 另一边…… 段夫人可是觉得眼前终于清亮了,对着一个喜纳妾的男人。若是可以,她倒是分外想守寡。 “夫人!” 段夫人刚清静一会儿,府里的管事嬷嬷就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她紧声道,“夫人,皇妃到了。” 闻言,段夫人抬了抬眼帘,倒是不意外。皇爷受伤,皇妃过来,不奇怪。她比较意外的是,竟然来的这么快。由此也可看出,十七皇爷对十七皇妃还是看在眼里的。所以,遇事想着告诉她,让她知道。 但,也只是将人看在了眼里,没放到心里。若是真搁到心坎里,这个时候应该瞒着她,怕她担心,不忍她长途跋涉赶来才是。 想此,段夫人心里嗤一声,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凡事都是自己舒服就行,才不管别的。 “那皇妃长什么模样?你可看到了?” 管事胡嬷嬷:…… 夫人自己可能无所觉。可是,她这话,还有那样子,真的是像极了窥觑别家女眷的登徒浪子! 也不怪胡嬷嬷这么想,知晓皇妃来,若是别家夫人首先想的都是如何伺候,如何让皇妃高兴,可她家夫人先问人家模样。咋地,若是长的不好就能随意慢怠了不成? 胡嬷嬷在心里嘀咕着自家主子,面上满是恭敬道,“回夫人,皇妃自是容貌无双,是天仙一样儿的人儿。” 傅茗娇容貌自是不差,可距离天仙,应还差了点仙气,还多了点葱花味儿。 天仙,那就是恭维。 段夫人听了,心里:看来十七皇爷也是那俗人,娶妻很看重姿色。 这一点倒是没冤枉卫詔,他最初看上的就是傅茗娇的美色。所以,在被气到时,才时常生出被美色眯眼娶错了人懊恼。 “走,向皇妃请安去。” 胡嬷嬷忙应是,请安这才是证明事儿。 另一房间,傅茗娇哭过也没觉得心里舒服多少。这事儿,就是哭死,心里也不会舒坦! “皇妃。” 听到小八的声音,傅茗娇擦擦眼泪,转头,看到他,率先走过去,“怎么了?可是皇爷又哪里不好了?” 小八:心底又不好了算不算? “回皇妃,皇爷他还在睡。小的过来有些话想与您说!” “你说,你说!” 希望他说点让她感到宽心的话。虽然安慰改变不了什么,但傅茗娇觉得还是需要被安慰。 小八:“关于皇爷的身体状况,还望皇妃能够保密才行。” “这个自然。” 这关系卫詔的自尊,瞒着还来不及,谁还会大肆的去宣扬。 “多谢皇妃体谅。” 这夸赞,不需要。傅茗娇看着小八,低声道,“大夫看过都是怎么说的?” 小八听了,看了看傅茗娇,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开口道,“主子他……现在已跟万公公一般无样了。” 阿弥陀佛,他这绝对不是咒主子,他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 傅茗娇:跟万公公一般无二!那,就是真太监了呀! 傅茗娇绷着脸道,“那,那他以后是不是都要蹲着如厕了?” 小八:…… 这时候怎么如厕重要吗? 当然重要,傅茗娇都已在发愁卫詔以后出门在外,是去男厕,还是女厕了! “皇妃,皇爷请您过去。” 听到护卫的禀报,傅茗娇抹一下眼睛,麻溜朝着卫詔所待的屋子走去。 “皇妃……” 走到半路,遇到前来见礼的段夫人,傅茗娇只应了一声,都没看人长什么模样就快步走了过去。 段夫人看此,原地站了一会儿,也随着跟了过去。 不想过去,但又不敢视而不见。所以,硬着头皮也要跟上。 不过,胡嬷嬷说的没错,这十七皇妃长的倒真是挺好看的。 “青天白日公然对着男人献媚,段纮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吗?” 刚走到门口,傅茗娇和段夫人就听到屋内传出了卫詔冷怒的训斥声。 傅茗娇听了,静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的段夫人,神色肃穆,声音压低,“皇爷说的献媚,指的是勾引的意思吗?” 段夫人:勾引?这可比献媚重多了。不敢应是!那岂不是给自己加罪! “回皇妃,皇爷之意,小妇人不敢妄自揣测。”段夫人满是卑谦道。 傅茗娇听言,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下,仔细的盯着段夫人瞧了瞧,她倒是会说话。 不过,现在不是表赞赏的时候。傅茗娇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皇爷恕罪,皇爷恕罪,小女只是想照顾皇爷,并无他意呀!” “对本皇爷投怀送抱也是照顾吗?” 听着这对话,傅茗娇走了进来! 靠在床上,一脸沉怒的卫詔,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哭的梨花带雨的段家小姐。 唇红齿白鹅蛋脸,长的端是精致柔美,横看竖看都是一美人。可,这么一美人都投怀送抱了,卫詔却怒了。 这恼怒是恼她投还送抱呀?还是恼他自己已有心无力呀?怎么想都是后者! 相公从此不近女色了,却怎么都让人欢喜不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说来伺候我的吗?就是这么伺候的?” 见卫詔火气突然转移到自个身上,傅茗娇赶忙上前,赔不是,“夫君息怒,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改。”说着,倒一杯水直接递到他嘴边,“来,喝口水消消气。” 看着递到了嘴边的水,听着傅茗娇那轻柔轻哄他的话,卫詔眼帘垂了垂,随着将水杯推开,“不用你对本皇爷献殷勤。” 刚才还嫌她不会伺候,这会儿又说不用她献殷勤。他都开始喜怒无常了呀!不过,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都太监了,他只是喜怒无常,还没失去理智发疯,都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都是妾身愚钝,让夫君闹心了。”傅茗娇好声好气的说着,放下手里茶水,伸手给他顺顺心口,“以后,凡事我都听夫君吩咐,再不自作主张了。” “都听我吩咐,那你长颗脑袋是做什么的?” 傅茗娇:“那个,不是为了活着吗?毕竟没脑袋不就死了吗?”说着,还小心的对着卫詔笑笑。 看小心翼翼哄自己开心的傅茗娇,卫詔别过脸去,不习惯! “夫君,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呀!”傅茗娇对着卫詔轻声细语道。 那一副好怕声音大了,就会吓着卫詔的样子,看的小八都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而不远处,想对那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庶女上全武行的段夫人,此时看着傅茗娇和卫詔的相处方式,心下感觉很是怪异。那感觉…… 皇妃是那好好脾气的相公,而十七皇爷就像是那正闹别扭被强娶回来的小媳妇儿,很是有些无理取闹! “我这里暂不需要你伺候,你先出去吧。” 听卫詔这么说,傅茗娇也不敢跟他犟,好声应了是,不忘说道,“那妾身去给你做点吃的去。”说完,往外走去,当经过段家小姐身前时,说道,“皇爷需要静养,段小姐也随我出来吧。” “是。” 段妡听傅茗娇这么说,如蒙大赦,麻溜起身走了出去,段夫人也麻溜离开,连请罪都不敢,就怕自己万一那个眼神不对,皇爷也说她不检点,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务必回去好好练一下眼神,确保自己眼神时刻都保持清亮纯洁正经,不会惹皇爷不愉。 出了屋子,傅茗娇走到僻静处,停下脚步,看向段妡。 段妡即刻跪下,“皇妃恕罪,小女真的没有……”话没说完,既被打断。 “你刚才都对他做了什么如实的说来。” “没有,小女什么都没做,就是代父去问候皇爷而已。” 听到段妡这么说,段夫人死咬着牙才忍住了没动手。但看段妡的眼神,是恨不得刮了她的皮。 代父问候?她这么说,不等于说是段纮让她去勾引皇爷的吗?她这是自己发贱,还要带着全家一起不检点是不是?真是…… 段夫人真想撕了她。或是意识到自己火气太旺,段夫人用力闭了闭眼,心里腹诽:看来想保持眼神纯洁纯真还是挺难的。 傅茗娇听了,看着段妡,没什么表情道,“你照实了说,我不会怪罪。但,你若对我说谎,我就剃光了你的头发把你送到庙堂做姑子!” 一句威胁,声音不咸不淡,却极重。 段妡听了,脸色当就变了。而段夫人心里大声叫好,做姑子好,做姑子好!如果皇妃能把段妡送到庙堂。那就真是对段家极大的恩典了。 看段妡脸色变来变去,傅茗娇淡淡道,“说吧!如实的说,我不难为你。” 对傅茗娇这话,段妡是不太相信的。但,违背她也不敢。 “其实,小女就是想瞻仰一下皇爷容颜和威势,真的不敢有别的心思。只是在给皇爷请安时,不慎踩到了裙角,这才……这才不小心撞到了皇爷的怀里。” 不小心?这话,傅茗娇不信。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然后呢?” “然后,皇爷他就把小女一把给推了出去。并且……”段妡说着,脸上是难掩的难堪,“并且还说小女身上的味道甚是难闻。” 说完,段妡眼圈就红了,差点就要哭了。勾引男人落这么个话,对段妡来说是个打击。一直以来她对自己最为满意的可就是姿色了。 段夫人听了,心里忍不住叹息,看十七皇妃的姿色,本以为皇爷也是个喜色的俗人。没曾想,皇爷他竟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呀! 傅茗娇:三条腿短了两条,他想乱也乱不起来呀! 不过,段妡身上有什么味儿呢?让他说甚是难闻? 另一边…… 傅茗娇在做什么,侍卫都一五一十的向卫詔禀报着。 卫詔听到傅茗娇在问段妡是怎么勾引他的时候,哼了一声,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她想学学不成?如果傅茗娇真跟着学。那,他是该说她有上进心呢?还是该说她不学好呢? 卫詔正想,不多时就又看护卫走进来,对着他禀报道,“皇爷,皇妃正在给您做饭。” 卫詔:这事儿有什么可禀报的,傅茗娇给他做饭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卫詔正无所谓,就又听护卫道,“皇妃正琢磨今天的晚饭是给你做壮阳的,还是滋阴的。” 卫詔:“…………” 小八:“…………” 卫詔:“她个混账。” 听到卫詔骂人,小八低头,忍笑,心里由衷的觉得皇妃是个能人。 卫詔脸色不佳,心里冷哼: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给他做个什么出来。 不负卫詔等了那么久,傅茗娇精心的给他准备了一桌子。 多少懂得些药理的卫詔,看到那一桌子菜,脸色顿时就变得分外难看,都是滋阴的! 看着那些菜,卫詔就一个感觉:就算是没废,也能给吃软了。 她可真是有心呀!知道他伤着了,连试图救一下都没有,直接就让他滋阴了。再这样下去,她说不得会带着他一起去逛胭脂铺,接着就是改口叫他姐姐!! 第57章 第 57 章 傅茗娇忙活完过来, 看桌上的妃菜动都没动一下,“夫君,你怎么不吃呀!” 卫詔:她做的是他能吃的吗?他怕把自己胡子都吃没了。 “我没胃口。” 没胃口不是假话, 对着这一桌子菜, 卫詔确实是提不起筷子。 傅茗娇不知是因为滋阴的缘故,只以为他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吃不下的。 “夫君,身体重要呀!你就算是没胃口, 多少也是要吃点的。” 卫詔:他就是为了身体, 才不吃的。 他怕把月事吃出来。 “夫君……”傅茗娇还欲再劝, 就被卫詔给打断了。 “我的身体情况你都知道了?” 听卫詔主动提及, 傅茗娇在他对面坐下, 点点头,“是, 都知道了!” “你怎么想?” 卫詔问话出, 看傅茗娇伸手拉住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 卫詔:还知道哭!看来她也知道,他若不好, 她日子也难过。 卫詔正想,听傅茗娇哽咽着道,“早知这样, 之前应当努力搞个娃娃出来才对。可惜了, 过去光瞎掏力气了, 也没见收成。” 卫詔:…… 现在该发愁的是以后,她想什么以前。 小八听言,麻溜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觉得,还是离远点好,听皇妃说话实在是一种冒险。他很担心自己会做出不敬或不合时宜的表情来。就如刚才, 皇妃一句话,皇爷就成了那只下种子不见收成的庄稼汉了。 “你的意思,都是我无能了?” “没有,没有,都是我无能,是我肚子不争气,地贫。” 卫詔听言,嘴巴抿了抿,随着道,“我已是这样,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不是都说要以夫为天吗?我都听夫君的。” “听我的吗?如此……”卫詔顿了顿,看着傅茗娇道,“那就和离吧。” 站在不远处的小八听言,顿时抬起头来,看着卫詔,心里:皇爷这试探,真直白。 傅茗娇听了,望着卫詔,丢出俩字,“别想。” 刚才才说以夫为天。马上就将他的话当屁了! 卫詔轻哼一声,“你放心,就算你是答应和离,我也能够理解,不会为难与你的。” “我不需要你理解,也不需要你大度。所以,和离的事儿你就别想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应与不应由不得你。” “我若就是不应呢?你要如何?掐死我吗?好,那就掐死吧!”傅茗娇说着,对着卫詔伸出脖子。 卫詔看着傅茗娇那样子,皱眉,脸色不好,“你简直是无赖。” “没错,其实,我就是个无赖。如果你不要我,我还可以更无赖。” 卫詔听了,看着傅茗娇,神色冷淡,“傅茗娇,我已是不能人道的人,你跟着我没什么好的,这点你也应当清楚。所以,没必要在这里的表什么深情厚谊,我并不稀罕。” “随你怎么想,反正这会儿说什么你也不会信。其实,连我自己这会儿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能不能跟你一起过完一辈子,我自己心里都没谱。” 卫詔:呵,她倒是挺诚实。 “毕竟,你身体成了这模样,日后若是脾气变得暴躁,天天打我怎么办?我想想,心里也怕的很。” 卫詔:“…………” “若我就是天天打你呢?” “那我从明儿个起就找师傅学武艺,不能天天等着挨打,至少要先学会闪躲才行。” “如果……”卫詔刚开口,就被傅茗娇高声打断。 “卫詔,你别跟我那么多废话。以后怎么样,你能算得到,还是我能料得到?但,现在,当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我就是想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傅茗娇说完,一抹眼睛,哽咽,“别说了,先吃饭。从今天开始,咱们做对食夫妻,努力过日子。” 卫詔听了,看着傅茗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动。 傅茗娇夹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吃吧!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跟我发脾气。” 卫詔没动。 傅茗娇:“你吃不吃?不吃,我就亲你了。” 傅茗娇话落,卫詔张口将菜吃了下去。 看此,傅茗娇瘪嘴,眼圈又红了。亲他,都成了威胁了。 看傅茗娇那样子,卫詔嚼着口中菜,别过脸去。 傅茗娇那可怜样儿,都不忍多看。 小八看着,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感觉来,若皇妃对皇爷一直都是真心真意的,她已经决定了不管皇爷变成什么样儿都不离不弃,死心塌地跟他过一辈子。结果,却发现皇爷骗了她,在试探她。那……搞不好她会亲自让把皇爷给弄残了! 感觉,皇爷这次一个弄不好会难以收场。 皇妃是个难缠的主儿,眼下已经清楚的证实了这一点。看看,皇爷现在都‘残’了,还被拿捏了,让吃饭就吃饭。这就是能耐呀! 皇妃太有能耐,皇爷敢哄骗她,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呀。 想到皇爷谎言被拆穿,小八发现他竟然有点期待。这,是不是不忠呀? 屋内,主仆三人心思各异。 另一边,段夫人将段妡带回去,对着就是一通训,“光天化日勾引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话,可谓是极重了。 段妡听了,心一横道,“我不要脸是我自个愿意的吗?还不都是因为随了我爹吗?母亲若怪,就怪父亲去。” 段夫人听言,气个仰倒。但,在气的不行时,却不得不承认段妡说的真她娘的有理。 上梁不正下梁歪!段纮是个不检点的,女儿又能矜持到哪里去! 想此,段夫人更是气闷了。这气直到段纮回来也没消,对他爱答不理的。 段纮问了下人知道怎么回事儿后,赶忙对着自家夫人赔不是,赔完不是,又赶忙去给皇爷赔罪。 一通忙活,结果段夫人还是不理他,皇爷对他也是一脸的冷漠。 段纮站在院中,望望住在主院儿的皇爷,看看住在东厢的夫人,想到那两个均对自己不满的人。莫名的,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高度,不可言说! …… 卫詔对段纮不理,是因为根本没心思搭理他。在傅茗娇对他说完那些话后,小八感到了不妙,卫詔同样也感觉到了。 傅茗娇若就是死心眼,对他,就是死心塌地了。那么,他这次的试探,结果应说是好的。毕竟,这世上能共患难的太少了。现在,遇上一个是莫大的福气。可是,之后呢?该怎么收场倒是成了问题了。 遇到一个好的,结果却因为他刻意的哄骗,又不跟他过了。那……卫詔毫不怀疑傅茗娇有本事闹的他不得安生。 卫詔正想着,看傅茗娇走了进来。 “夫君,来,吃桃子吧!” 傅茗娇在说什么,卫詔听的不太真切。因为,她的打扮占据了他的注意力。 一身水蓝色长袍,腰身束起,不盈一握,却也映衬的胸前愈显高挺。 满头乌发也舍了发髻,只用发带简单的束起,其余散落在背后。 这一身打扮,干净利索,又柔又飒,却也愈显身姿玲珑! 卫詔视线从她身上掠过,眉头皱起,“你这是什么打扮?” 傅茗娇低头看自己一眼,干净又整洁,“怎么了?夫君可是不喜欢吗?我就是觉得这样穿简单方便!”更重要的是,卫詔现在好像不愿意女人太靠近他。所以,她才打扮这样的,为了让他觉得顺眼,省的他觉得女装太过花枝招展。 卫詔:简单吗?一点都不简单! 她穿这样,他视线都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只能克制的定格在脖子以上。 “不喜欢,去换了。” 傅茗娇:这喜好,都开始难捉摸了。 “好,我一会儿就去换了。” 他残了,她倒是真听话,真乖巧了。 原来,要她变得乖顺,不需要用心去□□,只要他残了就行了。 对此,卫詔已不知该说什么了。 傅茗娇也确实听话,让她换她就换。在卫詔吃桃子的功夫,去换了一身规规矩矩又简简单单的女装来。 一身素色长裙,两个大辫子,端是朴素又大方了。 可卫詔看了,眉头却又是皱了起来,这打扮个跟个巧媳妇儿似的乱勾人,她是故意的吗?想看看他是不是残的彻底? 看卫詔又皱眉,傅茗娇:“夫君可还是不喜欢?” “嗯,不喜欢!去换了。” 傅茗娇:不止是喜好难辨,都开始无理取闹了。 好吧,他既然不喜欢,她就再换。不就是换装扮吗?她擅长!别忘了,她可是从戏园子出来的,精通各种装扮,总有一种让会让他觉得顺眼的。 就这样,在傅茗娇不懈的努力下,让卫詔见识到了她各种各样的打扮,被迫见识了她各种各样的风情!最后,直看的卫詔脸都隐隐有些发绿了。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让十七皇爷看了一场制服秀! 本就素了许久的男人,让他看这个,不难受才是奇怪。 “皇爷,您还好吗?” “你觉得我会好吗?”他现在真是浑身都是疼的。特别是那‘残’了的地方,最是难受。 傅茗娇,她可真是会磨人。这才刚开始,卫詔就体会了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感觉,再让她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废了。 看卫詔那脸色,小八忍不住道,“皇爷,不若如实的跟皇妃说吧。” 卫詔听了,靠在床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小八,“说了,爷我就能如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吗?” 听言,小八想都没想,摇头,“不可能!” 卫詔看此,横了小八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因为这就是事实! 欺骗她的事儿做了,坦白了,也睡不到媳妇儿。 呼! 卫詔心里此时很是烦闷。本来,娶媳妇儿是不想再禁欲。可现在,憋的比过去更难受了! 沉静少时,卫詔看着小八,幽幽道,“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装的。所以,才故意这么折腾我的?” 小八听了,想都没想道,“不可能。” 卫詔:“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皇妃刚才还在哭呢!” 闻言,卫詔凝眉,“为何?” “因为,她刚才努力装扮想让皇爷你喜欢,可您都看不上,皇妃自然是伤心了。还,还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人了?” 男人女人,各式各样的装扮,她都试了。可卫詔就是不满意,傅茗娇可不就这么怀疑吗?直怀疑他残了之后,不喜欢人开始喜欢动物了。 卫詔:“所以呢?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只看到皇妃哭过后,就又燃起了斗志。然后做衣服去了!说,这一次一定让你满意。” 听到这话,卫詔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感觉,这次她搞不好要给他作一个大的,一个与众不同的!果然…… 从下午到晚饭后都未看到傅茗娇的身影。那时,卫詔就感觉傅茗娇在暗搓搓的等着让他‘好看’。果然,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卫詔就看到一身白色兔毛衣服,打扮的像个兔子一样的傅茗娇朝着他走了过来…… 第58章 第 58 章 “大人,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熟睡的段纮, 被大力的拍门和叫喊声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走水了吗?” 因为走水了才这么火急火燎的! “老爷, 你先别问了,赶紧去看看吧!” 听到催促声,段纮才似反应过来, 慌忙披上外衣往外走去。 看着段纮背影, 段夫人摇头, 呢喃, “反应这么钝, 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选了他做河州知府了!” 看来皇上选官的眼光真是不咋地。就如之前的河州官员一样不作为!不过,相比之前的官员, 段纮还是好一些的, 他胆小,草菅人命的事儿他不敢。所以,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被连累到砍头。 对于, 段纮升官,段夫人并不欣喜。升官就意味着饷银多了!银子多了,就能纳更多妾室了。 段纮升官, 身份水涨船高, 她这后院的姐妹队伍也跟着壮大。让人欢喜不起来呀! 不过, 现在不是想这些杂事儿的时候,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惹得管家这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的。 透过窗子往外瞧,也没看到火光,不像是走水了呀!那,怎地这么大惊小怪的? 难道是, 后院的那个妹妹爬墙了?段纮他绿了? 想此,段夫人顿时就来了精神,披上外衣疾步走了出去。 另一边…… 管家对着段纮急声道,“老爷,刚才皇府的护卫突然急匆匆的出府去请大夫去了,好似皇爷突然不好了呀!” 听言,段纮顿时就紧张了,皇爷不好这可比走水厉害呀! 走水的话,跑就行了。可皇爷若是有个好歹,他是想跑都跑不了呀。 “皇爷他怎么就突然不好了?你快说呀!” “这个,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就看皇府的护卫去请大夫,老奴就匆匆来禀报老爷了!” “哎呦,你怎地这么糊涂呢?你怎么不问问呢!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段纮说着,疾步朝着主院走去。 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段纮看着地上自己那急匆匆的影子,忽然发现他真是不孝。想当初,他爹病危,他好似都没走这么快。而现在,皇爷只是不好了,他都紧张的健步如飞了。这对比,他真是不孝呀!只希望他这忠心,皇爷能够看得到。 可惜,十七皇爷这会儿才没闲心关你忠心不忠心,他这会儿自身都难保了! 没错,就是自身难保! 当看到傅茗娇的穿着,卫詔眼睛都有些发直了。待她走进时,卫詔第一反应:慌忙的,迅速的,拿起床上的被褥死死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止是盖住了自己下半身,他是盖住了自己全身。最后,好似还嫌不够,又拿了个枕头放在自己腰腹间。 卫詔反应落入眼中,傅茗娇顿时停下脚步,狐疑的低下头打量起自己来。她明明打扮的是纯洁无害的兔子呀!又不是会吃人扒皮的饿狼,他做什么反应这么大? 难不成他还怕一兔子伤了他不成? 这人废了,胆子怎么也变的如此之小了?可她已经尽力让自己柔弱无害了呀! “夫君,你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傅茗娇轻声道。 卫詔:她已经伤着他了,还是内伤! “你,出去!” 看卫詔又赶人,傅茗娇心情也变得不好了。这一天的,他赶她出门,赶了多少次了?她好似怎么穿他都不满意! 这就是故意找茬没错! 他伤了身体,心里难受,她完全理解。他无理取闹,她也能包容。可凡事也该有个度不是?就为一个穿着,他这都折腾一天了!再这么继续下去,他折腾不死她,倒是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都伤到要害了,还不知道好好静养,还有闲工夫折腾,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卫詔,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傅茗娇说着,径直走到卫詔跟前。 傅茗娇走近,卫詔更正切的看到她身上衣服,还有那隐隐显露的肌肤,卫詔无声的深吸一口气,她这是谋杀亲夫呀!还有脸问他想干什么?这会儿他能想干什么!!他自个相当的清楚。可是,却不能承认。 “你,先出去。” “我如果不出去呢!” 看傅茗娇这时候竟然跟他犟上了,卫詔真想把她给扔出去!可是,想到自己一动就露馅的结果。卫詔,忍了! 卫詔是要面子的人,太过没脸没皮的事儿,他纵然想,可暂时还做不出来。 “你,你先出去,待我穿上衣服,咱们再说。”卫詔缓和了语气,尽力让自己变得好声好气。 傅茗娇听了,看着他道,“你不是穿着衣服的吗?”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清楚看到了,他穿的整齐着呢。 卫詔:“我不是只穿了里衣,没穿外衣吗?待我整理好仪容,咱们好好说。”卫詔隐忍,克制,努力温和,语气柔和到近乎在求她。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是试探她,难为她,怎么就成了自讨苦吃呢?这是卫詔怎么都没想到的。 听卫詔语气变了,傅茗娇心里咦了一声,有些疑惑。明明之前还挺横的,怎么突然就软下来了呢? 傅茗娇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不值得大奖小怪,现在他喜怒无常才是正常。不过,能好声好气的总比恶声恶气的强。趁着他这会儿心气好,有些事儿要趁机说! 傅茗娇这样想,更是没离开的意思了,反而在卫詔跟前坐了下来,对着他道,“我听夫君的,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不过,在出去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才行。” 卫詔听了,看着那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风景,迅速别开视线,伸手摸了摸鼻子,没什么表情道,“你说。” “你不许再挑剔我的穿着。” 听言,卫詔:“穿回寻常的衣服,这衣服不许再穿。” 傅茗娇:“你以为我想穿吗?还不是因为我换了那么多衣服你都不待见看,以为你已经不喜欢看到我是人了,所以才穿成这样的吗?”说着,傅茗娇眼圈忽然就红了,哭了。 “你伤了身体,你难受,我知道。可是我也难受呀!你心里不舒坦,还能折腾我。可我呢?心里难受,还要被你折腾,最后连兔子都做了,你还不满意。你说,我该咋办!呜呜呜……” 卫詔默然。 看看她这打扮,也不知道是谁折腾谁。 “你,你为什么不说话,呜呜呜……” 他也想说话,只是妥协退让哪里那么容易,他也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 无声酝酿中,在看到傅茗娇又朝着他靠近时,卫詔顿时开口,“就依你,以后不挑剔你的穿着打扮。” 傅茗娇听言,呜呜哭着,心里:突然这么好说话,让人不由的想得寸进尺。她这么想,也这么干了! “那以后也不许再说和离。” 卫詔:“嗯。” “也不许乱发脾气,动不动就对我吹胡子瞪眼。” “嗯。” “也不许嫌弃我。” 卫詔咬了咬牙根,又嗯了一声。 “夫君你真好。”傅茗娇说着,又抹了一下眼泪,看着像是被感动哭了似的。 就在卫詔也这么以为的时候,就听傅茗娇对着他,又说了一句,“那,夫君让我看看的伤口吧!” 看看他的伤口?她是想看哪里? 卫詔暗腹着,在傅茗娇视线落在他腰腹间时,卫詔断然出手,将她给敲晕了。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卫詔看着眼前春光,手动了动…… “主子!” 刚碰触到,陡然一声,惹得卫詔迅速将手给收了回去。 “主子!” 啪! “出去!” 看到砸落在自己脚边的茶杯,听到卫詔冷斥,侍卫不敢多探究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飞快逃窜的护卫,卫詔看看怀里的人,抬手按按眉心。 色乃杀人的刀,没错! 还有那滋阴的饭菜,也许,他应该吃点才是。那样,或许这会儿会好受点。 第59章 第 59 章 小八从外回来, 正好看到护卫狼狈的从屋内跑出来。那样子,好似撞破了什么奸情。 不过,主子这屋, 眼下应该出不了什么奸情才对。毕竟, 主子他这会儿正残着呢。 “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一脸迷惑道,“属下也不清楚。我就是听到动静想过去看看,结果, 主子一个水杯砸过来, 我就出来了。” 小八:残了的人, 火气大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 “不过, 属下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主子他流血了。” 闻言, 小八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流血了?是受伤了吗?或是残后,来月事了? 想此,小八摇头, 屏退那荒诞的猜想。看着身边大夫道,“你且在这里等着。” “是。” 大夫踹踹不安的在门口站着,虽不知屋内人的身份, 但必然不一般。毕竟, 寻常百姓可没这么多护院, 更不敢在官府堂而皇之的摔杯子,发脾气。 小八同样忐忑着朝着屋里走去,“皇爷,小的请大夫来了,能进来吗?” 小八说完, 没听到回应。不多时,看到卫詔走了出来。脸色不佳,衣襟上还带着血渍! 看到那血渍,小八忙道,“皇爷,可是哪里伤着了吗?”说着,赶忙上下打量起来。当看到卫詔鼻子上还残余的血红后,愣了愣。这是……流鼻血了? “看够了吗?” 听到卫詔那低沉冷凉的声音,小八即刻低头,“小的去给您打盆水来。” “不用了!去叫大夫过来吧!” “是。”小八低应一声,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卫詔原地转身,看着内室那躺在床上被他敲晕过去的傅茗娇,伸手擦了下鼻子,嘴巴抿了抿,抬脚走到了外间。 很快,大夫随着小八走了进来,看到那端坐在主位上的人,出于做大夫望闻问切的习惯,下意识的就盯着他的脸瞧了瞧。 只看脸色,看着肝火很旺呀!是内热不适吗? 大夫想着,抬脚走上前,卫詔也没自报身份的喜好和习惯,也就剩了那些虚礼,连探脉都想省了,对着大夫道,“开些平心静气,清火消热的药来吧。” 大夫听了,谨慎道,“公子,还是先探脉吧!知道病灶才能对症下药呀!若是药不对症,反而适得其反呐。” 小八点头附和道,“公子,还是让大夫给探探脉吧!这样大夫也好下药量。” 看主子火气,寻常的药量应该压不住这火气。 卫詔听了,看了小八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伸出了手。 大夫看此,忙上前给把脉。 探脉,少时,抬了抬眼帘,看着眼前模样冷峻,神色端是严肃正经的男人,开口,“冒昧问一下,敢问公子可成亲了吗?” 卫詔抬眸。 大夫:“公子别误会,在下不是探听公子家事。只是,根据公子脉象,觉得开药也只是暂缓公子内火。想彻底根治,还是娶个媳妇儿更妥当!” 听到大夫的话,小八顿时低下头来。大夫那是不知道,这位公子肝火如此旺盛,就是因为娶了媳妇儿的缘故。像往年没娶媳妇儿的时候,他火气也没打到这种程度过。 在小八腹诽间,卫詔面无表情,“开药吧!”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卫詔的背影,小八:肯定是去洗冷水浴了。 探究皇妃对他是否真心真意的结果就是,皇妃现在死心塌地要跟他做对食夫妻了。而他自个又受不了了! 如此,这番试探,何苦来哉! “郭大夫,请。”小八将诊金给了大夫,送他出府。 走在路上,郭大夫还分外有心的说道,“还是赶紧让你家公子,娶个媳妇儿吧,光靠吃药不行的。” “是,劳大夫费心了。” 其实不用大夫看,就他家主子的病灶,他一看都知道就是憋的了。 屋内 卫詔洗过冷水,感觉好了一些,抬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傅茗娇,心里怀疑,她这会儿应该不是在晕,而是已经陷入沉睡了。毕竟,他刚才可并未太用力。按说,她理当该醒了。现在还闭着眼睛,说明是睡着了。 这两天她这么折腾,都把他折腾的流鼻血了,她定然也累了。 想着,卫詔又不觉得抬手摸了摸鼻子,看着床上的人,静静坐着,良久,伸出手,大手落在被子的一角,轻轻掀…… 当掀到一半儿,豁然放下。 其实,卫詔一点不介意自己做流氓,他只是不想自己又难受。 “皇爷,药煎好了。” 听到外面小八的轻声的禀报,卫詔给傅茗娇将被子掖好,起身走了出去,径直去了书房。 离开这间屋子,说话才更方便。 “关于我的身体,你是如何跟皇妃说的?”卫詔看着小八问道。 小八:“那个,小的对皇妃说,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同……同万公公一般无二了。” 卫詔:……“所以,我这辈子是没有好的可能了是吧?” “皇爷恕罪,小的那么说也是……也是为了更好的试探皇妃对皇爷您的心意。” “这么说,你还觉得自个做的挺好了?” 小八听言,麻溜跪下,“小的知错,请皇爷责罚。” 卫詔冷哼一声,拿起手边的药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在口中散开来,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下属是忠心的,媳妇儿是真心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挺好的。可当必须憋着时,一下子什么都不好了。所以……难道比起真心来,他最在意的竟是能不能行事吗? 卫詔抬手按按眉心,一番试探,竟然还证明了他多么的不要脸,这也是始料未及的。 看卫詔一脸烦闷的样子,小八小心翼翼开口道,“皇爷,不若稍时小的去跟皇妃说,咱们遇到了神医,然后将您给治好了,你看如何?” 都残成万公公了,还能治好?这鬼话,骗三岁孩子还差不多。傅茗娇能相信才怪。 与其说这荒诞的谎言,还不如直接承认他就是装的来的更好些。 看卫詔不赞同,小八也不敢吭声了。 主仆俩相对沉默,一时一筹莫展。 “皇爷,段大人来了,在外求见。” 听到禀报,卫詔直接拒,“不见。” 见他作甚,让他进来看他如何流鼻血吗? 门外,被拒见的段纮不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被拒挺好,在表关心,献殷勤这一块,他对女人比较擅长,对男人还真不擅于。 皇爷拒见,他也不用为难了。 …… 翌日,当傅茗娇悠悠醒来,觉得自己后脑勺有点疼,抚着后脑勺回想到是怎么回事儿,转头去寻卫詔。 卫詔:“看伤口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也不要再做。不然,你还会被敲晕。” 卫詔四平八稳,威势一点不减道。 傅茗娇听了,觉得倒是也能理解,谁愿意将自己的‘短’处给别人看呢? “是我太莽撞了,以后我不看了。”傅茗娇说着,又揉了下后脑勺,看着卫詔道,“夫君,你吃饭了吗?” “我不饿。”吃药都吃饱了。 “不饿多少也要吃点呀!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傅茗娇说完,赶忙去厨房做饭了。 待走出家门,陡然想到自己不得体的穿着,面皮一紧,低头却发现衣服已经换掉了。 是卫詔帮她换掉的吗?应该不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连动弹都难,应该是让丫头给她换的。 傅茗娇这么想着,也没探究太多,就去做饭了。 之后的几日,卫詔继续卧病在床,傅茗娇越发的关心备至。 只是,在傅茗娇体贴的关心下,卫詔的气色却是眼可见的越发不好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主子搞不好会真的给憋出毛病来。而关于这一点,卫詔这个当事人的感觉更是如此。所以…… 这一日,在吃饭时,卫詔看着正给他夹菜的傅茗娇,就不紧不慢的开口了,“昨日侍卫传来信函,说寻到一神医,或能医治为夫这病灶。” 闻言,傅茗娇顿时抬起头来,满是惊讶的看着卫詔,“这还能治?” 看傅茗娇那只有惊讶,没有惊喜的模样,卫詔嘴巴抿了抿,她这个时候就不能只高兴就行吗?作甚那么好奇? 卫詔心里气闷,脸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四平八稳道,“为夫也感到甚是稀奇。不过,不管如何且看看吧!万一能治好呢?” 小八:不是万一,是一定能治好的。 “说的是,万一能治好自是很好的。可是,这个靠谱吗?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傅茗娇轻声道,“都断了,还怎么治?给接上吗?” 小八:“皇妃,说不得就是可以呢!” “怎么接?”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卫詔:“你问那么多作甚?能接上不就行了吗?” 关键是这个在傅茗娇看来根本就没法接。还有…… 傅茗娇盯着卫詔,轻声道,“夫君,那个,断掉的东西,你,还留着?” 卫詔:…… “你去做饭吧!我饿了。”说完,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下去了,这对话简直太荒诞,太过不可理喻。 看卫詔有些恼了,傅茗娇把话咽下,抬脚走了出去,出去前,对着小八招了招手。 小八会意,跟着走了出去。 到外面,傅茗娇看着小八,低声道,“小八,你确定找的是神医,而不是铁铺里的焊接工什么的?” 小八:……“皇妃放心,是神医。” “是吗?”傅茗娇悠悠道,“那这神医之前肯定学过焊接。” 小八:…… 接下来该怎么忽悠好呢? 第60章 第 60 章 京城, 皇宫 傍晚,在皇上来福安宫陪太后用饭时,对着太后问道, “母后, 福嬷嬷可有传信过来吗?” 太后点头,“今儿个侍卫刚把信送到。”说着,太后将信拿来递给了皇上。 皇上伸手接过, 却没打开, 只道, “福嬷嬷可有说十七皇爷为何至今还不回京吗?” 他已派人催促了三次了, 可十七皇爷却一点返京的意思都没有。 太后:“福嬷嬷说, 卫詔他流连河州的风景,想在那里多待一阵子, 让皇上和哀家切莫担心。” “这样吗?”皇上觉得挺可疑的。 因为卫詔自来对美景都没什么兴致, 又哪里会流连忘返呢? 看皇上不信,太后道,“十七皇爷留在河州自然有他留在那里的理由, 你就切莫探究太多了。”说完,又补充道,“难道, 你很希望他回京吗?” 皇上听言, 沉默了。开始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在河州再建点景儿出来! “看来, 让你十七皇叔成亲是对的。” 听到太后的话,皇上连连点头,“母后说的是。” 自从娶妻,卫詔多了家事可忙,也不再直盯着他了。皇上真是由衷的觉得轻省了许多。 现在京城人都说傅茗娇中邪了。而皇上觉得, 真中邪了才好,那样十七皇爷才更有得忙。 “傅太傅对女儿,确实是教导有方呀!” 太后听言,看皇上一眼,别过眼去。教导有方?是说傅茗娇不让卫詔感到省心吗?若是……太后也表示赞同,甚至觉得自己眼光甚好。 京城那么多女儿家,她一眼就给卫詔选了个让他费神的,她可真是慧眼如炬呀。 太后和皇上对傅茗娇很是满意。而卫詔却是截然相反!这阵子对她都不满意的很…… …… 卫詔因为身体缘故,晚上坚决不让傅茗娇进他屋伺候。嘴上说是不想她受累,也不想自己难堪。可其实,就是怕露馅。这点卫詔知道,小八也清楚,唯独傅茗娇一时没怀疑什么。卫詔很排斥她看伤口,自然的不愿意她晚上陪着,也是正常。 是夜,卫詔睡到半夜口干醒来,睁开眼睛,刚要唤小八,在听到窗外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时,将话咽下,不觉洗耳聆听! “小八,皇爷可是睡下了吗?” 是傅茗娇的声音。 她这大半夜的找小八做什么?卫詔心下好奇,但一点没多想,因为小八没那个胆子,傅茗娇也不是那么没脑子。背叛他的事,他们不会做。特别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在他窗外,更不会做。 “回皇妃,皇爷他已经歇下了。这么晚了,皇妃怎么还不歇息?可是有什么事吗?”小八恭敬道。 傅茗娇:“我睡不着,有些事想问问你。” “皇妃请讲。” “就是那个神医,他什么时候来?” “应该就最近这几日吧!”关键是看皇爷他还能隐忍多久,如果实在是忍不了了,神医可能明天就到,后天皇爷他就敢好。 这么想,小八心里生出一种预感来,感觉这事儿露馅是早晚的事。 “那神医他医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傅茗娇问,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甚至觉得,简直就是混扯! 断了还能接上?破的又不是衣服袖子,断了接上就行了。 而且,这个要怎么接?一针一针的去缝吗?那还不得疼死了?卫詔他是不是断了不想活了,这其实是他寻死的方法! 看傅茗娇一脸狐疑,不能相信的样子,小八:“是否能医好,待神医来了就知道了。” 傅茗娇听了,问道,“皇爷他真的相信神医能把他医好吗?” 小八:“这个,皇爷他好似是相信的。” 傅茗娇听言,沉默了会儿,随着低声道,“小八,你如实的说,卫詔他是不是不止伤了要害,头也曾被打到过?” 小八:…… 皇妃这是怀疑皇爷他不正常吗? 不,傅茗娇是怀疑他是不是傻了!因为,傅茗娇左思右想都觉得那所谓的神医,十有八九是江湖骗子。而卫詔这会儿就像是那等着被骗的二愣子! 屋内,卫詔听到那对话,嘴巴抿了抿,没错,他的头确实是被打到过。那就是在跟傅茗娇定亲之前,在狩猎场上是被五皇子射到的箭给打到过。所以,在那之后才会觉得她乖巧可人想娶了她。 “皇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事无绝对,凡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纵然小的也觉得难以置信。但,只要能医好主子,那就是世间最大幸事儿,最该感恩。” 看小八一脸肃穆的说出一番很高深的话。傅茗娇:曾经游走江湖时,那些糊弄人的江湖术士就喜欢说这种听着高深,其实屁也不是的鬼话。全是糊弄人,没一句实在话。 “小八。” “小的在。” “虽然我嫁入皇府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看的出来,在皇爷跟前,你是最得皇爷看重和信任的人。” 小八:皇妃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呀?不过,他觉得皇妃说的很对。他有的时候也觉得皇爷特别的看重他,不能没有他。 小八心里嘚瑟了下,脸上却满是谦逊道,“皇妃您过奖了,得皇爷看重是小的莫大的福气。” “有你在皇爷身边,也是皇爷莫大的福气。” “不敢,不敢。” “这是事实有啥不敢的,我觉得你是那种敢于为主子挡箭,为主子两肋插刀的人。” 听到这话,小八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傅茗娇:“所以,待那神医来了,不若你先自宫一下,让他给治一下如何?” 小八:…… 小八;…… 看小八脸色都变了,在这黑漆漆的晚上都能清楚的看出他的脸白了,傅茗娇:“你不是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我相信,那神医定然能把你给治好的。所以,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段大人去,让他给找一把最锋利的刀过来,最好是削铁如泥,让你少受罪。”说完,傅茗娇走人。 小八望着傅茗娇的背影,小八跌跌撞撞的回到屋里。 进屋,就看到卫詔四平八稳的在床上坐着,小八:“皇爷!” 卫詔:他从小八的呼喊里,好似听到了哽咽。 “皇爷,皇妃她刚才说……” “嗯,皇妃的话我都听到了。” “皇爷,皇妃她是故意吓唬属下玩儿吧?不过,就算是吓唬也说明皇妃她已经怀疑属下对您的忠心了。” 说不得已经觉得他别有居心了。因为他一直坚信有什么神医。而这,可能让傅茗娇觉得他不是蠢,就是居心不良。 对此,小八是有苦难言。 “她怀疑你也是有理由的。若是不想她起疑,不若你就自宫一下?!” 小八听言,差点哭了,“皇爷……” 听着小八那哭腔,卫詔别过脸去,不看他。若是哭有用的话,他也想哭一个试试。 卫詔从未想过,当确定了媳妇儿对他是真心真意后,所面临的竟然会是这种处境。所以,这过日子有的时候也许还是稀里糊涂的好,太过较真是为难自己。 媳妇儿对我是真心的,可我心里很苦。卫詔也是很无语! 此时,在几人都觉得心里苦时,神医来了。 一身长袍,白须白发,看着很是有几分得到老仙的模样。 傅茗娇看着那神医,感觉他似来接卫詔一起修道升天的。 “老朽绝尘见过皇爷,皇妃。” 绝尘,这名字,倒是和卫詔处境挺配的。都绝了! “神医无需多礼,坐。” “多谢皇爷。” 傅茗娇静坐,看神医和皇爷,这‘双绝’在哪里说话,直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傅茗娇忍不住开口道,“绝神医,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还望神医不要见怪才好。” 绝神医?!这名字,卫詔听着感觉怪别扭的。 “皇妃尽可问,老朽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敢问神医,就皇爷这种病灶,你曾看过几个?” “不瞒皇妃,皇爷是第二个。” 第二个?少的有点吓人。 才医治过一个,这连驾轻就熟都说不上吧,在这方便明显还是个生手呀。 “请问神医,第一个是……”还活着吗?是不是缝的时候就已经疼死了? “回皇妃,老朽医治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傅茗娇:…… 小八顿时抬头,看着那‘神医’,真是敢忽悠呀? 傅茗娇想问医治好了吗?不过,这话不太好问。傅茗娇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看那绝神医伸手捋了捋那繁茂的胡须。 看着那胡须,在想万公公那洁净的下巴,傅茗娇觉得她好像不用再问什么了。 “老朽想看看皇爷伤势,还望皇妃能够回避一下。” 傅茗娇听了,起身,对着卫詔道,“我去跟你找个棍子来。” “找棍子作甚?” “让你缝针的时候好咬着,省的咬着舌头了。” 卫詔:……“夫人真是有心了。” 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不过,应当也正常,毕竟他现在人都不阴不阳了。 傅茗娇心里叹口气,对着妃卫詔,认真道,“若是实在疼的受不了,咱们也别强撑着,大不了咱不治了。 都缝针了停下不治了?是让他缝一半儿留一半吗? 卫詔看傅茗娇一眼,一时有点分不清她这话是关心他,还是奚落他? “皇妃,您暂且先出去吧!”小八说道。 傅茗娇嗯了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看傅茗娇离开,小八看着卫詔,忍不住的开口道,“皇爷,昨夜小的思来想去,觉得咱们还是如实的跟皇妃说了吧!神医的事皇妃她根本就不太相信。小的感觉露馅是早晚的事儿。一旦露馅了,就反而显得……显得……” “显得什么?” “就显得皇爷您憨了!”说完,小八随着跪下,“这事儿也都怪小的,是小的太过愚笨才想出的这馊主意,也怨不得皇爷。” 他当时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皇爷他真的会听从。这么馊的主意皇爷都能听从,这,得是憋成什么样儿了! 看着跪在地上连连认错的小八,卫詔没什么表情道,“你还有什么话都尽可说出来。” 小八:“没,没了。” “是吗?”卫詔不咸不淡道,“你就没觉得本皇爷这么尽力瞒着,却不去坦白的样子,是在怕她吗?” 小八:他自然是想过,可他不敢说。 小八时常觉得,就算是皇爷真的说是骗她又如何?皇妃就算是恼火也翻不出大天来。所以,皇爷真的没必要这么憋着,瞒着,何苦来着,都失了皇爷该有的威势了。 看着小八脸上表情,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卫詔就是觉得他一定在心里嘀咕他惧内。 但,这事儿,卫詔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对着傅茗娇就是开不了口,确切的说,是做不到仗势欺人,心里莫名的发虚。 一旁的绝尘神医听着两人的对话,开口道,“皇爷,老朽有一句话想说。” “嗯。” “其实,老朽曾经也怀疑贱内愿意嫁给我是因为看中了的银钱和姿色。所以,也曾用身体亏虚,□□不实这话骗过她。” 听言,小八不由的抬头瞅了绝尘一眼,姿色?难不成他还觉得自个姿色过人不成?他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没照过镜子? 卫詔听了,看了看绝尘那橘子脸,没什么表情道,“然后呢?” “然后贱内在知道我在骗她后,就说我是没想过跟她好好过日子,是嫌弃她,哭着闹着甚至是以死想逼的要跟我和离。整整闹了一年多才重修于和。直到后来提及这件事,贱内还说,如果我如实的告诉她,而不是一味的把她当傻子哄骗,她当时还不会那么生气。所以,以老朽愚见,皇爷您不若如实的告诉皇妃!” 听完,卫詔沉默。 也许,是应该告诉她,不然这么瞒下去,这事儿都快成了笑柄了。 卫詔这样想着,看侍卫走进来,禀报道,“皇爷,刚段大人来报,说伤你的匪徒找到了。”侍卫说完,不待卫詔开口,又赶忙补充了一句,“皇妃正好听到,刚刚就跟着段大人一起去了。” 她去做什么? 卫詔的疑惑很快被解惑,傅茗娇跟着去不为别的,为他报仇去了。且其报仇的手段…… “皇爷,在那匪徒亲口承认伤了你后,皇妃动手把人给……阉了!” 卫詔:…… 小八:…… 绝尘:……“那个,皇爷,不若您还是瞒着吧!” 第61章 第 61 章 “夫人, 老爷回来了。” 听到禀报,段夫人神色寡淡,回来就回来呗, 有啥可稀罕的。这么想着, 还是起身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段纮迎面走来。 “老爷, 您回来啦!”段氏问着, 发现段纮脸色很是难看, 眼睛也红红的, 好似……哭过了一样。 看此, 段氏心下一惊,咋哭了?是被街头哪个女人给美哭了吗? “老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段氏屏退那荒诞的猜想, 忙问道。 万一是出事了,她也好打点行囊,准备跑路呀。 段纮不知段夫人心中所想, 只是看了她一眼,随着让屋内下人都退了下去,直到只剩下他和段夫人两个人后, 段纮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 看此, 段夫人真是吓了一跳。这, 这是咋地了? 遥记得上次段纮这么哭,还是他娘的死的时候。现在,又是谁咋地了吗? “老爷,你倒是说话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段纮抹着眼泪,开口, “刚刚,刚刚十七皇妃他……他把人给阉了!” 闻言,段氏愣了一下,随着吓了一跳,真是没想到呀,十七皇妃那看起来娇滴滴的,下手竟然这么狠辣呀。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所以,之前家里庶女勾引十七皇爷被训斥,她觉着或许不是因为十七皇爷不好色。而是因为,知道十七皇妃有这‘一剪没’的手艺和胆色,才故作正经的。 天下男人均流氓,这是段夫人深信不疑的观点。 想着,段夫人摇头,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的关键是,十七皇妃她阉了人,段纮他哭啥? 疑惑着,段夫人忽然猜到什么,腾的站了起来,眼睛瞬时定格在段纮的身上,颤着手道,“难道是……是你……” 余下的话段夫人没说完,段纮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急声道,“你瞎猜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我!还有,若是我,我还能走着回来吗?” 可能直接用棺木给抬回来了。 段夫人听了,恍然,是呀,伤在那地方,段纮就不会是抹泪,而是该嚎啕大哭了。 知晓不是段纮被阉了,段夫人在松口气的同时,想到后院那些姨娘,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既不是老爷,那你哭什么?” “被阉的不是我,可那……可那阉割下来的东西,确实我拿的。”段纮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清楚的在颤抖着,“你,你能想象我一个男的拿着那东西的感觉和感受吗?” 段夫人:他什么感觉她不清楚。但,什么感受她已经看出来了,被吓哭了呗。 “真真是太恶心,太恐怖了,呜呜呜……” 看段纮真是呜呜的哭,段夫人:咋整?她好想笑,还好想给十七皇妃炖鸡汤。 “你是没看到十七皇妃下手时那个干脆利索,那真是……行云如流水。我实在是怀疑,十七皇妃她真的是出自书香门第吗?” 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没听说过书中还有阉人刀的。 “你说,十七皇妃祖上是不是做屠宰生意的?她跟着学过?” “这我哪里知道?” “那不然,就是天生的手艺。” 这手艺太吓人了。 段夫人看着受惊的段纮,听段纮说,她实在想赞一句十七皇妃真是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有这手艺,谁还跟男人和离呀!直接动手阉了。一刀子下去永除后患! 是夜,段纮做了一夜的噩梦,而段夫人在梦里跟傅茗娇学了一夜的斩草除根术。 另一边…… 卫詔在听完傅茗娇的丰功伟绩后,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小八看着沉默的卫詔,心里表示万分理解,娶个这样的媳妇儿,简直是与狼共枕,一时心里缓不过劲儿来才是正常。 “皇爷,皇妃回来了。” 听到禀报,小八不由的虎躯一震,下意识的夹紧了自己的腿,即刻低下头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詔转眸,看着穿着一身素色长裙,梳着简单发髻的傅茗娇,满是娇俏的走进来。 娇俏?! 在她做出这种事后,他看她竟然还只看到了娇俏。对此,卫詔不知该说自己是胆色过人,还是□□熏心! “夫君。” 傅茗娇走到卫詔身边,关切道,“如何?可接上了吗?” 本来不用接都是好的,可在知晓她做的事后,卫詔觉得也许真的需要接一接了。 卫詔:“没有。” “怎地?可是需要选个吉日再动手吗?”傅茗娇说着,看向绝尘。 接收到绝尘的视线,忙道,“回皇妃,皇爷情况有些许复杂,小民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才行。” 傅茗娇听了点头,“绝神医想的周到,理当慎重一些。” “皇妃说的是。” “对了,现在还有一个现成的病患,稍时让护卫带你过去看看,神医且先练练手也是好的。” 绝尘:……“小民遵命,小民告退。” 看着恭敬退下的绝尘,傅茗娇:“这绝神医好似比之前谦逊了许多。” 卫詔:知道你身怀绝活,谁敢不恭?! 看卫詔不言,傅茗娇想到什么,看着他开口道,“皇爷,刚才在牢房发生的事,护卫可都禀报您了吗?” 她那么大手笔,护卫一定会说吧。 卫詔点头,嗯了一声。 看卫詔那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样子,傅茗娇赞叹:皇爷不愧是皇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想来各式各样凶悍的母老虎都见过。所以,相比之下自家媳妇儿会阉割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看卫詔不惊不惧的样子,傅茗娇却是抬手拍拍自己心口,一脸怕怕道,“原来阉割人竟是这么可怕,妾身真是吓坏了呢!” 闻言,小八抖了一下。 卫詔:…… 她这样才是真的吓人。 “不过,想到他竟然敢伤夫君,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只想以牙还牙。”傅茗娇对着卫詔掷地有声道。 卫詔:不知为何,他一点都感动不起来。特别是想到,在谎言被拆穿后,她有可能把这凶悍劲儿用到他身上……卫詔不自觉的动了动,将盖住自己下半身的棉被紧了紧。 “夫君。” “嗯。” “我今天真是被吓坏了,我怕晚上做噩梦。所以,我今晚能不能睡你这屋。”说完,又忙补充道,“我不睡床,我就睡那小榻,不打搅你歇息。” 傅茗娇说完,本以为卫詔又会像往日一样拒绝。然…… “那就睡这屋,睡小榻吧!” 听卫詔应允,傅茗娇心里咦了一声,惊讶,竟然应了?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卫詔:别问他,他不想说。 小八看卫詔应,心里长叹一口气,皇爷教妻无方,但皇妃却是御夫有术呀! “那好,夫君你先歇着,我去做饭去。” 卫詔嗯了一声,傅茗娇欢欣的去做饭了。 看着傅茗娇的背影,卫詔缓缓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小八道,“对皇妃此人你怎么看?” “不敢欺瞒皇爷,小的觉得皇妃她……有姿色,有脾气,有胆色,还有手艺!” 且手艺跟模样一样的好,这两则孰轻孰重,端看皇爷自己怎么想了。是只要模样好,别的都无所谓。还是,因为手艺好,模样再好也不能要,就看皇爷自己了。 “皇爷,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卖关子。” 小八听了忙道,“皇爷,皇妃她能与您过对食夫妻,这是有情有义。可同时……也说明,若是有一天你惹闹了她,她一点不怕守寡,说不得就敢对你动手呀!” 卫詔听了,静默少时,看着小八开口,“你这话听着像是在怂恿我休了皇妃。” 小八:“小的也是为皇爷的安危着想。” 卫詔:“嗯,你的忠心爷收到了。不过,若是皇妃知晓了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闻言,小八顿时抬起头来,神色不定的看着卫詔,“皇爷……” 卫詔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小八,淡淡道,“欺瞒傅茗娇这件事儿,我至今没告诉傅茗娇,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小八听了这次没敢再自作聪明,而是小心翼翼问道,“皇爷是因为……不敢?” 卫詔轻扯了下嘴角,“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而是……怕失去。” 文志远曾经说过,顾娇娇是个相当小心眼的人。试探她,这是一种错。她若生怨怎么办? 明明顾娇娇是顾娇娇,傅茗娇是傅茗娇。但,文志远那句话,卫詔就是记到了心里。 “还有,皇妃她也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么胆大。” 傅茗娇刚才说阉人好可怕并非是装的,她拍着心口说怕时,那微微发颤的手,他看的很清楚。 害怕,却也做了。是因为天生的好斗凶狠吗?不,是因为他!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儿,都愿跟他过一辈子,哪怕是做对食夫妻;愿同他一起承受,愿为了他变得无所畏惧!——这些,卫詔都相信,相信她说的,也相信她做的。 她是真心的。 “皇妃是有情有义的人,也是多才多艺的人。我,很稀罕。这点,希望你谨记。” 小八:“属下谨记。” 卫詔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日后,若是谎言被拆穿,你记得将我刚说的那些话告诉皇妃。” 小八:……“是。” 所以,刚刚那一番甜言蜜语,其实是主子为求好提前打下的吗? 皇妃还未发火呢?主子他就把讨好的话都说了。这个,就是惧内没错吧? 另一边…… 傅茗娇在做饭时,还在想一件事,就是卫詔掉的那块肉,他是怎么保存的呢?都这么好几天了,若是就那么放着,都该坏了吧?所以,他是给腌起来了吗? 想此,傅茗娇觉得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皇妃,您的信。” 闻言,傅茗娇抬头,看福嬷嬷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她。 傅茗娇接过,看到上面字体,眉头轻扬了下,浮尘?没想到他竟然会写信给她? 心里惊疑着,伸手将信函打开,当看到上面内容,傅茗娇腾的站了起来,神色变幻不定…… 卫詔他……是装的!! 他根本就没残! 第62章 第 62 章 看过信, 傅茗娇静坐了会儿,将信收起来,继续做饭, 做的还都是卫詔喜欢吃的。 烧火丫头看着挥动锅铲的十七皇妃, 觉得今天皇妃炒菜时锅铲挥的特别用力。难道是,这小炒肉要把锅铲挥的兵乓响才好吃吗? 丫头心里嘀咕着,不敢多言。 饭菜做好, 傅茗娇对着福嬷嬷道, “劳烦嬷嬷给我准备点水, 我想洗洗。” “皇妃这马上就用晚饭了, 不若吃过饭菜再净身吧! ” “身上都是葱油味儿, 我想现在洗,还有记得水稍微凉一点。” 助于醒脑, 也助于降火。 卫詔用饭时, 知晓傅茗娇因为身上油烟味儿去净身了,也没说什么,也没多想什么, 不紧不慢用饭。当饭菜用到一半儿,傅茗娇来了。 看到傅茗娇,卫詔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福嬷嬷眼里溢出惊艳, 娇俏, 真是娇俏。 那精致的眉眼, 再这么一打扮,那端是千娇百媚。福嬷嬷觉得她看着都有些移不开眼,何况皇爷一男人了,定然馋! 卫詔的身体情况,一直在瞒着, 福嬷嬷只知他伤着了,好似还伤的挺重的,但伤在了何处却是不知。所以,这会儿看傅茗娇这打扮,觉得皇爷定然很喜欢。 女人嘛,不止是要端庄贤惠,还要懂得梳妆打扮,讨男人欢心,这样地位才能稳,夫妻感情才能好。 对傅茗娇精心打扮这件事,福嬷嬷觉得她是个有情趣又聪明的人。然,卫詔感觉却是截然相反。 她这是又要火上浇油呀! 小八:真心的心疼皇爷,皇爷他现在的处境真是连和尚都不如呀! 和尚至少要禁欲至少还有个庙,有个安静地方。可皇爷,是连躲都没处躲呀,真真是煎熬。 卫詔:“夫人今天怎么如此装扮?” 看着卫詔那平淡如常的表情,傅茗娇笑笑,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道,“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神医到来,皇爷恢复在即,妾身心里欢喜。所以,特意梳妆了一番,让皇爷讨个好心情以示庆祝。” 卫詔:媳妇儿特意一打扮,那是真好看,可他是真不想看,心情也没好到那里去。 “夫人有心了。” “你我夫妻何必说那些外道的话。”傅茗娇说着,将手里的酒放到桌上,“今天是个值得喝一杯的日子。不过,夫君有伤在身,不能饮酒。所以。我今儿个就先自己喝,待夫君身体好了,咱们再好好喝一杯。”傅茗娇说完,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 “夫君,来,这第一杯先祝贺夫君,我干了。”说完,拿起酒杯一杯口闷了。喝的那个干脆,好爽,让卫詔连阻止都没来得及,眼看着傅茗娇一杯酒下去,小脸顿时就红了。看样子,两杯就倒了,想此,卫詔也不再阻止,醉倒了也好! “夫君,今天借着酒兴,我有些事儿要跟夫君你坦白。” 听言,卫詔抬眸,酒后吐真言? “何事?” “是关于徐子衍的。” 闻言,卫詔眼睛微眯了下,小八心头跳了跳,皇妃她,她想说啥?不会说,她其实心底里真正喜欢的是徐子衍,现在还对他放不下吧?若是……小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不敢想,太可怕! 卫詔神色依旧平静淡然,“徐子衍怎么了?” “其实,我对他……”说着,顿了顿,打嗝。 小八:为啥偏卡在那个地方打嗝,简直是要了命了。小八摸摸额头,真是紧张的直冒汗。 傅茗娇拿起手边茶水喝了两口,缓解打嗝。 卫詔就看着她,看她打嗝停止了,对着他说道,“其实我对徐子衍,没有喜欢过。” 话入耳,卫詔眼帘垂了垂,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细细嚼着,有滋有味,“继续说。”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嫁给他,我呀!由始至终想嫁的人就一个,那就是皇爷你。”傅茗娇说着,对卫詔笑了下。 那笑,眼里带着欢喜,缠人又勾人。 卫詔拿起手边茶水喝了口,“所以,你对为夫是早就别有居心。” 傅茗娇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说完,还凝思了下,“这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嗯……”想了一会儿,一抚掌,“想起来了,是在四年前太后六十大寿的寿宴上。那好似我第一次距离皇爷那么近,不过,皇爷自是没注意到我,那个时候皇爷正跟一个女子说话,语气特别的温柔不说,还对她笑,笑的特别的好看!” 卫詔:这是诉说喜欢吗?怎么感觉像是在翻旧账呢? “因为皇爷笑的太好看,让我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现在仔细想想,我想嫁给皇爷,大概也就是从那天起。只是,那时只是一个念想,一个盼望,从未想过成真。后来,得老天眷顾,没曾想我竟然真的成了你的皇妃,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吗?”傅茗娇定定望着卫詔问。 卫詔:“不知。” 傅茗娇笑了,嘻嘻,“我就知道皇爷你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没想到皇爷你竟然真的会选我。所以,心里在惊喜之余也一直在好奇,皇爷你到底相中我哪里了呢?我想呀,想呀,直到我们成亲,过了洞房花烛夜后,我知道皇爷为何选我了!” 说完,傅茗娇一拍桌,掷地有声道,“皇爷你选我没别的,就是看中了我的美色!”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八:这话他不敢附和,虽然是事实。只是默默的给卫詔拍了拍背。 “不过,不管皇爷娶我是因为啥,我嫁皇爷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生是皇爷的人,死是皇爷的鬼,这辈子我只想跟皇爷好好过日子。” “这些日子,我也很感激皇爷,谢谢皇爷包容我的无理取闹,回娘家接我,也谢谢皇爷在我上次说和离的时候,没有同意,还愿意跟我过日子。” “其实,这阵子在庙堂我也学到了很多。原来,两口子过日子就是有许多磕磕绊绊,每个人也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所以……”傅茗娇仰头看着卫詔,认真道,“夫君如果也做过糊涂事儿的话,你尽可跟我说,我都能理解,都能理解!” 小八听言,心头一动,这也许是个机会呀!这个时候顺着这破如实的跟皇妃说了不就好了吗? 皇妃说了她这辈子就想跟皇爷好好过日子,也说了她都能理解。所以,眼下没什么不能说的呀。 “皇爷,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呀?” 卫詔看着傅茗娇那晶亮的眼睛,静默,少时,开口,吐出俩两个字…… “没有!” 小八:……皇爷这是难以启齿吗? 傅茗娇听了,看看卫詔,笑了,“也是,夫君是个正直英明的人,怎么会跟我似的总是犯糊涂呢!”、 卫詔没说话。 之后,傅茗娇喝酒,卫詔看她喝酒,直到她喝倒了,卫詔放下筷子;“你们下去吧!” “是。” 福嬷嬷和心里不安的小八退下,屋内静下,卫詔看着趴在桌上的傅茗娇,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从床上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她抱到床上。 看她沉睡,想到她刚才那些话,卫詔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了洗浴间。 在卫詔走进洗浴间不久,那本闭着眼睛看着已陷入沉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来。 他,果然是装的! 若是还伤着,哪里能走的这么稳健。 之前她就一直感到奇怪,为何他身边那么多护卫他竟然还会被伤及要害?不过,虽然感到奇怪,也觉得并非不可能,毕竟凡事难免有万一。可是之后,说什么神医能接上,傅茗娇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下意识的觉得这事儿有猫腻。 但她也没敢探究太多,因为卫詔心情看起来很糟,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究根结底的惹他更不痛快。结果,现在证明……她是善解人意,有情有义的好女人。而卫詔,是心思诡诈,固执己见,给坡都不下的狗男人。既然如此…… 哼! 确定他没事,傅茗娇心里高兴也庆幸。但,就他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这些日子为了讨他欢心,穿的那个兔呀猫儿呀的衣服,傅茗娇…… 卫詔,你等着! 傅茗娇闭着眼睛,心里暗搓搓的想着怎么撕了卫詔脸上那一本正经的皮。特别是在卫詔回来后,竟然还趁着她睡着时亲了她,还在她腰间揉搓了下后,傅茗娇:收拾他,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 翌日 傅茗娇睁开眼睛,看到卫詔似早已醒来,正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看书,那样子,端是矜贵正经。 看着,傅茗娇无声舔了嘴角,随着开口,“夫君,我昨晚喝醉了,没做什么惹得夫君不高兴的事吧?” 卫詔翻着手里的书,看都没看傅茗娇,只是不咸不淡道,“也没做什么,就是抱着为夫亲了一通而已。” 听到这话,傅茗娇差点没稳住脸上的表情和爪子,几乎跳起来去抓她的脸。不过,好在最后忍住了。 “是,是妾身无礼了。我,我这就去洗个冷水澡去。”说完,麻溜起身去了洗浴间。 待福嬷嬷进来伺候时,没看到傅茗娇,自然问道,“皇爷,敢问皇妃呢?” “她这会儿应该在洗浴间骂人吧。” 福嬷嬷听了,神色不定,疑惑不解。 卫詔轻笑下笑,带着一些无奈,没多说什么。 之后几日,卫詔继续养伤在床,傅茗娇依旧对他体贴入微,直到…… “皇妃,皇妃,大喜,大喜呀!” “皇爷他好了,他好了!” 看着激动的绝神医,还有满脸欢喜的小八,傅茗娇沉静了下,随着抬手抹了抹眼睛,哽咽,“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是呀,是……” “皇爷他好了,我也该走了。” 正在欢喜附和的小八听言,愣了下,咦,这啥意思? 傅茗娇望着卫詔,满是温柔道,“在皇爷养伤时,我就默默发了誓。若是老天保佑能让皇爷恢复康健,我愿皈依佛门,以报上苍恩典。现在,皇爷你好了,那么,妾身我也该去剃度了!” “皇爷,你多保重!妾身,走了!”说完,傅茗娇拎起包袱,走人。 卫詔:…… 小八;…… 皇妃皈依佛门了?那,皇爷还得继续憋着? 第63章 第 63 章 卫詔好了, 傅茗娇拎着包袱走了。 小八:所以,一番折腾的意义在哪里?就是为了让皇妃出家,他独守空房吗 这结果, 可比皇妃不依不饶都严重呀。 皇妃闹腾, 皇爷无论是哄还是用权势镇压,那都是两口子之间的事儿。这世上夫妻闹别扭,是常事, 不值得稀奇。可现在, 皇妃若是真的出家那可不一样了。 让皇爷对着一个尼姑又哄又威逼的, 那像什么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太过不成体统, 太不正经。 “皇爷, 不若小的去跟皇妃说,这一切都是小的主意?” 卫詔听了, 没什么表情道, “你想继续哄骗她?” 一切都是小八的主意,傅茗娇相信才怪。就算是小八出的馊主意,可若是他没同意, 也没用。说到底,还是他在欺骗她。 “那现在怎么办?”小八小心翼翼问道。 卫詔:“我若知道还会这么干坐着吗?” 小八:倒是很有道理。哄媳妇儿这事儿,主子他也不擅于。不过, 感觉被媳妇儿折腾, 他倒是已经快习以为常了。 所以, 看皇妃拎着包袱离开,他连句胡闹,斥责都没有。 “你去将段纮给我叫来。” “是。” 小八领命,快步去找人。同时,心里忍不住嘀咕, 都这个时候了皇爷找段大人做什么?难道还有心思商议什么公务不成? 被唤的段纮,这心里也是同样打鼓,皇爷忽然唤他,莫非是他心里编排皇妃的声音太大被皇爷给听到不成?还是说,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皇妃凶残的一面,皇爷他要杀人灭口? 各种猜想,让段纮瑟瑟发抖! “小的叩见皇爷。” “起来吧。” “是。” 段纮惴惴不安的起身,还未站稳就听十七皇爷问道,“段大人与夫人成亲这些年,应也有与夫人闹别扭,夫人发脾气的时候吧?” 段纮:想说没有。可他又不敢,听说欺瞒皇爷也是会被砍头的。 因胆怯,段纮家丑外扬。 “不敢欺瞒皇爷,这些年确实闹过别扭,卑职理亏的时候也有。” “哦,那理亏是段大人都是怎么做的呢?” “回皇爷,卑职一般都是根据情况,先选择装死,实在不行,再作揖认错,再不行,就赋情诗一首或几首,直到夫人消火。” 简单的说,就是死皮赖就对了。 卫詔听了,沉默。 作揖认错,赋诗一首或几首,这些他都不擅于。 看卫詔不言,在想到下人说的皇妃拎着包袱离开了,段纮此时已多少猜到了什么,心里啧啧,没想到皇爷也跟他们寻常一样,也有夫妻不睦的时候呀。 不过,让皇爷跟他一样伏低做小,想来皇爷也做不到。 段纮想着,开口道,“皇爷,如果那些还不行的话,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老话不是说了吗?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 闻言,卫詔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这个他倒是擅于。只是……傅茗娇她人在庙堂里,这事儿在那里可是做不得。 特别是,这会儿傅茗娇对着他,可能会一口一施主或张嘴闭嘴一个阿弥陀佛。那,如何下手还是个问题。 看来,这事儿他得仔细思量思量才行。 想此,卫詔轻叹了口气,原来不止是国家大事需要慎重以待,这哄媳妇儿也同样需要。 这日子过的,跟他娶妻前想的很不一样。不过,倒也别有滋味儿! …… 傅茗娇从河州回来了,一个人回来了,且回来后没会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庙堂。听说,要出家了! 在傅茗娇刚在庙堂待了没几日,这事儿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谁传的?不好说!毕竟,来这里上香拜佛的人很多,到底是谁将傅茗娇说要出家的话传了出去,且还散播到了京城,懒得查! “你真的要出家?”浮尘问。 “嗯。”傅茗娇应。 看傅茗娇点头,浮尘呵笑了下,“我这里不收尼姑,傅施主要出家另选他处吧!” 傅茗娇听了,不说话,只是拿起了剪刀。 浮尘:她就不信她敢剪。 心里想着,看傅茗娇对着自己头发下手,浮尘面皮一紧,随即伸手拦下,盯着她,“你这是要让我好看是不是?” 因为他对她说了谎,骗她卫詔伤了要害。所以,她就要在这里断发。 她在这里断发不是为了出家,而是为了让卫詔收拾他。 眼看皇妃断发,而不加以阻拦,这是有罪。傅茗娇这个小心眼的,分明是想让他不得安生。 傅茗娇轻笑了声,“师傅果然睿智。” 她果然是这么想的,她这么搞,让他和卫詔都不得安生。这女人…… “你心肠还是那么坏。” “大师你心肠好,就收留了我吧。” “放屁。” “大师真是禅语高深。” 听傅茗娇那讥讽的话,浮尘嘴巴轻抿了下,刚要说话被打断…… “皇妃,齐家少夫人来了,在外请见。” 傅茗娇听了还未开口,浮尘就率先说道,“若要出家就不能拒见施主,让齐家少夫人进来吧。”说完,浮尘自个起身走人。 现在傅茗娇心气正不顺,希望傅茗玥能做那个出气筒,让她发了心里火气,那样对他有益。 看着浮尘的背影,傅茗娇:这人若是能得道,也必然是个邪神。 “齐少夫人,秦……小姐。” 秦小姐? 听到福嬷嬷声音,傅茗娇转头,就看门口站着的不止是傅茗玥,还有秦雪儿那个娇人儿。 她们是来看望她的?傅茗玥这个亲姐姐对她都没什么姐妹情意,秦雪儿这个跟她有过结的人更不可能有。所以,她们来这里,确实是来看她的没错,看她笑话的吧。 因为,据说现在京城都在传卫詔不要她了,她伤心欲绝只能选择出家了。 在她最失意的时候,不来看看,觉得可惜吧。 特别是傅茗玥,明知她跟秦家之间的过结,竟然还能与秦雪儿结伴前来,她可真是够有心的。说她敌友不分都是轻的,说她不知死活才是最贴切。 “妹妹,你和皇爷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还好吗?” “皇妃莫误会,臣女来此并无他意,只是为了舍弟过去对你无礼一事前来向你赔不是的。” 傅茗娇看着眼前两个人,看她们装腔作势,心生厌烦。但,在她们的关切下却是红了眼眶,动情道,“在这种时候,你们来看我,我心里真的是非常的感动。” 傅茗玥:马上要做尼姑了,知道感动了。可惜,迟了些。 秦雪儿:看来十七皇爷是真的厌了傅茗娇了。如此,倒是甚好。 看傅茗娇真的落魄,她们心里其实是满意的。傅茗玥:她做了皇妃也指望不上,反而添堵,出家了也挺好。 秦雪儿:傅茗娇出家,到了秦家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在两人思腹间,听傅茗娇声音略带哽咽道,“皇爷之前应允我,在我剃度前可满足我一个愿望。之前,我还不知道该要什么。可现在,我知道了。” 说着,傅茗娇满是感动的看着她们,“两位姐姐对我如此有心,我心里实在感动不已。所以,我向恳请皇爷容许两位姐姐来这里陪我,不知可应允否?” 傅茗娇这话出,秦雪儿和傅茗玥两人脸色当即就变了。 站在一旁的福嬷嬷看此,脸上溢出一抹嗤笑,两个蠢货,她们真以为皇妃入了庙堂,就可以任她们欺负了? 莫说,皇爷这休书没下,就算是下了,她们就能欺负得了傅茗娇了? 这些日子,福嬷嬷可是清楚的看出来了,傅茗娇可不是一个软茬,也不是一个善茬。 不说别的,看十七皇爷那是什么心性的人,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道。可就那么个连皇上都不敢甩脸子的人,这次傅茗娇在拎着包袱离开时,当着他的面摔了茶杯,十七皇爷愣是连吭一声都没有。 她连十七皇爷都敢欺负,现在欺负秦雪儿和傅茗玥又算什么? “福嬷嬷,您老以为这样可以吗?” 听言,福嬷嬷忙道,“回皇妃,她们既有心,又非皇妃强迫她们来庙堂的,老奴以为就没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福嬷嬷的话,秦雪儿脸色更是难看了,福嬷嬷她可是太后身边的人,现在她这么说,秦雪儿快哭了…… 傅茗玥直直盯着傅茗娇,恼:都要成尼姑了,她竟然还不忘作妖!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妹妹。 看秦雪儿和傅茗玥那变来变去的脸色,最后以身体不适为由落荒而逃,傅茗娇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之后这事儿传来,让那些想来庙堂看傅茗娇热闹的人,都打消了心思。 而‘伤愈’回京的十七皇爷,在知晓这事儿后,去见了傅言。 “岳父以为对齐少夫人该如何惩治比较好呢?” 傅言:“皇爷觉得呢?” “若是岳父大人能将皇妃带回皇府。那么,对齐少夫人犯下的错,倒也不是不能饶恕。” 傅言听了,看了看卫詔,没什么表情道,“那就劳烦皇爷送齐少夫人去庙堂吧。” 小八:…… 卫詔挑眉,心里十分怀疑傅茗娇已经同傅言说过什么了。不然,不会连傅言都这么有恃无恐。 傅茗娇对他是真心,也是真心让他闹心。 卫詔手指不觉的敲打着桌子,心里若有所思,最后将视线停驻在了傅言的身上。 正默默咬牙表强硬的傅言,在被卫詔盯上后,心里开始发毛,他……他想干什么? 第64章 第 64 章 皇宫 既回了京城, 福嬷嬷并未在庙堂待多久,就回了宫里。对着太后禀报了这些日子的事! 太后:“傅茗娇说要去庙堂剃度,卫詔他就真的应了?” “没有, 皇爷自是不可能答应的。但, 奇怪的是皇爷当时竟然没敢说什么。所以,老奴才感到很奇怪。” “不敢说?为啥?”太后满是惊奇,也满是不解道。 “这老奴也不明白。其实这些日子, 老奴觉得自个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 看皇爷和皇妃两人的相处, 很是惊讶……” 然后, 齐嬷嬷如实的说了自己的感受。 简单的说, 就是皇爷受伤时,皇妃各种温柔体贴, 外加忍气吞声。而在, 皇爷伤好了后,就变成了皇妃直接拂袖而去,皇爷忍气吞声了! 太后听完, 愈发感到不可思议,卫詔忍气吞声,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怎么想都没理由呀! 他一皇爷, 又是那目中无人的性子, 哪里有理由忍气吞声呀! 齐嬷嬷:“老奴也想不通。不过,事实上皇爷明明不想皇妃去庙堂,可就是没敢吭声。” “你怎么就确定卫詔不愿意让傅茗娇去庙堂?”也许,他根本就无所谓呢。 “太后,皇爷若是不在意, 这会儿就不会连皇府都不回,直接在傅家住下了。” 太后听言,神色不定,“他在傅家住下了?” “是。” 看福嬷嬷应的肯定坚定,不像是在说谎。当然了,福嬷嬷她也没理由,没胆子说这种谎。这么说的话…… 太后若有所思,呢喃,“他一男的住到岳父家。这,是不是做腻了皇爷,想跟人做上门女婿呀?” 福嬷嬷:…… 虽然大不敬,可看皇爷那架势还真是像。特别是…… “老奴还隐隐听说,傅大人好似还并不愿意让皇爷住下。但,皇爷他一直装听不懂,强硬给住了下来。” 太后:…… “卫詔是不是受伤的时候,伤着头了?” 此时,在傅家傅言也有着同样的怀疑。 十七皇爷若不是伤着头了,怎么可能会想到去厨房做饭给他吃?! 想到卫詔此时正在厨房忙活着给他做饭,傅言就如坐针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直到看到小厮走进来,忙道,“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回老爷,皇爷他,他这会儿在切肉。” 听言,傅言眉头顿时皱起。 “而且,皇爷他,他切的很好。”小厮说着,颤着又补充一句,“厨房的事儿,别的皇爷好似都不擅于,但切肉,是切的真好。” 傅言听了,看着脸色发白,声音发颤的小厮,不解,“你作甚怕成这样?” “回老爷,小的,小的就是琢磨着皇爷为啥别的都很生疏,偏就切肉很娴熟。这心里越想,越觉得吓的慌!” 这话,乍然傅言还未听明白,可仔细一琢磨,就明白过来味儿了。 切肉的刀工如此娴熟,莫不是因为砍人脑袋的事儿做的多,所以才在切肉上最是熟练? 这么一想,傅言面皮也是紧了紧。 看来,卫詔说是给他做饭的目的没有别的,纯粹就是为了吓唬他,恐吓他。如此,他该怎么办?是服软,赶忙去庙堂劝说傅茗娇跟着他回皇府?还是,听傅茗娇的,强硬装死,不予理会? 傅言搓着手不断溢出的汗水,思来想去,走来走去,良久,摸一把头上的冒出的冷汗,决定了,听他女儿的! 他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待着,随卫詔把他怎么着! 这么一想,傅言抬脚走到椅子上坐下,端坐好,绷着脸,就等着吃饭了! 当卫詔新奇又笨拙的将饭菜做好,由下人端来摆好,看傅言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开吃。那样子…… 卫詔看在眼里,清楚的知道,傅言决定同傅茗娇一起同他硬扛了。如此,甚好! 他们不愧是父女,都是胆色过人的。 看来,他不止是娶了个性子刚硬的媳妇儿,还有一个性子同样执拗,且不识趣的岳父,他真是好福气! 卫詔漫不经心的想着,看傅言夹起桌上那炒的焦黑的青菜放入口中。然后,看他挺着硬着脖子咽下。 卫詔:“岳父,味道如何?” “不敢欺瞒皇爷,味道苦,涩,咸!”这哪里是菜,整个一药味儿。 卫詔听了,看着傅言幽幽道,“苦?涩?是因为我此时心情也是这般,所以做出的菜才会是这般味道吗?” 傅言:……少给他说这多愁善感的话,他不吃这一套。 傅言心里这样想,嘴上说道,“我与皇爷果然是有缘人,我此时心情也是这般味道。” 但不同的是,卫詔过的不如意,都是他自个作的。可他,受这罪,却是卫詔的缘故。所以,他是何其无辜。 听出傅言话里那显而易见的控诉,卫詔自当听不懂,说道,“要解这忧苦,必须娇娇回来才行。不然,我与岳父大人都不太好。” 威胁,这就是威胁。 傅言硬着脖子道,“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娇娇现在已经出嫁是皇爷你的妻了,凡事皇爷做主就行。” 卫詔:“百善孝为先,我以为,这事儿还是岳父出面更合适,她更听你的。” 这是想让他抬出孝道,阻拦娇娇剃度,迫使她回京吗? 傅言:“凡事娇娇高兴我就高兴。所以,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她是不孝。” 卫詔听言,看着傅言。 傅言拿起筷子,继续吃菜,那难吃的饭菜,相当的提神醒脑。 小八:看傅言寸步不让,铁了心的要跟皇爷硬扛呀! 看着突然硬气的傅言,小八不由的怀疑,难道主子的做的菜还有熊胆的功能吗?所以,让傅言将胆子都吃大了。 不管,小八怎么想,卫詔怎么说,傅言就是拿定了主意,寸步不让。也因此,在之后的日子里,傅言托卫詔的福吃到了各种味道奇奇怪怪的饭菜。 时常在吃到那味道相当不可思议的菜时,傅言忍不住的心里就犯嘀咕:也许,十七皇爷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弄死他。只要他死,娇娇就必须回京了,回京为他送葬!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要傅茗娇主动回来就行,其他不重要。 这黑心贼! 傅言在心里骂了卫詔无数次。 一根筋! 卫詔在心里也嘀咕了傅言许多次。 翁婿俩两看不顺眼,还强硬的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小八时刻担心俩人翻脸,日子也不好过。 而卫詔心里不痛快时,时常还有让别人也不痛快的喜好。所以,有人就遭殃了!比如,齐家…… 齐志从外回来,刚踏入府门,小厮就来禀报说:“大少爷,夫人她请你即刻过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儿吗?” “这个,大少爷先去见了夫人就知道了。”管家一脸为难道。 齐志听了,眉头皱了下,而后倒是也没再问,抬脚朝着主院走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将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哭声,仔细听,这次好似不是傅茗玥的,而是他娘吴氏的。 哭的这么厉害?是出了多大的事儿? 齐志心下惊疑,抬脚正要过去,就被突然出现的齐昊给拉住了。 “你先跟我过了一下。”说完,齐昊不由分说的拉着齐志去了他的院子。 到院中,不待齐志开口问,齐昊既率先说道,“咱们父亲刚多了一个平妻,所以咱们的母亲才哭的那么厉害。” “平妻?” “是!且人还是十七皇爷送来的。” 闻言,齐志心头一跳。 齐昊没什么表情道,“那女子二十有五,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婢女,到了出宫的年纪,皇爷去给妃皇后见礼的时候,顺便问了她一下,她说……与父亲是旧识。” 旧识?!这话说的,让人浮想联翩。 “什么样的旧识?” 齐昊摇头,“父亲没说,我也没敢多问。只知道十七皇爷做主把人给送来了,而父亲谢恩收了。” 齐志听了,沉默了。 “其实就算是知道又如何?这人,十七皇爷既要送,父亲就必须要收。” “你说的没错。” 齐志说完,齐昊静默少时开口,低声道,“我觉得,这可能分明就是十七皇爷早就盘算好的一个计谋,一个坑。” 齐志听了侧目。 齐昊压着嗓子道,“因为之前皇后插手皇府的事,已是惹得十七皇爷心里不快。而咱们家……”说着,扯了下嘴角,带着嘲弄道,“咱们家做过的膈应十七皇妃的事更是不少。只是,十七皇爷未曾说过什么,我本以为对过去的事十七皇爷不会追究。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皇后做的事,咱们家的事,桩桩件件十七皇爷都记得。所以,现在就发作了,一出手就拿掉了皇后一个得力臂膀。然后,让父亲多了一个平妻,让母亲难得安生。” 这平妻是皇后的人,又是十七皇爷送来的,谁敢为难。包括吴氏,也必然忍着,礼让着。可想而知她心里该又多憋屈了! 齐志听了,心下感觉怪异,“皇爷他是对母亲有所不满吗?”所以,才弄这么个人来膈应他娘。 齐昊:“没错!就是不满。” “为何?” “因为傅茗玥。” 闻言,齐志一怔,“什么意思?” “傅茗玥先是给傅言说亲,害的傅言差点没命;接着不断凑到皇妃跟前,惹皇妃不痛快。而这些,前一桩事是母亲授意,后面这一件事是母亲怂恿。连番搅的傅家不宁,皇妃烦心,皇爷他能满意吗?” 定然是不满意。 “而且,来送人的宫人也明确给透了话。若是母亲再生幺蛾子,父亲无治家的能力。那么,这京城怕是就没有咱们齐家的立足之地了!” 闻言,齐志心里一沉,随着又听到齐昊说了一句…… “秦雪儿已经被逐出京城了。若非皇爷还顾念傅茗玥姓一个傅,愿意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否则,她也已经被带离了。” “所以,以后且管好她吧!让她不要再往皇妃跟前凑了。不然,谁都不得好。”说完,齐昊转身走了出去。 傅茗娇,那个曾经人人都看不上的人,现在已然成了他们都高攀不起,也吃最不起的人。 想到过去他们对着傅茗娇颐指气使的往事,齐昊扯了扯嘴角,苦笑! 风水轮流转了! 庙堂 傅茗娇知晓卫詔做的事,什么都没说。只是,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一碗饭! 浮尘:“看来,你和卫詔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心眼都坏的很。” 傅茗娇听了,抬眸,看向浮尘。 接收到傅茗娇的视线,浮尘顿时满身防备。本以为傅茗娇又要对他挥棒子,结果没有。 “我有事儿要下山一趟,明天早上回来。”说完,抬脚走人。 看着傅茗娇离开的背影,浮尘顿时觉得自个胃口大开,心情舒畅。 这女人只是在他眼前晃,他都觉得吃不香睡不香。而卫詔竟然中意这种能作妖的女人,他这绝对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没事儿想给自己找点罪受。 是吗? 在京城的卫詔,当接到傅茗娇送来的信,让他去傅家城外的庄子上见面时,卫詔也是凝眉,第一反应是她搞不好又要重提和离的事。所以,才挑了那么个僻静的地方。 所以,他应该避而不见为好。免得她不依不饶,而他又狠不下心去训斥她,拉不下脸去认错讨好。到时候又闹的不不愉快。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卫詔理智这样想,人却走到柜子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小八,你觉得我穿哪个颜色的服更好看一些?” 小八:……“皇爷穿那个颜色的都好看。” “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 “红色,皇爷穿红色最好看。” “是吗?” “是。”关键是万一皇妃动手,破了皮,出了血,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小八不想灭自己威风,可这些日子看情况,他总觉得皇妃是那想动手的,而皇爷是那不敢还手的。 不得不说,小八猜对了一半儿…… 当傅茗娇看到似仔细装扮过的卫詔时,动手了。 而卫詔在被傅茗娇推到在床上的时候,愣了下,之后……不是不敢还手,而是完全不想还手了! 这一夜,卫詔真切体会到了娶一个敢于折腾的媳妇儿的诸多好处。 …… 闹腾媳妇,好处多。 心眼坏的相公,很诱人。 卫詔一收拾人,傅茗娇就控制不住的觉得他分外的迷人。特别是他这次收拾的还是齐家吴氏,傅茗娇更觉得他不止是迷人,还诱人了。 但,欣赏过,不妨碍继续闹别扭。他还没接她回去,骗她的事儿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对于卫詔为何骗她,傅茗娇能想得到。不过就是试探她对他是否有心罢了! 这试探,对于傅茗娇来说,不算啥。患难才能见真情,现在,卫詔一番试探倒是彰显了她这一颗纯真又有情有义的心。如此,让卫詔满意了,同时也给了她自在。 若非那试探,卫詔哪里会动手收拾齐家人,还有秦雪儿。照着这样发展,再加上她今天这一折腾…… 傅茗娇觉得距离可持宠而娇的生活,又进一步了! 翌日 当卫詔醒来,傅茗娇已经不再问。问其去向,小八曰:去庙堂了,说明天是吉日,适合剃度! 卫詔听了,靠在床上沉默半晌,而后笑了,笑里带着愉悦和无奈。 看来,她就是让他去接她。也罢! 不过就是低头认错,就当是积攒阅历了。 “你去请傅大人过来,少时我们去庙堂去接皇妃。” 小八听言,抬头,看着卫詔那心甘情愿甚至还心情愉悦却哄媳妇儿的嘴脸。小八:实在是没想到,主子他就这么点出息!不过…… “皇爷,傅大人若是不来呢?” 这阵子,小八觉得傅大人好似已经喜欢上跟主子对着干了。甚至,连主子做的那难吃饭菜,他都开始吃的有滋有味了。这让小八时常怀疑,傅言他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他会来的。” 听卫詔说的肯定,小八心里存疑,主子若是拿捏的那么准,应该稳稳的拿住傅言才是,为什么拿捏不住呢? 心里怀疑,不敢多言,领命往外走去。 卫詔靠在床上,不由的忆起昨晚来,正想的有滋有味,看小八忽然又伸一个头进来,对着他道,“主子,要不要给你拿几件衣服过来,您再好好挑挑打扮打扮?” 小八说完,卫詔抄起桌上的茶杯朝着他砸了过来。 小八麻溜躲开,跑走了,跑着,心里啧啧,刚刚主子脸上那表情,真像是那春心萌动的女子呀! 第65章 第 65 章 “色心这么重, 出家这事儿就别想了。” “好了,你这边既已无事,我也该走了。临走前, 有一句话赠与你!” “重活, 是你的福源,也是罪孽。多积福,莫为恶!这个送给你, 望佑你平安。” “得你的恩, 该还的我也还清了。你我缘分, 也尽了……” 一句奚落, 一句忠告, 一句凉薄的告别,浮尘飘然离开。 望着浮尘离开的背影, 傅茗娇眸色幽幽, 断,舍,离, 他从来都是这么的干脆。贪嗔痴,他好似都没有。因此,傅茗娇时常觉得浮尘真的能得到也不一定。 想着, 直到浮尘身影看不见, 傅茗娇伸手握住浮尘送于她的护身符, 打个哈欠睡去了。 动色心,伤元气,累! 倒头睡下,眨眼进入梦乡。 “娇娇,娇娇……” 不知道过了多久, 傅茗娇被一道急切的声音给喊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傅言的面容就出现在眼前。 “父亲!” “你终于醒了,刚才丫头说你在梦里哭喊,却怎么都叫不醒,可是把为父给吓坏了。”傅言说着,心有余悸的看着傅茗娇,“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是不是卫詔欺负你了?” 傅茗娇听了,看看傅言,摇摇头,“没有!就是做了梦。” “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噩梦吗?也不是! 只是梦到了她身为顾娇娇时的一生,梦到曾经的苦与难,还有她顽强倔强,以及她的凉薄和冷漠。 再梦前生才发现,经受过太多冷漠的她,也变得一样不懂得退让和包容,原谅。 就如现在,她占据的是傅茗娇的身体,却从未觉得又什么不对。直到在梦中,梦到那温柔善良的人儿,再看眼前对她关心备至的傅言,才恍然明白,浮尘说的福源和罪孽是什么意思。 重新活过来,确实是她的福源,但占据人家的身体也确实是一种罪孽。 “娇娇,你怎么了?”看傅茗娇呆呆的不说话,傅言满是担心道。 “我没事。”说完,问,“父亲你怎么来了?” “哦,那个我来看看你。”傅言说着,看着傅茗娇,停顿了会儿,对着她道,“对于骗你的事儿,我看皇爷他也已经知道自己理亏了。所以,才会出手惩治齐家和秦雪儿,这都是在给你出气,为让你高兴。既然皇爷有心,你也别再跟他置气了,一会儿收拾收拾东西,为父送你皇府吧。” 庙堂终究不是久待之地,他女儿自小是娇养着长大的,这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还总是做噩梦,身体骨哪里受得了这个。所以,还是早些回京的好。 傅茗娇听了,看着傅言道,“怎地?可是皇爷又给你做难吃的饭菜了?” 毕竟,上次来傅言还说让她在庙堂多待一些日子,不要轻易回京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口吻?是被卫詔的饭菜虐的受不了吗? “不是,不是!其实,皇爷做的饭菜虽然口味奇特了点,但若是细品的话,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吃的多了,也觉得不难吃了。” 看傅言不像说谎的样子,傅茗娇很怀疑卫詔在那饭菜里下了药,让傅言连味觉都变得异常了。 就卫詔做的那饭菜,只有味觉不好的人才会觉得好吃。 卫詔真够坏的,打着孝敬傅言的幌子,天天做饭折磨他。再想想他对齐家和秦雪儿做的事儿…… 傅茗娇越发感觉,他们就该是一家。怎么就那么会做事儿呢! 傅言看傅茗娇一脸狐疑的望着他,渐渐不自在起来,很快撑不住,轻咳一声道,“其实,不是因为皇爷的饭菜。” 他又没毛病,怎么会觉得那药一样的饭菜好吃! “那是为啥?” “皇爷他,他送给了我两本书,是孤本!我寻了好久,没想到竟然在皇爷的手里。” 看傅言提及书时,眼睛都灼灼发亮,一看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娇娇,你别误会,为父不是为了书才劝你回去的。而是觉得,皇爷他对你也是有心的。所以,还是好好过日子的好。” 傅言是喜欢书,但他更希望女儿过的好。 卫詔是皇爷,愿为傅茗娇用心也是难得。所以,不希望傅茗娇再闹别扭,想她回去好好过日子,这是一片慈父之心。 “这个不用父亲说,女儿也知道,书再好,也没女儿重要是不是?” “对,对,对!” 看傅言连应,傅茗娇笑笑,“那女儿就听爹爹的跟你回京。” “好,好。”傅言应着,正高兴,就又听傅茗娇说道…… “不过,爹爹,你说,如果再不依不饶的跟他闹两日,他会不会再送你两本孤本?”傅茗娇问道。 听言,傅言心头微动,还真认真想了一下,而后开口,“我觉得他不但不会送,还会把已经送我那两本给收回去。” 十七皇爷可容不得得寸进尺的人,他没那么好的心性。 傅茗:“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他就是给了呢!” 傅言听了,刚要说话,被打断…… “皇爷吉祥。” “皇妃呢?” “回皇爷,皇妃正和太傅在里面说话。” 随着声音,傅茗娇和傅言,看卫詔缓步走进来。 身材高大精悍,气质卓尔不凡,模样俊朗矜贵! 看着卫詔,看着他那不可亵渎的高贵正经样儿,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把他给办了,傅茗娇心里陡然升起给一股成绩感来,甚至有点嘚瑟。 她也是有能耐的人呐! 被傅茗娇用满意的神色打量着,卫詔:怀疑她这些日子在庙堂里不是在念经,而是不看好书。若是,不得不说,她有上进心了,开窍了,知道了做一个妻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岳父大人。” 看着对他恭恭敬敬的卫詔,傅言嘴里下意识的发咸。卫詔请他用饭时,也是这幅嘴脸,瞧着很敬重他这个岳父似的。可,做给他吃的那个饭菜,那个咸。 傅言时常怀疑,卫詔是想用盐把他当菜给腌了。 “爹爹,你先出去歇会儿,我有几句话想跟皇爷说。” 傅言听了,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小八也忙跟着走了出去。 看小八也出去了,傅茗娇:“他出去作甚?” 卫詔:“出去避嫌了,怕你又行不轨之事。” “那他更应该待在这里守着,等着护主才是。” “我跟他说,别的事儿要护,就这事儿不用护。” 所以是别的都不行,就对他行不轨之事行? 好不要脸一男的。不过,他们不愧是一家人。 傅茗娇心里乐呵,对着卫詔道,“夫君,你哪里还有孤本吗?能不能再给父亲两本?” 卫詔:“为何?” “就是那个……” 傅茗娇倒是一点也没隐瞒,如实的给说了一遍。 卫詔听完,看着傅茗娇道,“不是都说女生外向吗?你倒是不同。” 联合自己的爹算计他手里的书,这是不贤。 “百善孝为先嘛!” 是孝敬,还是因为占据了人家闺女的身体,心里愧疚,其实傅茗娇自己也说不太清。反正,总归是对傅言好一些就对了。 卫詔听了,看了看傅茗娇,而后点了点头,“既然夫人都开口了,那么,就依着你吧!” 傅茗娇顿时高兴了,“夫君,你真好。” 卫詔笑笑, “傅家城外的庄子也不错。” 不错在哪儿?是那里的景?还是傅茗娇在那里对你做的事儿不错 彼此心知肚明。 傅茗娇忍不住横了卫詔一眼,这光天化日的,怎能这么不正经。 被横了一眼的卫詔却是笑了,“让婢女过来给你收拾一下,少时回京。”说着,起身,“我去跟岳父大人说几句话,你再歇会儿吧!毕竟,昨天也累了。” “夫君也受累了。”傅茗娇没多想,顺嘴客套了一句。说完,看卫詔对着她笑了,笑的耐人寻味,让人多想。 傅茗娇想到什么,嘴巴抿了下。 卫詔看傅茗娇不自在,轻笑了下,没多想,抬手在她脸蛋上轻拧了一下,“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嗯?” 傅茗娇没说话,只是抬手将卫詔的手给拍开了。 看一眼被打疼的手背,卫詔低笑了声,一点没给脸子看,好脾气的走了出去。 看着卫詔离开的背影,傅茗娇:这男人,都会调戏人了,不要脸都快摆到明面上了。 从最初的相敬如宾,到现在这样,也算是渐入佳境吧! 待傅茗娇收拾好东西,随卫詔回到皇府不久,傅言就收到了皇府送来的孤本。看着手里的书,傅言心里欢喜之余,也忍不住赞叹;他女儿还真是御夫有术呀! 其实,傅言更想说,皇爷已好色到不知轻重了,连孤本都可随意给。不过,他一当长辈的,说这话不合适。 但心里却断定了,皇爷确是喜色之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端看他那正经严肃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他是如此重色之人。 傅言心里嘀咕两句,就迫不及待的去翻书了。 而京城人,见卫詔亲自把傅茗娇给接了回来,再没人敢在外乱说了,又在想着怎么巴结了。 只有吴氏在知晓傅茗娇更得皇爷宠爱时,哭了。本就难受,现在更加难受了,直觉得祸不单行。 家里多了个需要供着的平妻不说,她得罪最狠的外甥女,不但没剃度成尼姑,反而还更加得宠了。她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心里那个酸。 还有傅茗玥,也是半天没说话。心里在想什么从脸上不能完全看出,但可以确定对于傅茗娇得宠,她并不高兴就是了。 随别人怎么想,傅茗娇重回皇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然…… 过日子,哪里没有个磕磕绊绊,傅茗娇纵然下了定决定要做个端庄温柔的贤妻,却还是有被卫詔气到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 “卫詔,那荷包是我辛辛苦苦用心绣了一个月才绣好的。我知道不好看,你如果嫌弃不想戴可以不戴,为什么要口是心非的说喜欢,出门就给摘了,扔了!” 卫詔;“没有不喜欢。” “你都摘了,扔了,这也叫喜欢?” “摘了那是因为今天下雨了,我担心那荷包淋脏了才收起来了,而且我也没扔。” “没扔在那里?” “应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吧!我已差人去找了,很快就回找回来的。” 结果,不但没找回来,还被傅茗娇从他人口中得知了,卫詔就是嫌丑,不愿戴的事实。气的傅茗娇,对他不能打骂,一怒之下又去了庙堂诵经降火。 最后,卫詔又用了孤本,把人给接了回来。 成亲都两年了,她还是这么向着她爹,啥时候才能女生外向? 不过,卫詔觉得这用孤本哄媳妇儿的做法实在是要不得。说不得那天媳妇儿还在闹脾气,书却没了。所以,应当换个方式才行。 该换哪种方式呢卫詔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觉得,他或许应该重拾夫威试试。 这想法冒头还未实施,就来个大转折…… “皇爷,皇爷,皇妃有喜了,皇妃有喜了!” 管家声音那个洪亮,那个欢喜,这一道喜,不止是卫詔听到了,很快连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 十七皇爷有后了,这可是大事,大喜事。太后可是坐不住了,连忙就去了皇府,皇上也跟了过去。 “皇爷,你,你要当爹了呀!”傅茗娇看着卫詔,人还是懵的。 有喜这事儿来的太突然,她完全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就有了?确定没弄错? 在傅茗娇怀疑间,听卫詔说道,“你也要当娘了,日后可要稳重些,不可再任性了,知道吗?” 卫詔说完,看傅茗娇嘴巴一憋,眼眶一红,要哭!卫詔也瞬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太合适。 “为夫的意思是,不可再往庙堂跑。” “嗯,好,我听夫君的,我以后都不乱跑了。” 卫詔:当娘使她乖巧,这应是双喜临门了。 “如此甚好。” “不过,夫君你以后也要少发脾气,不能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 “为夫何时吹胡子瞪眼了?” “哪里没有,昨天你还跟管家瞪眼睛,对着他凶,说他不会办事呢!” 卫詔:……“所以,你的意思是,日后不止是你,连管家我都必须要柔声细语,要宠着才行了?” 听卫詔说要宠着管家,傅茗娇不由的就笑了。 门外,听到屋内两人对话的太后和皇上,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亮光。 也许,到了他们可拿捏卫詔的时候了。 现在卫詔连管家都要宠着。那么,对他们这一个皇上一个太后,是不是更应该恭着敬着?若不然……小心他们来皇府向傅茗娇告状。 当爹了,日子突然过的艰难起来了,这是卫詔所没想到的。 而后面,让卫詔想不到的事儿更多。比如…… 傅茗娇有身子后,开始害喜了,害喜倒是不严重。但,害喜的点儿有点怪。 别的女子一般都是吃了什么东西吐。而傅茗娇……是看到他就吐! “皇爷,你回来啦!呕……呕……” 每天他回府,见到傅茗娇她就开始吐,看到他就犯恶心。卫詔:…… 第66章 大结局 皇宫 “太后娘娘, 皇上来给您请安来。” 听言,太后看看时辰有些意外,对着福嬷嬷道, “皇上进些日子, 一直政务繁忙,连后宫都好些日子没去了,今日怎么到哀家这里来了?” 福嬷嬷道, “想来今日是不那么忙吧!” 或是如此吧。 主仆两人说着, 看一身明黄龙袍到皇帝大步走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母后万福。” 看着恭恭敬敬, 一本正经给她见礼的皇上,太后心里第一感觉: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求她? 毕竟, 皇帝也是那无事不起早, 有事才献殷勤的主儿。遥记得他上一次对她这么郑重其事的给她见礼,,还是在给卫诏选妃的时候。 尽快给卫诏找个媳妇, 让他别总是盯着他这个皇上。 为了轻省一些,为了让她尽力撮合,才对她这个太后分外的恭敬的。而这次, 不知是又为了什么? 太后思腹间, 就听皇上开口道, “母后,儿臣有一件事想请母后帮忙。” 果然是有事呀。 猜中了,太后不由觉得心情甚好。看来,她虽然老了,可依然聪明睿智。 “说什么帮呢!皇上有事尽可开口就是。” 听太后这么说, 皇上心里也是满意。从来都是最知进退,而这也是父皇看重太后的原因吧。 “是这样,儿臣听说最近十七皇妃身体还是很不好。所以,想着母后能不能带她去避暑山庄住一阵子,那里环境雅致又清净,或许最是适合皇妃养身体。” 听皇上这么说,太后心里咦了一声。 皇上什么时候对傅茗娇这么关心了?要知道皇上可从来不是那有心细心的人。 “母后带十七皇妃去的时候,让十七皇爷也跟着去待些日子,也好好养养。自十七皇妃有喜,反朕眼瞧着皇叔他又操心家里又操心朝政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儿了,这让朕很是担心呐。” 听皇上这么说,太后顿时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听说这些日子,因为傅茗娇害喜的缘故,卫诏使了许多办法,想了很多方法都没法另其缓解,她还是一见到他就吐。因此,卫诏闹心之下,开始精忠报国。这些日子,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待在皇宫跟皇上商讨家国天下事,连带同皇上一起抄写祖训。 看卫诏那样子,似是想为了国鞠躬尽瘁在所不惜。对此,其实皇上并不反对。但,他总是带着他,皇上就受不了。 在皇上看来,卫诏不是想带他一治理好这个国家,而是想让他陪着他一起禁欲当和尚。 典型到他不好过,也不让他这个皇上好过。 对这些,太后都是知道的。只是,她是后宫的人,自古祖训有言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她也只能是看着,表示一下束手无策。 虽然太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时常偷偷得乐和,特别是想到傅茗娇看到卫诏就吐,更是乐的不行。不过,名面上太后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看出来的。 “行,哀家这就派福嬷嬷去皇府一趟。” “劳烦母后了。” “你我母子何需这么客气。不过,若是卫诏不同意到话。那,哀家怕是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皇上听了道,“母后放心,皇叔他一定会同意的。但凡为傅茗娇好的事儿,他都不会反对反。” 太后听言,想了下,随着点点头,“皇上说的是,对傅茗娇,十七皇爷还是挺用心的。”说着,不由轻叹了声道,“真是没想到,卫诏竟是这样的人,跟我们卫家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听到太后这话,皇上心下感觉怪异,莫名感觉太后在讽刺他。因为现在京城内的人都说,十七皇爷是深情厚谊,疼媳妇的好男人。如此,太后说他们跟十七皇爷都不一样,岂不是在说他们都是无情无义,不知疼媳妇儿的恶男人吗? 这个,皇上倒也不觉得冤,他确实不是那有情有义的人,也不是那疼媳妇儿的人。对于他来说,女人不过是繁衍子嗣,能讨他欢心的工具而已。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 自个是什么人皇上自个心里清楚。但,太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皇上听着就不免觉得有些不中听了。 看出了皇上好似不喜欢听。但,太后一点解释或改口的意思都没有。 卫家的男人就是无情,她如果说不是那岂不是欺君吗?那可要不得! “皇上,太后,那老奴这就去皇府吧!”福嬷嬷适时开口道。 太后:“好,去吧。” 皇上:“记得好好跟十七皇爷和十七皇妃说。” “老奴遵命。” …… “皇妃今天如何反?”卫诏从外回来,对着管家问道。 进门问皇妃,已经成了卫诏的习惯了。管家从不适应觉得皇爷太过重色,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说不得哪天皇爷不问你,他反而不习惯了。 “回皇爷,皇妃今天一切都好。早饭和午饭都吃了不少,刚溜了圈儿,这会儿正在午睡呢!” 卫诏听了,不言。管家禀报的这些,都是挺好到事儿。」毕竟,傅茗娇好,诞下的子嗣才能好。可是,他听了心里就是觉得犯堵。 因为,傅茗娇这一切都好,是因为看不到他。若是见了他,那是处处都难受了。 当爹,跟他曾经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关于做爹,也就是傅茗娇要多受点罪。结果,没想到他也跟着吃苦受罪。不止不能碰媳妇儿,还不能见媳妇儿,这叫什么事儿? 每每独守空房空对月的时候,卫诏就在想,傅茗娇肚子里怀的是孩子吗?分明是条银河!所以,自从有了他(她),卫诏就觉得自个生生变成了牛郎。 “皇爷,皇妃今天忙着给小主子想名字,没来得及给你留信说话。不过,睡前却还提醒老奴,让那别忘了给她写信过去。” 卫诏听了,不想说话。 没错,因为傅茗娇看到他就犯恶心的缘故,让他们现在想说个话都是靠让下人传,或是递书信。 明明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却还要书信来往,卫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特别是,偶尔傅茗娇给他写点甜言蜜语粘粘糊糊的话,他心里还不觉欢喜,还生生生出一种私相授受的感觉来了。 带着这感觉,哪里还有什么诗情画意,就剩下糟心了。 卫诏难言心塞的走到书房,坐到书案前,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想着给傅茗娇写什么。 这些日子,天天写,纵然反卫诏文采学识都不错,现在也快不知道该写什么了。甚至于都有了一种每天都需要科举的感觉。关键这种考试,还是没什么奖励或奖赏的。难道说,他读那么多书最终就是为了给媳妇儿写书用吗? 卫诏不是对傅茗娇有意见,毕竟她对什么害喜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但,卫诏现在就是满腹的怨气。可又不知道对谁发! 看来今天还是要入宫去,同皇上再抄祖训才行。 卫诏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禁欲静心要靠祖训。老祖宗若是地下有灵,知晓他们留下的东西,没有用来治理国政,而是用来当经念,不知道会怎么想? “皇爷,福嬷嬷来了。” 正欲抬笔写信的卫诏听到禀报,抬头,“让她进来。” “是。” 福嬷嬷进来,对着卫诏行过礼后也没敢废话,就将太后想带着傅茗娇去避暑山庄静养的事儿给说了一下。 卫诏听完,心里冷哼一声,都不用多揣摩就知道这定然是皇上的意思。 卫诏心知肚明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去问了傅茗娇,若是她愿意去,他也无异议。并且,卫诏自己也盼着能有用。、 若是傅茗娇换个地方看到他真的能不再害喜,那也是皆大欢喜。 世上有一个人,还是自己枕边人,看到自己就吐,那感觉真是非同一般糟心。让卫诏对自己的体味儿和长相都产生了怀疑。 “皇爷,皇妃说她愿意去。” 听到下人禀报,卫诏并不意外,太后发话了,傅茗娇自然不会驳了太后的面子。 “既然如此,那明日就启程过去吧。” “是。” 是夜 卫诏躺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朦胧的月色,眸色幽幽。不过是独守空房,过去又不是没有过,过去也觉得没什么,现在为何就这般的难熬呢! 这大概就如正在食用一份特别合口味儿的菜,吃的最是有滋味儿时,忽然就断了他的粮。那感觉,饿的心慌,煎熬。 “夫君!” 正在品味挨饿滋味儿的卫诏,忽而听到声音,眉头皱了皱,他好似听到傅茗娇的声音了。难道说,他已经想她想到出现幻听了吗?原来他是这么耐不住的人吗? 在卫诏自我怀疑间,又听到…… “夫君,夫君! 听到声音,看到那模糊的身影,卫诏腾的坐起,真的是傅茗娇,不是幻听。 认识到这一点,卫诏时起身从床上下来,看着那模糊的身影,“你怎么过来了?”问着,正要点蜡烛。 “别点,我怕看到你又吐。” 听言,卫诏的手僵住。这话听着,试问谁心里舒服? “怕看到我吐,还过来做什么?”卫诏尽力让自己言语柔和,不带怨气。 “因为我想你了呀。” 卫诏:甜言蜜语也安抚不了他。 “夫君。”一声唤,傅茗娇精准的搂住了卫诏的腰身。 碰触到傅茗娇的身体,卫诏却是身体一僵。 “夫君,你怎么还没睡呀!” “睡了,刚被你吵醒了。”卫诏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你怎么过来了?”卫诏问。 “我想来看看夫君。” “不怕吐了?” “现在天黑,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所以,应该没事儿。” 卫诏:这话听着,感觉甚是怪异。 屋外,小八守在外,听着两个主子也不点灯,在漆黑的屋里说着话,心里也感觉相当的奇怪。感觉像是在那做那不能见人的交易。 神秘又诡异。 诡异不说,还难耐。 因为看不清,所以,傅茗娇不是碰到他这里就是碰到他哪里,还几乎都是那碰不得的地方。 让卫诏心里更是乱,傅茗娇来此确定只是想跟他说说话?就没有点别的什么想法吗?结果证明,确实没有! 傅茗娇跟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几乎把他给摸了一个遍后,睡着了。 卫诏表情木然,见不到是不好受。可见到了就好受吗?不,更难受! 看着睡熟的傅茗娇,卫诏直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折磨他来了。 这一夜,傅茗娇睡的格外香,卫诏几乎睁眼到天亮…… 在天蒙蒙亮,卫诏将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小八在外喊:“皇爷,天快亮了,您赶紧起身先离开吧!” 听言,卫诏看看床上依旧睡的香甜的傅茗娇,起身往外走去。 当走到外,眉头不觉皱了皱,怎么就感觉见不得人呢?怎么感觉自己沦为了奸夫呢? 压下那糟心的感觉,卫诏大步往外走去。 只盼着到避暑山庄时,傅茗娇能好些,见到他不再害喜呕吐。 结果,卫诏失望落空了,傅茗娇到了避暑山庄,还是一样。 “夫君,我们白天见不成,我们每天晚上见也是一样的呀!” 着注意,傅茗娇觉得挺好,卫诏觉得是馊主意。 本来是见不到,吃不到,还算尚可。现在,成了见不到,莫得到,却吃不到。更不好受! 卫诏觉得难受,但却没反对。因为,虽然难受,可还是觉得能在眼前还是好的。 他这也算是自找罪受吧。 就这样,卫诏一直陪在傅茗娇身边,直到她生产…… 傅茗娇发作当日,皇上听到消息,亲自带着太医去了皇府。 当到皇府时,就看到卫诏绷着脸,额头满是汗水,脸色发白的正坐在外面。那样子,皇上看了,对着万公公嘀咕了一句,“看十七皇爷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亲自生孩子呢!” 万公公听言,低头,不敢接话。虽然十七皇爷那脸色确实挺像在生产的妇人的。但他一奴才,却不好多议。 “啊……” 屋内,陡然一声叫喊。 咔嚓!外面,卫诏掰断了椅子扶手。 皇上看了不知道他在紧张啥,女人生孩子嘛,叫几声还不是正常的。 不过,看卫诏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再想皇后和宫妃生皇子时,自己的风轻云淡和淡然自若,皇上觉得自个很有帝王风范,总是临危不乱。 倒是卫诏,他也就这点出息。 皇上在心里编排着卫诏,自我感觉良好! “皇爷,皇爷,生了,生了!” 随着,嬷嬷那欢喜的喊声,皇上伸头朝着那襁褓里的娃子看了一眼。、 嗯,挺丑,挺胖! “皇上,皇爷,是个小少爷,长的又俊又结实。” 俊?哪里俊?皇上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皇上心里的嘀咕着,朝着卫诏看去,只见卫诏端正的坐着,盯着襁褓里的孩子不动不言。 他这是啥意思? 皇上:“皇叔,你怎么了” 卫诏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着小八道,“扶我,起来。” 皇上:…… 所以,刚刚不动,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不能动吗? 女人生孩子他吓成这样,十七皇爷倒是胆色过人呐。 皇上心里取笑着,看卫诏在小八的搀扶下,好似那刚生过孩子的妇人一般,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虽然疲累,但精神尚可的傅茗娇,看到卫诏脚步虚浮的走进来,眉头挑了下,“夫君,你也生了?” 卫诏看傅茗娇一眼,没接她这浑话。不过,看她一切都好,表情倒是舒缓了一些。 在床边坐下,盯着她看。 傅茗娇:“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八个多月了,为夫都有些记不清你长什么模样了。” 傅茗娇听了,抬手摸摸自己脸,看着卫诏道,“不应该吧!我听小八说,你不是让人画了我的画像,挂到书房天天看吗?” 卫诏半晌无言。 良久,抬手摸摸她脸颊,幽幽道,“当了娘确实不一样了。” 傅茗娇听了,正要说话,就卫诏又说道,“变的更木讷了。” 傅茗娇听言,顿时笑了。 看傅茗娇那乐不可支,笑颜如花的样子,卫诏觉得未来的日子又有盼头了。 媳妇儿终于生产了。 “夫君。” “嗯。” “我之前一直觉得生孩子特别的难。但现在经历过一次后,觉得也没那么难嘛!所以,等我身体养好了,我们再生个闺女好不好?” 听到这话,卫诏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生孩子不难吗?他可不这么想。 “此事再议。你也累了,先歇歇吧!” “我还不太累。我觉得生孩子就要趁着年轻……” 傅茗娇说着,看卫诏在她身边躺下,听着她说,也不搭话,在傅茗娇问他怎么想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卫诏那睡熟的俊脸,还有眉宇间那难言的疲惫,傅茗娇眼底溢出柔色,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头,而后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随着靠着他也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梦到了卫诏,傅言,傅茗玥,徐子衍,齐志,齐昊,包括秦雪儿都梦到了。但却没有了顾娇娇,文志远! 没有了上辈子,剩下的只有这一世! 这一世,她是傅茗娇,是卫诏的妻子,傅言的女儿! 人世轮回!也许,上辈子的不幸,只是为了这辈子能拥有这么多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