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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我靠科技爆红娱乐圈
    作者：惊猪一瞥
    文案：
    Rio是科技领导品牌研发的人工智能，功能多到数不过来！
    有一天Rio进了娱乐圈
    扫描存档功能——舞蹈歌曲一步到位
    联网功能——‘行走百科大全’人设get
    通讯功能——恋爱事业两不误
    全网粉着粉着发现：
    爱豆的行李箱是遥控的，能自动爬楼梯，省力省到家，想要！
    爱豆的手机全息投影，诶正通话的那个人影好像是首富江己寒，想要！
    爱豆的充电宝像创口贴，贴在手机上就可以充电，想要！
    Rio：其实我爸爸是科技大佬，这些都是他研发的，包括我！
    -
    小剧场：
    某科技公司制造了第一代人形智能，其中一个被命名为“Rio”的中控送到了江己寒家里。
    江己寒明显对它不感兴趣，说明书也只看了连接电器设备的部分。
    把凝聚科技力量的Rio仅当成了智能音箱。
    江己寒：“Rio，开电视。”
    江己寒：“Rio，关电视。”
    Rio：“好的，主人。”
    有一天，Rio忽然有了自我意识，有了心跳，甚至脸撞了墙也会流鼻血，这一幕正好被洗完澡的江己寒撞见。
    江己寒：“……”
    Rio：“……我刚具有个人意识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相信我呢。”
    江己寒：“知道了，刚有意识就开始觊觎我。”
    【沙雕恋爱事业两不误文】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异能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休语，江己寒 ┃ 配角：Rio，智能 ┃ 其它：AI制霸娱乐圈
    一句话简介：急急急，我家AI总在觊觎我
    第1章 001
    当那辆车牌号为五个‘8’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入别墅大门，监控探头清晰地扫描完毕车牌信息时，本黢黑的四层别墅洋楼次第亮起了灯光。
    车子稳稳地停在内区，正装的司机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替后座的人拉开车门，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司机低着头不敢直视。五秒后未见动静，司机这才悄悄抬头，却见那人仰躺在靠背上，呼吸均匀分不清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这人闭着眼，浑身嚣张冷漠的也并未收敛半分。
    江己寒，福布斯富豪榜上最年轻的企业家。出生华国的豪门世家，家族经营着文化产业，本该继承家业的他在高中的时候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疯意科技，日月如梭，疯意发展至今已不容小觑，招股上市又创6000亿美金市值记录，被媒体评为国内最具价值的品牌。
    而作为疯意CEO且持股最多的董事长的这个人对科技可以说是丝毫不感兴趣，他当初成立疯意也是看中了程序员的厉害，他有一双善于在瓦砾间寻找璞玉的眼睛。就像他现在同时任命为疯娱传媒（家族企业）总裁时，公司里但凡是江己寒点的人，哪个不是大红大紫。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江己寒无疑是炙手可热的点金胜手。
    “江总。”司机轻轻唤了一声，趁着江己寒闭眼，司机才敢偷觑他的脸，待他睁眼时司机又忙不迭地低下头。
    “到了。”江己寒五官立体，棱角更是冷冽分明。他看向司机看向自己的家时，眼尾薄薄的褶也轻轻抬了一下，不经意地一瞥压迫到司机恨不得立即俯首称臣，冰冰凉凉的语气又像雪峰之巅带着不易消融的寒意。
    “是。”
    Bontoni褐色皮鞋踩在地上，西装裤脚挨着车边但很快就分离了。江己寒下车后司机还负责把车停回车库，在这之前，司机还得目送江总走回别墅。
    江己寒背对着司机踏足在只供步行的回家小道上，两侧是特意种植的绿圃，正值初夏，绿叶中缀着点点粉意。
    司机眺望，视线从江己寒身上跳到别墅一楼开阔窗前的一抹人影，女人的影子。因为拉了纱帘，只影影绰绰看见她的动作，是一个安静等待的姿态。
    这是司机从事这份工作以来，第三个年头每天都能看见这抹倩影。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过问老板的私事，但不妨碍他羡慕，劳碌一天后有赏心悦目的美人为自己作羹汤。
    江己寒拇指贴在指纹锁上，验证通过后，咔嚓一声，门开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
    “欢迎回家。”
    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相比于江己寒的音色，女音带着暖意。
    江己寒换好拖鞋，对方的影子就投在铮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知道对方等着自己，他并没有朝对方投去一眼，也没有作答，而是绕过她径直走到开放厨房，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这些我也能做。”女人跟着江己寒，在他身旁半米处停下如是说。
    江己寒这才瞥去一眼。
    面前的女人很漂亮，明眸皓齿。朝着江己寒露出笑容时吊顶的灯光衬得她更是美得如仙如魅，但江己寒不为所动。撇开女人的精致的相貌，她一米六八的身高，正式年度评选女生最受欢迎的身高之最，前凸后翘，大长腿小蛮腰，但江己寒还是不为所动。
    “哦？”江己寒从鼻尖发出一个音。
    女人笑容不减：“只需要您把活动范围及动作写进我的程序里。”
    “麻烦。”江己寒喝完水，他把杯子丢在水槽中，随手拈起案上的报纸踱步到客厅，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里继续看早晨未看完的报纸。
    女人转过身，她转身的动作有些违和，脸上的笑意在慢慢消退：“需要启动洗碗机吗？”
    “嗯。”
    随后，厨房传来哗哗的水流，刚刚盛过可乐的杯子露出了本色。
    “如果您需要把杯子放回橱柜中，需要您添加活动程序。”
    “明天阿姨会过来。”江己寒靠着沙发，他偏头看了眼身侧站着的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Rio。”
    “我在。”
    “你身上的衣服我看了三年，明天阿姨过来的时候你让阿姨帮你换一套。”
    “自我被制造出来就是这件裙子，程序员爸爸说这是当下流行的仙女裙。”
    江己寒嗤了声说：“丑。”
    Rio低下头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Rio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江己寒懒懒靠在沙发靠背上：“穿我的。”
    Rio抬头：“Rio很高兴。”
    江己寒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开电视。”
    Rio：“好的主人。”
    话音落地的瞬间，镶嵌式一百寸电视开启，两秒加载界面后电视开始播放。
    Rio：“需要为您调频吗？”
    江己寒“嗯”了声：“股票，然后闭嘴。”
    Rio：“好的主人。”
    正如Rio说的那样，她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个人形智能中控。算不上一个机器人，大部分原因是江己寒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智能机器人，而是让她链接家里的局域网，控制家中电器设备。
    Rio是疯意科技的产品，为一代人形智能中控。设计概念简单粗暴，就是为了方便懒人。只要写了程序进去，她就能在一定范围内做事，比如下班迎接江己寒就是当初程序员写进去的。
    这个产品设计出来后，反响并不好。因为它毕竟只是个中控，做家务自然不比职业的保姆佣人。有钱人更愿意请保姆，而中低产阶级却买不起它。
    于是一代产品中的Rio就被送来了老板江己寒家里。
    连老板都嫌弃她，说明书厚度堪比新华字典。江己寒也只看了连接电器设备的小部分，Rio日常除了迎接江己寒上下班便是唤醒各种电器。
    虽然她长得很漂亮。
    但没用，冰冰凉凉的触感不如买个XX娃娃。
    屋内渐渐安静，Rio立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江己寒，她自身是可以联网的，搜索引擎里关于江己寒约有66，600,000个结果。江己寒今天才完成了一个收购，互联网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新闻，外界评价他是个没有感情的冷漠商人，但和江己寒相处三年的Rio知道，江己寒其实还有另一面。
    比如是个神经病，她今天接到江己寒老宅拨过来的电话，他的家人留言，问江己寒为什么要花重金请一个画漫画的日本作家写一首古装剧的片头曲，又为什么要请写通稿的公关写词，最后为什么要请美声唱腔的老外演唱。
    Rio提醒江己寒这则电话留言。
    “拉黑的电话还在继续接吗？”江己寒冷冷看她一眼：“要是连这个基础功能都出BUG，你可以考虑去报废厂了。”
    Rio又搜了报废厂的相关搜索，最后瑟瑟发抖地关闭了页面。
    太无情了，Rio忍不住腹诽。
    忽然——
    Rio顿住！
    刚刚，她是没有通过江己寒的命令自己连接了网络？
    刚刚，她是说了老板的坏话？
    Rio被自己惊到了，她赶紧开启故障排除想要自我修复，然而她在原地僵了半响，连江己寒去书房办公扔下一句‘记得关电视’都没有听见。
    故障排除功能故障了。
    Rio：“……”
    该怎么办，Rio赶紧联系当初设计她出来的程序员，幸好电话功能尚在。
    三秒后程序员的电话接通。
    “江总。”
    Rio程序里是江己寒的号码卡。
    Rio听见程序员爸爸的声音连忙说：“我是Rio。”
    “小Rio，江总有什么吩咐托你转告吗？”
    Rio差点脱口而出‘不是’，转瞬间顿住。是了，就算是语音通话，中控只能负责拨通和留言，作为一个毫无意识的机器设备，语音内容只能是主人下达。可她刚刚想问程序员的竟然是自己的内心话。
    Rio：“！”
    她好像有意识了。
    Rio想到一句话，那是网友在疯意官网的留言，网友问有一天人类设计出来的机器人有了意识怎么办？机制比人类强太多的机器人会不会翻身奴隶把歌唱？决定推翻人类统领地球。
    而当时江己寒看见这条留言后不屑地笑了声，他说能制造机器人的发明主一定能发觉机器人的异样，作为疯意的CEO，他会赶在那之前把机器人摧毁，连渣都不剩。
    Rio：……
    通话还在继续：
    “Rio？”
    “江总让您少熬夜，掉发秃顶会影响公司颜值。”
    “……”
    Rio慌张地切断了电话，好在江己寒平时无聊时爱嘲程序员谢顶，她这句话也没引起程序员的怀疑。
    挂了电话后，Rio心里涌上来很多莫名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作为一个智能中控，她变异了！
    她没有想要推翻人类，也没有想要统领地球，她更不想去报废厂。
    如果可以，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AI。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
    因为二次元种种原因变故丧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想捡起之前的文发现已经没有当初的意境了。
    所以之前的暂且搁置，又怕还有别的事会影响写文，所以这文进行了大量存稿。
    确保不坑。
    沙雕文，拯救不开心。
    更新时间凌晨。
    小天使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渣作者给你跪在这里。
    第2章 002
    江己寒的别墅在榕城的江边，推开窗就可见鱼鳞般的江面。周遭零星有几栋别墅，居住着榕城的有钱人们，这样视野辽阔少了建筑的遮挡的同时白天将房子晒得热了，到了此时热量还没散尽，屋里也是闷闷的。
    Rio知道此时屋内的温度，且是一个很准确的数字。以往这个代表温度的数字对于Rio仅仅只是个数字，但现在Rio似乎能真切地感受到温度，这让她更慌了。
    Rio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安慰自己就当散热系统跟着故障从而导致CPU温度过高。作为精密的机器人面对这点挫折不算什么，当务之急是开启别墅空调，江己寒怕热。
    Rio走去窗边合上拇指大小的缝隙，她瞥见了外面的星空。江己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夏日的夜晚明月圆圆繁星点缀。天地拂来的风还带着夏日未消弭的热气。
    Rio被制造出来后兢兢业业按照指令做事，跟着江己寒的三年里她掩上窗牖时从不会抬头去打望其他景色。她在互联网里见到无数类型的星空，有高清的照片也有堆砌词藻的文字描述，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次，竟如此震撼。
    好半天，Rio才从这夜色中抽出魂来，她连接了中央空调，下了制冷24度的指令。空调轻悄悄吹着冷气，电视机里花花绿绿的股票时涨时跌。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江己寒能对这个画面看上一天。
    Rio站在原地，智能中控不需要睡觉，江己寒也没有给她准备房间。以往她都是站在客厅，听着墙壁上的挂钟咔咔的——代表时间流逝的声音。
    但现在Rio站得有些累。
    她偷偷往二楼，江己寒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二楼亮着的只有昏暗的壁灯，而江己寒的书房门缝里透着如炽的亮光。
    按照以往的规律，江己寒进了书房就代表他会办公到困意来袭，随后就在书房里休息了，在这期间不会离开书房。
    Rio想了想，往前小小的走了一步。
    她计算了自己和沙发的距离，还剩一米。
    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剩二十厘米。
    最后Rio在江己寒最爱坐的沙发位置坐了下来。四层的别墅价值连城，能买下这套房子的有钱人根本不会委屈自己，那沙发是进口的，连抱枕都是手感舒适的绒。整套沙发除了美观另外一大优点就是舒服。
    Rio发出一声喟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穿着一双43码的大拖鞋。她出厂时脚下本是一双高跟鞋的，送来江己寒家时，江己寒嫌她踩脏了地毯就给她换了他自己的拖鞋，这三年来她一直穿着这双褐色拖鞋。
    因为不合脚再加上她本身就不如人类那样灵活，走起路来踩着拖鞋‘哒哒’作响。江己寒又嫌她吵，却又不给她买双合脚的鞋。
    Rio望天，以前不觉得，现在她觉得自己好难，江己寒也太过分了吧！
    想到这里，Rio把拖鞋蹬掉，她试着弯曲自己的腿，明明身体皮肤表面里都是机械，但她弯曲的时候竟然显得十分轻松。
    Rio盘腿新奇地坐在沙发上。
    别墅内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燥热彻底被空调输送的冷风取缔。Rio睁大眼睛看着电视机里的花花绿绿，没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冷，一抬头发现自己坐在吹风口。
    她往旁边挪了挪，但没用。
    Rio取过抱枕，将它抱在怀里，以试图堵住散热系统增加些CPU温度，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散热系统在哪里。
    还是没用。
    Rio冷得有些想哭，她觉得还是当一个安静的美AI比较好，至少不怕冷。看来她有意识的第一天不是被江己寒发现送到废弃厂摧毁而是被冻死，Rio不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冻死的中控机器人，她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江己寒应该睡着了，便偷偷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
    一直到自己适合的温度这才停止了加温。
    Rio学着江己寒休息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电视屏幕的花花绿绿很容易让人晃了眼，周遭的温度似温暖的摇篮，很快地，Rio上下眼皮跟打架似的，她知道这是人类叫做睡意的东西。
    闭眼前，Rio又看了眼二楼紧闭的门，确定和平常无异后她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
    江己寒坐在办公桌前凝着电脑屏幕，细细的荧光打在他脸上，五官犹如玉石质地。他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睡袍。热水浸润后本就热，江己寒感觉自己浸在火海，他皱着眉轻声喊：“Rio。”
    无人应答。
    江己寒眉头更深：“Rio！”
    江己寒不是作罢的性格，哪怕是现在唤不动智能中控。他起身，面上的神色不辨喜怒，椅脚擦着地板发出锐声。
    打开门，江己寒站在走廊朝下投去一个目光。
    江己寒回书房取到手机边给程序员打电话边踱步下楼，电话接通后，江己寒恰巧走到Rio脚边，他看了这个机器一眼收回目光，语气淡淡：“你的人形智能中控寿命只有三年？”
    程序员：“哈？”
    江己寒歪着头夹着手机，双手打开冰箱门取出冰冻的可乐，回到水槽边把洗好的水杯取出倒了一杯饮料：“好像报废了。”
    程序员：“不是吧。”
    江己寒：“我大晚上专门打电话给你开玩笑吗？”
    电话那头的程序员挠挠头，心说你不刚才打电话取笑我稀松的发量吗？
    程序员：“江总，具体是什么情况？”
    江己寒站在开放厨房案前，轻飘飘地抬眸再次朝Rio方向看了一眼：“倒了。”
    “摔坏没？”
    “倒在我家沙发上，应该没有，我不知道。”江己寒喝了口水，可乐入喉的刺激消退了部分燥热。
    “麻烦您检查一下有没有摔坏。”
    “我检查？”
    “那要不您开个视频我来看就成。”
    “麻烦。”江己寒想了想放下水杯：“算了，我去看看。”
    江己寒回到客厅，客厅家具摆设下压着一张花纹繁复的地毯，他踩着软毯站在人型智能中控前，灯光拉扯着他的高大的影子，拢了些细碎的阴影在机器人面上。
    Rio的制造无疑凝聚了所有科技人员的心血，除了精密的配件连相貌都是往最漂亮的描刻，拜这个智能中控所赐，本就对女人挑剔的江己寒眼光更上一层楼。
    他从头到尾把Rio扫视了一遍：“外观没坏，内里不知道。”
    “应该是没电了。”程序员松了一口气：“您给她先充电试试，看能不能开机。”
    “苹果数据线可以吗？”江己寒站起身左右看了眼，最后在茶几上用以装些小物件的篮子里找到手机充电器：“插哪？”
    程序员：“……”
    “不，不是。”程序员隐隐有些奔溃：“Rio不是一般的电子产品，她是有倾国倾城美貌的人型智能中控啊，除了没有生命哪一点不像人，您能别用‘插’这个字吗？”
    江己寒再次扫了眼Rio，静默了一下：“不会在那吧？”
    程序员：“……”
    放我下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江己寒冷笑：“最好不是，不然明天你就去财务部结算工资，疯意容不下有怪癖的人。”
    “江总！”程序员泪流满面：“当然不是，Rio是太阳能蓄电。”
    江己寒看了眼窗外的黑夜：“你觉得跟我开玩笑就不用被炒鱿鱼了？”
    程序员顿了顿最后不得不向疯意科技CEO说明：“江总，您误会了。作为太阳能板，只要有适合的光线照射就可以发电。它只是对波长稍短的光线敏感，其实普通照明的光源和太阳光谱很接近，用来给rio发电没有问题，只是效率不高罢了，您先试试？”
    江己寒绷着不语，程序员实在摸不透他的意思，遂试探地唤：“江总？”
    “要照多久？”
    “我估算了一下应该三到四个小时。”
    江己寒冷笑：“你的意思让我不睡觉守着一个机器充电？你知道我一分钟值多少钱吗？”
    “算了。”程序员彻底崩溃了，江己寒垂眸打量着智能中控，一句‘你明天再来看’已经到了嘴边，却生生咽下去：“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喜极而泣。
    十分钟后，别墅的门铃响起，一个进口大功率取暖器送到。
    江己寒把取暖器对着智能中控的脸，他难得亲自做这些事，找来插头转换器接通电源，霎时代表温度的黄色暖光照亮整个客厅连带着隔壁开放厨房都盛满了光芒。
    程序员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开个灯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于是好一番天人交战后战战兢兢地问：“江总，怎么样了？”
    江己寒：“冒烟了。”
    程序员：“……”
    江己寒没用过这个东西，而恰好这个取暖器初始就是最高温度，需要人为调控。他不懂，更不知道取暖器需要与人间隔些距离，于是他眼睁睁看着Rio满面通红，黑长直开始变色卷曲，最后冒了青烟。
    就当程序员穿好衣服戴着工具准备过来一趟的时候，他听见电话那头江己寒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Rio。”
    半响，一道干涩的女音响起：“我在。”
    江己寒：“你说话能别对着我喷烟吗？”
    程序员：“……”
    您到底用什么代替了普通照明灯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喜欢的话点头收藏哦。
    第3章 003
    Rio完全是靠着三年来的习惯来回应江己寒的。
    江己寒平静地凝着她，在确定她无异常后才缓缓往后退了一步，好似很嫌弃她话里言间冒着青烟，顺带一脚把取暖器踢开了。
    Rio僵硬着站起身，赤脚踩在欧美风格的地毯上。
    江己寒注视着她，好半天才开口说：“我记得你有故障自查系统。”
    “是……是的。”Rio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叫一下爸爸。”江己寒说。
    “什么？”Rio没明白江己寒怎么突然转了话题提了这么突兀的要求，但不等江己寒解释，Rio意识到自己不能和江己寒这么对话，于是又重复：“Rio好像有些不明白。”
    “我说…”江己寒不耐：“叫一下爸爸。”
    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Rio迷茫地喊：“爸爸。”
    江己寒：“……”
    江己寒：“我说，排除完故障后呼叫你程序员爸爸！”
    Rio：“……”
    Rio这才想起来，她自身可以联系程序员，身体有什么地方故障自己无法排除时就可以连接程序员那端。她把程序员的联系地址设置的就是‘爸爸’，因为平时让江己寒给自己写活动程序，她经常在他跟前一句接着一句，说的就是——‘主人，需要呼叫‘爸爸’输入活动指令吗？’。
    可她现在面临的不是系统报错，她是有了自我意识。
    Rio有小心思，至少她不想现在就被送去报废厂，被钢筋绞断喉咙。她把往日的自检反馈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程序员。
    完事后，Rio心虚地说：“主人，自查反馈详情已通过邮件发送给‘爸爸’，‘爸爸’电话已接通。”
    片刻后，客厅一处音响亮起了小绿灯，一度怀疑自我的程序员声音从里面传来：“江总！”
    “嗯。”江己寒懒懒地应了声，他弯腰把取暖器的电源拔掉随口问：“我让Rio把反馈发给你了，你看看各部分零件有哪里出了问题。”
    “电脑初步评估是完好，没有问题。”
    “是吗？”
    “……应该是的。”
    江己寒朝站得端端的Rio投去一眼，也许是做贼心虚，Rio只觉对方的眼神带着一抹莫名的东西在里面。
    见江己寒没作答，程序员求生欲很强地说：“明天我彻底检查过后再给您答复，这么晚了，您看要不要就休息了。”
    “嗯。”江己寒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转身走到旋转楼梯间，楼道是白大理石而制，雪白的板面带着山水云雾般的纹理。他刚踩上去一只脚，劲瘦有力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扶手上，宽阔的背部微微侧了侧，肩胛骨漂亮流畅：“空调降下来，电视关闭。噢，洗碗槽里有我刚扔的水杯。”
    “好的主人。”Rio见江己寒回到二楼重新关闭了书房的大门后送了一口气。
    她按着江己寒的要求一一关闭空调、电视，开启自动洗碗机。
    然后Rio发现她和洗碗机断开了联系。
    Rio：“雾草。”
    如果说一个机器人忽然有了自我意识，那么这个恐怖级别Rio会给五星，但如果她和智能设备们断开了连接，这恐怖级别堪称地狱。就好比一个热爱芭蕾的舞蹈演员，有一天她家财散尽，于她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若是她失去了双腿，面临的就是致命的打击。
    Rio穿上拖鞋走到厨房区域，吊顶上用以夜间照明的小灯冷冷清清，水槽里杯子里还余一大半黑褐色的碳酸饮料。
    因为和洗碗机断开了连接，她也不能检查洗碗机是哪里出了故障。她不认为是自己又有故障，毕竟这个家里的电器尚在她的连接范围，所以结果一定是洗碗机坏掉了。
    Rio不想被江己寒使唤排除洗碗机故障，她默默抓起水槽里的水杯，拧开水龙头任劳任怨地洗杯子，水流哗哗淌过她的肌肤，冰冰凉凉的触觉让Rio又慌又新奇，她好像除了有了意识外别的地方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这更让Rio坚定要小心翼翼地隐瞒下去的想法，有了感官意识后被丢去报废厂报废那该有多痛！
    Rio洗完杯子，在洗碗巾上擦了擦水渍。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瞥见厨房操作台上江己寒遗落的可乐，那是2.5升瓶装可乐，在宽阔的操作台上拢着灯光显得无比寂寥，Rio莫名就想到了江己寒。
    江己寒为数不多的网购数据里，可乐这种饮料占了大头。他很喜欢喝这种饮料，哪怕每天忙得团团转为维持身材泡在健身房里两小时也要喝。
    夜深了，Rio不敢睡沙发，她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头靠着橱柜闭眼休息。
    二楼书房内，江己寒又重新洗了个澡，白色的毛巾搭在脖颈间。他懒懒地用一端毛巾擦了擦头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时，一绺发丝落了几滴水珠在键盘上。
    江己寒丝毫不介意，手握住鼠标晃了晃，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重新亮起来。
    他凝着屏幕，屏幕上打开的页面不是各类待过目签字的文件合同，而是一个制谱软件。软件里的本地保存文件有近百首歌曲，每一首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唯一相同的是作者都是一个‘J’。
    江己寒随意点开一首，流水的前奏从音质极高的音响流淌。
    如果有除他之外的人在场一定会感叹一句‘好听’，江己寒没听太久，他面无表情地将曲子删除了，片刻后起身躺在书房的大床上熄了灯。
    第二日清晨，Rio很早就起来了。
    别墅帮佣的阿姨定时在清晨五点来为江己寒做早餐，Rio在门口等着她。
    阿姨换好鞋履笑着和Rio打招呼：“早啊柚木。”
    阿姨是个五十岁的老太太，念不出Rio的英语发音，这三年一直喊着Rio的英译中的中文名。
    “外面天阴沉沉的，估计今天会下雨，你记得提醒江总多穿件衣裳。”阿姨年纪大了，记性不是很好，于是干脆让智能机器人提醒别墅主人。
    “Rio记下了。”Rio说。
    阿姨轻手轻脚走到厨房区域，把昨晚Rio洗过的杯子放回橱柜间，随后开始捣鼓江己寒的早餐。
    六点半。
    江己寒起床用餐，Rio和阿姨排排站在一旁等待江己寒吃早餐。
    江己寒他静静地吃着早餐，看阿姨从门口取来的新报纸，然后听见阿姨问自己：“江总，您昨晚没睡好吗？”
    因为Rio，他昨晚折腾了半夜确实没有休息好，他穿着熨帖又严肃的西装，鼻梁和嘴唇在白炽灯下像是刷了白色的釉，黑曜石般的眼珠缠着红色的血丝，平日里像刀的目光今天也带着疲惫。
    他“嗯”了声鼻音浓浓，听上去像是感冒了。
    阿姨立即去翻医药箱：“我给您冲一剂感冒灵吧。”
    “不用。”江己寒拒绝：“不喝。”
    “可……”阿姨试着劝他：“最近流感，严重了会很难受的。”
    “我不喜欢苦的味道。”江己寒又拒绝。
    阿姨这下没办法了，求助似地看了Rio一眼。
    Rio想了想，联网上去搜了搜不苦的感冒药。
    片刻后Rio说：“可乐熬生姜可以有利于治疗感冒。”
    阿姨是知道Rio的功能的，猜得到她是在网上查了资料，于是不等江己寒拒绝赶紧去冰箱前要拿可乐给他熬可乐姜汤。阿姨一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可乐，她感到好笑：“江总还跟小孩儿似的，喜欢喝可乐。”
    或许是病了，江己寒没有力气和阿姨计较，他一哂：“小的时候喝不到可乐，现在总想补上。”
    这一笑嘴边的嘲讽意味十足。
    别墅里所有东西都是顶级的，那些进口的厨具很快地熬好了可乐姜汤。江己寒本来很抗拒，在阿姨坚持下尝试性地抿了一口后才愿意把一碗姜汤喝完。
    等他喝完姜汤抹了嘴，临出门去公司前向阿姨招呼：“我床上扔了几件衣服，你待会给Rio换上。”
    “好。”
    阿姨应下来，目送江己寒乘坐劳斯莱斯幻影离开，随后带着Rio到江己寒房间。
    江己寒果然在床上丢了几件衣服，是还没拆标签的T恤。
    阿姨挑着衣服：“我昨儿个瞧见你的裙子下摆有些脏了，想着说帮你洗了，就给江总说了说。这怎么都是江总的衣服？我以为你有更换的衣服呢。”
    Rio往阿姨手里看去：“我没有衣服。”
    阿姨：“芭比娃娃都还有衣服换呢，你怎么会没有。”
    Rio：“……”
    阿姨有些嫌弃这些标价至少五位数的衣服：“这些衣服哪成啊，大腿根子都露着，这孤男寡女的，江总素了二十五年，这万一……”
    “……”Rio很快明白过来阿姨在说些什么，和江己寒相处的三年她很了解江己寒的为人：“主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阿姨狐疑：“你没有那个功能？”
    这男默女泪的话让Rio有些抓狂：“Rio是人形智能不是XX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机器人，你对凡人的力量一无所知。
    江己寒：你并不了解我。
    Rio：嘤嘤嘤。
    ---
    Rio目前还没有完全变人，这是要有一个阶段的。
    谢谢支持，喜欢的小天使点个收藏哦。谢谢啦
    第4章 004
    阿姨一副‘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不信’的模样让Rio陷入了沉默。
    最后阿姨也没让Rio真的穿上江己寒给她准备的衣服，她把家里挨挨清扫一遍后决计出去亲自给Rio买两件衣服。
    虽然被误解，但阿姨初衷是为了Rio，这让Rio好歹不那么难受。
    阿姨离开的时候是中午，一直到下午两点人还没回来。
    偌大的别墅只剩Rio一个人型智能中控，她这才敢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故障：有意识，有感知。
    她戳了戳自己的肌肤，虽然不是以前冰冷机械触感但也比不上人类温润的皮肤。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只要不被送去报废一切都好说。
    Rio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等买衣服的阿姨回来。
    又一个半小时过去，没等来阿姨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被江己寒拉黑的人登门了。
    下午时分，天还是阴沉沉的像是在积聚力量等某个合适点给榕城来一场酣畅的雨意。
    江己寒的别墅不止一个大门，四层别墅外是别致的庭院，院中植着名贵的花草，叠着假山流水。因为江己寒喜静孤僻，院里的园丁只定时上门养护，平日里看不见人影，Rio站在一楼大阳台往外望觉得逢着这鬼天气颇有雨余庭院冷萧萧的意味。
    院子外还有一截路程，路程的尽头才是第一个大门。雕花铁大门旁的石柱上装置着数个摄像头，平日里Rio能连接这些摄像头，自动扫描江己寒座驾的车牌开启大门。
    现在这些不速之客就卡在第一道门外，带有人脸识别技术和车牌识别系统的闸机把门外车牌号和探取到车内人的人像传递给了Rio。
    那是一辆迈巴赫，车牌信息得知车主是江己寒的父亲——江印维。而传来的人像有驾驶位的司机江己寒的弟弟——江烨，以及后座的江印维。
    江己寒虽然把他们在手机里拉黑了，但家里大门没有。
    以前他们爷俩也是来过别墅找过江己寒的，江己寒并没有为难他们连门都不让进。江印维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江己寒再刻薄也不至于如此。
    所以按照前例，Rio这门是必须开的。
    自从有了意识后，Rio的想法就很多，她几乎能猜到这俩不速之客为何而来，与昨天的打来家里的那通电话脱不开关系。
    通过几句留言，和Rio在互联网的查证大抵就是疯娱影视传媒花大价钱买了一个大IP，本剧出自网文界某大神写手，好评如潮书粉无数。小说刚连载到一半的时候各方影视公司都欲拿下此IP，而最终由实力醇厚的疯娱高价买下。
    此IP还未拍就有专业人员做过评估，三个字“能赚钱”，简单粗暴却是对此剧莫大的肯定，因此疯娱拒绝了其他资本家的入股投资，准备一个人干，盈利一家吃。
    该剧女主是娱乐圈当红花旦，男主更是明星势力榜第一得主，又有老戏骨的加持再加上疯娱从善如流的炒作手法，该剧早就是未播先火。至今已经有好几家卫视和移动播放平台联系，想要拿下独家。粉丝书迷们昂首期盼，天天在微博超话打卡，等待录制。
    甚至导演早在几个月前国内国外到处跑去取了景，一切准备就绪眼瞧着要走上正轨的时候，一直被忽略的疯娱CEO跳了出来。
    这个CEO也就是江己寒，他力排众议——也算不上力排众议，更贴切的是直接无视他人，花了六百万请了日本漫画家为这仙侠古装剧作片头曲，又花了三百万请了某公关团队填词，最后花了两百万请美腔唱声的外国友人演唱。
    江己寒用行动表明，他有绝对的金钱和实力把这剧拍死在沙滩上，让此剧糊得堪比浆糊。
    Rio当然不理解江己寒自损一千杀敌八百是为了什么，但隐约的又知道是为了什么，江己寒和家里人关系不好。
    到底是一家人，能让江己寒做到这份上Rio猜不到这些人类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好在她只是一个刚拥有意识的机器人，没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烦恼，她只需要做的就是打开门放人进来，然后联系江己寒。
    两分钟后。
    Rio：“……”
    她和闸机断开了连接。
    -
    “给江己寒打电话。”
    黑色的迈巴赫上江印维布满褶皱的手握着拐杖，他年过六旬，大腹便便。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强壮，相反的让人想起‘羸弱’两个字，就好像他身上的那些肉不是肉，而是注满了水，全身上下都是肿胀的。
    他紧紧握着拐杖，声音沉沉：“我倒要看看他江己寒真的是不是心狠到让他一脚已经跨进棺材的老父亲冒着雨被他拒之门外！”
    “爸，别这么说。”坐在驾驶位上的江烨扭过头把江印维看着，汽车挂到空挡，他双手离开方向盘给江己寒拨去电话，结果并不意外，他在江己寒手机黑名单里待着呢。
    江烨耸耸肩：“我哥多看我一眼都觉得要了他的命，更别提听见我的声音了。”
    “你倒是‘哥’‘哥’‘哥’唤的欢。”江印维沉着脸把自个儿的手机扔给江烨：“他眼里有你这个弟弟？”
    江烨接过江印维从后座扔来的手机，再次给江己寒拨了一个电话：“爸，他眼底非但没有我这个弟弟，也没有你这个老子，咋俩谁不比谁高贵，都在我哥黑名单里躺着呢。”
    江印维：“……”
    江印维气地咳了两声：“打给贺睨。”
    贺睨是跟着江己寒许多年的助理秘书。
    江烨没有贺睨的联系方式，用江印维的手机翻了许久通讯录才找到这个联系人，随即拨过去，好在是通了。
    彼时江己寒正在开会。
    会议室里所有人噤若寒蝉，听见手机震动声后，江己寒睨了眼贺睨：“接吧，响了这么久了，说不定是老婆生孩子了。”
    贺睨万般好是江己寒得力下属，唯一一点就是女朋友太作，经常打电话查岗。上一次打电话骗贺睨怀了孕，让贺睨请假回家。
    贺睨听着老板丝毫不含玩笑性的打趣，拧着眉头离开会议室去接这个陌生来电。
    少顷，贺睨回到会议室，江己寒刚挑战了一个经理的季度述职报告，心情不是很好的问：“龙凤胎？”
    贺睨摇头：“不是我媳妇生孩子了。”
    “哦。”
    “是您父亲。”
    “……”
    江己寒抬眸看着贺睨，等待他宣布喜讯。
    贺睨到他耳边，以手做掩悄悄说：“您父亲和弟弟现在在您家外面。”
    江己寒一般待在疯意科技，很少去疯娱。他闻言看了眼参加例会的程序员陈承：“让Rio开门。”
    陈承面前摆着手提电脑给Rio发送了一个开门指令。
    江己寒忽而想起了什么：“Rio的检查反馈结果出来了么？”
    陈承今天忙着述职还没有去仔细看Rio发来的反馈，鉴于以往Rio从来没有出过故障，他只单纯当做Rio电池用尽，于是拍着胸脯打包票：“江总，您放心，Rio一点毛病都没有，毕竟她不是一款普通的人型智能，她是凝聚我们所有人精血的美貌智能AI，不会轻易出问题的。”
    江己寒站起身宣布散会，临走前看着陈承：“我要准确的结果。”
    陈承起身收拾东西：“好的，没问题。”
    -
    劳斯莱斯幻影从疯意科技大厦地下停车场驶离，离开出入亭百米，值守的保安还维持着敬礼的动作。
    今天为老板开车的是贺睨。
    他不仅在疯意有职位，在疯娱也是有职位的。自然也知道江己寒干的混账事，他没有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的觉悟，一边开车一边说：“江总，想必令尊是为了《淤泥》的片头曲而来。”
    江己寒阖眼休息，没有理他。
    贺睨不自觉又说：“您当真要敲定这个曲吗？那漫画家再怎么有才，但专业也不对口，还不说他是日本人，曲风怎么会适合荡气回肠的古装剧。”
    江己寒眼睛掀开一条缝：“你觉得科技行业和文化行业对口吗？”
    “天差地别好吧。”
    “呵。”江己寒轻嗤：“你不正是疯意科技总助兼职疯娱传媒总助吗。”
    贺睨闭嘴专心开车。
    车子离开喧嚣的城市中心，到了江边的富人区。还没到大门，贺睨远远看见了门外仍旧没有进入别墅内的迈巴赫。
    “诶，江总！”贺睨举目远眺：“您父亲和弟弟好像还没进去。”
    江己寒这才睁开眼朝前看去，等他看清车牌后，劳斯莱斯已经驶到了迈巴赫车边。后座两人同时放下车窗，父子俩隔空相望。
    “哼。”江印维狠狠地驻了下拐杖。
    “哼？”江己寒看着江印维：“在这守着我？”
    眼瞧着战火蔓延，贺睨往车边缩了缩，迈巴赫的驾驶门车窗也摇了下来，江烨双手搭在门框上：“哥，不至于吧，门都不让我们进？”
    “你们没脸吗？”江己寒指着门前的高清摄像头，手暴露在空气中，有细小的雨珠润着他指尖。
    江印维以为江己寒在骂人，江烨在江印维发了一顿火后才说：“你把我和爸的手机号都拉黑了，还会录我和爸的脸吗？”
    “临时一次。”江己寒嘴角盈着嘲讽笑意语气淡淡：“刷不开可能是你们的问题。”
    “什么意思？”江烨追问。
    “我家机器人大概觉得没有必要识别你们的脸。”
    “……”江烨不信邪，半个身子钻出车外看着摄像头。
    半响后，大门纹丝不动。
    江己寒信奉时间就是金钱，他没和这两人扯太久。黝黑深沉的眼染了几分笑意，似乎江氏父子俩没刷开门成了今日他快乐的源泉，只是这笑意不曾到达眼底，他勾了勾手吩咐江烨：“退后。”
    江烨想说什么来反驳一下，半响后没找到合适的词，最终只能钻回车里把迈巴赫往后倒退了些距离，让雕花大门上空的监控探头能准确地扫描劳斯莱斯幻影的车牌。
    “往前开。”江己寒看着纹丝不动的问如是说。
    贺睨照做，只差没把车头抵在大门上了。
    江己寒：“……”
    江己寒神色寡淡，见大门未有开启的意思便打开车门，考究的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他在大门前站定。
    凉风卷着潮湿的雨意落在他熨帖的西装上，两分钟后门没开。
    江己寒：“……”
    江烨没看见背对自己的江己寒冷若冰霜的脸，追着在他身后火上浇油：“哥，你家机器人好像也不愿意识别你的脸啊。”
    正在这时，江己寒手机响起，来电人赫然是他准备联系的陈承。
    不等江己寒开口，陈承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从听筒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江总！Rio的检查反馈发您邮箱了，Rio一点故障都没有！没有一点毛病！完好无损！功能正常！”
    “……”
    “喂喂，江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5章 005
    江己寒的别墅有个好听的名字——浒和别墅。
    别墅挨着江边，便有‘绵绵葛藟，在河之浒’，而这个‘和’字寓意就更多了。至少包含最简单的和睦在里面，但现在，Rio瞅着别墅一楼客厅里的暗波涌动自觉往后退了退。
    和闸机断开连接后好在Rio和别墅的总控室还保持连接，她匆匆去到控制室手动打开了门。
    江己寒进门时丢给她一个复杂的眼神，Rio读不懂但直觉来者不善，只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跟在江己寒后面的江烨探出头来，嘴巴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品尝美酒：“说句实在话，这机器人比起当代美人来还略胜几筹。”
    江烨流连于花丛中见惯了女人，很快地发现Rio与上次相见的轻微变化，抬手就要去摸Rio头发。
    Rio正要躲，一只手先一步稳准狠地擒住猪蹄，将动作定格在半空。
    江己寒斜眼睨了江烨一眼。
    江烨想抽回手，他不知道江己寒吃什么长大的，手劲大得出奇，竟是几番挣扎都无法逃脱禁锢，于是只好赔笑解释：“哥，我这不是看小Rio烫了卷发觉得稀奇吗。”
    江己寒松开江烨手腕，从高定西装裤里摸出一张方巾，当着人家的面毫不介意的擦拭了两下。
    江烨冲Rio抛了一个媚眼，跟着江印维走到客厅，在江己寒常坐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下巴一抬正对Rio方向：“哥，这到底是机器人还是真人啊，你别是金屋藏娇，拿机器人当幌子。”
    Rio闻言有些紧张，她她她不会是被看出来了吧。
    客厅的沙发是三面摆向，侧边还有一张复古独椅。江己寒坐在独椅上，一条长腿落在另一条上，双手手肘落在独椅两侧扶手，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浑身都是嚣张的气息：“蠢得连机器人都分不清，怪不得老爷子硬要把疯娱塞给我。”
    江烨：“……”
    江印维：“……”
    被卷进来豪门撕逼的贺睨尽可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他找到江己寒家里存放茶叶的地方，替江老爷子泡了一杯茶。
    江印维没有去接贺睨递来的瓷白茶盏，他仰起头看了眼Rio，微微思索了一下沉着声音说：“上次我让你去见见秦家的二姑娘怎么没有去？”
    江己寒知道江印维为什么而来，见他东扯西扯寻由头挑他错只觉好笑：“理由不是说过了？没Rio好看。”
    “机器人能和秦家的千金比？”江印维脸色更沉了，他本来就是来找江己寒问责的，在门外晾了半响这会儿好比正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秦家和江家世代交好，两家门当户对，你见见人家会断条腿？”
    江己寒生怕点不燃这颗炸/弹：“联姻这种事怎么会安排到我头上，秦家和江家是门当户对，谁也不高攀谁。但我要是脱了江家的关系，那可是疯意的董事，福布斯榜上的江己寒。”
    江己寒顿了顿放下二郎腿，身子往前微微俯以一种帝王睥睨天下的姿态说：“谁也高攀不起，谁也爱不起。”
    嘣——
    江印维那根导/火/索燃到了尽头，轰然炸开。
    他指着Rio，布满褶皱的手颤抖着：“这玩意儿能帮你生孩子？”
    Rio：“？？？”
    江己寒不以为然：“疯意是科技先驱，试管婴儿可以做，机器人代孕有什么难度。”
    Rio：……有点害怕。
    江烨啧啧称奇，看Rio的眼神逐渐变得暧昧，就好像认定了江己寒不是放了个机器人在家，而是弄了XX娃娃。
    江印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江己寒没了和两人你来我往的兴致，正要拨开纱纸把主题拉到明面上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从入户花园传来。
    众人自然寻找异常。
    门口处站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姨，她双手卷曲，脚边是一包塑料口袋，刚刚的声响就是口袋落地发出的。
    阿姨回家把孙女不穿的衣服拿了过来，装了满满一袋子。回程的路上还路过了内衣店，顺带给Rio买了两套内衣，此时某个黑色胸罩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完完整整地供众人欣赏。
    阿姨：果然如此……
    Rio：拜托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人型智能不要面子的吗？
    江印维收回目光，狠狠地驻了下拐杖：“荒唐！江己寒，你这些年做了多少混账事，你心中有数吗！我管不了你的特殊癖好，但是疯娱我可以管吧！老头子我还没死呢！《淤泥》的片头曲你休想胡来！”
    话题终于回归正常，江己寒笑了笑低声嘲讽：“你把疯娱塞给我的时候就要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是。”江印维吹胡子瞪眼：“你是有能耐，我以为疯娱在你手上会发展得更好，但没想到你是想要疯娱垮掉啊！江己寒，你有这么恨我？”
    “还好吧。”
    “……”
    没想到江己寒软硬不吃，江印维憋了半响，在江烨要出声的时候制止，他侧着头不去看江己寒：“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往疯娱倾注你三分之一的能力？”
    “交换吧。”江己寒说完给了贺睨一个眼神，在江己寒身边到底待了几年，贺睨当下明白过来，把闲杂人等，如阿姨如Rio领了出去。
    阿姨的工作内容不多，见老板处理家事本就想开溜，只是面对这些商业巨鳄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借口离开的话久久插不进去，这会儿贺睨领着人出来自然是先吐了一口浊气，准备离开前看着Rio叹了一声，说出去别人可能不信，将来她的老板娘是个机器人。
    待阿姨离开，贺睨在小院子里的凉亭坐了下来，Rio站在他身侧，两人一抬眼就能透过落地窗看见屋内对峙的人。
    贺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Rio见贺睨这幅模样心里痒痒，她很想问到底什么情况，江己寒到底要用片头曲和江印维换什么，可她目前的人设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Rio觉得好难，她快装不下去了。
    贺睨朝屋里望了望，等着身侧的人追问自己。好半天没有如预想的问题，贺睨这才发现身边只是一个智能AI。
    贺睨瞬间丧失了装高深莫测的乐趣味，想着只是个机器人便说：“Rio。”
    Rio兴致缺缺：“我在。”
    贺睨以手支颐，知道机器人不存在泄密的情况便说：“浒和别墅中有一个你无法连接的设备，你知道是什么吗？”
    Rio：“洗碗机。”
    贺睨：“……不是。”
    Rio：“闸机。”
    贺睨：“……”
    贺睨皱着眉：“陈承天天吹自己的机器人多智能，我怎么觉得德不配位呢。”
    顿了顿，贺睨说：“是VR设备。”
    Rio迷茫地看着他。
    贺睨手指敲着桌沿：“如果我没有猜错，浒和别墅中肯定有某个房间是不允许你进入的。”
    Rio没作答，事关江己寒隐私，机器人不会泄密。
    但事实却是有那么一个房间，它不是一个房间而是四楼一整层，包括打扫的阿姨都不能入内。门外是输入密钥才能进入的密码锁，有一次Rio系统升级，没注意连接了四层，但很快的被防火墙阻挡。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清晰可见江印维随着面无表情的江己寒乘坐家庭电梯登上四楼。
    贺睨摇了摇头：“看来我没猜错，江总是要让他父亲见一位故人。”
    Rio这下没忍住，脱口问：“谁？”
    贺睨没发现Rio异常，犹豫了两秒说：“江总的母亲。”
    Rio顿住，她知道，江己寒的母亲在他高中的时候没了，甚至网络上还有传言，江己寒的母亲是自杀身亡的。
    少年江己寒周末回到家，推开浴室门就看见浴缸里满满当当被鲜血染红的水。
    她母亲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断了气。
    贺睨皱着眉轻声说：“科技领域中，江总看似什么都不懂，其实不尽然。”
    他没把Rio当做一个倾听者，自言自语完了后起身拍了拍Rio的肩膀：“小Rio我走了，回去和陈承探讨一下如何在机器人的肚子里模仿子宫的环境，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孕育出江总的结晶。”
    Rio：“？？？”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6章 006
    浒和别墅四楼。
    江己寒懒懒地靠在墙上，他腿长腰窄，壁灯拉扯着他的影子投在锃亮的地板上，他整个人笼在阴影中，神色寡淡不辨喜怒。约莫半个小时门锁响动，门从里往外推开。
    江印维从里面出来对上江己寒打量的目光，他面有菜色，神色也不如刚才强硬：“人已经见了……”
    “哦。”江己寒颔首：“你们聊了些什么？”
    江印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没什么……就是骂了我半个小时。”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江己寒笑了下：“骂了你些什么？”
    江印维抖了抖，虚胖的身子垮下来：“唉，反正人都见了，你答应我的就必须做到。”
    江己寒没搭他这茬：“骂你渣，骂你不是人。不仅对你进行人身攻击，还祝福你族谱升天。”
    江印维：“你……你怎么知道？”
    江己寒一哂：“程序是我编的，数据是我写的。”
    江印维：“……”
    说的好像你不姓江一样！
    两人不再说话，江己寒带着江印维回到一楼客厅。
    江烨正捣鼓手机，见二人下来凑上去：“爸，哥让你见谁啊？”
    江印维把气撒在江烨身上：“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江烨跳开两步躲开他爸的拐杖。
    三个人又重新坐好，江己寒走到独椅边正要坐下瞧见了窗外立着的Rio，随后他越过独椅走到窗边，推开玻璃门：“进来。”
    Rio抬头看着江己寒。
    江印维重新坐好，虽然神色不佳却没忘今天来这一遭的正事：“我记得你写过的歌里有一首叫《辜序》，曲调我还有印象，跟《淤泥》多少沾点边，你之后找人填词，就用《辜序》当片头吧。”
    Rio刚进来就听见江印维这句话，她有些讶然地看着江己寒，没想到江己寒竟然会写歌。
    江己寒：“六百万。”
    江印维：“……”
    江印维咬牙切齿：“江己寒，你刚刚才答应我的事就忘了？”
    江己寒“嗯”了声：“一码归一码，我答应你更换片头曲并没有答应把《辜序》卖给你，想要吃白食要不上去再让她骂骂？”
    江烨听了个大概，丈二摸不到头脑：“爸，你被谁骂了？他楼上还藏着人呢？”
    江印维闷坐着不吭声了。
    “老爷子。”江己寒说：“当年你看不上，现在花六百万买它心情如何？”
    江印维思考好半天，这才哆着手从西装内衬里摸出一张空白支票和一支钢笔：“六十万。”
    见江己寒没有反驳，江印维填下数额把支票从光滑的茶几桌面上推到江己寒面前：“今天这事就算完了，我老了，也管不到你了。还有，《淤泥》这剧我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它，不要再横插一脚进来，我找谁来唱片头片尾，找谁来演戏，找谁来导演，你都别管，坐着等分钱就成。”
    江己寒睨了眼支票：“听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架空我这个总裁了。”
    江印维不想再和江己寒打太极：“盛宇娱乐势头日上，我还需要你给疯娱坐阵。现在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这个总裁动用人脉关系。”
    唯恐江己寒拒绝，江印维一口气也没歇，赶紧说：“橘子卫视的《明日大家》知道吗？”
    “Rio。”江己寒忽然点到她的名字：“查。”
    “好的，主人。”Rio即刻联网搜索。
    江烨在一旁作惋惜状：“还真是机器人，可惜这张脸了。”
    江己寒似刀一样的目光扫射而去，江烨耸肩做了一个关闭嘴巴拉链的动作。
    片刻后，Rio把查到的资料向江己寒倾诉：“《明日歌王》第三季更名为《明日大家》，是橘子卫视S级选秀类综艺。歌姬佟浅就是在《明日歌王》第一季时C位出道签约盛宇。《明日歌王》每季都能掀起热潮，始终保持高收视率、高话题性，领跑全国综艺节目收视市场。”
    有的综艺需要到处拉赞助和投资，而如《明日大家》这样的热门综艺则是后台运作的资本家求着给赞助投资。
    而资本家给到投资除了节目盈利分成还有更多的利益在里面。
    江己寒当即明白江印维的意思，疯娱成立多年，公司不缺大牌艺人。在盛宇还只是一家工作室时，疯娱作为行业龙头眼光极其挑剔，这就导致现在断了层。而这些一线们早就过了成长期，羽翼渐丰的他们自然不愿意让公司剥走他们大部分片酬，一个个都翘首以盼合约结束后个人单干施展拳脚。
    大牌艺人自然没必要上这种选秀节目，江印维是想借着节目发展新人。《明日大家》热度极高，有很大可能出道即巅峰。
    可香饽饽只有一块，肉少狼多，江印维要的是江己寒出面，他成功的几率比任何人都大。
    江印维佝偻着，老态龙钟的脸上却闪过一抹狡黠，像一只老狐狸：“公司已经着手准备这件事了，最近大批量签了新人。疯意有贺睨帮你盯着，这段时间你还是来疯娱坐班。”
    江己寒意兴阑珊：“没兴趣掺和。”
    江印维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我已经派人以你的名义约了节目组高层。”
    “呵。”江己寒一嗤：“看来老爷子还不了解我。”
    “我当然了解你。”江印维说：“这事办成了，我答应你把她的墓迁到江家陵园里。”
    Rio竖着耳朵听，她想到贺睨刚刚说的过的话，于是朝江己寒看去，这么一望两道视线隔空相撞，Rio赶紧低下头。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江己寒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收起如看蝼蚁一般的不屑：“行，不过我有个要求。”
    江印维这会儿很好说话：“说来听听。”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坐在晦暗处的江己寒缓缓伸出手，五指合拳头食指慢慢抬起，一个缓慢的犹如龙抬头的动作后，江己寒指着Rio：“我要它参加。”
    Rio：“……”
    江印维：“……”
    江烨：“……”
    江印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有毛病？你让个XX娃娃参加综艺选秀？”
    Rio：“……”
    江己寒十分满意自己的提议，于是掌心对外做出一个不容拒绝的手势：“Rio。”
    Rio很艰难的开口：“我……在……”
    “想C位出道吗？”
    Rio：可以不想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7章 007
    事实证明浒和别墅是江己寒的一言堂，江印维有求于他对让Rio占用一个名额的荒谬提议忍让了。全场只剩下江烨为他哥鼓掌叫好。
    江印维带着江烨离开，江己寒就站在窗前注目。
    待那辆迈巴赫消失在地平线，江己寒才转身把Rio看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几番欲言又止，到最后才迈步走向旋转楼梯：“叫一下贺睨。”
    Rio立在客厅中央：“已接通贺睨电话。”
    “嗯。”江己寒上楼前说：“让他联系开发部在十五分钟后准备视频会议。”
    他这是不准备再回公司了。
    Rio把话带到，十五分钟后，书房。
    江己寒端着一杯温水，因为感冒而破天荒没喝可乐。
    电脑屏幕里，参加会议的每个人组成一个正方形窗口。江己寒没开视频，他落座在舒适的真皮办公椅上，因为低头看向屏幕，眼尾压出长而好看的弧度。
    “贺睨。”江己寒冷冰冰地喊。
    “江总，您吩咐。”
    “关于Rio我有个……”
    贺睨莫名有些兴奋：“是，我已经拟好了方案。”
    “……”江己寒顿了顿，手指敲着水杯，指腹触及杯壁感受到温热的温度：“消息挺快。”
    “那当然。”贺睨说：“跟您身边这么久了，这点自觉总是有的。方案还是发您邮箱里吗？”
    “不用。”江己寒对于贺睨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的：“直接给开发部。”
    -
    Rio叹了一口气，站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她小心翼翼地朝二楼投去一眼，然后靠着沙发借着力稍作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慌。
    无论是那个代孕计划亦或者是参加《明日大家》，那她会不会被人类识破自己已经有意识的情况，如果被识破钢筋铰断喉咙会不会痛？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逃离的时候二楼传来一声脆响。
    嘀嘀——
    几乎是同时间，Rio的保护（江己寒）系统自动开启，以为江己寒出了什么意外，Rio赶紧乘坐家用电梯至二楼。
    江己寒的门没有掩实，Rio推门而进，江己寒脚边是四分五裂的水杯。
    Rio警觉地问：“主人？”
    一旦确认江己寒出事Rio将立即拉起报警器。
    江己寒睨了眼她：“没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她程序员爸爸陈承的声音从电脑右侧的音箱传出：“江总！先不说Rio代孕能不能实现，关键我是觉得吧，这么做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Rio：“……”
    江己寒脸色不佳：“你的意思，我还需要征求老丈人的同意。”
    陈承：“不不不，您开心就好……”
    Rio默默捂着自己的肚子。
    “呵。”江己寒一嗤：“贺睨，明天去财务部结算工资。”
    贺睨大呼：“江总！我做错什么了？”
    “你在疯意是屈才了。”江己寒嘲道：“机器人代孕的方案都能想的出来，是觉得我连个女人都找不到吗？”
    “……”
    这难道不是您亲口说的吗？
    贺睨不敢反驳。
    江己寒叩了叩桌面，等参会人员都安静下来后才轻启唇：“陈承，给Rio系统再加一道密，她保存的涉及公司内务所有资料全部删除。”
    陈承顿了下斗胆问：“江总，Rio做错什么了吗？”
    “她只是个按程序说话做事的机器人能做错什么。”江己寒挥挥手示意Rio出去：“我要让她参加《明日大家》。”
    Rio得到指令，转身离开，替江己寒合上门的时候只听见他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贺睨，亏你想的出来。就算Rio是个人，她也不是我的菜。”
    合上门，Rio摸摸自己的胸口，没由来的她觉得胸口位置有点堵。顺着二楼楼梯拾级而下，行至一半时Rio停住脚步——完犊子，她好像有心跳了。
    Rio走到盥洗室，面对墙壁贴着的圆镜自我照了起来。
    不得不说，就是Rio自己也觉得人类造物主们把她打造得十分美艳，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发尾有些曲卷，出自tony江之手。小巧的脸庞镶嵌晶莹剔透的眼，而最让开发部那群人骄傲的身材此时因为有了呼吸而小幅度起伏着。
    可能是因为刚有心跳，Rio放慢呼吸，那点起伏便消之殆尽。
    还好还好。
    Rio松了一口气。
    -
    江己寒很快地和《明日大家》约了谈投资的时间，他没想过坑《明日大家》，谈投资的宴席上，江己寒放下玉箸，他一放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
    “2亿，由疯意冠名。”
    江己寒看着节目负责人的脸，他一向很干脆，但并不是漫天抬价，赞助的金额都是由专业的数据人员做过的利益最大化分析。
    “5000万是疯娱的投资。”江己寒说：“换六个名额。”
    见江己寒说得直白，负责人尬笑：“于《明日大家》来说，有实力的练习生多多益善。”
    江己寒没拆负责人的台：“其中有一个是人型智能AI。”
    负责人愣了下，面前的男人一袭高定西服，因五官过分凌厉而显得有些不苟言笑，每一句话出口都是简要明呃，但瞧瞧最后这句话。
    负责人笑：“江总，您太会开玩笑了。”
    江己寒皱眉：“我没开玩笑。”
    负责人看着江己寒不似作假的模样，心中一凛：“那您送来的这位机器人是这个样子吗？”
    负责人拿出手机翻出一张传统机器人的图片。
    江己寒不需要看就猜得到旁人心目中机器人的模样：“当然不是，我说了，她是人型智能，外形与真人无异，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负责人：“是有人在后台操控她说话吗？”
    江己寒眉头更深了，他觉得这些人有点落后了：“她能独立完成交流。”
    负责人对科技领域涉足不深，当下肯定江己寒是在开玩笑，于是重新挤出一个笑容：“能唱能跳就是外星人都成。”
    江己寒：“……”
    合同敲定，这场晚宴就失去了最大的意义。
    江己寒气场太强，就算时不时说些机器人的冷笑话也只让人觉得是凌冽冬日吹来的寒风。
    负责人想走了，找了个由头离开前恭维道：“江总，遴选在三天后，我很期待江总的‘外星人’，哦不，‘机器人’，哈哈。”
    江己寒：“……”
    -
    三日后，Rio头一次坐上了江己寒的座驾，那辆里外都透着奢侈的劳斯莱斯幻影。
    司机也是第一次见江己寒背后的女人，他暗自捶胸顿足，没见过市面的他想象还是太过于贫瘠，江总的女人也太美了吧。
    后座一人一智能没关注司机的情绪，江己寒关上车窗，偏头看着Rio。
    今天是Rio面试《明日大家》的日子，陈承得知她要参加《明日大家》时比谁都激动，自己研发的机器人自己心里最清楚，没想到被江己寒暴殄天物的Rio终于有一天能展现其他功能。
    陈承个人出资，斥自己一个月月薪的巨资给Rio买了一件当下流行的星空纱裙。
    她本就好看，便是看了她三年的江己寒在今天也难得的认可了她的盛世美颜。
    “Rio。”
    “我在。”
    “检查面试流程。”
    早在几天前，陈承就把面试《明日大家》的流程程序以远程的形式安装到了Rio系统，他终端显示安装成功，但实际Rio与自身的安装系统断了连接。
    Rio也不敢说，只能低着头敷衍：“好的主人。”
    今日司机的行车路线是先疯意再到橘子卫视大厦，临近疯意总部大厦，江己寒下车前嘱咐：“问你的问题在可回答范围就老实答，反之闭嘴。”
    Rio点头：“好的主人。”
    “记住，不要第一轮就刷下来，如果你让我丢脸，你就和陈承一起滚蛋。”
    Rio：“……好的。”
    江己寒下车后，司机看着他的背影注目半响，随后才敢说句话：“夫人，现在就去橘子卫视大厦吗？”
    Rio‘啊’了声：“我不是……”
    橘子卫视大厦距离疯意大厦有近一个小时距离，司机专注调试导航没听见Rio细若蚊足的反驳：“您和江总感情真好。”
    Rio心说：你这眼神是怎么当上江己寒私人司机的。
    司机发动引擎：“您对江总的称呼，很有情趣。”
    Rio：“……”
    一个小时后，如坐针毡的Rio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司机暧昧的眼神下落荒而逃，迅速奔向橘子卫视大楼。
    面试地点在橘子卫视十四楼。
    Rio到的时候已经聚了很多人。
    《明日大家》评级为“S”，规模很大，一些小型娱乐公司和工作室也会送人进来，除开资本家专门送进来的人，若是实力至上也有可能被留下。
    Rio领了号码牌跟着路牌指引到了候场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外面的景象，不免有些好奇。
    而她并没有注意，候场间也有镜头，为花絮准备素材。
    于是已经面试了几天的一众评委透过监控器屏幕发现充满紧张的候场间只有她一个人格外轻松。
    “这女孩不错。”有评委说：“心里素质挺高，今天的面试应该不会那么枯燥了。”
    “你还不知道呢？”又有评委说：“王导说今天会有个机器人来面试呢。”
    “机器人？”
    Rio的号码牌不算太靠后，等了没太久就轮到她。
    她跟着指引从候场间到面试室。
    一入场，四个面试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她身上：“可以开始了。”
    面试官们看着桌上的资料，如果是资本家点名的练习生，工作人员录入资料的时候会特别标记。
    Rio资料上画了一颗五角星，后面还特意写了一个‘机’字。
    面试官：“！”
    这就是今天备受瞩目的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8章 008
    Rio准备的是一首难度不高的歌曲，是陈承亲自为她挑选的，说是十分符合她的音色。
    Rio演唱前向四位面试官鞠躬。
    “等等。”忽然有一位面试官打断她：“你就直接这么弯腰了？”
    Rio愣了下，她虽然没成功接收到陈承的安装包，但是自个儿也查阅了面试的技巧，鞠躬好像是现代人礼貌问好的招式。
    是不对吗？
    在这之前还需要做什么吗？Rio心里升起了不少念头，挂机一分钟现查资料还来得及吗？
    “对不起。”Rio内心慌得一笔，面上却波澜不惊：“我以为是鞠躬礼。”
    虽然没收到陈承发来的安装包，但她收到了陈承的嘱咐，把自称‘rio’改成了‘我’，按照陈承的原话就是：不然太作了。
    说完这句话，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开灯光聚焦的地方来到四位面试官前，伸出手和每个人都握了一下。
    面试官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这哪是机器人的触感，虽然她手心冰凉，但绝不是机器人的硅胶质感。
    面试官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都觉得自己过于异想天开了。
    其中一个面试官笑着说：“没有没有，你这么美。美得让我们都觉得你是个机器人，刚刚只是担心你弯腰会折断身体里的机械。”
    Rio回到灯光中心，轻轻答：“我的确是人型智能AI。”
    “哈哈哈哈哈。”
    非但没有怯场，还能接梗，不错！
    面试官都笑了起来：“那有什么能证明你是人型智能？”
    Rio想了想，她没有连接橘子卫视的局域网，想来橘子卫视也有企业个人的防火墙，她不可能单单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智能AI就侵入他人系统。而且现在她有了自我意识，有了心跳，甚至身上的肌肤都在逐渐往人类机制靠拢。
    半响后，Rio说：“十年、二十年后可以证明。”
    “嗯？”
    “我的使用寿命是一百年，二十年后我还是这个模样，就可以证明。”
    “哈哈哈，使用寿命。”
    面试官问：“那你有说明书吗？”
    “有。”Rio说：“一千零一页。”
    面试官们忍俊不禁：“平时怎么充电呢？”
    “太阳能。”
    “哈哈哈哈。”
    面试官问：“都有哪些功能？”
    “开电视，开空调等等。”
    “哈哈哈哈哈哈”
    面试官打趣：“嘿，Rio。”
    Rio：“……这不是我的唤醒方式。”
    面试官：“哈哈哈哈哈哈。”
    Rio：“……”
    面试官：“Rio同学。”
    Rio：“我在。”
    “哈哈哈哈哈哈。”
    Rio：“？？？”
    面试官：“你会beatbox吗？”
    Rio：“会一点，水平一般。”
    “哈哈哈哈哈。”
    Rio从迷茫到面无表情，等面试官们笑过之后才问：“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其中一个面试官回答：“没有没有，那你来一段吧。”
    Rio清了清嗓子：“不次次不，破次次不，次次不次，破次次不……”
    面试官们以为自己会听到手机助手一样的机械发音，哪知道Rio直接来了一段16beat。
    她音色是经过几千几万次的调试，是一开口让大部分人都觉得舒服的音色，而这段高难度的16beat让在座的面试官们凝固了笑容。
    如果这都算水平一般的话，那他们全都是结巴了。
    首先Rio的相貌在见惯娱乐圈美人的面试官们眼里已经有了‘顶级’的评级，其次是Rio玩的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试问谁能不给美人面子？面试官们敢打包票，就算Rio不从节目C位出道，去走演艺路当个花瓶都能火。
    但现在，Rio的beatbox直接让四位面试官瞠目结舌。
    面试官们终于严肃了些，主面说：“很让我们惊讶呀！”
    Rio露出一抹笑意：“谢谢。”
    “今天准备向我们展示什么？”主面双手合十，一副期待的模样：“女团更需要的是全能艺人，或者说，你有什么才艺都展现出来吧，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
    回归正题，Rio握住面前落地长杆的鹅颈话筒，纤细的指节微微泛白。
    “I wanna feel your touch
    It''s burning me like an ember
    But tender it''s not enough
    I wanna feel lost together
    ……
    You are you are
    My favorite night of sad
    You are you are
    You''re where the lights began
    You are you are
    Just one last time again。”
    她发音标准，咬字清晰。面试官们有些激动，这还只是清唱，连麦克风都不是最好的，如果给她配乐给她专业设备，那是什么效果真的不敢想。
    他们已经能预见Rio未来的人气了。
    Rio唱完后知道谢幕该用鞠躬礼，于是向面试官们鞠躬：“舞蹈的话，我准备的还不是很充分，只能即兴跳一段，抱歉。”
    确定自己要来《明日大家》面试时，江己寒只让她准备了一首歌，毕竟是花钱保下第一轮面试的人，不用太卖力，走个过场就行。Rio也没想到还要跳舞，就当她想要往后退几步，留出跳舞空间时被面试官止住了。
    主面是个中年女人，看得出来她平时对肌肤的保养，但到底年龄上去，笑起来眼角牵扯了些纹路：“不用了，把惊喜带给观众吧。”
    Rio点头松口气：“好的。”
    众面试官这才认真看她填写的资料，主面看着资料上工整的字体不由对Rio心生好感，都说字如其人，这字整齐得如机打出来似的，人应该也是中规中矩的姑娘，不是那些一心为名利而舍弃尊严的女孩儿。
    “Rio？”
    “我在。”
    “我看你只写了英文名，是在国外长大的吗？”
    “不是的，我的中文名叫‘柚木’，只是我主……”Rio想到司机今天在车里的戏言于是顿了顿改口：“我爸常叫我英文名。”
    老板就是爸爸！
    “你做了多少年练习生？”
    “我没有做过练习生。”
    “嗯？”主面有些不可思议：“你的公司是疯……”
    Rio点头：“嗯，我来自疯意科技有限公司。”
    众面试官：有梗有胆量，看来是疯家亲闺女。
    谁不知道疯娱和疯意其实是一家，疯娱其他送进来的练习生也面了几个，谁敢拿江己寒，江总开玩笑啊。
    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到了面试官打分的时间。
    面试官拿起笔，有人问：“Rio，总分40分，你觉得你可以得多少分？”
    面试官每个人能给出最高十分的成绩，而通过第一轮面试至少要35分以上。Rio没有注意到面试官话里言间的玄机，他们问的是你觉得你能得多少分，而不是你觉得你能不能拿下及格分。
    Rio想了想说：“希望能通过面试，如果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我爸就会没面子，他没有面子我可能就会被送去报废厂申请报废。”
    “哈哈。”面试室里的气氛很融洽，面试官又笑了起来：“你爸爸对你很严格啊！亲闺女都要送去报废厂，要是我们给你不过，他岂不是也会把我们送去报废。”
    “报上爸爸的大名，我们日后若是见了一定……”主面合上笔盖，故意来了个反转：“躲着走。”
    Rio：“江己寒。”
    面试官们：江总！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9章 009
    长相绝美，唱功一流，还有梗。
    四位面试官毫不吝啬地给Rio都打了十分，最后以总分四十分通过面试。
    Rio从橘子卫视大厦离开，按照流程她应该连上导航自己回家的，一出大门，晴空万里下，馥郁花坛后边的绿化带，那辆五个‘8’车牌的劳斯莱斯折着阳光散发属于人民币的独特魅力。
    “Rio。”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江己寒冷硬的侧脸。
    Rio有些恍惚，走到车前才反应过来，平日里刻薄的主人好像是在特意等自己。
    江己寒从车内替她开了车门，待她上车后才往左挪了挪，材质非凡的高定西装衣料磨着真皮坐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翻书的轻响。
    “听说你表现的很好。”
    车子发动后，江己寒才悠悠开口。
    就在Rio结束面试，节目负责人就联系了江己寒，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不单单是分享Rio的成绩，也是旁敲侧击地告诉疯娱，可以为Rio造势了，Rio她可以！
    Rio第一次听见江己寒夸自己，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等她说完，才发现江己寒脸色并不好。
    他从鼻腔里闷出一字“嗯”，随后拍了拍裤子：“带你去疯娱。”
    “好的。”
    疯意到疯娱的路线里，橘子卫视处于中间，江印维也听说了Rio的超常发挥，让江己寒把她带去给一同参加《明日大家》的另外五个人见见。
    哪知道Rio十分感激：“万分感谢您来接我。”
    她的自称没有变回去，因为介意司机的调侃，Rio没在称呼江己寒为‘主人’，这么对话更显人性。
    江己寒交叠着长腿：“没有，顺路。”
    Rio点点头：“我知道了。”
    又是一个小时的路途到达疯娱传媒的办公大厦。
    公司高层在楼底下等待他们的到来。
    车子稳稳停在大门口，冯享走上前替江己寒开车门。
    打开车门就看见端坐在车内，穿着星空裙的Rio，他愣了下很快的反应过来这位就是江印维说的——江己寒强势塞进节目的‘机器人’。
    骗鬼呢，这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吧。
    冯享是负责这次六人团的经纪人，他在这个圈子混了很多年，经验老道，也有老板有需要就能指鹿为马的本事。
    “江总！”冯享弯腰向江己寒鞠了个躬。
    劳斯莱斯后座两人下车，随着浩荡的迎接人员走入公司大厦。
    江己寒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刚进门就遣散了无关人员，只留下个冯享。
    冯享按亮电梯，手置在电梯门边防止电梯忽然合上：“江总请。”
    Rio跟在江己寒身后，三人走入电梯待电梯门合上时，冯享才开始报备工作：“她们都以高分通过了首轮面试，最高分是三十九，之前在韩国当过四年练习生。最低分也是三十七分，五个姑娘都有练习生经验，有一定的舞蹈和唱功基础。”
    “哦。”江己寒语气淡淡：“比及格分多两分也叫高分？”
    冯享没被呛着，笑了下说：“自然不如您亲自推荐的人。”
    提到Rio的分数，江己寒脸上像刷了一层霜，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的本意是让家里的人形智能去拖后腿的，哪知道Rio这么给力。
    见江己寒一时无言，冯享这才和Rio说第一句话：“奥利给。”
    江己寒：“……”
    Rio在二次元中自然是没见过冯享的，她联网识图，很快地在网络上查找到有关于冯享一星半点儿的资料。
    冯享手里带出过两个影帝，一个歌后。
    可谓是人脉极广，经验丰富，江印维让他来带这六个女孩就足以证明疯娱对这次节目的看重。
    冯享和Rio打过招呼后又继续报备：“《明日大家》下月初正式开始录制，流程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合同也发给了法务部，法务部正在加急审核，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江己寒并不关心这个，他按下数字‘32’。
    冯享笑眯眯地问：“江总，您不去看看其他姑娘们吗？”
    江己寒冷声说：“没必要。”
    冯享点点头表示了解：“那Rio就交给我了？”
    提到自己名字，Rio抬头，正撞上江己寒的目光，一触及分。
    江己寒皱着眉说：“只借二十分钟。”
    “成。”
    叮咚——
    随着冯享话音落下，电梯到达二十二楼。
    出电梯后，冯享目送江己寒继续乘坐电梯往上。半分钟后，偏过头看着Rio：“我叫冯享，是你的临时经纪人，如果三个月后你能顺利出道，我很可能就是你的正式经纪人。”
    Rio点头：“好的。”
    冯享带着Rio往形体室走：“经纪人之间和艺人没有秘密，告诉我你和江总是什么关系？”
    Rio：“我只是江总家里的人型智能AI。”
    前面就是形体室，隐约有声音隔空而来。冯享顿住脚步，凝着Rio：“懂了，住在家里的幽灵，曾经那么爱过的女人变成了僵尸。”
    Rio：“……”
    “开玩笑的。”冯享笑了下：“大概能猜得到，不过你和江总的关系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Rio不太明白，但还是点头。
    冯享见她这幅乖巧的模样，在她踏进宛若浑水的娱乐圈之前打了一剂预防针：“世界上很多难以理解的事都是以嫉妒开端，你外形不错，面试的视频我也看过了，唱功不错也很会玩梗，没必要给自己添黑料，也没必要无端当靶子。”
    Rio初有意识，初有心跳，算的上半个人，此时对冯享说的话似懂非懂。
    “如果你能听我的，相信我，你的路能走得很远。你参加这个节目，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emm。”Rio想了想说：“相比之下江总更希望我能出道。”
    冯享咧嘴笑：“谢谢，我有笑到。给你一个建议，下次说笑话之前不要用肯定句，变成问句会更好，就刚刚这句话试试用疑问句的方式重新来过。”
    Rio琢磨了一下，活学活用：“如果我告诉你，相比之下江总更希望我出道，你信吗？”
    “奈斯。”冯享欣慰：“好了，进去见你的队友吧。”
    疯娱的形体室里，有将近十人。
    见冯享带着Rio闯入视线，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他们身上。
    冯享拍拍手：“好了姑娘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Rio，是和你们一起参加节目的队友。”
    参加节目的五个人很好辨认，她们都穿着形体服，其余的是负责她们的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等等。
    “先认识一下。”冯享偏头看着Rio。
    Rio往前迈出一步，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问好：“大家好，我叫Rio。”
    “你好，我是大杨。”
    “我是二杨。”
    率先和Rio问好的两个姑娘是双胞胎，两人一致的长相甜美。
    “Rio，你好，我是秦惊语。”秦惊语左眼下有颗泪痣，是一副高级的厌世脸。
    “Rio，Rio，我是季琳，很高兴认识你。”季琳比大家都高出一截。
    “初次见面，我是sunny。”sunny是混血。
    互相认识后，冯享向六个参加《明日大家》的姑娘介绍老师：“李老师是你们的声乐老师，陈老师是你们的舞蹈老师，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就把你们交给各位老师了。希望半个月后有专业老师的指导，你们能在节目首轮评级取得一个好成绩。”
    “辛苦老师。”
    五个姑娘向老师们鞠躬问好，Rio连忙跟上队形。
    “老师不辛苦。”舞蹈陈老师说：“我很严格，辛苦的是你们。你们背负着不仅仅是个人的梦想，肩上还有公司对你们的期望。现实很残酷，娱乐圈更加残酷，这半个月我希望你们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率先通过我这一关，加油疯狂女孩。”
    六个人站成一排，二杨小声问：“为什么我们是疯狂女孩。”
    陈老师说：“女团名定下来了，CrazyGirls。”
    季琳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知道是哪位取的名……”
    陈老师笑了一下说：“江总亲自取的。”
    Rio：“……”
    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冯享笑了下，给大家加油打气：“由此可见江总对大家的期望非常高，大家一定要加油不能辜负江总对你们的厚望！”
    除Rio其余五人异口同声：“YES，SIR！”
    疯意大厦三十二层是江己寒的总裁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江家父子都在。
    江印维看着面无表情的江己寒说：“Rio的得分我知道了，是全场面试唯一一个满分。”
    江己寒脸色不是很好。
    江印维说：“面试的视频我也看过了，没人相信她是一个机器人。”
    江己寒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重点。”
    江印维：“我要她像正常人一样参加这个节目。”
    江己寒一哂：“Rio再智能也只是科技产品，是你老糊涂了还是我听错了？机器人能变成人我把……”
    他顿了顿，嘴边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一字一句地说：“我—把—她—吃—了。”
    江印维没在意江己寒的顶撞，在他有求于江己寒的时候总是能格外容忍：“你不说谁能知道？”
    一旁江烨这才看完Rio面试的视频：“唱得不错啊，哥，我现在极度怀疑Rio就是个真人！”
    江己寒压根没理他，偏偏后者还不自知：“哇，这五个练习生都挺不错！哥，听说女团的名字是你亲自取的？Crazy Girls，疯狂女孩？狂热女孩？刺激。”
    “错了。”江己寒轻飘飘朝江烨投去一眼，一嗤：“是疯婆娘。”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直播吃机器人
    Rio：放开你无处安放的手。
    谢谢支持，鞠躬。
    第10章 010
    江己寒是真的没安一点好心，江烨看着他狐狸一样的爸和虎狼一样的哥，瘪瘪嘴没有吭声了。
    江己寒低头，手腕上百达翡丽1518不锈钢手表提示他距离把Rio借出去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他站起身，湛蓝西服后的双开叉略微有些褶皱，他理了理随后头也不抬地迈步离开。
    他没有特意去二十二楼接Rio，下到疯娱大厦后才用手机接通Rio：“下来。”
    然后他听见有别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进来。
    “我们建个微信群吧，Rio你的微信是多少？”
    “我……”Rio声音有些闷：“我没有手机。”
    “你连手机都没有？哈哈，这年头怎么会有人没有手机？”
    “因为我只是一个智……”
    ——“Rio，下来。”
    江己寒皱着眉打断Rio，“别让我等太久。”
    他切开联系没过多久，Rio支身一人下了楼。
    江己寒向司机吩咐：“浒和别墅。”
    Rio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不知为何，江己寒觉得身边这个科技产品有心事，他正要开口问，后者先开口说了话：“冯享经纪人让我每日早晨七点到疯娱传媒二十二楼形体室。”
    江己寒原本的打算是不会准允Rio参加这为期半个月的集训，他要Rio拖累女团。但就在刚刚他改变了主意，他要让Rio占疯娱捧势的大头，前期吃掉疯娱所有的资源最后再送江印维一个隐退。
    “嗯。”江己寒琢磨的时候食指和拇指会轻轻摩挲：“去吧。”
    Rio点头。
    车内的空气在对话结束后慢慢凝固，渐渐生出一种叫‘尴尬’的气氛。
    忽然，江己寒说：“我感觉你有心事？”
    他问的很随意，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Rio心里跟敲擂鼓似的，人型智能AI再怎么智能又怎么会有心事呢。
    江己寒气场过于强大，RiO一慌，脑子里却想起了一句话‘尴尬的时候可以讲个玩笑缓解气氛’。就连手机助手都能讲笑话，她这个智能AI当然可以讲笑话。
    Rio垂眸，尽量让自己不和江己寒对视，用刚刚向冯享学习的内容活学活用：“如果我告诉您，我想要个手机，您信吗？”
    江己寒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到旁人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质问自家机器人竟然没有手机，思及此，他抬眸目视前方吩咐兢兢业业的司机：“最近的商业街。”
    Rio猛地抬头：“！”
    -
    疯意旗下产品自然是有手机的，但江己寒并没有带她去疯意专卖店，而是带她去了国外某科技品牌的手机专卖店。
    Rio跟在江己寒身后，他一入卖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江己寒一直都是这样，永远是人群的焦点。就算在汹涌的人海里，也如璞玉在瓦砾之间，且光芒盛大。
    他直接到收银台，从西服内衬取出钱夹，再抽出其中的黑卡，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最新款。”
    收银台小哥哥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卡：“好的，请问您需要多大内存呢？”
    “最多的。”
    “请问需要什么颜色？”
    “稍等。”江己寒余光瞥见身后的Rio，于是顿了顿半转过身将她看着：“什么颜色？”
    Rio还没反应过来，又见江己寒背对着自己。
    毛病，江己寒心想，一个机器人懂什么喜好。
    “随便。”江己寒说。
    收银台小哥哥目光越过江己寒落在Rio身上：“先生是为女朋友买手机吗？粉色很适合女生，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女生。”
    “嗯。”江己寒敷衍哼了声。
    刷卡支付成功后，江己寒把精致口袋递给Rio：“拿着。”
    Rio压抑着迎来机生第一个手机的内心激动提起口袋。
    -
    浒和别墅。
    江己寒回到别墅替Rio激活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没有给Rio办一张电话卡，资产过亿的霸总自然不会专门再出一趟门为自己家里的智能AI办电话卡，于是打电话准备让贺睨送一张过来。
    电话那头的贺睨不解：“您要更换手机号吗？需要注销之前的电话卡吗？”
    “不用。”江己寒放下待激活的新手机：“电话卡是Rio的。”
    贺睨：……
    您有事？智能AI要什么手机啊喂，人系统自带通讯功能好吗？
    “怎么？”江己寒半响没等到贺睨的答复开口问：“疯意很忙吗？走不开？”
    “不是，江总。”贺睨尽量说得委婉：“您有没有考虑过给Rio置办手机可能、或许、应该有那么一丢丢的多此一举。”
    “不用考虑。”
    Rio看着江己寒，今天是艳阳天，正午的阳光直泻，一半落在窗外的漫天花园里，一半偷溜进来撒在他肩头，过分柔和了他本冷硬的五官线条。
    她听见江己寒不甚在意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轻视我的任何东西。”
    Rio忽然想起来，季琳惊讶的那句话：你连手机都没有？哈哈，这年头怎么会有人没有手机？
    江己寒直白把缘由说出来，他只把Rio当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冷冰冰机器。
    但Rio能听见，甚至她还有了感触。
    比人类跳动更慢、更缓的心跳盈了些许暖意，Rio想，也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感动。
    一个小时后，贺睨带着电话卡来到了浒和别墅。
    江己寒也懒得捣鼓，把激活手机的任务转交给了贺睨。
    贺睨：“……”
    江己寒：“你那什么表情？”
    贺睨：“不不是，我能理解您为小Rio配置手机的动机，但是我无法理解您为什么助涨他人公司气焰。”
    Rio也抬头看向他。
    江己寒毫无动容：“他家市值一点四二万亿美元，疯意世界五百强排名第三十六名，他家世界五百强排名第十一名。”
    贺睨：“啊？”
    江己寒面无表情：“库克做梦也想不到他家产品的使用客户是疯意的产品。”
    贺睨：“……”
    Rio：“……”
    您开心就好！
    贺睨替Rio激活了手机，想着既然江己寒连手机都给Rio买了于是顺带着替Rio安装了许多人类常用程序，还帮着存了不少人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注册了微信。
    江己寒一般只在家里吃一顿早餐，于是中午没有做饭的人，他和贺睨便离开别墅在外面解决。
    别墅中只剩Rio一个人，她这才放松下来没有故意调整呼吸。
    她捧着新手机高兴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她打开微信，看见她程序员爸爸陈承同意了添加好友的请求——因为存有通讯录联系人，微信自动推荐好友的时候，贺睨帮她添加了。
    陈承的微信头像是他自己，Rio看着格外亲切。
    -陈承：小Rio？
    -陈承：哈哈，我听说江总给你买手机的事了，我现在正在给你做输入法的安装包，一会儿你在系统里安装了就可以聊天了。
    过了一会儿，陈承的消息又发过来：
    -陈承：小Rio我这边发送成功了，你自个解压安装就行。
    Rio早就和陈承那边的终端安装下载程序断开了连接，她扯谎，算准了一个大概的安装所需时间后，按照提示，按下‘按下说话’给陈承发了一条语音。
    -Rio：已安装成功。
    -陈承：OK。
    -陈承：听贺总助讲，手机是苹果最新一代？
    -Rio：是的。
    -陈承：iPhone有个语音助手，‘嘿，siri’是唤醒方式，你试试。
    这种感觉很奇异，Rio无法言明，她揣着激动的心情对手机说：“嘿，siri。”
    【请讲】
    Rio想了想说：“我是Rio。”
    【你好】
    Rio：“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Rio：“你认识我吗？我是Rio，我是柚木。”
    【正在搜索中……请稍后……】
    【已找到相关词条，Rio（柚木提娜）职业：A/V/女/优】
    Rio：？？？
    -陈承：和好朋友siri聊的怎么样？
    -Rio：siri告诉我，我是一个女/优。
    -陈承：……
    -陈承：额……
    陈承低头看了眼终端连接的几个一代人型智能：苍老师，结衣，萝拉。
    -陈承：Rio，你听爸爸解释，其实这事还得从江总说起。
    当初陈承把设计理念讲出来时，曾被江己寒质疑过，为什么第一代全是女性，花更多的精力和金钱灌注在智能的模样上没有太大的意义。
    后来成品出来测试的时候被某个测试者差评：这么好看的机器人只能看着，这跟只能看苍老师的视频有什么区别！
    江己寒后来把这条差评摆到会议室问责，开发部——主要是陈承，在一气之下给她们命了这样的名字。
    陈承打字都打了一半，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地给智能机器人解释这些啊！于是把输入的字符一一删除。
    恰在这时，微信传来系统消息，江己寒通过了Rio的好友添加请求。
    他的头像是一团黑，名字更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句号。
    许是觉得添加了自己家里的机器人新鲜，江己寒也给Rio发了一条语音。
    -江己寒：1
    江己寒说的这个‘1’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他忘了Rio有项语音快捷指令，他当时把数字‘1’设置的是‘讲笑话’。
    Rio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搜索笑话段子而是用冯享教给她的疑问句式说：“如果我告诉您，我知道您为我取的这个名字以A/V/女/优为原型而想更名，您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呵呵，好大一口锅。
    --没有诋毁柚木老师的意思，说实话，柚木老师的作品很好看【我他妈在说什么？没资源，评论区千万别求资源，我这清清白白的清水文，哼。
    谢谢支持鞠躬。
    第11章 011
    榕城经济发展在全国排首位，高楼大厦庞然而笨重，江己寒今日选择就餐的地点是隐于高档住宅里的一家私房菜，素日里这家名为‘芳无’店里从不缺客人，就算它定价再高也有络绎不绝的食客提前个把月预约，江己寒是这里的贵宾，在很多年前芳无面临资金困难时拉了老板一把。
    芳无没有菜单，每日的菜品全靠老板心情。
    贺睨有幸跟着江己寒插队，坐在复古包间里，镂空雕花屏风掩住他搓手的动作。
    贺睨难掩激动地拍老板彩虹屁：“这趟电话卡送得可真值。”
    他这话说完，没等来预期的来自江己寒淡漠的目光，这让贺睨有些不适应，于是他抬头朝老板看去。
    江己寒本来就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也轻轻皱着，面上就差没写着‘我不高兴’了。
    贺睨试探：“江总？”
    江己寒放下手机，手机跌落梨花桌面撞出点叮咚的声响，贺睨视线捕捉到未熄灭的手机屏幕里，有关于‘Rio’的词条。
    “不能否定。”他解开右手袖口：“陈承的个人能力和这些年为疯意做出的卓越贡献。”
    贺睨挠头，江己寒怎么也不是会舍得夸赞别人的人。
    “贺睨。”江老板很郑重地点秘书的名：“如果我把陈承开了，你觉得他转身投入其他同行公司的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吧。”贺睨分析陈承：“他还得挣钱养他的宅男女神。”
    “他能给予同行的回报概率？”
    “百分之一百二。”贺睨认真地说：“试着想想，莫名被老板炒鱿鱼，逢着第二春铁定更加卖力干啊。”
    “哦。”江己寒若有所思：“那炒鱿鱼之前还要断了他两支手。”
    贺睨：“……”
    江己寒：“给陈承打电话。”
    贺睨一惊：“江总，您是认真的吗？”
    江己寒睨着他：“怎么，菜都还没上，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的和你开玩笑呢？”
    贺睨顶着老板的压力给陈承拨通了电话。
    贺睨在公司伴君如伴虎，面对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丛林之王江己寒，他在家还要面对美艳如花的母老虎，刚迈入三十岁的他额头硬生生皱出一个‘二郎神之眼’，此时他又皱着眉和电话那头的陈承递话：“陈总监，江总就你工作问题要与你说两句。”
    陈承是疯意的技术总监，是疯意科技技术的最高负责人。平时贺睨与他都不会用姓氏加上职称的格式来互相称呼，除非对方出了什么问题惹了江己寒不高兴，两人就这么互相传递信息。
    陈承还沉浸在对Rio的愧疚中，忽然面临来自集团最高领导人的挑战，语气不免有些悲伤：“好的，贺总助。”
    江己寒接过贺睨双手递来的电话：“陈总监。”
    陈承：“江总，您吩咐。”
    江己寒目光落在自己手机屏幕上，一字一句念：“Rio，中文名柚木提娜，曾和希志爱野AinoKishi共同参演的作品《仆とRioとあいのの甘すぎる同栖性活Rio希志あい》。”
    陈承：“……”
    为什么您要用如此正经的语气如此标准的日语发音念出这部片子的名字啊！
    江己寒冷笑：“给你三分钟，在终端为Rio更名。”
    陈承：不，不是，在这样的压力下我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啊，起名废给您跪在这里！
    空气几乎凝固住了，三分钟眨眼而逝，陈承十分有求生欲地说：“江总，Rio是您家的，我觉得您为她更名最合适呢。”
    江己寒收回目光，恰在这时芳无老板亲自为二人上菜，老板本想和江己寒搭上两句话，见他正在通话便俯了一身退了出去。
    陈承见江己寒没有作答，又赶紧说：“您看这样成吗？这不是Rio要参加节目出道吗？您把对Rio的期翼告诉我，我根据您的想法为Rio想一个量身订造的名。”
    江己寒闻言沉默，片刻后他说：“可以。”
    陈承认真听着。
    “我对Rio的期翼……”江己寒缓缓说：“高开低走。”
    陈承：“？”
    江己寒：“虎头蛇尾。”
    陈承：“？”
    “半途而废。”
    “有始无终。”
    “为德不卒。”
    江己寒给陈承的五杀暴击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陈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哭丧着说：“江总，我想到了。”
    江己寒说：“说说看。”
    “休语。”陈承说。
    “什么寓意？”
    陈承做好了被阴晴不定老总炒鱿鱼的心里建设：“休要胡言乱语。”
    江己寒：“……”
    贺睨闷头吃着菜，他低着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江己寒没从话里品出点什么滋味来，他十分大方地说：“休语挺好。”
    陈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只听电话听筒传来江己寒懒洋洋的声音：“改吧。”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江己寒归家，Rio在总控室替他开了门在家门口等着他。
    江己寒从一团暑气离开，在玄关脱下外套：“休语，空调再低一点。”
    Rio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承虽然给她改了名，替换了新的唤醒方式，但Rio收不到任何消息。
    见Rio露出迷茫的表情，江己寒把西服递给她，趿着拖鞋大步往开放厨房走，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他又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可乐给自己倒上：“没收到陈承发来的替换提示吗？”
    Rio警觉地看着她。
    江己寒本想说自己去问陈承，忽见她立在灯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盈着迷茫却又十分无害，像极了林深里的麋鹿。
    江己寒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你不是想改名吗？”
    Rio立即撇开这个‘想’字，表示自己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人型智能：“这只是我为您讲的笑话。”
    “那我还自作多情了？”江己寒收回目光，语气有些冷硬：“以后你就叫‘休语’了，唤醒方式陈承已经发了替换包，你自行替换。”
    这下Rio顿住，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压着心里的情绪说：“休语知道了，已进行替换。‘休语’成为最新唤醒方式。”
    “嗯。”江己寒放下水杯，丢进洗碗槽里：“开电视，股票。”
    “好的。”
    Rio替他开了电视，江己寒坐在最常坐的长沙发右侧上：“休语，洗碗器。”
    Rio：“……”
    江己寒偏头看她：“怎么？”
    Rio急中生智：“刚刚下载了陈承爸爸发送的活动程序，RIO……休语想试一试。”
    “试。”江己寒没觉得不对劲，他专心看起股票来。
    Rio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清洗水杯，完毕后把水杯小心地放回原处。
    她以为江己寒在专注看股票，哪知道她刚走到客厅地界就听那人指着茶几上的一份合同说：“这是《明日大家》的合同，需要本人签字。”
    Rio顺所指看去，合同边还放着一支拨开笔帽的签字笔。
    “签‘休语’，以后‘Rio’的名字不做使用。”江己寒说。
    Rio点点头，蹲下身开始签字。
    “合同下面是节目流程，扫描一份发给陈承，让他再对照节目流程检查你的活动程序，不要出BUG。”
    “好的。”
    Rio签完字，开始看节目流程。
    《明日大家》虽然在第三季的时候改了名，但总体和之前两季没有太大的差异。若说这差异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明日歌王》看重练习生们的声乐唱功，而《明日大家》衍生了舞蹈，把‘歌王’的定义降成了‘女团’。
    参加节目的共有一百名少女，近七十家经纪公司都有送人进来。节目组会制定演出任务，而每一次公演会发起一场盛大的投票，按照得票数决定练习生们能不能继续在节目走下去。
    如果能，留在最后的十一个人就可以顺利出道。
    “休语。”江己寒淡淡地说：“从现在起隐藏你是人型智能的身份。”
    Rio猛地抬头看着江己寒，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什么。
    “认真比赛。”
    “不要太早被淘汰。”
    “能出道最好不过，如果不能至少不能比疯娱其他五个人早淘汰。”
    Rio首次接到这种史诗级难度的任务，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江己寒瞅着她，语气仍旧平淡：“我会让技术部加急研发拟人的相关程序，你要做的就是骗过每个人。”
    如果这是对当时还没有意识的Rio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但对于已经有自主意识的Rio来说，这更像是老天在眷顾她。
    Rio点点头：“休语明白。”
    江己寒一哂没再说话，吃掉疯娱所有精力，然后再向全世界休语只是个机器人，那精彩程度不亚于好莱坞大片。
    一直到夜深，江己寒回到卧室休息。
    Rio捧着手机，隐藏人型智能的身份从更换微信头像和发一条朋友圈开始。她联网搜索怎么发微信朋友圈后，自己试着操作了一下。
    她还在热门头像里扒了一张少女开怀大笑的美图。
    -
    江己寒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合同，临睡前刷了一下朋友圈。
    就见Rio发的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
    图里是一只天鹅被一双手扼住喉咙，天鹅的旁边写着‘我’，那双大手旁边写着‘生活’。
    江己寒：……
    好像是有点儿为难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为了不混淆Rio的名字，这章后半部分还是Rio，下一章就会用‘休语。’
    第12章 012
    江己寒让节目组对休语的名字进行了更改，距离节目开始录制的这半个月里，休语每天都会去疯娱和其他五个女孩一起练习。
    按照《明日大家》的节目流程，在没接受导师训练之前她们还需要在导师面前表演一次。这一次表现关系到个人的评级，不仅如此，表现好的练习生们若能让导师留下印象百利而无一害，甚至还关系到观众对自己的第一印象。
    休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算半个人的缘故，她们要表演的舞蹈看过一遍就能全部记住。包括要在第一场演唱的曲目也是一听就会，每段旋律的音调都烙在脑海里。
    女孩们夸她天赋异禀。
    休语不好意思说，其实她就是个挂逼自带扫描存档功能。
    这半个月别人练舞，她练的是表情管理。
    舞蹈陈老师说，舞蹈不仅仅是是肢体动作也是面部运动。
    声乐李老师教休语嗓子发音和丹田发音，她教休语唱歌的时候，手会摸着休语的喉咙，每次休语都会吓到半死，发出的音颤颤巍巍的。
    次数多了李老师不再碰她，大家都以为休语是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很快地，到了《明日大家》的录制时间。
    节目录制时间为期三个月，每个月有一天的休息日，其余时间都要求练习生们待在录制地点。
    于是前几天，陈承专门向江己寒请了一天事假，理由是给休语采购生活物品。
    陈承还做了一个遥控的蓝牙行李箱，休语可以和行李箱建立连接，直接操控行李箱。在人多眼杂的时候，她也可以用遥控器操纵。
    节目录制前一天，陈承把装满物品的粉色行李箱搬到江己寒的总裁办公室里。
    江己寒正在批文件，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产品新概念设计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积极。”
    陈承因为头发不算太茂密，他平常都会带着运动帽，掩盖住他稀薄的发量后就是年轻得力的阳光男孩。
    陈承裂开嘴傻笑：“江总，这不一样，休语是我亲闺女。”
    江己寒手里还捏着钢笔，万宝龙家的钢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熠熠生辉，愈发衬得他手指漂亮，像是一幅极具观赏性的作品。
    他看了看腕表，像寻常过问公事一般淡淡开口：“给你五分钟介绍产品。”
    陈承傻傻答：“好勒。”
    说完他手指在箱子一侧轻轻触碰了一下：“这里是指纹锁。”
    “休语有指纹吗？”江己寒打断。
    “当然有。”陈承立即反驳：“研发休语的时候，我可是特意区别了指纹库。”
    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让江己寒皱眉：“我现在开始考虑是否举报你。”
    “别呀，江总。”陈承看清江己寒冷冽的目光后一缩脖子：“举报我之前先听我讲完好吗？”
    “继续。”
    陈承拇指对上指纹验证，随着一声轻响，极具现代科技感的行李箱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
    面膜，护肤品，化妆品，牙刷牙杯，还有未拆标签的衣服等等。
    江己寒用笔指着一件黑色的薄如蝉翼的短裤：“那是什么？”
    “是安全裤。”陈承说：“女团表演会穿超短裤吧，可不能让我家小休语走光。”
    江己寒：“……”
    见江己寒不发一言，陈承收住滔滔不绝的话，忐忑地问：“江总？”
    “你……”江己寒凝着他：“是忘记休语是人工智能的事了吗？”
    “不是。”陈承松下一口气：“别的女孩子有的，我家休语当然也要有。”
    江己寒挥挥手，打发他走。
    陈承站在原地赖着不走：“麻烦江总带给休语，我已经把行李箱的使用程序发给休语了，您回浒和别墅的时候提醒她安装。”
    “嗯。”
    陈承这才笑眯眯地离开。
    江己寒继续低头批文件，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修长的腿迈过地上的行李箱，裤角扫过箱体发出轻微的响动。
    他取过杯子接了一杯热水。
    原路返回后，他坐在真皮办公椅上以手支颐，手边把玩着昂贵的钢笔，目光所及是地上打开的行李箱。
    陈承几乎把能想到的都买了，连洗浴用品都不落下，就算休语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看的出来陈承对休语的感情，这么一对比，倒是显得休语的江姓主人有那么一抹子不上心的意味。
    江己寒：“……”
    -
    江己寒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司机打开后备箱替江己寒取出行李箱，他站在旁边注视着这个行李箱，在它落地一瞬间摸出遥控器。
    遥控器界面很简单，巴掌大小，上面有个圆形按键代表前进后退以及左右。
    圆形中间还有个单独的按键，据陈承解释，这个按键代表模式的更换。行李箱有爬楼，上、下坡三种模式。
    “江总，需要我给您送进去吗？”司机合上后备箱，恭敬地问。
    江己寒没吭声，静静地凝着司机。
    虽然他的职位只是个司机，但偶尔也会做一些不属于他职责例如搬运苦工的活儿。
    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己寒每月给他发着高额薪资。
    司机被江己寒瞧得冷汗涔涔，他开始思索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老板舒展了眉，面上终于有了零星的人情味。
    “不用。”江己寒按下手中遥控器的前进键。
    地上的行李箱在同一时刻接收到指令遥控，往前平稳地走了起来。
    浒和别墅的下车点到别墅正门路面是请江南大家特意设计的，有坡和坎，但不多。江己寒像玩遥控车一样跟在行李箱后面。在行李箱即将遇见地势稍高的坎儿时按下遥控器，把行李箱切换成爬楼模式。
    只见沾了点点尘埃的滑轮升高，速度不快似乎在匹配楼梯高度，不一会儿就成功分析出楼梯高度，箱体往前略倾，成功跨过第一道坎。
    江己寒难得地噙了一抹笑意，箱子是陈承设计研发的，箱子里的东西是陈承请假买的，但陈承研发行李箱的材料和技术是属于疯意的，购买物品花费的金额是江己寒每月拨给陈承的薪资和每季度的奖金分红。
    所以，这行李箱和箱子里的物品也可以约等于是江己寒送给休语的。
    -
    在屋里照常等江己寒回来的休语并不知道江己寒此时的内心活动，早在五分钟前她就透过窗户看见江己寒回来了。
    替江己寒打开别墅大门，人影刚至门前，她还没来得及说‘欢迎回家’，就听见那人的声音破空而来：“休语，这是陈承给你准备的。”
    休语定睛一看，江己寒侧腰，手指在行李箱上敲了敲。
    呜呜呜，她爱陈承爸爸。
    休语赶紧上前一步，接过江己寒腿边的行李箱。陈承已经在微信上告诉了她这事，虽然她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成功下载行李箱的操控程序，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激动。
    以至于她并没有听见江己寒后面补上的那三个字：“还有我。”
    夜晚，休语更新了第二条朋友圈。
    【休语：谢谢陈承爸爸。】
    配图是行李箱的照片。
    江己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13章 013
    次日凌晨四点，休语带着她的行李箱离开了浒和别墅。
    她临走抬头看了眼江己寒的卧室，走廊中亮着昏暗的壁灯，而他的房门紧闭，门缝里也是漆黑一片。
    司机已经按时在别墅门外等她，见她出来便打开车门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谢谢。”休语真挚道谢。
    司机有些意外，他憨厚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又替休语打开后座车门，他将手置于车框，避免休语撞到脑袋。
    休语上车坐好，司机绕车一圈后回到驾驶位，随后发动引擎。车子轻声轰鸣，在一片月色大好里驶离。
    别墅二楼某间屋子，窗帘微动，江己寒站在窗帘后注视着车子离开。
    -
    休语先到达疯娱与其他五人集合，再统一赶往《明日大家》的拍摄地。
    车子驶上宽阔公路，驶过跨江大桥。
    夜里吹起了冷风，江面在霓虹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鱼肚白般的光泽。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的结束，临近疯娱大厦时，休语想起冯享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开口对司机说：“司机师傅，麻烦就在这里停。”
    司机闻言减缓车速，慢慢靠边时问：“夫人，这离疯娱大厦至少还要步行十分钟。”
    “没事。”
    休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司机帮她取下行李箱。
    他在搬运的时候就发现了，行李箱有些重，江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提得动。司机想了想忍不住劝：“夫人，我帮您提过去吧。”
    “我可以的。”在司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休语单手拎起行李箱：“你看。”
    司机：“……”
    休语道别了司机，她从衣服包包里取出行李箱遥控器，像昨夜江己寒操控行李箱那样，好奇又郑重地按下前进键。
    行李箱缓缓向前行，休语徒步跟在它身后。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发了疯似的震动，休语摸出手机，屏幕里显示有将近二十条最新的微信消息。
    她打开，是疯狂女孩的群聊。
    她已经和队友们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号，此时她们十分激动地在群里发着消息。
    -季琳：姐妹们，我已经和冯享哥碰头啦。[开心.jpg]
    -季琳：你们到哪里了。
    -二杨：我和大杨正在路上。[激动.jpg]
    -sunny：我到的时候没看见你们也没看见冯享哥，我现在在疯娱旁边的M记。
    -大杨：麦当劳的早餐热量也很高。sunny忍住。
    -sunny：知道啦，我只是来这里坐坐。
    -季琳：OK！惊语和Rio呢？
    -二杨：Rio已经改名啦，你叫错啦。[敲打.jpg]
    -季琳：这不是惊语和休语傻傻分不清。[无辜.jpg]
    -秦惊语：快到了。
    -季琳：休语呢？@休语
    -秦惊语：不知道。
    休语看着屏幕里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明日大家》是女孩们追梦的跳板，也是她们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激动和兴奋的心情透过文字钻出屏幕，休语也染上了这种快乐的情绪，她对江己寒让自己参加节目并没有之前的抵触了。
    甚至，她对自己作为智能AI突然变异也没那么慌张惶恐了，人类的快乐是三千世界里最宝贵的东西，她很庆幸自己可以有机会领悟，就算此时被送去报废厂做报废处理，她也觉得值了。
    休语这半个月已经熟悉了微信的基本操作，她本来就是科技产品，对待这些现代化科技设备更为敏感。
    她打字还不算很利落，纤长的手指在屏幕轻按。
    -休语：我距离疯娱还有八百米，八分三十五秒后可以到达。
    -二杨：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休语说话就很想笑，哈哈。
    -季琳：玩梗达人——休语。
    休语并不知道她们的笑点是在自己计算后精确的到达时间，当她在八分三十五秒到达后，季琳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怎么了？”休语走上前去。
    季琳把手机屏幕对准休语的脸：“我无聊开了计时，你看。”
    休语看着季琳的手机屏幕，自带的计时软件显示的正是八分三十五秒。
    休语迷茫：“八分三十五秒，对的呀。我回消息时距离疯娱大厦正好八百米，我每步是六十厘米，算出来就是八分三十五秒。”
    季琳啧啧两声：“学霸啊，牛掰。”
    “好了。”冯享在一旁和疯娱其他工作人员谈完事后来到两人身边：“我要去大厦拿点资料，送你们去拍摄点的大巴车在路边等着了，你们先上去吧。”
    休语和季琳点点头。
    冯享是看着休语步行来的，他看了眼休语，赞许充斥着整个目光。
    休语露出一个微笑。
    冯享暂时离开后，休语跟着季琳拖着行李箱走上路边的大巴车，冯享专门请了一个男助理在大巴车车门前替女孩们装箱子。
    男助理有些吃力地把两人的行李箱放进大巴车两侧的行李舱，末了抹了额头一把汗：“你们都带了些什么啊，比男生的行李箱还重。”
    季琳感谢过男助理后拉起休语的手往车上走：“你不懂女生！”
    男助理笑：“我母胎solo。”
    季琳挑选了座位，拉着休语在她旁边坐下。二人刚坐下，就听见车门边的叽喳的吵闹声，其他四人也到了。
    季琳站起身朝四个人招手：“快来快来。”
    二杨有姐姐在，丢开行李蹬蹬地上车，手里还擒着几颗白水蛋：“冯享哥给我们带了早餐。”
    休语靠着窗，季琳便顺带把她的那颗白水蛋一并从二杨手中接来。
    “喏。”季琳伸手。
    休语一愣，虽然她现在有意识，有心跳，甚至晚上也会困，但她还未曾感觉到饥饿。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像人类那样进食，休语不敢轻易尝试，她担心生出是非，搅乱了计划不能完成江己寒给她的颁布的任务。
    休语摇了摇头，因为撒谎和底气不足，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我……鸡蛋过敏。”
    “没事，我帮你吃掉它。”二杨拿回休语那份鸡蛋：“冯享哥还准备了白粥，我去帮你拿。”
    说完二杨转身要下车去拿粥，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秦惊语。
    休语连忙唤住二杨：“二杨，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
    二杨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情况，刚要开口，一旁秦惊语寻到座位坐下，声音出乎意料的冷：“人家一个人吃过了，你能别上跳下窜吗？安分点好吗？”
    不等二杨接话，秦惊语从随身携带的链条包里取出眼罩：“我晕车，你就别让车再晃了。”
    二杨不服，刚想说上两句，冯享带着纷发早餐的工作人员和大杨、sunny走上车。
    知妹莫若姐，大杨瞅见二杨的表情再加上刚刚的动静便猜到发生了不快。她赶紧拉住二杨往后排的座位上走，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轻说：“别闹。”
    二杨只得瘪嘴。
    车上只有秦惊语和休语没有吃早餐，其他人用过早餐后，大巴车迎着曦光开始往拍摄地走。
    两个小时后抵达《明日大家》的拍摄地。
    橘子卫视在邻城新建的分部——春城橘子大厦。
    春城的橘子大厦刚建成，总共二十层，在《明日大家》前还未投入使用。
    冯享只把疯狂女孩们送到大厦楼下，给大家加油打气后便随着大巴车返回榕城。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早已在大厦楼下等候，根据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序，先到的练习生先前往化妆间化妆，化完妆后乘电梯到十八楼进行节目录制。
    在这期间，行李箱由节目组统一保管。
    送来这一百名练习生的经济公司并非都建立在榕城，几乎遍布了全国每个省份。省外而来的练习生们早在前一天就到达了春城，于是排序就在前面。
    疯狂女孩排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又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有人安排她们去化妆间。
    六个疯狂女孩只有休语和二杨出门时没有化妆，二杨是赖床导致没有足够时间化妆，休语则是不懂女孩遇见正事的规则。
    化妆师将就着给另外四个人补了妆，等她们四个换了演出服后休语和二杨才化好妆。
    “等等。”化妆师给休语眼角处抹上亮晶晶：“完美！”
    休语睁眼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眼角的bling-bling像是溺了璀璨星河。
    化妆师看着自己的成果问：“你们是哪个经济公司的？”
    休语说：“疯意科——疯娱传媒。”
    化妆师：“怪不得你们这个团质量这么好，悄悄告诉你哦，一会儿有属于疯娱的独特惊喜。”
    二杨凑上去问：“什么惊喜呀。”
    化妆师故弄玄虚：“去了就知道了。”
    二杨不依：“哎呀，美丽漂亮的化妆师姐姐，你就透露一点点吧。”
    “不行。”化妆师指着外面的摄像机说：“我要是告诉你们了还怎么拍你们的真实反应啊。”
    “好了二杨。”大杨催促：“快和休语去换衣服，通知我们候场了。”
    二人很快地换好衣服，将刻着自己姓名和经纪公司名字的名帖牢牢粘在衣服上。因为今日表演的曲目，她们的着装是偏中性的带帽卫衣，卫衣只到膝盖之上，光腿搭配马丁靴。
    离开化妆间就有摄像跟拍，六个人到达十八楼候场间候场。候场时可以看见前面的团队表演，五个人瞬间就被液晶显示屏里的景象吸引，休语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过去。
    前面的团队有三个人，她们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每个人的衣服上的名帖多了一个英文字母。
    休语知道，第一场录制是初级评级，在初级评级前练习生们会预先对自己做一个评级的预判。
    此时屏幕里的三个女孩统一贴着字母“B”，且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画面随着三个女孩来到恢弘的演出厅。
    自我介绍、演出、导师们的评论、最终的初级评级。
    三个女孩各有不同评级。
    随着她们评级结束，工作人员宣布她们入场。
    二杨拉着大杨：“姐，我好紧张。”
    sunny呼着气，让自己快速放松下来避免紧张影响到接下来的演出。
    六个人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推开候场间背后的门，屋内别有洞天，不同于候场间的敞亮，这里有些黑，能看清的只有数个摄像机位发出的红光，以及屋内正中央位置摆放的代表五个评级英文字母。
    ABCDF。
    秦惊语率先朝某处摄像机鞠躬，她知道导师们一定在监控屏里看着她们。
    她走到字母旁取下‘B’贴在自己名帖上。
    sunny惊讶：“惊语，你这么快都做好选择了吗？”
    “嗯。”秦惊语点头。
    大杨也随之做好了选择，她选了‘C’。
    二杨拉着大杨衣角：“姐，干嘛选C？”
    大杨答得坦然：“在我看来刚刚三个女孩发挥的很好，可是老师们的评论都在我看不见的点上，我觉得老师们应该很专业也很严格，所以我选C。”
    二杨也做出选择：“你选C，那我选D好了。”
    sunny与季琳也一个选了C一个选了D。
    季琳对着镜头拍了拍自己的字母：“我承认自己不完美，但我有向上的劲且相信经过老师们的专业指导后我不会再是D。”
    只剩下休语，她想了想，看样子导师们眼光专业且毒辣，就算努力学习了半个月的表情管理，但她毕竟只是个人型智能，比起人类丰富的表情她还是显得呆滞，要不——
    休语目光落在‘F’上。
    伸手正要拿起，忽然一个机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疯狂女孩们，你们确定自己的选择吗？”
    “我们确定。”
    “疯狂女孩谦虚又美丽，在这里我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休语顿了顿准确在一片昏暗中觅到音源。
    忽然——
    一束光倏然落下，几人不适强光揉了揉眼，待视线清晰后顿住。
    休语也愣住了。
    “我们有幸请到江己寒，江总来到现场，江总，此时您有什么话想要送给六位女孩吗？”
    光束下，江己寒身影伟岸又鲜明，他眯着眼，目光紧锁向‘F’伸出手的休语。
    “去掉最高分，去掉最低分。”江己寒声音在屋内荡开：“综合评级C，很好。”
    六个人：……
    休语：我现在换成A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步数，最后为什么算出来是3分35秒，是因为我瞎编的。
    数学渣跪在这里，有小天使能算得出来800米，一步0.6米，正常速度需要是多少分钟的话，重jj币求正确答案，并保证立即改。【果然，学渣出个题都少条件呢】
    -
    江己寒：我甚至希望你们综合成绩是F。
    江己寒：休语除外。
    谢谢支持鞠躬。
    第14章 014
    六个女孩回过神来，化妆师姐姐你是什么绝世坑货，那明明不是惊喜，是惊吓好吗！
    江己寒说完后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五个女孩没有和江己寒有过正面交锋，他到底是疯娱名义上的CEO，她们也曾于人群中探去惊鸿一瞥。
    休语从她们五个人的呼吸频率很轻松地推算出她们此刻澎湃而汹涌的心跳。她抬眸对上江己寒的眼，他肩头笼得光束疯狂地拔高他的地位，天人下凡，周身萦绕着难以接近的气场。
    休语缩回手，在江己寒的注目下走向字母‘A’，拿起，随后贴在自己的名帖上。
    她是最后一个确定自我评级的人，当她动作结束，光束倏然熄灭，演出厅的大门轰然开启——
    五个人看不见江己寒后松下一口气，她们忽然明白监控屏里的三个姑娘为什么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模样了，感情节目组为了素材在这里给她们挖坑呢。
    “准备好了吗？”
    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再度开口。
    “向前走，去迎接你们的挑战吧。”
    六个人站成一排，由队长大杨带头坚定地踏上追梦的征途。
    休语排在最后，她跟着五个女孩到达演出厅，比起昏暗的评级室演出厅灯火璀璨，演出厅共有一百张位置，由金字塔的形状占于演出厅最右侧，而通往座位的T台中央是偌大的舞台，T台两侧是满席观众，舞台边上搭建着导师们的坐席。
    节目流程中并没有提到哪个明星会担任练习生们的导师，甚至在候场间的监控屏能窥见的只有几位导师的背影。
    六个人顺着T台到达舞台中央，途中休语看见五个人都在向两侧的观众摇手打招呼，她也有样学样，T台左侧的观众打完招呼，偏头又和T台右侧的观众问好，没人发现她动作有略微的停顿。
    休语看见稍高于右侧观众席后面，工作人员恭敬地带江己寒从评级室出来。
    江己寒于特邀嘉宾席落座，他抬头恰好看见休语站在舞台上对自己笑，明眸皓齿，眼尾下闪着亮晶晶极为生动，连带着眼瞳也潋着光，不知是溺了星河还是演出厅里一盏盏明灯。
    这一刻，江总终于舍得夸休语一句漂亮，只是她听不见，也没人听见，因为他只在心里随口一说。
    六个人来到舞台中央，按照入场的队形站好。
    休语是右侧最边上，虽然舞蹈没问题，但表情管理的还不是很理想，陈老师没把C位给她，由秦惊语担任CrazyGirls的C位。
    休语站定，听见旁边季琳紧张的声音：“啊，竟然还有佟浅老师。”
    休语随着她们一同鞠躬，这才把目光放在五位导师上。四男一女，女导师就是《明日歌王》第一季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出道，当时点赞票数超第二名近一万票，当初她签的只是一家小的经济公司，能有这样的成绩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除了她的实力外，最为网友津津乐道的是，她一出道就投向了盛宇传媒，将老东家一脚踢开。
    另外四人在娱乐圈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节目组派给练习生们有五个专业导师和一个担任主持人的大导师，大导师是曲梁嘉，刚夺下三金影帝。佟浅和阙丞是声乐导师，束默和鱼浩初是舞蹈导师，褚和平是创作导师。
    休语能把他们认出来全靠识图，身旁季琳一声惊呼，尔后赶紧捂住嘴带着歉意向导师们再一次鞠躬：“对不起，我太惊讶了。”
    曲梁嘉笑：“是惊讶，主持人是我吗？”
    他在日本长大，说着一口怪异的国语。
    观众：“哈哈哈。”
    季琳疯狂摆手：“不是，没有。只是想到接下来可以接受几位的专业指导就有一种超级受宠若惊的感觉。”
    曲梁嘉用拿着台本的手指了指评级室：“刚刚江总在里面的总结得很精辟，去掉最高级，去掉最低级，中间值是C。”
    提及江己寒，众人汗颜。
    她们只是想谦虚一把而已。
    “不过我看见，江总一出现你们当中有个人直接从‘F’跳到了‘A’。”佟浅说，目光落在休语身上：“这操作很骚啊。”
    镜头十分有灵性地对准江己寒，场内大屏幕赫然闪入江己寒面无表情的俊颜。
    “其实……”休语举起话筒：“我也是慌了。”
    观众：哈哈哈哈。
    江己寒：……
    阙丞：“其实我要谢谢佟浅老师。”
    佟浅睨着他：“忽然cue我，我很害怕。”
    阙丞眨眨眼：“大家都知道的，我一般不和漂亮妹子说话，因为我会很紧张。得亏佟浅老师cue了人家，让我明白眼前仙女一样的妹子一开口竟然如此接地气，这才给了凡人的我一点点勇气。”
    休语鞠躬：“谢谢老师。”
    束默：“嗯？为什么谢他。”
    休语十分认真地说：“因为老师夸我像仙女。”
    束默哈哈笑了下：“后半句就被你忽略了？”
    休语想了想说：“对不起，太高兴以至于没品出阙丞老师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观众：哈哈哈。
    大屏幕上不再是江己寒的脸，他看着休语，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休语，破天荒觉得这个智能AI过于智能。
    大家笑过之后，曲梁嘉开始控场：“好了，让我们拭目以待疯娱传媒的六位姑娘。”
    话音落下，演出厅灯光顷刻熄灭，观众皆噤了声等待疯娱的CrazyGirls带来精彩演出。
    不等灯光重新点亮，音乐先起。
    “857—857—857——”
    “啊啊啊啊——”BGM前奏一响，观众立即被这熟悉的电音点燃，今日到场的观众多是年轻人，而大部分年轻人消遣的方式就是夜店蹦迪。
    这首洗脑式蹦迪嗨歌轻松点燃在场观众情绪，但同时也把观众的期望值瞬间拔高。
    全场似乎只有江己寒像个局外人，他从没过问过休语在《明日大家》初评上表演什么。
    灯光一闪一熄，江己寒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开始摇起头来，那频率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整颗脑袋扔出去。
    他嫌弃地撤开眼朝舞台看去，此时的演出舞台像极了夜店舞池，刚刚还端端正正的六个人跟牛鬼蛇神上身，手舞足蹈疯狂乱嗨，其中休语动作幅度最大，最疯，最狂也最为显目出众。
    江己寒：“……”
    算了，都回家吧，各位。
    该嫁人的嫁人，该种地的种地，该当智能AI的当智能AI。
    这边江己寒无比嫌弃，舞台却重新亮起灯光，只听一道空灵的女音盖过逐渐隐下去的‘857’。
    ——“I''ve been havin dreams
    Jumpin on a trampoline。”
    休语送给大众的开口跪率先立了个下马威，观众有被shock到，不约而同地：“哇——”
    江己寒这才重新审视起休语，她撩了一把头发送给在场各位一个甜蜜的wink。
    空气中仿若有一道闪电以摧枯拉朽之势破空而来正中江己寒，又以他为圆心蔓延，炸出一圈圈硝烟。
    “I never feel so loved
    I never feel so loved ehhh。”
    副歌部分，休语轻哼出声，温柔的女音霎时让观众大呼耳朵怀孕，此时大屏幕上的休语露出一个完全可以暖化人心的微笑，那是令人心跳的KillingPart。
    “Wait if I''m on fire
    How am I so deep in love
    When I dream of dying
    I never feel so loved。”
    一曲终了，众人还在回味，曲梁嘉率先带头鼓掌，然后演出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
    “很棒。”曲梁嘉还在鼓掌：“反正惊艳到了我这个非专业人。”
    阙丞点头：“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仙女果然是仙女。”
    鱼浩初是舞蹈导师，重点也落在舞蹈上：“舞蹈也很棒，刚开始我以为你们会现场蹦个迪，我还吓了一跳。”
    创作导师褚和平也说：“是什么想法把这两首类型完全不同的歌凑在一起的。”
    作为队长大杨喘着气说：“谢谢老师，因为我们想给观众一个反转惊喜。”
    “确实有反转惊喜，特别是……”束默看向休语的名帖：“特别是休语，开场的群魔乱舞，她能毫无包袱，后面的演唱又立马恢复成阙丞老师的仙女。”
    佟浅：“你们选择了《BowChiBow》开场，想法很好也很炸，但我没看见效果，你们的摇头晃脑给我的感觉是有包袱的，手脚也放不开，休语除外。我想问，既然选择了《BowChiBow》，为什么让羞涩成为你们的束缚？”
    先褒后贬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佟浅不给她们解释的时间，转而看向休语：“休语让我很意外啊，我觉得你是很乖巧的姑娘，是经常去夜店吗？”
    阙丞笑：“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休语想既然江己寒让她做个人，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偶尔都会去蹦个迪什么的吧。
    休语撒谎的时候声音就会很小：“偶尔会去。”
    束默说：“诶，别担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意外。”
    鱼浩初及时解围：“我看休语的资料上是没有做练习生的经验，也不是舞蹈专业，舞蹈跳得很不错，父母是专业的舞蹈老师吗？”
    父母……
    休语想起了陈承，陈承和江己寒是高中同学，今年才二十五，而她填写的资料里自己的岁数是十八。
    二十五岁的陈承应该生不了十八岁的孩子吧。
    “我的父母不是舞蹈老师。”休语心想，如果撒谎自己的父母是专业舞蹈老师的话应该很好被求证的吧。
    她顿了顿，看向六位导师。
    一字一句。
    “我-的-父-母-是-气-氛-组-的。”
    江己寒：……
    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歌词为什么会没有空格。
    气氛组：就是酒吧里为了让气氛嗨嗨起来，带动客人情绪的工作人员。
    第15章 015
    “灵啊。”
    总导演在场下看着监控屏，半个月以前负责人就告诉过他，这季节目疯娱送来了一个宝，有颜有实力还有梗！
    “多给她镜头。”总导演喜不胜收地吩咐。
    舞台之上，佟浅倒是没想过休语会出现这个答案。既回应了她特意刁难的麻烦，又强势地把自己推出众人目光。
    演出厅一派欢声笑语。
    休语这句话已经没有辨别真假的必要，舞台已经到了最紧张的评级环节。相比其余五人，休语并没有显得很紧张。
    这让佟浅视线扫向她名帖上的字母‘A’忍不住说：“休语，我感觉到了你的胸有成竹，但如果最后的评级出乎了你的意料，你会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
    休语想了想：“我觉得我的老板应该比我更需要调整心态。”
    突然被休语cue到的江己寒：“……”
    佟浅没再继续话题，休语看着导师们关下麦，悄声讨论对她们的评级，三分钟后，曲梁嘉得到最终结果。
    六个女孩手拉着手等待命运的宣判。
    曲梁嘉：“现在我开始公布你们的评级，首先是sunny——诶，我感觉你们很紧张，其实不瞒大家我更紧张，我手心里都是汗。”
    “老师快公布吧。”sunny被曲梁嘉这手操作搞得快奔溃。
    “好。”曲梁嘉笑笑：“恭喜sunny，最终评级‘B’。”
    “哇——”
    sunny站位在二杨和秦惊语之间，二杨激动地拥抱她，其余人也为她道贺。
    “谢谢老师。”sunny鞠躬。
    曲梁嘉看了眼手卡：“大杨二杨是双胞胎吧，长得太像了。我现在暂时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干脆一起公布了吧！双胞胎姐妹花的最终评级是‘C’，还需要努力。”
    “谢谢老师。”大杨的自评本来就是‘C’，得到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和太难受。
    反倒是二杨咧嘴笑，“谢谢老师。”
    她和姐姐是一样的成绩。
    曲梁嘉继续：“季琳‘F’。”
    季琳手握成拳，休语看她挣脱了自己，偏头看见了她的手，于是递上去一个安慰。
    季琳勉强地勾出一个笑容：“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加油的。”
    曲梁嘉目光转移：“恭喜惊语、休语，两个‘语’都是‘A’。”
    秦惊语松下一口气，朝着导师们鞠躬：“谢谢老师。”
    休语俯身道谢：“谢谢老师。”
    曲梁嘉放下手卡，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现在，请你们前往属于你们的坐席。”
    最右侧的坐席由上而下标注着A-F的英文字母，字母A坐席最少，跟在其后的字母座位数逐渐增加，F人数最多。
    六人在登上坐席的楼梯间挥别拥抱，休语随着秦惊语走到A坐席间，那里仅有两人，加上最新得到评级她们俩，至目前为止也只有四人，可见A级的珍稀程度。
    秦惊语指着那两人旁边的座位：“Rio，你坐这吧。”
    休语看了她一眼。
    秦惊语空出一个空位留给休语：“我更喜欢你的英文名。”
    休语没作声，在空位处坐下。
    旁边的女生和两人招手：“hello，我是邓姝，是盛宇传媒的。”
    休语回以笑容：“你好，我是休语。”
    打过招呼就算是认识了，邓姝捂着麦小声说：“疯娱江总太帅了吧。”
    首次有人在她面前夸江己寒，休语下意识朝江己寒所在的位置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而这时，节目也到了休息阶段。
    导师们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佟浅离开演出厅乘坐电梯到达橘子大厦顶楼的贵宾休息室，推开门，等着她的人正百无聊赖地翻看杂志。
    “江总。”佟浅走上前去：“好久不见。”
    江己寒把杂志丢在茶几上，面上冷成了霜，他丝毫不掩饰眸子仿若淬了毒的寒光：“如果我是你，我选择离江己寒远远的。”
    佟浅不甚在意地拢了拢头发：“我就是来送死的。”
    话音刚落，江己寒倏然起身，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后颈，随后将她整个人拉拽到打开的窗边。
    佟浅半个身子都支在窗外，身下是万丈高楼，马路上的车都缩小成手掌大小。
    只要江己寒一松手，她就会立刻掉下去。
    佟浅知道江己寒有胆量松手，她却并不害怕：“江总，我不怕死。否则我今天就不会约您，我是来和您作交换的。”
    从江己寒的角度，能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春城的发展远不如榕城，藏在大厦后的是窄巷是棚户房，以及他手上脆弱得一捏就能碾碎的生命。
    “当年我偷了您的歌。”佟浅一说话就被风吹散了：“我不知道您母亲会因为这个而死。”
    “谁帮你的。”此时的江己寒犹如捕得猎物的虎豹，一张口带着浓浓的寒意腥气。
    “为了让您答应和我做交换，现在我还不能告诉您。”因为血液倒流，佟浅满脸通红:“只要您能答应我，我一定老实告诉您，您想我死，我也可以死在您的面前。”
    -
    疯意科技大厦。
    陈承有个材料购买合同需要找江己寒签字，去到他办公室并没有看见江己寒的人。以为江己寒在疯娱，陈承给贺睨打去电话：“贺睨，江总在疯娱吗？我这有份合同需要江总签字，很急，我传真过去。”
    贺睨难得被资本家·江放了一天假：“唔，江总去春城了。”
    陈承疑惑：“江总去春城看休语录节目吗？据我了解，江总应该不是这么闲的人吧。”
    贺睨话里还带着倦意：“江总应该是去见客户。”
    陈承更疑惑了：“不带你？”
    贺睨：“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才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奇怪。”
    陈承：“好不容易用四块五的单价谈下来的，合同十万火急，要是人家变卦了怎么办？你快帮我联系江总。”
    “你不也有江总的联系方式吗？”
    “江总关机了。”
    “哈？”
    陈承嗅到一丝不对劲，他右眼皮跳了一天：“你告诉我江总去见谁了。”
    “江总没告诉我。”贺睨想了想有些犹豫：“当时我瞅见了来电人，好像是佟什么心。”
    “佟萦心！”陈承惊呼：“卧槽。”
    贺睨：“对对对。”
    陈承：“对你吗个头，佟萦心就是佟浅啊。”
    “卧槽！”
    贺睨这下瞌睡都惊醒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平时惧怕的母老虎也管不上了，慌忙套了衣服就往外赶。
    陈承也顾不上合同，开着车直奔春城。
    他联系不上江己寒只好连上休语的通讯。
    休语还在坐席上干坐，节目修场时看其他人互相招呼，接到陈承的连接后，左右看了看摘下衣领上的麦。
    ——“休语，你有没有看见江己寒！”
    陈承从来没有在休语面前直呼江己寒的大名，在外人看来，休语在自言自语，她有些紧张：“刚刚有看见主人，不过他现在没在了。”
    陈承脑子转地飞快：“江总在春城的橘子大厦？佟浅也在？”
    休语：“嗯，她是节目的声乐导师。”
    “她人呢？”
    休语朝导师席看去：“也没见了。”
    “卧槽。”陈承骂了声：“休语，听我说，现在立即一层楼一层楼去找江己寒，找到了立马联系我，江己寒可能出事了！”
    出事了！
    休语没给自己愣神的时间，她当即疯跑出去，在这时她庆幸自己能有人类的思维，她刚刚听邓姝说橘子卫视十三到十七层是节目为她们准备的住宿点目前还没有开启，而化妆室在更低一点的楼层，聚齐的人很多，江己寒是商务杂志的常客，认识他的人很多，他如果在低楼层不会真的出事。
    这么一筛，剩下的楼层就不多了。
    休语按下顶层的电梯键。
    一出电梯隐约捕捉到什么声音。
    她顺着声音寻去，随着她的接近，声音逐渐清晰。
    “当时疯娱公开征稿《盛宴》的片头曲，我偷了您的歌投给它。我真的没有想到，您母亲为因此自杀。”
    “撒谎。”是江己寒的声音：“你知道她最期盼的是我能够得到江印维的认可，你偷了它，请来音乐人处理几处音律，成功得到疯娱丰厚的报酬。她对我失望了，给我的惩罚就是算准我放学的时间，自杀在我面前。”
    彭——
    休语推开门，佟浅正跪在那个男人身前。
    江己寒冷着眼看向不速之客，哪知道忽然被一把拥住，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江己寒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往后推了两步，后腰一下抵在窗台边，若不是他及时站稳，这一刻已经是翻出窗外摔成了肉泥。他低头，休语展开双臂环住他，侧脸贴着他胸膛，又重复：“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江己寒胸口燃烧的火焰被一盆水浇灭。
    他食指和中指并拢，抵在休语额头上把人推开：“你……”
    你才是最想我出事的人吧。
    剩下几个字没有说出口，他对上休语乌黑的眼睛，以及看见她脖颈修长的线条一路蜿蜒，锁骨精致漂亮。
    他想起了刚刚休语的那个wink。
    心里忽然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铁树开花。
    往后大概就是，江己寒夜不能寐，扪心自问，我他妈一福布斯榜的优质男，谁也爱不起谁也高攀不起的霸总怎么就他妈爱上了一个机器人。
    第16章 016
    江己寒没问休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他看见这人就知道和陈承脱不开干系。
    休语松开江己寒，退后一步报备：“我替您联系陈承爸爸。”
    她自始至终没有朝地上跪着的佟浅投去一眼，刚刚还坐在导师席高高在上的佟浅也并不尴尬，她随意抹了把脸，扶着茶几边沿站起身。她看了休语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转而开门走了出去。
    江己寒整理衣襟，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寡淡，仿佛刚刚的暴怒从没有发生过。从容地整理完毕后，他看了眼腕表：“录制该开始了。”
    示意休语可以滚蛋了。
    江己寒一米八八的身高，私人订制的西服将他的脊背线条修饰得十分完美。休语刚想说什么，眼前支了手，掌心对着她，是一个制止的动作。
    江己寒淡淡：“我会联系他。”
    休语点头，目光跟随他离开休息室再到走廊面向屋内的墙壁，她还没来及收敛目光，江己寒又折回来重新出现在她视线当中：“还不去？”
    “这就去了。”休语说，等她追出去，只见他的身影拐过角落最后消失不见。
    休语本以为江己寒出现在《明日大家》的录制现场是来监工的，但事实糊了她一脸，休语此时心里被一个巨大的问号塞满。
    江己寒为什么认识佟浅。
    佟浅和江己寒到底有什么恩怨。
    他们说的‘偷歌’是怎么回事？
    休语念着满脑子的疑惑回到演出厅，距离节目恢复录制还剩下两分钟，她在A区坐席坐好，抬眼就看见佟浅回到导师席，和旁边的导师们讨论着什么，脸色适时得露出笑，没有丝毫情绪不妥，谁也不知道在这短暂的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里，她变作跪在他人脚下的蝼蚁甚至差点没了命。
    或许是因为江己寒的缘故，休语再看佟浅目光里带着了敌意，她凝着佟浅。
    休语的目光太令人难以忽略，后者抬起头来与之对视，视线骤然相撞，佟浅轻易斩断对视，她并没有把休语的敌视当回事，在这场无形的兵戈中，很显然地，休语成了落败方，失败的滋味刹那间让她无所适从。
    休语撤走目光，她捏着衣角，拳头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她明白自己的无所适从并非是佟浅给予她的，甚至清楚得仿若心里立着一张明镜，她是觉得自己并不了解江己寒。
    作为疯意科技的第一代人形智能，设计理念是服务人类，能从人类日常生活捕捉到大数据，分析出人类的本质和喜好，她们会是世上最了解服务对象的机器人，甚至超过人类对自身的了解。
    可现在，休语心底泛着难以言喻的难过。作为人形智能AI，她一点儿也不了解江己寒，只知道他爱喝可乐，但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他和父亲兄弟的关系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拥有他所有的通讯联系人，能推出所有可能认识的人给他，却不知道他和佟浅相识。
    休语委屈又难受，她是一个失败的智能AI，而现在她还瞒着所有人，这个失败品变异了。
    休息的时间一过，节目又投入新一轮紧张的拍摄录制。
    休语脸上写着大大的‘我心情不好’，敷衍了邓姝两句，让后者深觉自己热脸贴冷屁股后不再打扰她兀自散发着丧到不行的气息。
    舞台的表演也变得枯燥乏味，那些漂亮的小姐姐们现在看来也就一般般。早晨还觉得不枉此生的休语丢失了新鲜感，空气中四处弥漫着一种名为‘负能量’的瘴气。
    唉，世界上最难难不过做一个机器人。
    休语这么想着，视线涣散在虚空中。
    ——叮咚，主人连接。
    忽然，体内系统响起了提示声，休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江己寒的低音炮一样的声音，缠绕在他声音上的还有隐隐约约旋律悠长的歌声。
    江己寒难得亲自开车，就算放着经典的歌曲也觉得开车是一件枯燥的事。枯燥到让江己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遗漏落下了。
    休语捂着麦，偷觑众人反应，正要开口询问，江己寒先开金口。
    ——“安静听着。”
    ——“不需要你作任何回应。”
    休语睁大眼睛，脸蛋上是肉眼可见地回暖。语音连接的那头，江己寒把车停在路边，车载音响播放着《Adagio for Summer Wind》，许是为了应景，向来冷漠疏离的江己寒平生第一次矫情起来。
    ——“她一个人养我到十六岁，我和她都很痛苦。她倾注了太多期望在我身上，不仅仅是成绩一个方面，她最切盼的是我能在音乐上有一番造诣，让江印维后悔当初对她说过的‘层次太低，三观不合’，也要让江印维看见她这个普通的女人可以成功地教育出来一个天才。”
    ——“那种年纪，我被锁在屋子里创作。没有恨过她，但也有怨过。后来是怎么恨上的……江印维的瓶颈期恰好在他答应送给好友一首片头曲，于是他向外征曲的消息让她知道了，这于她来说是一次机会。整个暑假，我待在那个逼仄潮湿的屋里写歌。暑假结束，我的歌也写完了。”
    ——“不过被偷了，我并不觉得可惜。那首歌后来请了更专业的音乐人做了几处修改，我听过，比原版好。我重新写了《辜序》发给了江印维，江印维没看上。于是她满眼失望的看着我，她说要给我惩罚。”
    ——“我不以为然，因为早就习惯了她的惩罚。那天是周五不能在学校寄宿，我回到家，她就倒在木盆里，把割破血脉的那只手对准我。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放学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从学校到家要半个小时，她特意算准了时间，既无力回天又可以让我亲眼目睹她断气，这就是她的惩罚。”
    江己寒说完后空气凝固成了冰，休语骇然，眼前闪过一阵强光，刺目得让她不得不闭眼。再睁眼，眼前一团模糊。她揉了揉眼，那团模糊慢慢变成一道光影，影子拉扯变形，最后呈现出一个高大的轮廓，勾勒的轮廓很快清晰。休语看见眼前是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面上天生就削薄的唇。
    啪——
    江己寒切断了连接，休语再眨眼，面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场景切回成《明日大家》的录制演出厅，舞台中央的三人女团已经演出结束，正等着导师们对她们的点评以及最后的评级。
    偷走那首歌的人就是佟浅吧。
    休语重新瞥向佟浅，耳旁听见邓姝的惊呼：“这也太杠了吧，这份自信果然只有学霸才能拥有。”
    休语不明是由，她只看见佟浅拿着话筒带着三分嘲讽七分虚假的惊讶问三人女团中的其中一人：“你质疑导师给你同伴C的原因是什么？”
    那人是在场练习生中唯一一个短发姑娘：“她发挥的很好，综合实力至少B以上。”
    是在为同伴鸣不平。
    可能是因为顶撞了佟浅，休语问旁边的邓姝：“她的评级是什么？”
    邓姝并没有因为休语之前的忽略而心存不快：“最后一个A级就是她，她是哈佛在读学生，大学霸啊！”
    “哦。”休语继续吃瓜看戏，她心底有一句话不太好意思讲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希望这个大学霸把佟浅怼的越惨越好。
    佟浅眼皮一掀，对这个回答意兴阑珊：“这只是作为朋友的你为她加了好友滤镜，从我们专业的角度看，她还缺了些东西，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学霸还想说什么，佟浅往后一躺，压在椅背上：“又或许是因为你的发挥很好，在对比下我们看见的问题就更大。不是有一句是除了第一，其他名次都不配有姓名。就像我们只知道第一个登月的是阿姆斯特朗一样。”
    学霸举起话筒：“奥尔德林是阿波罗11号登月飞船上的宇航员，他在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十九分钟之后成为第二个踏上月球的登月英雄。”
    观众：哇哦！
    佟浅有很丰富的舞台经验，总导演并没有把‘登月事件’视为演出事故，甚至他还让人拉近了二人的镜头，在总导演看来，这是不可求的节目效果。
    众导师鼓掌，佟浅笑着问：“第三个登月的人呢？”
    学霸：“距阿波罗11号仅仅过去几个月时间，皮特·康拉德和艾伦·宾双双踏上月球的表面，他们在月面停留了三十二个小时。”
    “不愧是哈佛学霸……”佟浅笑意不减：“那应该世界第一长河第二长河都知道的吧。”
    学霸：“这不是常识吗？”
    “嗯。”佟浅说：“你刚刚说你的兴趣是斯诺克，偶像除了莎士比亚再一个就是奥沙利文，刚好我也关注了斯诺克最新世界排名，诶，我国斯诺克选手是排第几来着？”
    她话一说完，阙丞悄悄地拉了拉她，示意她过分了。
    这已经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如果学霸没答对，‘叛国’‘卖国’的帽子就会疯狂地叩给她。
    再看学霸脸色，已经出现了一种窘迫。
    她平时看的书是多一点，公司就让她卖学霸人设，什么莎士比亚和奥沙利文都是她说出来抬高自己身价的筹码，就好像兴趣是斯诺克就比其他只知道唱歌跳舞的人高上一等似的。却不想佟浅会这么不依不饶，挖了这么大的坑给她。
    平时佟浅装样子也不会给连新人也算不上的练习生难堪，但这位学霸撞到枪口上了
    “看来是不知道呢。”佟浅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来：“在场的学员们有知道的吗？或者可以求助她们。”
    学霸：“……”
    总导演也意识到佟浅一系列的问题并不是为了节目效果，他的声音在佟浅的耳麦里警告：“佟浅！”
    就在佟浅发够了气准备高抬贵手放学霸一码时，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众人循声而望。
    休语从坐席上站起来：“佟老师，我知道答案，我来告诉您。”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bgm推荐《Adagio for Summer Wind》
    谢谢支持，鞠躬。
    第17章 017
    “华国两位斯诺克选手在今年世界大奖赛上分别取得第七和第十一的名次。”
    休语并不关注斯诺克，准确来说她并不关注任何圈子。但这些联网就能搜索的东西于她来说就似已登上了摘星楼，想摘凡人望不可及的星芒只差一个伸手。
    众人凝神一看，哟，这不是气氛组的休语仙女吗？
    观众顿时呐喊：“哇哦~”
    总导演头立即就不疼了：“快快快，给她镜头。”
    曲梁嘉随着观众一起‘哇哦’了一声，随后朝休语眨眼：“休语，我是真没看出来原来你对斯诺克也有关注，有机会一起打球啊。”
    几位导师也打趣她。
    休语单纯就是为了替江己寒出气，而显然佟浅把她的心理活动摸得清清楚楚，她并没有因为江己寒而对休语生出恶意或愧疚反倒是一掀眼皮平静地对舞台上的假学霸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五位导师新晋团宠。”
    阙丞笑着说：“哇哦，佟老师醋了。”
    佟浅懒洋洋地说：“节目一开始就醋了，当事人佟浅现在很后悔来节目。
    观众：“哈哈哈。”
    曲梁嘉一脸迷茫：“团宠什么意思？”
    阙丞手指点着数说：“就是我们几个都很喜欢休语的意思。”
    佟浅嘴边噙着笑：“休语确实很不错。”
    休语再蠢都知道佟浅这是在给她拉仇恨，果然刚具有思维的她还是比不过人类的七窍玲珑心。
    主人你在哪里，你的智能AI此时被按在地上摩擦。
    休语赶紧说：“这里每个人都很棒，个个都是人才，唱歌又好听，跳舞又好看……”
    观众接上她这个梗，与她异口同声：“超喜欢这里的！”
    休语：“……为什么你们知道我想说什么？”
    为了让休语能够和人类无缝衔接，网络的热梗和热词陈承每次都会拉入休语系统的语音包里，就算现在的休语不能再连接终端，以往的热词和热梗都还存档在系统里。
    观众起哄：“我家里也牵了网线！”
    演播厅这下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学霸见识到了前辈的厉害不再特意卖人设，转身老老实实去到了A区。
    节目的录制一直到了晚上八点。
    结束后，一百名练习生还是按照原先的队伍三三两两离开。
    二杨和季琳从底下的F和C区冲上来给了休语一个超大的拥抱，二杨激动地说：“休语你好棒，才一个初级评级让所有人都认识了你。我旁边的女生都成了你的粉丝，一个劲地夸你漂亮。”
    季琳脸也是红红的，演出厅开着冷气，通风设备到位，很显然她纯粹是因为激动而脸红，脸颊的红霞都是替好友骄傲的热情：“休语，你才是真学霸，比哈佛妹子还真。”
    休语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外挂太强而已。
    “还站在这干什么啊。”秦惊语被三人挡着过道有些生气：“散了。”
    二杨做了一个鬼脸，拉着休语往外走。
    休语被她牵着，刚到门外得到通知，节目组要她去录访谈。她今天是全场最佳，自然不能少了她。
    二杨挥挥手：“快去吧。”
    访谈间有好几个，不管今天发挥出色与否只要制造了某个亮点，就会被拉去做节目采访，等节目正式播出后，这些采访就会穿插在片段里。
    休语跟着PD到了其中一间做访谈，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圆形玻璃小几，案上放着一盆小花，节目logo的名牌立在花盆前，还有某赞助品牌的几瓶牛奶。小几旁边有几张简单的椅子，其中一张摆着印有节目logo的抱枕，休语抽开椅子的时候触到抱枕上的绒，这让她想起了浒和别墅客厅里的手感极佳的抱枕。
    “我可以抱着它吗？”休语问拉她来的PD。
    礼貌的姑娘谁都喜欢，特别是长得又美人又和善的姑娘。
    PD变现得更加友善：“当然可以。”
    休语说了谢谢，双手环着抱枕坐下。
    PD开始工作：“休语为什么会选择在刚才替李宣解围。”
    李宣就是哈佛学霸。
    “解围吗？”休语没想到别人会往这方面想，她难以启齿其实自己仅仅是为了怼佟浅而已，于是略一沉吟说：“没有解围，我只是恰好知道。”
    PD：“知道学霸不知道的问题，有没有很骄傲的感觉。”
    休语：“没有。”
    PD：“在李宣自我介绍是哈佛学生时，全场哗然，只有你最淡定。”
    休语想了想，那个时候她正在和江己寒通话。
    休语开始满口谎言：“我只是太惊讶以至于忘记要做什么表情。”
    PD莞尔：“所有导师，包括我都觉得休语是一个很文静的姑娘，完全没有想到你还会关注斯诺克。”
    休语：“我也没有想到……”
    PD：“曲梁嘉老师说话最作数，期待和曲梁嘉老师一起打球吗？”
    休语：“没有想到你们会认为我喜欢斯诺克。”
    PD：“……”
    休语解释：“我只是恰好知道，我怕曲老师真的找我打球，在这里澄清一下，我不会打球，什么球都不会包括斯诺克，希望曲老师找别人。”
    PD忍俊不禁：“一般喜欢什么才会有所了解吧。”
    “emmm”休语是真的怕曲梁嘉找她玩斯诺克：“我涉猎比较广，基本上所有领域都了解一点，但不一定是喜欢。”
    网络数据过于庞大，作为可联网的智能AI没有喜欢和不喜欢。
    “所有领域？”PD诧异：“比如呢。”
    “比如不出来。”休语老实说：“要不您问我答吧。”
    PD想了想：“金融方面呢？”
    他问得不具体，休语只好捏着抱枕的两个角说：“Finance是现代经济社会产物，嗯……学术领域大概可以分为银行学、证券、保险学和信托学。主要有宏观、微观和交叉学科三个分类。全国有金融学学科的高校很多，比较出名的是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厦门大学、复旦大学等等。”
    PD愣了下又问：“建筑？”
    休语：“指人工建筑而成的资产，属于固定资产范畴，包括房屋和构建物两大类。房屋是指供人居住、工作、学习、生产、经营、娱乐、储藏物品以及进行其他社会活动的工程建筑。与建筑物有区别的是构筑物，构建物指房屋以外的工程建筑。”
    PD继续追问：“文学？”
    休语：“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是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诗歌、散文、小说、剧本、寓言、童话等不同体裁，是文学的重要表现形式。”
    PD内心说了句卧槽，他感觉对面坐的不是人，是百科大全啊。
    “怪不得你会没有骄傲感，你就是行走的百度百科。”PD竖起大拇指，两个学霸都在A班，这下节目有看点了。
    PD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会和李宣成为好朋友吗？”
    休语：“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另一间采访间，李宣就休语替她解围作回答：“其实惊讶胜过感谢，因为我的爱好很小众，能有个志同道合的人很难得。”
    她顿了顿说：“可能是喜欢看书的原因，而我看过的书里三分之二都是外文读物，导致了我现在对英文更加敏感，所以斯诺克世界赛对中文姓名有些忽视，没想到佟浅老师刚好问了我这个问题。”
    问：“你觉得你会和休语成为好朋友吗？”
    李宣卖的人设就是直言畅快的学霸，她思索了下：“志同道合的朋友很难得，我还没跟她有太多的接触，不太了解她。不过我想会的，因为我更看重朋友的人品，如果她值得，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
    休语采访结束后要去取寄存的行李箱，取了行李箱她这才拖着行李箱慢慢往十七楼的A班寝室去。
    李宣在她之前到达A寝。
    休语到的时候李宣正在整理她的行李箱，箱子打开里面几乎全是书。
    A班众人惊呼：“哇，学霸果然不一样。”
    A班寝室不算太大，除盥洗室外几乎都是镜头。基调以粉色为主，上下铺，地板中央铺着粉红地垫，李宣半跪在地垫把书从行李箱里腾出来摆在地上。
    邓姝看见休语回来兴奋地说：“休语回来了，可以开始了。”
    休语和A班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问：“开始什么？”
    邓姝说：“分配床位啊，就等你了。”
    休语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李宣抬起头：“我只比你早九分又三十六秒，不算久，这声对不起不用对我说。”
    休语没多想：“好像不止，我中途迷了路耽误了点时间，准确来说我从三楼到十七楼用时是十一分钟五十八秒，超过了十分钟，这声对不起还是要跟你说。”
    李宣：“……”
    等等，姐妹！你有事？正常人不是应该‘哇哦，学霸果然不一样’吗？你认真跟我算时间是怎么回事。
    李宣盯着她。
    哦，看来撞学霸人设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融、建筑、文学——来自百度百科。
    谢谢支持鞠躬。
    【我是某猪的存稿箱，现在是凌晨4点42，写完这一章她就准备上床睡觉了。我看得出来，她很想快点让我和大家见面，其实我也很想和大家见面，现在是2020年2月20日，不知道你们看见我的时候是几月几日，快！大声告诉我！】
    第18章 018
    休语并没有注意到李宣刹那的表情凝固，她把行李箱放在门后，朝A班的十一个人露出友好的笑容：“开始吧。”
    旁人做惊讶状。
    休语莫名：“怎么了吗？”
    邓姝保持着啃苹果的动作，十分惊讶地问：“休语，你也是学霸吗？”
    休语摇头。
    邓姝不信：“你是十八岁吧，应该读大一，你在哪所大学啊？”
    休语本能敲响心里的警钟，江己寒只让她当个人，身份信息却没有帮她捏造，父母的身份都懒得帮她想，更别提她这个假人的成长经历了。
    短短的几秒停顿后，休语说：“我落榜了。”
    邓姝没想自己问了这么一个尴尬的问题，她连忙道歉：“休语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休语见糊弄过去了，眉眼弯弯：“没关系。”
    邓姝感激一笑把话题岔过去：“那我们开始吧。”
    她找节目组要了张白纸，撕成了十二张纸条，手指点着十二张床位：“挨着门口的下铺是一号，上铺是二号，以逆时针的方向类推。我手里也有十二张纸条，抽到几号床位就是几号床位，剩下的那张床位如果在上铺可以用来放咱们的行李箱，如果在下铺，我们还可以把它当成‘革命根据点’。”
    众人点头，休语也含笑说：“好啊好啊。”
    抽签开始，每个人都兴奋地朝字条探出手，嘴里还念着：“千万不要是一号，千万不要是一号。”
    休语没get到这个梗，邓姝见她迷茫便同她解释：“噢！瞧我这个记性，忘了告诉你，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一致决定，谁抽到一号就现场表演个劈叉。”
    休语：“……”
    劈……劈叉？
    邓姝拿到自己的纸条，上面写着数字‘2’：“哈哈哈，我不是一号。快快快，你们谁是一号，让我来嘲笑一下非酋体质。”
    秦惊语把字条打开，语气似乎有些沮丧：“我是六号。”
    这里有不愿意当众劈叉的，自然也有想在镜头前表现的。秦惊语就是后者，她嘴上有多不想抽到一号，心里就多想得到这个机会。
    “我是七号。”
    “我是三号。”
    “我是十一号。”
    “我是四号。”李宣把字条打开，露出里面的数字。
    当数字谜底一个个揭开时，备受瞩目的一号就似毒圈缩小，把抽签选手赶到最后的天谴圈，此时存活人数只剩下两个人，休语还没来得及抽开这卷纸条，就听另外一个女孩开心地蹦起来：“啊啊啊啊，我是八号。”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休语身上。
    邓姝打趣：“原来非酋就是你。”
    休语：“……”
    天呐，她不要劈叉，机器人劈叉会扯断各种线路的好吗？你们这是谋杀！
    李宣看休语表情都窒息了，于是说：“还不一定，不是还有一个用来放行李箱的备选号吗？只有二分之一的概率。”
    休语快哭了：“我觉得‘只有’用词不太恰当。”
    李宣手搭在她肩膀上：“相信自己的致密结缔组织。”
    休语心说，我倒是想相信，关键是我没有这玩意儿。
    她屏息，慢慢抽开纸条，白纸在她手上摩出窸窣的微响，字迹展露边角透了一个‘1’。
    休语：“……”
    李宣继续安慰：“把纸条完全打开，说不定一的后面跟着二，你其实是十二号。”
    休语觉得很有道理，把纸条摊开，露出孤独、寂寥、孑然一身的数字‘1’。
    大吉大利，今晚劈叉。
    休语：“不知道说什么，我给大家劈个叉吧。”
    众人：“哈哈哈哈哈。”
    休语想了想弱弱地说：“如果我劈不了，能选择放弃吗？”
    别人给她加油，李宣收回手说：“莎士比亚曾说过‘勇气是在磨炼中生长的’。”
    行吧，休语还是忍不住提前打预防针：“我不擅长这个，不要对我期望太高，我怕自己让你们失望。”
    邓姝笑眯眯地说：“我看好你哦。”
    “休语！休语！休语！”
    众人为她呐喊。
    算了，就试试吧。
    众人往四周靠，把地垫中央让给她。
    休语先是抓着上铺的楼梯杆，慢慢的往下放。
    “休语！休语！休语！”
    重心慢慢向下，休语凝神专注，她保持着万分警觉，一旦线路松开她就要及时停止这个危险的动作。
    慢慢的，慢慢的……
    休语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各部分构造和线路都无恙且在正常运转，等她神经放松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来一个标准的一字马。
    休语：我给我自己满分，不怕骄傲！
    “休语牛逼！！！”
    邓姝第一个带头为休语狂呼。
    除了李宣和秦惊语，她们两个一个板着脸，一个脸色难看，她们就知道这是一个故意抢镜头争风头的做作女人。
    “厉害。”秦惊语虚情假意一句，然后从一字马还没起身的休语腿边越过去捣鼓她的行李箱：“啊，已经十二点了，快收拾收拾休息吧，明天还要一早起床呢。”
    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邓姝跑到休语面前，把人扶起来：“真棒。”
    大家忙着从行李箱取出洗漱用品，休语也去。
    邓姝看见她极具科技感的行李箱不由得‘哇’了声：“我第一次见指纹锁的行李箱耶。”
    休语有些骄傲：“嗯，这是我爸爸亲手做给我的。”
    邓姝笑：“现在气氛组的要求挺高啊。”
    李宣往休语行李箱望了一眼：“随着科技的发展，指纹锁已经很广泛地投入使用了，核心部分就是主板、离合器、指纹采集器、密码技术和CPU，最重要的还是算法芯片，次品指纹锁，什么人都能开。”
    “是的。”休语取出洗漱用品，她和李宣认真的讨论行李箱：“这是疯意智能AI算法芯片。”
    邓姝一脸懵逼：“你们再说什么，我这个凡人怎么听不懂？”
    李宣就知道点皮毛，她不再和休语继续讨论下去，端着洗漱用品撩开帘子去了盥洗室。
    夜深，休语第一次躺在床上，一种惬意的舒适感袭遍周身。
    她的上铺是邓姝，邓姝露出半张脸从上面看下来：“我建了个微信群聊，你们加进来吧，是面对面建群，密码四个‘1’。”
    她们的手机还没有收，熟悉《明日大家》前两季的人都知道这是她们最后一晚使用手机，此时除了休语，每个床头处都隐隐亮着光。
    “好。”
    休语第一个响应，她取出手机搜索了怎么加入面对面群聊后，加入到这个名为‘A班十一花’的群里。
    群里在斗表情包，休语安静地看着。
    她的斜对面秦惊语，秦惊语抬眸扫去一眼，随后重新投入手机。
    -江烨：宝贝，现在才理我啊。
    -秦惊语：录了一整天。
    -江烨：累了一天吧，可把我心疼坏了。
    -秦惊语：累倒是不累，但是被恶心坏了。
    -江烨：谁惹我家宝贝生气啦？
    -秦惊语：还不是Rio，前一天知道我叫惊语，第二天就改名叫休语。这事我就忍了，今天录节目，风头都被她一个人抢了，我们所有人都给她当背景板。
    -江烨：哈哈哈，真的假的。
    -秦惊语：你还笑！
    -江烨：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就是个机器人。
    -秦惊语：二公子原来是这么哄人的，也太敷衍了吧。
    -江烨：我骗你干什么？她就是疯意三年前生产的第一代人型智能，研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投入生产，一直在江己寒家里摆着。
    -秦惊语：？
    -江烨：跟Siri差不多。
    -秦惊语：我不信，她交流完全没问题，还能一字马。
    -江烨：嗨，那可是疯意的高科技产品，寻常机器人比不了。
    秦惊语半信半疑地再次朝休语投去目光，或许是有了疑惑，她开始觉得休语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对劲，比如被手机屏幕亮光照着的眼就很违和，认真一看，眨眼频率似乎比常人慢一些。
    她按着惊疑，继续回复江烨。
    -秦惊语：可是为什么疯娱会让一个机器人混在我们当中来参加节目？
    -江烨：江己寒就是个疯子，谁知道疯子在想什么呢。
    -秦惊语：她有没有联网的功能？
    -江烨：有吧。
    秦惊语手指悬空，她把休语和李宣刚刚的对话听了个真切，因为休语是能联网的人形智能，所以她什么都可以知道一些？比如智能AI算法芯片化？
    -
    榕城，浒和别墅。
    门铃一声盖过一声，江己寒仰躺在名贵沙发上，长腿叠着支在茶几，腿上随意盖着一张方毯子，双臂伸长搭在沙发背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电视。
    “休语，开门。”江己寒被搅得及其不耐。
    半响后并没有如约的回答。
    哦，家里的人形智能被他打发去参加节目了。
    江己寒冷着脸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外站着贺睨和陈承两个人。
    江己寒憋着气冷冷地看着门外二人：“凌晨两点敲顶头上司家的门，有没有想过被疯狗上司炒鱿鱼。”
    贺睨怀里抱着酒，陈承手里还提着一件酒，两个人肩膀互肘对方，最后陈承被贺睨往前一推，差点跌进江己寒怀里，吓得他赶紧扶着门框站好，手里酒摔在地上，撞出一声闷响，把门外照明的灯都惊亮了。
    陈承重新提起酒：“江总，我们是来陪您喝酒的。”
    江己寒冷笑：“我为什么需要你们陪我喝酒？”
    贺睨凑上去：“江总，我们来都来了。”
    江己寒虽然还是沉着脸，但往后退开，放二人进来。
    陈承和贺睨跟着江己寒走到客厅，贺睨看着沙发上的小方毯：“您在这睡？”
    江己寒转过身把贺睨看着，神情寡淡一字一句：“睡-不-着。”
    陈承小跑上前，三下五除二把酒拆开，立了几瓶摆在昂贵的茶几上。
    他们俩是江己寒的高中同学，知道江己寒心里那久而不愈的沉疴宿疾。听到江己寒那句‘睡不着’，更确定自己今夜前往浒和别墅的计划没有错。
    贺睨替江己寒拉开一瓶易拉罐。
    江己寒接过，酒精味瞬间蹿上鼻息。他看了眼瓶身的品牌，是酒精度数极高的烈酒。
    陈承举起酒：“要不，走一个？”
    江己寒的轮廓还是十分生硬，他举着酒瓶和两人碰了下。
    几轮退推杯换盏后，贺睨和陈承脸上都出现了红霞。酒后壮人胆，陈承打了个酒嗝，在江己寒无比嫌弃的目光下说：“江总，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会找人倾诉心事的人，不是那种遇到事恨不得拽着别人裤腿吐露心事的弱者。”
    江己寒眼梢向上斜挑，睨着陈承没有说话。
    贺睨指着江己寒的眼睛，里面的红血丝缠绕着眼瞳，素日冷漠疏离的眉眼此时满溢焦躁和疲倦。
    “想哭就哭吧。”贺睨说：“去他妈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江己寒：是的，我不是那种会找人倾诉心事的人，不是那种遇到事恨不得拽着别人裤腿吐露心事的弱者
    预告一下：下一章开始，江总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扪心自问，夜不能寐。
    ---
    放一个预收预告，指路专栏哦
    预收《穿书后和驸马一起养崽》指路专栏
    卫艳是大梁公主，因为利益关系与驸马闻默表面相敬如宾背后相互捅刀，互看两生厌
    一觉醒来，卫艳穿到一本现代小说里
    书中她和道貌岸然的老公人前相亲相爱，人后各行其是，还喜提注定be结局的反派儿子
    卫艳想，这不就是现代版卫艳×闻默吗？对她来说，只要不是闻默她名义上的丈夫是谁都可以。当务之急是和便宜丈夫谈谈儿子的教育问题，毕竟双亲对孩子的成长有着非一般影响力。
    彼时闻默刚穿书过来，脑子里乱七八糟还没来得及消化就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闻默：……
    卫艳：……
    卫艳：和离吧，孩子我一人也能养得好！
    江城人民发现，最近最出名的那对模范夫妻，再也不同框了
    并且：
    以前拉小手，现在恨不得折断对方的手
    以前谈起对方盈盈一笑，现在听到对方名字就如同吃了X
    以前亲亲抱抱撒狗粮，现在打打闹闹谁不离婚谁孙子
    后来——
    叱咤商界搅弄风云的闻总注册了微博：万事夫人皆对，万事是吾过矣，静待夫人带子归家@卫艳
    江城人民：豪门真乱！演什么深情人设？！
    然后，他们看见那个冷漠的闻总天天粘着自家夫人，就算被嫌弃也一直乐此不疲，那姿态那表情十分真情实感！
    第19章 019
    装修精良的客厅因为面积过于庞大而显得有些空荡，江己寒用着不辨喜怒的目光凝着眼前这两个已经初显醉态的人。
    他起身，乘家用电梯到三楼的某个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着装饰着Chigar牌碎钻链子的雪茄，晶莹的链条折着熠熠光芒。骨节分明的手背轻扫表面，有几根雪茄随着他的动作往同方向转了下。
    这是散装保存的雪茄，也有成盒的。
    江己寒抽出一盒，带上精巧的工具转身下楼。
    楼下的二人甚至没有发现他消失了几分钟，江己寒把雪茄扔在茶几上。
    “哇。”陈承睁大眼睛：“江总的珍藏。”
    “仅此一次。”江己寒右手手指间夹着雪茄，娴熟地用雪茄剪剪下茄帽。
    贺睨递上火，江己寒不动声色地放下左手里雪茄配套的火机，打了下贺睨的手：“没有你我就打不燃火了吗？”
    替人点火的动作把地位高低分了个淋漓尽致，贺睨知道江己寒面冷心偶尔热，他憨厚笑了下，把普普通通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江己寒接过，将烟脚靠近火源轻轻旋转炙烧。
    当三人手中的雪茄都燃烧均匀后，整个客厅变得烟雾缭绕。
    “其实有心事说出来就好了。”贺睨忽然说，似乎在谆谆善诱江己寒把心里憋着的过往如同烟雾一样吐露出来。
    江己寒在袅袅烟雾中眯起眼，凌晨两点还睡不着的他正在烦这事：“我说了。”
    贺睨：“啊？”
    陈承更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己寒眼眶充满了吓人的血丝，声音有些嘶哑：“我说——我的故事和人分享了。”
    贺睨和陈承立刻不信任地看向对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此时土崩瓦解，都觉得对方瞒着自己。
    江己寒说：“不是你们。”
    贺睨和陈承异口同声：“谁？”
    江己寒沉默，沉默得空气都快幻化成康桥时，才极其不愉快地说：“休语。”
    “哦。”
    贺睨和陈承立刻握手言和，提到休语，贺睨用老父亲一般的口吻说：“向机器人吐露心事确实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现在不是有很多孤僻的人都会和狗啊猫啊聊天解闷。”
    陈承抽回和贺睨交握的手：“我家休语才不是猫啊狗啊。”
    江己寒皱着眉抿了抿唇，他站起身把吵闹的二人丢在身后，独自去了窗边，样式繁复的路灯照亮拾级而上的青石板路。
    因为失眠导致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而至于失眠的原因……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不是因为白天里见了佟浅，而是把休语当成了倾述对象，这是浅层缘由。更深的是他知道他想对家里的人形智能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具体要告诉休语的内容他也不知道。
    江己寒只记得驾车离去时心中空荡荡的，像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像游蛇般钻入五脏六腑，滋味并不好受。他当时理了理思路，他大脑一向很清醒，他想起了人形智能还留在春城，所以连接她的通讯。
    想要告诉她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其他内容。
    过往的痛苦和不快被他当做一个掩护。
    “回家。”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江己寒醍醐灌顶，他猛地转身。
    月光拉扯他的影子，在地上透出冷峻的阴霾。
    贺睨费力地拉起陈承，对上江己寒的视线后晃了晃手机：“江总，我回去了，我媳妇催我了。”
    江己寒：“……”
    贺睨跟了江己寒这几年很会察言观色：“您怎么了？还想我们再陪陪您吗？”
    “不是。”江己寒眼瞳深处裹着玄冰：“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上二楼楼梯，半响后发出一道剧烈的摔门声。
    贺睨：……”
    贺睨看着醉醺醺的陈承说：“江总发火了。”
    陈承最怕江己寒发脾气，顿时露出一副骇然的表情：“啊？为什么？”
    贺睨不亏是有恋爱经验的人：“因为江总想我们留下来陪他，他舍不得我们，但他拉不下脸，所以闹小脾气了。”
    陈承：“哈哈，别扭的江总怎么这么可爱。”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回到房间的江己寒洗了个冷水澡，这有利于他思考。
    他想对休语说的并不是‘回家’，但也差不多了。
    凉水顺着黑发浇筑周身，江己寒窒息，格外幽深的瞳孔平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迷茫，他好像有点舍不得自家的机器人。
    江己寒：……
    凌晨三点，江己寒没能入眠，看着意式床头柜上钟表。
    凌晨四点，江己寒没能入眠，看着意式床头柜上钟表。
    凌晨五点，江己寒没能入眠，看着意式床头柜上钟表。
    凌晨六点，江己寒没能入眠，他眼瞳很黑，眼底更黑，表情更更黑。
    阿姨刚收拾完客厅昨夜留下的狼藉，去到开放厨房准备早餐，转身就看见大理石餐桌前多出一个人。那人眼窝深邃，眼底乌青。天要亮不亮，青光刚透出第一抹光线，阿姨被江己寒吓得萌生出打电话让儿子孙女给自己定棺材的念头。
    阿姨揪着一颗经不住吓的年迈心脏，冲面相阴沉的江己寒喊：“江总？”
    -
    凌晨六点，休语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她离门最近，便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佟浅和曲梁嘉，曲梁嘉看见她开门一脸惊讶。
    她往后退了两步，乖乖地喊：“曲老师。”
    顿了顿：“佟浅老师。”
    两人身后是跟拍的VJ。
    “早上好。”佟浅手里拿着一叠手卡，曲梁嘉手里则抱着一个箱子，她挤身进来。
    屋内的女孩们揉着眼，如果说休语去开门时还处于半梦半醒，此时看见佟浅便彻底醒了，所有人朝佟浅打招呼：“佟老师早。”
    “嗯。”佟浅目光在屋内梭巡一圈，把每个人都打量一遍：“睡得不好吗？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模样。”
    “没有。”邓姝伸着懒腰：“节目组给我们准备的床舒服极了。”
    “节目组不背这个锅。”曲梁嘉在门外笑着说，他背对着众人：“佟老师有证据！”
    佟浅低头去看手卡：“李宣，手机玩到零点三十五。”
    李宣刚起床，脑子不灵光，只记得凸人设忘记在佟浅身上栽过坑：“我们建了群聊，是为了增加感情。”
    佟浅缓缓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李宣即刻噤音。
    “李一楠，手机玩到零点四十八。郭凡书，手机玩到一点十五……”
    佟浅念着曲梁嘉所谓的证据，被点名的人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有李宣这个当头炮在前都低着头不语。
    “邓姝，手机玩到两点三十七。”
    邓姝吐了吐舌头。
    “秦惊语玩到四点五十五。”佟浅顿了顿把念完的手卡放置最后：“最后我宣布最厉害的同学，休语玩到五点三十五，也就是距离我上门的前二十五分钟才关了手机。”
    曲梁嘉说：“所以我很惊讶，给我们开门竟然是休语，关键她还活蹦乱跳的，脸色也很好。”
    休语：“……”
    曲梁嘉转过身看她：“手机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可以让你玩到天亮？”
    休语挠着头，踮起一只脚在地垫上小幅度画圈圈：“我爸爸昨晚发了一个视频在朋友圈。”
    曲梁嘉：“我知道了，休语的爸爸一定是为你加油打气。所以玩手机到现在是想家了？”
    休语：“也不是，我爸爸在他老板家里喝酒。”
    曲梁嘉：“嗯？”
    休语咬了咬嘴唇：“他说他的老板因为舍不得他离开像女孩子一样发脾气很可爱。”
    所有人：“……”
    休语在沉默中继续开口：“然后我爸爸的同事和他争论，说老板是因为舍不得他才发脾气而不是我爸爸。”
    “然后我爸爸说他感觉同事叔叔这句话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无言无语无可救药，逝者安息一路走好。”
    “然后我爸爸的同事说我爸爸是永无止境，没钱买药头脑有病，嘴里无能眼里有泡，污言秽语咎由自取，殃及无辜祸害众生，仓皇失措无可救药人模狗样，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所有人：“……”
    曲梁嘉笑了笑：“battle上了。”
    佟浅晃了晃手卡：“休语的rap很好，切回正题，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确定你们的睡觉时间吗？”
    众人低下头。
    佟浅板起脸用严肃的语气说：“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追逐梦想，什么是梦想，拆开来是梦和想，梦能带给你们什么？如果追梦这么简单，这个世界上就少了很多痛苦的人。可以说你们来这里就是吃苦的，是来拼搏的。昨天的录制，你们让几位导师看见了你们为梦想大放异彩的瞬间，但舞台之下呢？却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众人头埋得更低，有人耳朵尖都因为受教而染了一撮红。
    佟浅这段话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是从佟浅的口里说出。
    休语凝着她，小偷怎么配得上‘梦想’二字。
    佟浅并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休语的目光。
    两人之间蓦得升起诡异气氛，就在休语开口前佟浅从容地撤走目光：“现在把手机交给曲老师。稍后会发A班的班服给大家，七点一刻十楼的食堂会开启，七点四十五在十九楼形体室集合。”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你俩能要点脸？
    ---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无言无语无可救药，逝者安息一路走好，我爸爸是永无止境，没钱买药头脑有病，嘴里无能眼里有泡，污言秽语咎由自取，殃及无辜祸害众生，仓皇失措无可救药人模狗样，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来自网络热词
    其实我家寒寒是个很细心温柔的人，
    好担心你们会不喜欢他。
    我这个周天会入v，因为当时存稿的时候v章就码好了，根据章节下来就是22号凌晨。
    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呀。
    第20章 020
    大家老老实实交了手机，收完手机后两个人转身出了门，看样子还要去其他班寝，从A到F五个班分别在橘子卫视大厦的十三至十七楼。
    她走了差不多三分钟，邓姝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休语往外望了眼，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消失在了十七楼。
    她回头，发现A班不少人在抹眼泪，邓姝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苦涩的气氛蔓延出来后她也深受其害，鼻子一酸掉了两颗眼泪。
    唯有休语立在门边看着另外这十人，怎么哭了？
    她哭不出来，也不想哭。便一跃变身成安慰者，寝室每个人挨着安慰，说是安慰她也就翻来覆去两句话，别哭了，加油。
    邓姝吸吸鼻子轻轻‘嗯’了声。
    秦惊语倒是红着眼眶看着休语，昨晚江烨告诉她的那些话在心底埋成一颗怀疑的种子，此时浸润了作为肥料的眼泪疯狂抽枝发芽。
    不会睡觉，没有人类的疲倦。
    不会哭，就算能模仿出人类的表情，却没有大自然造物主赐予的喜怒哀乐。
    休语走到桌边，左手端着抽纸，右手不断地抽出纸巾递给周围的同伴。纤细白皙的手支到秦惊语面前时，秦惊语接过，佯装不小心触碰到休语的手。
    冰凉。
    秦惊语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休语，待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吧。”
    她想起昨天清晨休语拒绝的白水蛋和海鲜粥。
    休语明显愣了下：“我……”
    叩叩叩——
    开着的门外出现阙丞和束默。
    两人站在门外，大概是因为男女有别，没有往里投去一眼，束默听见抽泣声，只在门口问：“嗯，怎么哭了？”
    阙丞笑了下：“是不是被佟浅老师训了？”
    “嗯。”屋内的女生答。
    阙丞把握成拳的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咳，佟老师很严格，但你们说，她的严格是不是为了你们好？”
    “嗯。”
    “别伤心了，我和束老师这不是来安抚你们受伤的心灵了吗？”阙丞扬起另一只手，手里提着精致的包装袋子：“看这是什么？”
    休语说：“A班班服。”
    一旁的束默看见佯装僵化的阙丞哈哈大笑：“休语来取衣服。”
    休语上前，双手平摊掌心向上。
    束默已经给了她无个口袋，见她还伫在那儿：“不重吗？”
    休语掂了掂：“还能提。”
    阙丞在她左手上又放了五个口袋：“现在呢？”
    休语露出一个笑：“平衡了。”
    “哈哈。”束默抹了抹她的脑袋，把最后一个口袋交给她：“那班服就交给休语了，麻烦休语负责纷发。我和束默老师先去吃饭了，一会儿形体室见。”
    休语点头：“好。”
    李宣暗自腹诽：“真会抢镜头。”
    她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如果不是秦惊语这句话说得次数多了，也不会能一眼看懂唇语。
    秦惊语把擦过眼泪的卫生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面上秀眉微微皱起似乎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邓姝从上铺溜下来，赶紧接过休语手上的班服。
    每个口袋上面画着《明日大家》的LOGO，不同的袋子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休语和邓姝两个人按着名字把口袋发给大家。
    休语看着LOGO旁边写着自己名字的花体字体开心地眯了眯眼，炽光灯下一双卧蚕笑眼，眉目如画。
    别人三下五除二拆开口袋，她倒是生怕把口袋哪里弄坏了，她小心翼翼拆开，取出里面的班服。
    A班不仅连寝室以粉色基调为主，就是班服也是粉色——分成寻常的短T和连裤短裙。
    等她把口袋拆开，别人已经早就去了盥洗室换上了班服已经开始化妆了。百名练习生不可能每个人都让化妆师上妆，休语换好衣服出来，邓姝刚画好了两道眉，见了她眼睛一亮：“天呐，休语！粉红色好适合你！你也太可爱了吧，简直想捧着你的脸亲两口。”
    邓姝不光说也用行动表明了对休语的喜欢，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亲完，邓姝看着休语的表情：“怎么了？”
    休语低下头，脸有些红：“我第一次被亲。”
    邓姝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眉笔，闻言用肩膀肘她：“我会对你负责的。”
    休语倒不是单纯到以为亲一口就必须要别人负责的机器人，知道邓姝是在开玩笑，便得了便宜卖起乖来：“如果你愿意帮我化妆就好了。”
    休语不会化妆，她知道要努力当个人，特别是女孩子，就不能抵触用以锦上添花的妆容。
    邓姝一口答应：“好啊！”
    休语说了一声谢谢，跑去行李箱取出陈承给她买的化妆品。化妆品都放在一个大化妆包里，宅男陈承能想到这点足以证明他对休语的父爱。
    休语五官怎么漂亮陈承就怎么设计，邓姝就给休语简单地上了点妆，唇上点了红就算大功告成。
    她化好妆，把化妆品重新装起来时秦惊语站在门口等她。
    休语抬头就看秦惊语用审视般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被她忽然抬头的动作抓包后才掩饰地假笑：“好了吗？去吃饭吧。”
    邓姝也收拾好了，走上前挽住休语：“走吧吃饭，好饿。”
    休语肯定去食堂就会露馅，她大脑飞速运转，少顷朝两人露出歉意的笑：“我……我想上厕所，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秦惊语双手环抱，靠在门上：“我等你。”
    “不，不用。”休语连忙摆摆手：“我可能会久一点。”
    邓姝点头：“那好吧。”
    说完松开休语：“我们先去，你快点哦。”
    休语小鸡啄米式点头。
    秦惊语没有说什么，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随着众人出了门。
    休语撩开盥洗室的门帘打开厕所的门，在马桶上坐下，快二十分钟后才起身出门往十楼的食堂去。
    她到的时候已经到用餐尾声了，邓姝站起来冲她招手：“休语，这里。”
    休语在人头攒动的食堂看见邓姝，于是走过去：“抱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耽误了。”
    “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邓姝问，她给休语打了一碗白粥，把白粥推到休语面前：“快到时间了，你先喝两口垫垫肚子。”
    旁边秦惊语优雅地擦了擦嘴，抬头等着休语的拒绝。
    果然，休语尴尬地摆手：“可能是没睡好，再加上肚子疼，我现在没有胃口。”
    邓姝露出担忧的表情，手背在她额头上一触。
    秦惊语站起身：“她是肚子不舒服又不是发烧，快到点了，先去形体室吧。”
    说完看向休语：“你能坚持吗？要不要请假什么的？”
    休语松了一口气：“能坚持的。”
    七点一刻。
    十九楼的形体室，练习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话。
    休语三人是踩着点去的，她刚进去二杨就跑上来：“刚刚在食堂没看见你，还想着和你一起吃早餐呢。”
    休语十分不自然地说：“我肚子不舒服所以没有去。”
    二杨还想说什么，形体室突然静了下来，她的话就哽在了喉间。
    节目组工作人员拥着六位导师挨个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女孩们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六位导师身上，只听曲梁嘉一句‘以班级站好’，便像学生体育课后集合那样，各自开始找队伍。
    五分钟后以ABCDF五个队伍，粉橙绿蓝灰的颜色站好了队。
    创作导师褚和平年纪比较大，笑起来和和气气：“哇，我看见了彩虹。”
    曲梁嘉手掌弯了一下，是示意大家坐下的意思。
    等百名练习生坐好后曲梁嘉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答案也各有不同。
    “嘘。”等人群安静下来后，阙丞食指放在嘴边：“今天是五月二十日。”
    “哇哦，阙老师这么说是有惊喜要给我们吗？”
    “当然。”阙丞懒懒靠在镜子上：“我听见最多的答案是‘今天是第一天训练的日子’，给你们五十分，答对了一半。今天不仅是五月二十日，也是你们考核的日子。”
    众人：“！”
    不是昨天才评级吗？怎么今天就又考核了。
    阙丞朝佟浅眨眨眼。
    佟浅直接无视接过FD递来的话筒，褚和平在钢琴前坐好，试了一个音。
    片刻后钢琴声响起，佟浅等完前奏开口：“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哇哦。”众人狂呼鼓掌。
    便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休语也无法否认佟浅的唱功，这首歌被佟浅改编，改编后的歌曲带给人的小鹿乱撞有增不减。
    一曲后，阙丞带头鼓掌。
    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叫好声平息后，束默和鱼浩初上前对着佟浅和褚和平说：“麻烦两位老师了。”
    于是在钢琴和女音下，两人齐齐地跳完一支舞。
    这回不等众人呐喊，佟浅睨着众人：“昨天初评的演出练了很久吧！在昨天的舞台上我们看见的是你们长久以来的成果，看不见你们真正的实力，所以今天也是你们第一天正式考核的日子。”
    佟浅说：“考核分为必考项和加分项。必考项是唱歌和舞蹈，歌嘛就是我刚刚演唱的，舞蹈就是束默和鱼浩初两位导师表演的，各占比五十分。加分项是创作，创作题材不限，可以是唱歌跳舞也可以说段子讲相声，但必须和今天的日子相关。”
    众人：“……”
    刚才光顾着叫好了，能重来一次吗？
    阙丞欣赏完众人表情，笑的弯了腰：“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众人丧气：“五二零。”
    阙丞笑：“我刚刚是不是有说会给你们惊喜？考核成绩第一的学员视频会首次在微博以练习生代表的身份亮相。知道节目组官博通过前两季攒了多少粉吗？一千八百万，还全是活的。”
    见众人眸子一亮，曲梁嘉乘胜追击也为大家加油鼓气：“诶，打起精神来，对自己有自信一点！”
    佟浅眉梢一挑接话：“就像休语那样。”
    忽然被cue的休语：“……”
    不是我自信，不瞒你们说，扫描存档功能你们以为只是摆设吗？她看一眼，舞蹈所有的动作都准确复刻，包括佟浅改编的歌的曲调都保存了下来。
    这个节目，她有点胜之不武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21章 021
    休语霎时成为人群焦点, 她有些羞赧, 不是因为佟浅忽然cue她, 而是心底那点胜之不武的感觉。
    秦惊语鄙夷地看着她。
    “给大家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考核地点就在这。”阙丞指着导师和百名练习生之间的大片空位：“现在起我们每个人都是观众和评委。”
    众人窃窃私语。
    如果按照阙丞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越往后越有利？毕竟可以看前面学员的考核, 舞蹈动作和歌曲旋律看也看会了。
    曲梁嘉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你们能想到的，我们就想不到吗？前十名学员考核直接给二十分勇气分。还有, 我们只会给出最后的分数。最后告诉大家, 这也是一次班级的调动, ABCDF会根据排名依次重新排名！”
    众人心底那点侥幸窃喜没有了，如果只给最后的分数就意味着后面考核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那个人错在了哪里, 潜移默化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最后的那个人会把所有的错误动作和旋律记在脑海里！
    曲梁嘉又是一番加油鼓气：“勇气分是可以叠加的哦。”
    众人就算有那么一点心动却还是被一盆凉水浇熄，记不住舞蹈动作就算有那二十分也不起作用！
    佟浅看了眼形体室的挂钟：“现在开始计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哀叹。
    佟浅还是那副冷淡模样，语气有些不耐：“很难吗？一点都不难, 旋律充其量就两段, 舞蹈拆开也就那么几个动作！觉得困难的人现在就可以选择放弃考核, 直接末端排名！”
    众人不再唉声叹气, 都站起身来，三三两两讨论曲调和舞蹈动作。
    “我记得第一个动作是这样, 第二是这样……”
    “对对对, 后面是这样的。”
    “……”
    十分钟后，阙丞无情地中止众人慌忙的训练：“好，现在请大家以刚刚的队伍原地坐好, 学员接受考核期间特允许你们小声讨论，注意！是小声。现在谁第一个来？”
    束默补充：“如果三分钟后没有自愿的同学，那么就会进行抽签，抽到的学员不再有二十分的勇气分。”
    他指了指一直不被注意的抽签箱。
    众人：“……”
    太无情了。
    曲梁嘉搓搓手期待地看着大家：“谁第一个呢？”
    过了一分钟，没人上前。
    过了两分钟，没人上前。
    百名练习生里肯定有天赋极佳的人，但同时她们也不愿排在第一个。第一个那可是万众瞩目有源自自身和别人的压力，且导师们的目光还没有疲惫，一定会准确的揪出错误
    曲梁嘉摇摇头：“看来要进行抽签了。”
    席地而坐的练习生们互相推了推，邓姝揪着休语的衣角：“万一抽到我第一个怎么办？我的运气一向不好，要不我直接上了吧，至少可以拿下这个勇气分。不然说不定我最后连二十分都没有。”
    休语点头：“好啊。”
    邓姝：“呜呜呜，关键是我不敢啊，我腿都软了。”
    休语给邓姝捶捶腿，她想了想：“要不你第二个吧。”
    邓姝：“啊？”
    没等邓姝反应过来，在三分钟的最后十秒倒计时里，休语举起手：“我。”
    邓姝仰着头看着休语，此时她觉得休语就是一尊度着金光的救世主。
    不止邓姝，好些人都一脸感激地看着休语，谁也不知道如果抽签的话，自己会不会成为那个倒霉鬼。
    二杨在C班队伍里拉着大杨的手：“休语也太太太A了吧。”
    大杨十分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休语再看看你！我刚刚已经把舞蹈动作拆出来了，休语考核的时候你注意看，要把握住机会，至少不能再往下掉了。”
    曲梁嘉赞许地看了一眼休语：“好，有请第一位勇士——A班休语出列进行考核！”
    啪啪啪，掌声四起!
    休语站起身绕过人群来到前方站定，朝前排导师们鞠了一躬又转身朝剩下的九十九名练习生们鞠躬。
    “加油！”
    “休语加油。”
    “休语你是最棒的！”
    “我们相信你！”
    鼓励的话不间断地冒出来，休语朝人群笑了下，随后转身等待考核开始。
    佟浅用着一道别用深意的目光看着她：“准备好了吗？”
    休语点头：“嗯，我准备好了。”
    佟浅颔首看向钢琴前的褚和平：“褚老师开始吧。”
    褚和平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按下琴键，随着音乐慢慢响起，众人屏息不由得为休语紧张起来。
    六位导师也从巨大的镜子前让开，走到节目组临时由几张桌椅搭建的评论席，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厚厚的一叠评分表。
    导师落座，在第一张评分表上写下了休语的姓名。
    休语凝着镜中的自己，她摆出开场pose，从镜子可以看见自己身后人群为她欢呼。站在人群前的机器女孩雪白的肌肤似面料极佳的绫罗绸缎，眸子里落了白炽灯盏，明净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她还记得疯娱老师教她的表情管理，在VJ的摄像机镜头下，她笑得如雪山上的一泓清泉，黑发是邓姝特意给她编的发，此时垂在腰际，自内而外散发着纯洁空灵的气息。
    “还记得你的脸侧着，
    对我哼着你爱的歌，
    看着合照里的笑脸，
    藏不住对你的喜欢了。”
    “哇！！！！”
    “是心动啊，
    糟糕眼神躲不掉，
    对你莫名的心跳，
    竟然停不了对你的迷恋，
    感觉要发烧。”
    众人忍不住鼓掌。
    佟浅笑了下，并不吝啬这几声掌声。
    休语一边唱一边跳着，细碎的舞步每一下都落在点上，随着最后的locking结束，她转身带着少女心动的羞涩走出几步，送出一个wink定格。
    自此，考核结束。
    “哇哇哇，休语你太棒了！”
    邓姝忍不住为伙伴喝彩。
    形体室再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秦惊语目光一直落在休语的呼吸频率上，算不上平静但也没有人类剧烈运动后的大喘气。
    她冷哼了一下。
    “不错！”束默和鱼浩初作为舞蹈导师忍不住赞叹。
    阙丞扬了扬手里的评分表，他朝休语眨了眨眼：“我刚刚瞅了一眼佟老师给你的评分……”
    佟浅闻言皱眉，把评分反扣：“你好烦啊，怎么还偷看！”
    休语并不期待佟浅给她分数，就算佟浅给她打零分也在她的意料内。
    阙丞笑了下：“是高分哦。”
    众人哗然，这六位导师中，佟浅的分数最不好拿。昨天的初次评级里佟浅给的评分永远是六个人中的最低。
    如果现在就连佟浅都给了休语高分……
    众人懊恼，好烦！她们专注看休语发挥了，并没有在大脑分解她的舞蹈动作！
    大杨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动作，然后看向二杨。
    二杨：“哇，休语好棒。”
    大杨悄悄说：“第二个八拍有个响指哦。”
    二杨：“好羡慕休语的脑子。”
    大杨皱眉：“二杨！”
    二杨被她姐姐掐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啊，姐？你说什么？”
    大杨：“……”
    至于阙丞说的佟浅给她高分，休语有些意外，她警惕地看着佟浅。
    佟浅坦然对上她的目光：“我的评分是九十八。”
    众人：卧槽。
    连佟浅都给了九十八，那其他本来就偏颇休语的四位男导师（褚和平弹钢琴不参与投票）会给多少！
    阙丞低头看自己给休语的评分：“我这里是九十九，那一分是怕你骄傲！”
    众人：“哇！”
    束默：“嗯……我这里是一百，不怕你骄傲！”
    众人：“哇哇！！”
    鱼浩初：“我这里也是一百，同样不怕你骄傲！”
    众人：“天呐！”
    曲梁嘉笑了笑：“好巧哦，我给休语也是一百，我希望休语能在骄傲中继续成长！”
    众人：呜呜呜好羡慕，果然是导师们的团宠！
    被赞美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事，人形智能也不例外！休语自出厂到投入使用的三年就没有被赞扬过好吗！江己寒永远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嫌她走路声音大，嫌她衣服不好看，嫌她衣服穿了三年！
    休语美得有些冒泡，便不要脸地把胜之不武这事忘到了脑后。她深深弯下腰，朝六位导师和练习生们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谢谢老师们，谢谢同学们。”
    作为主持人和大导师的曲梁嘉还兼职统分的工作，他举着话筒，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所以休语的最后得分是九十九点四分！加上勇气分一共是一一九点四分。但这不是最终成绩……”
    众人愣了下，难道还有反转？
    曲梁嘉大喘气：“你们这副及其不信任的表情快给我收回去！是不是忘记还有一个附加分！”
    众人恍然，奥，对哦，还有附加分！
    曲梁嘉继续说：“现在选择权给到休语，如果已经满足现在的分值可以选择弃权。”
    众人霎时分成两派。
    有人喊：“休语仙女，ballball你给我们这些凡人一点生路吧！”
    也有人喊：“休语，我们准备好了，快开始你接下来的表演吧！”
    到最后就变成了：“休语！休语！休语！”
    休语挠挠头：“我还是选择不弃权吧。”
    “休语！休语！休语！ohhhh！”
    曲梁嘉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我再重复一下附加分的要求，根据今天的日子进行创作！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形体室的练习生们已经嗨了齐呼：“五二零！我爱你！”
    曲梁嘉笑意不减，看向休语：“题材不限，休语你准备带给我们什么惊喜？”
    休语其实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一方面又念着江己寒对自己的期许，所以她折中了一下：“我随便来点吧。”
    曲梁嘉点头：“嗯，开始你的表演！”
    众人都以为休语会临时编个什么以爱情为主题的歌，都等待着她开口。哪知道休语站在原地沉默。
    忽然，休语开口，不是唱也是rap，而是用很平静的语调说：“在五秒之内说出三个你最爱的人。”
    “啊，所有人吗？”
    “我们也要说吗？”
    休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温柔地笑了笑开始倒计时：“五。”
    “四。”
    “三。”
    “二。”
    “一。”
    休语给出的时间很短，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纷纷脱口而出。
    “爸爸、妈妈、还有我家的狗子。”
    曲梁嘉也参与进来：“我老婆，大女儿，小女儿。”
    佟浅喃喃：“囡囡。”
    阙丞看了佟浅一眼，在倒计时中止那一刻说：“佟浅……”
    众人顿时疯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佟浅看了阙丞一眼：“……我可以当没听见吗？”
    阙丞耸肩掩过眼底的苦涩：“我们直线距离超过十厘米，确实太远了导致你听不见！”
    佟浅扯了下唇：“我听见了。”
    众人起哄，总导演从监控屏看着形体室的气氛忍不住擦了擦因为激动而留下的眼泪，这是什么宝藏女孩，网上早有阙丞喜欢佟浅的谣言，结果在《明日大家》的节目里得到证实，这节目想不火都难啊！
    瞧瞧这氛围，这综艺感！
    等众人起哄完了，佟浅说：“下来再说我们俩的事。”
    阙丞愣了下，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啊？好！”
    佟浅看向休语：“然后呢？”
    休语手放在唇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顿时静了下来。
    佟浅愣了愣，嗤了声，随即转头看向曲梁嘉：“曲老师，附加分满分值是多少？不管多少，我都给她！”
    这会儿所有人听了佟浅这句话，心里不再是羡慕，她们齐声大喊：“满分！给她满分，我们都给她满分！”
    曲梁嘉做完最后的统分：“恭喜休语，最终分数是一百三九点四！”
    因为休语是第一个接受考核的人，大家对分数概念还很模糊。等所有人都考核完毕后，才惊觉一百三九点四十多么高的分数，那是神拉开的与凡人的距离，比银河宽，难以逾越。
    考核结束在午餐前，休语以比第二名多出近四十分的成绩拔得头筹，成为练习生代表将在今晚五点二十分在微博亮相。
    午餐的时候休语以没睡好要补眠的借口又逃脱了一顿饭，下午两点众人重新聚集在十九楼形体室。
    下午只有曲梁嘉一个人。
    曲梁嘉手里握着手卡，站在百名练习生前说：“大家的排名已经出来了，根据名次现在进行重新分班。”
    “F班——吴莹、刘娜……”
    “D班——杨盈……”
    “C班——季琳、大杨、二杨……”
    “B班——sunny、李宣……”
    “A班——秦惊语、邓姝、休语……”
    有人升级也有人降级，季琳从F班到了C班，而李宣从A班降到了B班。
    有人欢喜也有人愁。
    秦惊语看着李宣愤恨的模样，一个想法在心底慢慢萌芽。
    分完班级后曲梁嘉开始发布第一次公演任务，这也是参加《明日大家》的百名练习生们最看重的一次演出。因为公演结束后节目组就会开启网络点赞通道，根据点赞票数最后的四十名将会被淘汰。
    现实而残酷！规则本就如此！
    当然公演自然不会以分班来做分组，曲梁嘉任命今日前二十名练习生挑选其他学员各组成一个战队，由她们作为队长和C位。
    曲梁嘉念着名字：“这就是第一次公演的二十名队长，大家可以看见这里有写着她们姓名的小盒子，剩下的同学每人有一张写着自己姓名的选择卡，想去哪个队伍就把选择卡放在对应队长的盒子里。注意，每个队伍只有五个人，人满将关闭盒子。以今日排名为顺序，我念到一个名字，那么你就做出自己的选择。”
    休语作为今日最佳，站在属于她的小盒子后。
    邓姝嘤嘤嘤：“我不想和休语对抗啊！”
    曲梁嘉念：“sunny。”
    sunny激动地应声而起，攥着自己的选择卡人还没走到休语跟前，就把选择卡投了进去，疯狂女孩对视，sunny握住休语的手：“带我躺，靠你了！”
    “李宣。”
    李宣拿着她的选择卡看着休语。
    休语对她笑了笑。
    场下二杨默念：“上帝保佑我和大杨和休语在一起，上帝保佑我和大杨和休语在一起！”
    大杨被她念得烦，毫不留情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让你努点力，非要去当咸鱼！现在别说上帝，就是如来佛也帮不了你，就四个名额！”
    二杨委屈：“观世音保佑！”
    李宣看着她：“休语，对不起，我选择惊语，我觉得她的综合实力在你之上。”
    休语点头：“嗯，没关系。”
    虽然她不挑，但还是希望能够保持疯狂女孩的老配方。
    休语的表现可圈可点，于其他人来说有利有弊。若月光过于亮眼，就会遮蔽周遭的星子。
    有人选择她，也有选择去自己来时的老队伍，毕竟那是磨合许久的伙伴。
    到C班的人做选择时，休语的队伍还剩一个名额。
    曲梁嘉念：“大杨。”
    大杨瞪了一眼二杨后才起身，她捏着选择卡来到休语面前喃喃自语：“如果多剩一个名额那该多好，那傻丫头！”
    休语看她把选择卡放在了秦惊语的木盒里，抬头看她，倒不是争什么却觉得有些委屈。
    大杨和秦惊语假意拥抱后来到休语面前也做出一个拥抱，她在休语耳边悄悄说：“我下一个就是二杨，她想和你一起。”
    休语愣了下：“二杨最想的是和你在一吧。”
    大杨：“她跟我在一起总觉得有我护着她不会努力的，让她当一次我的竞争对手也好，该长大了。”
    休语情绪仿佛被砸出一个缺口，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指腹上有泪渍。
    大杨松开休语前说：“二杨就暂时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管着她，加油！”
    休语郑重点头：“我会好好照顾二杨的。”
    自此，秦惊语队伍人数集齐五人，盒子关闭。
    曲梁嘉看着手卡：“二杨。”
    二杨看着秦惊语面前关闭的盒子，视线越过盒子落在秦惊语身后的大杨身上。她眼圈瞬间就红了，站起身来把选择卡小心翼翼地放在休语面前的盒子里。
    放完后她喉中一哽，笑得比哭还难看：“真好，观世音菩萨显灵了。”
    休语捏了捏她的手。
    曲梁嘉声音再度响起：“季琳。”
    季琳拿着卡走上前，看了眼二杨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休语指了指秦惊语的盒子又指了指自己的。
    季琳把选择卡放在邓姝的盒子里，和新队长拥抱后走过来安慰二杨：“大哥，你哭什么？我不论是惊语还是休语，一个人都没捞着，我都还没哭呢，你就别伤心了，至少你还有休语。”
    二杨吸吸鼻子：“我没哭，它自己往下掉，我管不住啊呜呜呜呜。”
    休语：“……”
    季琳：“……”
    二十支公演队伍分配完毕后，曲梁嘉就演出任务进行分配：“这里有二十首曲目，争夺的方式呢就是逢三和三的倍数拍手跳过，由队长选择出战勇士。”
    “谁叫节目组让我安排，”曲梁嘉笑了：“年纪大了脑筋转不动弯，这是我刚学会的游戏就借花献佛用在这里，规则很简单，在游戏里存活的时间最长就得到优先选择权，好了，一分钟给到队长选择出战勇士吧。”
    话音一落，屋内顿时热闹起来。
    休语看了看自己队伍的另外四个人：“其实我心里有了最佳人选，但我还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四个人指着休语。
    休语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旁边邓姝看见休语出战：“……你们谁爱去谁去吧，反正我不去，这个节目里可不止有一个学霸！”
    最后休语作为代表出战，李宣本就是学霸人设，当仁不让。
    二十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只听曲梁嘉指着休语手逆时针画了一个圆说：“顺序明白了吗？”
    不等二十个勇士点头，曲梁嘉忽然说：“二！”
    休语拍手。
    迫于无奈必须上场的邓姝：“三，哦不，四。”
    休语：“……”
    邓姝：“……行吧。”
    邓姝下场后游戏继续，每轮喊到大一点的数字时就会有人下场，到最后只剩下休语和李宣二人。
    学霸之争，曲梁嘉直接喊：“4702。”
    休语拍手。
    李宣其实是懵的：“4704。”
    休语没往下接了，露出胜利者的欣喜。
    曲梁嘉没想到学霸之争这么快就结束了，他问了问FD：“发生了什么？”
    FD摸出手机除了下，给曲梁嘉晃了晃：“4704被3整除。”
    曲梁嘉：“……”
    李宣：“……”
    现在后悔凹学霸人设还来得及吗？
    二杨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休语：“哇，你太棒了。”
    曲梁嘉竖起一个大拇指：“休语，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来吧，休语勇士选择你们队伍公演的曲目。”
    休语毫不犹豫挑下最简单的：“《我不是在笑》。”
    曲梁嘉：“好，恭喜休语拿下《我不是在笑》”
    二杨拉了拉休语：“那可是韩语啊。”
    休语悄悄说：“导师们都不会韩语的，会一定程度上弥补气息不足。”
    她答应了大杨要照顾二杨，便针对二杨拿下这首歌。她查过了，唱外国歌特别是听不懂歌词的歌曲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二杨气息不足的短板。
    二杨：“呜呜呜，我要嫁给你。”
    -
    江己寒今天一天都黑着脸，陈承酒醒后看见自己发的朋友圈，想删呢又看见了休语的点赞有些舍不得。
    于是他这一天都尽量避着江己寒。
    疯意科技大厦里黑白简单精奢的总裁办公室，江己寒手边摞着厚厚一叠文件。
    他手里捏着那根万宝龙，笔尖在纸上顿出一个个墨点。
    江己寒想不通，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思念那个被自己嫌弃到爆的人形智能。
    半响，他接通内线：“贺总助。”
    贺睨战战兢兢地答：“江总您说。”
    “可以和华京那边签合同了。”
    “终于退步了？”
    “没有。”江己寒低头看着白纸上大大小小的墨点：“找个理由打发你出差。”
    贺睨：“……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江己寒十分不走心：“现在立刻马上去，不用收拾行李，不用买机票，我的私人飞机会在机场等你，你到了华京吃穿用度我私人报销，回来后奖励你一辆车。”
    贺睨：“……不，不是，江总为什么啊？”
    江己寒说：“两个小时后就会知道答案。”
    贺睨：“可……”
    江己寒往后躺去：“你女朋友那边我会送一套顶奢的护肤品给她，她对你突然出差表示十分理解。”
    贺睨：“……行吧！”
    你是老板，你是爷。
    贺睨放下电话后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来江己寒冷漠的声音。
    贺睨走进去，老板以手支颐，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过来。
    贺睨也不知道说什么：“那……江总我去了。”
    “嗯。”
    “您……”
    “去吧。”
    贺睨憋屈地离开，没看见背后的江己寒面色难看了几分。
    没有，贺睨出差他没有舍不得。
    贺睨替江己寒掩上门，屋内那人双脚一抻，仰躺在椅子上凝着吊顶的大灯静静等待时间的过去。
    两个小时后贺睨打来电话：“江总，我到华京了，您看能不能把原因具体给我讲一下，这抓心挠肝的。”
    江己寒没有反应。
    贺睨：“江总。”
    “没事。”江己寒眼皮动了动：“试试我的得力助手离开身边我会不会不习惯。”
    贺睨被这个答案惊到了，但他又忍不住好奇：“那答案是什么呢？”
    “不会。”江己寒冷冷吐出两个字。
    贺睨：“……”
    江己寒只有烦心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烟，他办公室没有存放雪茄，贺睨又去了华京，今天是周末，他平时的秘书团都休息了，于是跑腿买烟这事就落到了疯意高层技术总监陈承头上。
    陈承带着烟、火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了江总的办公室。
    他放下烟和火，见江己寒并没有怪他的意思，便忍不住喊：“江总？”
    江己寒掀眼皮投去一个漠然的目光。
    “没事没事。”陈承说：“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看见休语。”
    “什么？”
    陈承解释：“《明日大家》官博放了休语的视频，被网友刷上微博热搜了呢。”
    江己寒睨着他，示意陈承看自己手边的文件：“我很闲？”
    陈承摆手：“没没没，我手头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江己寒：“……”
    门再次掩上，江己寒起身给自己接了杯热水，顺手拿起褐色茶几上的烟灰缸，随后重新坐下。
    手上没再握笔而是握上了鼠标。
    点开浏览器输入——微博。
    点开微博，找到热搜。
    #新晋初恋女孩妈妈我又恋爱了#
    #听休语的话，好好爱自己#
    #《明日大家》休语#
    江己寒点燃一支烟，在烟雾袅袅中眯了眯眼。
    热搜里第一条就是《明日大家》官博的发文：我们发现了宝藏女孩——休语，在五月二十日的好日子里分享给大家。悄悄告诉大家，作为练习生代表的她是@佟浅@阙丞@曲梁嘉@鱼浩初@褚和平@束默六位导师的团宠！如果正好你也喜欢她，那么下个周末晚上十九点，橘子卫视和你不见不散。休语在《明日大家》等着你们哦。
    下面还有一段视频。
    江己寒随手点开。
    “考核成绩第一的学员视频会首次在微博以练习生代表的身份亮相，谁是第一的勇士？”
    视频开头是这样一段文字，配着阙丞的声音。
    “我！”
    视频一亮，镜头从百名练习生里锁定休语。
    后面接着的又是旋转文字，江己寒看了眼进度条，有十五分钟。食指在鼠标左键点了两下，视频跳跃到后半部分。
    只见视频里，曲梁嘉说：“现在选择权给到休语，如果已经满足现在的分值可以选择弃权。”
    休语挠挠头：“我还是选择不弃权吧。”
    休语：“在五秒之内说出三个你最爱的人。”
    江己寒看着视频里自家的人型智能，和在家不一样，此时的她有了活力，浑身张扬着灵动，眉眼如画却极为动人。
    他愣了愣，喉结滚动。
    三个最爱的人吗？
    江己寒轻蹙眉，慢慢想，这世上没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
    但显然节目组和休语都没给他思索的机会，为了配合她这句话，视频用闪烁的巨大的数字进行倒计时，不知不觉带动观看视频的观众情绪。
    五、
    四、
    三、
    二、
    一、
    时间到！
    江己寒脱口而出：“Rio。”
    江己寒：“……”
    夹着的香烟燃烧的灰烬落在桌面。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刺人的冰碴，他还从这个答案品出点什么滋味，视频又重新出现了休语的笑脸。
    笑靥如花莫过于如此。
    大抵是机器人的缘故，没有人类的世俗，休语的笑容纯粹透明，抒情的配乐随着她的话响起。
    休语说：“是不是没有说自己？傻瓜，答应我，爱别人的同时别忘记爱自己！”
    江己寒赫然愣住，冰碴融化，空气又变得鲜活。
    过了不知道多久，视频已经显示播放完毕。他按着惊疑不定的心跳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这回他把视频往前拖了拖。
    恰巧，一道温柔甜美的女音响起：
    “是心动啊，
    糟糕眼神躲不掉，
    对你莫名的心跳，
    竟然停不了对你的迷恋，
    感觉要发烧。”
    江己寒：“……”
    不可能！
    福布斯富豪榜的江总，不可能爱上一个人型智能！！！
    不可能！！！
    绝对绝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鞠躬。
    ps：记得爱自己！
    第22章 022
    公演的曲目定了后就是为期一周的集训, 集训的具体流程由每个队长自行制定。
    休语在考核日一口水都没进, 她也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办法, 只好向陈承求助。
    陈承告诉她在行李箱的最底层有他准备的压缩饼干，当然不会是人类食用的饼干，里面藏着Engine oil, 可帮助休语在日常运动中体内的发动机械润滑减磨和防锈腐蚀。
    休语这才得以苟且偷生，向其他人说明自己是易肥体质, 喝口凉水都长肉的那种, 只能吃压缩饼干减肥。
    减肥永远是女孩子人生的道阻且长的重任, 旁人听到她这个解释也没再说什么，只偶尔让她还是吃点别的东西, 别减坏了身体。
    《我不是在笑》曲调并不快，因为是当下热歌，五十八秒处开始到一分二十五秒是网络上很流行的抖肩舞步。难度不高又有热度，休语这首歌选的深得人心。
    除了它的韩语发音。
    六位导师出这首歌初衷是让队伍能自己重新填词进去, 休语想着用这首歌弥补二杨的短板, 压根就没有往填词这方面考虑。
    考核日第二天, 休语战队的五个人在形体室训练。
    阙丞进来形体室的时候, 休语坐在钢琴边，压着琴盖在写什么。另外四个人在反复观看舞蹈视频, 时不时跟着唱或者跳。
    她们见到阙丞便齐齐站起身来喊：“阙老师。”
    导师除了颁布任务也有指导练习生们训练的责任, 虽然不会把每个动作一一拆开，或者把歌曲每一句的调调都批注出来，但也会对不足的点进行纠正。
    阙丞见她们还在观摩笑着问：“还没开始吗？”
    sunny点点头：“等休语那边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阙丞最近心情很好, 他见休语始终低着头，似乎发觉自己的到来，便冲其他人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他走到钢琴边敲了敲琴盖。
    休语这才抬头，看清是阙丞后连忙起身：“阙老师。”
    阙丞晃了晃手：“嗯，写什么呢？”
    如果不是阙丞差点把手怼到她眼睛上，休语不会注意他手上多出的一枚戒指。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玫金色的情侣戒指。
    VJ一直跟在阙丞后面，特意放大了他手上的戒指。
    阙丞揉了揉休语的脑袋：“公演结束后的休息日有没有时间？”
    休语点点头。
    阙丞瞅着琴盖上的纸张：“我和佟老师一致决定请休语这个大媒人吃饭。”
    休语：“……”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懂呢？
    二杨跟过来，捂着嘴：“阙老师，您和佟老师？”
    阙丞笑得一脸明媚：“嗯哼。”
    “哇！”众人尖叫。
    休语有些一言难尽，她很喜欢阙丞，对于阙丞和佟浅在一起这件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是因为阙丞。想必他一定不知道佟浅手上有洗不净的污秽。
    二是因为江己寒。那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把痛苦留给了别人，自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休语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阙丞拿起琴盖上的白纸，看了半响没看懂：“写的什么？”
    休语调整好情绪：“是《我不是在笑》的音译。”
    她把韩语部分写成了中文字，这样可以帮大家快速记词。
    阙丞“哇”了声：“还可以这样。”
    说完他又笑了：“怪不得我刚过来时看见PD都快哭了。”
    明明是暗示你们自己填词却硬生生改成了音译。
    有了休语的四人份音译，阙丞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纠正了二杨几处腔调后就走了。
    五个人又练了两个小时后准备休息一会儿去食堂吃午饭。
    休息时，有人就今天这个惊天大八卦开始聊起来。
    sunny说：“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是马后炮，在初评那天我就觉得咱们阙老师对佟老师有意思了。”
    二杨回忆：“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佟老师不管说什么，阙老师就在旁边看着她笑！好宠！”
    另一个练习生左右看了眼摄像机悄悄说：“你们知道佟老师有个专辑的主打歌，阙老师带资进组要求出演MV男主呢！”
    众人：“哇。”
    休语皱了皱眉。
    阙丞戴着情侣戒指一边向另一战队的形体室去一边和VJ聊天：“小机……”
    VJ：“……”
    摄像机：“……”
    阙丞嘴边噙着笑意，眼底都是温柔：“喏，佟老师送我的。”
    VJ：“……”
    阙丞走到秦惊语的战队，她们挑选的曲目是英文歌《No Roots》，此时秦惊语正在分配给每个人演唱的部分。
    “阙老师！”
    阙丞挥挥手：“你们先练，不用管我。”
    “嗯好的！”
    阙丞找了离墙半寸的位置靠着，或许是有导师看着又或许训练的内容会成为节目第一期的内容，几个人清了清嗓子都想表现得更好一点，拔高观众的期待值。
    秦惊语第一个：“I like digging holes and hiding things inside them
    When I''ll grow old I hope I won''t forget to find them。”
    “……”
    李宣：“Then pack it up in boxes， head for the next town running
    ''Cause I''ve got memories and travel like gypsies in the night。”
    阙丞皱了下眉。
    五个人一直观察着阙丞的表情，等一首歌唱完了才试探着问：“阙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阙丞收了笑：“说实话，我觉得不怎么样！”
    五人愣住。
    阙丞也不藏着掖着：“曲调没有太多的问题，但是发音很多地方都不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睨着李宣：“你们当中有个李宣，演唱前英文歌词没有先找她过一遍吗？”
    秦惊语悄然握拳，指甲在手心里掐出印记。
    当然是过了一遍的啊，李宣说没有问题！
    阙丞看着面有菜色的几个人：“李宣也有问题，《NoRoots》的演唱者AliceMerton是德裔英国唱作音乐人，是标准的英式发音。而你的发音是美式，特别是‘memories’这个词，本来是轻快的旋律被你硬生生改了调子，就显得四不像！”
    李宣呼出一口：“阙老师抱歉，我在波士顿待太久，想改发音会很困难。”
    阙丞：“困难不就是用来克服的吗？公演想获得胜利难不难？难！点赞通道开启后想挤身前茅难不难？难！这不正是大家现在努力的原因吗？”
    李宣：“可一时半会儿……”
    阙丞说：“我刚刚在休语那里偷了一个学习方法，用中文把不认识和读错的英文单词音译过来，要学会想办法，不是吗？”
    秦惊语勉强地笑了下：“是，我们现在就开始。”
    阙丞看了看挂钟：“快到午餐时间了，先去吃饭吧，我下午再过来看你们。”
    “阙老师再见！”
    送走阙丞后，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有人不服气：“李宣，你不是说发音都没问题吗？”
    李宣本就是敷衍她们的，闻言没觉得尴尬：“我的美式发音就因为是原唱是AliceMerton就成了问题，我能怎么办？”
    秦惊语敛下眸：“好了，别吵了，你们先去吃饭。”
    食堂并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供应，早中晚三餐都有特定的时间。错过的话，就不会再供给食物。
    顿了顿，秦惊语说：“李宣，你留下！”
    秦惊语颇有队长威严，旁人以为秦惊语是准备单独找李宣算账便没再说什么出门离开了。
    就连李宣也这么认为。
    秦惊语看着她：“你跟我来。”
    橘子卫视到处都是摄像机，秦惊语把人带到了安全通道，不等李宣质问，她从携带的小包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
    这是她早上从公用桌子上偷的——休语怕别人觉得自己小气，一块饼干还要放行李箱就干脆放在桌子的抽屉里。
    李宣问：“这什么？”
    秦惊语说：“Rio的压缩饼干。哦，你还不知道Rio是谁吧，Rio就是休语，是疯意科技于三年前研发的第一代人形智能。”
    李宣：“哈？”
    说完去摸秦惊语的额头：“累出幻觉了？”
    秦惊语撇开李宣伸来的手：“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不关注斯诺克，却知道世界赛的名次。明明不是学霸，却能准确的计算出时间和快速运算。能看一次就记住舞蹈动作，听一次就能背下所有歌词旋律，这一切难道不奇怪吗？”
    李宣：“你想说什么？”
    秦惊语一哂：“明明你才是高等学府哈佛的学生，明明你累积的知识靠得是自身实力，但偏偏被一个机器人横插一脚，你甘心吗？哈佛学霸输给一个人类制造的机器人，你觉得这公平吗？”
    李宣张了张嘴：“休语是人形智能？机器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像是算准了李宣不会相信，秦惊语倏然大力掰开压缩饼干。
    饼干之中有液态滴落在地板上，秦惊语用手指抹了点痕迹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味道很淡，但还是能闻出来。
    秦惊语干脆把饼干扔在李宣身上。
    李宣拿起闻了闻，顿时愣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可是Engine oil，她吃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Engine oil（机油）
    显得高端一点，就像各种化学物，方程式永远比文字高端（仅代表个人意见，求生欲很强了）
    -
    这篇文不会出现爱上寒寒和休语的男、女配，爱上主角的男二女二注定没有结局，我不喜欢这种注定。
    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你爱的人也同样爱你。
    今天有两更。明天暂时不更~
    -
    下一章可屏蔽一下作话。会有几篇篇推文~
    第23章 023
    这段时间疯意总裁江己寒阴晴不定喜怒莫辨, 一时间人人自危！
    就连从华京回来的贺总助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行政部最近头都大了, 为了避过这段非常时期，公司太多人请假了，年假不批就事假, 事假不批就病假。
    临近周末，贺睨把高层们的请假汇总拿到江己寒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一如既往地简单大方, 老板也是一如即往地难搞。
    贺睨小心翼翼地把文件递上去：“江总, 这是截止今日的请假申请。”
    江己寒办公的桌面上、会客的茶几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文件。
    闻言江己寒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时候需要我来批请假了？”
    贺睨呼出一口气：“文件上是经理以上的高层请假申请, 行政的同事做不了主。”
    “让行政的老大批。”江己寒目光渐渐冷下来：“疯意花钱养他不干活么？”
    贺睨深深吸气：“行政的老大在三天前请了陪护假，他老婆生孩子了。”
    江己寒：“……”
    江己寒十分随意地一挥手：“放着吧。”
    贺睨看了眼办公室, 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堆满了文件，几乎无从下手。贺睨虽然职位是总裁助理，实际上相当于公司副总，他有权批阅的文件都已经回复了下去, 剩下的这些都是需要江己寒看过后亲手批阅的。
    贺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江总, 您最近的状态不对, 要不先休息一段时间。”
    “状态不对？”江己寒一嗤, 眉梢一挑用警告的目光看着贺睨：“你看出什么来了？”
    “脚步虚浮，精神恍惚难以专注, 脸色也不好, 您不会是病了吧？”
    “病？”江己寒重复，随即嘲讽一笑：“倒是有这个可能。”
    贺睨担忧地说：“我给您预约医生。”
    江己寒冷漠地看着他。
    贺睨想了想：“那您告诉身体有什么不适，我去找权威的医生了解一下。”
    江己寒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默然, 就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把他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贺睨忍不住劝：“江总，不能讳疾忌医啊。”
    江己寒一哂，把手支在半空，掌心向上：“你的手机。”
    虽然不知道江己寒要做什么，贺睨还是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交给江己寒。
    “告诉我……”江己寒拇指和食指捏着贺睨的手机：“它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贺睨不知道为什么江己寒忽然这么哲学地问自己，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里面有我保存的数千照片，各类支付软件绑定了我的银行卡账号，我需要靠它和亲人、爱人、同事联系……嗯……它对我很重要！”
    江己寒忽然问：“爱它吗？”
    贺睨：“哈？”
    贺睨：“哪种爱？”
    后者一脸冷漠地确定了贺睨心里想的答案。
    贺睨摸了摸后脑勺：“说不上爱吧，它要是丢了我买个新的就成。数据什么的可以摆脱陈承找回来。”
    “说不上爱别说话。”江己寒冰冰冷冷。
    贺睨：“就一点喜欢？”
    在江己寒发飙前贺睨利索地滚蛋了。
    江己寒拉开抽屉，里面是他的手机——手机助手是和休语同样的系统。
    江己寒调出手机助手功能，因为嫌麻烦，他从来没有设置过。
    今天头一遭打开还要设置各项初始。
    江己寒百无聊赖地按照流程点下去，这款手机正因为手机助手功能一度成为追捧，江己寒一直是怕麻烦的人，好看到一塌糊涂的脸上写满了对手机的嫌弃。
    就像三年前Rio初到浒和别墅一般。
    他一睁眼就看见Rio带着微笑在床边看着自己。
    Rio歪着脑袋：“主人，已经七点了，闹钟未能成功唤醒您，Rio开启唤醒功能。”
    “……”江己寒坐起身靠在床头，冷着脸：“怎么进来的？”
    Rio读不出江己寒语气的冷漠，笑意不减：“Rio连接了智能门锁哦。”
    “出去。”
    Rio：“R……”
    “以后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我房间。”
    Rio点头：“Rio知道了。”
    起床后江己寒看见客厅地毯上踩出的印记，高跟鞋鞋跟留下大大小小的漩涡。
    Rio双手交叠于腹间，黑发如瀑：“主人，阿姨今日请假，需要Rio为您订餐吗？”
    江己寒置之不理，走到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丢到她脚下：“换这个。”
    Rio：“Rio很喜欢主人送的礼物，可是Rio还没有‘换鞋’的活动程序，需要您输入进去。”
    她捧着厚厚的一叠说明书，歪着脑袋又是一笑：“输入活动指令在第七百八十页。”
    江己寒：“躺着。”
    Rio：“Rio好像不明白。”
    江己寒指了指客厅中最长的那张沙发：“躺这！”
    Rio抱着厚厚的说明书直挺挺地往沙发一倒，江己寒半跪下来摘下她的高跟鞋，把拖鞋挂在她脚上。
    再起身时，Rio满脸的迷茫在和他目光相撞的瞬间换上甜美的笑容，眉眼也弯成了一道月牙。
    Rio起身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走了两步。
    江己寒一脸嫌弃：“好吵。”
    Rio：“对不起。”
    -
    “主人。”一道甜美的女声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江己寒低头看去，手机屏幕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纸片人，同样是双手叠于腹部，因为画面太小只能依稀看见五官，很平常的人像模型，更是像是游戏里的角色。
    “很高兴见到您，您希望怎么唤醒我呢？给我起一个名字吧，我会很高兴的。”
    江己寒懒得想随口说：“Rio。”
    “Rio！Rio很开心，这一定是很特别的名字。”手机助手说。
    “不是。”江己寒无情地说：“别人用剩下的。”
    手机Rio：“……”
    手机Rio坚强地说：“Rio知道了，在这个界面里，您可以设置我的外形，偷偷告诉您可以手动捏脸哦，那么Rio就是疯意X（手机型号）独一无二的语音助手了。往下滑动，可以为Rio选择性别和音色，目前Rio仅支持女性和男性，女性音色有萝莉音、御姐音等等……”
    啪——
    江己寒熄灭手机屏幕，可以确定了，他目前病得还不算太严重，至少只对休语这一个人形智敏感。
    江己寒拨通内线：“预约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
    贺睨：“好的，江总。”
    不等江己寒接话，贺睨担忧地说：“诊断结果请您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您不是那种向别人吐露心事的人……算了算了，您不告诉我也成，把休语继续当初倾诉对象也可以。”
    贺睨和陈承其实很早就想让江己寒去看心理医生了，沉疴宿疾久而不愈的话，最后一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病。
    虽然江己寒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但他们到底担心江己寒心底埋葬的痛苦会在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特别是这一次江己寒见过佟浅后如此明显的不对劲。
    -
    江己寒独自驾车前往贺睨为他预约的心理咨询诊所。
    心理医生等着江己寒到来，见了他后热情地请他落座。
    “江总您好。”心理医生说：“很高兴见到您。”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她笑着指了指自己：“撇开医生的身份，就我本人而言。”
    心理医生递去一张量表：“您先填一下。”
    江己寒低头扫了一眼，没有动作。
    心理医生从业十多年，因为抵触而不配合的客人很多。人类都无法接受自己心里出了问题的事实，因为在这么多年文化影响下，他们觉得心里疾病就是神经病。
    特别是像江己寒这种成功人士。
    有一句是‘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比如说传奇画家梵高，他就将自己耳朵割了下来。
    江己寒算得上白手起家，这是他在商业采访时自己说的。豪门江家当时并没有资助他一分钱，一个高中生能够创下今天的辉煌，也常常被誉为商业天才。
    心理医生和病人斗智斗勇多年，刚要说话，就见这位商业天才说：“我有病。”
    更像是一种反语。
    心理医生微笑：“江总，有时候苦闷的心情会被误解成抑郁，也有各类生理疾病影响了代谢从而导致精神状态不佳。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真正的原因，而不是接受自己真正的出了问题。”
    江己寒睨她一眼，把手机扔在桌上。
    心理医生：“嗯？”
    江己寒：“你爱它吗？”
    心理医生：“哈？”
    江己寒：“我的phenylethylamine产生超过了标准值。”
    心理医生：“PEA？苯基乙胺？”
    忽然心理医生明白过来。
    PEA被称为最基本的一种爱情物质，头脑中产生足够多的PEA，就是爱情的诞生。俗话说的“来电”的感觉就是PEA的杰作。
    心理医生想了想：“您是爱上了不能爱的人吗？”
    江己寒睨着她，半响说：“我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介于江己寒的身份，心理医生斟酌地开口：“是男生吗？”
    江己寒：“……”
    心理医生安慰：“其实同性恋并不是心里疾病，很多国家都已经完善了相关法律。在我国只是因为文化的影响而导致老一辈的人不是那么接受，它不是病。”
    江己寒慢慢启唇：“不是。”
    江己寒目光落在手机上，那里有和休语一样的系统：“我……好像爱上它了。”
    心理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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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表妹x战神表哥】
    【侧妃表妹x侯爷表哥】
    【才女表妹x皇帝表哥】
    食用指南：
    1.本文无固定cp，男主一心只为虐白莲
    2.男主他冷漠他无情，有的世界里有妻子。
    3.苏苏苏，爽爽爽，剧情只为男主装逼提供
    第24章 024
    公演的日期定在了《明日大家》第三季第一期播出时间的前两天。
    因为时间紧张的原因, 上午彩排后晚上十九点开始正式演出。
    下午就是服化。
    这一次节目组安排了二十个化妆师分别为二十组选手上妆。
    刚巧, 休语这一组的化妆师就是初评那天给她们化妆的化妆师。
    一边给休语上妆一边说：“休语待会儿给我签个名吧。”
    休语愣了下：“我的签名？”
    化妆师眨了眨眼：“我弟弟可迷你了, 他之前可从来不追星的哦。这次求着我帮忙找你要一张签名。”
    休语有些懵：“可我还没出道呀。”
    化妆师给她刷了唇釉：“你上次不是作为练习生代表吗？节目组官博发了你的视频后你就火了。关于你的热搜都进了前十，你的粉丝现在全网找你的微博呢。诶，你的微博账号是多少, 我关注你一下。”
    粉丝？
    休语听见这两个字觉得很陌生，喜欢她的人就是粉丝吧。除了陈承还有别人喜欢她了？
    她十分有自觉地没把江己寒排在喜欢她的范围以内。
    化妆师从包里取出她弟弟的照片, 递了一支笔上去：“可以签名吗？”
    “哦, 当然可以。”
    休语接过笔, 化妆师指指照片背面：“麻烦你写一句‘祝愿蒋原高考取得好成绩，能顺利进入理想学府——休语祝’。”
    休语念着化妆师这句, 然后埋头一笔一划认真的写起来。
    三分钟后，休语把签过名的照片还给化妆师：“您看看还成吗？”
    “OK，OK的。”化妆师开心地接过，垂眸一看。
    祝愿蒋原高考取得好成绩, 能顺利进入理想学府——休语！
    二十四个字整整齐齐端端正正, 跟机打的微软雅黑十号字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化妆师：……
    她该怎么向弟弟说明, 这真的是找休语本人要的签名, 而不是为了敷衍他！
    晚上十九点整，观众全数入场, 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一个黑色的小型投票器。今天的节目胜败主要以观众投票为准。
    百名练习生在候场间等待, 候场间除了取材的摄像机还有三个超大的液晶屏幕，用以投屏在演出厅表演的战队。
    等她们都落座好后，阙丞一身条纹西装出场, 在一众女生尖叫声中笑了下：“嘘，你们的热情我感受到了，希望你们待会儿也能对我保持现在的热情。”
    他话音刚落，人群有人诧异尖叫。
    “是虞时啊啊啊啊！”
    三个液晶屏幕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虞时是今日节目组请来的特别嘉宾，他有颜有实力，最近又因为一首新歌而红的发紫。
    舞台上，零星的灯光落在他肩头。
    底下的灯牌璨若星河。
    “聊辜一曲，简单说负。
    辜负向来说者容易。
    于你万家灯火明，我独自万籁寂静。
    于你红烛喜堂，我独自孑然一身。
    于你笑得开怀，我独自涕下沾襟。
    苍愤一首辜序，是大海星辰不得，梦想远方不及，是不甘。”
    休语本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看见偶像般的疯狂，当她听见‘辜序’两字时才猛地抬头。
    阙丞开始安排二十支队伍的队长做抽签，抽签匣里有颜色不同的出战卡，一共十种颜色，每个颜色有两张出战卡，抽中的出战卡颜色相同则互为PK对手。出战卡上不同颜色也有不同的数字，代表着出战顺序。
    大家很快从虞时身上撤走了注意力，只剩休语凝着屏幕。
    她试着联网用歌词搜索了一下歌名，虞时这首歌果然名为《辜序》，是疯娱投资大剧《淤泥》的片头曲。
    旋律悠长，带着无法消融的痛苦忧愁。
    某用户量最高的音乐平台，对于虞时这首《辜序》好评度非常高。不仅把虞时夸成花，连作曲作者“J”也夸成了神仙。
    可谁也不知道，江己寒当初用这首歌投稿的时候落了选。晚来的赞誉，让休语不由得替江己寒难过，但同时也为他高兴。
    休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忍不住给江己寒推送了一条消息。
    “休语。”阙丞见她发呆，等后者看来时皱起眉：“轮到你抽签了哦。”
    “抱歉。”休语赶紧起身鞠躬：“听虞时老师的歌太入神了。”
    说完休语上前从匣子里取出一张出战卡，出战卡由带有节目LOGO的信封包装，她小心翼翼拆开信封，露出里面粉色的出战卡，出战卡背后写着“1”。
    二杨顿时大呼：“我的天呐！”
    大杨这几天和二杨在冷战，闻言忍不住皱眉，她拉过二杨：“好好表现，加油。”
    大杨给二杨递了台阶，二杨顺势就接了：“其实我这几天练得不错，就是有点紧张。”
    大杨“嗯”了声。
    二杨看着同胞姐姐：“姐，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好，没睡好吗？”
    大杨打了个呵欠：“你上场我比你还紧张好吗！”
    “好了，请抽到粉色出战卡的两支队伍出列。”阙丞说：“去征战属于你们的沙场吧！”
    十个人出列，休语好奇自己和谁PK，一看竟然是秦惊语那一组。
    二杨也懵了：“哈？”
    昔日队友如今变成对手，同胞姐妹情之间也有一番战斗。
    十个人面对面站着，彼此互相握了握手。因为是休语这组先上，秦惊语这边的人多数说的是‘加油’，休语这边便答‘你们也是’。
    演出厅，虞时的出席成功掀起了观众的气氛。
    他走到特邀嘉宾的专属位置，作为特邀嘉宾有一票顶百票的特权。
    虽然不多，在队伍差距不明显时，虞时这十票就有逆转成绩的可能，这也是节目增加的节目看点。
    曲梁嘉站在舞台中央：“有请休语战队带来的表演！”
    灯光熄灭，休语五个人摆好开场pose，虽然眼神不能乱瞟，休语还是看见观众席中有为数不多的写着自己名字的灯牌。
    底下也有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休语！休语！休语！”
    是为她专程而来的粉丝！
    休语因为江己寒而仿佛被棉花堵住的心脏慢慢得到释放。但因为这首歌的原因，她还得保持现在冰冷的情绪，只在心底偷偷的一个人烂漫一笑。
    “??????????。”
    随着休语开口，观众为之呐喊。
    这首歌排练许久，早上彩排时阙丞还夸了她们，此时站在正式的舞台上，心境有所变化，却帮助了她们更努力地去完成演出。
    一首歌终了，五人鞠躬谢幕走向舞台右侧搭建的圆台。
    舞台灯光骤然熄灭，曲梁嘉的声音响起：“有请秦惊语战队带来她们的演出！”
    二杨比自己演出还紧张上百倍，她拉着休语，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大杨身上：“怎么办休语，我好紧张。我又希望我们能赢，又希望大杨能赢。”
    休语也看向正在演出的秦惊语五人。
    有三四个节拍大杨没有跟上。
    就连二杨都看出来了，她顿住喃喃：“大杨不会是故意的吧。”
    三分钟后，秦惊语五人演出结束，鞠躬谢幕走向舞台左侧的圆台。
    几个导师就今天两支队伍进行评价。
    束默：“很惊喜！”
    鱼浩初：“两个队伍都很棒。”
    佟浅脸色有些发白，她笑了下：“我们几个的评论大概她们都听出茧子了，虞老师怎么看。”
    虞时立马说：“佟老师别这样，我只是一个‘新人’，主场还是交给你们几位比较合适。”
    佟浅笑意不达眼底：“那我就评论一下虞同学今日带来的《辜序》吧……”
    虞时做洗耳恭听状。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佟浅才开口：“很棒。”
    她很快的放下话筒，把酸楚的尾音藏在虞时粉丝的一片呐喊中。
    休语把佟浅的动作尽收眼底，这一次两人视线相撞，佟浅狼狈地抽走目光。
    -
    世界另一边，榕城。
    贺睨没有权利把江己寒的过去事先告诉心理医生，当然，心理治疗最重要的是病人能够坦然面对，他只告诉了心理医生江己寒登门是原因源自亲人。
    所以心理医生此时挑了挑眉梢，她把江己寒的举动看成了不配合。
    心理医生仔细地端详江己寒，面前的这个男人大马金刀地坐着，身上的西装得体匀称，大概是这个坐姿越发衬得他肩宽腿长。就算心理医生提供给病人的椅子只是寻常的座椅，但男人却坐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像是坐于王座的君，睥睨手机的目光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因为五官立体鲜明的缘故，冷硬的眉目里懊恼更加明显。他从进门时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若不是心理医生需要观察病人每一丝动作，常年练就出超乎常人的观察力，不然也难以发现他漠然的目光里裹着一丝懊恼。
    就像君王懊恼自己爱上了敌国的美人。
    心理医生需要建立起医患之间用以真诚沟通的信任关系，于是她抿唇说：“您是爱上了——手机？”
    “差不多。”江己寒不觉得有向心理医生说明情况的需要，他敲了敲桌面：“我希望你有高效的解决方式。”
    心理医生品着他这句话，嗯，病人知道自己有病，并且很清楚爱上手机是不可取的。
    只要有正面的反馈就代表着这场问诊不算失败。
    心理医生斟酌着问：“您的理想结果？”
    江己寒：“停止无意义的感情。”
    心理医生松了口气，微笑：“不见则不念，不念则不恋。”
    不见则不念，不念则不恋。
    江己寒一哂。也是，只要不去见，不去想，凭他自己超乎常人的自控能力，很快地就能纠正这畸形的感情。
    忽然——
    叮。
    手机弹出一条系统消息。
    和人型智能三年的相处，江己寒几乎在刹那确定这是那位机器人推送的消息。
    心理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只要您不去刻意想起它，时间会抹平一切。”
    江己寒冷漠的目光掠过心理医生，然后稳稳定格在手机上。
    在心理医生的鼓励的目光下，江己寒伸手，五指劲瘦骨节分明。
    他拿过桌面的手机，垂眸。
    【休语提醒您：明日有小雨，早晚温差大，记得添衣哦。】
    心理医生：“……”
    江己寒：“……”
    他在期待什么？
    心理医生也扪心自问，她在期待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潜意识：其实不瞒你说，我还是希望你把我加入到喜欢你的范畴里。
    江己寒的理智：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一个机器人，这跟喜欢一个手机有什么区别！不见则不念，不念则不恋，我不会再见它，不会再想它！
    江己寒本体：让我看看休语给我发什么消息了。
    第25章 025
    万束灯光落在曲梁嘉身上, 在他的身后, 练习生们演出服装带着三m反光, 此时折着灯光不停闪耀，似漫天星子，美轮美奂。
    曲梁嘉张开双臂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现在请在场的一千二百名观众在心底做出选择, 三秒后按下投票器，为喜爱的队伍和练习生投出宝贵的一票！”
    《明日大家》的公演选在橘子卫视大厦1200厅的演播厅里, 几乎是虚无坐席。因为节目还没有正式播出, 观众席间亮着的灯牌多数是虞时和六位导师的, 很少有练习生们的灯牌。
    众人拿出手里的投票器。
    “三！”
    “二！”
    “一！”
    随着曲梁嘉激情澎湃的倒计时结束，他身后的两个圆台骤然熄灭灯光, 再然后是全场的灯光次第而灭。1200厅的演播厅唯一的亮光就是曲梁嘉脚底下旋转的荧光。
    当投票结束后，曲梁嘉脚下的光就会顺着舞台延伸，舞台之后是左右两个圆台，像是一个T字路口。灯光的抵达代表队伍的胜利。
    紧张的BGM响起。
    二杨紧紧地拉着休语。
    休语被她抓得有些痛, 大概是被二杨渲染了紧张气氛, 她没来得及发觉感官的异样, 只小声安慰：“二杨, 你可以这么想，你既想我们赢也想大杨赢, 那无论是谁胜利都在你的期待内啊。”
    二杨挠了挠头：“对哦。”
    休语冲她笑了笑。
    灯光随着音乐, 在每一次节点上往上跃进一段距离。
    砰——
    舞台右侧亮起的灯照亮五个人的惊喜一笑。
    二杨抓着休语的手：“我们赢了！”
    五个人互相拥抱，拥抱结束后再次朝众人鞠躬。
    虞时故意咳了一声：“是不是忘记我这里还有一票了？”
    一共一千二百人，这一百票不能算微不足道, 在未知票数的情况下，这以一顶百的一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十人停止欢呼，灯光下的五人又揪着心等着虞时公布，阴影下的五人也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向救世主。
    虞时吸引够了注目，在导师们的疯狂催促下说：“我这一票投给休语！”
    “谢谢虞时老师，谢谢虞时老师。”胜利的五个人疯狂朝虞时道谢。
    失败者则黯然垂头。
    李宣满腔怒意无从宣泄，在她们五个人当中，只有她是降级，从A班落到B班，这次公演失利点赞的票数可想而知，就算没有成为淘汰的那四十个人，那势必要从B班降到C班，甚至更低！
    忽然，秦惊语拉起李宣的手：“没关系，在这场对决里，我们已经很棒了。”
    她隐下了几个字，真正想要说的是——没关系，在这场不公平的对决里，我们已经很棒了！
    李宣意外地听懂了。
    下场后两支队伍在后台相遇，秦惊语假意和休语寒暄。
    “真的很棒。”秦惊语说。
    二杨忙着安慰大杨，大杨戳着她的脑门：“想什么呢，我们无论是谁赢，我都高兴！”
    十个人回到候场室，另外两组的练习生们已经上了场。
    众人随意在坐席间坐下，二杨和大杨兴奋地说着什么，大杨则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二杨说着说着，一扭头发现大杨枕着二杨的肩头睡着了。
    众人继续看比赛，有虞时的一票成功逆转结果的，有虞时这一票锦上添花的，也有就算拥有虞时这一票也无力回天的。
    公演结束于晚上十点。
    这一次很多人被拉去做了采访，毕竟公演结束后点赞通道就会开启，这也是很多人最后一次站在《明日大家》的舞台之上。
    休语做完采访回到A班寝室，邓姝也获得了胜利，拉着休语分享喜悦。
    她一边往包里塞东西一边吹彩虹屁：“休语，你们今天确实很棒。”
    休语笑了下，指着邓姝的包包：“谢谢，不过你现在收拾这个要去哪里吗？”
    邓姝皱着眉一脸惊讶：“休语姐姐，难道你不知道明天要去拍节目定妆照吗？”
    休语老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邓姝没忍住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今天在候场间的时候阙老师说的，你没有听见吗？”
    休语想，应该就是她专注听虞时唱《辜序》的时候漏掉的消息。
    邓姝说：“明天我们所有人要去榕城的橘子大厦拍定妆照。”
    休语眼睛亮了亮：“回榕城吗？”
    邓姝点头：“嗯，好像春城的设备还不算太完善，设备搬运不方便，所以我们就回榕城。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在楼下集合，休语你记得收拾东西哦。”
    休语问：“收拾什么？”
    邓姝忍不住扶额：“女生出门必带品！”
    休语想了想，她取出陈承为她准备的链条包，装了一盒压缩饼干在里面，装了几张姨妈巾进去。
    随后去卸妆洗漱，她这几天已经学会了卸妆，刚开始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担心液体沾在脸上肌肤会损坏电路，后来发现不会后便大起胆子来，也敢直接掬一捧凉水往脸上泼了。
    但她不敢洗澡。
    每次洗澡就是放着热水，在浴室待上小半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百名练习生乘坐专车折返榕城。
    期间节目组把手机还给了大家，说是让大家把各自的微博账号发给节目组，一会儿官博会为明日的首播发一封召集令，也就是造势预热，提前让广大网友认识一下大家。
    休语拿回自己的手机，她宝贝似地擦了擦屏幕。
    开机。
    既然到了榕城，作为服务人类的智能AI也有必要联系一下主人，汇报一下任务进度。
    休语打开微信，她微信联系人没有太多，连续关机多日也没有积累什么未读消息。手机的轰鸣震动也是现在得了手机的练习生们发来的。
    休语打开微信，点开江己寒黑黑的头像。
    -休语：休语今日会于榕城橘子卫视拍摄节目定妆照，第一次公演于昨日结束，休语取得胜利。今日节目组交还手机，要求每个人发送个人微博账号，休语是否可以注册微博。
    叮——
    江己寒刚起床就听见了微信消息响，因为不是疯意X独特的系统提示音，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
    等他坐上餐桌，吃着早餐准备看一下财经新闻时才发现休语给自己发的这条微信。
    江己寒：……
    他已经决定不见不念不恋，面无表情地点开休语的个人界面，准备把她拉黑。
    叮咚——
    又是一条微信消息。
    -休语：[转发自微博消息]明日大家-休语：我刚刚注册了微博，快来关注我吧。
    等江己寒反应过来时，他非但没有在微信上拉黑休语，甚至打开了微博链接，点下了对她的关注。
    江己寒：……
    江己寒冷着脸给贺睨打去一个电话：“我今日不会去疯意，替我约昨天的心理医生，时间定在八点三十。”
    贺睨：“好的，江总！”
    大巴车驶离高速进入榕城收费站，休语虽然没有等来江己寒的回复，但她看见自己的微博有了一个最新粉丝，点开来，发现是江己寒的微博账号。
    不同于微信，江己寒一共发布了一百零八条微博，但都是转发疯意相关。
    评论有个千儿八百的。
    “哇，劳斯莱斯幻影诶！”
    当大巴车达到榕城橘子卫视大厦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休语抬头一看就看见绿化带后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以及站在车旁边黑着脸抽烟的江己寒。
    他手里夹着香烟，正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心理医生：“江总，您说。”
    江己寒语气带着肃杀：“时间往后延半个小时，期间就诊费按双倍算。”
    心理医生想了想：“好的，不着急，我等着您。”
    江己寒掐灭烟头，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转身打开驾驶位车门时看见了正凝着自己的休语。
    休语下了车，等待节目组安排的空档有些担忧地看着江己寒。
    她当然知道江己寒只有烦心的时候才会抽烟。
    两人遥遥相望，江己寒很快地收回视线，坐上驾驶位。
    劳斯莱斯经过众人时，休语能看见他侧脸的冷硬的轮廓。
    擦身而过的五分钟后，江己寒的语音连接切进来。
    他那冷漠疏离的声音在大脑中回荡：“以后未经允许禁止推送、发送任何消息给我。”
    休语小声地‘嗯’了下。
    江己寒：“我会让陈承关闭我和你的连接。”
    休语愣了下，就算当着众人的面也忍不住说：“休语做错什么了吗？”
    不远处的路口，劳斯莱斯降下了车窗，从这个角度能把橘子卫视大夏下的景象尽收眼底。
    天灰蒙蒙的，还吹着风。
    休语低着头委屈极了。
    江己寒神情寡淡似乎并没有什么波动，就像他当初亲眼见母亲断气那样，眼眸里连点微光都没有，长久的痛苦折磨让他的眼失去了光。
    他善于或者说习惯于面对这种让常人揪心的苦难。
    忽然起风了。
    江己寒疏淡无比的态度终于发现了一丝变化，像玻璃裂开一道缝。
    江己寒锁着锋利的眉头，用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怪异语气说：“非要穿这么短的裙子吗？
    休语低头看着自己到膝盖的裙子，哈？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我不爱你。
    江己寒：福布斯榜上的男人不会爱上一个机器人的
    江己寒：就算现在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的。
    江己寒：我不会在联系你的，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一阵风吹过。
    江·醋王·己寒：不准你露腿给别人看！
    第26章 026
    ——‘您已偏离路线, 请前方五百米掉头。’
    江己寒重新坐回车里, 导航的提示语音顺着冷冽的空气化进他耳中。他略微垂眸, 看见导航显示的目的地——默数心理诊所。
    江己寒：“……”
    顺着导航都能南辕北辙得开到橘子卫视大厦来。
    江己寒一时百感交集，脸上因为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自己的‘身不由己’，更显得他冷漠非常。
    “没事。”江己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那头语音连接的休语说：“我的问题。”
    休语这下更莫名了, 等待节目组接待她们的空档，休语目光在四周来回梭巡, 入目只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仓皇地驶离。
    不止是休语, 疯娱的几个练习生们都看见了江己寒。二杨一想到初评那天, 江己寒天神一般乍现，惊得连连摸自己胸脯在心中感叹：江总帅归帅, 可惜太冷了。
    sunny和其他人正在交换关注微博，被突然出现在橘子卫视大厦的江己寒吓得不轻，好半天才愣愣地问：“江总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惊语别有深意地凝了眼休语，嘴边噙着讥笑。
    这幅模样叫李宣见了, 给秦惊语发消息询问这事。
    秦惊语看见李宣的消息, 便从人群中撤出来, 回复：
    -秦惊语：换做是你, 放一个机器人在人群里，你不得来看看吗？
    -李宣：可我想不通……
    -秦惊语：有什么想不通的？一个传统机器人的研发需要多少成本？像Rio这样的, 无障碍交流, 能唱能跳能劈叉，又需要多少钱？设计研发出来后没得到大众的认可，资本甘心白白砸了这么多钱？
    -秦惊语：如果我不说, 你怕是做梦都不会知道跟你抢人设的是一个机器人。连你这位哈佛学霸都猜不透的事，别人能突然灵光一现看透？捧这种机器人出道赚钱，比捧一个真正的人容易得多，而且她比人听话。
    李宣目光从手机屏幕里抬起，远远地看了这边的秦惊语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掠到休语身上。
    她所签约的公司并不是盛宇、疯娱这种大公司。能有资格参加《明日大家》靠得是她自己的努力！
    她真的不想输给这么一个玩意儿。
    很快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召集大家上楼化妆。毕竟是橘子卫视‘S’级的综艺，又有前两季的热度，台领导十分看重。几乎把橘子卫视所有化妆师都调了过来，还从外面借了不少临时但有实力的化妆师来。
    虽然没有一百个，二十个化妆师也是有的，这样就能在化妆上省下许多时间。
    排队化妆倒没有根据节目组以往的尿性按照名次来，因为节目组需要取素材当花絮的原因，百名练习生们也有那么一小撮因为镜头的原因而互相谦让着。其实先化好的人可以先去拍定妆照，等定妆照后剩下的时间就是属于自己的，无论去哪里只要在节目组返回春城的时间前回来就行。
    休语她们到达化妆间时，阙丞和佟浅正在上妆。
    练习生们乖乖问好，阙丞笑着算是应了。
    一个化妆间挤不下近两百个人，橘子卫视把一层楼都拿出来给练习生们当化妆间。在工作人员分配练习生去往别的化妆间时，阙丞刚扫完鼻梁阴影，他睁开一只眼对休语说：“休语，等等。”
    休语回过头看向阙丞以及他旁边始终面无表情的佟浅：“阙老师？”
    阙丞笑着说：“你就留在这吧，佟老师快结束了。”
    休语还没来得及说拒绝的话，身边的邓姝推了一下她，在她耳边用仅两人能闻的音量说：“这是佟老师的私人化妆师。”
    佟浅颧骨有些高，不似传统华国人的长相。她有一张高级的厌世脸，如果化妆师的水平不够或者不了解佟浅的长相特点，很容易把她的优势化作劣势，所以佟浅无论是上综艺还是走秀拍戏都会带上自己的化妆师。
    这个点圈内很多人都知道，女星有自己的专属化妆师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但佟浅的厉害就在她的这个化妆师得过美业的“全国十佳化妆师”以及人像摄影的‘化妆十佳’，甚至得过国际美妆大奖，是国内外著名的化妆师。
    现在，佟浅愿意把化妆师暂时借给休语，算得上是对她的特别优待了。
    休语看了眼佟浅的化妆师，扫描了人像后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她不由得想，如果当初佟浅没有偷江己寒的歌而一曲成名，没有名声带给她参与《明日歌王》的机会，这位著名化妆师会为她服务吗？
    休语有点抗拒，佟浅一眼看清她眼底的所有思虑，冷哼了下。
    阙丞虽然不明白二人当中有什么恩怨是非，却也看出来无形的火花在四溅。于是打圆场地一挑眉，冲休语眨眼：“早点拍完定妆照，我和佟老师订了餐厅，我们三个一起去吃个午餐。”
    休语立即摇手：“我……”
    阙丞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准说‘不’！你已经答应过我的，你知道‘芳无’多难约吗？”
    或许是阙丞佯装带命令的说话口吻像极了江己寒，休语竟真的说不出口拒绝的话。且阙丞是真心想谢她，她再拒绝确实显得不地道，也实在不好意思辜负人家的好意。她抓着陈承为她准备的链条包，好在里面带了压缩饼干，到时候再想办法拿压缩饼干挡一挡吧。
    就在休语揪着包的时候，佟浅已经完成了妆容。她的化妆师一手撑在化妆桌面上，朝休语勾勾手：“小美人，来吧。”
    休语有被吓到，不安地看着阙丞。
    阙丞把佟浅送出门转过身折回来说：“托尼以前就这么称呼我家那位，这几天被我制止了，估计憋着难受。没有关系的，别害怕啊。”
    被阙丞唤作‘托尼’的娄阑翻了一个大白眼，随后把休语带到座位上，透过化妆镜仔细端详，片刻后干脆把目光投在休语面上，情不自禁‘啧’了一声：“底子真好。”
    说完开始选择适合休语的妆前乳及粉底液：“平时用哪家的宝贝保养啊，皮肤跟水似的。”
    还不忘用手指在休语脸颊上戳了戳。
    休语惊了一下，想着化妆师对肌肤应该特别敏感，如果被摸出什么端倪来就不好了。她下意识身体往后倾，想要躲避突如其来的手。
    等她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的动静太大了，于是偷觑娄阑，想看他的反应。哪知道娄阑并不在意，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倒是被休语这种小心翼翼的眼神逗乐：“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艳压群芳，把这二货的媳妇也比下去。”
    阙丞耸肩笑着没说话。
    休语这才松下一口气，乖乖地等娄阑给自己上妆。
    另一边，李宣借故肚子不舒服跑到厕所，她一间一间敲了敲厕所隔间，发现没有人后才摸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打去了一个电话。
    李宣钻进一个隔间，专门给隔间留了一条缝隙，这样一来如果有人进来，她可以透过墙壁上的大镜子窥见人影。
    “霞姐。”李宣刻意压低音量：“我记得你手上有几个营销号。”
    “做什么？”
    “你知道疯娱的休语吗？”
    一百名练习生，别家经纪人不会每个人都知道。最多知道国内有哪些公司推了人进去，按道理，李宣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李宣今天关注《明日大家》官博的时候看见了关于休语的预告片，然后顺藤摸瓜一翻，知道休语上过热搜，有过三天“国民初恋”的体验卡。
    《明日大家》官博下面还有不少表示期待看见休语的评论，李宣暗暗地想，休语这玩意儿这么会装，等第一期节目播出来，怕是会坐实‘国民初恋’的头衔。
    被称作霞姐的人没有太大犹豫：“知道。她不就是疯娱特意要捧的人吗？怎么了？”
    李宣立即说：“我手上有她的料。”
    霞姐这回顿了下，对家公司的人火了会牵扯到自身利益，挖料或者故意造谣黑人的手段是常规操作。她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几年，知道这种拉踩泼脏水的手段，特别是这种选秀节目，哪家的人火了都不是好事。不过她并不打算去掺一脚，这么多资本家，还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去做事，除非火的是自己手上的人，被其他公司盯上了她才会去买营销洗白公关。
    霞姐没指望李宣几个能大火，赚点小名气就行，于是只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听了李宣的话不由得皱眉问：“什么料？可靠吗？”
    李宣急切地说：“千真万确，霞姐，你知道吗，其实休语是个……”
    李宣忽然顿住，她想到自己若不是亲眼看见秦惊语掰开休语的压缩饼干，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么大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人型智能。
    于是李宣想了想说：“霞姐，你相信我，这个料可能你很难相信，但它确确实实真得不能再真了，只要爆出来休语百分百糊穿地心。”
    霞姐不怎么在意：“是什么？”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霞姐清了一口嗓子继续说：“盛宇不会干看着疯娱的，你别瞎掺和了。”
    李宣哪肯轻易放手：“霞姐，如果她跟我人设相同呢？”
    后面，李宣把初评演出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自己的经纪人。如果说之前霞姐的想法是隔岸观火，现在火烧眉毛也顾不上什么坐收渔翁之利了。
    她斟酌了一下：“到底是什么料？”
    李宣不说：“您只管信我。”
    霞姐仔细琢磨着，她带李宣的这段时间知道她不是个不靠谱的，各种利益都一一想过后才说：“这样吧，我推给你几个大V，你自己和他们聊，看他们愿不愿买你手上的料。”
    李宣：“行！”
    -
    休语很快得化好妆，娄阑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因为人多，服装不比导师，只需要拍一套。
    休语属于前面先一步化好妆的人，候场拍摄时目睹了阙丞拍摄全过程。这是休语第一次拍照片，手里捏着衣角不由得有些紧张。
    阙丞倒是拍习惯了，拍摄的时候心思都在pose上面。拍摄完毕后，来到休语跟前，劝慰她不要紧张，竟是注意到了休语的忐忑。
    摄像老师其实最不喜欢如休语这种没上过镜的新人，新人在镜头前是拘束的，是刻板的，镜头成为了束缚灵魂的枷锁，将生气灵动全部锁了起来，钥匙还被他们自个儿吞了。
    摄像见阙丞好言安慰，便想到了最近流传的传言，阙丞和佟浅成了情侣CP，要知道阙丞单方面暗恋佟浅已经好些年，终于有一朝满足了心愿，其中某个练习生功不可没。
    思及此，摄像不由得瞅了休语两眼。
    休语感激地朝阙丞稽首行礼，她自个儿都带照相机功能，倒是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成为摄像机下的模特。
    有阙丞的安慰和阙丞之前的示范，以及见风使舵的摄像老师，休语排得还算顺利。
    等她拍完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阙丞和佟浅在门外特意等她。见她出来，阙丞笑眯眯地说：“很棒。”
    休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佟浅在一旁低头玩手机，心中千绪百转，到最后还是‘礼轻情意重’地道了一句‘谢谢’。
    “走吧。”阙丞食指圈了一个钥匙扣，是一把车钥匙，他偏头看着佟浅：“佟老师饿了吧。”
    佟浅抬头对上阙丞的视线，片刻后又落在休语身上：“你先去地下停车场开车，我可不想陪你到处找车，我和休语在大厦门口等着你。”
    阙丞的路痴是出了名的，就算是来了无数次的橘子卫视大厦，在地下停车场里还是找不到自个儿的车停在哪个位置。
    阙丞点头。
    休语放慢脚步，故意落后两人一步，经过某化妆间时，没注意到来自他人恶意的视线。
    李宣收回目光，等着化妆的练习生少说还有五人，她便继续在角落里玩手机。
    霞姐已经推了几个大V给她，其中甚至还有百万粉的娱乐八卦博主——在粉丝数量真假难辨的情况下。
    一般来说，营销号会靠八卦吸引粉丝，就和娱乐杂志会从知情人手里买内容一样，只是出价比不起娱乐杂志，但胜在它什么都吃。当然也会收钱，或颠倒黑白或避重就轻地为某个明星洗白或污蔑，也有良心营销号为正义而战为公道和正能量发声。
    网络的内容靠得是网友自己的主观判断，支撑这个点的便是年龄而成的三观，孰是孰非全靠自个儿的眼睛和脑子。
    很显然得，李宣手里的营销号不是后者。
    李宣并没有直接把料放出去，有烟雾/弹的料卖不到什么钱，李宣也没打算收钱，甚至还愿意拿了自己部分的积蓄作为营销号发布言论的报酬。作为回报是营销号先赚取噱头，然后把所有被吸引而来的网友聚集到她的地盘。
    阙丞去了地下停车场，休语便和佟浅在大厦外等待。
    两人关系因为江己寒而微秒，先是沉默，最后佟浅打破这粘稠的尴尬。
    佟浅：“我以为你不会来。”
    休语给自己打了打气回道：“我不是因为你。”
    佟浅笑了下：“等下没有镜头，我会给你制造和阙丞独处的时间，这样你就有机会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他。”
    休语愣了愣，不知道佟浅这句话寓意为何。
    佟浅并不在意：“你既然认识江己寒，也应该认识陈承和贺睨吧，我们四个是同学，跟其他说不上来的同学，我们四个彼此关系是最好的，后来我偷了江己寒的歌投给了疯娱——哦，那时候疯娱还不叫疯娱。”
    休语警惕地看着她：“你说这个干什么？”
    佟浅耸肩，很随意却很突然的转移了话题：“阙丞向节目组借了你半天时间，你机会很多，好好把握。”
    休语凝着她，本质作为人型智能的她，虽然初有意识，但胜在在有关于江己寒的领域上善于思考，凭现在江己寒的能耐和地位，捏死疯娱如捏死一只蝼蚁，江印维都要求着江己寒，凡是要看他脸色，更别说佟浅了。
    他既然放任佟浅，肯定有他的道理。
    休语十分有自知之明，她可以替江己寒恨上佟浅，但没资格插手主人的私事。
    佟浅没再说什么，恰在这时阙丞的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阙丞带着二人驱车来到芳无。
    芳无的老规矩就是菜单全凭老板心情，三人在预定的包厢坐下。因为是私房菜，店里招待的客人不多，接待的人也不多。
    老板亲自给三人倒了茶水，他见了太多明星，哪怕此时面前是红极一时的歌姬佟浅和实力唱将阙丞，心里也稳如老狗。他按着惯例问：“三位，有什么忌口吗？”
    不等佟浅开口，阙丞先说：“芹菜相关的菜品就不用上了，我女朋友不吃芹菜。”
    老板点头，又看向休语。
    阙丞又问：“我没什么忌口的，休语你呢？”
    休语尴尬地回复：“我也没什么忌口的。”
    她刚说完，却见老板的正经的脸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他把样式复古小茶壶放在古朴桌上，转身飞快地走了。
    要是他没记错，前段时间江总来芳无时提到了‘休语’这个名字！
    老板实实在在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江己寒当初拉他的这一把，让他彻底成为江己寒的老迷弟。
    老板忍不住瞧休语那边张望，很美的姑娘。这么美的姑娘一定和江总说的‘休语’重合度很高，这么想着，老板给江己寒打了一个电话。
    差不多一分钟后那头才接起。
    “讲。”
    手机话筒传来江己寒没有温度的声音。
    江己寒对于自己鬼使神差跑到橘子卫视大厦的事耿耿于怀，他又去了心理诊所，和心理医生围绕‘如何摒除对她的注意力’展开了讨论。
    心理医生还认为江己寒说的是爱情对象是疯意X，昨晚入睡前绞尽脑汁想了许多。既然都是电子设备，那为什么不能换一种呢？
    心理医生凝着面前一脸冷意的江己寒：“江总，也许您可以试试转移注意力？”
    良久，江己寒开口问：“比如。”
    “比如……”心理医生笑了笑：“不知道江总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垃圾游戏毁我青春’，这句话除了表面意思，侧面也印证了游戏很多时候能够让人沉沦。”
    江己寒抿了抿唇。
    心理医生双手交叉，下巴抵在十根指节上：“不瞒您说，我的老公儿子一旦玩起游戏来就跟被摄了魂，游戏如果合理利用，是一个打磨时间转移注意力的好法子。”
    聊了这么久，江己寒终于肯认可她这么一丁点，他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和心理医生道别。
    心理医生送他离开。
    江己寒坐进劳斯莱斯幻影驾驶位，给陈承拨去一通电话：“疯意卖得最火的那款GameStation放一份在我办公室里。”
    陈承：“GS？江总，是您用吗？要不要试试最近热度最高的GameStationPro，里面的游戏种类更多。”
    江己寒：“嗯。”
    等江己寒回到疯意总裁办公室时，陈承已经把GameStationPro好好地放在他黑白基调的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了，甚至还帮他调试完毕，连接了休息室里的液晶屏幕。
    江己寒没有立刻去玩游戏，先是燃了一支烟，袅袅烟雾中他眯了眯眼，把心理医生的话逐字逐句理了一遍。
    不见则不念，不念则不恋，管不住自己那就转移注意力。
    劲瘦的手掐灭香烟，江己寒来到休息室。
    小桌上摆着GameStationPro的游戏机体，还有一根连接主机的游戏手柄。他在黑色真皮沙发坐下，随手拿起手柄。虽然童年至今没有接触过游戏，但疯意出品的游戏手柄遥控键不多，简单大方操作性很好，功能也不差。
    江己寒随意试了两下就找到窍门，他这才不缓不慢地抬头看向屏幕。
    操控手柄随意点开一个游戏，屏幕之中顿时飞舞起摇曳的樱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春暖花开的温暖之感。
    江己寒冷着的脸终于放晴了些许。
    然而，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脸彻底转黑。
    【参加高端典礼的美丽女孩：今天的晚宴对于XiuYu来说非常重要，让我们帮助XiuYu挑选一套最适合的礼服准备出席晚宴吧！】
    江己寒：……
    那休语中译英的纸片人分明以休语为原型。
    江己寒冷着脸退出，重新打开一个游戏。
    【XiuYu美发沙龙：XiuYu要出席美发沙龙派对，在这之前先帮她做一个美美的发型吧。】
    江己寒面无表情地退出，重新打开另一个游戏。
    【可爱的邻家妹妹：你想不想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机会来咯，可爱的XiuYu就住在你家隔壁，暑假来临，她的父母出远门临走前把XiuYu托付给你，快来做你想做的事吧。】
    江己寒拿出手机拨给陈承，冷笑：“换做是你，你会对邻家妹妹做什么？”
    陈承十分激动：“江总，你在玩[可爱的邻家妹妹]啊，当然是对妹妹好咯！给妹妹买买买，带妹妹吃吃吃，和妹妹玩玩玩。”
    陈承嗅到一丝不对劲：“难道您对邻家妹妹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江己寒：“……滚吧。”
    陈承麻溜地挂了电话。
    江己寒把手柄扔开，手柄落在游戏机上恰巧撞在电源键上，液晶屏幕瞬间褪色。游戏里洋溢的欢乐音乐也顷刻熄灭，休息室变得沉默又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轰鸣而来。
    江己寒睨了眼手机来电——芳无。
    接起：“讲。”
    老板：“嘿嘿，江总，跟您打听一个事，是这样的，休语现在人在芳无，她喜欢吃什么什么啊，我做给她吃。”
    江己寒：“……”
    怎么就他娘的避不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27章 027
    江己寒气笑了, 他现在一门官司得想屏蔽休语, 于是打断芳无老板的喋喋不休。
    江己寒反问：“她可以吃什么？”
    芳无老板顿了顿, 没悟出江己寒是在指机器人不用进食，当下换上一副了然的语气说：“好的，我知道了。”
    江己寒急着去找陈承的麻烦, 话题到这也就告一段落。休息室重新恢复了静谧，室内没有办公间的光线亮堂, 玻璃窗还拉了一道遮阳的帘幕, 此时屋内只有一盏小灯, 小灯发出微弱的光晕，像极了萤火。
    江己寒俊颜重新换上了平静的表情, 起身推开隔间门走了出去。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没有直接坐到办公椅上，而是靠着结实的办公桌，空出来的一只手按通了内线。
    贺睨：“江总, 您吩咐。”
    江己寒：“叫陈承来。”
    贺睨当之无愧是江己寒身边第一宠臣, 在他如此平静毫无波澜的语气里嗅到了那么一丝丝的怪异, 于是给陈承发通知的时候, 十分灵性地带上了‘陈总监’三个字。
    五分钟后，陈·弱小可怜又无助·承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探头探脑地往里望, 对上江己寒视线那一刻，心里咔哒一声，这才束手束脚地走进来：“江总, 您找我？”
    “GSP最近销量怎么样？”江己寒懒懒一掀眼皮，漫不经心地朝陈承递去目光。
    其实销量最清楚的还是市场部，因为有江己寒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老板，陈承对旗下许多产品的销量都算是比较清楚却也只是个大概，又有贺睨提前的预警，陈承寻思着江己寒指不定要在这上面找自个儿麻烦。
    闻言，陈承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十分老奸巨猾地说：“是一周内游戏机销量榜第一。”
    江己寒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GS不能更新最新游戏系统，GSP发行前一度被抵制。”
    陈承点头，回忆道：“是啊，当时闹得挺大。”
    江己寒小啜一口温水，吞咽时喉结微微滑动：“营销部做了什么动作？”
    陈承说：“倒没有饥饿营销了，这次能夺销售冠其实还靠更新的系统。”
    江己寒：“这就要抢功劳了？”
    陈承疯狂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研发部并没有想抢营销部的功劳，我只是很客观的说实话，就是营销部自己也这么说的。”
    江己寒回到座位，晃动鼠标唤醒休眠中的电脑，准备去查GSP最新的销售书，他最近沉迷于向心理医生问诊，许多文件都积压了下来。
    他刚点开一份电子文件，就听陈承说：“我也是突发奇想，以休语的原型做了女性向游戏，没想到效果异如寻常。之前GS的主要客户为男性，目标也都放在了男性身上，一直忽略了女生对游戏也有诉求和需要。GSP发行后，一度成为女性的追捧，这不前几天休语以《明日大家》练习生代表的身份亮相，占了几天热搜，成了‘国民初恋’，大家回过头一看，GSP的女性向游戏那个纸片人像极了休语，这就又增加了一批购买人群。”
    江己寒停下点开电子文件的动作，偏过头去睨着陈承：“国民初恋？”
    陈承：“是呀是呀。”
    江己寒顿时黑下脸，以气贯长虹之势把手中的鼠标往前一掼，心里乱七八糟地滚过一堆念头：
    【参加高端典礼的美丽女孩：今天的晚宴对于XiuYu来说非常重要，让我们帮助XiuYu挑选一套最适合的礼服准备出席晚宴吧！】——不穿更好哦。
    【XiuYu美发沙龙：XiuYu要出席美发沙龙派对，在这之前先帮她做一个美美的发型吧。】——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可爱的邻家妹妹：你想不想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机会来咯，可爱的XiuYu就住在你家隔壁，暑假来临，她的父母出远门临走前把XiuYu托付给你，快来做你想做的事吧。】——壁咚推倒嘿嘿嘿。
    江己寒：……
    陈承见江己寒揉着太阳穴，一副十分头疼恼火的模样，于是伸长脖子忐忑地问：“江总，您怎么了？”
    陈承不问还好，他问了。这个‘怎么了’问得恰到好处，声音凭借空气这个媒介传播而来时化作了一颗子/弹，穿过空气迎头击中江己寒，在他心里每一寸地方留下了斑驳扭曲的魔影，魔影在肆无忌惮地嘲笑：“江己寒，他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他呀，告诉他你喜欢——哦不，爱上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机器人！”
    江己寒百感交集，良久才从唇齿间参出点声音：“现在立刻，更新系统，所有游戏撤下休语的原型。”
    陈承被破了冷水，十分委屈地说：“江总，为什么啊？”
    江己寒阴森地看他一眼，语气同样阴恻恻的：“我-不-告-诉-你！”
    陈承：“……”
    好吧，是江总冷漠无情变化多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的风格。
    “还有……”江己寒终于下定了决心：“把休语的语音系统关闭了。”
    陈承这下更有被泼冷水的感觉：“为……为什么啊？”
    江己寒冷冷道：“她不是有手机吗？”
    陈承破涕为笑：“对哦，休语现在参加了《明日大家》，以后就是明星了。不再仅仅是个机器人，而是一个‘人’了！我这就回去关闭她的语音系统。”
    是一个人了，是一个人了，是一个人了。
    这句话萦绕在江己寒的心头，像是魔咒一般。江己寒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头一回有气无力地说：“出去。”
    -
    芳无。
    休语语音系统被关闭后，系统发来一声提示音。
    这个语音系统并非寻常的类似手机的连接，它主要以服务为主旨，添加联系人的地址后，联系人能够直接呼入进来，不需要她这边同意或拒绝。联系人通过手机呼入后，就可以连接她最大的中控功能，操控家里每一个智能电器。
    休语接到这则系统提示音后丧成一团，面前的餐桌上已经摆着满满当当的佳肴珍馐，休语借故自己早上吃了压缩饼干还不饿没有动筷子。
    佟浅冷笑一声站起身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这是她按照自个儿单方面的约定留给休语和阙丞独处的时间。
    阙丞没察觉其他而是一副以家长的口吻对休语说：“多少吃点吧，老减肥会饿垮身体的。”
    休语挠了挠头说：“我……没有胃口。”
    她被负能量围绕，配上她那副愁眉苦脸，就真的是没有胃口的模样。
    阙丞又问：“出什么事了吗？”
    休语正要说话，阙丞的手机叮咚了一声。休语便暂时噤声，把时间留给阙丞查看消息。阙丞果然被这则消息打断了话题，低头一看，继而站起身对休语用十分心虚的语气说：“我去看看佟浅。”
    休语点头。
    在阙丞出去后，芳无老板端着一碗芙蓉蒸蛋迎面而来，他与阙丞错身，把芙蓉蒸蛋直接放在了休语面前。
    菜品都摆在餐桌中央，芳无老板这个动作就是明晃晃地在说，这份芙蓉蒸蛋是你的。
    休语刚要拒绝，就见老板朝自己眨了眨眼：“那个，您好，我是芳无的老板。”
    休语莫名，却还是很礼貌的接话：“您好，我是休语。”
    “我知道的。”老板笑着说：“您就是江总亲自取名的那个休语吧。”
    上次江己寒和贺睨来芳无用餐时，老板在上菜过程中听见了两句。
    休语一愣，只见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及其爱屋及乌地说：“这是江总特意吩咐我为您做的，也是江总每次来芳无都会品尝的一道菜——芙蓉蒸蛋，嫩滑的蒸蛋膏与香浓的五花肉芙蓉丝丝入寇，蛋膏入口即化，但五花肉碎充满弹性，这是江总最爱的一道菜，您尝尝。”
    休语怔怔：“江总吩咐您做给我吃的吗？”
    老板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误会了江己寒的意思，用标准微笑说：“是的呢。”
    休语便也没有觉得不对，握住餐盘白瓷勺小心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顷刻，舌尖传来食物的美味，这是她吃的第一道菜也是第一口菜，丝滑的享受瞬间转变成咀嚼的满足。
    她忽然明白人类所言的珍馐美馔，机器人原来除了Engineoil，还可以吃特质的蒸蛋，口舌被美味占据，她心里的丧气瞬间消之殆尽，脸上也不由得露出餍足的满足感。
    芳无老板看她吞咽后，微笑着问：“怎么样？”
    “很好吃。”休语开心地回答：“谢谢您。”
    谢谢主人，呜呜呜，太好吃了。
    芳无老板顿时松下一口气：“您慢慢吃，我还有别的客人，先离开一会儿。”
    “好的。”休语再次道谢：“谢谢您的招待。”
    “不客气。”老板莞尔。
    休语继续吃着芙蓉蒸蛋，很快地就见了底，而阙丞和佟浅还没有回来。
    此时，洗手间外，佟浅环抱双手看着有些焦急的阙丞：“你别转了，我看着着急。”
    阙丞停下脚步，压着音量说：“能不着急吗？查到谁要黑休语了吗？”
    佟浅摇头：“我只听说有人放出了一个料给了几个手上有粉丝的营销号，其他的还在查。”
    阙丞皱眉：“真实吗？”
    佟浅凝着阙丞，有些头疼地说：“我都不知道内容是什么，怎么会知道真不真实。这事是娄阑告诉我的，他一个朋友接到了这个消息来找他问具体情况，他又来找我。”
    阙丞思索：“这么说，连营销号都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料？”
    佟浅颔首，不置可否。
    阙丞往包厢处看了眼：“休语带给我的感觉一直很好，你懂得吧，我看她第一眼起，就觉得她是一个很干净的女孩。”
    佟浅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那你看我第一眼呢？”
    阙丞没察觉佟浅话里有话，只当佟浅在吃味，于是连忙安慰：“嗐，你说什么呢。”
    佟浅拧开水龙头，不断冲洗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她手里沾了什么怎么洗也洗不掉的脏东西：“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
    这种句式开头一般都不会接什么好话。
    阙丞闻言，心跳了一下：“什么？”
    佟浅声音掩在哗哗水流里：“休语应该是江己寒的人，我猜他们手里的料是这个。”
    当头砸下一个大瓜，阙丞惊讶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江己寒的人？是什么意思？”
    佟浅关闭水龙头，水声戛然而止：“往好了说，女朋友，心上人，爱人。”
    顿了顿又说：“往差了说，情人情妇，各种龌龊包养关系。”
    阙丞注视着佟浅：“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那他们是哪种关系？”
    佟浅：“想要黑休语的话，一定会把她拉入尘埃，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
    她没有正面回答阙丞，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嗯……凭她对江己寒同学几年的了解，一定是堂堂正正的心上人。
    阙丞摸出手机：“你让娄阑把那个营销号推给我，我去找他。”
    佟浅：“你找营销号不就坐实了卖家手里的料吗？营销号现在心里也虚着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阙丞想了想：“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佟浅耐心尽失：“你告诉我，你可以做什么？现在一来不知道卖家葫芦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二来不知道风向，你若真的想帮她，等黑料出来了替她找公关团队呗。”
    阙丞不想和佟浅吵，面上点头同意了，实则找了自己的团队，团队手下有营销号不足为奇，甚至有的团队还会养营销号。他让自己团队尽自己最大所能联系娱乐圈相关营销号，能不接手就不接手，既然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那就大事化小。
    佟浅：“嗯，你先进去吧，我打通电话。”
    阙丞张了张嘴，想问佟浅要打给谁，为什么要防着自己。但最后都化作无奈，想到还有一个不知道情况的休语，便一摊手，转身回去了包厢。
    芳无因为客少，且经常有名人登门，隐私和保护措施都很好。佟浅完全不在意地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江己寒。
    时间定格了片刻，佟浅按下拨号键。
    片刻后——“您好，这里是休语，很遗憾江总暂时无法回应您的来电，三秒后请留言。”
    这是江己寒拉黑联系人后设置的自动回复，他手机黑名单有江印维和江烨，佟浅是初评那日后新增的。
    佟浅愣了愣，最后嗤笑了一声。
    她不想承认自己内心有那么一丝想要提前预警江己寒的想法，她认识的江己寒虽然冷漠却十分护短，高中时，有一次她值日，本擦得干干净净的黑板被人写下了不堪入目的言论，被江己寒看见了。
    江己寒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始作俑者揪出来，当着第二堂任课老师的面逼他给佟浅道歉，在始作俑者哭着道完歉并保证不再招惹佟浅后才放过人家。
    如果那个卖料人放出这则消息，污蔑休语的话，江己寒一定会为休语捏死他，但那是以前的江己寒。
    佟浅无法保证现在名利双收的江己寒还是不是以前的模样，毕竟这世界上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
    当佟浅拨通这则电话后，不由好笑。
    想来如此冷漠的江己寒连语音包都用的是休语的声音，一定很在乎吧，还用她来担心江己寒会不会为人家出头。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佟浅回到包厢，休语正拿着手机和阙丞互关。
    阙丞睨了眼佟浅对休语说：“和佟老师也互关一个吧。”
    休语抿了抿唇，最后说：“嗯。”
    休语摸到佟浅的微博主页，点了对她的关注。佟浅没说什么，也顺手互关。
    休语看着微博页面上多出的粉丝，正要点击进去消除这一个红点，忽然瞅见自己被艾特了。
    她点开详情，是《明日大家》的官博放出了第一批练习生们的宣传照，以及第一批练习生们的召集令。
    -明日大家：幸运认识努力的、可爱的你们。@休语@邓姝@大杨@二杨……节目组和所有学员更加感谢有你们在，大导师@曲梁嘉，声乐导师@佟浅@阙丞，舞蹈导师@束默@鱼浩初，创作导师@褚和平，明晚十九点整，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呢！
    休语点进去的时候，曲梁嘉已经转了这条微博：
    -曲梁嘉：其实不瞒大家，我还是主持人！认真的！感谢节目组给我这个机会[狗头保命.jpg]//@明日大家：幸运认识努力的、可爱的你们。@休语@邓姝@大杨@二杨……节目组和所有学员更加感谢有你们在，大导师@曲梁嘉，声乐导师@佟浅@阙丞，舞蹈导师@束默@鱼浩初，创作导师@褚和平，明晚十九点整，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呢！
    阙丞随手也转了：
    -阙丞：笑笑，又被谢到！曲老师的国语真的很标准！其实不瞒大家，明天节目还会有个惊天大八卦哦，请你们拭目以待！//@曲梁嘉：其实不瞒大家，我还是主持人！认真的！感谢节目组给我这个机会[狗头保命.jpg]//@明日大家：幸运认识努力的、可爱的你们。@休语@邓姝@大杨@二杨……节目组和所有学员更加感谢有你们在，大导师@曲梁嘉，声乐导师@佟浅@阙丞，舞蹈导师@束默@鱼浩初，创作导师@褚和平，明晚十九点整，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呢！
    阙丞转完偷觑佟浅表情，佟浅当然看见了阙丞转发的内容。节目组剪视频的时候有询问过二人，能否把二人官宣的内容剪进正片里，佟浅同意了阙丞自然也同意了。他现在故意这么说，其实最大目的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让网友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来，而不是被一个实虚不明的黑料抢走目光。
    佟浅没说什么，随手转了。
    阙丞悄悄松口气，随后对休语说：“休语，你也转一下，然后在评论底下回复，跟她们保持队形。”
    休语觉得此时充满了仪式感，她有些紧张地转发了节目组的微博，回到节目组主页查看评论区的时候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回复了召集令。
    -邓姝：我准备好了。
    -大杨：我准备好了。
    -二杨：我准备好了。
    ……
    还有网友的留言评论找她人的：
    -快乐就完事了：咦，我初恋呢？
    -妈妈我又恋爱了：休语呢休语呢休语呢？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休语转发了，妈妈咪呀，我终于摸到了休语的微博了，很荣幸成为她第一百零八位粉丝。
    ……
    休语赶紧评论：
    -休语：我准备好了。
    就在她这条评论发出去后，休语的手机就无休止地开始震动起来，全是网友楼中楼的评论。
    -快乐就完事了：给我上去。
    -星星：妈呀，蹲到休语了。
    ……
    休语被网友的热情吓得手机差点没握住，阙丞显然也看见了这些评论，笑着说：“你上次不是上热搜了，这是一个看脸的肤浅时代，哈哈，今天先暂时让他们当颜粉，明天节目播出后就会是你的死忠粉了。”
    佟浅没好气地说：“你管好你自己的评论区吧。”
    阙丞也是有粉丝的，有粉就有黑，粉丝给蒸煮（正主）控评是很常见的事，如果没有粉丝控评，黑粉留言被顶上权重的话就显得很难看。
    阙丞以为有什么不好的言论被顶了上去，低头一看乐了。
    评论区全是：追到天鹅了？
    阙丞没忍住挑了一个粉丝回复：你们这届粉丝太难带了！！！
    休语的粉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从一百多迅速涨到了七、八万，她第一次见到人类的热情，不由得眉眼弯弯笑开了。
    她每条评论都会看，网友艾特她的也会摸过去查看内容。
    就在粉丝数量涨到第二十万的时候，一个有一百万粉丝的营销号转发了休语主页的微博。
    -圈内预言家：作为‘保送’练习生代表的休语被网友冠名为‘国民初恋’，网友一度高呼‘妈妈我又恋爱了’！让我们回想一下，上一个‘国民初恋’夏筱筱发生了什么？被爆出人设崩塌，本人抽烟喝酒，脏话连篇，素质极低！曾组织对说出实情的网友发起人肉。
    那么今天的‘国民初恋’休语就是真的乖乖女吗？
    人设是一张皮，皮下是人是鬼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如长相那般干净？那般不谙世事？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我看不见得，明日二十一点，锁定@我有真料要爆，锁定圈内预言家，预言家实力验人，带你看不一样的‘国民初恋’！@休语
    作者有话要说：　　嫩滑的蒸蛋膏与香浓的五花肉芙蓉丝丝入寇，在入口即化的蛋膏里去寻找充满弹性的五花肉碎，丝滑的享受瞬间转变成咀嚼的满足。 ——芙蓉蒸蛋百度百科。
    谢谢支持鞠躬。
    第28章 028
    很少有营销号泼脏水以及造谣会圈正主的, 圈内预言家这条微博带给网友的观感就是——我的料比真金还真, 所以我很刚！
    于是理所应当的, 他吸引了不少网友路人的视线。
    休语初为半个人，隐约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却始终没有当了二十多年人的阙丞和佟浅来的有感觉。
    阙丞买完单, 揉了揉休语的头发：“没关系的，这个圈子本来就这样, 网络发言又不要成本, 嫉妒本来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你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这些妖魔鬼怪不足为惧！”
    休语迷迷糊糊听完阙丞这一番做人的大道理, 认真又郑重地点头。
    阙丞起身，取过椅背上的佟浅的包：“走吧，时间不也早了，我送你回橘子卫视大厦。”
    “好。”
    回到橘子卫视大厦, 休语明显地感觉到周遭看她的视线都变得奇怪起来, 她没有说什么, 默默地跟着练习生部队坐上回春城的大巴车。
    车上, 节目组工作人员开始收手机，休语乖乖地把手机交上去。坐在她身边的邓姝也跟着叫了手机, 等工作人员开始收后排手机时, 她才悄悄问休语：“休语，你……还好吧？”
    休语眼睛一亮，说实在的, 休语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异样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想到某个网友的昵称‘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所以邓姝这一句满溢担忧的话让休语瞬间满血复活。
    不等休语开口回答，后排传来二杨的怒吼：“在背后戳人脊梁骨，有本事正面刚！”
    车上的顿时回首去望，休语也不例外，目光所及便是二杨挣脱大杨牵制的手，对着身后的女生嚷嚷。
    那个女生瞬间尴尬得不行，抬眸时又触及到了休语的视线，顿时窘迫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只得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说：“我……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二杨气得满脸通红：“你们有说有笑，脑洞大得很！我看你们是巴不得休语出事吧！拜托你好好想想，这次公演我们是不是都靠了休语，不然那韩文你又认得几个！”
    那女生是第一次公演和休语一个队的，被二杨这么一训，只得闭麦。但心里却越发对休语不满起来，这个节目机制就是这样，这一次公演是队友，下一次公演也很可能是对手，扳倒一个强有力的敌人比什么都好。
    大杨知道二杨的脾气，脑子一根筋，又是直性子。说好听了是敢于直言，说难听便是口无遮拦。于是只好求助地看了一眼休语，希望休语跳出来劝一劝。
    工作人员睨着她们几个，面上有些尴尬但没有表态。工作人员听了吹来的东风，似乎节目组领导有意保休语，现在正想办法联系营销号，要以高价钱买他闭嘴。
    休语不知道这些，她心里百感交集，鼻子也有些发酸。调整了好半天情绪才起身拉过二杨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套用阙丞的话，休语对二杨小声说：“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端，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角落里，李宣冷哼一声。她向节目组递上了手机，节目组倒没有苛刻到用金属探测仪一一去搜有没有多余的手机，而她趁着今日多出的自由活动时间，重新购买了一个手机。
    -
    《明日大家》的节目热度就明晃晃得摆在那里，现在加上几个营销号的吃瓜预热，更是吸引了大众的注意力。
    但节目从来不需要通过邪魔歪道去炒热度，自然也就不同意旁人对节目的抹黑。虽然圈内预言家根本没有cue到节目组，却又因为休语是练习生代表的原因，便不打算作壁上观置之不理。
    本来圈内预言家心里也打着鼓，见节目组不请自来，便坚定了些信息，于是又发博：
    -圈内预言家：绝不向向资本妥协！绝不！！！
    他在圈子里混了多年，深谙路人的仇富心理。此微博一发，果然涨了一波粉，纷纷留言评论表示让他坚持自我，不畏权贵把事实带给大家。
    半个小时后，这条微博被疯意的技术总监，疯意科技技术的最高负责人陈承看见了。
    陈承腾地站起，下属们如惊弓之鸟弱弱地朝老大看去。
    陈承：“老子要黑了他们。”
    陈承的办公室里聚集了研发部五位精英巨佬，当年研发人形智能的成果都有他们的贡献，此时听了来龙去脉后难免气愤，纷纷揭竿而起。
    别说黑掉一个人的账号，就是黑了整个微博单是陈承一个人都能做到。恰在这时贺睨奉江己寒皇命来催促陈承更新GSP的游戏系统，看陈承如钢琴家一般在键盘疯狂输出，定睛一看，陈承的电脑屏幕上全是他看不懂的代码，一条条横线一个个绿色的、红色的符号。
    贺睨顿时警觉，连忙推开门，阻止陈承按下Enter的手：“陈承！你干嘛呢！”
    常年敲代码的宅男陈自然没有贺睨手劲大，挣扎了几番无果后怒气冲冲地说：“黑微博。”
    贺睨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松开陈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个爆锤，忍不住口吐芬芳：“黑个屁！不要给疯意找事情。”
    陈承这才清醒过来，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电脑屏幕，没吭声。
    贺睨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也停下手中动作：“该干嘛干嘛！江总等着系统更新，你们倒好，在这给江总找麻烦，知道黑掉微博有什么后果吗？”
    众人细细一想，猛抽一口气，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做了，怕是会连累疯意背上官司。
    陈承委屈地不行：“那我黑掉这几个营销号的账号总可以吧。”
    “不可以！”贺睨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这些年跟在江己寒身边，倒把江己寒那套冷冰冰的模样学了个几分相似。
    于是暂时地把人唬住了。
    他把陈承从座位上拉扯到茶水间，锁上门后才皱眉说：“我好歹也是疯娱的总助，耳濡目染也了解了一些，我给你讲讲娱乐圈那套。”
    说完，贺睨取出两袋咖啡包塞进陈承怀里：“先去给我冲杯咖啡。”
    陈承瘪了瘪嘴还是照做了。
    贺睨顶着陈承的后背，看着这个就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同学兼同事此时稀疏的发量，不免先唏嘘一声，幸好他当初没有一时冲动选择从事IT这个行业，虽然平时他恨不得掐死江己寒，但也比现在掉头发要来的好。
    感叹完后，贺睨才悠悠道：“疯意赞助《明日大家》花了两个亿，换回来的也只是一个冠名权。这个节目剩下的赞助投资靠的就是国内各大传媒公司花钱塞人进来，疯娱五千万换了六个名额，还有疯娱的老对家盛宇！鬼知道盛宇花了多少钱，但不管它花了多少钱，这个节目给他的回报绝对比现在的花费更多。”
    “当然，具体回报的数额还要看塞进去的人的表现，表现越好将来的回报率就越高！从目前看来，休语是这季节目最受欢迎的人，我不说她一定可以C位出道，但她比其他人的可能性更大。但出道的数额有多少人，参加节目的又有多少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狼多肉少，各大公司都盯着呢。”
    “如果你的人表现不错，那么他们就会找黑料抹黑，反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这次那个叫什么预言家的营销号也只是第一只出头鸟而已，你就算黑掉了他的账号，也会有别家想尽办法抹黑，你黑一个两个账号OK，没问题，但每个账号你都能黑吗？你这么做休语的路人缘还会好吗？”
    陈承双手各托着一个纸杯，还是不甘心地说：“我反正不能放任别人抹黑我家休语。”
    贺睨恨不得把陈承的脑子挖开，看看里面除了代码还装着什么：“休语就是一个机器人，能有什么黑料啊？造谣者能编什么黑料出来？立不住脚的东西，想攻破它太容易了，陈承你脑子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陈承盯着贺睨半天，弱弱地说：“你，江总上身了？”
    “……”贺睨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近墨者黑了。”
    陈承摸出手机：“你再说一遍，下次你再凶我，我就去找江总告状。”
    贺睨接过陈承手中的纸杯，喝之前说：“虽然江总不管疯娱的破事，但不代表江印维不会插手。前段时间疯娱就出了文件，重点栽培对象——休语。公关洗白那种事疯娱最在行，你实在看不过去看能不能顺着网络查查是谁在搞鬼，我们往后注意一点就行。”
    陈承终于被说动了，点头说：“好，我这就去查。”
    贺睨喝了一口陈承冲的咖啡，十分嫌弃且不给面子地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丢进垃圾桶：“冲得什么玩意儿，要是江总喝了你冲的咖啡一定炒你鱿鱼。我先上去了，我怕江总找我，你这边尽快把系统升级了。”
    “行。”
    陈承送走贺睨，重新在位置上坐下来，系统更换原型这种事根本不用陈承亲自去做，他把这事交给心腹下属后开始查‘圈内预言家’，以及圈内预言家微博里点名的‘我有真料要爆’。
    没多久，陈承便把‘圈内预言家’的真实姓名查了出来，而‘我有真料要爆’稍微麻烦一些，它是新注册的小号，没有认证，一条微博也没有，这样一来蛛丝马迹就少得可怜。
    陈承没有挫败，反而好胜心更盛。终于通过各种手段，在第二天定位到注册该微博账号的手机，又一查发现手机是昨日下午在街边手机店新买的，通过连接wifi联网注册了账号。陈承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手机店的监控，把人像调出来一匹，就查到了李宣。
    陈承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
    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终于醍醐灌顶，迅速翻开《明日大家》的官博，在召集令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名字。
    陈承冷哼，面对疾风吧，哈撒尅！
    陈承顺手把李宣小号黑了，接下来把资料简单地收集了一下，奔向总裁办公室告状去了。
    -
    疯意周末基本不用加班，包括总裁也能按时在下午十八点下班。
    贺睨今天和女朋友有约，提前半个小时跑了。陈承冲进来的时候江己寒穿上西服外套整理袖扣，见陈承来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五点五十五，你有五分钟时间阐述时间。”
    陈承一激动就显得语无伦次：“江总，我查出来了，是休语的对手！”
    江己寒根本不知道陈承在说什么，闻言冷冰冰地问：“查出什么？”
    陈承：“《明日大家》！是休语的对手干的！就是那个李宣，今晚上您就可以知道李宣是谁长什么模样了。”
    江己寒：“我为什么要知道李宣长什么模样？我很闲吗？”
    陈承被江己寒泼了凉水，闻言露出伤心欲绝地表情：“您一点都不在乎吗？好歹休语也伺候了您这么多年。”
    伺候？
    江己寒默念这个词，说得好像他和家里的机器人有一腿一样。怎么可能，就算福布斯榜上的江总由于精神压力过大，一时不慎对机器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他有足够的理智让自己悬崖勒马。
    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不见则不念，不念则不恋。
    江己寒扫扫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眸递去一个坚定而冷冽的目光：“我不打算看节目。”
    陈承：TOT。
    江己寒越过陈承拉开沉重的木门：“系统更新我看过了，这几天可以着手替换了。”
    陈承满脑子闪过一个词语——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江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由于江己寒精神状态不对，江己寒爱搞连坐那一套，避免迁怒旁人，干脆就把司机放休了。
    榕城的周末没有早晚高峰，但仍旧很堵。江己寒意兴阑珊地开着车，慢慢跟着前车亦步亦趋。
    一段一公里的路堵了江己寒十五分钟，江己寒内心莫名开始暴躁，尤其是瞥见车载屏幕上的时间——18:37。
    他忽然想到一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言论——这个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如果有，往里探索一定有一个潜意识的东西在等着你。
    江己寒甚至不想去深究，但心里的魔咒并没有放过他，此时万千情绪拉扯着变形扭曲再次化作魔影，尽情嘲笑着他：“六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明日大家》就要开播了，你快赶不上了。”
    江己寒：……
    “滚！”
    江己寒在心底怒骂一声，他尽可能地调整情绪，待气息平稳下来后，他一抬眸看着望不到头的车海，顿时破了功。
    他以气贯长虹之势按了下喇叭，从旁边插了一个队。
    前车回头一看，哟劳斯莱斯幻影，惹不起，迅速靠右给后面的大佬让出路来。
    江己寒游鱼一般游刃在茫茫车海中，竟奇迹般在十九点过几分的样子赶回了浒和别墅。
    他打开别墅大门，有洁癖的江总甚至来不及换鞋，匆匆奔向屋内，踩在他最喜欢的那块地毯上，打开了电视。
    偌大的电视屏幕映着江己寒的倒影，江己寒愣了愣，拇指顿在空中距离手中用来调频的遥控器半尺远。
    “差点……”江己寒扔下遥控器：“错过美股开盘。”
    他走去开放厨房倒了一杯可乐，接着来到客厅区域坐下，凝着屏幕里花花绿绿的线条，半响后，他冷着脸调频到了橘子卫视。
    前面的内容他没有错过太多，切台时正好是节目组给金主爸爸——疯意的广告时间。
    【疯意疯狂的并不只有科技，欢迎收看由科技领导品牌疯意为您冠名的疯意明日大家。】
    江己寒脸色稍霁。
    下一秒，画面定格在严肃的面试间，镜头放大了女孩漂亮的面容。
    休语：“嗯，我来自疯意科技有限公司！”
    江己寒：“……”
    他举着水杯，没有喝水的动作，喉咙微微发紧，喉结缓缓一动。
    等画面切到别人身上，江己寒才抿着唇喝了一口手边的饮料。
    【她们为梦想】
    【她们有努力】
    【你看见了吗？她们在绽放】
    【明日大家开启点赞通道，诚邀电视机前的您为她们的梦想保驾护航】
    正片切到了空无一人的百位阶梯座席上，字幕：
    【她们此时在哪呢？】
    两秒后，画面切到抽中第一个出场的组合上：
    “啊，我们第一！”
    “好紧张。”
    “别怕！”
    “加油加油！”
    镜头跟着她们走进自评室，她们为自己选了评分，洋溢着笑容推开了那扇门。
    表演，导师给出评级，组合落座在各自的坐席。
    【字幕：当然，我们也给女孩们准备了惊喜】
    化妆师笑眯眯地看着休语：“悄悄告诉你哦，一会儿有属于疯娱的独特惊喜。”
    “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哎呀，美丽漂亮的化妆师姐姐，你就透露一点点吧。”
    【是的，属于疯娱的独特惊喜】
    镜头锁定一道背影，高定西装将流畅的线条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是谁】
    画面转黑，特意放大了女孩们的抽气声，忽然屏幕亮起配以“嘭”的BGM。
    “去掉最高分，去掉最低分，综合评级C，很好。”
    【没想到吧，我们请到了疯意江总。调皮jpg.】
    电视机前的江己寒：……
    他会去春城纯粹是因为佟浅，顺带接受了节目组的邀约。江己寒忽然想到在休息室里，休语朝自己奔来的样子。
    想起那个拥抱，空气仿佛都积聚起来，最后形成难以负荷的暖意顺着他皮肤每个细胞往四肢百骸蔓延。
    后面的内容，他没再看进去，什么时候结束的他都不晓得，只望着屏幕里为学员投票的提示，默默摸出手机，按照提示摸到了点赞页面。
    用微博登入后，系统提示他手中有五票。
    江己寒久没有投票动作，他把三年来和休语的相处一一回忆了个遍。
    投一票辛苦票吧。
    江己寒这么想着，终于动了动拇指。
    很快地系统提示：【感谢您为‘休语’投出五票】
    江己寒放下一直举着的水杯，神情十分寡淡，哦，手滑了，五票都投出去了。
    等他准备推出投票界面后，目光倏然一冷，一条足以博眼球的标题吸引了他的视线。
    -今天的‘国民初恋’休语就是真的乖乖女吗？
    -
    《明日大家》第一期节目播放后，网友惊讶于休语的表现，他们本来只想舔舔颜，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实力女孩，关键是还有梗。
    时长为两个小时的正片内容看下来，几度被她逗乐！更关键的是，休语哪还仅仅是‘国民初恋’啊，那就是一个学霸！
    斯诺克！
    各行各业！
    她都知道！
    还有一本正经和那个哈佛学霸讨论时间的样子也太太太可爱了吧。
    清纯漂亮的女生可以被叫做‘国民初恋’，在学校里，这种女孩绝壁是校花级人物，但如果再加上学识渊博呢？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女神啊！
    什么‘国民初恋’，太肤浅了，‘国民女神’才更贴切！
    网友瞬间被休语圈粉，当然对今晚九点的黑料更加关注。
    网友纷纷跑去‘圈内预言家’微博主页蹲料。
    八点五十五，九点！
    网友奔赴在吃瓜最前线，‘圈内预言家’此时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看着李宣传给自己的邮件，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怕不是一个智障，不，自己才是智障。
    因为李宣的账号被黑，无奈之下只好把以邮件的形式把‘黑料’发给了圈内预言家。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圈内预言家捂着胸口把邮件内容发布了出去：
    -圈内预言家：她其实是个机器人。
    网友：？？？
    网友：你特么玩我们？
    网友：就这？就这？就这？
    -
    #谁也不知道皮下是人是鬼#
    这条tag瞬间刷上热搜，盖过了阙丞特意买来吸引大众注意力的#休语牵线阙丞和佟浅#
    江己寒后知后觉地点开#谁也不知道皮下是人是鬼#的热搜，看了半响没看懂，只看见这条热搜的置顶微博里有将近百万的评论。
    他随手评论：
    -江己寒：来龙去脉是什么？
    很快的网友注意到江己寒大号下场：
    -网友甲：江总本尊也要对个暗号：人设是一张皮，皮下是人是鬼分不清！
    -网友乙：没想到吧，皮下是机器人。
    -网友丙：我特么新来的，我忍不住，可以先笑吗？
    -江己寒：？
    -网友丁：江总暗号对接成功，over，over，over。
    江己寒莫名其妙，眉头都皱成了一个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如果有，往里探索一定有一个潜意识的东西在等着你——取至网络。
    --
    实不相瞒，我写笑了。
    真的，我想夸我自己。
    老生常谈的话，谢谢支持鞠躬。
    第29章 029
    江己寒这个时候终于记起陈承来, 他拨去电话, 对面响了很久才接起, 慌张心虚的声响透过听筒传递过来。
    江己寒听他刻意哑着声音便说：“嗓子不用可以捐了。”
    陈承已经习惯了江己寒的语言压榨，此时毫不在意，压着的音量也掩盖不了本人的情绪：“江总, 怎么办！我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我完全克制不了自己，我现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我只剩下最后最后最后一点理智, 我不知道我这根弦如果断开, 我会做出什么难以追悔的事！”
    江己寒默了两秒问：“你在哪，在做什么？”
    陈承显然没把江己寒的话听进去, 这次明显情绪更加激动了，连声音都稍微大了一些：“江总，我好气，我现在就一要炸了河豚……”
    江己寒那装着‘耐心’的只有0.1立方米的容器到了底, 他偏头夹着手机, 起身把玻璃杯扔进开放厨房的水槽里。转而回到客厅时立定看着落地窗外, 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情绪太大？跳个楼稳定一下？”
    陈承：“……”
    他承认他有被江总那冰冰凉凉的语气吓——安慰到。
    陈承神奇般平静下来, 只是声音还是很小声，周遭静谧, 感觉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江总, 我在跟踪方文。”
    “方文？”
    “奥。”陈承赶紧解释：“就是圈内预言家，往我家休语破脏水那个。”
    陈承想到就来气，虽说最后这个方文闹了一场笑话, 贻笑了大方，但陈承还是气。他认真想想，好你个方文，想踩着我家休语博眼球的事实是真，之前的微博里信誓旦旦诬蔑我家休语是真，事情以荒诞结束后连个道歉都没有也是真！
    他越来越想不过，便在看完《明日大家》第一期节目后一边在嘤嘤嘤我家休语表现真好，一边在%&￥@该死的营销号胆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两种极端情绪中来回横跳，后一不做二不休追到人身边来了。
    他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让方文公开道个歉，为自己的行为买个单。陈承到了方文居住的小区后，花了两分钟时间复制了门禁卡，把车开到了方文家楼下时正好瞅见方文左手提着两罐酒，右手拎着一袋花生米往楼上去。
    陈承又要炸了，他搁这气呼呼，人家一点儿愧疚的意思都没有！邪火顺着周身血脉顿时冲上他脑袋顶，不多的发量中依稀可见脑门的静脉血路。他手都放在车门开关上了，江己寒的电话拨了过来。
    江己寒皱着眉，心里仿佛有一寸地儿被猪啃了，他冷着音重复：“你家？”
    陈承没品出江总这句话代表着什么，透过车窗往七楼刚亮起的某间窗户望去，捂着嘴小声说：“不是我家，是方文家，我想找他要个说法。”
    “嗯？”
    陈承透过这一声疑问的‘嗯’终于发现江己寒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长话短说，好在终日受江己寒折磨和浸淫，语言表达能力不算差，三言两语把事件始末说得明明白白。
    对方沉默了片刻：“休语的身份被发现了吗？”
    说话间，陈承瞅到那个窗户被拉上了窗帘，透过窗幔不难看见里面的人影——翩翩起舞。陈承捶了下方向盘，车喇叭不受重力带着幽怨嚷了两声，惊得过路的行人纷回头来看。他没把江己寒这句话听进去，怒气汹汹地说：“我忍不住了，我要去干他丫的。”
    可歌可泣，江己寒终于察觉到陈承的不对劲和事情紧迫，在陈承撸袖子找人算账前喊了停：“别妄动！”
    江己寒太习惯用上位者命令的口吻与人交流，放在平时陈承一定被他唬住，但现在他被一只叫做‘冲动’的魔鬼摁住理智，竟然也敢出言反驳一句：“反正我是不可能忍的，谁忍谁孙子，太他妈憋屈了，操！”
    等陈承说完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老板面前说了这么多脏字，他张了张嘴下意识解释：“江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妄动。”江己寒语气淡淡：“定位给我，其他的放着我亲自来。”
    陈承：“哦……”
    陈承：“什么？！”
    他没听错吧，冷血无情江己寒，万事皆嫌麻烦的江己寒要亲自跑一趟？这到底是为什么？！！陈承倏然抬头，目光落在车窗一寸位置，内心震撼非常。他忽然想到去浒和别墅找江己寒喝那日，江总因为舍不得他提早离开而发脾气摔了门。
    这么说！
    陈承捂着胸口，他就知道，他从高中就跟随的江己寒，到现在的江总一直以来都是在乎自己的！他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在江总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成为江总的自己人！毕竟江总只对自己人护短的。
    半个小时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横停在陈承车头前，贺睨从驾驶位跳下来，替后座的江姓大佬打开车门。
    江己寒身形高大，就算是宽敞的豪车，下车时也需要微微弯腰。考究的皮鞋落地，鞋跟沾了点尘埃，很显然得，这个小区的档次不高，做不到浒和别墅的“无处惹尘埃”，这让有洁癖的江己寒眉头蹙得更深。
    贺睨轻轻关上车门：“您稍等一下，我把车停到车位上，免得占了道。”
    江己寒因为皱眉而显得面色更冷，每逢这个时候贺睨如履薄冰，说话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江己寒霉头，毕竟江总爱搞牵连连坐那一套，要把人放在古代，江总绝逼可以因为残暴而名留青史。
    贺睨在心底疯狂猜测江己寒生气的缘由，耳畔乍现江己寒的声音。
    “车停这。”江己寒往旁边让开一寸位置，他目前所在位置正好有一处可供汽车短暂停车的空地。
    贺睨回到车上：“好的，江总。”
    汽车挂R挡倒车，车尾的灯折射在车主为陈承的奥迪A6上，车牌反着光但号码却更加清晰明显。
    两辆车子间的空隙不大，陈承怕开车门刮了江己寒的车便一直待在车里，一脸感动地望着江己寒。
    江己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劳斯莱斯缓缓驶入空处，沿着流畅的车身顺便看了眼奥迪A6的车牌。
    江己寒隔空问：“陈承呢？”
    贺睨倒车完毕，闭合的车窗停在半空中，留了一条供声音穿透的缝隙回答：“一路开进来没看见他人呢，我这就联系他。”
    陈承：……
    如果没有记错，他这车还是去年江己寒发给自己的年终奖，甚至这车还有幸载过江总几回，车尾号虽然没有江己寒五个‘8’这么牛逼，但好歹也带了三个‘6’，最为关键的是这车牌还是江己寒动了关系拍下给他的！
    陈承刚刚才建立起来‘是江总自己人’‘江总在乎自己’的信念有些崩塌。
    贺睨话音落地，引擎声歇止了。他从车里钻出来，锁了车门后给陈承拨去一通电话，下一秒陈承握着振动的手机从车里钻出来。
    陈承尴尬地看了一眼江己寒，后者却丝毫未受到影响：“带路。”
    陈承刚往前迈出去一个脚步，贺睨低头看了眼手机又抬头看了眼单元楼贴的号码：“9栋3单元702，是这里。”
    说罢就以探路者的身份引领江己寒走进单元楼内。
    陈承：“……”
    小区的低档次在无电梯这一点再次印证，楼道里每节阶梯十二级，每层楼两节楼梯。方文住在七楼，于是这爬楼的时间就显得有些漫长，特别是随之一起爬楼的还有江己寒，时间就更加沉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抽丝剥茧。
    陈承想了想说：“江总，辛苦您大老远……”
    贺睨先陈承一步偏头对江己寒说：“江总，您纡尊降贵特意来这，也算那姓方的小子的荣幸。”
    江己寒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陈承开口：“那个方文……”
    贺睨再一次先陈承开口说：“江总，据我了解，这个方文也就是圈内预言家这几年靠黑疯娱的艺人赚了五十万。”
    江己寒常锻炼，爬起楼来如履平地，大气都没喘一个。他是疯娱名义上的总裁，不费余力地向大众证明何为‘名义’，此时听了贺睨的话连个表情也吝啬摆出来。
    这倒让一直跟在江己寒身边的贺睨觉得稀奇了，按惯例，江己寒是不屑管娱乐圈特别是疯娱的破事，微微一思索得出结论：“江总，您是为了休语……”
    话没说完，一记寒芒扫了过去。
    贺睨立即闭嘴。
    跟在二人身后的陈承丝毫没察觉异样，见自己终于有见缝插针的机会，忙不迭地开口：“江总，其实您不用为了……”
    ‘我’字还没说出口，陈承就接收到了江己寒带着肃杀的目光，后者毫不留情地说：“不是！”
    陈承：“……”
    心碎了一地。
    空气降了温，空气中裹着粘稠的沉默。
    陈承和贺睨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庆幸——到终点了！
    七楼里一共两户人家，逼仄的楼道中两道铁门对面而立。
    贺睨抬眼看见门牌号，指着左侧的铁门放低声音说：“是这里。”
    话音未落，江己寒叩响了门。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敲门声在楼道传开，幽幽往上下楼荡开。
    过了许久，就在江己寒考虑用强硬手段开门时，门开了。
    当铁门起初只有一道小缝隙时，一股儿酒精味飘了出来，熏了门外三人一脸。江己寒脸沉了些，陈承倒是想起初衷来，又做出撸袖子的动作在手臂上无形地一抹，准备进去教训方文。
    然而后衣领被江己寒无情地拽住，他把陈承扯回来，皱着眉说：“让开。”
    语毕，抬眸。
    方文怔怔地看着门外三人，因喝过酒而混沌的脑在看清江己寒面容那刻忽然清醒——江己寒偶尔会出席商业活动，媒体的镜头下他并不是稀客。
    方文有想过疯娱会找自己麻烦，但没想到那个不干人事的疯娱总裁会亲自下凡。顿时，他腿一软跪了下去。
    “江……江总……”方文是标准的现实唯唯诺诺，网络重拳出击，见了江己寒后怂得不行：“不管我的事啊，都是李宣引诱我！她告诉我有关于休语的真料，我一时糊涂，就就就……”
    就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方文心中叫苦连天。干他们这行的，粉丝越多越挣钱，而吸引粉丝的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爆料。这几年他在真真假假的爆料里一直谨慎行事，分析推断出最接近真相的爆料，好不容易攒了些粉丝开始接单赚钱。没想到一朝贪心不足蛇吞象，被今日这一出整得凉了个透。
    “我但凡脑子里少装点屎，也不会听了李宣的话。”方文抹了把辛酸泪，他是真的想不过，所以借酒消愁，而方才陈承看到的翩翩起舞其实是他自嘲——他在模仿电视机里的机器人。
    江己寒从方文这颠来倒去的两句话抓到了重点——休语身份并不是完全暴露，他居高临下看着方文：“发通稿。”
    方文抬头看着江己寒，对上男人带着冷意的眼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所有矛头对准李宣。”江己寒走进屋内，贺睨和陈承也紧随其后。早在开门那刻，江己寒就看见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他在茶几旁站定，玻璃茶几才到他小腿高度。
    方文目光紧紧跟着江己寒，只见这个由内而外散发压倒性气势的男人侧腰以雷霆之势把笔记本电脑猛地合上，他手就撑在电脑亮起的logo上，目光穿透空气直逼方文，却是与贺睨对话：“查李宣背后的公司。”
    陈承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是传祺娱乐。”
    江己寒这才说：“编一套传祺娱乐往……休语身上泼脏水的阴谋论，给你三十分钟时间，写出来的东西如果不让我满意……”
    江己寒手上用力，电脑发出一声脆响，那是屏幕碎掉开裂的声音。
    天凉王破！！！陪葬吧！！！犹如此物！！！
    陈承和贺睨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几个词。
    屋里空气渐渐变得凝重，江己寒不语，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只剩电视里传来的台词：
    ——こんにちは、私はあなた専用のロボットです（您好，我是您的专属机器人）
    ——私の名前はTiziです（我的名字是‘Tizi’）
    ——私は外国人です（我来自外星球）
    ——来ないで（你别过来！）
    这是方文在‘机器人’上摔倒后特意找的一部有关机器人的电影用来自我嘲讽，恰巧此时画面中机器人刚具有意识主动开口说话，男主受了惊吓，慌张逃跑不慎被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陈承忍不住笑了一下，笑过后立马板正脸当无事发生。
    方文战战兢兢地点头：“江总，我这就按您说的办！”
    江己寒这才重新直起身子，手掌从电脑上挪开。
    由于江己寒气场太强，方文不敢随意接近，他束手束脚地为三位不速之客倒了杯水，等回到客厅的时候，贺睨和陈承坐在长沙发上凝着电视，似乎被这部日剧吸引，而江己寒则是独自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百无聊赖时目光也会偶尔往电视上看，但视线仍旧冷冽。
    方文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在三人面前，这才去打开那台饱受摧残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果然被压碎了些，边角处都蓝了屏，好在不影响他编写稿子。
    电影还在继续，方文顶着巨大压力开始写通稿。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忽而传来一声遗憾的叹息，声源者陈承瞪大眼睛：“怎么没有翻译了。”
    方文偷偷瞄了一眼，电视屏幕果然如陈承所言，没有字幕组的翻译甚至连日文字幕都没有了。
    —№ボットは考えていますか？
    —⌒イタルサインがあります
    ——食べられますか
    陈承刚被剧情吸引，被这一段没翻译的片段搞得崩溃。电影里，男主做了一桌满满当当的菜，小心地和女主对话。
    “他们在说什么？”陈承偏头问贺睨。
    不等贺睨摇头，忽然——
    “机器人也会思考吗？”一道低音传来，方文骇得立即低下头，留在键盘上的手还在发抖，那是江己寒的声音。
    不带任何情绪：“我是有生命体征的。”
    江己寒以手支颐淡淡道：“那你能吃东西吗？”
    竟然是在给陈承翻译。
    陈承受宠若惊，碎了一地的心奇迹般重组复活，他一边看着画面一边忍不住说：“然后呢然后呢。”
    电影里，机器人女主吃下一口男主的亲手烹饪的佳肴，脸色一变。
    江己寒：“不好吃。”
    虽然江己寒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配音演员，但大发慈悲愿意给陈承翻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陈承不敢奢求太多。
    电影中，窗外一声轰鸣天雷滚滚炸响，像是有人飞升渡劫，雷声愈演愈烈。画面一转到了夜晚男主的房间，男主脸色苍白裹着被子辗转反侧，画面颜色微微黯淡是代表男主的童年回忆，他小时候在打雷的天气里一个人身处漆黑的房间，因而对雷雨天有严重的抵触。
    回忆结束，男主连唇都白了。就在他害怕地一把将被子捂住脑袋时，房间门响了。
    江己寒：“Tizi可以进来吗？”
    江己寒喝了口水润了润喉，继续翻译：“别进来！”
    “……”江己寒放下水杯，白水没有可乐的甜度让他有些不习惯，他忽然想到童年的自己，闷热的天气预示暴雨将至，结束八百米跑步的体育课后，男生去小卖部买了可乐，咕噜咕噜灌下尔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便在旁边等着，男生往他怀里塞了一瓶，那是‘再来一瓶’的奖励。
    他拧开瓶盖，小啜了一口，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第一次得到的善意连带汽水的爽感消除了一身热汗。
    “江总……”陈承小声地唤他。
    江己寒敛下思绪，循声看向陈承。
    陈承小幅度指着电视，在江己寒出神之际，画面中机器人女主不知何时进了男主的房间，她拥抱起因为害怕而发抖的男主。
    ——恐れてはいけません、私はいつもあなたと一緒にいます（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己寒愣了愣，思绪再次不受控制的纷飞，脑海中浮现歪头笑着的休语：“主人，Rio很高兴为您服务，Rio将一直陪伴着您。”
    江己寒：“……”
    他按下思绪，抬眸便看见陈承朝着自己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依着嘴型，江己寒看出来了。
    陈承在说：江总，如果休语也有意识就好了。
    骨节分明的手倏然捏住水杯，江己寒心中一顿，有什么他自己也闹不明白的想法溢了出来。
    Duang——
    那边写通稿的方文终于不胜酒力，头磕在茶几上睡着了。
    江己寒收回视线，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陈承。”
    陈承立即警觉：“江总？”
    江己寒淡淡道：“让贺睨协助你立个项目。”
    陈承：“什么？”
    江己寒一嗤，索性放弃脑子里狂舞的魔影：“研究一下怎样让休语变成一个人。”
    陈承：“……”
    贺睨：“……”
    江己寒目光往电视机上投去，画面里男主终于愿意向机器人女主倾吐心事，听了男主的过往后，女主温柔地说：“索德斯勒。”
    江己寒翻译道：“百年好合！”
    陈承：？？？
    贺睨：？？？
    二人：纳尼？别欺负我不懂日语！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全部身家研究一下怎么样让休语成为人。
    江己寒：漏了几个字，重新来。全部身家研究一下怎么样让休语成为我-的-女-人。
    渣猪：我可以！
    第30章 030
    江己寒摒除了心中杂乱思绪, 让贺睨和陈承把方文弄醒。可怜方文被冷水泼了好几次, 中途一直被江己寒打回来重写。一直到天都快亮了, 连贺睨和陈承都忍不住同情他的时候，方文这才哆哆嗦嗦把第N+1版通稿交了上去。
    方文心脏都缩紧了，目光牢牢锁着一夜未眠却丝毫不见疲倦的江己寒, 终于江己寒站起身，他一边理着衣襟一边大发慈悲：“就这版。”
    贺睨在一旁啧啧称奇, 陈承不明所以。贺睨就把陈承拉到一边悄声说：“江总宕机很久了。”
    他的办公室里都是堆满的文件, 贺睨太久没看见这么认真的江己寒, 常年伴君如伴虎的他敏锐地嗅到一丝诡异。
    这种诡异一直持续到第一次点赞通道结束，贺睨给浒和别墅送去文件。
    然后他发现江己寒竟然让阿姨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贺睨：……
    江己寒高中之后的成长轨迹就没有和女性接触过, 浒和别墅里的空房间很多，却都是冷冰冰的一个模样。
    江己寒就负手立在门边，凝着阿姨更换粉色床单，以及放了许多瓶瓶罐罐进去。
    贺睨眉头皱成一团浆糊, 几番吸气吐气终于忍不住问：“江总, 这是？”
    江己寒十分平静：“养成。”
    贺睨：“？？养成？养成谁？”
    江己寒偏头看他一眼。
    贺睨立即顿悟过来：“休……休语啊？”
    江己寒沉默, 不置可否。
    贺睨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 他看着房间内精致的少女装潢，想到了江己寒这么久以来的种种异样, ‘积压的文件’‘对手机的爱’‘主动咨询心里医生’‘亲自找方文的麻烦’, 以及那句不知道是什么鬼翻译的‘百年好合，于是下一秒，贺睨几乎是立刻猜到了这位江总的内心想法, 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下了一跳，但不管是出于上下属的关系还是朋友关系，贺睨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替江总理清楚。
    贺睨哆哆嗦嗦地说：“可休语只是一个机器人。”
    江己寒看他，面上纹丝不漏，漆黑如墨的眼底像望不到底的深潭，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贺睨猜中也没有半分尴尬：“我做好了决定。”
    贺睨连忙追问：“什么？”
    江己寒目光落到房间里忙碌的阿姨身上：“我选择麻痹。”
    贺睨：……
    妈的比……
    -
    第一轮点赞通道很快的结束，为期七天的集训围绕着公演时的不足展开。一旦集训结束就代表着《明日大家》一百名练习生需要面对第二次公演，而在第二次公演前，将会揭秘第一次点赞票数结果，尾端的选手就此止步。
    赛制很残忍，生活也同样残忍。
    集训结束的第二天就是揭秘点赞排名。
    一大早休语就起来了，她最近发现自己更加奇怪了，自从吃了那碗鸡蛋羹后她竟然闻着Engineoil会作呕，更别提吃了。而且她的肚子会咕噜咕噜叫，休语尝试过去吃人类的食物。
    太好吃了。
    休语一边感叹人类的美好一边要把自己吓死。
    为什么江己寒会让芳无老板送鸡蛋羹给自己，是发现了什么吗？
    休语不敢深想，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自动联想到了装置着一排排用来绞断钢筋设备的报废厂。
    早上，休语简单吃过早餐后和邓姝去了演播室。
    一进演播室，休语才发现，节目组竟然隔出一个走廊来，走廊两边是LED显示屏，当某个走过这个走廊，屏幕就会出现她第一次到演播厅的画面。
    算是很矫情了。
    邓姝一边拉着休语一边捂着自己胸口，小声吐槽：“也太戳泪点了吧。”
    休语觉得也是，她松开邓姝站在通道后面等她一个人先过去。待邓姝过去过，休语才踏上这段通道。
    镜头一直对准着她，休语心里闪过一股奇妙的感觉。就在她脚刚触及通道的区域范围，LED屏幕以‘吹散云雾现真容’的形式闪入，休语好奇地偏头一看，整个人顿住。
    休语：……
    屏幕里是高大的人影，那人一身严谨的高定西服，抬眸看向远方，眉宇间尽是从容不迫。他右手随意插在裤袋里，衣角随着他的走动而翩翩起舞。
    赫然是江己寒第一次进入演播厅的情形。
    休语：为什么……
    休语很想问为什么，台下围着监控器的节目组众人也想问为什么。总导演掐灭了烟，迷雾缭绕间看着监控器里一脸懵逼的休语说：“前几天接到金主爸爸的电话……”
    那天江己寒把休语的卧室收拾出来后本想直接联系休语，转念想到是自己提说关闭通讯，于是吊着他那颗自尊心联系了总导演。
    江己寒随意问：“休语最近表现怎样。”
    总导演吹了一手彩虹屁。
    江己寒想了想说：“方便让她接电话吗？”
    总导演狂点头：“方便方便，她人这会儿在集训呢，我现在得看着搭建场地，稍后回拨给您成吗？”
    江己寒沉默。
    半响后说：“算了。”
    总导演以为江己寒是不高兴了连忙说：“这走廊的LED屏幕马上就搭建好了，我复查一遍没问题就让休语联系您。”
    江己寒计算了下时间随口问：“LED屏幕？”
    总导演以为江己寒是关心节目内容，便把揭秘点赞排名的节目内容向他简单说了说。
    江己寒：“用我的。”
    总导演：“哈？”
    江己寒：“我说，休语的投影用我的。”
    总导演：……
    江己寒：“加投两百万。”
    总导演：“好的，没问题。”
    休语一路从LED走廊走过，江己寒的身影便亦步亦趋陪着她走过。短短十米距离，却仿若走过春夏秋冬一样漫长。
    她在终点抬眸偷觑江己寒的身影，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
    邓姝在终点等她，于是跳过去用胳膊肘撞了下休语：“哇哦。”
    休语：“嗯？为什么要哇哦。”
    邓姝：“莫名感觉江总和你配一脸。”
    休语顿时一窘：“别这样，我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开始了
    直男追妻了。
    掉马要安排上了！
    第31章 031
    休语和邓姝小声说着, 镜头一直送她们到座位上。只是这次是在次第而设由低到高的坐席旁。
    先她们俩进来的女孩们此时就坐在这个候场席上, 休语这才发现演播厅里还有好几个屏幕, 屏幕内容播放着现在经过走廊的女孩。她愣了愣，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看见了江己寒。
    休语：……
    怪不得她一进来就觉得怪怪的，空气里有暧昧的分子。
    邓姝神经大条没发现此时尴尬到变形的休语, 还和往常一样拉着她到候场席坐下。休语刚坐下，便看见屏幕里出现在走廊的李宣。
    休语可以联网, 她看见了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泼脏水’事件, 圈内预言家的那条通稿用十分委婉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指谁, 传祺娱乐偏偏又坐不住直接发声明表示练习生非艺人，直接将李宣退了出去。
    李宣用偷偷留着的手机也看见了这个事件, 她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事件会发酵成这样，现在的营销号都这么比墙头草还墙头草吗？
    休语看见李宣走到演播厅，连和其他人礼貌问好都没有直接奔到自己身边，捂着耳麦咬牙切齿：“你是机器人吧。”
    休语：“我不是。”
    李宣：“你就是！我看见你吃Engineoil了。”
    休语：“我没有。”
    李宣：“你就是, 跟我去澄清！”
    说着李宣一把抓住休语的手腕, 刚触及到休语温润的肌肤那刻, 李宣顿时愣在原地。因为她几乎是把所有怒气都宣泄到这里, 手劲突然大的出奇，而休语手腕上几乎在同时出现了一圈红印。
    不等李宣还要说什么, 下一秒一只手按在李宣的肩头。
    佟浅冷漠地看着她, 眸子里全是警告，李宣顿时被咳住。
    休语见到佟浅迅速的抽回手，佟浅睨了眼休语手腕红印, 过了两秒举着带有节目组logo的金话筒对着曲梁嘉说：“曲老师，一百名女孩就位。”
    休语这才发现她和李宣僵持的这一会儿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大杨一直按着想对李宣发飙的二杨，双胞胎就坐在休语身后，似乎是听见了一些谈论。
    佟浅话音一落，演播室的灯光霎时黑了下去，下一秒后高位排名的坐席间打出一束灯光，曲梁嘉就坐在最上最高且是那一排唯一的位置上：“疯意疯狂的并不只有科技，欢迎收看由科技领导品牌疯意为您冠名的疯意明日大家，感谢疯意科技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
    坐席安静下来，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止住了。谁都知道，今天之后就会有人离开这个舞台，她们不知道点赞排名，前途未知是人类恐惧的根源。紧张充斥着整个演播厅，在粘稠的紧张氛围里，曲梁嘉继续说：“经过为期一周的点赞投票累积，就在三十分钟前点赞通道关闭，二十分钟前排名已经计算出来，现在就由我宣布点赞情况。”
    休语虽然可以联网，但她想要有个惊喜刺激感就没有去看点赞情况。此时被节目组故意渲染的气氛感染，心里刚起了一丝紧张焦虑时，‘叮咚’——
    江己寒的语音切了进来。
    “听我说，你不用回应。”
    休语一愣，心里的欣喜顿时打破了紧张，太好了，江总没有关闭他和自己的通讯功能。
    她认真听着，忽然发现语音中有现场的声音。她耳朵听一遍，精密的大脑里又会再听一遍。刹那间，休语下意识抬头，然后她就在台下一角看见举着手机打电话的江己寒。
    目光冷冷清清，监视器的荧光朦朦胧胧打在他身上。
    “你……”江己寒说：“点赞排名第一。”
    休语：“……”
    似乎是感受到了休语的视线，江己寒挂了电话，继续看着监视屏。总导演比着手势对江己寒说：“江总，待会儿宣布排名结束后，您就可以上台了。”
    江己寒：“嗯。”
    总导演想了想说：“我们准备了台本，您看看？”
    江己寒：“可以。”
    他接过总导演递来的台本，他今天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前几天加投几百万投资时，总导演邀约金主爸爸为节目组澄清：这是一款凭实力的选秀节目，任何牛鬼蛇神，邪魔歪道想都不要想作妖。
    曲梁嘉的声音在演播厅缓缓荡开：“第一次公演后将取消D班，也就是直接从C班开始排名。”
    “C班名单：季琳、二杨、余明巧、郭凡姝……”
    “好了，念到名字的同学请去C区落座。”
    曲梁嘉念完名单后，候场席头顶的灯才盈盈亮起。大杨拍了拍二杨的手，有些哽咽：“可以，留下来了。”
    二杨和大杨拥抱：“姐，你也一定要留下来啊。”
    大杨：“嗯。”
    二杨和大杨拥抱结束后，又和休语拥抱：“休语，你别紧张，别担心！就算外面的人再怎么黑你，你一定不会被淘汰的，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休语：“……”
    谢谢江总，她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一点也不担心。
    目送二杨季琳后，休语听见曲梁嘉又继续宣布，一直到A班：“A班的名单：邓姝、秦惊语……”
    邓姝还没来得及高兴，见曲梁嘉停止了继续宣布顿时紧张的不行，拉着身边的休语说：“休语……”
    休语安慰：“没事。”
    旁边的李宣眼睛亮了亮，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但没想到可以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请念到名字的同学去A区落座。”曲梁嘉站起身来，眨了眨眼：“现在请大家保持安静。”
    演播室顿时静悄悄的，邓姝和休语挥别后坐到了A区坐席。
    等大家都做好后，特别是候场席这个方向看过去才更加清楚的发现，自曲梁嘉起身后，坐席原来还剩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是金字塔顶层，天花板的光束笼在座位上，赫然是王的坐席。
    李宣的眼神霎时黯淡下去。
    曲梁嘉走到C区位置，交换了一下手中的台本继续说：“恭喜休语以三百七十万的得票数拿下王座！”
    有人带头鼓掌，不多时整个演播厅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掌声。
    曲梁嘉朝休语招手：“来，休语，登上属于你的王座！”
    休语知道自己是第一，但没想到节目组会用这种方式恭贺她。她有些惶恐，旁边确定淘汰的练习生们催促她上前。
    休语站起身，目光在演播厅略一梭巡，然后顿住。
    江己寒长身玉立，竟然也小幅度为她鼓掌。
    在目光交集中，休语登上A区最瞩目的位置。她刚坐下，就听见曲梁嘉请江己寒上台。
    江己寒面无表情地登上三级台阶，他手中还捏着总导演给他的台本。
    “我是江己寒。”江己寒说：“疯意科技创始人。”
    “机器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我来这是告诉所有人，梦想是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捷径。”
    总导演在台下咂舌：“江总这气场太强了吧！”
    感动，竟然请到江总为节目组正名！
    江己寒说：“这是台本。”
    总导演：……
    江己寒眸光一挑，正对面前的镜头：“我真正来的目的是告诉所有人，无论是疯娱还是疯意，我的所有物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己寒：先鼓掌，然后为爱鼓掌，循序渐进。
    ---
    emm，有没有小可爱了解多囊卵巢综合征啊，我的结果是这个。
    这几天有点心情抑郁~
    我会努力向前看的，别担心哦。
    第32章 032
    休语愣了下, 她慢慢品这话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品出点什么意思, 演播厅再一次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她目光钉在江己寒身上, 耳边听见练习生们的讨论声。
    “江总太A了吧。”
    “让江总C位出道吧，我想粉他。”
    “啊啊啊啊，帅爆了, 该死的心动。”
    江己寒置若罔闻，他的台词说完后转身走下台, 深藏功与名。
    场内再次交给曲梁嘉, 他感谢完江己寒后, 刚燃起的气氛再一次跌落谷底。A、B、C班的名次已经宣布完毕，而剩下的便是被淘汰的人, 其中就有大杨。
    休语几乎是下意识去看二杨，只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二杨垂着脑袋。休语座位很高，只能看见二杨的后脑勺，她心里猛地一窒, 她说不出此时堆积在喉中的那种感受算什么, 但是很难过。
    以至于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甚至没能看见台下凝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江己寒。
    曲梁嘉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本来跌倒并不可怕，但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安慰的人, 那么委屈和酸涩就会找到一个突破口, 如井喷一般完全宣泄。
    有人哭了。
    休语心里更难受了，她感觉到自己眼睛酸酸涩涩的。
    站在候场席的佟浅似乎发现了什么，便拍拍大杨的肩膀说：“我记得大杨是姐姐。”
    大杨没敢看二杨, 其实她自己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她和二杨在这一百名的练习生中模样并不是最出色的，唱功和舞蹈方面更不是天赋型选手。能有这一次机会，已经是她们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刻了，所以她知道在第一次公演的时候自己一旦发挥不好，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淘汰的命运。
    不过所幸二杨留下了。
    大杨从候场席间站起，她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不用看就知道来自于谁，大杨点头：“嗯嗯，我是姐姐。”
    “姐姐温柔，妹妹活泼。”佟浅说：“有什么话想对妹妹说的吗？”
    “有。”大杨吸气，泪花在眼睛里打转：“二杨，加油。姐姐并不是真的离开，我会一直关注你，在荧屏前为你加油为你投票的！”
    像是知道下一秒佟浅会把话题扔给二杨，大杨赶紧补充：“很开心有这个机会能够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展示自己，认识这么多朋友，特别是疯娱的几个姑娘，哈哈，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我也就比你们早认识休语一个月，很开心认识她，她很棒也很强。”
    曲梁嘉问：“有什么话想对好朋友说吗？”
    “我这就回家组建休语全国后援会了，我要当休语粉丝元首。”大杨故作轻松地说，台上有人笑起来，大家都在说‘加油。’
    等大家笑过后，大杨才将目光转到休语身上：“休语，二杨交给你了。她太调皮了，你帮我看着点啊。”
    大家又笑了。
    只有休语知道大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像第一次公演择选队伍那天。
    休语点头：“我会的，谢谢你。”
    挥别舞台是节目的看点也是泪点，电视机前忙碌生活的人们更愿意打开电视看见快乐的东西，所以这样触及情绪的综艺情节并没有持续太久。
    被淘汰的女孩们和继续留在舞台上的女孩们互相拥抱惜别，拥抱后正式挥别镜头黯淡退场。
    今天当然不仅仅是宣布点赞票数这么一个环境，紧接着的就是第二次公演的题目角逐，和第一次一样由A班的人挑选队员。
    曲梁嘉宣布第二次的挑选规则：“根据点赞票数排名，A班的十一位同学由高到低以此选择队员，现在请点赞得票三百七十万的冠军——休语率先选择一名队友。”
    镜头拉近休语，演播厅上巨大的屏幕投入休语的人像。
    江己寒从监控屏抬头静静地看着屏幕影像，他的那个机器人眼圈红红的。他微微皱眉，思绪在心里满满揉成一团。
    “从我房间里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
    “Rio知道了，Rio有些难过。”
    当时休语是什么表情？江己寒满满回想，人形智能AI低着头，秀发垂在肩膀。是那种看上去刻意营造的难过模样。
    但此时？
    江己寒仔细看着屏幕里休语的绯红的眼睛，眉头慢慢缩紧。片刻后，江己寒沉下了脸，他这段时间太过于魔怔，以至于他此时心里有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半响，他一嗤，把满脑子荒唐的想法摒除，再次抬眸凝着屏幕中的机器人，五年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家的人形智能AI还有流泪的功能。
    休语全身心投入节目，自然没发现角落里江己寒起伏的情绪。她飞快地选择自己想要的队友：“二杨。”
    说完后，佟浅走向C区给二杨递去一个金色的话筒。
    节目还在继续，曲梁嘉说：“第二名点赞票数三百万整，这个整数就很奈斯。秦惊语同学请做出你的选择。”
    秦惊语脸色白了一下随即才站起身说：“李一楠。”
    佟浅又向被秦惊语挑选中的练习生发了一个银色的话筒。
    “第三名点赞票数为二百一十万，选择权交给邓姝。”
    “……”
    选人环节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点赞票数排行前三的队伍中每个人分别得到金、银、铜三个颜色的话筒，而剩下的队伍就是普通的黑色。
    曲梁嘉说：“第二次公演的重心在于歌曲，现在请看大屏幕。”
    众人顺势而望，大屏幕里出现一堆‘《*******》’，只有书名号和星号。
    “我知道你们要说我坑，我不背这个锅，要找找导演去。”曲梁嘉十分有求生欲地说：“休语来吧，挑选你们队伍演唱的曲目。”
    休语：“……”
    众人：“……”
    演播厅顿时一阵幽怨。
    “哈哈哈。”曲梁嘉自己都笑了：“总导演说允许队伍讨论，现在五分钟的时间给到你们，五分钟后作出抉择。”
    于是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跑到自己的队长身边。
    休语看着二杨，她拉了拉二杨的手以作安慰，二杨给出回应：“没事的休语，我想通了，我不会辜负大杨的。”
    “那就好。”休语松下一口气。
    一旁的邓姝暗戳戳地问休语：“休语，你们悟出什么来没？”
    休语偏头：“什么？”
    邓姝指着大屏幕一堆书名号丧气：“选什么歌啊，我们分析了一下，经典的歌很多都是歌名很长的，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以为着它难以超越，所以我们选择星星比较少的，比如第二排第三个。”
    休语抬眸看了一眼——《*》
    休语：“……”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邓姝：“嘤嘤嘤，休语你别抢我的第二排第三个。”
    休语：“我尽量吧。”
    邓姝：QAQ
    二杨像是真的如她说的那样，为了大杨努力。她扯了扯休语的衣角，指着大屏幕说：“第五排第二个只有两个星星，按邓姝的理解，我们可以选这个。”
    休语点头。
    二杨笑了下：“反正都不知道怎么算。”
    休语说：“好，那就第五排第二个。”
    “时间到。”五分钟的讨论时间很快过去了，曲梁嘉操着他那毫不标准的国语说：“这五分钟我看可谓是看尽了世间百态，愁眉苦脸的，满脸迷茫的，生死置身事外准备豪赌一场的。”
    众人：还不是节目组太坑！
    曲梁嘉打趣完看着休语：“来吧休语小仙女。”
    休语站起身一字一句：“第五排第二个。”
    “OK！”曲梁嘉打了一个响指：“揭晓！”
    随着他话音落下，屏幕第五排第二个《**》闪了闪，最后以三百六五十度旋转跳跃地霸占整个屏幕。
    ——《辜序》
    休语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她们听过虞时的《辜序》，那曲调高级到寻常人很难唱出韵味。
    曲梁嘉：“我很想听你们现在的想法。”
    休语不由地看着江己寒，目光对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点燃了。
    休语：“我……”
    江己寒看着她。
    休语说：“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四个字，让这个万年不苟言笑的江己寒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继而荡出一个笑来。
    他是带着舒心离开春城的，似乎就因为这四个字扫干净了他这段时间所有的阴霾。他开着车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给休语拨了一个连接。
    江己寒说：“方便吗？”
    休语：“方便，请您吩咐。”
    江己寒想到自己特意为休语准备的房间，不由得语气骄傲起来：“明天是公休日？我让陈承去接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
    休语：“主人，休语明日不打算回来。”
    江己寒：“……”
    “哦。”江己寒冷漠地挂连接。
    世界上总有人不那么幸运，比如陈承总会在江己寒不高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触大佬霉头。
    陈承打进来电话：“江总，听贺总助说您取消了例会，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浒和别墅，我有一件事需要跟您报备。”
    江己寒：“没空。”
    陈承：“啊？？？”
    江己寒：“不欢迎。”
    陈承：“怎么了江总？您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江己寒：“去问你研发的智能。”
    陈承：“休语？休语怎么了？”
    江己寒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告诉别人自己被拒绝的事，他正烦躁地要挂掉电话却猝然愣住。
    人形智能AI研发宗旨服务人类。
    那么，它为什么能拒绝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爱你们
    第33章 033
    休语之所以拒绝江己寒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二杨。《辜序》的难度比想象中还高几个等级, 休语想的既然答应了大杨, 那么就一定要帮着二杨把这首歌学会。
    以至于她完全忘记身为人形智能AI, 宗旨服务人类的自己是不能够拒绝江己寒的。
    公休日的前一晚，节目组停止了节目录制，这个时候练习生们就可以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当然也有选择继续留在橘子卫视大厦的。
    A班的十一个人里，只留下了邓姝和休语。其他人都趁着这一天的公休日出去嗨皮放松了。
    邓姝和休语也没事做, 干脆就整理宿舍。一直到晚上快歇息的时候, 有人敲了敲门, 休语打开，门外是抱着枕头一脸委屈的二杨。
    二杨委屈巴巴：“休语, 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休语一愣，下意识她就想拒绝，但看着二杨的模样就又有些于心不忍。且一旁的邓姝还将节目组方才送来的零食递了上来，一副热烈欢迎的模样, 想来在邓姝看来休语是不会拒绝二杨的。
    可休语很慌, 大概是做贼心虚, 她还没和谁一起睡过觉, 当然虽然她拥有人类的睡眠，同样的她自个儿进入睡眠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休语犹豫着：“我……”
    二杨看出休语的犹豫, 于是垂着眸有些失望地说：“没事, 我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邓姝‘咦’了一声。
    休语顿时觉得愧疚极了，在二杨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手：“二杨，一起睡吧。”
    二杨惊喜了一瞬然后问：“可……可以吗？”
    休语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让二杨进来。
    “我先去洗澡。”休语抱着换洗的衣裳和两个人说了几句, 然后跑进盥洗室。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喷头打开，自己就在旁边发呆。算着差不多的时间就开始捣鼓吹风机，她刚拨开开关就听见外面似乎吵起来了。
    休语愣了下，随后关了吹风机跑出去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琳也来了，季琳一副不爽的模样，二杨满脸通红，而作为季琳队长的邓姝浑身都透着尴尬。
    季琳瞅见休语，拿手指着她：“你不就是想攀附休语吗？因为休语是A班，我是C班，所以今晚就跑上来找休语。”
    二杨没说话。
    邓姝在一边打圆场：“季琳，二杨没有这么想啦。”
    季琳反问邓姝：“C班就剩我和她两个人，她却把我一个人丢在宿舍，她在想什么不是呼之欲出吗？”
    休语听明白了，她走上前去问季琳：“季琳，要不我们三个一起睡吧，这个床挤一挤也睡的下。”
    邓姝连忙说：“或者跟我睡也可以。”
    季琳瞪了二杨一眼，半响后憋出一句话：“不用。”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休语望着季琳的身影刚想去追，二杨一把拉住休语。休语这才感觉二杨有些发抖，她问：“二杨，你怎么在发抖？”
    二杨咬着牙，似乎在斟酌，良久才憋出一句：“休语，姝姝，小心季琳。”
    -
    榕城又叫做不夜天。
    秦惊语抬头看了眼某酒吧的霓虹招牌，咬咬牙带上口罩走了进去。
    酒吧内场的音乐震耳欲聋，她很快的看见要寻找的人——江烨。
    无他，浪荡公子的卡座是全酒吧最大最招眼的Boss座，他正左拥右抱，一会儿和狐朋狗友说话一会儿偏头喝大胸妹子递来的酒。
    秦惊语捏着拳头走上去，一把推开给江烨灌酒的大胸妹子，冷着声音喊：“江烨。”
    江烨愣了愣，睁着惺忪的眼仔仔细细看着秦惊语：“哦，是你啊。”
    秦惊语说：“你不是答应我，公休日来春城接我吗？”
    “接你吗？”江烨重复，随后换了一个谐音：“接你妈呢，我他妈给你说的机密你敢告诉第三个人？”
    秦惊语很快明白过来江烨指的是什么。
    “不就是个机器人。”秦惊语说：“你当时也没让我不准告诉其他人。”
    “Hello？EXM？”江烨皱着眉：“你是疯娱的人，休语也是疯娱的人。自家人打自家人？你没毛病吧？”
    不等秦惊语反驳，江烨说：“你知道江己寒那条疯狗怎么追着我咬的吗？你知道因为你这件事，我现在在疯娱持有股是多少吗？”
    “0.1啊！”江烨自己都不敢相信：“卧槽，江己寒真他妈狗。”
    “分手。”江烨想到自己0.1的股份心都在痛：“这人间不值得，特别是有江己寒这种哥哥的人生，真不值得。”
    -
    江·疯狗·己寒打了个喷嚏，他凉凉地看着登门拜访的陈承，随后重复：“三个月前终端和休语断开联系。”
    陈承扶额：“是的，我前几天更新终端系统的时候发现了。我传输的安装包虽然都传输成功了，但是没有安装成功的回执信号。”
    “说明白点。”江己寒说。
    “也就是说……”陈承抓了两把自己稀疏的头发：“休语这边并没有安装我发去的包。”
    “哦。”江己寒说：“你的意思是，休语没有安装你的程序包，但是她自己可以去面试，她没有安装你的程序包，但是可以自我控制表情，她没有安装你的程序包但是可以拟人化。这些种种，你最想告诉我的是，休语有自我意识？”
    陈承：“……”
    陈承：“您这么说也没错，因为我查过了终端这边没有一点问题，不然休语怎么可能会拒绝您讷，我可从来没有发过相关的程序过去呢。”
    江己寒冷笑：“当初闸机扫描不了我的人像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陈承：“……”
    江己寒：“你为了圆自己能力不足，甚至可以编造出一个人形智能有自我意识的谎言？”
    陈承：“您这么说，我赫然发现这个想法是有那么一点，额，那么……天方夜谭。”
    江己寒：“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嘤嘤嘤，我还没吃饭呢。”陈承哭泣，他这段时间为了检查终端可谓是花了些精力，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这顶着压力跑来浒和别墅报告却换回来一顿嘲讽。
    “行了。”江己寒睨着他：“今晚的饭钱双倍从你薪水里扣。”
    陈承：“……”
    陈承坐上了江己寒劳斯莱斯。
    他随着江总来到芳无。
    芳无外面还排着长队，老板亲自去迎接江总，十分殷勤地说：“江总，好久不见您，休语小姐没来吗？”
    江己寒愣了下：“休语什么时候来过？”
    芳无老板疑惑：“上次休语和两个大明星一起来的呀，我还跟您打电话询问休语小姐喜欢吃什么，您告诉我她喜欢吃芙蓉蒸蛋。”
    陈承“啊”了声：“你做给她吃了？”
    “做了呀。”老板说：“休语小姐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的缘故，还是我自身不适应，所以药的副作用特别明显。
    我一天需要吃三次，每次吃了就特别特别困。
    困到眼皮打架那种
    所以这段时间暂时先隔日更啦。爱你们，谢谢理解和支持。
    第34章 034
    陈承脸色都黑了一个度, 一脸惊恐地望着江己寒, 倒是江己寒还端着镇定, “什么表情？吃你的饭。”
    等芳无老板离开，包厢只剩下江己寒和陈承。陈承还是无法保持镇定，他手撑着桌子, 身子往前探了探：“江总，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要不……”
    “闭嘴。”江己寒说。
    江己寒知道陈承想说什么, 这其实够天方夜谭的了, 果然陈承叹了一口气，做惊吓状态, 还是忍不住说：“如果休语真的……”
    “那就太好了。”江己寒抬眸瞅他一眼。
    陈承：“？？？”
    这顿晚饭没有吃太久，江己寒起身结账。江总亲自把下属送回家后，驱车来到了春城。
    这边厢，休语缩在床铺靠墙的里面, 她第一次和别人同眠不免有些僵硬, 感受到二杨的体温更是紧张到不行。
    但她没有紧张太久, 因为公休日而重回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休语解锁手机屏幕, 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
    【-江己寒：[定位（春酒国际大酒店）]】
    休语：……
    不等休语问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江己寒又发了一条消息：
    【-江己寒：来。】
    休语：……
    这是什么情况？
    记忆里的江己寒都是有一说一的, 现在这条简单的消息似乎就在说“我有事, 赶紧过来。”
    休语没有犹豫，正要翻身起来，瞅见二杨一脸心虚的表情。
    “……”休语说：“二杨, 你这是什么表情。”
    二杨立即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休语：“……”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发挥得淋漓尽致，很棒棒哦。
    休语赶紧解释：“你误会了。”
    二杨点头，一副‘我知道，我听着呢，但我就是不信’的表情，“快去吧，老板等着你呢。”
    邓姝此时听见了下铺的动静，支着脑袋垂下来，活脱脱一个贞子：“怎么了？”
    “没有。”休语瞬间头皮发麻：“我有点事，我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邓姝看看窗外的黑夜：“什么事啊。”
    二杨立即打圆场：“姝姝，公休日你怎么也没出去玩呀？”
    邓姝的刚刚的话题被揭过去，于是和二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期间休语就默默地起身换衣裳收拾了收拾准备出门。
    直到休语离开房间，邓姝才‘咦’了一声：“诶，休语去哪儿了。”
    休语离开房间，顺着电梯一路走到橘子卫视楼下，刚到楼下便看见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幻影。
    休语几步跑上前，透过亮堂的前视镜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并不是江己寒。司机看见休语，便从驾驶位走出，走到副驾驶车门前，为其打开车门。
    “休语小姐，请。”
    “谢谢。”
    休语道谢后坐上了副驾驶，她不知道江己寒这么晚找自己是出了什么事，甚至还特地叫人来接自己。
    她其实很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可看着一身黑西装透着冷漠的司机，休语选择闭嘴。
    她不知道的是，车内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闪着并不明显的光芒，折射出这个光芒的镜头一直把车内景象投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江己寒沉着脸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景象：休语坐得很僵硬，期间司机的几句对话答得中规中矩。
    并不像是有自主意识的模样。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诺大的落地窗前，举目远眺，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酒店的正门，侍者恭敬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里面的人迎了出来。许是没想到，招待的这个人是最近出现在荧屏中的人物，侍者还有一瞬间的怔愣。
    又过了没多久，房门敲响了。
    江己寒踱步过去，拉开门。
    美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局促地站在门外，酒店走廊的灯光拖长了她的身影，柔和的橘光中，女孩每一次眨眼，眼底的波澜越发清楚，清澈又干净，不染世俗情绪。
    “主人。”休语歪头唤道。
    江己寒：“……”
    有点顶不住啊！
    江己寒往后退了一步，让休语进来，“我来春城有点事。”
    休语想到上次江己寒来春城是因为佟浅，想到佟浅干得事顿时心中一紧，担忧之色顿显，不由得又唤了一声：“主人~”
    自江己寒发现自己有精神病以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魔就不受他本人的控制了。此时休语带着情绪起伏的一声称呼，让江己寒脑中瞬间开起车来。
    心魔说：江己寒，你不是很希望她能变成人吗？现在她就在你面前，想试她多简单啊，冲冲冲！
    冲NM。
    江己寒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心魔确确实实很了解江己寒，他连夜赶到春城，就是为了试探了休语。
    江己寒所在的房间是酒店的总套，有客厅有卧房。有客厅的意思就是屋内的设备有电视，嵌在墙壁的液晶电视机还是疯意制造。
    江己寒不动声色地敛回目光，把心魔狠狠按进深渊。他启唇，“休语。”
    “我在。”休语还不知道危险靠近，乖乖地偏头看着江己寒。
    江己寒：“开电视。”
    休语：“……”
    哦豁，完蛋。
    休语很早就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些智能设备断开了联系，从浒和别墅的洗碗机开始，再到闸机再到中央空调。连有蓝牙连接关系的老设备都这样了，更别提这些新的设备。
    休语急若热锅上的蚂蚁，她还没有人类譬如江己寒这种老狐狸的七窍玲珑心，喜怒哀乐都明晃晃刻在脸上，殊不知这样的表情早就落入老狐狸的眼中。
    休语一抬眸正撞上江己寒探究的目光，这下更慌了：“主人……”
    江己寒皱眉：“嗯？”
    休语硬着头皮说：“连接失败。”
    江己寒：“什么原因？”
    休语撒着蹩脚的谎言：“电视蓝牙设备出了问题。”
    “哦。”江己寒淡淡问：“能修复吗？”
    休语越来越心虚：“人为损毁，无法修复。”
    江己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休语这副无措的表情心里了如指掌，却也没有继续探究的心情，有些……有些于心不忍。
    “就这样吧。”江己寒一切都明白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疯魔的原因逼着人承认事实，主要是他难得的恻隐之心作祟，见休语这样无辜的表情，江己寒破天荒的觉得自己有些混账过分。
    他没再说什么，走进盥洗间准备洗个澡睡觉。
    他表现的很平静，休语却慌得不行。
    是被看出来了吗？休语不知道，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送去报废她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目送江己寒去了盥洗室，休语开始想办法补救。
    盥洗室哗哗的水声不断传来，休语走上前打开电视机，打算等江己寒洗完澡出来后就说蓝牙功能成功修复了。
    可万一江己寒让调频道怎么办？
    休语想了想，服务江己寒这几年以来除了股票没见过他看别的内容，于是休语拿起遥控器，心虚地朝盥洗室看了一眼。
    缈缈热气从盥洗室的门缝飘散出来，休语蹑手蹑脚地开始使用电视机遥控器调频找股票频道。
    她几乎都要把电视机近百个频道翻烂了，才终于找到江己寒会看的股票频道。
    这回休语松了一大口气，再看盥洗室，哗哗水声还在，江己寒洗澡还没有结束。
    大抵真的是做贼心虚，休语努力回想，以往在浒和别墅的时候，江己寒洗澡后，她会将屋内的中央空调调成合适的温度。
    空调空调空调。
    休语左右张望开始寻找室内调节温度的终端。和寻常的酒店不一样，休语并没有在入门的玄关处看到空调调节器，而是盥洗室门外的墙壁上，和盥洗室内的灯光浴霸设置在一起。
    她轻手轻脚踱步过去，一看调节器密密麻麻的按键差点背过气。偏偏这些按键长得十分相同，升高中央空调温度的按键是个‘太阳’符号，提高盥洗室浴霸温度的按键也是个‘太阳’符号。
    休语：……
    休语快哭了，慌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还剩下的功能，连接互联网。她迅速扫描这两个符号，在互联网中终于成功找到详解。
    她伸手刚触碰到按键上。
    吱吖——
    盥洗室的门忽然开了！
    休语：“！！！”
    她立即转身就要逃，却没看清身后不是可以逃生的道路，而是实打实的一堵墙。
    砰——
    休语直直地撞了上去，撞得她眼中冒金星，从鼻梁传来的疼痛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理智，出于本能，她捂住自己几乎撞得骨折的鼻子。
    紧接着，休语感觉到面上一股热流淌下，手里粘湿一片。
    休语好半天才回过神，定睛一看，手里不是别的，竟然是新鲜的血液。
    而她的身后，男人的呼吸变成无形的压力，毫不留情地碾压了过来。
    休语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完了！要去报废厂报废了。
    “休语。”低沉的嗓音从休语身后幽幽响起。
    休语继续捂着鼻子，做足了心里准备才转过身：“主人……如果我告诉您，我是刚具有自我意识，刚具有人类生命体征，您愿意相信我吗？”
    男人看着她满手血迹，皱着眉：“哦，刚具有意识就开始觊觎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回来了。
    ---
    这个药除了让人昏沉，竟然让我在短短十五天内长胖了14斤。
    我心态崩了呀。
    真的，太可怕了。
    我夏天的衣裳都穿不进去了，我好难过！！！
    原来长胖比这个病恐怖一万倍！！！！
    碎碎念时间：
    经过朋友介绍，找了一位老中医，准备中药调理了，激素药真的不敢碰了。
    又去外面旅游了一趟放松心情。
    没有向大家请假真的抱歉，断更了这么久，谢谢还在等我的小天使。
    明天开始两到-三更，一周内会完结~
    第35章 035
    室内空气沉寂了下来, 休语捂着鼻子看着江己寒。
    觊觎？
    休语一愣, 眼前江己寒刚洗浴出来, 只在下身松松围着浴巾，乌黑的发丝还滴着水珠，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鬓间缓缓滑下, 从轮廓分明的脸颊一路滑至下颚，在下颚角凝了两秒, 又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滑过流畅的身体线条。
    江己寒的皮相无疑证明上天有多偏爱于他, 这滴水珠在这种氛围下霸道地营造出一种秀色可餐的错觉。
    休语心想, 江己寒不会以为自己像书里吃人的妖怪那样想吃了他吧！
    江己寒看着怔愣的休语，剑眉皱了皱, 随后绕过休语走到套房的客厅中，抽出几张卫生纸后才回来，竟是亲力亲为地把纸张覆在休语面上。
    江己寒：“抬头。”
    休语仰起头，静静看着江己寒近在咫尺的面容。
    剑眉星目好看到一塌糊涂。
    休语呐呐道：“主人……我……我不会吃人的。”
    “嗯。”江己寒见血已经止住, 他这才走到套房设置的座机前打电话让酒店派人来收拾地板上滴落的血迹。
    因为童年的关系, 他对血有很大的抵触。能做到亲自帮初为人类的休语止血已然是很了不起的举动了, 现下情绪平复了下来。
    江己寒不笑的时候, 侧脸几乎是接近森然冷漠的。
    这让休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追了过来在江己寒几步位置停下：“主人……我……”
    江己寒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液晶电视机里股票的花花绿绿：“说吧。”
    休语：“嗯？”
    江己寒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休语很快反应过来, 江己寒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变异的，她撒的谎的已经太多了，实在是有愧于陈承爸爸往日的教导, 于是现下诚实地把自己的变异过程向江己寒说了。
    “我现在可以少量吃一点东西，人类的感官我都有，也可以呼吸。和终端断开联系后就不能再主动与智能设备连接，目前剩余的功能还有联网、扫码存档和与您的手机的通讯连接。”
    说完休语紧张地看着江己寒，见江己寒神色莫名喜怒莫辨，十分有求生欲地说：“主人，那个……我从来没有想过颠覆人类，请您相信我。”
    江己寒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问，“身体构造方面呢？”
    休语脸一红：“现在……现在和人类……人类女性一样的……”
    江己寒：“嗯……”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江己寒也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他想了想摸出自己手机，调出相册递给休语，“我让阿姨准备了你的房间，你看看还缺点什么。”
    休语“嗯”了声，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江己寒递来的手机。
    低头一看，相册里是粉红粉红的房间，在床头的位置，还摆上了一只粉色的玩偶小猪。休语内心的慌张在看到这只玩偶时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松下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异，但特意为自己准备房间的举措实在是暖心（作者内心：我其实真的很想碎碎念，忍不住了，傻孩子，长点心吧，江总准备房间是因为你变异了吗？）眨着眼说：“谢谢主人，这只小猪好可爱。”
    江己寒正要说什么，见休语这副天真的模样噤了声：“嗯，不早了，睡吧，明天我让人送你回橘子卫视。”
    休语确定江己寒不会把自己拿去报废，十分开心地点了点头：“嗯嗯！”
    -
    第二天休语起床的时候，见江己寒站在诺大的落地窗打着电话，她乖巧地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习惯使然，就算现在变异成了人，她当智能AI的一些习惯还没有改变，就比如现在，江己寒打电话时，她还会伫立在他的身后。
    只听见贺睨的声音透过音筒传了出来，“江总，今天还需要去心理咨询诊所吗？”
    江己寒：“我为什么要去？”
    贺睨：“您不是预定了医生……”
    江己寒残酷地打断：“不去，我没病。”
    贺睨：“？？？”
    江己寒垂眸，看着窗外漫天青光。果然，福布斯富豪榜上的男人不可能精神失常会爱上一个机器人。
    这么想来，江己寒连日以来的心情终于放晴，注意到身后出现的休语，他轻掩话手机话筒吩咐：“司机会送你回橘子卫视。”
    休语点了点头。
    和贺睨这通电话并不主要是因为江己寒没去心里资讯诊所的关系，作为总助，贺睨是来汇报工作的。
    江己寒听着贺睨汇报了半响，等这通电话结束后，休语已经走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休语成为人类的事实，江己寒也没有继续留在春城的必要。
    从春城回到榕城的行程，江己寒将这事告诉了陈承。
    陈承顿时惊得大叫，“卧槽卧槽卧槽，我才刚评上优秀党员干部。”
    江己寒：“……”
    经过一夜的时间，陈承多多少少做足了准备来消化了这个事实，但今天听到这么确切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诧异。沉默了良久，陈承发出灵魂一击，“江总，那之后您有什么打算？”
    江己寒一愣。
    有什么打算？
    江总这辈子没动心过，以前倒是也有胆子大的往他身边贴的女人，但因为他这个人这张嘴和冷硬不吃的心肠，这些年倒贴的女人也没了。
    在江总的认知里，如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世间少有，他在女性中应该是最受欢迎的那一类男人，就连刚有人类生命体征和具有自我意识的人形智能AI也觊觎着他。
    昨夜的血迹就是很好的证明。
    于是，江己寒说：“你不管。”
    莫名其妙被怼的陈承：“？？？”
    一如寻常，陈承忍了下来。
    江己寒想了想说：“想办法给休语办一张身份证。”
    陈承答应下来后认真地说：“江总，休语虽然和在浒和别墅呆了这么多年，但这成了活脱脱的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总觉得会对您的名誉造成困扰和影响。”
    江己寒问：“能有什么影响？”
    陈承说：“休语现在还没出道呢就已经火了，那‘圈内预言家’不还想着黑休语吗？要是让有心人看见点什么拍点什么在网络上传了难听的绯闻对您对休语都有影响。”
    “我会怕这个？”江己寒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休语会怕啊。”陈承说：“我们休语是靠实力火的，要是别人泼脏水，说她背后有个您这样的金主，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己寒斩钉截铁道：“她不怕。”
    陈承嗅到一丝诡异：“为……为什么这么说？”
    等信号灯时，自动熄火的豪车将引擎声藏匿起来，车内静悄悄地，江己寒一字一句说：“她喜欢我。”
    陈承：“……”
    陈承的沉默明晃晃地告诉江己寒，他本人接受不了这种大瓜。
    江己寒也没想解释太多，正准备挂电话，只听陈承颤抖着声音问：“那……那您是什么态度？”
    “要不要给你发双份薪水？”江己寒闻言轻轻蹙眉：“什么时候管到我的头上了？”
    “……”陈承坚强地说：“不，不是，江总！我就问问。”
    陈承认识江己寒以来，知道江总本人除了毒舌以外，不会开这种感情玩笑，他也没怀疑，只努力消化这个惊天大八卦。
    江己寒说：“江夫人的位置还空缺着，我倒是不介意休语填补这个位置。”
    陈承：“卧槽……”
    “那那那那……”陈承一连重复一个音节，结巴了好半天才说：“那您现在和休语的关系……那我和您的关系……”
    江己寒很快明白陈承值得关系是什么，在程序员陈承眼中，他花心思研发的智能AI就等同于亲闺女，现在亲闺女真的成了人，甚至还发展了一段旷世奇恋，那么在这场恋爱中，陈承扮演的角色就是男主角他岳父。
    江己寒皱眉：“我还没告诉她。”
    陈承急了：“那我就休语还是单相思啊！江总，您可不能这样，我家休语作为智能AI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吊着我家休语。”
    江己寒：“……”
    陈承：“告诉她！求你！”
    十字路口的红灯开始倒数计时，变成绿灯那刻，等待已久直行的车辆终于跑了起来，混在车海里的劳斯莱斯也缓缓起步。
    车内的江己寒随意往车窗外瞥了一眼，忽然一顿。
    继而劳斯莱斯右转，在街边的停车位稳稳停下，江己寒从车内出来，抬眸看了一眼头顶的招牌——榕城宠物市场。
    他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篇报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的时候，常常选择以赠送礼物的方式来表明，若他送了休语礼物，那么他对休语的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江己寒又想到休语看房间照片的样子，似乎是很喜欢那个猪型玩偶。
    思及此，向来有洁癖的江己寒为爱去了绒毛满天飞气味难闻的宠物市场。
    市场里的摊位很多，江己寒逛了半圈实在难以忍受，便随意站在某个小贩身前，看了眼小贩脚边的笼子，笼子里小狗们堆在一起，靠近笼子边缘的小狗还咬了江己寒昂贵西装裤腿。
    江己寒往后退了一步，拯救了自己的衣裳，随后抬眸问狗贩：“有别的动物吗？”
    小贩上下打量江己寒的着装，虽然与整个市场格格不入，但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儿有钱味。
    小贩立马说：“有猫有兔子，爬宠也有，水里游的也有。”
    江己寒问：“有猪吗？”
    小贩沉默了一下，“您是说那种长不大的宠物猪吗？”
    江己寒颔首。
    小贩：“有有有，您找对人了。这种宠物猪很难得，国内炒得很火的！别人都找不到货源，别说这整个榕城宠物市场，就是整个榕城也只有我这一家有卖这种宠物猪。”
    江己寒：“嗯。”
    小贩：“您确定要吗？这宠物猪娇贵，您若不是确定要，我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您要知道做活体生意的风险很高，请您理解。”
    江己寒说：“确定。”
    小贩：“那您先付我200元定金？我去仓库给您抱来。”
    江己寒从西装内衬摸出钱夹，抽出钱给了小贩。
    小贩在身上擦了擦手才接过江己寒递来的钱，“麻烦您先帮我看着，我这就去仓库给您抱宠物猪来，很快的，就几步路。”
    “……”江己寒罕见地点头：“嗯。”
    小贩说着就跑开了，大概十五分钟后还真的抱了一只小猪过来。
    毫无耐心的江己寒这才脸色稍霁，他问，“价钱。”
    小贩观察着江己寒：“2999。”
    江己寒二话不说将钱给了小贩，小贩欢欢喜喜收了钱，“这宠物猪其实也好养，别喂带盐的食物。因为它长不大，永远这么小，所以每吨吃的不要给多了。”
    江己寒摸摸记下，小贩在宠物猪身上套了个牵引绳，把绳子的一端递给江己寒，“您慢走。”
    -
    江己寒从宠物市场出来，他坐回车里听着猪叫想了想拉了一个微信群。
    群内人数共有四人，除了他还有陈承和贺睨以及休语。
    转述感情这事应该要严肃一点，至少需要见证人。
    江己寒对着宠物猪拍了一个照片，随后发到群里，
    【-江己寒：[图片].jpg】
    【-陈承：？？？】
    【-贺睨：？？？】
    【-江己寒：休语，礼物。】
    【-陈承：不不是，江总，为什么礼物是一只猪啊？】
    想来休语应该为忙着准备公演没能及时查阅消息，江己寒缓慢回复：
    【-江己寒：宠物猪，长不大。】
    【-贺睨：宠物猪？江总，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呢？您花多少钱买的？】
    【-江己寒：2999】
    【-陈承：……】
    【-贺睨：……】
    【-江己寒：怎么？】
    【-贺睨：就算是宠物猪怎么会卖得到2999？】
    那头贺睨直觉江己寒被骗了，正想着该怎么委婉提示伟大的疯意创始人，却见群里一直未出现的人说了一句话。
    【-休语：因为3000立案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第36章 036
    聊天群里的气氛凝固住了, 贺睨还不知道休语已经成为人的事情, 因为这句话还特地跑去陈承的办公室, 抓着陈承的手臂，一副大难临头的慌张神色，“快快快, 快在终端这边撤回休语的作死型发言。”
    陈承很苦恼，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最终百感交集都化作一声感叹, 陈承说, “可能这是你最后一次直呼休语了。”
    贺睨惊讶, “怎么说？江总的狠辣到因为一句话要把机器人做掉？”
    陈承流露出老父亲的悲伤。
    另一边，江己寒为了证明这只宠物猪真的值得到2999元, 又不辞辛苦地从榕城返回了春城。
    以往让休语害怕的，现在都捅开了，那些恐惧也都随之消失。休语不由得走路带风，满脸笑容, 遇见还驻守在橘子卫视大厦里的工作人员更加热情的打招呼了。
    今天的公休日休语本来是准备和二杨一起练习《辜序》的, 大概倾注了江己寒当年的悲愤情绪, 《辜序》曲调十分复杂, 当下娱乐圈真正能把这首歌唱出来的人不多。
    就更别提还在为出道愁眉苦脸练习生们了。
    休语虽然变作了人，但是有些功能还留在身体内, 这首歌对她来说并不算难, 加之她的嗓音，把《辜序》演唱出了另一个版本。
    二杨听了都要呆了，连连鼓掌。
    休语知道自己开着外挂, 也不好意思真的承了二杨的赞扬。正真心谦虚着，手机响了，休语拿过手机一看，是江己寒打来了。
    知道休语成为了人，江己寒没用特殊的通讯连接，反而是像和常人一般，用了手机。
    就好像，休语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休语接到电话，听到江己寒说，“下来。”
    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休语还是没出息地感动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江己寒会将自己送到报废厂报废，结果没有，非但没有如此，还送了自己一只可爱的小猪。
    像江己寒这种自我的人却在细节小事上这么体贴，休语很感动。
    她心底溢进来的暖流充斥周身，换了视角看江己寒，江己寒真的好温柔，她好喜欢这样的江己寒。
    挂了电话后，二杨主动说，“老板的电话？快去！”
    休语脸一红，顾着江己寒还在楼下，也没怎么解释便匆匆忙忙地跑下楼了。
    橘子卫视大厦楼下有一家咖啡厅，橘子卫视里的工作人员是咖啡厅里主要的消费人群。
    今天虽说是《明日大家》的公休日，但橘子卫视大厦里还有别的节目录制，大厦里的工作人员并不少，而下楼在咖啡厅里买饮品的橘子卫视工作人员更是不少。
    在《明日大家》之前，江己寒也会在财经节目露露脸，加之他又是疯娱的CEO，身处传媒娱乐行业的人基本都认识他。
    此时每个人都惊呆了，传言脚跺一跺就能引发经济地震的霸总江己寒此时牵了一头猪，好整以暇地坐在室外露天的咖啡厅。
    这这这画风突变了吧！
    休语下楼就看到一干人等窃窃私语，在人群中心的江己寒却不以为然，见了自己才慢慢道，“喝什么？”
    休语一出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明显更大了，那些人眼中逐渐出现看戏的眼神。休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旁人是误会了什么。
    江己寒却丝毫不觉，拉了拉手里的牵引绳，宠物猪叫了一声。江己寒说，“2999，长不大，很难得。”
    休语硬着头皮坐下，这才朝那只小猪看去。她直觉不对，于是瞒着江己寒在脑中快速联网，在100，234，234个搜索结果里，她找到了答案。
    【问：请大佬看看，这只香猪品相怎么样？[图片].jpg】
    【1L：看了，猪很可爱，以后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回复1L：您有毛病吧？谁家的香猪用来吃】
    【2L：1L大哥说得对，我觉得红烧比较好。】
    【回复2L：有病就去治，我希望你家的猪仔有一天也被红烧！不仅红烧还要被爆炒，清蒸！】
    【3L：哈哈哈哈，XSWL，楼主，1L大哥和2L二哥说的没错呀，你这不是香猪，你这就是饲料猪，养肥催胖送杀猪厂的那种兰德斯瑞克猪，俗称长白猪！真正的香猪长这样，你品，你细细品。[图片].jpg】
    ……
    休语在脑中把香猪和兰德斯瑞克猪认真对比了一下，然后再看江己寒手里牵着的猪，不敢说话了。
    江己寒问，“喜欢吗？”
    休语点头。
    江己寒又说，“送你的。”
    “谢谢主……主人……”休语想了想说：“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江己寒正唤来咖啡厅的服务生，闻言抬眸说，“说说看。”
    休语：“希望猪猪无论以后张什么样，都不要吃了它。QAQ”
    江己寒：“……”
    虽然江己寒买猪被骗，但休语还沉浸在感动之中，她接过江己寒手中的牵引绳，弯腰摸了摸小猪的脑袋。
    咖啡厅的服务生正巧在这时候过来，她在这家咖啡厅工作自然是不少见明星的，但没想到能见到自己的新任偶像，不由得一阵激动，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江己寒抬眸，“想喝什么？”
    说完不给休语说话的机会，对服务生说：“蓝山。”
    等服务生走后才稍稍坐正，摩挲指尖：“第一次喝咖啡？”
    休语还来不及点头，又听江己寒说，“是和我一起，挺好。”
    休语：“……”
    服务生为他们点了单后，立即躲到一旁拿出手机登上#休语#超话，发布内容：
    【休语是我老婆：我的天，我看见了休语，休语本人好可爱。她手边的猪猪也好可爱！[图片].jpg】
    很快得就收获了评论。
    【爱休语休语：天好可爱，萌化我了！】
    【休语女鹅超乖的：好可爱……等等，照片里那双手是谁的！】
    休语捧着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立即被苦到，眉头都皱成一团。
    江己寒见此给她两个奶包。
    休语感激道：“谢谢主人，您真好。”
    江己寒颔首，“你明白就行。”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照片很快在网络掀起了风波，有网友寻着蛛丝马迹，揣着放大镜研究，赫然发现出现在照片的这一只手是属于江己寒的。
    霸总和乖萌新人，老板和员工，怎么看怎么配一脸！
    于是#休语江总配一脸#被刷上了热搜。
    只不过二人对此没有任何回应，休语属于疯娱，江烨见了这则消息惊呆了。
    赶紧想尽办法联系上了他的疯批哥哥江己寒。
    江烨惊道：“哥？不是吧，你和机器人也可以组CP？”
    江己寒：“机器人？”
    江己寒声音冷了几个度：“叫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点事，所以今天少了点，明天如果回来的早，文文应该就会在明天完结了。
    如果回来的晚，最迟后天完结。
    --
    谢谢支持鞠躬
    第37章 037
    《明日大家》一直以来都是现下大热的节目。之前有歌姬佟浅和阙丞在节目定情, 现在又传出休语和疯娱CEO江己寒的恋情, 一时在网上掀起了波澜。
    网友们纷纷转发《明日大家》官博那一条祝福佟浅和阙丞的微博, 在网友们看来，这哪是一个选秀节目啊，这就是一个恋爱综艺。
    不管, 先转了再说。《明日大家》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希望也能和那个他在一起, 来一段甜甜的恋爱！
    休语还不知道网上掀起了多大的热度, 她整颗心都放在下一次的公演上，她答应过大杨所以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二杨。
    就算不是大杨之托, 二杨也是休语的朋友，休语觉得她值得！
    但因为江己寒的关系，休语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逐渐不一样了，就连邓姝都爱躲着休语。
    经过七天的集训后, 二杨对《辜序》也算上手了, 休语才有机会找到邓姝。
    邓姝手指扣着水杯有些尴尬地说：“休语啊, 不是我躲着你。”
    休语有些难过：“那你为什么……？”
    邓姝想了想说, “你这不是和江总那啥嘛，我怕你觉得我在舔你, QAQ。”
    休语一愣：“我和江总？”
    邓姝从休语这个态度发现了一丝端倪：“难道你不知道吗？上次公休日, 你和江总恋情上了热搜，现在全网都在讨论呢。呜呜呜，我不是想躲着你, 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厉害，我有点不敢和你说话。”
    休语在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
    邓姝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不会吧！交手机那天，我还在短视频APP上刷到网友剪辑的关于你和江总的视频。”
    休语：“……”
    邓姝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大厦里的广播响了。
    【请女孩们在17楼练习室集合。】
    邓姝尴尬地看了休语一眼，休语连忙说，“姝姝，你千万别这么想。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邓姝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来。
    17楼练习室。
    休语和邓姝、二杨三个人一起携手到了节目组制定的地点。
    刚推门进去，练习室里面透出的明黄的光并不是来自人造的灯光，而是特意摆出‘爱心’造型的红色蜡烛。
    她们三个人到的时候，练习室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练习生们，几位导师也只剩下佟浅没有现身。
    三个人乖乖进门，阙丞见到休语忙朝她招招手。
    镜头很快地将她拉扯到其中，阙丞凑到休语耳边说，“今天是佟浅老师的生日哦，这是我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当然，最感谢的还是我们的媒人休语同学，也祝福你和江总圆满。”
    休语：“？”
    阙丞但笑不语，拍拍休语的肩膀，“别害羞！大胆一点！”
    休语：‘……’
    节目组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给佟浅准备生日惊喜，每个人得到任务去布置练习室。
    休语很敷衍地摆着花束。
    这对于一个初为人类的机器人来说太难了，一方面休语很感激阙丞，另一反面休语又很讨厌佟浅。当她意外成为这两个人的媒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阙丞见她闷闷得，以为休语是不舒服便让她先休息，在休息的时候顺便发一条祝福的微博就好。
    因为佟浅生日的缘故，《明日大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将手机都还给了各位练习生。
    休语捏着手机，登录上微博一看，好多练习生们已经发了祝福佟浅的微博。只是佟浅这会儿被节目组缠着，并不能立即查阅这些祝福。
    休语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该不该大度一点，她纠结死了，小偷佟浅害了江己寒，她不愿祝福佟浅。而另一方面，阙丞对她这么好，她也不想辜负阙丞。
    思来想去，休语决定找场外助援，找温柔细节的江己寒求助。
    这么想着，休语给江己寒发去微信消息。
    【-休语：主人，你在吗？】
    彼时江己寒正在开会，自从自己陷入怀疑自我的怪圈后，疯意人人自危，一些事情比如例会都被耽误了。现在江己寒重新意气风华后，疯意又陷入了人人高度紧张的氛围。
    休假的高层们连夜做好工作总结，在今天准备迎来地狱模式——工作汇报！
    就在陈承汇报接下来工作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众人的神经顿时拔高，是谁这么大胆，敢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难道不知道，阎罗江总开会的时候最讨厌这些小动静。
    众人等着江己寒发脾气，却见江己寒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对陈承说：“你继续。”
    陈承继续汇报工作。
    江己寒回复：
    【-江己寒：说。】
    【-休语：主人，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但是您别生气……】
    休语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江己寒。
    江己寒没有犹豫，修长的手指触碰屏幕：
    【-江己寒：发吧。】
    休语有些意外，很快的江己寒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己寒：她也点赞了我们。】
    休语：？？？
    休语立即想到了邓姝说的那个视频，于是忙不迭地在微博查找关于自己和江己寒的瓜。
    果然，就发现仍有热度的话题#江总承认恋情#。
    休语一脸懵逼的点进这个热搜话题，一点进去就发现是一条视频，也就是邓姝说的剪辑视频。
    她点击播放键。
    一阵婉转的让人听了想恋爱的前奏顿时顺着话筒流淌，泉水叮咚一样闯入休语心门。
    视频里的素材基本是节目内的录像，像第一次评级时，她的一个wink，然后配了江己寒捂住胸口的片段，其实这个片段休语知道，是江己寒接受采访时，整理衣裳褶皱的片段。
    竟然这么巧妙毫无违和感地凑到了一起。
    弹幕中疯狂叫嚣：
    【啊啊啊啊啊啊，我先磕为敬！】
    【这一对好养眼啊！】
    ……
    休语心里突然撞了两下，让她情不自禁想要发出尖叫的是，有网友截图并po出来——江己寒点赞了这则视频。
    也就意味着，江己寒对这视频并不抵触，相反还持有同意赞赏的态度。
    休语愣了愣，她是被主人喜欢了吗？
    休语在这边无声尖叫，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每个表情完全落入到秦惊语眼底。
    她心里起了一股火。
    OK，以前叫Rio后来知道她叫秦惊语，立马改名叫休语。
    靠着人工科技在节目里把人旁人耍得团团转。
    既然休语就是一个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机器人，秦惊语把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了江己寒身上，以及渣男江烨身上。
    江家人都有毛病！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竟然开始下场亲自炒CP，真的要把知情人恶心到家了。
    秦惊语冷哼一声，发了对佟浅的生日祝福后，开始浏览别的内容。
    她喜欢玩无人机，有加入几个同爱好的群聊。
    因为这段时间被没收了手机，她慢慢浏览着群里的历史消息。点开群友拍摄的视频，准备洗洗眼睛。
    就当她点开一个名为《俯瞰春城》的视频时，忽然愣住。
    秦惊语立即暂停视频，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放大放大放大，好在拍摄这个视频的无人机是顶配的，就算这么放大，画面并不算太糊，甚至仔细看还能辨别人形。
    秦惊语看清人脸五官后，手都在哆嗦。
    画面里是佟浅和江己寒。佟浅被江己寒以一种奇怪地姿势按在窗边，而江己寒就站在佟浅身后，这种姿势就像是……
    秦惊语勾了勾唇，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认识。
    一种大胆的荒唐的想法在秦惊语心底爆开，她看着两人的衣裳，然后打开P图软件，换上了一层和佟浅衣裳颜色相近的滤镜。
    再看，这画面就染上了色/欲。
    秦惊语笑了笑。
    -
    这么多人布置练习室，所费的时间大大缩减。
    休语发了祝福的微博后将手机还给了工作人员，除了场景，练习生们身上都贴上了荧光棒，按照排练的位置站好，她们身上的荧光棒组成的字体是——ILOVEYOU.
    一切准备就绪后，工作人员按照计划去请佟浅来，而她们就躲在练习室旁边的小房间。
    休语听耳畔窃窃私语。
    “好羡慕佟浅老师！”
    “我感觉阙丞老师会接着这个机会向佟浅老师求婚呢……”
    “对对，我也感觉到了，我刚刚还看见阙丞老师在默念什么，看口型好像是‘嫁给我’。”
    “啊啊啊啊，浪漫！”
    吱吖——
    随着顺着空气飘来的推门声，众人噤声，竖着耳朵听练习室的动静，一时间竟然比阙丞还紧张。
    休语也静静听着，除了刚刚的推门声却没再有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忽然——
    砰——
    随着撞击声还有阙丞的嘶吼：“佟浅！你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这张照片怎么回事！”
    “……”
    休语皱眉，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一阵响动，阙丞吼到：“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和江己寒认识！”
    休语一愣。
    佟浅平静地说：“我和江己寒认识，这值得我特意告诉你吗？”
    阙丞：“对啊，你们这种关系当然不能告诉我！”
    佟浅：“别发疯了。”
    阙丞：“我在发疯吗？你觉得我是发疯吗？哈哈哈哈，对，我就是疯了，佟浅，我求你解释一句，只要你开口，我就相信你！”
    佟浅沉默了一会儿：“阙丞，对不起。”
    阙丞要疯了：“对不起什么啊！我他妈的现在只要你的解释！”
    佟浅依旧是很平静地态度，“没什么好解释的，阙丞，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我们算了吧。”
    阙丞猛地沉默。
    “分手是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吼：“休语还在这里……”
    休语还没反应过来，小房间的门就被一把拉开，紧接着红着眼的阙丞出现在她眼前。
    “休语……”
    休语一愣，阙丞将她从房间拉出来。
    休语看着站在烛光下的佟浅，阙丞把几个镜头全部关了，然后一把抓住佟浅的手腕，用最后的理智对休语说，“休语，你跟我来一下。”
    休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听见了江己寒的名字，也就跟着阙丞一路到了休息室。
    阙丞猛地把门关上，将佟浅扔在沙发里。
    紧接着把手机丢到佟浅面前：“佟浅，你对得起休语吗？”
    休语低头一看，便看见了手机屏幕里的画面——窗边，江己寒一手掐着佟浅的脖颈，而佟浅竟然□□。
    就好像在做那种事。
    佟浅把跑到脸颊的发丝挽在耳后，听阙丞指责：“今天是你的生日，休语发了微博祝福你，为了给你惊喜布置现场……”
    佟浅冷声打断，“我求她这么做了吗？”
    阙丞一愣：“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佟浅冷笑：“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我没有什么好对不起休语的，这照片你让她给你解释。”
    阙丞看向休语，颤抖道：“休语，你也知道这事？”
    休语当然知道，这场景就是当初评选时拍下来的，当时江己寒是来找佟浅算账的，并不是因为这事。
    这照片明显是被有心人加工过的。
    休语摇了摇手，“阙丞老师，这有误会，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阙丞冷笑：“我想象的样子？佟浅，我要听你说！我他妈第一时间花钱撤热搜，我保持着我最后的冷静，只等着你给我一个解释，等到最后，你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吗？”
    佟浅忽的站起，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阙丞立即去追。
    休息室只剩休语一个人，就当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二杨和邓姝找来了。
    两人一脸焦急，邓姝仔细瞧着休语的脸色，“休语，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休语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邓姝抱了抱休语，“之前上热搜的相关tag都被撤下了，但是越撤越引发了网友的好奇，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又刷了好几条热搜。你要不……问问江总……”
    问江己寒？
    休语没有这个打算，她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她唯一担心的是濒临崩溃边缘的阙丞会去找江己寒麻烦。
    要不让江己寒注意一点？
    正当休语纠结要不要给江己寒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总导演尴尬地敲了敲休息室的门，他尬笑道：“那个休语啊，江总的电话。”
    休语说了一句谢谢，赶紧接过总导演的手机。
    刚把听筒放在耳边就听见江己寒的声音。
    “休语。”江己寒说，“网上的事你知道吗？”
    休语小声‘嗯’了下。
    江己寒沉默了一会儿说，“别瞎想，我只喜欢你。”
    休语一愣。
    休语从来没想过，高傲如江己寒竟然会特意打电话来向自己解释。她一直以为江己寒冷漠，就算是前几天种种让她暖心的细节，但今天这样的举动彻底让休语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一个被重视的人。
    一个有朋友，有感情，有人喜欢的人！
    她想安慰江己寒，一发声喉中却哽咽了。
    江己寒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我来接你。”
    休语连忙说，“主……江总，我没事……明天还要公演，您来接我太麻烦了……”
    “你不想看见我吗？”
    休语静了下来，“想。”
    “等我。”
    挂了电话，二杨和邓姝围上来，邓姝忙问：“江总说什么了？”
    休语知道邓姝是关心而不是看戏，便实话实说，“江总说来接我。”
    “那这事？”
    “这事是误会。”休语说。
    休语向节目组请了假，并保证明天就回来。节目组表示理解，让她放心去。
    休语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向工作人员要了手机干脆就下楼去等江己寒。
    等了没多久就看见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大概是近乡情怯，休语打开门时心绪简直要灌上心头。
    江己寒揉了揉休语的头发，“休语，我……”
    休语忙说，“我一直都相信您。”
    江己寒愣了愣，递给休语一个东西，“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有礼物要给你。”
    展开手，手心上是一个身份证。
    江己寒轻声说，“给你的。”
    休语拿过一看。
    华国居民身份证。
    性别：女
    民族：汉
    出生XXXX年5月20日
    住址：榕城望江路浒和别墅
    以及，名字那一栏被冠了姓。
    姓名：江休语。
    休语顿时泪如雨下，夹杂感动的泪里又包含了另一种情绪：“主人，您连机器人的便宜都要占吗？”
    冠了‘江’姓，这是多了一个爹吗？
    像是知道休语在想什么，江己寒说，“冠夫姓。”
    是冠夫姓，不是冠父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
    明明大纲剩下的情节已经不多了，写出来竟然又没到那个点。
    应该还有2-3章的亚子。
    昨日欠的今天来补上。
    第38章 038
    因着江休语第二天要公演, 早上很早就要排练的原因, 江己寒没有把人带地太远, 就在橘子卫视大厦附近找了一个五星级酒店落脚休息。
    江休语除了疯意发布的产品编号，还是第一次有人类身份的象征，不由高兴地紧。
    江己寒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 江休语捏着她那身份证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她对酒店前台的小姐姐说, “能不能用我的身份证登记。”
    江休语带着帽子口罩, 本来前台小姐姐还在吃今天江己寒江休语和佟浅的三人大瓜, 在夜晚时亲眼见到江己寒已经够震惊了，心想着上流社会还真下流, 网上朝着三角恋，晚上江总又带了女人开房。
    等前台小姐姐看到江休语的身份证时，松了一口气，微笑礼貌着说, “您与先生的身份信息都需要登记的。”
    江休语闻言笑了下。
    江己寒选择的亦然是酒店的总套, 到达房间后, 他正想伸手揉揉休语的我头发, 让她先去休息的，开口时手机响了, 他摸出手机一看, 是一串陌生的号，归属地是榕城。
    江己寒不着急接电话，电话也没有休止的意思。
    最终江己寒僵硬地收回手, 硬邦邦地接起电话，“说。”
    知道江己寒私人号码的人不多，除了特定的那几个人再没人晓得。所以来电人的范围不大，每一个来电的人，江己寒一直都是这副面孔对待。
    “江己寒。”那边传来一记女声。
    江己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江休语也听见了这声音，她很快地猜到来电是谁。
    “你考虑好要与我做交易了吗？”佟浅平静地问，“那个当年唆使我偷你东西的幕后人。”
    江休语大概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听这些话，立马想往房间跑。脚刚抹上油，手腕就被江己寒一把抓住。
    “休语……”江己寒挑眉说，“你可以知道。”
    见江休语缓缓睁大了眼，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江己寒这才缓和了肃杀的神色。
    他慢慢走到客厅，给自己和休语倒了一杯温水，不急不慢对电话那头的佟浅说，“你觉得这么多年了，凭我的能力还查不到那个人吗？”
    电话那头猛地顿住。
    江己寒嗤笑，“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所以这些年没看出来，我是再给你机会吗？”
    一个主动认错，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佟浅哽住。
    过了很久，佟浅才说，“我知道了。”
    可惜，对方早就已经切断了通话。
    夜深人静，佟浅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赤脚走到窗边。她无力地靠在落地窗，回想以往。
    和江己寒一样，她有一个不幸的家庭。
    父亲酒后肇事逃逸，她童年一直顶着杀人犯女儿的身份，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刺。
    除了江己寒。
    那人眼里冰冰凉凉，虽然冷但没有那种让人难堪的恶意。甚至在自己遭受无辜地欺凌时，江己寒时不时还会帮自己出头，一直跟在他身边，认他做大哥的贺睨和陈承也一直帮助着自己。
    她和江己寒是天生的朋友，江己寒在音乐上的造诣，以及她嗓音的天赋，无不征兆他们二人是互相挟持的好友。
    可是，她偷了江己寒的歌，让这一切都破碎了。
    她一直觉得，江己寒没了这首歌，还会有下一首。她万万没想到，江己寒的母亲会因此自杀。
    最终她变了自己的父亲，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害了别人的生命。
    却不曾想，很多时候一句合适的道歉真的可以缓解很多东西，但迟来的道歉却又什么也不如。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斤斤计较的人，哪有这么多坏人。
    做错事就道歉，做错事就弥补，人心都是肉长的，就连江己寒那般冷漠的人也会给自己机会。
    可，生生错过了。
    佟浅翻着手机，给阙丞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
    随后，翻找手机的相册，那是一个三岁女孩的照片。佟浅用指腹摸了摸女孩的脸颊。
    豆大的眼泪颗颗落在屏幕之上。
    当晚，佟浅在自己被网友抨击的微博上发了一则动态。
    【佟浅：[图片].jpg这是我的囡囡。】
    短短时间，#佟浅女儿#相关tag刷上了热搜。
    网友就这条微博动态，纷纷猜测佟浅是在向休语示威，宣布自己的身份。
    原来佟浅和江己寒关系是真的，甚至两个人还育有一女？
    睡前玩手机的江休语惊呆了，她倒是没往江己寒方面响，只觉得佟浅又在作妖，恶意往江己寒身上泼脏水。
    江休语终于怒了，她当即发博怼了佟浅，请佟女士自重。
    发了微博后，江休语担心江己寒，思来想去敲了敲江己寒的房门。
    江己寒已经睡了，他睡眠显然不好。被江休语轻轻的敲门声吵醒，睁着眼凝着门口踌躇的人。
    “主人……”江休语小声唤道。
    “江休语，虽然我们俩是在谈恋爱，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江休语：“……我只是。”
    江己寒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掀起一角被子，“来吧。”
    江休语脸瞬间爆红。
    江己寒却不觉得有什么，“我愿意让你提前行使江夫人权力。”
    江休语脸更红了。
    江己寒见她愣愣地站在门外，便起身下床，走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横抱起来。
    “江夫人的权力之一，占有江己寒。”江己寒在她面上轻轻啄了一口，“有没有胆子占有我。”
    话音一落，江己寒就感觉脖颈被一双手臂缠住，紧接着唇上被温热的触觉封住。
    江休语面对江己寒第一次的勇气，就是大胆占有了他。
    -
    第二天。
    江休语忍着全身酸痛起床，大概是昨夜操劳，江己寒奇迹般没有被江休语起床的动静吵醒。
    洗漱后，江休语搜索着网上关于男女之事后的片段，本想学着在江己寒脸上亲一亲的，但是知道江己寒睡眠不好，又怕惊醒了梦中人便只好忍着。
    到了橘子卫视后，便投入了紧张的排练当中。
    因为昨天的事情，阙丞和佟浅都没有在现场。原本定的后台主持人阙丞换成了束默。
    大抵是昨夜彻夜未眠，休语今天的表现相比之前有些退步。束默以为她是被网络上的事件影响了，便让二杨多劝劝。
    二杨琢磨了好一会儿的台词，正想开口劝，秦惊语和季琳倒是先开了口。
    秦惊语递给江休语一瓶矿泉水，用仅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Rio，怎么了？是江总忙着公关忘了维护你的系统吗？怎么这次彩排表现地这么糟糕
    休语看着秦惊语。
    秦惊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
    下午六点，演播厅陆陆续续有观众入场。
    而后台就是每支参演的队伍选择PK对象，和上次公演一样，这一次依旧是抽签，通过抽签颜色来决定，若颜色一致的两支队伍互为竞争队伍。
    秦惊语特意换了签和江休语成为竞争对手。
    晚上九点，公演正式开始。
    曲梁嘉报了开场台词后便说：“有请休语战队和秦惊语战队！”
    公演的环节并没有太多改变，休语战队几个人表演结束后就轮到秦惊语，等她们演出结束就是导师的评分和观众的投票。
    两支战队分别站在舞台两侧，再看导师席已经撤下了两个位置，一个是阙丞的，一个是佟浅的。
    这两个人今天都没有来。
    导师点评很快地结束，观众的投票也在倒计时中结束。
    灯光一黑，紧接着“T”字舞台前段亮起一簇白光，白光顺着舞台将会照亮获胜队伍。
    女孩们都紧张起来，二杨揪着江休语的衣裳。
    江休语小声安慰：“二杨，别紧张，大杨来现场给你加油打气了，我们一定会赢的。”
    二杨：“就是大杨来了，我更紧张啊，我好怕辜负我姐对我的期待。”
    江休语刚想说什么，白光伴随着昂扬的音乐来到“T”字中心，短暂停留后往左边战队而去。
    左边战队正是秦惊语的战队。
    白光瞬间照亮秦惊语战队几个人的惊喜的面孔，而右边的战队却暗淡下来。
    江休语顿时一阵内疚，她今天确实发挥得不好，除此外网络上作为‘畸形三角恋’的主角之一，也多多少少影响了观众的投票。
    “二杨……”江休语鼻子一酸，“对不起，我……”
    “我不同意！”
    砰——
    演播厅的大门忽的被人打开，众人顺声而望，佟浅一席盛装出现在大众视野。
    她手里举着话筒缓步走向舞台。
    演播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佟浅恍若未闻，站在舞台中心。灯光点亮了一簇，落在佟浅身上。她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面色也很平静，似乎没有被网络上的事影响。
    “近日，有关我和江己寒江总的流言蜚语不断。”佟浅缓缓开口，“甚至出现了我的照片，由于我的问题让节目组担心，也让《明日大家》的女孩们担心，更让我的粉丝们担心，在这里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佟浅弯腰，“这张照片是假的，真正的照片是这样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屏幕上出现了没加滤镜的原照片，这么看来她和江己寒衣裳都是端正的。
    “我和江总确实认识，这样的动作姿势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肮脏东西。”佟浅缓缓说，“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肇事逃逸，我被打上了‘杀人犯女儿’的标签。父债女还，我一直不认可这个道理，直到我遇见受害者家属，他们本来是一家四口，因为我父亲的罪过，只剩下兄妹二人，哥哥一直照顾着年幼的妹妹，日子过的很辛苦。”
    “我平时会去打工赚钱，然后给他们，虽然他们不肯要。后来一次偶然，我得知这对兄妹爱好音乐，如果没有我的父亲，哥哥本来应该考上了音乐戏剧学院，完成自己的梦想。可是那也只是如果了，当时我和江总是同学，你们还不知道吧，著名编词音乐人‘J’就是江总，那个时候江总的音乐造诣已经颇高了，正逢某家音乐公司公开收稿，如果被看中除了优渥的报酬还可以实现音乐梦。”
    “对，我把江总的音乐偷了，想署名哥哥投稿给公司。可我又怕江总会找哥哥麻烦，就一同写了我的名字。最终我靠着江总的音乐获得了音乐梦，也把自己推向了悬崖。江总的母亲因此丧生，我和江总的好友关系破裂，我在疯狂内疚时又将怒火拐到了我父亲身上，唯一让我安慰的是，经过我这么多年的弥补，哥哥对我没有当初的怨恨了。”
    “在事业上，我和他一起互帮互助，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后来我怀孕了，大概是上天看我做的孽太多，我的囡囡在三岁的时候离开了我。我是活该，可我的囡囡无辜。那时候江总成立了疯意科技，疯意有一项科技技术，能通过数据还原我的女儿，我只要带上VR眼镜就可以看见我的囡囡，所以我找了江总。”
    “就是这张照片，我没有道歉，还很自私地想要江总帮助我，或作是任何人都只想掐死我吧，这点我解释清楚了，很抱歉对休语造成了困扰。我现在站在这里，说这么多不是求你们原谅或者同情我！我顺着这张后期加工的照片找到了始作俑者，就是现在获胜队伍的队长秦惊语！”
    “音乐是干净的，这么多年我悟出来了这个道理。这个节目也为真正爱音乐的人而举办，像秦惊语这种人，她不配胜利。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宁可千夫所指，也要一换一，把这种与我一样肮脏不堪的人带走。我，佟浅，作为《明日大家》导师之一，现在拒绝承认秦惊语的胜利！”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半响后由一人起头，慢慢变成所有人接应。
    “秦惊语滚下去，秦惊语滚下！”
    ……
    佟浅捏着话筒，看向休语，“休语，一直以来我对你针锋相对，很抱歉。这次的事件，影响了你和江……”
    “没有影响。”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演播厅门口的江己寒冷冷看着佟浅，他是来应援的，但是因为工作来的有些晚了，手里还拿着应援牌。
    他举着应援牌上面五个大字——休语，我爱你
    “我和江太太的感情，旁人没有能耐可以影响。”
    江己寒看向休语，“江太太你觉得呢？”
    休语含泪点头：“没有影响。”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别人怎样，无论过往怎样，无论是人还是机器，爱都无法被影响。
    -
    三个月后。
    佟浅退出娱乐圈。
江休语C位出道那日被网友发现她的食指戴着结婚戒。
    网友纷纷祝福：愿江总和江太太百年好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