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心悦我》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侯爷,你心悦我? 作者:相续 文案: 程润青刚从渝州来到京城之前没什么交集的谢侯爷怎么突然对她很好。 好到她有些不知所措,她都忍不住怀疑这谢侯爷是不是心悦她多年了。 程家的权利又弱又小,这谢侯爷难道是看上她的美貌了? 可看着谢侯爷翩翩君子也不像这么肤浅的人啊! 逛个集市能遇见,参加个宴会能遇见。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太好看了。天天这样出现万一那天她把持不住爱上他怎么办。 男主: 谢敬宣快要死了,模模糊糊间,他仿佛看见他的润青了, 二八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对着他笑。就像回到了他的少年时候。 “谢敬宣,你是我的了,对吧” 十五岁的少女趴在芝兰玉树的少年的背上,眉眼弯弯的说到。 “嗯”少年笑着回答 “谁也抢不走?”她歪头。 “谁也抢不走”少年肯定的回答,继续走着 “那,谢敬宣,从今以后你要离别的姑娘远远的。不对,是别的姑娘打招呼你也不许回应”少女凶到。 “我何时与别的女子走的近了”少年的语气无奈却又宠溺 “那,看也不许看”少女有些凶凶的捏着他的耳朵,威胁到。 “我娘子这么好看,其他女子怎会入得了我的眼”少年低头闷笑。 “谢敬宣,你最好了”少女的双手圈住少年的脖子,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开 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背着他心爱的姑娘渐渐的消失在灯火繁华的长街上。 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长街上。 美得,让人恍然如梦。 架空请勿考究。 第一次写文文笔稚嫩。 一句话简介:侯爷你就是偷偷暗恋我。 立意:世间之大,唯两情相悦难求。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润青,谢敬宣 ┃ 配角:周钰笙 ┃ 其它: ☆、春来归去1 渝州,地处江淮地区,作为行商过路的枢纽,地势优势来来往往的船只络绎不绝,有着江淮首富的美誉。 渝州有四富,城东王家,城南孟家,城西赵家,城北沈家。 从城门一路往西,穿过长长的平街,再转几个弯就是西巷了。 西巷赵家,渝州四富之一。 清晨赵府。天还朦胧着。 青葵院的长廊上,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女端着青铜面盆轻手轻脚的往屋里走去。 “青竹,五小姐还没醒吗?”青语放下手里的盆,轻轻的压低声音对着房间里的另外一个小丫头说到,生怕吵醒屋里的人。 青竹揉了揉眼回到:“没呢,小姐这几日睡得都不好,昨夜睡的早,还特意嘱咐晚些时候再叫她起床” 不等青语回答自己又唠唠叨叨念叨:“都怪京城的老爷,小姐在渝州过的好好的,偏偏都长这么大了,才想起来要接我们家小姐回京城,自己还不亲自来,他倒是好,闹得小姐这几日都睡不好......哎青语你敲我头干嘛” 青语无奈到:“敲醒你,谁让你随便编排的,小心跑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接着撩开帘子往里走说到“快喊小姐起床吧,都卯时了,别日里还好,今日要去寺里上香,老太太昨儿个特意嘱咐尤其是小姐今日不能赖床。” 挂着青色纱帐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脸色白皙,弯翘的睫毛下一片阴影,像是很久没有睡好了,长长的青丝垂在枕上,称的皮肤更加的苍白。 少女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紧促,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复杂的梦。 月竹撩开青色纱帐,喊了喊床上的少女,“小姐,小姐”没有回应。 无奈的嘟了嘟嘴,只好上手摇了摇床上的少女,“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每次都这样,小姐平时睡不着,一睡着打雷都打不醒,要是力气小一些根本不管用。 程润清是在一阵摇摇晃晃当中醒来的,她已经失眠很多天了,好不容易睡着,一点都不想醒来。 被青竹摇起来的她脑袋还不太清楚,她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发呆,一边任由青语和青竹给她梳洗打扮,一边听她们两个絮絮叨叨的说话。 她刚醒,有些缓不过神,情绪还在梦中没有出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 “哭了?”程润青有些疑惑,用手摸了摸脸,有些湿润。 原来,她在梦里又哭了啊。 总是这样,每次一做这个梦她总会情不自禁的在梦里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润青就会总是做着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有个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少年。 站在海棠树下,语气温和的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却又说不出的宠溺。 她抬眼望去,那人一身月色长袍,气质出众。 可若她想仔细看清那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似乎总有一层迷雾隔着。 梦醒。 只记得那少年该是喜欢她的。 不知为何,每次做完这个梦,她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一样。 “现在几时了”程润青缓了缓神,侧脸向正在给她整理衣裳的青语问道。 “已经卯时了,早饭都备好了。” “今日里是定好的日子,要去庙里上香呢,怕小姐你又要睡过了,昨晚老太太还特意叮嘱了要记得让小姐早起“青语给小姐穿上鹅黄色的外裳,一边回答道。 “我这记性,昨日祖母都给我说过了,我一转眼就给抛到脑后了,我们快些收拾,免得让祖母等我” 程润清才想起昨日祖母说要去上香的事情,不由得催促道。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 青语和青竹打开门往外走,快近三月渝州的早晨有几分凉意。 渝州城的冬季不是特别长,未到三月都开始渐渐暖和,要不了几日都可以穿上薄衫了。 青葵院是程润青母亲做女儿时候的院子。院子不大却装扮得精致,毕竟她可是程家最小的女儿,自然是最得宠的。 院子自程母出嫁之后便一直闲着,直到程润青来了渝州,她便是这间屋子的新主人了。院子里面种了一棵海棠树,也不知多少年了,枝繁叶茂,开起花来,能遮住大半个院子。到了夏日里程润清总会在树下搬个凉席乘凉。 其它的画画草草也都养得精致。 赵家,是程润青的外祖家,程润青的母亲远嫁京城,五岁那年程润青随母亲到渝州探亲,还没好好的住上几日,京城里就传来消息她祖父病危,母亲不得不匆忙的赶回去。 可来的路上就一路颠簸,本来就体弱多病的程润清却感染上了风寒,再经历颠簸,要是到了京城还不知道的有没有命,只得将她留在渝州。 这一留下便是十年。 自然, 期间程润青的父亲母亲是来看过她的,可京城离渝州这么远,又能见几次呢,更何况程家不仅仅她一个孩子,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前些日子,她像往常一般休书一封报了声平安,谁知父亲便说过些日子让她就回家。 父母对于她来说就是每年的几封书信而已,见得面少,她不太愿意回去,但是这也是不能违抗的事情。 赵家正厅, “这眼看着天都热了,过几日得让云裳阁的来做几身春装了”一位身着青色长褂的约莫四十来岁的夫人对着坐在主位的老太太说道。 “是该做一些,尤其是姑娘家多做几身,这二姐,和三姐都到说亲的年纪了,穿的漂漂亮亮的多好”老太太喝了口茶说道。 老太太生的慈眉善目,这是润青的外祖母。 赵家是商户之家,平时没有什么严苛的规矩,那样既麻烦又不适应,自从润清的祖母将这个家交给她大舅母之后,就没再管过。除了关系特别重大的事情,其他时候都很随意。 二太太也说道“那是,这渝州谁不说我们赵家姑娘好” 主屋有些距离,程润青到的时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大家伙都聊了起来。 “姐儿今日起的真早,”刚进屋里就见祖母的丫鬟娟儿笑着迎面出来了。 “润青来了,还以为你又要懒床了,”屋里坐着赵府的一家子,说话的是程润清的二表姐,年芳十七,是大舅舅家的二女儿,程润青有两个舅舅,大舅舅有四个孩子,二舅舅有三个孩子。 除了外出做生意的大舅二舅和大表哥,二表哥,一家人都在。 “祖母,大舅母,二舅母”程润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声好,她一向起的晚,今日人多有些不适应。 “二姐,是不是我来的最迟啊”程润清有点无奈的悄声问道,赵家规矩没那么多,对小辈也是宽容。养成了她比较懒散的性格。 “那到不是,你四妹还没来呢,估计昨晚又在屋里看话本了”赵家二姐笑着说道。 “不着急,这次去寺里要住上三日呢,你祖母说要为三表哥考试祈福,多待几日诚心一点,”二舅母说道。 过一段时日就是程润青三表哥参加乡试的日子了。 赵家是经商大家,自然是希望子孙能考个秀才举人,可这一大家子的人,也只有她三表哥对文章感兴趣,其余的都对账本感兴趣,程润青的外祖母自然是对这个孙子也寄予厚望,自然要祈福。刚好这冬天一整个家人都呆在屋里,也刚好趁此机会大家出去踏青。 马车上 程润青撩着帘子看着外面初春的风景。 渝州的春天来得早,一路摇摇晃晃到郊外看见抽条的绿色越来越多,似乎每年春天都会来一次宏国寺,但这次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 父亲来信,她要离开渝州了。 “听青语说自从上一次你父亲来信你就没睡好过” 老太太看着孙女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询问到。 程润清转过头看着慈祥的祖母,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也不是没有睡好,只是有些难受” 父亲书信里面说了端午过后,会嘱咐人来接她回京城。她不想回去,可又不能违抗。 看着无所适从的孙女,老太太也有些无奈。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我还记得你猜刚来渝州的时候,那么小一个,乖乖巧巧的,身体也不好也不爱说话,还想说,这么个小人以后就见不到了,谁曾想你还能留在我身边十几年,” 老太太摸了摸程润青的头。这十几年的感情可不是假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祖母”她润青把头低下闷闷的回答道。 渝州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京城再好也没有她所希望的东西。 “傻孩子,你是程家的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也不知祖母能活几年,京城总是你的家,回去了有你母亲照顾我也放心” 世人年轻时候总把死亡挂在嘴边,可是到了年老才知道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祖母肯定会长命百岁”程润青把头扭向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她只是不想让祖母看见眼里的不舍。 “祖母给你父亲回信了,让你多留些时日,等过了祖母的生辰再回去。” “长安离渝州不远,你要是想祖母了随时可以过来”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润青是在她身边最疼爱的孩子,她这一生有五个孩子,偏爱的是最小的女儿,可偏偏却又远嫁了。后来女儿将外孙女交给她,这一住就是十年,从五岁到亭亭玉立,这是一段多么珍贵的时光,可总是要离别的。她一个老婆子是不可能陪完她走完一生的。 长安的确离渝州城不远,可是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缘由脱不开身,就拿润青母亲来说,这些年也没有来过渝州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表舅是个短命鬼》求收藏。完结文:《秦将军的追妻路》 基友文:《这个太监我承包了》《达成十亿小目标之后》谢谢各位小可爱。 ☆、第 2 章 宏国寺是渝州城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在本朝享有盛名,慕名而来的香客络绎不绝,到了节日里寺庙里还会有大师出来讲座。 尽管才刚到二月里,也是有各地的香客来寺里上香。 寺庙依山而建,山路盘旋而上,弯弯曲曲。 山脚外围有墙,墙外不到一里路便是渝河水榭,因为来往的船只胜多,此处繁华非常。连带着寺庙也广为人知。山内世外桃源,山外繁华似锦。 上山的路多,有马车专用,也有小路,赵家一家子来的都是妇孺,自然是乘车。 寺里风景自成一色,每到春日来此赏花赏景的人络绎不绝。从山脚一路往上,求签的,吃斋的人来人往。、 赵府人口众多,一行人到达山顶的寺门口,天色尚早,寺庙门口早有个沙弥等候。 沙弥向赵夫人行了个僧礼道:“师傅已经等候多时了,施主随我来。” 赵夫人回礼道“多谢小师父” 便携众人往里走。 将安顿行李的事情交给管家之后便先进殿拜佛。 宏国寺很大,寺庙里面供奉的菩萨很多,就算来了很多次,程润青知道也就那几个,不是她不信佛,寺庙偏殿太多,记不清楚。 拜完了佛,小师父便领着一行人往安顿的地方去。 赵家是渝州的大户人家,来上香肯定不是简单的看看。每年来寺里捐的香油钱都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所以有一个固定的赵家厢房,只要不出意外往东的院子都是赵家在住,当然,有人住了自然也是可以住的。赵家可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人户。只是行个方便。 用过斋饭,赵老太太瞧着天色尚早,呆在这个小院子里陪着她吃斋念佛也不好。这些个年轻的小姑娘都是坐不住的主,留在屋里也心不在焉的。还不如让他们都出去免得打扰清静。 赵老太太便道:“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出去转转,都在府里呆了一个冬天了,好不容出来一趟,出去活动活动也好,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意思” 看着满脸开心的孙子孙女。 看了看两个媳妇又说道:“你们两个也出去散散心,我一个人还安静些,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我就不陪你们了” 听老太太这样说,赵大太太和赵二太太也是欢喜,可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还是的恭敬些。 赵二太太向来会说话,笑着说到:“也是,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母亲清净了,母亲喜静,若是有什么事差娟儿通报一声便好” 老太太摆了摆手“去吧” “是”众人回道。 宏国寺,除主殿之外还有副殿十余座,没看的地方很多 宏国寺可不仅仅有这么一个特色而已,寺里的风景与斋饭都是远近闻名的。 赵家每年都会来寺庙里面上香,可程润青却不是每年都来,大多时候她还是喜欢在府里陪着祖母,养养花种种草,除非呆在府里的时日太久,祖母看不下去了才会出门。 所以这么多年才会寺里都没有来过几次。 出了厢房。 程润青一路和表妹表姐一起走着,边看边说。 “润青你说我们两个去哪里好,”说话的女孩是赵逸然,她是程润青大伯幼女,排行第四,两人年纪相仿,小润青一些月份,两人常在一起玩耍。 程润青回答“我也不太清楚,这寺我来的少,具体地方我也不知道哪里好” 说着转头对着两个表姐说道“这寺我和逸然来的少,二姐三姐来的多,哪里风景不错,可以捎上我们看看便好” 赵家二姐说到“后山有个湖,年前和你大伯母来的时候看过,有船有桥下下棋不错” 赵家三姐接过话头说到:“那都是几月的事了,如今才二月叶都没有抽条呢,景色不行。还是去看看其他的,鱼池的荷叶不错,或者食斋也可以,哪里东西好吃,也可以去留园,求个签” 赵逸然一听“三姐,留园是去年我祈福的姻缘树哪里吗” “是啊,来这么多次你还记不住” 赵奕然做了个鬼脸“润青,要不我们去留园看看,看看我去年许的愿望还在不在。” 润青笑着点头“好啊” 她也想看看这树长得什么模样。 。 赵家三姐“肯定还在,只是肯定找不到,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求姻缘的,早就覆盖了” 润青还未回答二然说到。 “找不到,那我得再去求一个,万一求姻缘得太多,菩萨把我得给忘了可不好” “走,润青我们俩去看看,二姐三姐去看荷吧,”说着就挽着程润青走了。 “二姐,三姐我们先走了啊”润青无奈的回头说了一声。 这性子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像谁。 陈润青无奈的被她拉着走了,这人就是不经说,做什么都急匆匆的。 “跟二姐她们说什么啊,她们大人自己玩自己的,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哼,说什么呢,她们都是订了亲的大人了,和我们可不一样,我得还去许个愿望”她是赵家最小的孩子所有的宠爱都在她的身上,自然是任性得很。 “是是是,人家都是大人,二姐三姐也才大我们三岁啊”润青和她说到。 很多时候根本不是生气,仅仅是她不想和二姐三姐玩而已 “还是润青你了解我,二姐三姐也太闷了吧,每天都老气横秋的说我” “好吧好吧,我们去看姻缘树吧”润青转移话题到。 留园不远,寺庙里面弯弯绕绕的,程润青记性一向不错,就去年来过一次,自然是记得路。 林园,的阁楼的一间厢房上 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位男子,月莫十七八岁。 一位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浓眉大眼,端的豪放不羁。 另一位公子温润如玉,一身月白常服,不说话就只坐哪里也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两人靠窗而坐 温润公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动声色的对着对面玄衣少年问道“你怎会突然来了渝州” 之前毫无风声,突然就一个大活人到了渝州,他可不相信什么游山玩水得傻话。 玄衣少年闻言笑道:“自然是伯母放心不下你,渝州城人杰地灵,伯母让我来瞅瞅你有没有看上那家姑娘” “若是看见那家姑娘合适,好给你找媒人说道婚事” 温润公子端起的第二杯茶还未入口,差点被呛到. 站在门口的谢意看见自家公子被噎住了不由得偷笑。 “胡说八道”温润公子看了对面的少年,又看了看偷笑得手下一眼,表情玩味“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与我母亲这么聊得来” 这小子平时见了母亲跟见了鬼似的,还聊的来。才见鬼了。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都离开京城快一年了,什么风声你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玄少年得意的说到。 ☆、春来归去3 “那些和你玩的风流的世家公子人家可都是全部都成亲了的,就你的婚事还没着落,伯母当然是着急了,派我来催催你,不然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看你一眼。” “满口胡言,说正事。”白衣公子看了男子一眼,语气平淡的回道。 说完便不理这人,自顾自的喝茶,赏景。 这人一向没一句正经的话,和他理论是理论不出结果的。不理他自然就好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 看人态度冷淡,黑衣少年也毫不在意,只是态度突然端正。 正色对对面的人低声道:“你来渝州的真正目的被知道了,有人已经盯上你了。你注意一些,不要太过于张扬了,这渝州城的水比你我想的都要深,你一个人别说查出什么,连水都搅不浑,伯父让我告诉你,见好就收” 他一路从京过来,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甩掉多少尾巴,这事不简单啊。 “我知道分寸”来渝州城,明着是贬,暗着是替人做事,这渝州城绝对不是表面如此风平浪静。 “知道就好,你以为我过来一趟很容易吗,舟车劳顿,你也不好好请我吃顿饭,还来这种破庙里吃斋” 这人总是没有两刻就原型毕露了。才正经了一会又回去了。 谢敬宣懒得理他。自顾思索,他都来渝州一年了,多少还是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可这些却远远不够。似乎有人知道他要来,防着呢,那些线索都指向不明。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最近的事件他赶紧有些不对劲,就算陆凉不过来,他也知道,肯定是踩着了狐狸尾巴了。 “敬宣,楼下那个粉色衣裳的小娘子长得甚是好看,”陆凉宛如一个纨绔子弟似的给谢敬宣说笑。 谢敬宣正再沉思,突然耳边冒出好友的声音,想也没想的自然反应就往楼下看去。 “想不到这渝州果然是山水养人啊,连个姑娘都比京城好看”陆凉的声音还在。 “在哪里呢?我来渝州这么久怎么没见着多少姑娘?莫不是陆公子你又再随便哄人吧”谢意站得远,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些好奇的向窗外张望看去。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没见你们家小侯爷都看呆了,小爷我什么时候眼光错过了”陆凉咧嘴大笑。 “哪有......”后面的话看着自家发呆的侯爷,谢意选择了闭嘴。 只得顺着自家主子的眼光向下瞧。 谢敬宣没有听见陆凉的嘲笑声,就算听见了也不想听见,不用提醒一眼他就看见人群里的女子,个子高挑,身段苗条,比旁边的女子高出约莫半个头。一身粉色衣裙衬得女子面若桃花,煞是好看。 不知怎的,谢敬宣觉得这个场景甚是熟悉,似乎在哪里遇见过相似的场景,总觉得与哪姑娘似曾相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似乎是有所感,那少女抬眸向楼上看了过来,他有些慌乱,想也没想的拉下窗帘遮住了窗框。 “怎么了润青,你怎么盯着楼上看了那么久,喊你半天都没有反应”赵逸然看见程润青看着楼上一间阁楼发呆,便出声问道。 程润青收回眼光回到“没什么,我总觉得窗上有人盯着我看” 又晃了晃头:“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都出现错觉了。” 赵逸然望了望周围的高楼到:“肯定是你的错觉,都让你早点歇息还不听,看吧,现在都这样了,再说了,我们赵家女儿本来长得就标志,多几个人看看不也是正常的” 她接着道:“我们快去解签吧,借完签之后,我们将红绳写上所求愿望,挂上树梢就可以了” 然后又嘟囔道:“这姻缘树的人可真多,还得一个个慢慢的解签,上一次我是早上来的,都不见这么多世家小姐。” “心诚则灵,若是这点耐心都没有,又来此地求什么福呢”润青语气温和的回答道。 赵逸然点了点头:“也是,我就说去年我求的愿望怎么没有实现,一定是我心不太诚,今年一定要心诚” 润青突然问道“你求的什么?” 润青有些好奇,逸然在赵家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她要的东西只要不是虚无缥缈,太过奇葩的,都会得到,这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 逸然压低声音凑到润青耳边悄声道:“能求什么,当然是求个如意郎君呗” 润青惊讶,侧脸看着一脸笑得喜气的赵逸然道:“你慌什么,二姐三姐都还未成亲呢,赵家女儿优秀,你还怕嫁不出去?” 润青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她是住在外祖家的,她的婚事还得父母做主,父母远在京城,除了祖母这事没谁能做主的。 赵逸然理所当然的“当然慌呀!明年我们就及笄了,到时候母亲随便给我订一个不喜欢的男子怎么办,我可不想这样” “胡说,大伯母自然会给你精挑细选的,怎会乱来”润青笑着摇了摇头,这表妹一天不知都在想些什么,赵家女儿就她最宝贝,她的夫君一定是精挑细选的,哪里会随随便便的找一个。 “哎呀不说了,要到我们俩了”逸然说到。 润青上前,领了一个红布条,据说是在佛堂供奉过的,有着菩萨保佑,很灵。也不知是真是假。 沙弥解签,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解签话。然后提笔写上心愿。 沙弥道:“施主写上愿望所求挂上姻缘树即可。” “写上所求愿望?”程润青重复了沙弥的话语,询问到。“那除了姻缘,其他的可以求吗?比如,身体安康,长寿” 她没求过姻缘树,今年冬日她才及笄,对于姻缘情爱,总是一知半解的。心底最大的心愿便是祖母安康,长寿。 沙弥点头:“凡施主心中所想皆可求” 凡来求者必是心中有所想,却又难以实现的事情。可若说实现愿望的世间难有几个,世人求神拜佛,不过是图个心中安宁罢了。 润青问道:“那会成真吗?”她只是问问,没想得到什么回答。 沙弥笑:“心诚则灵” “多谢师父”润青接过红布条,在旁提笔写。笔墨是寺庙早就备好的。 她求祖母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父亲突然来信让她回去,虽不知是何缘由,可京城迟早是要回去的,她一个女子没有反抗的权力,可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愿祖母能平平安安的。 除了这个,她还求些什么呢? 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程润清也是个才十四岁的姑娘,虽然不像逸然那样直白。 她求她也能遇见一个只属于她的少年郎,眼里只有她,看不见别的女子,会逗她开心只对她好,不求少年大富大贵,只要待她好便好,想书里那一生一人,不离不弃。 姻缘树,是一棵菩提树,枝桠繁多,相互交错,尽管这么大的留园也不显得小。据说这树都几百年了,从宏国寺未建之前就有,树枝生的庞大,后来建了寺庙就成了姻缘树,树上挂着红带,随风摆动。 几百年的老树,见过多少心酸。 润青闭了闭眼,双手合十,诚心的许愿。 她知有些东西求了也无用,可不求却也不行的,人活一世,怎会可能无欲无求,总要有些想法与愿望才能活得下去,她是个俗人,受不了悲欢离合,和各种磨难,只求能安顺些。 楼上厢房。 “哈哈哈,谢敬宣啊,谢敬宣,你何时如此腼腆了,人家姑娘才往这边看了一眼,你就放下窗帘,说是不是认识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了”陆凉像是逮着什么好玩的事似的,一边吃着茶点一边不顾形象的嘲笑谢敬宣。 “不认识。”谢敬宣蹙眉思索,他也不知怎么了,刚才那人看过来,只觉得他一谦谦君子盯着人家姑娘瞧,怎么都不和体统,想也不想的就拉下了竹帘。 他仔细思索,来这渝州,大大小小的的宴会也去了不少,他记性向来不错,他的确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可为何却莫名的熟悉。 “哎,小谢意,过来给我说说,你家侯爷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了,不好意思。”陆凉对谢意挤眉弄眼的,活活的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样子。 谢意不忿道:“谁是小谢意。”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说他年纪小,偏偏这陆公子见一次总要逗他一次。 瞟了一眼楼下“我家侯爷没见过这位姑娘”他又没瞎,楼下的女孩,一看就是那家小姐,还长得貌美。若是见过好歹能对的上号。 谢敬宣懒得理这两个活宝,两人争吵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处理方法,不理便好。 谢敬宣透过竹窗的缝隙往下看,少女站在树下,双手合十,不知在求着些什么,神情严肃认真。似乎这世间之事都没有她所求之事重要。 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若是何事求神就可以了,世间又那里来的这么多苦难。可不知怎的,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下去求一下。 “走吧,这人都走了,还往窗外瞧,不是说这寺里的斋饭好吃吗?带我去瞧瞧,来了大半天了,一直吃些糕啊,点啊的你就不愧疚。”陆凉戏谑道。 “不愧疚”谢敬宣起身往外走。 “真没良心,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发小”后面的人吐槽道。 宏国寺有三绝,斋饭,风景,和尚。 可能有人会说,这三样那个寺庙没有,偏偏它出名了呢,别的寺庙也有啊。 这就要说的很久远了,之前的宏国寺寺的斋饭的确不怎么样,但就是自五六年前,来了个剃度出家的大师父,听说先前是做厨师的,怕杀孽太重,特来赎清罪孽来了寺里仍然做厨师,这宏国寺的斋饭便一传十十传百的文明了。 风景倒是名副其实,依山而建的寺庙不少,可是占了一座山来见寺庙的就少见了,山够大寺庙自然也建的够广。这山水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假山假水,都是精心在愿景改造的,卓然是个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和尚则是这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师才年过二十四岁,不仅佛法精湛,博古通今。长得据说是身姿近仙,不可高攀。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不可否认的让宏国寺闻名于四海。 食斋, 是宏国寺用饭的地方,寺里僧人也在这里用饭,不过得到晚间才能看见,饭堂有像外面客栈的摆桌,也有隔间,方便来人安静吃饭欣赏风景。 在此,端茶送水的大多都是俗家弟子,或是周围贫苦人家的孩子,方丈怜悯之心给的一份伙计。 “这地方装的不错,果然名不虚传,”陆凉打量了一下四周,对谢敬宣说到。 四周建好,有雅间有饭堂,酒楼有的它都有。 “当然不错,你知道当年沈家为这一处装潢投了多少银子。”谢敬宣看了一眼四周,接着说到。 “沈家?那个沈家”陆凉没反应过来随口一问。 “你说那个沈家” 看着好友眼神他突然明白,沈家说是渝州四富之一,那只是渝州这样说而已,这沈家别说渝州,那可是举国的富有,多少人都想和沈家攀点关系。 食斋人多,有些事情不好询问,陆凉便住嘴没有再问,三人正要由小二往楼上隔间走去,就听见有人在喊谢敬宣。 “谢兄,谢兄等一等,敬宣兄。”开始还不知是喊他们,陆凉觉得谢敬宣那个鬼脾气,怎么会有男子喊他谢兄,直到喊了敬宣兄才回头。 三人回头,对面走来一青裳男子,手拿折扇,对着三人行了个礼,翩翩公子,彬彬有礼,一看便是读书人的样子。 “赵兄”谢敬宣回礼。这是赵家的最小的公子,赵泽安,对诗文如痴如醉,机缘巧合的机会,谢敬宣给他改了一篇文章,便被视为知己了。多次来拜访过他,因为各种原由谢敬对他还算态度良好,至少不是对陆凉那样。 “正巧,谢兄今日也来寺里拜佛,求的是姻缘还是安康。前几日前去拜访,还听说你忙,今日真是巧了。”赵泽安甚是高兴,他与谢兄虽然见面甚少,可谢兄的文采他可是见识过的,文人有些傲气是常事。 “今日刚好闲暇,便为家人来求个安康”谢敬宣答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三哥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让我和润青好找” 来人正是程润青和赵逸然。先前两人刚祈完福从留园出来随便逛了一圈,风景都看的差不多,正感觉有些饿的时候,遇见了和友人交谈完毕的三哥,赵泽安自然说带她两人来此吃饭。 可两人才聊了会天,一转眼,她三哥就不见了,还好他走得不远,寻觅了一会就看见了。 从赵泽安刚到的时候,陆凉就与谢意暗自交流。 陆凉:“你家侯爷怎么这么受欢迎,男的女的都认识他” 谢意:“当然是我家侯爷好,人品好,哪像陆少爷你。” 陆凉:“你看你看,还说不认识人家姑娘,你看看那两个姑娘是不是我们刚刚在楼上看见的粉衣姑娘。还说不认识,人家哥哥都搞定了,这人掩饰的真好” 谢意看了一下,也有些惊吓,难道自家侯爷喜欢人家姑娘却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先接近人家哥哥。可这也太不像自家侯爷风格了吧。虽然心底疑惑,但是他还是转头嘴硬到“我家侯爷才不是这样的人” 陆凉:“小谢意啊,你这心腹当得有点堪忧啊。” 谢意:“要你管” 陆凉:“真不可爱” ☆、春来归去4 听见声音,赵泽安才猛然想起来,刚刚自己才和自家妹子说话,一个转头就把自家妹子给落下了。赵逸然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这一下肯定要被念叨了。 连忙转头对着赵逸然和程润青道:“是三哥不对,待会有什么想吃的你们尽管开口” “那是自然,” 润青也跟着点头。 程润青是被表妹拉着过来的,先前三表哥一转眼不见了踪迹,表妹就拖着她到处找。 她自小就体弱,跑两步就喘。正平复心情。 “看我忘记介绍了,谢兄这是我是我小妹与表妹,谢兄见效了”赵泽安像谢敬宣说到。 然后又对自家两个妹子说到,“这便是三个常说的,谢公子” 虽然在府里的时候润青与赵逸然对三表哥是没大没小的,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面子的。 两人上前行了个礼:“谢公子” 从刚才起,润青就感觉有一道明显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一台眼 ,便看见刚才和表哥说话的白衣男子的视线,有些走神的看着她。 这样的事情说来是有些无礼了,可对方看起来风度翩翩,又是三表哥的好友,她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低头退后一步错开了视线。 人来人往的寺里,十七八岁的少年像是种魔似的一栋不动。 从刚才粉衣姑娘出现的那一刻,谢敬宣就感觉自己有些恍惚了,似乎这样的场景多年出现过,熟悉得他都能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些什么,长得笑颜如花的少女,对着少年行了个礼,少年礼貌的回应,此时不放心上,多年之后回忆,却美的难以挥去。 刚才在阁楼上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只不过是自己的恍惚而已。 而现在这种让人有些心酸的感觉异常的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不知是为何被抑制了。 “谢兄,谢兄......谢” 耳边传来赵家公子的声音,谢敬宣回神:“失礼了” 说完不待赵泽安说话,匆忙的行了一礼:“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事未处理,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带等后面的陆凉与谢意自顾的往外走去。 陆凉也有些奇怪,这人说好吃东西的,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溜走了,匆忙的向赵泽安见了个礼跟着出去了。 “哎......”赵泽安相邀的话还未说完,谢敬宣已经走的看不见身影了。这谢兄一向有礼,今日一定是又何事要忙,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遇上。 人都走完了。 赵逸然道:“这一行人好生无礼,兄长是何时认识的” 润青也抬头望向三表哥,表哥一项结交的的都是文人公子,这谢公子看起来也是世家子弟,为何却行为有些出格。 赵泽安自然感觉也有些奇怪,不过谢敬宣的人格魅力还是有的,随即说到:“上次不是给我改过文章的谢公子,今日也许有些急事,才会如此,不必放心上。” 这边, 寺里一个偏僻的地方。 谢敬宣闭眼靠着一棵树在养神,面目痛苦,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在刚才,头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耳边有无数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的喊他的名字,有的在说话遣责他, 他听不清楚,约努力想听清楚,越是头疼。刚才他若不离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凉与谢意两人追了出来。 陆凉:“你家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发疯了” 谢意:“我也不知,你还不知道我家侯爷最是有礼,何时这样过” 陆凉:“你真的不知?你可是他护卫,天天跟着都不知道,在此期间有没有受过什么伤,是不是被人阴了都不知道” 听这话,谢意仔细回想:“几月之前,侯爷生病了,恢复之后就经常头疼,但是那是偶尔啊,也没出现今天这种突然的情况” 等到谢意找到自家侯爷的时候,便看见依着柳树坐在河边的谢敬宣。神色苍白,眉头紧锁。 听到脚步声谢敬宣睁眼,现在他似乎已经好了,之前也有过,如此情况,只是这次来的更加突然而已,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陆凉看他已经清醒,出口问道:“你这是着了什么道,突然就发疯了,谢意说你这都不止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你府里不会被人安排上什么探子了吧” 谢敬宣蹙眉思索:“不太可能”他来这里一年有余,虽然查案的事情他感觉是有人故意牵着他往前走的,背后肯定有人,只是这人他感觉应该没有恶意。 “走吧,回府吧,今日这饭是吃不成了,大老远的来吃顿饭我容易吗我”陆凉见他也没个头绪,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只得 出言说到。 谢敬宣看了他一眼没回应。 谢意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一动不动的埋头思过。 陆凉转头走了两步见没有回应,便回头,看见谢敬宣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陆凉:“怎么不走啊” 谢敬宣闭了闭眼,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没力气”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接着就是陆凉的一顿爆笑声。 “哈哈哈,谢敬宣,你果然是你,都这样了,还装的若无其事。死要面子”陆凉嘲笑,边走过去扶起他。 ☆、春去归来5 深夜, 渝州谢宅。 其中一间卧房里,房里没有灯光,光线很是灰暗,屋里很是空旷,靠着月色看不清楚全貌,屋中靠窗的位子位置似乎坐了一个人,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都怀疑这人是否还活着。 此人正是谢敬宣。 谢敬宣又头疼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头疼,白天刚疼过一次晚上又来了一次。 自从三个月之前。谢敬宣就开始头疼,只是都像今晚一般是半夜头疼,而且是偶尔一次,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白天突发的头疼,来的突然又剧烈。 白日里陆凉将他扶了回来,精神就不太好。他自小习武身体强壮,他以为像先前几次那样,休息一日便会好了,谁知半夜又开始了,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加剧情况。 之前他也怀疑是否是有人故意设局害他,何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在府里动了手脚。便吩咐谢常着手去查,带回来的消息却丝毫没有线索。 不知怎的,今晚睡觉更加睡得不安稳,比起以往不仅头疼加深,他还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很碎,他仔细回想也只记得些许片段,都不是什么好的场景。 之所以说是光怪陆离皆因为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真实又奇怪,梦里的主角自然是他,可他却清晰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完所有事情,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梦里,他似乎是已经成亲了的,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他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很在乎她,也很爱他,可不知为何却有一些躲着她。 女子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每日早出晚归的时辰,总是做到最好。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愧疚,却又继续无可奈何的伤害着她。梦里那种情绪快要冲破他的胸腔。 他想知道女子的名字,却总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想看清脸却似乎有一层迷雾隔着,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还未走近。突然画面一转,女子倒在了她的怀里,胸口受了伤一直在流血,用手捂却怎么也捂不住,女子声音温柔:“你说的,无论我到了哪里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会找到我的,”谢敬宣看见梦中自己低着头,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大概是“对不起”“若我再早一步”,听不清楚,但是不难猜都是些后悔的句子。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他在哭啊。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在哭。这不太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可心底却很明白那人就是他自己他想走近一些看清楚是谁,却怎么也走不到,似乎都是在原地踏步,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隔着了万水千山。 后面的梦境他记不清楚了,就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一会儿是别人呼唤他的名字,一会又好像他受伤了,梦里还出现了一些都不认识的人,七零八落的凑不完全。 谢敬宣有些疲惫,眉头紧锁,用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梦里那个女子,与今日所见的粉衣女子,赵泽安的表妹是同一人。一颦一笑都透出一种相似感。 按理说他与她没有交集,应该不至于对一个女子如此关注,可今日他的确差点两次失控了。这事处处都透露了诡异。 从去年来渝州开始,他就感觉一直有一只手在背后牵引着他在查探着什么,这人是想借他的手捅出些什么东。他不是没有发觉,只是此人似乎就想让他查案而已,所查之事的方向又与他不谋而合,此人手段高明,行踪隐蔽,绝不是这两年才布的局。 谢敬宣有些忌惮此人,都派谢常小心探查,怕免生枝节,既然能有如此布局,多了解点还是为好。此时是友非敌还好,倘若有一日是敌非友,那就难以对付了。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忌惮的。 对于赵家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到底是毫无瓜葛还是有所牵扯,他迟早是要知道的。今日陆凉带信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上面定然有人会派人下来了,他一向小心翼翼,来此一年,查到的线索有限,都是些小鱼小虾,越是这样,越是有鬼。 最近跟着暗处之人的指引的线索查出了一些东西,就凭这个就引出了一些人,由此看来这条线是查对了。 “谢意”谢敬宣声色平静的对着空空的院子里喊了一声。 片刻之后。 窗边幽幽的冒出来一个黑影:“侯爷” 谢意自从白天陆凉说他不是个合格的暗卫起,他就心底特难受,今夜特地掉了职来守着。从刚才侯爷梦魇到清醒他都知道的,但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谢常说了,人做噩梦的时候是不能乱喊的,会被吓出毛病,他怕把自家侯爷给吓傻了,他可就完蛋了,只好呆呆在外面守着。 谢敬宣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谢意,总觉得今日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不过谢意跳脱惯了,他也不太在意,吩咐道:“告诉谢常这一月之内先不要有什么动作,之前查的事先停一停。密切注意最近进入渝州的陌生人就可以了,小心为上。” 谢意正要领命,退出去。又听谢敬宣说道 “让谢常分一部分人手查一查赵家,尤其今日哪个赵家的表小姐”赵家势力是渝州四富当中最弱的一家,可这些事赵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也未可知,先不轻举妄动,查一查理清思路。 “是......表......表小姐?”谢意抬头疑问,赵家表小姐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嘛,为什么要查啊,难道真的是陆凉说的那样,自家侯爷真的看上人家小姐了,又不好意思说,让他去打听打听情况。 谢敬宣看他半天没动,问道:“有何疑问”一看谢意哪个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陆凉哪个疯子又给他说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属下告退”说完不等谢敬宣吩咐,就自动消失了,谢敬宣是知道谢意跳脱,但是他似乎不知道谢意还爱关心他的感情大事。 ☆、春来归去6 刚进入四月,渝州的天气就开始热了起来,姑娘小姐们都换上了薄衫,美的养眼。 程润亲也不列外,她向来怕热,自然也是换上了薄薄的夏衫。 夏衫是一月前大舅母就吩咐做的,赵府的姑娘每人都有两身,十四五岁的少女本就生的美丽,一身春绿色的襦裙穿在程润青身上,越发显得娇俏可爱了。 “小姐真好看”在给程润青整理衣袖的青竹笑嘻嘻的说到。 程润青笑着回答:“就你嘴甜” “嘻嘻,本来就是啊” “小姐你又长高了吧,这件衣裳昨日里我去领的时候还说有些大了,今日穿上刚刚好”青语在整理着小姐的衣裳,去年之前的很多衣裳都穿不上了。程润青今年长高了不少,身姿显得更加的细挑。 “是吗”程润青疑惑,她自己不能看见自己的个子,上一次从寺里回来,张嬷嬷给她们量身做衣裳时就说她似乎长高了,她还以是句场面话,没有当真。 “是长高了,小姐,之前小姐之比青语高这么点现在都高半个头了”青竹用手比了一下。 “你个青竹又说我矮”青语插话道。 青语与青竹同岁,两人都是十三,说起来,青语还要大些月份,可是不知怎么长的,青竹长得就是比一般人高些,个头都和程润青这快及笄的人差不多了。 程润青看着两人说笑也笑了笑。 四月里没什么事要做,宴会什么的也少,除了在家读书的三表哥,其他赵府的男子们都在外奔波,年长的要管帐管家,少女们闲着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每日就聚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说说笑笑的。 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喜欢家里和和美美,热热闹闹的,虽然平日里总说这个孙女吵那个孙子调皮,可总是心底惦记着呢。 程润青来到庭院的时候就听见赵逸然的声音。 “祖母,你看我这一身衣裳好看吗,这可是我求母亲带我去华裳阁订做的呢,姐姐们可都没有,只有我和润青有”赵逸然自豪道,她向来喜欢漂亮的东西,赵大太太向来疼她,自然满足她的愿望,润青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两个年幼的,自然其中一个有另外一个也拥有相同的一份。 自然赵家女儿都教养得好,不存在为了一身衣裳就嫉妒自家妹妹的说法。都只是笑着说话打趣自家姐妹。 “好看,我孙女哪有不好看的,我就说你们小姑娘家的就该穿得鲜艳一点,显得好看,不要一天学什么素雅,看着就没精神”老太太年轻时候就跟着经商管账,就喜欢鲜活一些的颜色。最见不得小姑娘一天穿的死气沉沉的,不讨喜。 “祖母,你就别夸小妹了,你瞧瞧她一天的都自得成什么样子了,再夸我们渝州的所有男儿她都快看不上了,以后有得母亲愁的”赵家二姐看着自家亲妹子那样的神情,出言打趣道。 “就是,可不能让小妹太得意,一天就知道欺负我和二姐”赵家三姐笑着附和道。 赵逸然假装生气“我就知道,二姐和三姐就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我”刚说完话转头就看见程润青 又接着说道:“润青我一个人可说不过她俩,来帮帮我” 程润青看着她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一阵暗示,只得出声说到:“咳,二姐三姐仗着年长就知道欺负我们年幼的,祖母得帮我们评评理” 程润青走到赵逸然旁边说到。 “就是,你们两个都要出嫁的人了,还逗自己妹妹,罚你们待会少吃点我的糕点。”老太太也乐的笑呵呵的陪她们闹。 “祖母真偏心”赵家二姐和赵家三姐假装生气道。 大脑片刻。 老太太对着润青说到:“你父亲回信了,说是让你多呆些日子慢慢回去也不迟。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到等祖母生辰过去再回去吧”老人声音里有不舍,却也无奈,别说润青只是她外孙女,就算是她亲孙女也不能年年见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能否见到润青出嫁都还未可之。 “润青知道” 说到这个问题大家都安静了些许。她们年长润青几岁,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是对她照顾颇多,都是当自家亲妹子养大的,可之前京城来信说要接润青回去,对她们还是打击颇大的。 这不像是女子出嫁,也不像朋友的离别,找机会就能见到的。 这不一样的,京城离渝州本来就远,也不知几年才能见上一面,更何况,京城的程家也不知是何情况,润青母亲这几年来过几次,明明都有机会将润青接回去的,每次都只字不提,这不免让她们有些忧心。 “这几个月就开开心心的玩,之前逸然欺负你的,你的都给欺负回来”赵二姐安慰道。 “润青,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不闯祸让你帮我解决了,我会乖一点”难得的,这次赵逸然没有反驳她姐的话。 “润青知道的,谢谢表姐关心。”成润青喜欢在赵家的日子,五岁之前在京城程家的记忆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可她知道程家肯定和赵家的规矩是不太一样的,从以往的几次见面母亲时,她就感觉到了,与其说是对程家的恐惧还不如说是对未知的恐惧。 “你只谢二姐姐,就不谢我啊,我可是一直形影不离的。”赵逸然对润青说到。 程润青故意说到:“是是是,我谢谢你,赵逸然赵小姐以后少给我闯点祸,少担心” 赵逸然也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这还差不多” 两人完全不在一根线上的胡说冲淡几分愁事。 说完又说到了赵二姐和赵三姐的婚事上。 赵家姑娘一向定亲定的晚,用赵家大伯的话说就是,“我赵家姑娘如此优秀,郎君当然要慢慢的挑了,渝州这么大的地方,慢慢选个如意的多好。” 所以赵三姐赵二姐订亲的事是去年才定下来的,相对于别家姑娘十一二岁就订的亲的确晚了许多,赵二姐与赵三姐同岁,今年十七。一个婚事订在六月,一个在冬月。 ☆、春来归去7 赵三姐的婚礼润青是赶不上了,赵二姐的婚事还能参与。 赵老太太说让她们让着点妹妹,都要出嫁的人了,还嘻嘻哈哈的,以后自己当家也没个当家的样子。 当然,大家也没当真,祖母是最疼这些姑娘家的了,怎么会舍得看她们受苦。 一群人正说笑间,外面门房来报,说是周家小姐来拜防老太太。 老太太正被逗得笑一时想不起来,问到“那个周家小姐” “京城周侍郎的周家小姐”来人回道。 “你是说,钰笙?”程润青一听京城周侍郎家的姑娘就猜到了。 “回表小姐,正是” 老太太记忆一向不错,听这么一说就记起来是谁了:“是周家姑娘,赶紧去请进来” 又对润青说到 “你俩关系向来熟络。准是来看你的,只是我怎么记得似乎年前就回去京城了吗?” 赵家三姐也有些好奇问道“只是我记得周家小姐年前才刚会的京城,怎的回去还不到三个月,又来了渝州” “我也不知,之前也未收到消息”周钰笙是周侍郎的女儿,说起来她俩的父亲还是同僚,五岁在京的时候,据润青娘亲说她俩小时候还见过不止一次。但是因为年幼都没有记忆。 后来润青又来了祖母家,就没有见过,说来也巧,周钰笙的祖母家也在渝州,每年总会来个一次两次的探亲,正巧遇见了同是探亲的润青娘。 就这样程润青与周钰笙渐渐的熟络了起来,两人脾气相投,日子一长就成了好友。 周钰笙进门与各个赵家长辈问好,便与程润青与赵逸然聊在了一起。 赵老太太寻常的问了些话就让她们小姑娘自己去玩去了,毕竟来找程润青自然是有小孩子的话题要聊。 赵家二姐三姐也被大奶奶和二奶奶喊去学习管家的事去了。 三人带在院子里也无聊,就决定去程润青的院子。 从老太太哪里出来三人便一直嘀嘀咕咕的聊着,毕竟才十四五岁的少女,润青虽然平日里在长辈的眼中看起来文静,可只要和同龄人在一起还是会说一堆话。 “润青,我难得来一趟,你可一定要让孙姨多做些好吃的给我”周钰笙走在二人中间侧脸对着润青说到。 孙姨是润青的奶娘,做糕点等美食手艺不是一般的好,每次周钰笙来不仅自己会吃得多。还会带一些糕点回去。 可是孙姨只做润青的吃食,若不是到她这里根本吃不到。 “那是一定的,润青你可不能忘了我的一份”赵逸然说到。 程润青好笑的看着两人打趣道: “两个馋猫,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三人说说笑笑的往润青院子里面走去。 润青让孙姨去给大家做些吃食,三人就坐在院子里聊着天,虽说才隔着了三个月,也是有着许多说不完的话。 院子里面时不时的传出笑声,女儿家总有说不完的话。 先上来了一些茶点。 “你不才刚回京城三个月吗,怎么就来了,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我了特意来看我的,这种鬼话我是不会相信的。”程润清喝了口花茶,看着眼前撑着头对自己笑眯眯的小姑娘。 “这不是..........想你了吗” 程润清看了她一眼“嗯?” 周钰笙话还没说完,看着好友是笑非笑的眼神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去了。 “艾算了算了,还是给你说吧,”周玉笙有些丧气的趴着说道,然后扭了扭头给程润清使了个眼神,暗示她把丫鬟撤下去。人多眼杂的总不太好。 “嗯,咳,青语啊,你带她们出去帮帮孙姨”程润青清了清嗓子吩咐青语将三人的丫鬟支出去。 青语应声将人都带走,就留下了三人。 “人都出去了,你就说吧,神神秘秘的搞些什么,”赵逸然出言问道。她一向憋不住话。 陈润青也好奇的看着她。这是什么大事还如此小心。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周钰笙的表情开心的像个傻子,连眼睛都亮了的那一种。 “什么,你才回去几个月呀,怎么就突然喜欢上别人了。”赵逸然惊讶道。 程润青不太明白这种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和心情,可她能明确的感受到周钰笙发自内心的开心。 “那人是谁啊”润青好奇。 “算起来算是我表哥吧,你知道孟家吗,孟家与我们家有些亲戚关系,之前走动得少,这几年我来渝州的次数多了,他是孟家的外孙,就熟络了起来。”周钰笙缓缓的说到。 润青问:“不是这次才喜欢的吧?”以她对周钰笙的了解,若是这人是刚刚才开始喜欢的绝对不是这一种介绍的方式,肯定会先说他们是在哪里第一次遇见的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先说是哪一家人家。 “嗯,不是第一次见,都喜欢很久了”周钰笙见过人家很多次了,可人家不一定记得住她,她早早的就喜欢了,无非是少女的怦然心动。周家武将出身,和别人文官家庭格格不入,很少有机会接触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可少女的感觉就是来的突然的。 赵逸然好奇转头对着周钰笙:“不是这次,那是什么时候,说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情”这人完全看不出来喜欢人。 “两年了”周钰笙有些害羞,她也不是故意隐瞒,只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可能说出来总不太好。 原来,孟家有个女儿嫁在京城,嫁得还是丞相之子张家,育有一子名瑾安,是张家幼子,长得玉树临风,也是不少京中少女的爱慕对象。 两年前的周钰笙偶然遇见过张瑾安,便生了好感。 可因为周家地位与张家悬殊的缘由,也不敢说些什么。她知道他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周家现如今就只有周钰笙的父亲任职一个小侍郎,而张家是什么人家,也不是她肖想的。 上一次回京的时候,机缘巧合与张家夫人共乘一船,遇见歹人时,周家是武将家庭,救了张夫人一命,张夫人感激,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起来。 之前周家世代自开国以来都是从武,到了周钰笙的父亲才开始从文官。一向与朝中官员来往疏离。 这次两家交好,自然见到的多了,相处就多了这可让周钰笙那颗本来平静的心可又不受控制了,藏匿多年的感情呼之欲出。 但是想到多种缘由又不敢说。 这次张瑾安听母亲的所托回孟家拜会,周钰笙就想方设法的也来了渝州,借口自然也是回外祖母家探亲。 周母也未多想,周钰笙一向喜欢渝州,还有朋友也在渝州就放她来了,一路上还托付张家公子照看照看。 听完周钰笙的叙述。 “那你喜欢他什么”程润青好奇的问道,她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她不太懂得如何喜欢一个人是如何的心情又会因为什么原因喜欢上别人。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特别想看见他,他做什么都很喜欢”周钰笙两手捧着脸笑得傻气。 程润青假装生气问道:“那这次怎么才想起来告诉我们了?之前不还隐瞒得好好的”对于少女的感情她懵懵懂懂,可她知道这人喜欢一个男子都两年了才说,这就有待考量她们的友谊了。 “就是就是”赵逸然不嫌事情大的说到。 “那不是之前没有可能吗?你也知道,我家世代武将,一向与朝中文官来往甚少,这几年家里能退的都退任了,只有父亲在任职,张家就不一样了,当朝宰相,他又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得的,张家和周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之前她是只能仰望那人的,一点也不敢奢望能够在一起。 润青问道:“那这次能说是因为?”润青虽然不太懂得朝堂局势,但大体她还是了解的,周家与张家地位的确不同。 周钰笙害羞得小声道:“我偷偷听见张家夫人给我母亲谈话了,张家有意与我家结亲。” “噢,原来是这样啊”程润青赵逸然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脸狭促的感叹。 ☆、再遇1 永川十四年夏,六月初九,天朗,宜嫁娶。 今日是赵家二小姐,赵逸灵出嫁的日子,赵家是谁啊,是渝州四富之一,不说全城的人都来参加婚礼吧,来的也是不少,半城围观也不为过。 赵家二小姐所嫁何人呢?也是一个商户之家,姓陈,陈家也是经商的,当然对于平常百姓家里来说也是富贵的了,但是对于赵家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陈家生了个好儿子,生的相貌堂堂,为人为商,取之有道,被赵家大老爷相中了,自然就与之谈论订亲的事宜了。 说来也是奇怪,渝州四富从未有过联姻,仔细一算连相处点近的关系都没有,四家经营的东西各不相同,互不打扰却有着奇异的平衡。 果然开心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的,程润亲觉得才刚过完一个年而已,这才一眨眼都到了二姐出嫁的日子。 这段时日里,有时候她就和表姐表妹一起学学管账,有时又陪着祖母聊聊天,日子就不知不觉的过完了。明明往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她没有几月就要走了,她总觉得今年的日子过得有些快了,快得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今日是表姐出嫁的日子,给表姐添装的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除了她的一份还有母亲的一份。 今日赵家的人,起床起的格外的早,连润青这样懒散的人也起的格外早,还让青语给她挑了一身浅黄色的衣裙,裙裾散开显得格外的明媚。 润青不太懂这些成亲的礼仪,要经历些什么,只是和着赵逸然站着看完全程,她们亲眼看着二表姐娇羞的穿上红嫁衣,被扶着上了花轿。她们也看见了大舅母哭的伤心。 她不太懂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女子出嫁,之前都是听人说,女子出嫁是件喜庆的事情,那为何大舅母又哭又笑。 等安静些的时候,程润青问祖母:“大舅母平日里不是老念叨二姐出嫁了会怎么样的吗?怎么今日出嫁大舅母反而伤心,女子出嫁不应该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吗?” 她实在是不太理解。 赵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女,仿佛看见了她的小女儿“女子出嫁意味着从此便是夫家的人了,一举一动,都受约束,再也不像做女儿家的时候随心所欲了,若要回来或是做什么事都要夫家允许。” 润青娘年轻的时候她也说过女儿家不要嫁得太远,若有些什么石油总是照顾不周,可年轻的女子哪里听得见这些。 这些想法,润青自然不知。 只是问:“祖母先前还说女子都当有自己的想法,要自己过的好,祖父去世那么多年,赵家还不是祖一个人撑起来的,这时怎会这样说了”润青不太懂这些,她是看了很多书,大多都说女子该如何如何却不要求男子,祖母一向是个开明的人为何这样说。 赵老太太年少失去丈夫,这一路的确是她一个人抗过来的,所以她才明白,这世道对女子的恶意有多大,她不愿意自己女儿活得辛苦,所以宠着她,可最后还是为了爱情而走了。润青是她最宠的孙女,可她一点都不希望她像女儿那样懦弱。 她年老了有时在想,世人都说她与丈夫情深这多年未嫁,还挣得这么一份家业,可是若是丈夫活着未必会比现在好。 “那祖母问你,你若回了京城,有人逼你嫁人,你怎么办,你母亲的脾性你是知道的,宠着长大性子却软,成家的情况祖母一直未给你说过,可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你回去了日子不会太好过的,你还要回去吗”润青母亲性子软,保护不了孩子,可润青也必须得回去啊,除了父母谁也不能做她的主啊。 润青苦笑:“这还有得选吗?”虽然祖母与母亲都没有告诉过她京城的情况,可从大舅舅和大舅母的只言片语中她早就知道了这麽多年母亲不接她回京的缘由了。 很平常的理由,和大多数的男子一样,父亲变心了,不再像年轻时候一样对母亲好了,动不动发火,各种危害的事情都会发生,总之就是变了。母亲害怕她遭受毒手,不得已才住外祖家,她也觉得女儿家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做女儿的时候,若是程润青待在程家,指不定得过的多糟心。所以私心里她就让女儿在自己的娘家住了这麽多年。 作为子女,润青不知道母亲这样做法是否是对的,可她爱她是毋庸置疑的。 “是没有选择的,之前你母亲选择错了,后果却是让更多的人来承担。赵家也不能帮上忙,商还是商,怎么样也斗不过官家”赵老太太叹气,她都老了还是要操这份心。赵家在渝州是有几分面子,那是在商人中间的,倘若面对官家,还是京城的官家,怎么样都是无能为力的。 辞别了祖母润青坐在赵府安静的庭院里面,日头快要落山了,她坐在这池塘边看鱼都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青语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发呆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青竹去前厅凑热闹了,不然还能让她说几个笑话逗小姐开心,哪里像她,嘴笨。 “小姐,待会儿可能都要开席了,我们要不要先去正厅啊,”其实开席还早,外面吵吵闹闹的,总要等客人来齐了,青语只是怕小姐无聊又胡思乱想,别看小姐平时还挺冷静的,一想岔了,谁都没辙。 程润青看了看天说到:“还早,不着急”她是在想一些问题,可能像书里说的那样,她总会对没有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 这些日子里,她依然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可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总会去想一些事情,接她回京城的目的是什么,她回京是否会被父亲当作联姻的手段嫁出去,嫁的又会是好人家吗? 就连大舅舅如此疼二姐,最后挑选夫婿的时候也是大舅舅订的。二姐今日成亲了,所有人都很开心,可她总想到自己,她的未来该如何呢? 她五岁来的渝州,从未有人问过她同意与否,母亲就让她留在了渝州城,是的,她是拥有祖母的疼爱,可是表哥表姐他们是有父母的,她几乎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 虽然大舅舅大舅母对她很好,但是那是不一样的,她从来不敢奢求母亲能多留一刻,因为她知道母亲有她的为难,可他们应该从未想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少想法。 可就在她习惯了这种日子的时候,她却不得不离开这里了。她想她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呢?她有时候羡慕表妹逸然的天真,也羡慕钰笙对爱情的执念。 她不知自己该为什么而活。 有时候她总想若有一日,祖母百年之后她就随祖母去了。 池塘的鱼扭着肥胖的身子不停的争抢着润青投下去的鱼饵,越发显得灵活。 生的花容月貌的少女在为着一些不可言说的心事忧愁。 日落的霞光轻轻的散在润青淡黄的襦裙上,朦朦胧胧的,带了一层光晕,像是落入凡间的妖精。 谢敬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少女的脸美得让人心动,轻轻的,他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这一刻什么礼仪教化,什么君子端庄,谢敬宣都忘记了,只有这一会才发现他也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年郎啊,会对貌美活波的少女动心,也会为一瞬间的举动记忆深刻。 就这样谢敬宣毫无风度的看着少女很久,直到赵泽安的到来。 “谢兄,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让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赵泽安今日是有些惊喜的,今日是妹妹出嫁的日子,他只是给了谢兄一张请帖,本来谢兄事情繁忙,他都以为请帖白送了。谁知道有人通报谢敬宣来了,让他开心的。 他与谢兄聊得投机,最近在作一篇文章,自己怎么修改都不满意,正好谢兄来了能帮他改一改,谁知道他才回自己院子拿文章的功夫,一会儿,就看不见谢兄了,只得到处寻找。 “咳咳咳”谢意的咳嗽声音很大,惊醒了正在发呆的两人。谢意早就想提醒自家侯爷这样盯着人家姑娘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看着候爷哪已经呆滞的样子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现在咳嗽也是无奈人家赵公子与侯爷大招呼,侯爷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看吧他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谢敬宣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不过一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转头彬彬有礼的对着赵泽安说到“麻烦赵兄了,方才赵兄走了,看这院落的景色不错,就到处看看,可还是不太熟悉走错了路有些迷路” 谢意想,果然是自家侯爷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明明刚才他是想甩掉这个痴文成魔的赵家二公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冠冕堂皇。 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 赵泽安一听,觉得是自己招待不周,还没说清楚就回自己院子里了。愧疚道:“是泽安招待不周,望谢兄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谢意:我就知道我是侯爷最有用的护卫。 谢敬宣: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二姐出嫁 程润青是被自己表哥的声音惊动的,她正对着池塘里的鱼发呆。听见声响,被惊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一回眸就看见一身玄色衣裳的儒雅的男子。宛如一个看着什么美好的东西一般,专注的盯着她看。 从未被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直视,更何况直视自己的那个少年郎长得如此俊俏,程润青的脸突然一下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她害怕尴尬,低头错开了眼神,她就听见表哥絮絮叨叨的话语,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 她听见表哥称呼谢兄长谢兄短的,才猛然想起,这人她见过,上一次在寺里见过。只是感觉这人好生无礼,看起来温文尔雅,却盯着别人看,她感觉不太舒服。 刚刚感觉的害羞一下子就没了。 从周钰笙那里知道这谢侯爷家世好,人品好,是长安的第一人,生的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因练武的原因,不像别的少年郎那样羸弱,也不像别的武夫强壮。诗词歌赋无不精通,文武双全也不为过,年才十七便参加科考,就是皇帝亲点的探花郎。可谓前途一片光明,不可估量,是多少官员眼中的乘龙快婿,是多少少女梦中的如意郎君。 传闻,探花郎挂榜游街那日,云街被京城的少女围了个水榭不通,扔了一地的海棠花,可他一朵没接,好不惋惜。 大新朝向来民风开放,若不是谢侯爷早就定了亲,女子会去他家主动提亲的也可能有不少。 一般的世家子弟若是有如此实力,早就被提拔了。 可却不知道是何缘由,谢敬宣自己选择来渝州做了刺史。渝州是个好地方,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上面是不好派人插手的,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可谢敬宣还是来了,可见此人不一般。 他这一来可让京城多少女儿家伤心了。 所有的话语里不难听出周钰笙对他的夸赞,用周钰笙的话来说,若不是她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会被谢敬宣所吸引。 意气风发,惊才艳艳的少年郎谁不喜欢。 所以当程润青说谢敬宣无礼的看着她时,周钰笙一直难以置信的在为他说好话。 可就算是这样,程润青也无法改变印象。 “赵兄多虑了”谢敬宣虽然觉得这赵公子有点对文章过于痴迷了,但是对于认真对待学问的人他还是尊敬的。 “就要开席了,谢兄和我一同过去吧” “劳烦了”今日是程家姑娘接亲的日子,本来是与谢敬宣这挂名刺史没什么的事情,可因为谢常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出来,他便接了赵家公子的邀请来探查一番。 谢敬宣蹙眉,他怎么又失态了,遇见这程小姐就失态,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登徒子。 终于说完了谈话,赵泽安终于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表妹在这里,才有些歉意对程润青说道:“润青,你也在这里啊,刚才还见逸然到处找你呢,刚好和我一起回去吧” 润青回了一声好,一不留神她都在这里坐了太久了。 赵泽安走在最前,时不时的给谢敬宣介绍赵府的风景。 这一刻,成润青是后悔的,和谁一路不好偏偏和三表哥,一路都是赵泽安询问的一堆问题,谢敬宣客气作答。 当然谢敬宣的客气在她看来邮递虚伪,当然只有她家这个三表哥没发现人家的敷衍。 青语看自家小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便瞪了一眼和她走在最后的谢意,都怪这谢侯爷,好生无礼的盯着她家小姐看,她不能瞪侯爷就瞪一下他家手下。 被人瞪了一眼,谢意一脸茫然,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还好路不长,不多时就走到了前厅,程润青迫不及待的就告别了自家表哥,几句话的时间就消失了。 谢敬宣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被人家姑娘讨厌了? 赵府里里外外都挂了红绸,一片喜庆,润青看见赵逸然的时候,看见她正在一群年少的女子旁边说说笑笑。 赵逸然生性活泼,与许多女子都聊的来,先不论赵家的地位与否,在许多的场合里逸然这样的女子总是比大多数人受到欢迎。 润青不是羡慕她交到朋友,也不是羡慕她的家世地位,她是羡慕,赵逸然能够养成这样的脾性,不恃宠而骄,也不自怨自艾。被家人宠爱的女子总会开心得多。 “润青,快来快来”赵逸然看见润青便向她招手。 在此的少女,都是渝州的世家或者是有地位的人家。大多数润青都认识,也认识润青,毕竟,每年的茶会花会开参加了那么多场就百搭了,当然也有一些不认识的,毕竟不是谁家的女儿什么场合都会参加的。 润青与周钰笙也是这样认识的。 润青的到来倒是没有改变些什么,只是让原本的玩闹热闹了些许,女儿家的游戏很少,无非就是诗文,谜语。 赵逸然与赵三姐是主人家,自然要陪着聊天,润青是赵家的外孙女,生性比较安静,至少外人是这样觉得的。 润青便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些少女们玩乐。 “你是程家润青”程润青有些饿了,便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几块。有些噎着,刚端着茶喝了几口,就有一声清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程润青抬头,便看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穿着一身水蓝色襦裙的少女站在她的面前,长得及其精致,至少目前润青见过的所有女子,没有谁的容貌比的上这个女子,少女面容温和笑得可爱。 润青从记忆里面搜索了一遍,有没有这样一个女子,是那家的孩子,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没有见过,只得客气的回答:“正是润青,不知姑娘是谁家的,似乎没有见过呢” 蓝衣少女听见她的回答,笑得更加开心了,眼睛盯着润青,像似有点激动的说到:“我是沈书绾,突然打招呼有些冒犯了,之前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没有出门,你自然不认识我” 然后又夸赞润青道:“程小姐真好看,果然外面的传言没有骗我。” 沈家小姐?身体不好,润青仔细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沈家三爷有一个幼女,自小体弱多病,很少出门,自然也无人见过。 润青很难将眼前的活泼的少女与传言当中的体弱多病联系起来。 润青有些好奇,她还从未见过见人就夸别人长得好看的人,而且是用一种真挚的眼神在夸赞。世家女子家世相差不多大都不喜欢别人长得比自己好看。 润青道:“多谢沈小姐的夸赞,沈小姐也长得很是漂亮”说出这话润青一点都不违心,这是事实。 似乎是被润青夸得不好意思了,沈书绾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多谢多谢,程小姐今年多大了啊” 润青回道:“冬日里就满十五了”又看见沈家小姐从过来和她说话一直站着,总让人站着不太好。接着又说:“沈小姐过来用一杯茶吧” 让青语倒了一杯茶。 沈书绾也不见扭捏,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来。似乎她对润青很感兴趣,总是不着痕迹的问润青一些私人的问题。 比如“程小姐现在有意中人了吗” “程小姐何时回京啊” “能不能有时间的时候帮她写几首诗啊” “程小姐成亲的时候能请我去观礼吗?” 问题有些奇奇怪怪的,跳脱却又不是不能回答的。 润青感觉没有恶意,便能回答都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避开了,沈家小姐似乎也知道,润青没有回答的也不深究。 似乎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对程润青好奇而已。 等晚些时候,程润青就将这事说给周钰笙听,钰笙父亲在朝做官,耳濡目染的,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相对于程润青来说对这些事情分析的很好。 周钰笙也有些奇怪,还是分析道:“这沈家小姐可能就是单纯的喜欢你罢了”说完又指了指程润青的脸,“沈小姐说的没有错,你果然长得太好看了。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是相互吸引的”。 程润青哭笑不得:“说什么鬼话呢?” 从周钰笙这里知道,沈书绾是沈家三老爷最小的女儿。沈家是渝州的首富,同时也是渝州最大的世家,沈家世代从商,积累的财力物力远远不是渝州其他家族可以比得上的,沈家一向低调,可不影响外人对沈家的忌惮。 坊间关于沈书绾的传闻不多,大多都是,年幼多病,很少出门,今日的赵家的宴会的确是她第一次出门,可从这些完全不能推断出沈书绾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和程润青搭话,还露出友好的态度。 可能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对润青好奇而已。 程润青觉得有些奇怪,自从父亲来信之后,她就像进入了一张网里一样,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找不到出口。 总是遇见一些奇怪的人,谢敬宣是这样,沈家小姐也是这样。虽然目前她感觉他们都没有恶意,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友善让她感觉不安。 钰笙安慰,无论发生何事,该来的总要来的,让她不要为了莫须有的事情焦虑。 ☆、渝州乱 谢宅 谢意手里拿着从谢常那里劫来的赵家情报,这都是上一次他通知谢常查的,着重的强调了赵家小姐,侯爷肯定是想查人家姑娘又不好意思,他只好自作主张了。 谢意悄无声息的进入自家侯爷房里的时候,自家侯爷正在看着书,见他进来便问到:“何事” 谢意回道:“谢常传来了赵家的情报”一边将手里的案卷递给了谢敬宣。 谢敬宣放下手里的兵书,接过案卷。 赵家是渝州四富之中根基最弱的家族,也就是这几十年里发展起来的,四富也只是渝州百姓如此称呼而已,其余三家可没有承认过。所以赵家在渝州也只是个有钱的商人家而已,赵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手段雷厉风行,多少男子都难以相比,但是到赵家大爷这一代就弱了下去,到是新的一代颇有当年的风范。 其余三家就神秘得多,王家与孟家表面上面没有什么来往,私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就是收尾收的好。沈家就不一样了,沈家是这渝州最大的世家大族,与各个世家来往甚少,抓不住什么线索。但是沈家的地位却是无可否认的,沈家大老爷在朝中做官,沈家世世代代经商,绝不是其他三家可以相比的。 他此次来渝州城就是奉命追查十年前的贪污案的,这不是一般的案子,十万两官银不翼而飞最后却以被山贼抢走而结尾,实在不同寻常,当时新皇刚登基还不稳定自然不好插手。渝州的背后朝中有人,这可是块肥肉,每年来来往往的那么多船只交易可不仅仅表面这么简单,皇帝想要插手几乎不可能,所以派他来了。 谢家如今的局势如烈火烹油,谁都说谢老侯爷是新皇最看重的臣子,兵权再握,多次退任圣上都不同意,可谓深得倚重。可时谁又知道,来自皇帝的猜疑呢,这次来渝州说好听一些是他主动请命而来,可谁又知道他不来自然有人会逼着他来。 虽然不知道孟家和王家的靠山是谁,但目前总总迹象表明这两家是脱不了干系了,至于是谁在背后一步步的引导他去查王家与孟家私底下的勾当,还一路留有证据,这就不言而喻了,据他了解,有如此实力的,这渝州城里除了沈家就别无他人了。但是沈家为何要在这里面插一手就值得深究了。 看着手里的情报,丞相之子是孟家的外孙,最近一段时间也来了渝州还不走了。 翻到最后到赵家的时候,除了前面调查的那些,还有一人的独自信息。 “谢意这是何物?”谢敬宣看着手里的案卷,明显是一个女儿家的身世。 “侯爷你不是喜欢人家程家小姐吗,你不好意思,我就拜托谢常查查了啊,还有你的头疼,万一真的与赵家有什么干系呢”谢意自顾自的说道。 谢敬宣有些头大,这谢意就是和陆凉呆的太久了,一天尽是了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谢意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再让让他看着他他头更疼。 谢意欢快的走了出去。 谢敬宣眼神瞟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案卷,还是拿起来看完。 程家小姐,程润青,京城人士,五岁来的渝州祖母家,就没有回去。父亲是京城的一个六品小官,不上不下,程家小姐性情温和很少出门,渝州都传说其人有庄姜之姿,为人简单,没有任何的害人动机。 介绍的话语说得简介明了,所以说他的头疼与别人毫无干系,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面冒出来今日那个如同精灵般的少女,一颦一笑挥之不去。 话又说回来,无论谢敬宣在别人面前多么温文儒雅,多么的成熟稳重,他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 再怎么老成的少年见到貌美活泼的少女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更何况,那少女还长得极美。 谢敬宣不由得思考了一下,难道真的像谢意说的那样他看上人家姑娘了,还是像陆凉说的那样,他这人就是榆木脑袋开窍晚,迟早有一天要栽在人家姑娘手里? 今年的中秋注定没有往年的热闹。 最近的渝州成很不太平,听说从渝州去京城的官道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帮土匪劫道,朝廷都派人下来抓了也没个结果。 所以影响了渝州的一部分商路,还好渝州主要靠河运来往,不然可是阻断了财路。就算是这样也有很多商人停止生意,怕这些人将目光放在河运上面。 除了这件事渝州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是四富王家丢了传家宝,进进出出都要进行检查,当然由于土匪的缘由,检查检查也能保证安全,到没有人说什么,就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渝州都多少年没有乱子了,人们自然担惊受怕。所以本来周钰笙七月就要走的,因为这事发生的突然,这边不敢让她独自离开,后来听说程润青过了九月赵老太太的生辰时候就回京城,就说等过了这一子的风声再说。 这个中秋过得很是低调,渝州城的家家户户都没有太过张扬,大多数人都选择去上上香保平安。 所以润青祖母的生辰过的也是低调,就是一家人吃个饭,润青父亲派来接润青的人是程管家,据说是她父亲的心腹。程管家是前两日人就到了的,就等着生辰一过就接润青走。 如今渝州正乱着,润青祖母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虽说是京城的官家,谁知道半路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谋财卖竹的可不少。 所以便让程官家多等几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要走的前一晚祖母把润清叫到了房里。 九月的天气凉爽当中透露出丝丝的凉意。 润清陪祖母坐在房里聊天。 “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都要离开渝州了”赵老太太叹气道,虽然她的孙子孙女很多,可因为润清从小父母都未在身边,自然是疼爱的多一些,她知道总有一天这孩子还是会离开她的。 润青一言不发的埋着头,不想说话,这一刻的离别终究是来了。 老太太吩咐娟姐拿了个盒子给润青。 揉了揉她的头“也不知道你下次来看我是什么时候,能不能见到你成亲还未可知,刚回京城,你娘不一定照顾得到你,自己存放些银钱,小姑娘家的看上什么便买。” 润青埋头:“我不要”声音有点哭腔。她不喜欢离别,但是自小开始她就在经历离别,以前小时候祖母老逗她,总有一天祖母会离开的,当时强硬的反驳,晚上自己偷偷的哭。 “有什么好哭的,渝州到京城坐船方便,什么时候我家润青想来就来”老太太无法只得安慰道。 润青哭的更凶了“你刚还说以后就见不到了” “那不是哄你的吗,让你安安心心的再京城”老太太无奈,说是这样说,老人家其实比小孩更加的舍不得,只是她们看的多了也就越来越假装自己不在意。 “我家润青啊,是最好看的女子。以后呢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就不要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老太太逗着润青笑。 ☆、回京 碧水青山,一艘官船从江南往北驶去, 程润青和周钰笙坐在船舱里聊天。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程润青开口问周钰笙道:“还有几日才到长安”。 她没有坐过船,也没有去过京城,有的只是零星几点小时候的记忆,一开始还好,还是很好奇毕竟从未出过远门坐过船。可这时日久了虽然她不晕船,但是每天都是如此枯燥,终究是个少女还是有些受不了,这都过去了五天了,一直看着同样的景色就算程润青再怎么对风景感兴趣也受不住吧。 “还早呢,从江南到京城快的时候都要半个月,这才过了五天,怎么了你无聊了?”周钰笙说完接着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她得多吃点,这可是孙姨做的,得多吃点。从渝州到京城的船她没坐十次也有八次了,都习以为常了。 “还好,就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不知是第一次出门远还是她本身就不想来京的缘由,总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正常的,你这还算好的,我第一次坐船还吐了呢”还是后来来来往往的坐的多习惯了。 “不过现在受苦,等到了京城你就高兴的来不及了” “周小姐,那京城好玩吗?”青竹在一旁有些好奇的问道。 “自然好玩,等你们家小姐到了以后可以常常找我玩。”周钰笙笑的一脸狭促。 “那京城漂亮吗?”青竹一路就爱问一些京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京城是何模样,总觉得问的多了就多了解几分,不至于一去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当然,京城可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自然什么都是最好的” 润青笑着看周钰笙和丫鬟们胡说,也不在意,这一路上幸亏有她一天笑嘻嘻的才不至于这路上如此难熬。 “吱呀”一声,船们被推开。润青还没回头。 就听见青竹惊讶的声音“呀,怎么会有桃子” 润青回头便看见青语端过来的桃子,这个时节水果都快到收尾的季节了,虽然说有些钱还是能够买到,但是她们是在船上,上船的时候也想多带些瓜果,只是时间的原因,带的都是些能够放久一点的东西。所以也是有些奇怪, 所以开口问:“哪里来的桃子,这附近有船在买东西” 青语回道:“这是谢管家给的,听说是昨晚深夜的时候到了一个码头,谢侯爷采买了几大框听说是带回家给家人的,今日却送来了一筐,本来我要来请示小姐的,孙姨说没什么问题,我就洗了一些拿了进来” 周钰笙一脸疑问:“谢侯爷?谢管家?送桃子?” 青语回:“谢侯爷家的管家不就是叫谢管家了吗?” 周钰笙看了看青语然后又看了看程润青语气神秘说道:“我现在开始相信你说的话了” 程润青疑问:“什么话?”她可不记得她说过什么。 周钰笙瞟了她一眼说:“你不是说你见过谢侯爷两次他都盯着你看嘛?你忘性可真大。” 程润青对她翻了个白眼:“那都是好几月之前的事情了,再说了,你不是说谢侯彬彬有礼,哪些只是我的错觉来着。” 周钰笙无奈:“那是我没见到实际情况啊,误判误判。现在见到了我就忍不住怀疑” “怀疑什么?” 周钰笙用眼睛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程润青说道“谢侯爷喜欢你啊,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见到貌美的女子果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程润青摇头没搭理她“你就不能想些正常的?”虽然先前程润青对人家印象不怎么好,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和三哥又是好友,现在受托送她们上京自然不好说些什么。 周钰笙笑:“你不懂,话本上面都说,若是一个男子总对着一个女子做出不同于他习惯身份的事情,那说明这男子定是喜欢这个姑娘的” 程润青无奈摇头:“让你和逸然少看些话本你不听,整天情啊,爱的你都相信” 对于周钰笙说谢侯爷的事情程润青自然是不相信,但是她想,像谢侯爷如此谦谦君子的人,自当是没有别的心思,可能是想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多照顾些罢了,她还没有自恋到,才见过一两面的男子会对她有何想法。更何况,以谢家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陈润青不在意的摇摇头。 说道谢侯爷,就说道船的问题。 先前润青祖母不放新润青和周钰笙两个小姑娘回京城,就打算自己托个熟人将两人送回去,毕竟最近渝州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心点总是好的。 虽然说来来往往的商船很多,以赵家在渝州的关系,肯定很方便,但是商船一向都是土匪打劫的对象,老太太可不放心。 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谢侯爷任期已满,这几日正准备回京,又知道,赵泽安和人家相熟,便厚着脸让谢敬宣保护两个女子回京,先不说坐的是官船,就是谢侯爷家的护卫也是看起来训练有素。 用润青祖母的话说“看着谢侯爷温文尔雅的,定是个好孩子” 总之就是这样,两人就坐着官船上京了,当然虽然是官船也不仅仅就她们两人搭上了,什么回京的那家小姐夫人啊,王子王孙啊,任期已满要回京复命的人啊,总之船打人也多。 所以润青平日里都很少出去透气,怕不小心冲撞那家小姐夫人。 虽然坐船里比较枯燥,但是两人每日里说说话看看书,时间也是过得快的。 官船里,窗边,站了一个男子,男子一身朱红的官服,衬托得眉眼更加俊朗。可男子不说话时莫名有些严肃让人不敢靠近。 小厮过来禀报就看见自家侯爷在窗边吹凉风,禀到“同乘的梁大人说要见侯爷” “不见,”谢敬卿转过身来坐在窗边的案几上。声音严肃。 “是,侯爷”小厮回答到。 小厮走后, 谢常问道“我们这一路北来,都不知遇见了几拨人了,也不知他们是哪里听来的消息,”自从渝州乱,侯爷回京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波人试探了。 “无论谁来,我们都已经无路可退了,皇上将我逼迫成他的利剑,自然是处在风口浪尖”谢敬卿迷了眯眼。自从他被派来渝州那一日起他就知道了,他舒坦的日子已经没有了。 谢候爷的身份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一切还得靠他自己。若是谢家接收慢慢衰弱任人宰割的日子,他还是他潇洒的侯爷,若是他以不平,想要扶摇直上只能宁辟蹊径,他知,这渝州州这块硬骨头不好肯,他还是来了。圣上让他暗中查事情,现在账本已经到手,渝州的水也混了,他也暴露了,就不知道这最后能不能平安到京了。 “程家小姐最近可好”谢敬卿端着桌几上面地茶喝了一口似是不经意问到。 谢常心里憋笑,嘴上一本正经说道“挺好的,能吃吃,能睡睡,刚才按照侯爷的吩咐。让她小丫鬟拎了些桃子过去”谢意给他说侯爷有喜欢的人他还不敢相信,现在却问人家事情。 谢常有时候就是想不明白自家侯爷的脑子怎么想的。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喜欢得要死,也不去多露露面,也不告诉人家姑娘。要他说,若是女子都没有见过你几次,又怎么会喜欢你。 “若她喜欢,便多送些过去”’ 谢意说话一顿“就是,,,,,” “就是如何?”谢敬卿突然声音严肃。 “就是不怎么出来透气,除了周家小姐也不见与其他人交谈” “吩咐厨房做些清凉的糕点送去” 谢敬卿有些走神,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做梦总会梦见程润青,有时候很开心,有的时候很难受,零零散散记不清楚,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但这次奇迹般的不怎么反感。 谢常又见自己侯爷走神,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试探的说到:“属下不明白,侯爷明明喜欢程家小姐。为何。。。为何却不说。。。一直就。。”一直就没行动。看着自家侯爷的眼色不太对劲,后半句话谢意没敢说出口。 从三月见过程家小姐起侯爷就让他打听了程家小姐的所有情况,他还以为果然是少年啊,终于动情了,谢意还和他打赌他们很快就要添少夫人了,可现在一看,除了照顾人家小姐还不让人家小姐知道就没什么行动了。 谢敬宣看了谢常一眼,吓的谢常的话都没有说完。谢敬宣看着外面的河水兀自的出神。江浪翻滚,一浪高过一浪,从他选择来江南的哪一天起他就没有资格在喜欢谁的权利了。他是天家的棋子,同时也是其他人眼中的沙子,不除不快,天家需要的是一把利剑一把没有缺点的利剑,有用时用,无用时弃,摆脱掌控时除掉便好。而除开天家之外又有多少人盯着他呢?都在找他的弱点,若他稍微漏出一点破绽,等待他的将会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更何况他与程家姑娘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遇险 夜晚, 其中一个船舱里。 谢敬宣闭眼坐着听谢常汇报近几日的情况。 “说吧” “近几日有好几波人来探查情况,也有出手的,不过都被我们打发走了,其余的还有几波人,没看见动手,估计都想在背后坐收渔利”谢常眉头紧锁,他们虽然打发走了一些人,可暗处盯着的人更多,只是在观望还未出手,可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了,再拖就到京城了。 虽然谢家的护卫各个都训练有素,但大多都在京都,侯爷身边就带了十几个人,若是来人太多也是个麻烦事。 谢敬宣睁眼:“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处于劣势,只要平安到京就好,我倒要看看这背后是谁” “是”谢常回答。 “你怎么还不走”谢敬宣问道,往日谢常回答完就出去了今日怎么一动不动。 “刚才进门的时候,谢意说让我说一下程姑娘在船外边吹风,最近有点危险......问要不要去把程姑娘请回去”谢常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谢意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谢意说,那程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快通知侯爷,给他创造一下见面的机会。不过这话他可说不出口。 谢敬宣一听就知道这消息是谁放过来的,也不深究,让谢常去办事之后,就自己去船边上。 在船上已经十几天了,钰笙说再过个两三日就会到京城了。 耳边很安静只能听见细微的船划过水的声音。 程润青睡不着,不知道是待了十几天在船上的缘故,还是要到京的缘故。心底有些不安,有时候醒来她总会恍然。自己还在渝州赵家。 润青轻轻穿上外衫开门往船外的甲板上面去通通风,船上的人不多,可也不少,除了她们还有一些官员及官员的家属,白天外面都有人,润青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很少出来。 晚上就要安静些了。官船守卫森严,润青自然放心外出。 已经十月了,尽管披上了外衫还是能够感受到凉意,一路向北来,最大的感受还是天气,若是在渝州还用不上这么厚的外衫。 程润青看着江上的水流不停的翻滚,思绪飘得很远,她想,真是奇怪,才短短的几日,她就快到京城了,离渝州太远了,有些不可思议和怅然若失。 世间之事太过于复杂,小时候她想要是她像逸然一样也有父亲母亲在身边就好了,能够多得些疼爱。再大些时候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疼爱自己的子女的。 她不奢望有父亲母亲,她有祖母对她好,舅舅也会对她好。后来她就希望能长长久久的呆在渝州不长大就好。可这世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事。 她有些难过,她身为一个女子,她明白世道对她们是多么艰难,就算是祖母这样强硬的人对于她,也不能强留在身边。那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夜深了,程姑娘还是早些歇息” 程润青正兀自的望着江面出神呢,根本没想到有人打扰,还是男子的说话声,突然的就吓了她一跳。 可她一向假装冷静习惯了,尽管心里惊涛骇浪,表面还是淡定的说道。 “多谢侯爷关心” 可是程润青不知道,虽然她的反应极快,她那突然回头眼神间的慌乱是掩饰不了的。 懵懂的少女突然回头,表情有些惊慌失措,眼里带着慌乱,却又怕露怯,谢敬宣有几分歉意吓着她了。 “打扰程姑娘,夜间危险,虽然是官船,夜晚一个人出来不□□全”谢敬宣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原本他是在看书,谢意嘀嘀咕咕说程姑娘一个人还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家了。不知怎么的,他就出来了,出来看见少女在发呆不好打扰,便一直站在一旁。 夜晚很凉,过了一会儿少女也不见动,船上若感染风寒很麻烦,他只好出言打扰。 这船上本来就不安全,一路走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盯着,虽然迟迟没有动手,这离京越来越近这暗处的人有可能就安耐不住的动手了。 他担心她的安危,就出来了。 “多谢侯爷知会,”程润青行了一礼谢到。 程润青抬头,有一瞬间的心跳,似乎每次见他都是不同的印象。今日的谢敬宣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常服,显得身姿挺拔,本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更何况谢敬宣自小习武一举一动都与润青接触的少年不太一样。他人长得好看,在月光之衬托下莫名的柔和了,有一种如玉般的气质。 程润青有点慌乱的将眼睛错开。 空间有一瞬间的安静。 “不必客气”谢敬宣温和的说道,他很少单独与女子相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又不是陆凉那种花言巧语的人,只能客客气气的说话。 “那,小女就......先告辞了”程润青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张敬宣抱了个满怀,吓得她眼睛瞪得老大,都有些呆呆楞楞的了,一阵旋转程润青才在谢敬宣的怀里面站稳。 她定神看了一下周围,准确的是船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群黑衣人围着她们,月光撒在刀面,冷得有些刺人。 刚才估计是有人在她背后,谢敬宣为了保护她才跑过来将她抱走。 “没事吧”头顶传来谢敬宣的声音。 “没事”程润青假装冷静的回答道。她一向这样,遇见再害怕的事情也不会表露出来的。可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却出卖了她。她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什么刀光剑影,杀人什么的就只在话本里面见过,但是她不想自己太废物,才假装没事。 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谢敬宣感受到了,明明怕得要死还嘴硬,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只得将她护的更好。 说是这么久,可是才不过片刻而已,黑衣人向他们冲了过来,谢敬宣有佩剑,可是平时见面的都是文人雅士,一向不带在身上。这下可吃了没带剑的亏几乎不能还手,只能躲着。 谢敬宣喊了一声:“谢意”谢敬宣之前就预料到这些人这几日就要动手,一切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让谢意准备好伺机而动。 一声下去,周围多了十几个黑衣护卫,只不过没有蒙脸,谢常也来了,他的职责是保护侯爷。 见人来了,谢敬宣放开了怀里的程润青,但是依旧站的很近一防万一。 之前偷袭的人见来了援兵,不见惧怕反而更加的凶猛。 谢敬宣与谢常对视一眼“死士”两人明白了这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啊。 这波刺客武功不弱,谢意他们解决还有一段时间。 正要收尾的时候又来了一波人,来人更多,连谢敬宣和谢常都不得不出手,不过谢常将他佩剑带来,不是手无寸铁。 程润青努力的让自己站稳,她今日见的东西实在有点多,不是她该知道的,她有些害怕。 惊吓之间,又有一人向她刺了过来,她简直无能为力,也不知道什么倒霉运气,好不容易出来透风一下却遇上这个糟心事也不知道还有命没有。她都做好完蛋的准备。 谁知又进入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场面有些混乱,她完全看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只能听见一些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终于安静了。只听见谢敬宣似乎再说话,她脑子一片混乱听不清楚,都是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程姑娘,程姑娘”谢敬宣轻声喊着眼前有些吓到的女子。 “嗯?嗯”程润青慢慢的回神,她看着谢家的侍卫在收拾残局,场面血腥,若不是晚上光线不明,她想她可能会吐。 “刚才情况危急,对姑娘冒犯了”谢敬宣又恢复到他彬彬有礼的形象的,似乎刚才提着剑的人不是他。 “怎么会多谢侯爷救命之恩”刚才她傻傻楞楞的,要是一不留神早就是刀下亡魂了。又怎会无理取闹。 “咳,天色太晚了,我让谢意送你回房吧”少女有些吓着的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谢敬宣想伸手揉揉她的头,但是想了一想这样有些不妥只能咳嗽一下掩饰尴尬。 “多谢侯爷” 等人走后,谢敬宣才正色问谢常:“来的是那些人手弄清楚了吗?” 谢常看着自家侯爷一脸无奈的样子觉得好笑。 但还是正经的回答:“先前的可能是王家后面的人,后面一群反而来路不明。可是都有一个目的” “杀我?” “是,人都是冲着侯爷来的,他们难道以为杀人能解决所有事情?”这就是谢常想不明白的地方,侯爷手里有证据不代表就一定带在身边啊。 “杀人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可杀我可以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问题”谢敬宣看着这江水,一切又风平浪静了。 谢常猛然抬头:“难道有人想浑水摸鱼”的确谢敬宣手里的东西根本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可他还是谢家的独子,这次事情有人想乘机对侯爷不利。 谢敬宣叹了口气:“接下来两天务必小心敬慎,给船上的人说,今日夜晚有刺客,我受伤了,让大家各自注意安全” “是”谢常答到。 ☆、程家 等到程润青到京城登岸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走了半个月的水路踩在地上都有些轻飘飘的了。 那晚发生的事情润青回去谁都没有说,她觉得这肯定是见隐秘的事情,人家好心救了她,她不可能胡说出去。 那天受到的惊吓有点大,尽管她被保护得很好还是连续都在做噩梦,本来就坐船就不适这下让她更加显得憔悴。 程润青在此地就要与周钰笙分别了。 “润青过几日安顿好我就去程家找你,说好带你玩耍的我可不能食言”周钰笙对着程润青说到。 周家的马车早就已经到了。在等着两人说话。 程润青自然不好多说只得回答:“我就等着你来” 便又嘱咐道:“你快回去吧,你娘肯定也着急你回去,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好” “好,那我先走了啊”周钰笙转身上了马车揭开帘子给润青道别。 送别周钰笙之后,程润青还在码头,程家马车是早就来信说程润青这几日就到了,让在码头等着的,可能是不知道几时下船的缘故看不见人影。 “大小姐稍等片刻,先前老爷就说好差不多这几日就会派人到渡口等着呢!我去将人寻来”程管家说道,来之前大老爷就叮嘱过仔细的安排行程,现在看不见人也只有他去找,程家人现在也就他认识 “也好你去吧” “是 ”程管家走后润青让青语到处张望。 程润青一直准备感谢一下谢侯爷,从那天之后就听说他受伤了,润青很是愧疚,几次让青语打听一下是何情况也好感谢人家,可最后这几天只听说谢侯爷遭人暗算,伤的很严重。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那人可是为她受伤的,不可能不在意。 她以为今日是下船到京的日子,总会看见他,虽然不能做什么,看见他安好,道声谢也好,可是程润青张望了半天也不见人。只得作罢。别说是谢侯爷连那个天天出现的谢管家也不见。 “小姐,看这来来往往的人,想是谢侯爷太忙了,改天道谢也是一样”青语出言安慰道,这码头来来往往的,可船上就不见谢公子。 不多时,程管家就领了几个仆妇过来与程润青见礼,坐上马车,若要到程家,还得行两个时辰的路程。 官船的高处。 “侯爷怎么不去送送程家小姐,你看人家似乎还在找你呢”谢意看着自家侯爷,明明想送却还在这里站着的老神在在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要不你去送?”谢敬卿转头看了谢意一眼,声音听不出情感。 “不不不,我可不......嘿嘿”心里悱腹到,未来的少夫人,他怎么敢送,不要命了,这几日人家程姑娘都来问过几次自家侯爷了,一看也是对自家侯爷有意。 “谢意” “属下在” "你看着程家小姐回去,务必要平安送到"看着人群里张望着似乎在找着什么的少女。谢敬卿的嘴角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微微向上扬了扬。 “属下遵命”谢意嘴角抽了抽,别以为他没看见,刚才那是偷笑。对就是偷笑。 程润清一路舟车劳顿不想说话,大多时候都是青语传达她的意思。马车摇摇晃晃的,也不知行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听见程管家说了一声到了。 到程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 下了马车程润青就一路跟着回府。这是程府,五岁之前程润青都是在此地生活的,可现在一看好似记忆都迷糊了。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刚到门口没走两步便听见一群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润青抬首向前面看去,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向她走来,仔细一看,程润青的眉眼与她有五分相似。 此人正是程润青的母亲。 “润青,你回来了”程母轻轻的揉了揉程润青的头满脸尽是宠爱。 “我家润青真是长大了,前年去看的时候还才到娘的肩膀,今年长得都快比娘高了。”程母自从润青在外祖母家每年都要去看一次,前两年是因为她父亲的糟心事不想接她回来受苦,后来是润青祖母一直喜欢润青,她自己觉得女儿过一个不糟心的少年时期也好,便把润青留在渝州,每年有时间的时候去看一次,上一次看润青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难道就不许我长高了”润青任由她母亲抱她在怀里摸摸捏捏的,闷声闷气的回答,来的时候她还在想,要是她娘对她生分了,她该怎么办,现在感觉她娘还是老样子,脾气温温柔柔的,可对自家孩子却不拘谨。 “说什么傻话,娘当然是希望你长高了夸你呢”程母放开被自己抱着的程润青仔仔细细的瞧,看完又感叹,“我女儿还是长得好看。” “娘,这就是姐姐吗?”一声奶声奶气的从后面传来。 程润青低头往她娘的身后看去,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被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牵着,站着她母亲的身后,好奇的看着她,小女孩有些害羞的牵着她母亲的衣角,有些胆怯的样子。 程母蹲下去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对女孩说到:“这就是你大姐姐”指着站着的男孩又对润青说:“这是你弟弟,润琛和你妹妹润曦,小时候还带去见过你的。” 小女孩又些害羞,但不认生,润青向她招手,她就笑嘻嘻的伸手,还是程母说她舟车劳顿不要抱了,才收回手。 “夫人你看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情,大小姐坐了十几天的船,还是赶紧歇息了把。”赵妈妈是程润青妈妈身边的老人,看着两人说话一直不动就出言提到。 润青娘才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对对对,坐了这么久的船肯定累了,走娘带你去歇息去。” 程母住的是海棠园,知道润青要回来就将海棠园旁边的青竹园给修葺了一番,装饰好等润青来住,两院相通只隔着一扇门,平日里方便照应。程家本来就不大,二叔和三叔家的几个姑娘都是两个人一个院子,润曦再大些也要和润青一起住。 程母将润青带到青竹院就让润青先自己在屋里收拾一会儿,她去给润青安排一些吃食,今日实在是太累了,要叙旧,要谈论什么,都等到明天再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青竹园不大,她娘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她们带的东西也不多,孙姨带着青语青竹收拾一会就好了。 晚饭是润青和她娘弟弟妹妹一起吃的,吃的不慢,她母亲见她一脸疲惫,老早就让她休息了。 润青也是强撑着没睡的,要不是这几天在船上没有吃好太饿的,她怀疑她吃着饭都能睡着。 这一路上又是坐船又是马车的,是个男子怕都受不住,更何况程润清一个闺阁少女,程母走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夜。 程润清是被一顿敲门声吵醒的。 她睁眼看着青色的帐顶,还没缓过劲来 “刚刚夫人派人来我们院子里了,说了时间要去前厅吃饭,说是老爷也回来了要为你接风洗尘”青语一边给程润青穿着衣裳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刚才的事。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来之前她就对程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有多少人是又是谁干嘛的,然后母亲昨晚又给她说了一下情况,虽然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大体还是了解的,既然来了,礼尚往来是必不可少的。 “都准备好了”两人齐齐回答。 带路的是府里的丫鬟好像叫柳枝,是程润青的母亲的大丫鬟。 一路给润青说了说程家的i情况。 这里程润青虽然住过,但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虽然程家不大,靠她自己找到主屋还是有点麻烦。 自然需要人带路。 程家家小规矩却多,每日的按时起床,按时去陪程老太太吃饭,完完全全的没了自由 程润清一般重要场合话很少,一般有什么要说的,她一个眼神青语就知道了。 程家堂屋。人很多。 “听说这大姐儿长得很是标志,”程家人口不少,程老太太,有三子二女,长子是程润青的父亲,说话的是程家二叔的妻子,也是程润清的二婶,她这话是对着润青母亲说的。 别人夸自家孩子,她自然是高兴,可别人的话听听就好可不能当真,只得说道:“她二婶说笑了自家孩子哪有不好看的” 程家三嫂接过话茬“二嫂不用猜了,待会来了就好好瞧瞧呗”话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丫鬟禀到“大小姐来了” 看向门外,来的少女刚好二八年华。气度甚好,不卑不亢,也不像商户养大的。若说容貌传言果然不虚,这般颜色的姑娘。 程润青刚进堂屋就见了满屋子的人,来之前她就知道程家的干系了,中间坐着的自然是程老太太。 左手边是她她娘和她的二婶三婶,右手边的是她的堂姐堂妹,有的比她年幼有的比她年长不大猜的到。看了一圈也只认识她娘和弟弟妹妹。其他的男长辈们都不在估计都出去了。 “这是润青吧”祖母这里来,程老夫人不见得有多么喜欢程润青这个孙女,可第一次见面,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见过祖母”润青行礼。 润青祖母给了润青一个盒子,说是见面礼,润青也不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打开看,自然不知道。 “还不谢过你祖母”润青娘开口道道,这是润青来她娘说的第一句话。 “谢祖母”。 各个长辈都给了润青见面礼,当然润青也给了堂弟堂姐见面礼。礼物是在渝州祖母帮她挑的,既不显得贵重,也不显得礼轻, 程润青看着满屋子里的人,该见礼的见礼,该说话的说话,看不出不好的情绪。 吃饭的时候也不多话,就只顾着吃,也不插话。 ☆、第 14 章 早饭很是简单,就是平日吃的粥搭上几样小菜,不过味道不错。 润青吃得津津有味,程家不大规矩却多,润青只有安安静静的才会少惹事。润青知道自从自己母亲嫁过来就不怎么受欢迎,这么多年了,以前单纯的母亲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吃完早饭润青就和母亲回了海棠园,昨晚上睡得早,没有和母亲聊天了解程家具体情况,也没有给祖母回信。 润青便问问母亲有什么想说的,还有想带的东西,一并给祖母寄回去。 程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润青也原封不动的写上去,寄给祖母,看得出来母亲写的都是开心的事情,显然是不想让祖母担心,可是母亲又哪里知道,这里的情况祖母知道的不是全部,但大概情况怎么可能不了解,也只是徒增担忧罢了。 青竹院里,润青坐在靠窗的案几上听对面的母亲说话,母亲说,她写。程润曦就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吃着孙姨坐的糕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然后自顾自的开心。 “润青写字写的真好看”程母看着程润青一手小楷写的好看,多年没有生活在身边,总感觉自己女儿无比的优秀。 听见程母夸她,润青还没说话,就见自家妹子把那圆圆的小脑袋往她门口的书信上面看了看,又仰头笑的月牙弯弯的看着润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姐姐长得真好看” 润青被她逗得直笑,抱着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妹在怀里逗她,小姑娘不怕生,自从知道润青是她姐姐,就跟个小蜜蜂似的跟着,在她眼里,姐姐就是和其他堂姐不一样的就是她的。 程润青抱着小妹,一边听程母给她说程家的情况,之前是有所了解,润青既然会京城了该了解的还是了解。 程家。 要说的话就要从程润青的爷爷说起,之前的程家的确是京城里还算可以的大户人家,程家是程国公府,多方面看在京城都还不错。 润青爷爷是程家的幼子,平日里无所事事。袭爵的都是长子,作为幼子,既没有考取功名,也没有什么建树,等到老国公爷百年之后自然就分家了,虽然没有爵位,但是该给的都给了。 不过,毕竟是分出来过的,程润青的爷爷又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家里的大权都掌控在程老太太手里,自然而然的所有的事情都听程老太太的。 程老太太育有三子三女,可谓是人丁兴旺,长女嫁得远润青娘也没有见过几次,其次就是润青的父亲了,有文采,还考中了进士,是程家最优秀的人,当然只是这一支而已,他二叔也谋了个官职,虽然不大也勉勉强强。三叔就不成器,游手好闲,但是命好,娶了个有地位的妻子。 润青父亲有一子四女,除了润青三兄妹之外,润青父亲还有个小妾,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还与润青年纪相仿,这就是润青母亲这么多年以来转变大的缘由,至于二叔与三叔家,都是两女,三叔有一子,说来奇怪,就是这几年程家总是阴盛阳衰。 程家虽然在京城来说不怎么样,但是该有的规矩却是一堆,所以从根本上面是瞧不起润青母亲这样商户人家的子女的。 但是当年年少轻狂的润青父亲就是喜欢了她母亲,对于有才长得文质彬彬的少年润青母亲自然是欢喜的,要不然也不会从渝州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让她失望了,父亲养了外室,生的女儿还比润青小不了几个月,而且父亲隐瞒的还很好,等到润青七岁润青母亲才发现这件事情,这对于这个无条件相信自己丈夫的女子来说无异于是天塌了。 若是别家女子遇见这种事情,厉害的就直接将女子弄死了,不厉害的就随便作威作福,大家都以为温温柔柔的母亲会是后一种。 可惜都不是,她母亲既没闹也没有哭,只是答应父亲让他把人接回来,但是名分就是妾,他的哪两个女儿不允许喊母亲也不允许出现在母亲面前。 还题了一些要求,润青父亲在哪可怜的羞耻与愧疚之下答应了,还觉得润青母亲很是贤惠。 润青明白,母亲不是不伤心的,她只是伤心够了而已。 很小的时候她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将她放在外祖母家,长大了她明白了。 母亲自小就是希望有一个如意郎君的,被哥哥姐姐宠大的少女总是相信爱情的,所以就算祖母反对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京城。 来了才明白,做姑娘家才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婆婆刁难,她还觉得有丈夫帮着,后来事情出来了,说明他在润青母亲成亲没多久就养了外室,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的原因多年之后才捅破,但是这样的伤害才会最为致命,自己喜欢多年的枕边人,原来她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失望过的她只能让自己强大,和离是不可能的,她不相信世间的情感,但是上哈过她的人总要报复回来。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润青从母亲说的事情当中推测出来的。 润青母亲是不会给自己的子女灌输这些思想的。她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像自己少年的时候一样能够无忧无虑的过一段时日,然后到了年纪的时候给她找一个合适的郎君,不用多么有才有貌,重要的是一颗心。 润青自然不知道母亲这些想法, 到了晚些时候,该吃晚饭的时候, 程家的男子都回来了,这一次润青将所有的人都见全了,自然也见到她的父亲了。 看见润青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润青,都这么大了,像你母亲年轻的时候” 程建词长得不错,年快四十也是一身儒雅的气息,要不然润青母亲也不会看上他。润青其实长得五分相似,剩下的五分却谁也不像,自顾的长得精致。 润青回答:“见过父亲”她其实对于父亲的印象很是模糊。大约是七八岁的时候见过,后来便没再见过,所以谈不上敬仰。 只是感觉陌生。 所依回答话语也是一板一眼的,程父只觉得自己女儿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在渝州教养得不错,虽然当初他答应润青母亲孩子的事情有她做主,可是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对于父亲如何想的润青不知道,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察程家的关系。 母亲与二婶三婶向来不和,但是表面也是和和气气的,只不过说话的时候带着点阴阳怪气而已,自然而然的,孩子在大人的影响之下也是带着大人的观点,不像润青再渝州的时候和和气气的,程家地方本来就不大,等老太太不在之后,分家什么的可不好弄。 润青母亲才不稀罕程家这点东西,只是润青刚来,她怕润青刚来吃亏。 虽然润青父亲是家里的长子,但是其它兄弟成亲时间差不多,所以润青二叔与三叔家的姑娘年纪都与润青相仿,小上一岁两岁。 年级小的孩子就七八岁,只有三叔家的幼子与润曦同岁。 程家就是院子小人还多,老太太还要将人每天聚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难免有些矛盾。 二叔二婶很是低调,在程家看不出什么动静,两个女儿也是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三婶家就不一样了,两女儿一个儿子,三婶的父亲官位高,但是为人除了嘴碎毛病也不大。 只是程家老太太,不知道是性格的原因,还是习惯的原因老人家很是不喜欢这些儿媳妇,润青母亲嫌弃是商户之家,二婶嫌弃膝下无子,三婶又说看不起她,总的来说无理取闹。 润青没有在官员家庭待过,不知道别的官宦人家是否是这样的,但是从好友钰笙的一言一行的样子来看,正真的世家大族反而不会如此。 同样是靠自己的女子,润青的祖母活的豁达而慈祥,而程老太太似乎是被什么蒙住眼睛一样。 说实话,程家的晚饭吃得很是无趣,不过润青一向只对吃的感兴趣。 饭后,便会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润青父亲自然是住在海棠院的,润青父亲来的晚,自然没有见到,今日则是一同回来。 除了叮嘱一些听你母亲的话什么的,说完就带这幼弟去书房考校功课了。 润青弟弟被她母亲培养的很好,就是平时做事一板一眼的,不怎么爱笑,之前润青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带着润曦玩耍。 润青娘喜欢找润青聊聊天,让润青学习点管家的东西,虽然不急与这一时,两人聊聊天也是好的,到了晚上要回去的时候,润曦不肯走。 “我要和润青姐姐一起住”小姑娘抱着润青的大腿跟她娘撒娇到。 “为什么啊?润曦不是喜欢和娘住吗?”程母逗她。 “润曦是大姑娘了,要自己住”小姑娘仰着头一板一眼的说,别以为她不知道,程妈妈都说了,大姑娘都要自己住,先前她一个人害怕,现在她可是有姐姐了。 “娘,就让她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也是无趣”润青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粘着依赖的感觉,还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也很是开心。 “好吧,好吧,不许晚上闹姐姐”。 “润曦知道”小姑娘乖巧的点头。 ☆、第 15 章 程润青回京的日子与在渝州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至少表面上面是这样的,每日里还是呆在府里,除了和母亲学习管家之外的事情就是看着年幼的妹妹写字,或者逗她玩。 母亲说京城里面世家大族的小姐五岁开始就回请女先生来家里教琴棋书画了,程家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就算程润青的母亲有些银钱也经不起请女先生,更何况女先生一向都是有自己的傲骨的,大户人家都不一定请得到,更何况程家。 所以女孩大约到了七八岁请不起女先生的就可以将女子送到女院去学习,程润青的其他几个堂妹就是自小去学习的,女子学到及笄就可以不用去了。 当然如果你有天赋能被女学的德高望重的女师父看上是另当别论的。 润曦年纪小还不到入学的年纪,一天古灵精怪的,润琛也要去书院,也没有别的小朋友陪她玩,刚好润青字写得好,程母便让润青看着她学习一些字。 润曦这个妹妹润青简直喜欢得不得了,之前在渝州的时候,最小的就只有她和逸然,有的是大表哥和二表哥家的几个孩子,不过都是男孩子,平时皮得很一点都不听话,哪里像润曦一样软软糯糯的,还会甜甜的喊你姐姐。 润青来京快一个月了,每日都和润曦相处,她母亲忙,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管,便放心的将她交给润青了。 “好好写,写完姐姐就给你吃糯米糕”润青看着趴在案几上面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她的小姑娘出言说到。 “是,昨天圆圆的软软的那个吗”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看着程润青,程润曦年幼,记不得东西的名字可她知道好吃。 “是的,乖乖写完我们就让孙姨做”润青轻轻戳了戳她白白嫩嫩的小圆脸。果然这句话很管用,润青才说完就看见小姑娘拿着笔歪歪扭扭的开始在画了。 看着小姑娘圆圆润润的包子脸,其实她是想捏来着的,可是母亲说不让,说是这样捏小姑娘的脸长大了会变丑。为了自家小妹的美貌她只好控制住了。 程润青在看着小包子一本正经的写着字,一边看着话本,就收到青语拿进来一封信。 她打开一看,是周钰笙给的信。看见信,陈润青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与周钰笙出去玩的,却给忘记了。周钰笙说就知道程润青不去看她,她只有自己来找她玩耍了,约好了时间明日带她去书院逛逛,让润清起早一些等她,她明日直接坐马车过来接她。 周钰笙自小是在女院学习的,不是她家请不起先生,是京城的女儿家几乎都在里面,不看身份地位只看才学技艺。润青再过半月就满十五了,没有去学习的必要。 再说来京城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外出过,她也想出门逛逛。 润青面前钻进来个小脑袋,看着手里的信纸,有点不符合年纪的伤心的说:“姐姐明日要出门玩?” “是呀,润青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手感很好,怪不得母亲和祖母都喜欢摸她的头。 “那我们去哪里玩呀”小姑娘用两只软软的小手抓住她捣乱的手,仰头眼睛亮晶晶的说。直接忽略了人家信里面根本没说带小孩子这回事。 “堂姐和堂哥给我说,外面有买糖葫芦,还有好多小玩具,还有还有很多小朋友,是这样吗”笑嘻嘻露出两个尖尖的小牙齿,满脸憧憬。 润青本来是想逗她玩说不带她去的,看着润曦闪亮亮的眼睛她突然想起来程妈妈给她说过的话。 润曦这个孩子和其它家的小孩都不太一样,自小就聪明伶俐,程母也不像其它姑娘一样约束她,想要什么基本都会给,连不喜欢她母亲的程老太太对润曦都有几分偏爱。可见小姑娘多么招人喜欢。 若是没有其他小孩和她玩,自己看蚂蚁,看小花也能玩一天,一边玩还一边小可爱般的问程妈妈她们这个那个的,口齿清晰,语言也丰富。 可是若是见了小朋友她就不和大人玩了,自己开开心心的自来熟的就和人家愉快的聊天了,但是家里的孩子都被大人叮嘱过了,除了自家姐妹不要走的太近,所以程润曦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拿着润母亲给她买的好的小糕点小礼物去骗二叔家的女儿还有三叔家的小儿子和她一起玩。 说是骗,就是小朋友之间,你和我玩我就分我的小玩具给你。 润青祖母家经商,带的许多小东西京城也难买到,小朋友自然会被吸引,玩厌了小润曦又换一件新的继续骗人玩耍。 润青当时听见这话的时候,哭笑不得,这小孩子是被母亲养的很好,但是也有点孤独,从润青来的这一个月天天缠着润青就知道了,虽然有时候会稚言童语的说一些润青听不懂的话。但是润青还是非常喜爱这个妹妹。 所以不想让她失望:“那是当然要带着我们家小润曦的,带你去看一个新姐姐” “那我是不是,要准备小包袱”润曦玩着姐姐的手指,她看见别人出门都要带小包袱的。 “嗯,是要带不是我们带,青语会带” “那要多点银子,我还要买小玩具”小姑娘显然有点激动说话差点被自己呛到了。 润青给端了一杯水,一边拍背:“慢点慢点” 青语青竹在一旁笑,润青以为两人在笑润曦,其实两人是笑自家小姐,小小年纪就有当娘的潜质。 第二日一早,润青还未起床,就迷迷糊糊听见声音。 “青语,阿姐怎么还未醒啊,她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出去玩耍吗?” “周小姐和小姐约好的时间还未到呢,现在太早了” “那还有多久啊,不会很晚吧,” “这还早呢,要等吃完早饭才去呢” 声音隐隐约约的,润青刚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小妹在和青语说话,见她醒来就开心的跑到她床边。 “小姐,润曦小姐都催你要走了”青语笑着说到。 润青揉了揉润曦的头:“润曦起这么早啊,那我们吃完早饭再出去吧” 润曦乖巧的点头。 周钰笙来的不晚,可程润曦看起来都有点望眼欲穿了,一听要走,开心得像个小蜜蜂。 对于程润曦要和自己出门这件事情,润青早给母亲说过了,程家目前是润青母亲和她二婶管家,这事直接给母亲说便好。 周家马车就等在程家的门外。 “你这人若是我不寻你你是不打算找我了吗?”刚坐上马车周钰笙就问程润青。 程润青不好意思:“这不是最近忙吗?” 周钰笙:“我还不知道你?” 周钰笙还想说一堆程润青的话,转眼看见润青旁边乖乖巧巧坐着一个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的盯着自己看,眼睛亮晶晶的。 周钰笙有些激动:“程润青,她不会就是你说的妹妹吧,好漂亮”一边看看程润青,一边对这程润曦笑,那个笑容有些恐怖。 程润青自豪道:“那是当然” “那我可以抱抱吗?” “这你得问她同意不同意”润青指了指润曦。 这话不用问,程润曦自来熟的性格自然是答应啊。 接下来的一路上润青就见着周钰笙一路上抱着自家妹子,只顾和自家妹子说话,一边给吃的,一边问,几岁啦,喜欢吃什么。程润曦这个小吃货有吃的当然什么都说了。两人都当她不存在似的。 嗯,简单的说就是程润青吃醋了。 女院的路不远,两刻钟就到了。 下了马车。程润青牵着小妹一路听周钰笙介绍。 女院是大诗人林晚昭创立的,林诗人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在诗坛有很高的地位,她写的诗歌有男儿的风骨又有女儿的柔情,很多男子都自愧不如。 林先生文采斐然可惜年纪轻轻丈夫就去世了,后来林先生就没有再嫁,一身都在专研诗歌,和其他的文学上面,到林先生中年的时候收了几个徒弟。到晚年时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建立了女院。 女院一开始并不大,后来有很多的女子都感受到其女子受教的重要便越发的大了。 润青看着来来往往的女学子,不得不在内心感叹,京城果真是不太一样。 虽然是女院也不是没有男子的,女院的对面就是国子监,有时候国子监的老师也会过来讲学的。女院虽然是女子学习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已经渐渐变成了各大家族培养自家女儿的地方。 为的自然是她们能够找到优秀的夫家,所以两个院常常会有比赛与交流,增加少年少女的机会。本朝民风开发,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赞成的。 能进女院的也都非富即贵,一般人家也不会花大价钱进来培育一个女子,当然别有用心的除外。 今日周钰笙特意喊程润青出来,除了一月没有见她之外 今日是国子监过来和女院交流学问的日子。 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也不是随便的人都能进来,能来的不是学生就是达官贵人。 ☆、及笄礼物 润青是跟着周钰笙进来的。 来了润青才知道这次举办的交流宴会远远比她想像当中的大,开始她还以为只是随便看看。 学子们都往一个方向赶过去,模模糊糊间似乎听见什么探花什么的,周钰笙问了一个相熟的学妹才知道,往年的交流会都会来两院有名的老师或德高望重的前辈来品文章。 只是今日却不一样,不仅仅是这些前辈都到了,连京城有名的才子才女都来了,当然要去围观。 程润青被周钰笙一路带着往里面走。似乎已经开始,场地中央,男女学子各占一半。 高台上面还坐着老师。 “润青你看,坐在左边第二个的高台上面的就是张瑾安”周钰笙凑近程润青的耳边小声说道。 程润青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一个白衣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长得温文尔雅,就像周钰笙说的那样,难得的美男子。 张瑾安是周钰笙心悦多年的少年,虽然听周钰笙提起来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果然周钰笙的眼光看起来不错,便笑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今天要来,所以才一大早的就那么激动” 周钰笙脸红的转过头:“才不是” “哎,润青,谢侯爷也来了”周钰笙拍了拍程润青的手。让她转头。 程润青往程润青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是谢敬宣,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官服,显得严肃不好亲近。 润青好奇:“这两院文章交流,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周钰笙:“凡是书院出去的学子,只要书院相邀,能来的都会来捧个场,谢敬宣是三年前的探花,一中就被外派了,一次都没有来过,这次来也是正常,以他的身份地位一般他还懒得来” 谢敬宣刚从渝州回来一个月不到,所有的事情都要汇报,忙得脚不沾地,昨日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就收到老师的邀请。 刚好他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刚好领略如今京城的文章。 反正来了也不用他多余做些什么就是坐着喝喝茶,看看文章,而已。 正自己出神呢,就听见谢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侯爷,程家小姐也来了” 谢敬宣,隔着人群向下望去。 “就穿蓝色裙子的那个”谢意还想再说,看着自家侯爷丢过来的眼神便住嘴了。 京城的冬日来得早,少女穿得暖和的一身和着她的朋友在说说笑笑,不知在说些什么好笑的事情,一会看这里一会看哪里。似乎是发现了她,旁边的周家小姐似乎往这边指了指。 谢敬宣垂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错过眼神的交汇,也不想想这么远,看得清脸是他的都不错了,怎么还看得清神情。 谢意无语。 程润青和周钰笙在下面看了很久,直到 程润曦可怜兮兮的说:“我饿了”糖葫芦没看见,好吃的也没有看见,她太不容易了。 周钰笙也觉得在这里看这些人舞文弄墨的也没什么意思,她本来就是来看一眼张瑾安的,现在人也看见了,反正也没机会说话,就愉快的说出去玩。 对着程润曦圆圆的小脸捏了捏:“走,带我们的小可爱吃东西去” 程润曦装着大人样子说道:“娘亲说不能捏我的脸,以后会变丑” 周钰笙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好了好了,钰笙姐姐不捏了” 程润青无语的看着周钰笙,摇摇头真幼稚。其实她也想捏来着,可是不敢。 最后还是满足了程润曦的要求。带着她吃了一圈好吃的,周钰笙才将程润青送回。 等两人再见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冬月初七,润青及笄的日子。 程润青不是程家最大的姑娘,却是程家长子的姑娘,还是要办的隆重些的,至少相熟的人都来的。 说到程家的族里,虽然程润青的祖父分家已经分出来了,但是还是依旧走动的,毕竟程家本家还是京城的世家大族,不是随随便便的可以比的。 本家程家是京中的世家大族,润青的父亲与本家的关系上是堂兄弟关系,又在同朝为官,自然还是来的,所以到润青及笄那日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有那么多堂姐堂妹。虽然她也记不住。 及笄礼是大兴朝为女子举办的成人礼,每当女子满十五岁便会为她们举行笄礼,由族里的女性长者主持,再由有德行邀请的女宾为少女加笄。 及笄之后便代表你是个大姑娘了,一举一动便不像之前那样放纵了。 今日润青起来得很早,程家虽然比不得其它勋贵,可该有的还是有的。 润青随着走动,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来观礼的都是程家的熟人,族里的长辈。 程老太太,润青的堂妹堂姐自然周钰笙也来了,作为润青在京城唯一的好友,作为赞者协助程家夫人行礼。 为程润青加笄的本家的程家大夫人,程夫人生的和蔼,穿的端庄严肃,她为润青梳头,加簪,念着祝福的话语。赞者为笄者梳头,梳去童真幼稚,理顺将来之路,祝笄者一生平安喜乐。 “请笄者长辈向笄者示训辞。” “笄礼成。” 从今日起她是一个大人了。带着长辈的祝福。 润青跟着母亲一起见礼观礼的宾客。 到周钰笙母亲的时候。 润青母亲对着周钰笙的母亲笑着说道:“多谢今日能来” 周钰笙的母亲温和道:“说哪里的话,我们两家什么关系。我家钰笙回渝州的时候,还多次劳你照顾呢。” 周钰笙的母亲是女儿家还在渝州的时候就与润青关系很是不错,后来又一同来了京城,关系自然不错,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润青和周钰笙相熟。 程润青和周钰笙看两个大人在聊, 便去招待其它来的年龄相仿的姑娘了。 忙到最后的时候。 就自顾的说了声回自己的院子了,周家对周钰笙一向管的宽松,她说今日要留在程家,周母就答应了。 润青累了一天,周钰笙也好不了那里去,两人刚回院子里就吩咐青语青竹烧水换衣服。 两人洗漱完出来桌上已经摆满吃的了。 程润曦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一桌子好吃的,想吃却又要忍住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看见润青出来了立刻将眼睛移了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然后又对旁边的钰笙喊道“钰笙姐姐” 润青看见她就开心,走过去将她抱抱在怀里面,摸摸头侧脸问道:“润曦怎么不先吃饭呀,做的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润曦眨眨眼,咧嘴笑:“等姐姐” 程润青笑了笑夸奖道:“真乖” 周钰笙在一旁看见这两人就当她不存在似的,便出言打断:“咳咳,小润曦你是当我不存在吗?亏我上一次还带你买好吃的” 润曦抬头真诚的说:“没忘” 程润青:“好了好了不要逗我妹妹了,快吃吧,菜都凉了,这可是孙姨做的菜。” 周钰笙白了她一眼:“有妹妹了不起啊”是了不起,她是周家最小的孩子,小表妹倒是有不少,可是哪有润青妹妹可爱,软软糯糯的,一天还粘着润青,走到哪里都姐姐的。 周钰笙恶狠狠的瞪了程润青一眼,嫉妒的吃了一大口菜。仿佛这样她就会多个妹妹似的。 程润青看得好笑,嫌弃她幼稚的.给自己妹妹夹菜。看得周钰笙都翻白眼了。 饭后,两人围着炭火聊天,青竹还有钰笙的丫头月儿在一旁时不时的讲个笑话,润曦什么也不懂也看着大家笑。 正说笑间,青语从门外拿进来了,还带了一个盒子。 程润青问:“这是什么,谁给的。”她以为是母亲给的东西随口一问。 青语却迷茫:“青语也不知道,刚才我正在和夫人说晚上小小姐继续留在我们院子里面睡,今晚还在我们院子的时候。遇见了门房,说是今日傍晚有个公子将东西送到门房哪里的,交代一定要送给小姐的,门房看那公子非富即贵,想问是何家公子,还不待说人就不见了” “这就奇怪了” 润清接过盒子,盒子不大,却做的精美,花纹细腻却不显得繁杂,润青轻轻的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簪子和一封信。 “簪子?你今日及笄,有人送簪子,难道京城有那家少年郎暗自心悦你,却不好见你偷偷送你东西”周钰笙在一旁头头是道的分析。 程润青摇头:“你就胡说吧,我才来京城几日门都没有出过几次哪有什么少年” “那可不一定,可能是一见钟情,然后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住所,然后又害羞”周钰笙继续乱想。 润没有理这个一天都是小说话本的小姑娘,润青拿起盒子里面的信件。 信件外面没有子,打开信,只有一行字。 “似水流年,祝卿喜乐平安” 这字写得铿锵有力,自成风骨,随意写得端庄却莫名有一股不羁。这字一看就是男子写的。 润青拿起簪子,簪子是一支玉簪子雕了三朵海棠花,相互交错,碧玉通透,很是漂亮,上面还雕刻了润青的小字,子卿。 润青小字取得早,是很小的时候父亲给她取的,知道的人很少,也只有私底下的时候才有人这样唤她。 润青邹眉,这人一定是认识她的,可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在单机 ☆、他腿断了 京城的冬日开始得早,现在已开始进入最冷的时候了,程润青的袄子又加厚了。 京城比不得渝州,渝州的四季大多时候都是暖和的,只有冬季才会冷些,但是也不像京城一般裹得圆滚滚的。 今日润青要和母亲一起出门,程家本家的表哥成亲,程家自然要去,程老太太带着润青母亲和二叔三叔的两个女儿一起去。 之所以这样自然是因为程家的姑娘都都快十五了都还没有定亲,这种场合自然是带姑娘家的多走动走动让别人了解了解。 自然是对这种事情心照不宣的。 润青父亲虽然是程家长子,却成亲晚于她二叔,所以润青自然也比二叔家的女儿小。 程润青和两个表姐表妹坐一个马车里,大姐程润柔,是二叔家的大女儿比润青大几个月,表妹程润雨是三叔家的女儿,小润青家几个月。 润青排行第二。三人在马车里面摇摇晃晃的,说实话 润青来了程家这么久就没有和这个堂姐堂妹说过几次话,之前都是在每日吃饭的时候客气两句。 程润柔个性温和,很有做姐姐的样子,至少和润青比起来是这样的。 程润雨则相反,高傲得不想说话,程家三婶嫁与程家相当于下嫁。 程润雨的外祖家在京中的地位自然比程家高多了,程润青的三婶是大家闺秀,虽然为人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言行举止自然是与润青祖母商人之家的风气不太一样。 “润青今日穿的真好看”程润柔首先打破沉默,作为大姐,性格温和,其余两人都不说话显得太过尴尬。 润青今日穿的是母亲给她准备的袄子,外面镶了一圈白色的兔毛,显得润青的脸粉嫩粉嫩的。 润青笑道:“大姐别说笑了,大姐的衣服也好看” 程润柔穿了一身蓝色的长裙,加厚了些,突出了纤细的身姿。自然不像程润青这个显得圆滚滚的,虽然程润青长得漂亮,这样一打扮,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程润雨在一旁自己冷笑:“假惺惺” 从小她就知道她有一个二堂姐住祖母家没回来,之前她就想,商户人家培养的孩子,都是商户人家,一看果然,和她大堂姐一样假惺惺的。 程家大姐和程润青没有理她,程润柔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程润青是懒得和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姐说话。 两人自顾的闲聊,快要到的时候, 程润柔说到:“润青没有来过程家这边,这是第一次参加宴会,祖母说待会你们两个就陪着我一起,若是有不认识的人,问问我,我给你们指认” 来之前润青娘就叮嘱过润青,她没有出席过这种宴会,若有什么不懂的就只管问她堂姐,别人家比不得自家,行差踏错一步都会影响姑娘家的名声。 下了马车,有侍者前来接待。 来了两个侍女,一个将润青母亲与程老太太往正厅引去,另一个则带着润青往姑娘家聚会的地方过去。 程府很大,至少和京城的程家相比是这样的,侍者带着润青三人,穿过假山,弯弯曲曲的走过几个回廊才看见宴会的地方。 冬日里是很冷的,一般宴会都会设在家里,不过今日是难得的晴日,外面的花园里还是有不少小姐姑娘在散步聊天的,程府的亭台阁楼相互交错,倒也招待得这些人。 程润青她们刚走到院子里面就看见一女子迎面走来,女子生的端庄秀美,穿着一身青色锦裳,显得端庄大气。 女子润青见过,在及笄的时候,是程府的二小姐程润琳,为人温和,已经许了人家,这种场合让她招待客人,一是想锻炼锻炼她,二自然是让其多结交些世家小姐。 润青她们算是自家人,也是很亲厚的。 程二堂姐过来笑着说道:“堂妹,你们到了,随我来屋里,”然后又道:“平日里闲着也不来找找我聊聊天,若不是这等大事还等不来你们呢!”程家本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为人也不是趾高气扬的,对于这些旁支的,就算官位不大也一向交好。 程润柔客气的回答:“这些日子家里忙帮着母亲做事呢” 润青附和的点点头,程润雨也收起来自己那莫名的高傲。 虽然人家客气的相邀来做客你也不可能真的来的。 “你们现在这里赏花品茶,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一声,我先去忙了”将人带到了一处阁楼,程二堂姐客气的说道。 润青三人道谢,这是自然,润青家不是什么高官人家,程家二姐能出来接待已经是够客气了,这种繁忙的日子,来的人大多都是世家小姐。 阁楼不高,但却很宽阔。大约有三四层,润青她们在第三层,在她们进来之前,就有不少小姐在里面喝茶聊天了,当然有在中央成群结队的,也有靠窗在用小屏风隔着的小间里面聊天的。 阁楼很大,玩的很多,只要吩咐一声,侍女就会上前准备。 进来没多久,润青大姐就给润青介绍了她认识的一些世家小姐,程润柔觉得烦,她也有自己相熟的小姐,就自己走开了。 人太多润青记不住,给大姐说了一声便找了个靠窗的小间坐了下来看看风景。 “小姐,这程府宴会好热闹,比我们渝州热闹多了”青语难得活泼的开心的说道。这次出门把月竹留在家了,她还有点不开心,带了青语出来。 “的确,玩的东西花样也多”润青看着楼外的景色说道,程府的院里的设计不错,到不像渝州那般精细,可却自成一番风味。 这个节日里的花不多可也不少,在院子里面也是添了几分颜色。 嗯,程府的糕点做的也不错,软软糯糯的还不显得腻人。 “林姐姐,来这里看风景正好”一声嘹亮的女声从隔壁小间传来,接着就是稀稀疏疏端茶倒水的声音。 “是的呢,程府的花可真多,也不知是从哪里培养的”另一个女声附和。 “这有什么,世家大族都有专门有人培育,你们都不懂,”这次发声的女子的声音里面带着骄傲,让人听了不舒服。 隔壁的小间来人了,隔着屏风完全看不清人。但听着谈话的声音应该是有三个人,虽然声音尖锐,有些吵人,不过这是别人的行为润青不好知会,只是更加安静的喝茶,听着三人高声喧哗。 “今日来人可真多”一个少女感叹道。 “这程家脸面可真大,我看见好多世家公子都来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来了也白来,又不是什么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以为世家公子来就能看上你们了”这个女子说话有点难听,不知道是地位尊贵还是其他缘由,其它两个女子竟然也不见生气,还出言奉承。 “我们是不行,可林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声音里面带着讨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捧着另外一个女子。 不仅仅润青,连青语这个丫头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在一旁悄悄说了:“这几个小姐也太......”她词穷不知道怎么形容。 润青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准备马上就走。 润青正准备起身。 “你们知道吗前几日发生了件大事”隔壁声音突然压低像是要说什么隐秘的大事一样。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那声音也不小,至少润青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女子问道。 “就是落安侯府的小侯爷坠马了,腿还摔断了,听说太医都请过去了都无力回天,说是左腿就这样了,这辈子是不了”说这话的人就是故意神秘显得自己知道得多。 “这有什么的,这不都长安城都传遍了吗,还用得到你说啊,不就是谢敬宣坠个马吗?有什么新鲜的”先前的那个高傲的女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先前程润青还不知道这落安侯爷是谁,听到谢敬宣的名字要走的脚步不有自主的停顿了下来。 那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说话的女子没有被她激怒反而笑道:“我可是记得林姐姐暗自喜欢谢侯爷来着,三年前中探花的时候不是还去送过花的吗?妹妹可是记得那时候说了非谢侯爷不嫁的”女子的言辞里面是挡不住的嘲笑。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先前附和的女子也是接着嘲讽:“是呢,才几年林姐姐就变心了,以前的谢侯爷看不上你,现在腿瘸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高傲的女子想必是气得不轻连着说了几个:“你,你,你”最后放了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就跑了出去” 声音还在继续。 “真以为她自己美若天仙啊,还不是看她家林家有点地位才捧着她,她还真以为自己和那些世家小姐一样了啊” “就是,现在她家衰落还当我们像以前一样啊” “这谢敬宣也是活该,之前那么多世家小姐与他联姻她看不上,现在连个丑八怪都看不上他”声音里充满嘲笑与不屑,仿佛这样说便能拔高自己,将别人贬低一样。 程润青眼里浮现了在船上那日保护她的那人。听见谢敬宣坠马伤了腿,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那人面对那么多刺客都能买面不改色的对峙那么久。怎么会摔断腿,两人后面的对话她自动屏蔽了。 想想有可能道听途说,这几个小姐,一听言行举止就不像知道太多的人,还是改天自己打听打听。 青语也听见了那几人说的话,真叫人生气,要是在渝州听见这种人早就动手了,可惜现在要注意免得影响小姐的声誉。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 ☆、第 18 章 十日前。 深夜的落安侯府还灯火通明。 落安侯夫人在静院的门口坐着,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佛珠,仿佛整个人都苍老了些许,落安侯爷出军了,这家中就都靠宣儿撑着。 “母亲不要伤神,弟弟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一定会没事的”说话的女子穿的华贵,此人是谢敬宣的长姐谢敬婉。 谢敬婉年长谢敬宣五岁,几年前就嫁给长宁王为妃。这日突然听母亲差人来报弟弟坠马一直昏迷不醒,让她请一下太医,她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开始她是不相信的,弟弟一向武艺不错,区区一匹马又怎么会让他受伤。 可都来了这么久了,太医都进去两个时辰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她自己也担心弟弟的安危,可还是出言安慰母亲,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谢母睁开眼睛语气里说不出的疲惫:“婉儿,你说是不是我逼宣儿太紧了,现在遭报应了,区区一个坠马他就不醒了”一向端庄的落安侯夫人仿佛失去支撑。 落安侯爷一生都在马背上面奔波,打伤小伤受了不少,这落安侯的位置说的好听是封赏,说的不好听,那是天家用来安慰她们的。 这些年来为了保住这份荣誉,宣儿付出了太多了,人都说他少年成名,温文尔雅,是大兴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可谁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换来的呢! 若他有何好歹,母亲可怎么办。 谢敬宣在做梦,或许这已经不算是梦了,这是一个完整的记忆,是属于另外一个谢敬宣的记忆。 和他一样,梦里的谢敬宣,有母亲有姐姐,年少就继承了落安侯爷的位置,十六岁就中了探花,十七岁外放渝州做刺史。这些都没有丝毫偏差。 有偏差的就是十七岁之后的事情,他被放到渝州,明着是刺史,暗中却是查案,里面年少的谢敬宣比他惨多了,毫无头绪的带着一些人在渝州查案,处处碰壁,无人相助。 他就是这样遇见程润青的,长得美丽而又纯真的少女,在哪江南多情的地方悄无声息的闯入了少年的心底。 他暗自喜欢她却不敢说,几乎没人知道。 渝州的事情解决完了,他要回京城了,他想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谁知道少女家竟然拖他将少女送回京城,他欣喜若狂。觉得这简直是他的幸运,可是他还是不敢将她牵涉进来,谢家的事情太过于复杂。 梦里仔仔细细的记录了他的一生,谢敬宣的头快要裂开了,似乎在阻止他再想下去。 是谁的声音在响。 二八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对着他笑。 “谢敬宣,你是我的了,对吧” 十五岁的程润青趴在芝兰玉树的少年的背上,眉眼弯弯的说到。 “嗯”谢敬宣仿佛听见自己在闷笑着回答 “谁也抢不走?”她歪头。 “谁也抢不走”少年肯定的回答,继续走着 “那,谢敬卿,从今以后你要离别的姑娘远远的。不对,是别的姑娘打招呼你也不许回应”少女凶到。 “我何时与别的女子走的近了”少年的语气无奈却又宠溺 “那,看也不许看”少女有些凶凶的捏着他的耳朵,威胁到。 “我娘子这么好看,其他女子怎会入得了我的眼”谢敬宣低头闷笑。 “谢敬宣,你最好了”少女的双手圈住少年的脖子,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背着他心爱的姑娘渐渐的消失在灯火繁华的长街上。 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长街上。 美得,让人恍然如梦。 “侯爷醒了,侯爷醒了”吵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谢敬宣努力在两个世界挣扎,似乎有什么东西拉着不让他离开。 谢母和谢敬婉两人一听见这个消息几乎是快速的往屋门赶过去。 “宣儿?”谢母有些失态的看着床上的人。 谢敬宣刚模模糊糊的睁眼就看见自己母亲和姐姐在自己床边伤心的样子。这下他的头更疼了。 莫名的又昏睡过去了。 谢母着急问太医:“这是怎么了刚醒又昏过去了。” “夫人请借一步说话,既然谢侯爷醒了就已然没有大碍了,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李太医欲言又止的说道。 听到这话,谢母才缓过神来:“这番多谢李太医了,刚才只顾犬子了到是怠慢了,请太医去前厅商谈” 又吩咐谢意“谢意好好照顾你家侯爷” “是”谢意回答。 谢母将太医引进正厅。 谢母看着李太医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什么就说吧李太医,不用隐瞒” 李太医这才开口:“请夫人做好准备,侯爷虽然醒了,可是左腿可能就废了” 谢母被吓到有些不稳。 谢敬婉被吓到了,不是摔了一下吗,不说昏迷这么久,怎么这下反而腿废了:“这.....这是何原因” “谢小侯爷的腿中了箭,本来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可是那箭上有毒,而且是不知道的毒素,若找不到解药就无药可救了”他刚才看了,仅仅以他的才能对这可是束手无策了,只有看看请其他太医看看有无可能解开。 “中毒,不是说只是坠马吗怎么现在还这样了”谢母有些失神,丈夫出征了,这是有谁要针对她们谢家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已经开了一些方子先稳定病情了,”李太医摇了摇头,这一看就是有人对谢家不利,他这也无能为力了。 “那就多谢李太医了”谢母道谢。 开完方子李太医就走了 “谢常,老实交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你们跟着,侯爷怎么会出这种意外,不要敷衍”谢母等人走了,就对着站在门外的谢常说道。 “侯爷说,他中箭之事很复杂,昏睡之前交代如若传出来就说是坠马了,其余不可乱说”谢常一板一眼的回到。 “你帮他隐瞒什么?我知道你只听命与他可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谢母见谢常这样就知道没有说实话,她听到的都是先交代好的。 “属下只是按照侯爷的吩咐办事”谢常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在说话了。 谢母看问不出什么,只得招手让他出去了。 谢母揉了揉眉心:“婉儿,你说这宣儿两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父亲兵权都交出去那么多年了,为何这一次又请命出征”朝廷之事一向不能透露太多。 谢敬婉安慰道:“或许敬宣早有打算” 谢敬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睡的极好,就是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梦,他脑子里面交织着两个人的记忆,他记得他死了的。他是自己自杀的,没有谁能让他死。他的润青走了,在也回不来了。他知道那不是梦,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不想再去体验一次,他或许真的一睁眼就是他十九岁的时候,这时候他的润青还没死,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等着他去迎娶呢。 他有些不敢睁眼,他害怕一睁眼还是那个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侯府。害怕这一切的美好只是他癫狂之后的想象而已。 最终谢敬宣还是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轻色的纱帐,略微停顿,瞳孔睁大,果然他回来了。 “侯爷你醒了?感觉如何”谢意一听见响动就往床边走了过来,侯爷出了这种事情,他一晚上都没敢合眼。 谢敬宣看了一眼谢意有些恍然,谢意年纪与他相仿,他死的时候谢意变得沉默寡言,哪里还能看到入今的活泼样子。 “嗯,我让安排的事情如何了”谢敬宣沉声问道。在发生坠马事件之前他就梦里迷迷糊糊的有预感那天有事情要发生,让谢常做了两手准备,果然不出所料,还是有人对他下手了。 经历过重生的谢敬宣知道,这事的幕后黑手就是圣上,目的自然是谢家如今风头太盛了,若他腿残了,不能在朝廷为官,那一切都好办了,上辈子地区却如此,他腿瘸了,一蹶不振。最后落安侯府就这样走向灭亡。 不过那是他不知道如何解自己身上毒的缘由,那些人是想要他死的,只是他将毒逼在了左腿上面,左腿才废掉了,后来有了解毒的方法也晚了,这一次可不会这样轻易的就算了。 “按照侯爷吩咐,已经传出去说你腿断了这件事,李太医来检查也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侯爷你的腿真的没事吗”谢意想不明白,自家侯爷让他们预防刺客,最后却又故意受伤,昨晚的昏迷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他哪里知道,谢敬宣隐约猜到了是谁派来的人,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确,他不受伤绝不罢休,谁知道连箭上都有毒药。 “我自有安排,今日是几日”谢敬宣有些虚弱的仰头靠着床问道。这毒还得尽快解决掉不然祸害无穷。 “九月二十八日,侯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安排吗?”谢意好奇到,他感觉侯爷说话有的奇怪,侯爷还是那个侯爷可是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不太一样。 “没什么,你去把我交代的事给谢常说就可以”然后就挥挥手他要休息。 ☆、第 19 章 洛安侯府最近气氛不太对劲,准确的说是小侯爷前几日摔断了腿之后就一直都不对劲了。 摔断腿之后,没有自暴自弃,只是人突然变得阴沉了一些。 前面几日还出来走动,明明腿受伤了还没好。还进进出出的,每日从卯时就出去了,也不让人跟着,意气风发,风尘仆仆的回来,穿出去崭新的衣物也变得灰扑扑的,可是侯爷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笑容,侯府都提心吊胆的,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怎么样了,还外出。 可是回来之后的侯爷从三天之前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不出来了,除了侍卫之外其他人都不见。 谢意走后,谢敬宣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在外出征的谢父,一封给渝州的沈家。 就他的记忆来看谢家倒霉的一切就是从父亲战死沙场开始的,谢父死后,各大世家就伺机而动,他一个瘸子一不能京中任官,二不能上阵杀敌,空挂着一个侯爷之位,他不得不怀疑父亲之死是有人有意为之。 虽然坠马一世他早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他却无能为力,等他一切都有着落的时候都家破人亡了。 他们谢家想要做忠君爱国之人可是偏偏有人不允许。 渝州沈家,他就说为什么这一世的事情为何会发展得如何顺利,若是渝州的贪污案,没有沈家的影子他是完完全全不会相信的。 前世的时候,他去渝州查案举步维艰,多次危机四伏,这次反而为何如此的轻而易举抓到王家的把柄,除了那人他实在想象不到是谁。 腿伤的事情不急,等那些该来探听的人探查清楚之后再对自己的腿解毒,上辈子都被骂了几十年的瘸子了,还怕这短短几日。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过几日就是润青的生辰了,怪不得之前他总做一些零零碎碎的关于她的梦,原来她是他的心上人啊。 谢敬宣进进出出的终于找到一块玉,他就将自己关在屋里给没有出去了。侯府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侯爷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养伤了。 虽然别人发现不了异常,但是谢意作为跟着侯爷这么多年过来的人谢意是最清楚世子不过了,虽然嘴角带笑可是,周身的气势不是一般的吓人,在之前,侯爷严厉一下他会当做玩笑。 现在,只需要侯爷一个眼神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侯爷的一举一动,突然变得更加的沉闷,就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之前的侯爷虽然沉稳,可是仍然有一种少年气息,那是属于少年人的天真,现在他感觉和侯爷多说一句话,都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提意见了。 现在全京城都传遍了,落安侯府的小侯爷坠马腿断了,治不好了,可能一辈子就是个瘸子了,而且可能受到的打击有点大,病没好就站在外面晃达了几日,可能知道自己好不了了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了。 先前是谁家姑娘都想议亲的偏偏少年郎,入今却变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谁都觉得这下落安侯府以后完了。 “奴婢在外打听到的就是这些”月竹对着自家小姐一五一十的说道。 程润青白日里在程家本家听到关于谢敬宣的消息,回去之后特意让青竹出去打听到的就是这些。 说是谢小侯爷这人就废掉了,从来京到如今她林林总总在京城听到了他不少的传言,谢敬宣年少有为,最年轻的探花郎,长相俊美却不阴柔,文武双全吗,就像当初周钰笙给他夸奖的那样,一点都不掺假,可这样的一个人就被这样给毁了吗。 自从回京之后程润青就一直在家里很少出门,加上前几日的及笄礼可谓是忙得晕头转向,哪里来的时间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若不是今日听到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程润青说不上是怎么了,只是想到那个将她保护在怀里的少年她是怎么也不希望他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的,那样得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啊。 她不敢相信,那个面对刺客带着她个拖后腿的都能游刃有余的少年郎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残了呢。 这不仅仅是程润青不相信的事情,也是京城里面的各大世家不相信的事情,觉得肯定是谢家放出的假消息,这才半月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去谢家打探消息了。 自然得到的结果让他们很满意,少年郁郁不得志,就算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出现在外人面前,但是还是得面对事实,他们不是忌惮谢敬宣,是忌惮谢家后面的军权。 是夜。 谢意坐在房顶随意的和谢常聊天:“这都是今日来的第几波人了” 谢常双手抱着剑眼睛巡视着周围:“第四波了” 谢意:“你说他们不累吗?我们家侯爷都这样了,还来落井下石”他不知道侯爷有何谋算,让他们按兵不动这些人不必管,虽然他知道这一切是侯爷有安排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谢常,你说侯爷的腿还能好吗”谢意又问 谢常:“不知”坠马那日他也在,哪里是什么坠马,明明是有人暗算,当时侯爷不说出去假装坠马就是想混淆视听让那些人觉得侯爷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严重的消息,现在又大肆宣扬这个消息自然是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得手,放松警惕,不要把目光盯在落安侯府上面。 谢意无语:“就知道问你也没什么结果”谢常是谢意的兄长,两人虽然是兄弟。性格却不大一样,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沉默寡言,当然特殊的时候除外。 见谢常不理他,谢意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说道: “你说侯爷都闷在房间里两三天了也不见出来,到底在做些什么啊,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吧” 他也只是随口说一说,不指望谢常能回答,侯爷一向运筹帷幄,既然说没事一定就有办法。 谁知道谢常突然回答了一句:“做簪子” “什么?”谢意没想到会得到谢常的回答,他本来就是自言自语,突然听到谢常说话他有点没缓过来。 谢常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惊讶的谢意一眼,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遍:“做簪子” 这下谢意可听清楚了,做簪子,侯爷闷在屋里三天就为了做簪子,要是让那些以为侯爷闷在屋里是自暴自弃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吐血。 “那你觉得是给谁做的?”谢意站了起来做贼似的靠近谢常低声问道。 “你以为还有谁?”谢常躲开他。 谢敬宣在屋里已经三天天了一直没有出来。 谢敬宣专注的忙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只簪子,是一只玉簪,明日就是润青的生辰了,他想为她亲手做一只簪子。 那是他们成亲的第二年,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一病不起,他又不能在朝中任职,整个落安侯府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整个谢家都是她在管家,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为他打算。那年她的生辰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玉簪,可是想到谢家的情况还是舍不得买,谢意知道了偷偷回来告诉他。 他知道了特意把自己收藏多年的玉拿出来雕刻了一支玉簪给她。 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对着他转了几个圈。他内心难受,她虽然只是程家的女儿,可是她祖母给她的那些陪嫁无论如何也够她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了。 可是她选择了他,谢家被处处打压,举步维艰,为了他,她连自己喜爱的东西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想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要再打扰她,让她幸福的过完一生。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对她好,把那些亏欠的,一点一点的补偿回来。 手里的海棠花一朵一朵的成型,谢敬宣在簪子上面刻了两个子“子卿”这是她的小字,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他喜欢她的小字,这样只有他能喊的名字。 刻完之后,他悄悄的再不起眼的角落刻上了自己的名字,谢敛。字就在花瓣的背面,若不是仔仔细细看过一遍是不会发现的。 簪子完成了,他拿出纸笔,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他的润青说,在之前他想说,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有多想你,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 最后只能谢道:“似水流年,祝卿喜乐平安” 是的其他的话他都没有资格说,她的平安喜乐就是他所有的愿望。 将信与簪子装入盒子里,谢敬宣对着房顶说到:“谢意”别以为两个人在房顶说什么他听不,以为他老了吗 谢意还在猜是那家姑娘的时候就听见自家侯爷的生意,只得慌忙的下来。 谢意行礼笑:“侯爷叫我” 谢敬宣权当没看见:“明日是程家小姐的生辰,你找个人少的时间帮我送过去”说完这话就关门进屋里面了。 谢意风中凌乱了,这送谁怎么都不说清楚啊,程家小姐那个程家小姐。 谢意求救看向房顶的谢常。 谢常没有办法的叹了口气:“咋们家侯爷认识几个程家小姐?” 谢意恍然大悟,早说嘛,这侯爷说话就说一半。 ☆、第二十章 谢敬宣永远记得第一次看见他小姑娘的那日。 那时是他刚到渝州的第二年,来渝州不是他原意的可是他不得不来,他年少他傲气,他要让那些人看看,他谢敬宣就算是脱离了谢家依旧能完成一番大事。 他来到了渝州,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失望了,并不能让他大展宏图,也不能有所作为。官官相护在这渝州城演的活灵活现,无从插手,上面交代的查案一事毫无头绪。 阳奉阴违的人比比皆是,表面对他恭恭敬敬,内里不知坏了多少。 渝州的水养人,可是却是养出了不少蛀虫,天高皇帝远,来了这么久这些人还是给他打太极。该说的不说,一心就想拖他下水。 青林节,知府相邀游湖,为了打探消息他去了,可呆了没多久他就出来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 他早就知道,渝州的这件贪污案若不是块棘手的事情又怎么会轮到他的头上呢,若是完成的好皇上有奖,可却得罪了这渝州的背后势力。 可若是办的不好,拿来问罪的就是他,是他背后的落安侯府他是上面退出来的刀也是挡箭牌,只能向前不能退。 推杯换盏喝了几杯酒,他便寻思了一个借口出来透透风,让谢意乘了他们的画舫,往别处去了。 站在船上,清醒清醒。 江上风柔,六月柔风,来来往往的船只不算少数,今日是青林节,在渝州盛是隆重,青林节这日多少姑娘少年便游湖泛舟。 “古琴街灯,谁在我旁。微风轻拂,我静静思量。”安静的柳河边传来一曲歌谣。温柔而又婉转。 这柔美的河山不应该被污染。 谢敬宣站在小舟上听见这歌声突然心里莫名一动。 这是一首普通的吴语弄歌,几乎渝州的每个少年少女都会哼唱。 来到渝州他没听过十遍也听过八遍了,可是只有这个声音让他感觉莫名的心跳。 不是楼中女唱的旖旎,也不是其他女子的生硬。 歌声温柔婉转,有浓浓的渝州女子的婉转,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腔调,让人忍不住想看看这唱歌的女子是何模样。 “这是谁家女郎在唱歌,可真好听”谢意看着不远处的画舫自言自语到。 没有回应。 转头看了看自家侯爷,还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看着那专注的看着远处的眼神。 内心不由窃喜,不怪他大惊小怪,连侯爷如此不近女色的人都被这歌声迷住了,何况他。 “灯火青青,又见葭郎”声音隐隐约约有些近了。 模糊的看见了一艘女儿家的画舫,画舫不大不小,一看就知道了,不知是谁家女儿游湖在里面唱歌呢! 画舫近了,从他的船边划过,歌声却戛然而止,传来少女嘻嘻哈哈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见大家的赞美的声音。声音清脆动人。 渝州的少女多是柔美的,不仅仅是说身材的柔美更加指那一举一动当中不由自主的温柔与灵动。江上的少唱歌嬉闹,船上的少年们听的如痴如醉。 恍然间,谢敬宣都有一种错觉,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没有压力,可惜这也只是错觉罢了。 他从来就没有过少年人的快乐过,那种无忧无虑恣意轻狂的少年时光,早就不复存在了。那还有豆蔻年华对别家女郎调笑的年少轻狂呢! 看来他还是老了。 方向相反,一刹那见两艘船错身而过,却不知一曲江曲动了多少少年的心。 谢敬宣看着画舫过去,画舫不大不小,坐上了四五个少女,悠扬婉转的细语歌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似乎是天气太热,船帘轻打,不经意的抬头,谢敬宣就撞入一双眼眸。 女子不大约莫十三四岁,却身的极是好看,就算学富五车的谢侯爷,心里能吐出的话语也只有一句,貌若天仙。 不知是听了什么好笑得笑话,两眼弯弯。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望来,两眼交错。 姑娘微微一愣,也就一笑而过。 “这......这姑娘生的也太美了些吧......”谢意惊讶道。 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生的如此美貌。 别说是他看呆了,连自家侯爷这种神仙般的人物都发呆了,这可不是他好色。 一个眨眼,画舫飘然而过,只剩下一个船尾。 “谢意”谢意正思量着呢,就传来自家侯爷低沉的声音。 “在” “咳......咳,查查是谁家的画舫”谢敬宣将头转过去背对着谢意吩咐道。 “是”谢意莫不着头脑,查?这让他查什么啊?难道!侯爷对人家菇凉心动了,万年的大冰块被这美丽的歌声迷倒了!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他就说嘛,怎么可能没有人对漂亮的小姑娘感兴趣的。 看着远去的画舫,谢敬宣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轰跳如雷,让他不受控制。 刚才的画舫过去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眉眼温柔笑意盈盈的坐在画舫里,或许是天气太热,透过撩开的窗帘一眼就能看见女子,有些惊愕却也只是一瞬。 画舫就错身而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心底微酸,像是被什么握住一般隐隐发烫,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心跳。 谢敬宣已经快到束发加和他同龄的少年郎大多都孩子都两三岁了。 可他还没有成亲,母亲想要给他定亲,他以要建功立业的借口给拒绝了,母亲不高兴,故意玩笑还说他终于会为谢家着想了,要建功立业。 其实不是的,他也向往能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能够陪伴,但是他没有,他的人生的一切已经身不由己了,这最后的婚姻的选择就留给自己吧,他怕如果连这最后的寄托与期望都没有了,他能与行尸走肉又何区别。 谢家的处境不适合娶亲,娶谁进门就是害了人家女子,所以很早他就想好了。倘若他不能摆脱这一切,他绝不祸害别家女子。 可就是刚才,他突然有点明白陆凉说的一见钟情是何物了。如此如醉,如盅。明知道不能喜欢。他还是让谢意去查了。 谢意那个和陆凉混得多的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让他去查人,他就仔仔细细的连人家姑娘的画像都拿来了。 他知道了,她叫程润清,年芳十四是京城程尚书家的一个旁支,自幼时来了渝州祖母家就没有回去了,住在外祖家,至今还没有许配过人家。 很少出门,是渝州城里有名的美女,才女,有不青年才俊写了诗词来称赞她的美貌。虽然见过她的人很少,但是见过的都无不夸赞。 … 他与她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他知道自己喜欢那个叫程润青的女子了,毫无缘由的,就因为一面而已。 说到底,谢敬宣也不过是常人一个,会年少轻狂,会毫无缘由的喜欢一个女子的脸。 他之前不是高冷也不是天生的冷漠,他只是没有遇见喜欢的女子而已。 后来呢。 后来,他打听到她的身世接近她表哥,都是为了能和她有一个巧合的相遇。 果然机会来了,赵家有亲事要办,他应邀前去,他果然再次看见她了。 在赵家的花园里面,他正在和赵泽安说话。 她就走了过来,一身粉色的襦裙,两眼弯弯的笑,她对着赵泽安喊了一声:"表哥" 他听见声音转头,就是他梦中的少女。一颦一笑,都是她梦中的样子 。 他嫉妒赵泽安能够每日见到她,可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自持冷静的站在一旁。 他听见赵泽安给她介绍他。 “这是谢小侯爷,文采卓然,上一次的文章还是他帮我改的呢” 她盈盈一笑的行了个礼,她说“谢侯爷好,听表哥起你很多次了”虽然带笑,眼里是第一次见陌生人的礼貌与疏离。 他有些失落。原来她根本不记得他啊。 他不太记得自己当时是说了什么了,可能太过于紧张的原因,他只记得他在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温文尔雅。 他打听过了,赵泽安说他这表妹最喜欢温文尔雅的公子了,果然,她对他展颜一笑。 在她不知的时候他找了多次的机会与她巧遇,她都不知只当是巧合,等到她们成亲的时候他给她说那些偶然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后来,他要回京了,谁也不敢相信,赵泽安来找他的那一晚上他开心的一个人对着她的画像发了一晚上的呆。 他以为此次一别再无见面的时日了,想不到还能和她一同回京。 谁能想到平时冷静的谢侯爷竟然是如此之人。 他想回京之后定要母亲上门提亲,可是他腿断了,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给她幸福呢。 之前的谢家勉强支撑的时候他就不敢,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依靠他的能力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她而已,提亲他这是害了她而已,他只能将喜欢她这件事藏了起来。 谢敬宣只不过是个瘸子罢了。 ☆、第 21 章 似乎一到冬日里时日就过得特别快,才一晃眼,都到了腊月里了。 润青收到了外祖母的来信,是托了上京的商船带过来的,祖母说道她生体一切都好,让润青不要担心,赵逸然也给润青带话了,让润青看看京城里面有什么爻辞的给她带一些回去。 除了信件还有一些渝州的吃食和给做润青的冬天的衣物。 润青的母亲现在是掌家,一家子人的事情都要经过她的手,所以从腊月里开始就忙得脚不沾地。 连带的润青也要帮着学一些东西,有的时候是忙着看账,有的时候是忙着处理事情,当然宴会润青也出席了不少,虽然就程家的地位来说,交涉的都不是京城里面多大的权贵,但是润青还是学到了不少。 世家的礼仪和商户人家相比果然繁琐,之前在渝州的时候,润青活得无拘无束,祖母说她可能不习惯时候她还反驳了,现在一看,果然要学习的东西太多。 还好,润琛已经从学堂里面回来了,有人陪着润曦玩,不然小姑娘一天就想跟着她,虽然可爱,但是自己没时间陪她总是不忍心。 母亲昨日里拿过来的账本都看完了,润青便闲了下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两个小家伙在玩些什么。冬日屋里烧了炭火,暖烘烘的,两个小朋友的脸红润红润的。 对于程润琛这个弟弟润青接触得少,虽然回家的时日不短了但是润琛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学堂,见面的时间少,今日有时间就看着两人玩耍。 明显今日润曦的话比和其它小朋友的时候多了很多,做什么都哥哥哥哥的,润琛也不嫌烦一直陪着玩,很显然母亲把两个孩子都教得很好。 她突然想起来,祖母说到母亲的时候,说母亲软弱,爱哭,怕教养不好她才将她送道渝州的,但就她这段时日来看,母亲将程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没有纰漏。 屋里太暖和了润青有点昏昏欲睡。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润青母亲就和她的丫鬟柳枝进来了。 润青向门口看去,程母脱下外面厚重的披风往润青的旁边走来。 两个小的看见自家母亲回来了,也不管手里的玩具了一同跑向程母。 程母坐着将润曦抱在旁边对程润曦问道:“今日有好好听姐姐话吗”摸了摸幼女的头。 “有,还吃了糕点”程润曦乖巧的点头。 “今日学写了什么字”程母看着不远处的小几上还摆着纸砚,便开口问道。 “学了润曦的名字”程润曦在手心里面给自家母亲笔画,似乎觉得不好表达,就下了榻去小几上面把自己写的字拿过来给母亲看。 “写得真好看,曦儿真聪明”五岁的孩子刚学写的字能好到哪里去,能够看出来是一个字就不错了,不过听见程母这样夸,小姑娘还是挺开心的。 程润琛虽然才九岁为人却有点小大人模样,从程母进门除了一开始激动以外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 程母笑道:“琛儿都是小大人了,母亲来了也不说句话” 润青也笑道:“今日一直都是他带着曦儿写字的呢,平日里我看着还需要糕点哄着小妹才肯写字,润琛什么都不做,坐哪里看着小妹就老老实实了” 被两人夸赞,是个大人都会不好意思,更何况一个装大人的小孩,程润琛耳朵都红了还一本正经的坐着。惹得大人开心。 “今日给你的账本都看完了吗”说完玩笑,程母开口问润青今日交代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她脾气软弱,怕润青跟着她受苦,母亲一说她就心软将女儿留在了渝州,现在女儿长大了接到身边,却又要到出嫁的年纪。 再过不了两年就不再身边了,润青自小在渝州受不住京城的约束,不懂的东西也多,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儿家在京城是早已经许配了人家的了,该懂的掌家算账样样都会,她不知道将润青留在渝州过一个快乐的童年是对是错,多了几分天真少了些事故。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教她一些技能将来不走她的老路,她不求自己女儿大富大贵只要一生平安高兴就好。 “看完了”润青现在和母亲学管账,祖母家本来就是经商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的,祖母平时也会教她们看账本的,程府就这么大,一年的开支一个早晨就看完了,更何况程母给的只是简略版本的。 “看出什么了?”程母问道。 润青皱眉头:“整体开支问题不大,只是为何全家人的有什么重大的开支都是从娘你的陪嫁铺子里面出”程家好歹是有官职的人家,怎么会连点多余的银钱都没有。还有很多她没有说,零零碎碎的账单很多都补不上。 “你只看明白这一点?”程母问道。 润青试探的说到:“每月开支出去的送礼的银钱占了大部分,可是都不见回来” “京城里的人家又几家是靠那点俸禄生活的,大多都靠着铺子,若不是靠你祖母的陪嫁撑着这程家哪里来的这样好日子”程母自嘲的笑道。 “那二叔三叔家呢”他不明白三叔二叔家的一些开支为何也记在这公用当中。 “程家交给我的时候就亏空了,是这几年铺子慢慢盈利才撑起来的。”程母叹气,“你肯定想说为何我要接这个烂摊子,随便你二婶三婶来都好,她们是多么精明的人啊,两人都算是官家小姐,陪嫁是不少,就算全部填进来也没什么用,程老太太偏心,最后都会轮到我头上的”终究这个钱都是要拿出来的,何不如早点出来,自己还能掌控主动权。 润青有些吃惊,她从来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之前所了解的不是话本就是祖母讲的,世家大族的隐私,她之前总觉得夸张了,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连程家这么少的人心底说句话都转了十几个弯,更别说别家。 “也不知让你在渝州养的如此单纯可好,过不了两年你就要出嫁了,什么都不懂以后可怎么办”程母矛盾,忧心女儿以后的日子。 “母亲以前也不什么都不懂,祖母还长长担心你呢?”祖母时常对润青说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谙世事了,可润青现在见到的母亲就没有什么不会的。 程母叹气:“有些道理现在给你说也是说不明白的,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懂,你就安安心心的多学一些把”程母年轻的时候也是家中最宠爱的女儿,可这些年来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呢,她也说不清楚,她只想让自己儿女平安长大,不要像她一样就好。 见润青有些丧气程母没再说这件事。 话语一转:“我见你一天很少出门,我又忙没时间陪你,怎么不出去逛逛,周家小姐你们不是时常要好吗?可以约着出去散散心也好”程润青来了两个多月了,除了必要的宴会一定要去之外,她都在家闷着,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程母都替她累的慌。 这也是程润青不像她的地方,她年轻的时候家里怎么都关不住渝州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被她走遍了。润青却整日整日的坐得住。 听母亲这么一说润亲才想起来自己的确出门有点少,在陌生的地方总是这样:“我想过几日再邀钰笙来家里做客”其实是周钰笙没时间,她天天都在想如何与他的张公子巧遇,没时间理润青。 “也可以的,刚好过几日凌王府举办了个宴会,你本家的大伯母说让我带着你和你堂姐堂妹一起去,这样大的宴会一般都难得参加,这次还是看在你大伯母的面子上才能得去的,到时候你多认识人几个人总比你一天闷着好”其实这是程母的私心,润亲都十五了,因为从小在渝州的关系,没有几家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姑娘。 自然也没有人来提亲,润亲娘可不希望这样,好歹多出去接触接触,然后打听打听,有人来提亲的话也好筛选筛选,不求对方家世如何,人品谈吐是首要的。 润青自然不知道母亲是何想法,她也觉得呆在屋里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有一天她总要离开母亲,不可能不和别人打交道。 她在渝州的时候也不是这么安静的人仅仅是换了一个地方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听母亲这样一说,她也想出去看看。 程母摸了摸润青的头:“一转眼我家润青都长这么大了,我的女儿就是好看,你才刚来母亲身边,过不了几年又要出嫁了,”润青的五官五分像母亲五分像父亲,都挑着优点长。润青父亲长得极好,若不是这样润青穆青也不会年少的从渝州远嫁京城。 程母希望润青找个好人家,又不希望那个人家是看上她的脸,容颜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程母和润青交代完这几日润青要学习的事情,然后嘱咐她过几日要去宴会的事项就又出去忙了。 留下程家三个姐弟继续互相看着。 ☆、第 22 章 从那日答应母亲要参加宴会起,润青就开始期待了,不是为什么。 她来京这么久,其实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从心底里程润青总觉得自己在京城呆不了多久的。 这几月生活下来她才知道,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母亲,尽管为程家做了这么多,也是有很多不能说的难处,无论是什么缘由渝州她都是回不去了。所以为何不将自己的生活过得有趣些呢。 “我女儿今日真好看”程母看着润青从门口进来就对着润青夸赞道,听见程母这话,海棠园大大小小的的丫鬟听见这话都转头看向润青。 “母亲再夸我连大家都看不下去了”润青也没有脸红,自然而然的接到。自从润青来了,程母不止一次的当着一堆丫鬟的面夸奖润青,润青都习惯了这种感觉。 “有什么看不下去的,我夸我女儿怎么了,你们有意见?”程母故意看了一圈周围的丫鬟。 “没有没有,”小丫鬟们一边笑一边说:“小姐最漂亮了” 今日的润青穿了一身粉的长裙,里面是加厚的里衣,外面罩了一件的水色大氅,脖子有一圈毛茸茸的白色毛皮,衬托的润青的脸颊嫩白嫩白的,让人想捏一下。 外面的大氅是润青祖母再渝州特意为润青做的,用的是渝州有名的成衣阁的料子,还是请里面做的好的师父定制的,上面还绣着些花纹,可见用心。 l青母亲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口对润青说到:“我们到前厅去,估计你二婶三婶她们都在等着了” “是” 润青跟着母亲往前厅走去,因为今日润青和程母要出门,所以润曦和润琛都留在海棠院里让两个嬷嬷看着。 润青与母亲到的时间不算晚,正厅里面的人都到齐了,程老太太,润青的二婶,三婶还有她堂姐和堂妹,一大家子都在。 刚进门口,就听见润青三婶说到:“这凌王府举办这次宴会可是很难得的,多少家的女儿家想去都是不能的,这次沾了你程大伯母的光,才有此机会,润雨,你去的话一定要多注意注意”润青三婶后面没说的话就是,进了宴会一定要多认识几个世家公子,将来定亲有着落,自然谁都这样想的,可谁也不会这样说的。 润青三婶虽然家世不错,但是放到了凌王府这个层面还是不够看的,若是让求着让娘家带着她女儿参加这种宴会,一向好面子的她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这次本家的大伯母提出带上润青她们这三个姑娘润青三婶别提多高兴。 “母亲早”润青母亲走了进来给程老太太行了个礼,问了个早,润青自然也跟着说了一声早。 “来了啊,来了就准备一下开口有什么东西没有带的,准备好就去本家把,别让人等着”程老太太语气里面满是严肃,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大媳妇,早些年年轻的时候胆小懦弱拿不出手,这几年倒是翅膀硬了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程家有什么事情竟然不是先给她说,竟然私下里面先通知这个大媳妇了,是看不起她老了吗? “都准备好了”润青二婶向来听话,程老太太这样问了,见别人没有回答,便先回答了。 说是这么久,也才一点时间。 润青三婶这才看见润青她们,就笑盈盈的走过来:“润青今日可真好看,大嫂这衣服是什么时候做的,也没见润青穿过,告诉我谁那家铺子,等过几日也给其它姐儿做一件”润青三婶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平衡的,润青母亲以前有些小心翼翼的,谁知道一当家之后就强势起来了,不就是个商人之家吗?有什么好得意的,之前她还庆幸果真是商人拎不清,哪有把自家孩子放娘家样的,以后养的拿不出手,可润青回来之后,不仅仅知书达理还长得好看,这就让她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润青三婶很少夸人,从这僵硬的夸赞里面就可以看出来了,或者说是,很少夸赞润青的母亲,显得有点不甘。 润青听出了话里讽刺的意思,不待母亲回答,润青就先说到:“润青多谢三婶夸奖,这衣服是祖母特意从渝州的成衣阁定制的,若三婶想要随时都可以去的”成衣阁的衣服是在大兴国土内到处都有,但是价格不是一般人接受得了的,不是润青觉得自己三婶买不起,而是她觉得她舍不得。 润青三婶有点尴尬,又不好直接说我就买不起怎么的,只得说到:“等过几日有时间,去看看”便不再说了。 见润青将人怼回去,润青母亲没有说些什么,其余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也不好开口,润青母亲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就说到:“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 众人回答“好”。 外面很冷,连呼出的气息都冒着白烟。润青裹了裹自己的大氅,还好她穿得厚。 今日是润青母亲带着三人去参加宴会,四人坐一辆马车,虽然程老太太和她们母亲都给她们说过去王府要注意什么事项了,但是润青的母亲还是仔仔细细的对她们再说了一遍,大多都是,去了王府,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里面的随便一个公子小姐都不是她们程家得罪得起的。 还有别人不让去的地方就不要去,去人家做客,就要遵守主人家的规矩。说了很多,润青都一一记着,就算她不知深浅,这次的宴会明显母亲很重视,她自然也得认真。 程润柔也都点头,除了程润雨有点不情不愿的。 虽然不知道本家这次为何点名说是要带上润青她们三人,既然说了,就是给她们家机会,定要认真对待。 润青来了京城才慢慢懂得,就算你是在京城为官的人,也不是什么聚会你想参加就参加的,得有人邀请你,还得有帖子,总之,若是你丈夫的官位不到,是不会有机会参加上层的宴会的。 ☆、第 23 章 程家本家离润青的家不近。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程府。 润亲不是第一次来程府了,上次府里办成亲的事情的时候就来过了。等润卿到的时候,程家都等着呢。 这次去宴会的是润青的大伯母还有这边的几个伯母,小辈们就是上一次见面的二堂姐和三堂姐。 长辈们坐一辆马车,小辈们坐一辆。 程二堂姐穿的是藏青色的长裙,显得身姿优雅,虽然润青今日都穿的苗条了,但是罩着个大氅整个人一比还是圆了不少。 二堂姐笑得温婉:“今日宴会我们也很少得去,凌王府一向低调很少办什么大的宴会,这次是听说是凌王妃的生辰,凌王妃喜欢花花草草,前段时间得了一些珍贵的花草,才想举办的宴会”程家大伯在京中任职四品官员,也不小了,但是这种私人宴会还是很少被请来的,润青的家世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场合是完全没有机会来的。虽然不知道母亲这次为何会特意的说明要带上程家的几个姐妹,但是既然说了就有她的理由,她只要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程家家风向来叫好,程三堂姐也说到:“你们不必太进展,好好的跟着我和二姐就好了,我们怎么坐你们就怎么做”对于她们这些世家小姐来说,不是润青一个旁支可以比得上的。无论是家族还是教养。这种重大的场合只要不出丑就会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毕竟这来的还有世家公子的母亲。 多说女子高嫁,娶妻娶低,若是被那家夫人相中那可就是一个机会,程二堂姐是许了人家的,本来这种场合不用出席了,但是凌王妃生辰请的可不止一个夫人,世家少爷也来了,二堂姐的夫家也来了,自然是长辈有意·让·两个年轻人有见面的机会的。 润青和大姐自然都说:“好”就连一向高傲的程润雨也乖乖巧巧的。 凌王府在皇城的中心,很是气派,至少是润青目前见过的世家当中最有气派的样子。 润青更着长辈在府里走动,府里很大,弯弯曲曲的,不一会润青就不知道走在哪里了。 来接待的人似乎是认识大伯母的,便一路回答了一些问题,润青就在一旁听着,这是要带她们去花园,前几日大少爷得了一些名贵的花草,可把凌王妃高兴坏了,一拍手就说要将生辰宴办大一些。 不愧是王府的人,也是人精将润青一行人带到了花园,还赵在了大堂伯母她们认识的人的哪里。 “多谢陆管家了”对着领路之人道谢。 “程夫人多礼了” 润青见到了许多夫人小姐,这是个亭子里,因为冬日的关系,是用屏风隔着免得冷,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让人感觉暖和的同时又能欣赏湖面的风景, 很明显这个凌王府不止一个这种亭子,润青她们还是算远的。 在润青她旁边有两个王府的丫鬟一直跟着,在喝了几种茶之后吗,长辈们被叫近屋里闲聊了,程润青几个表姐妹就一直在湖庭里面坐着,毕竟总是要给年轻人空间的。 不一会儿,亭中就来人了,听二堂姐小声介绍都是一些世家小姐,润青一一见礼,她想母亲可能想岔了,在这种场合怎么可能遇见朋友啊,不出错就不错了。 来人除了丫鬟一共有三个小姐,中间为首的是太府少卿的千金,另外两个,一个是别的大臣的千金,一个姓张,一个姓刘,润青的二堂姐都认识。 “想不到这里都有人了,”姓张的小姐年纪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看起来天真,还问见到人,一来就直接问道。 程二堂姐上前行礼:“见过各位小姐” 润青也随着行礼,姓程的可不太多,姓刘的小姐出言询问道:“可是程中大夫家的小姐” “正是,这几位是我堂妹,刘小姐有礼了”说着将润青几人一一带上去认识了一下啊,经过介绍,这三个小姐自然明白了润青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何来了这凌王府,但是大家都是人精也没有说些什么。 润青在一旁就听着说话。似乎二堂姐和三堂姐都与这些小姐知根知底的样子,才介绍一下,不一会儿就聊了起来。 说来也是,这或许就是母亲说的多认识认识朋友。 “你这位堂妹长得真是好看就是之前没有见过”说这话的是姓林的小姐,从一进亭子里面,她就一直眼光时不时的看向润青,不说别的,润青的面貌不说是程家,在渝州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看,要不然也不会在渝州就有很多人提亲了,只不过都被润青祖母拒绝了,润青的婚事别人可做不得主。 “林小姐秒赞了”润青接受了这个夸赞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润青的错觉,总觉得这个林小姐不是表妹上看到的那么温和。 这林小姐怎么说呢,长得还算可以,可若是要和润青比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说别的,同样是十五六岁,润青就高了她半个头。 “哪里哪里”林小姐的笑不答眼底,她自认为是在她相熟的一群人当中自然是最好看的,世家千金或者是其它的她比不了,这个不知道程家哪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比她好看,她就有点不舒服。 世人皆是如此总要找出一个自己比不上的人的一个缺点自己才能心安理得的鄙视别人。 以往她夸赞别人别家小姐都会说比不上她哪有她好看夸回来,果然是小户人家,礼尚往来都不懂。 润青看着将头转过去不再对自己说话的林家小姐,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茶。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林家小姐的意思,只是她这人对于别人的恶意太敏感,只要有一点不喜欢她她都能感觉得道,故意让那个林小姐碰个软钉子而已,反正程二姐在这里,大家都差不多,不能把她怎么样。 从她们的交谈里面润青大体是知道了,这凌王妃有一个长子今年十九了都还未成亲,也不知道是谁放出风去,说是这场宴会是凌王妃为自己长子有意相看姑娘的。到了凌王妃这个地步,地为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就看自己儿子看着舒服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表舅是个短命鬼》求收藏。完结文:《秦将军的追妻路》 基友文:《这个太监我承包了》《达成十亿小目标之后》谢谢各位小可爱。 ☆、第 24 章 所以各个世家有女儿的这次能来的都来了。 先不说凌王府的地位, 就说这凌王的长子,陆凉。 自幼就跟着凌王练武,武艺高超,骑射不在话下, 而且长得还十分俊美, 不知道是多少京城里面的小姐的心悦对象。 只不过也有些小姐喜欢文质彬彬的不喜欢这一种的, 但是以陆凉的地位完全足以掩盖这些。 只不过凌王凌王妃一向宠陆凉,关于亲事一事情向来是陆凉自己做主的。 尽管凌王妃很着急, 同龄的世家子弟早就成亲了,就算没有成亲大多是定了亲的。 但是陆凉自己不愿意她也没有办法。 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 凌王妃试探的说了一句, 自己生辰要大办,多请一些世家女子过来,谁知道一向炸毛的陆凉竟然同意了。 还主动说多请些世家的姑娘, 他陆凉不在乎女子的身世, 就在乎女子的容貌和才气, 又补充说到, 他的好兄弟谢敬宣也还是个没有定亲呢,随便也帮他看看。 说不定就看上那家闺秀了,以凌王府和落安侯府的交情这还是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凌王妃虽然疑惑自己儿子这次为何会如此反常, 但是她的确也着急了,就借着自己生辰好好大办一场。 如今他们家的地位娶一位家大业大的反而不好,娶妻娶低, 只要儿子喜欢,若是真能让儿子收收心也好。 时辰才到未时,凌王府的花园里都来满了人,来来去去的都有人得说笑声, 湖心的几个小亭里也都坐满了世家小姐,各个都年轻貌美,说是赏花,却人比花娇。 还好凌王府够大,虽然人多却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润青在这种场合里面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在渝州的时候,她有赵逸然陪着,渝州的世家小姐也差不多认了个周全,在这里却不行了,不说人她都不认识,连带的该说些什么话她感觉都不太会了。 一直听着二堂姐和那几个小姐谈话,润青听的昏昏欲睡,虽然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知道了这几个小姐在京城当中地位也不怎么高,虽然比润青高多了。 她才知道,京城有四个才华横溢的公子,落安侯府谢敬宣,渝州沈临青,凌王府陆凉,张家张瑾安。都是风云一时的人物。 程润青才猛然惊觉似乎这名动京城的风云人物她见过三个了。 聊到最后,无非又是对谢敬宣如今境遇的同情,什么可惜的。 虽然不知道传言是否属实,大家都对于谢敬宣腿残一事认定了。 可能是润青的表现太过于明显了,二堂姐也看出她的无聊,就开口笑道:“润亲若是觉得有些闷,就出去转转,带会儿再找我或者直接去宴会也可以的” 听道二堂姐的声音,润青的瞌睡顿时没了,看着亭子里的几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昏昏欲谁竟然被抓包,的确有点尴尬,慌忙说到:“我只是刚才有点无聊,堂姐不用管我”。 二堂姐看出了润青的尴尬:“跟我还客气什么,想去就去吧”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润柔和程润雨“你们俩也出去走走吧,一直挨着我们也是无趣”看着三个小姐的样子也不是像和润青她们聊得来的样子,她与三妹也不好脱身就出言说到。 润青想了一想也是,与其这么尴尬的坐着还不如自己出去溜达溜达,一看凌王府的风景就不错,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就不推辞道:“那润青就先出去逛逛待会儿再回来找表姐” “去吧酉时一定要回来,我和你二堂姐在这里等你们,若是过了时辰就直接去宴会”三堂姐补充道。 “知道了”润青三人一起回答道。 与堂姐和三个小姐见过礼之后,润青三人就除了亭子。 也不知道那亭子如何设计的,就多了几扇屏风,里面就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虽然今日是冬日里难得的天晴,可是相比下来还是很冷。 冷冷的空气让润青清醒不少。 看着程润柔和程润雨,润青开口道:“不知大姐和小妹要去哪里看风景,我想去那边转转要同路吗?”润青指了一个比较人少僻静的地方说到。她想她还是不太适合与人交际,至少目前她的修炼还不到家。只能去安静的地方避一避。 “润青不和我们一起吗?那我和三妹去这边吧”程润柔说到,出来之前母亲就给她交代过要多结交朋友,她自然不会躲在旁边不说话,都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出来了自然也好好好看看周围。 既然两人不同路,润青就道了个别往别处走去。 王府很大,润青和青语一路慢慢的边走边看着风景。润青出门一向带着的是青语,青竹性子比较跳脱,就留在了府里。 “小姐,这王府可真大”从刚进来青语就想这样说的了,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丢了了自家小姐的脸面才一直忍着没说的,现在人少了,才能发出这样的感叹。 “是挺大的,难得来一趟,我们就仔仔细细的瞧一下风景”润青自然也是这样觉得的王府景色错落有致,对于来了京城两月还很少出门的程润青来说地却是个不错的地方。 润清打算在这府里多逛一会儿,待会儿开席了就直接去宴会了,不用再会二堂姐哪里,省得麻烦。 润青就和青语边走边聊,每走到一处不同的风景就停下来看一看,反正这王府里面,来来去去的丫鬟多,不怕迷路。 “小姐,你看,那个不是张家少爷吗?” 润青正对着院子里面的一朵话出神呢,就听见青语的声音在她耳边悄悄的。 润青回神往青语指的方向看去,一开始她还想问是那个张公子。 看见了人她就知道是谁了。是周钰笙心心念念的张瑾安,那个张家京中有名的才子之一的张瑾安,虽然才见过一次,经过钰笙的介绍和传言,还有两家有可能定亲的关系,程润青一向记得比较清楚,那人的脸就是他的。 润青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这样显得礼貌,还未等她出去,才看清楚原来不仅仅只有张瑾安一人站在哪里,和他说话的还有一个女子,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越举,也有小厮跟着,但是润青就是觉得有一丝丝的不正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出去,继续站在树后,她们站的这里比较隐蔽,晃眼一看只能看见错落的树木。 那边交谈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润青听见的大约是:“你近来可好”“家里有没有为难你.....”“辛苦了......”什么的。 ☆、第 25 章 语气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熟络, 很显然两人很熟。 润青蹙眉,前几日周钰笙告诉她,两家的家长正在商议一下两人的婚事,说是要不了几天, 张家就要上周家提亲了。 润青不太懂得京城里面的风俗, 若是在渝州, 没定亲的男女见面是没有什么不妥的,但是若是定了亲, 就不能在与别的男子或者女子太过于亲近,成亲之后更盛。 若钰笙说的是真的, 这张公子这样坐可是有些不妥。 润青希望自己多想了, 毕竟是名动京城的公子,还不至于这样败坏风气,润青正想绕开那两人自己往另外一个方向过去。 却又听见说:“既然公子相邀, 那我们就去那边看看” 一起同游, 京城这么民风开放吗? 她心下不安, 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跟上去太过于小人行径,可不上去一想到周钰笙那张一提到张瑾安就害羞的脸,她简直太矛盾。 “小姐, 人都走远了”青语有些着急的说到,她也知道周家小姐的事情,虽然小姐很少说到, 但是平日里还是很关心的,这眼看着人都走远了,小姐还犹豫什么。 程润青终于做了决定“走我们上去看看”小人就小人吧,若是她误会就是她的错。 两人弯弯绕绕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了一段路, 隐隐约约的听见交谈,和时不时发出来的笑声。润青是第一次做这种跟人的事情,不敢走的太近。王府又太大了,不一会儿人就跟丢了。 “这人去哪里了”润青自言自语,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润青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又怕被别人发现只能远远的跟着,转了个弯人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在前面呢”青语也是一脸茫然,刚刚明明还在眼前呢,果然这凌王府太大了,多走几步就找不到方向。 润青看了看天色,都快黑了,待会让二堂姐一直等着也不好,便对青语说到:“算了天色也要晚了,我们先回去吧”这天看着渐渐的晚了,人也看不见了,还不如先回去。 “是,小姐”青语回答道。 “青语我们这是到哪里了?”程润青环顾了四周,这不看还好,一看这四周是一片梅林。黄色的腊梅层层叠叠的,一望无际,两人就像淹没在花海当中一样。 好看是好看,可是谁能告诉她她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青语环顾了一圈,哭着脸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我也不知道到哪里了,刚才只顾着走路了,没注意看周围”哎,青语有点忧伤了,明明知道自家小姐不认路还不注意。青语有点自责。 “算了算了,我们慢慢找出去吧,这么大个个王府还找不到个侍女了”润青摸了摸青语的头安慰道。 青语这才收起情绪,两人在梅林里找出去的路。 这片梅林很大,走来走去都是一样的景色,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连个丫鬟都看不见。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终于在两人都累的都快冒汗的时候看见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个亭子。 “小姐小姐,前面有个凉亭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丫鬟经过就讲我们带回去了。”青语惊喜的喊道。 “好,我看见了”润青回答。 夜风微凉,轻轻的拂过程润清的面容。靠近凉亭,程润清猛然看见那里坐了两个人个人。右边那人一身玄衣直坠端坐凉亭中,对面的一身白衣,两人对坐,湖中有茶水沸腾的声音。显然,两人在亭中烹茶,看不清面貌。 “这下有救了,我们过去问问怎么走回去”青语有些激动。 穿过曲径,终于看清了亭中两人的面貌。 ☆、第 26 章 润青和青语两人的走近也惊动了亭子里的人。 那两人听见响动, 停下手中的事情,一同转头看向亭子外,这下,润青可看清楚了两人的样貌了。这两人, 一人就是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落安侯爷。另一位自然就是今日王府的主角, 陆凉陆世子了。 陆凉程润青是在渝州见过的, 只是之前润青一直只知道谢敬宣的好友,具体身份到是不知。 到京城各种道听途说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的传言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凌王府的世子爷。 “侯爷安好, 世子爷安好”程润青见两人也看见了了自己连忙走进上前问好。程润清自然不用别人先来问好,人家可是小侯爷, 在渝州的时候不懂这些东西, 来了京城才知到各种礼节。 今日是陆凉母妃的生辰,自从十五岁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最难熬的时候, 母妃都会询问她对那家姑娘感兴趣, 或者自己打听那家的姑娘最贤良淑德, 长得好看就会邀请来宴会上面。 说的好听是让他自己选择喜欢的姑娘, 其实就是他娘用各种让他成亲。 这一次是他主动提的要多邀请一些世家女子来的,可把他娘高兴坏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对面的谢敬宣一眼。 若不是谢敬宣说让她请一些小的世家之女过来, 他现在也不用躲在院子里面不出去了。抱怨归抱怨,再看到程润青的时候陆凉就恍然大悟了,他就说怎么谢敬宣特意让他把帖子送给程家了, 这程润青不就是这人在渝州看上的小姑娘吗? 这人暗自喜欢人家姑娘不好意思说,只得让他这个好兄弟来创造机会,真没出息。 “程姑娘不必多礼,程姑娘这是?”陆凉看着那个从人家姑娘进来就一直假装淡定的喝着茶的人, 其实是从人家姑娘进来就愣神的人。指望谢敬宣先开口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只有自己先开口就好,免得留下人家一个姑娘站着多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不欢迎人家。 白日他就觉得这谢敬宣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劲,今天竟然来找他喝茶还一喝就是一下午,他都快在这破亭子里面呆烦了。 现在知道了。 “叨扰两位了,第一次来王府,不怎么熟悉就迷路了”少女声音清脆,程润清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答,看着园中穿着玄色衣裳的谢敬宣,程润青见他面色如常,看来不受外面传言影响。 从程润清进入凉亭开始,谢敬宣就有些不在状态了。他贪婪的偷偷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要将眼前的少女,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底。 十年了,在他的记忆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她了。这十年里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脑子里面不断的浮现,可是那些都比不上一个鲜活的她,听着那个在记忆中回响了千遍百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回过神来。 “程姑娘不必担心,没什么担心的,宴会还未开始,待会我们也要过去,便送姑娘过去”谢敬宣温声安慰道,声音温润如玉,说不出的温柔。 说着便撩起长袖,为程润清烹茶一杯。 “姑娘先歇着喝一杯茶再走不迟” 被接过话茬,陆凉一愣,有点疑惑的看了好友一眼。 怎会如此温和,谢敬宣是谁啊,他还不了解,竟然会对一个姑娘如此温柔。还说不喜欢人家姑娘。 有点意思,他端着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趣味一般的看着好友,这下好玩了,若之前是他瞎猜的,这下可是真的了。 “那就多谢侯爷了”程润清也是一愣,她和他其实没有多深的交情,若说交情都是润青欠别人的,既然别人邀请了也不好拒绝,既然,他说会送自己回去,以谢敬宣的人品自然会做到的。 “程小姐刚来京城,若是有何不明白的尽可问我”谢敬宣问道 "程姑娘来京城可住得习惯"''谢敬宣问道,似乎很是闲话家常。其实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是他喜欢的女子啊,可惜她不记得她。 “还好,京城里的美食多,好玩的地方也多”程润清答道,似乎是因为谢敬宣的态度太过随意与温和,程润清不由自主的放下了紧张感,与他闲聊。也不觉得拘束。每次见谢敬宣都是不同的情况,对于上一次船上面的救命之恩,润青一直想找个机会给谢敬宣道一声谢谢,可是看眼下也不太适合。 “程姑娘去过那些食府,谢某对京城的食府知道的倒是很多,若是有姑娘没有去过的,可以给姑娘了解了解”谢敬宣见她神情放松,知道她是对他还算友好,便打开话头多说点话,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可能自小在渝州长大的关系,她不太喜欢京城的,他对她很是了解。 陆凉坐在一边心底冷笑,他怎么不知道谢敬宣爱研究美食,这人年少的时候喜欢读书,年纪不大就做官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闲情去寻觅吃食,除了兵书和武功,他就没见他对其它什么上心。 “谢侯爷也对吃的感兴趣”程润清欣喜道,眼神有点亮了起来,她倒是很少听说有那个世家公子爱好吃的,也有可能她接触的少。 时间过得快,两人没有说多久天就渐渐黑了。 程润清感觉和这谢侯爷说话省事合拍,似乎她刚说完下一句那人就能接上下一句,知道她的爱好,就像就像他们认识很久很久一般,可是之前她认识谢敬宣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虽然是温润的公子,但是有时候还是有点骄傲,给她的印象不太一样。 “时候也不早了,我送程小姐去宴会吧”看了一眼渐渐变暗的天色,谢敬宣开口说道。 “那边多谢侯爷了了”程润清谢道。 谢敬宣站了起来,吩咐右手边的谢意,“掌灯送程姑娘回去” “是”谢意回道。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 谢意拿了一盏灯笼过来。灯笼很是小巧,比一般的灯笼要小,却更明亮,看不出材质。 程润清带着丫鬟跟着前面的那身玄色长衫的人慢慢地走着,不发出一点声响,前面那人走的很慢,是为了配合程润青的步伐,可以看出来腿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这下润青放心了,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 这人为她撑着灯笼身姿挺拔。 “看见前面的灯火了吗,程姑娘沿着这小径慢慢走就到前厅了,我就送到这里了,还有事要处理。”说着将手里的灯笼交给她,相交的时候,她还能够感觉到,那灯笼上面的余温,就像他人一样,干燥而温暖。 “多谢世子”她行了一礼往前走。谢敬宣说是有事情,其实润青明白是怕影响她名誉,毕竟被别的男子送过来总归是不好。 谢敬宣看着远去的背影一直在发呆,她还是那个她,喜欢温润有礼的男子,喜欢花花草草,喜欢好吃的,一说到喜欢的东西就会精神百倍,眼睛都像在发着光。可他却不是那个他了,他的心老了。 “我还说大冰块发什么大善心请我喝茶,原来是为了如花美眷,看不出来,谢侯爷还是个痴情郎啊”不知道不见了多久的陆凉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开口就是嬉笑。 “知道你还多嘴”谢敬宣笑道,看着程润清远去的背影回道。 “既然喜欢何不求取”陆凉看着那个远去的少女又看看好友。远去的少女,婀娜多姿,貌美如花,说话温柔,自带一股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弱,不用做什么都是男子想要保护的存在,怪不得的这铁树开花了,之前还闷骚的不承认自己喜欢人家姑娘,现在就赶上去了。 “求娶?还不是时候”谢敬宣回答道,他就是上辈子娶她娶的太早了,什么都没有给她的能力的时候就娶了她才会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他有什么资格呢,伤害她的最严重的人总归是他。 他现在能够完完整整的看见她他已经很开心了,就算不能娶她就这样看着她好好的,他就知足了。 看着一反常态的好友,陆凉摇了头,谢敬宣最近变得奇怪得很,有时候如沐春风,有时候又冷静的可怕,用谢意的话来说就是反复无常,但是绝对是他家侯爷没错。 “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啊,有喜欢的姑娘还不上门提亲,要是等到哪天被别的小郎君求了去看你哭的。要是我陆凉喜欢的女子,还管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先娶回家再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陆凉毫不在意的大放厥词的对着谢敬宣说到,明晃晃的就是嘲笑。 谢意也在后面偷笑。 谢敬宣突然转头意味深长的对着陆凉笑道:“记住你这句话” 说完就转身向宴会走去。别人的人生他不清楚,陆凉这个好兄弟的他还是记得的,越是说的猖狂越是胆小鬼。想笑就笑把,有你哭的。 陆凉冷不丁的被他一说,有些没反应过来:“谢敬宣,你什么意思”这人摸不着头脑的来这一句,让他莫名其妙。 谢敬宣头也不回:“自己想。” ☆、第 27 章 程润清领着灯笼往宴会走去, 心绪有些不稳,这手上的灯笼似乎还留有那人的余温。 刚才接过灯笼的时候,手不小心轻轻的碰到了谢敬宣的手,她都楞了。 不知作何反应手已经接过东西了, 谢敬宣的手不暖, 甚至有些微凉, 但是就是那一下下她感觉到了火热。 或许是从小到大她就从未和除表哥之外的男子接触的缘由。她有些羞涩,就稀里糊涂的接过谢敬宣递过来的东西了。 她想或许这是因为今天太累的缘由才这样幻觉了。 “润青, 你去哪里了,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 还担心你怎么了, 有丫鬟通知就先过来宴会厅我们就先过来这边了,谁知道来了你也没在”程润青刚刚走近前厅就见二堂姐有些着急的往她这边走,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二堂姐一顿数落。 程润有些愧疚回道:“我在瞎逛不小心迷路了, 让二堂姐挂心了, 还好看见一个不知谁家的小姐就指路过来了"顿了一下又小心问道:“母亲没有怪罪我吧”程润青自然将见过别人的事情给隐去了, 随口说道是别的小姐指路过来的。 “你母亲都着急坏了, 你也真是的,这凌王府这么大,母亲都让我看着呢, 你要是在哪里一直迷路,母亲不得骂死我,既然过来了, 那我们就快过去吧。”程家二堂姐也是着急了,本来平时温和的人语气都有些急了,不过见润青平安也就放心了。 程润青乖巧的回答:“是” 程润青跟着二堂姐后面,往自家座位上面走去, 凌王妃生辰,一向过的低调,今年算是举办的浩大的一场了,请的人多,这种场合都是各个世家太太交流感情的机会而已。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程家算不得什么,只能坐在一个后面些的位置。 润青走近端坐好,二堂姐让自己的丫鬟上前给正在和别家太太聊天的润青母亲说了一声,二姑娘回来了。程母正在谈话不好过来,只是转头看了润青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就放心的和其他夫人交谈了。 润青刚坐下就收到来自于几个堂姐妹的问候,润青一一回答了,几人正说着宴会上面的舞蹈。 程润雨突然看见程润清手里的灯笼便好奇道:“大姐这琉璃灯是谁送的可真漂亮。”这琉璃灯京城有卖的,做的和普通灯笼很像,只是比普通灯笼小巧的多,也更加亮。 闻言几个堂姐的眼光都看向润青手里。 琉璃灯笼,最近京中流行的小物件之一,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想要,可是东西太少,对她们程家而言,那价格就算她们的私房钱存个三年也不一定买的上。 更何况程润清的手里得这一个灯玲珑剔透,看起来就不便宜,就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不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见小情郎了。程润雨有些心思叵测的想。 程润清本来是不知道的,听她一说就举起灯笼看了一下,果然和平时的灯笼不太一样。 看了看手里的灯再看了一下程润雨艳羡带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知道这灯可能不便宜,或者很特殊,便斟酌道:“这个啊,这是刚才指路的小姐给我的,我以为普通的灯笼就顺手接过来了,若是知道如此贵重我定不会接的” “这样啊,这小姐对大姐可真好,几千两银子的的东西说宋就送了”语气有些酸,程润雨才不相信。 “那是自然”程润清不想理睬她,回了一句便不再作答,她在思索早知道这东西如此贵重刚才就不顺手接过来了,谁知道随手拿到的东西都如此贵重,看来她的找个机会,把这个东西给换回去。 看气氛不太对,程二堂姐就打圆场开口道:“收了就收了,那小姐能随手送人,想来是不在乎这点东西的人,润青还记得那家小姐的名字和面貌吗。若还记得下一次还回去就行了” 几人人坐在角落里说话,其它几人没听见她们谈话,只以为是几人关系好。 既然知道这东西贵重自然不能随便让人看。倒不是多么的爱惜,只是这东西是别人的,一不小心碎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让有心人看见就更加得说不清楚了。青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暗示,将东西拎起站在不起眼的地方。 宴会还未开始,当然主要的人物都还未出来,程润清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端正的坐着,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 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京城的宴会,但是凌王府与其它家宴会不太一样,一切都是新鲜的,新奇得紧。 宴会是在王府的前厅里面举办的,雕梁画栋,挂满了灯笼,果真是王府气势都不一样。 润青在渝州也是参加了不少赏花宴的,这种场合只要不闹出笑话就是最好的。 中央有人在跳舞,润青无聊也一直在看着,时不时的听两个堂姐说说八卦。 “凌王妃到”传来一声声响,润青往前看去,隔的有些远了,润青看不清楚面貌,可一身的贵气却是掩盖不住。 各家夫人纷纷行礼祝贺。 “各位不必拘礼”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有些威严。 今日来的人都是夫人带着小姐公子来,所以出来的只是凌王妃。 既然是宴会必然少不了各家女儿准备才艺,毕竟传言可是要给世子找个合适的女子呢,不和眼缘可怎么办。 就算不是为了这个缘由,若是表现得好,在座的那么多个夫人太太,万一就有看上你家姑娘的才情的也说不准,当朝对这种年轻男女的宴会自然是开明的,只是订婚之后男女反而限制要多些。 程家人只有三堂姐一个人上去展现才艺,其他人没有机会。润青乐的自在,一边吃着手边的东西,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歌舞。 今日的主角除了陆凉,各家的世家公子也是重点,谢敬宣之前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之前有多少姑娘喜欢他,现在就有多失望,都想看看是不是传言的那样真的残废了。 男子似乎是在另外一个宴会厅,不一会陆凉带着一群世家公子都走了进来,这下可吸引了少女的眼光,定亲的是在看自己的夫家,没定亲的自然是看哪家公子风度好仪态好。 程三堂姐也不例外,且不说喜欢不喜欢,各种人品才华,若要定亲,自然要选好看的。 站在前面的三人最为显眼,陆凉,谢敬宣,张瑾安,都是少女们喜欢的少年郎,而且都还未定亲。 “那不是谢小侯爷吗?怎的也来了,不是听说腿断了吗”润青的三堂姐低声的对几人说道。 这两月都在说谢侯爷的事情,谁都不免好奇,现在看人好好地,有高兴的自然也有不高兴的,也有失望的。 高兴的女子是,毕竟那是偷偷喜欢的少年,就算自己得不到,若是残了得多可惜。敬宣腿残了自然是很好的选择,普通的世家女子都不敢乱想,但若是小侯爷腿断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兴朝还没有那个先列,残疾的人封侯拜相的。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若是男子残了等于一身的仕途就毁了。 不高兴的是,无论谢敬宣是否残废都轮不到她们遐想自然不希望他好。 “刚才和世家子弟一起进来的,你想说什么我还不知道,人家小侯爷走的端端正正的,外面传言都是假的,说让你少道听途说。”,刚才一群人程二堂姐向来稳重,听见这话不由得低声说了自家妹子,这大庭广众的多少人看着呢。 程三堂姐也只是好奇,被说了两句便不再深究。 润青觉得多虑了,看看这周围的世家小姐,那个不是刚才一堆世家公子出来的时候就开始嘀嘀咕咕的了,有的谈论的是自家未来夫君,有的是正在相看的,谁说只有男子好色女子也同样。 谁不喜欢翩翩少年郎啊。 大家都入坐好,就开始宣布开宴了,说实话程润青是有点饿了,今日来赴宴吃的都是果子糕点茶水,渝州菜重口,这程润青吃得本来就多,这些小糕点也就够垫个肚子。 一听可以吃了,润青自然是最开心的,其它世家小姐还顾着形象不敢多吃,程润青虽然吃的不难看,可吃的却不少。 “谢敬宣,你看你做的好事,在凉亭里面呆了那么久就一直请人家姑娘喝茶,看把人给饿的。”陆凉还计较先前谢敬宣没回答他的问题。这刚入座就看见谢敬宣的小姑娘在吃东西就随口讽刺。 “还不是你家办个宴会都让人饿着了”谢敬宣从进来起就看见程润青了。自然看见她吃饭的样子。她一向这样,不怎么喜欢参加宴会,就是因为老爱饿着,刚才见面只顾着说话了,都没注意饿着她了。 程润青再吃东西,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再看他,一抬头就看见谢敬宣在不远出看着她,她有几分尴尬的笑了笑,难道自己吃相真的太难看了。 接下来程润青就安安静静的慢慢吃了,反正刚才都吃的差不多了,被人看着总归吃的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 ☆、第 28 章 日子过的真快, 润青感觉才没有待多久就到除夕了。 今日要守夜,一大家子的人都在正房坐着。 程老太太坐在主位看着一大家子的人感叹到:“这一年年的过得可真快,一晃眼一年就又过去了”。 “是呀一晃眼这孩子们都长大了”程三婶向来会说话就接过话茬,程二婶向来话少没说话。 润青母亲似乎也没什么想说的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 虽然是润青母亲掌管着程家, 可这一切都是润青母亲自己争取过来的, 程老太太一向偏心三叔家,对润青母亲的态度也就这两年才缓和的。 程老太太的左边坐的是润青的父亲二叔和三叔, 左边依次便是母亲二婶和三婶,小孩都来的整整齐齐的, 都在后面来了。 都是一屋子的妇孺, 也不好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就坐在一旁喝茶。 “我也都老了,看着这孙子孙女一天天长大也是好的, 现在啊就想看着各个姐儿成亲”程老太太说的姐儿可不是指程润青, 多年未见哪有什么感情。, 哥儿都还小, 程家又仅仅两个孙子,最大的润琛也才九岁没什么好崔的。 “这说到亲事,前几日刘家是来说大姐儿的婚事?”程三婶扯着话头向程二婶说到, 她是有些不舒服的,一同参加的宴会,大姐儿都有人来问了, 还是不错的刘家,她家润雨没有人问,一向认为自己比其他妯娌优秀的程三婶自然有些不服气。 “是说到这事,可都是私下说了说, 还没确定呢”程二婶小声的说到,程润柔比润青大,虽然程家的三个姐妹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除了润青这个刚回来的,就程润柔和程润雨也是该定亲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来提过亲,多数的,不是地位比程家低就是和程家差不多。 程家再朝为官的也就润青的父亲官位高些,二叔和三叔的那个靠二婶三婶娘家谋来的官职终究是小了,程润柔和程润雨若要嫁个好人家就得有机会见见上面的世家子弟,这就有人来打听了,说明前端时日带着出席宴会还是有些效果的。 俗话说嫁高娶低,若是能为几个孙女寻得一门好亲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润青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给自家小妹剥花生,一边留心着大人们的谈话。 先前母亲说有的世家太太会在宴会上面相看女子她还以为是乱说的,这才没几天就有人来打探她程家的姑娘了。 “那也不远了,大嫂不知道你家润青有没有人来问呢?”润青三婶是故意这样问的,她什么时候都想争个前头,自己认为自家姑娘优秀,这点程润雨完美的继承了。 “我家润青才从渝州回来呢!我还想多留她两年呢?这些就不劳她三婶你操心了”润青母亲不缓不急的说到。 程三婶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有些尴尬就转移话题的聊其它的了。 她们说话,润青一直听着,冷不丁的被点了一下名字,剥花生的手一顿,听见母亲还回去了也就没再说什么。自顾的给小妹和小弟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少,明天补上。 ☆、第 29 章 润青有点想外祖母了, 往年的这个时候,润青和表哥表姐她们一大群孙子孙女都会和祖母一起守夜,会事先准备好瓜果糕点聚在一起说笑。 屋里会烧的暖烘烘的,舅舅舅母一向宽和, 对她们很是包容, 除了侄子侄女最小的就数她和赵逸然了, 两人调皮也由着她们。 润青总感觉,在渝州的那几年过得太快了, 宛如梦境,一眨眼她就来京城的。 “嘭, 嘭”外面响起了爆竹声, 有些昏昏欲睡的润青一下子惊醒了。 润青连忙捂住了在怀里的润曦的耳朵,怕吵醒她。这小孩老早就睡着了,只是程老太太不放话, 也没人敢将她抱回去。 这几声鞭炮惊醒的可不止润青。 “今日就到这里吧, 大家都去睡吧”程老太太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众人异口同声:“是” 孙姨从润青手里接过润曦润青的手终于可以自由一会儿了。 润青回青竹园要经过父母的海棠院, 一家子人就一道回去。 程父程母走在前面, 润青几人跟在后面。 两人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安静。 润青其实很少看见自己的父亲在家,大多时候都在忙于公务。 说实话, 若是从外观来看润青的父母是极其登对的,只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的。 “辛苦你了,"先打破沉默的是润青父亲, 似乎有些尴尬,说得极其不自然。 润青母亲到是自在多了。笑着回答:“这有什么,不过是应该的罢了”语气听不出太大的波动。 一句话从新让局面陷入安静。 润青安静的在后面走着,没有说话。 父母的事情她是插不上手的, 来京城两个月,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知道个遍了。 润青父亲在年青时候是与润青母亲相爱的,要不然也不会从渝州赢娶润青的娘,还那么远的路。 但是相爱容易,却不知人心易变在润青,五岁的时候,润青母亲发现了程父在外面养的外室,女儿都两岁了。 更让润青母亲崩溃的是程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她被瞒着,程老太太觉得是润青母亲一直没有个儿子,又是个商人之女,上不得台面,前几年儿子还为了娶这个女子给自己闹,若不是看上赵家的陪嫁她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现在儿子和她感情不好,既然养了外室,那就有机会生个哥儿传宗接代,但是天不遂他们愿望,最终那妾室生的两个都是女儿。 对于程建词这个父亲,润青是不喜的,在祖父家的男儿都没有另娶一说,只要妻子不犯什么丧尽天良的大错这种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 程父是个纠结的人,养外室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可他认为自己还是喜欢润青母亲的。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似乎润青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润青母亲怎么处置外室他也不过问。 也许,这是愧疚? 润青不懂,但是若是自己站在母亲的角度润青是做不到这样贤惠的,尽管现在表面看起来一片祥和。 程父似乎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不太好,便不在开口说话。 等润青回了青竹院海棠园就安静下来了,丫鬟见夫人和老爷有事要谈也都自觉的退下了。 润青母亲见园中只有程建词便说道:“孩子们都睡了你也回房睡吧”这些年来程建词一直住在书房,家里的下人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程建词没动:“你还在生我的气”程建词知道自己愧对润青母亲,这些年来态度一直缓和。 润青母亲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夫君说的什么话呢,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天色晚了你也回房吧"说完便不再管程父往屋里去了。 程父独自一人在门外站了许久,最后自己慢慢的回了书房里。 润青又带着程润曦回自己的院子里了,自从润青回来,这孩子大多时候都跟着润青的。 “小小姐可真黏小姐,我就没见那家妹子这么沾姐姐的”孙姨轻轻将润曦放在床上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给润青说道。 月竹说道:"自然是因为我们家小姐人美心善" 润青笑笑:“挺晚的了孙姨你也不要忙活了,赶紧去睡吧”润青也有些累了,她极少这样晚睡的,今晚实在是有些困了。 等孙姨走后。 润青刚洗漱完就见青语拿着一个盒子给她。 “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海棠院的小厮送进来的,说是谢小侯爷送来新年礼物,白日里你在忙我就给先收着了”东西本来是下午就送过来了,但是这是海棠园的私事,今日润青一直在正厅自然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若是知道了又该风言风语了,对于这点规矩,海棠园里的人还是懂的。 “谢侯爷?谢敬宣”润青疑惑的接过盒子。 自从上一次润青遇见谢敬宣起就感觉他那人有点和之前不太一样,一举一动似乎都有些差别,但若是让润青具体说出哪一点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只觉得这谢敬宣对她态度太好了,好得有些不知所措。 润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小猫的耳坠,两只翠绿色的小猫蜷缩着,眯着眼显得憨态可掬,润青忍不住摸了摸。心底很是喜欢。 “哇,真可爱,这谢侯爷不会偷偷喜欢我们家小姐吧,上一次送灯笼,这一次送耳坠”青竹在一旁和青语咬耳朵,激动的手舞足蹈。 但是声音可不小,润青可是完完全全的听见了。 “净瞎说”青语点了点青竹的头,让她收敛点。虽然青语内心也是这样想的,好几次遇见谢侯爷了对自家小姐的态度都不一样,不是关心就是嘘寒问暖的。 若不是喜欢自家小姐,青语也真的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 听见两人嘀咕,润青有些无奈的咳了一声:“不累吗?一天嘀嘀咕咕的,你们两个该睡了”说完就将东西收入柜子里面,示意青语青竹两人快睡上床睡了。 青语青竹两人对视一眼笑道:“是,小姐” ☆、第 30 章 程润青又做梦了。自从来了京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梦, 似乎还是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棵海棠树下,少年温文尔雅。少年在喊她,声音温柔又无奈。 程润青不由自主的走近, 抬头。 就在她以为还是像之前那样看不清少年的脸。会想以往那样醒来的时候, 她突然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 将程润青吓了一跳。 那人赫然是谢敬宣, 无论是眉眼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是他, 只是那人对她的眼神是宠溺。 那人见她过来,摸着她的头发, 笑着说: “子卿, 你不是说渝州祖母家有一棵海棠树,也要在我们家院子里面种一棵吗,” “你看现在树都长大了, 你都不看一下。” "谢敬宣"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她呆呆的任他牵着往前走, 那白色的身影时不时的回头, 深怕她丢了一样。 这时她才看出梦中的谢敬宣有些不一样, 走路的时候速度放的很慢,但是润青还是看出来他的左腿极其不自然,有些跛。 走了几步让她坐在树上的秋千上。 “一直说要给你做个秋千, 但是都太忙了,你还生气了。那都是骗你的,东西我早就做好了, 等过几日再给你呢” 程润青觉得梦中的人不太像她自己,一举一动都被那个在说话白色的身影控制着,他让他往哪里走她就只能往哪里。 “你不要不说话,别生气了好不好”谢敬宣把她抱在怀里, 有一瞬间她都感觉自己快要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他摸着她的头,说着哄她的话,那声音温柔的快要让人心酸。 “你都好久没有理我了”少年突然语气一变,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突然抱着她的人身体一僵,松开了手,抬头向润青看了看,茫然的眼神涣散,似乎眼前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润青,润青你去哪里了” 程润青有些奇怪他难道看不见她吗? 她出声:“我在这” 谢敬宣依然看不见,慌乱的看着周围,喊着她的名字。 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什么,怎么也触及不到。 似乎再原地找不到她,谢敬宣突然失望了,垂着头自言自语的往屋里走。“我怎么还幻想她回来呢,” 程润青看着前面的人走远,月白的背影里面有说不出的落寞。 她就像被封印了一般只能在树下走动。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口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程润青猛然从梦中惊醒,她用右手放在左边的心上。 这里心跳得不正常,她怎么会做这种梦呢?梦里的人怎么会是谢敬宣呢? 她很久之前做这个梦只觉得肯定是怪赵逸然天天给她说什么如意郎君。 她想,这梦中人肯定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因为一直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才看不见脸。 可现在算什么,那人的脸变成了谢敬宣,难道她不知不觉的喜欢谢敬宣了 想想也是的,谢敬宣长得好,家世好,现在又还未定亲,气度非凡又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样的男子那个少女不心动呢? 更何况,谢敬宣对她还那么好,她不知道他对其它世家女子是不是这样的,但就程润青接触的所有陌生男子当中,不会有那个男子如此。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也不知道梦里那人为什么是谢敬宣,总感觉他和她认识了很久一样。 程润青睡不着了,下床披了件外衫。点了灯。走到放东西的柜子边。 她打开抽屉,里面放了三件东西,一只玉簪,一个灯笼,还有一对耳坠。 灯笼和耳坠是谢敬宣的东西,她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东西还回去,她可不想不不明不白的收一个男子的东西,可是一直都没有时机。 程润青拿起玉簪子,她总感觉这只玉簪也是谢敬宣送的,虽然她找不到证据,但是这是她的直觉。 在京城她就没有认识别的男子,除了谢敬宣。 程润青拿着这这只簪子坐在床边,无论看多少次,这只簪子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无论是花纹还是色泽都是她最喜爱的样子。 这人得多了解她。 程润青轻轻的摸着簪子上的花瓣,感觉有些不一样,拿起来仔仔细细的在光下看了看。 上面有两个细细小小的字“谢敛”这是谢敬宣的名。大兴朝一般换男子的字比较多,名反而少。 程润青心底一跳,你猜想一个人喜欢你,和你证实了一个人喜欢你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前者你以为自己得了失心疯才会这样以为。后者是你以为对方得了失心疯才会喜欢上自己。 总的来看都是难以置信。 程润青将那个灯笼和耳坠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果不其然,在不明显的地方,都有谢敬宣的名字。 若不是有人捉弄于她,那自然是谢敬宣是心悦她的。 程润青仔仔细细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有什么地方吸引谢敬宣的。 家世?她摇了摇头,程家这地位,估计周钰笙都嫌弃。 财富?她继续摇头,程家这么穷,还得靠她娘接济呢。 那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看上她的美貌了?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谢敬宣看上她什么了。 可谢敬宣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吧,京中大家闺秀那么多,她能有什么特别的,让他看上啊? 一想到谢敬宣有可能因为她长得好看喜欢自己,程润青就有点不开心了。 果然人都是两面的,只许自己看上男子的美貌,不许男子看上自己的美貌,非要靠才华吸引。 程润青想不明白。外面天色还很暗。 程润青躺在床上,反正也睡不着就在胡思乱想,这几日都在过年,不是去别家拜年,就是别家来拜年,似乎很是热闹。 润青跟着母亲进进出出的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除了忙碌些,见的人多一些。似乎一切和在渝州的区别不大。可有有些东西程润青觉得终究是不一样了。 胡乱的想了一堆,也不知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的程润青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 31 章 谢敬宣今日正和谢父在书房商议朝事, 谢父刚从边疆回来,虽然是正月里也忙得脱不开身,今日上元节才休息。 如今局势有些不太明了,圣上虽然才在位十几年, 可都五十几岁的高龄了。 各个皇子都是在个自壮大, 本来谢家一直是忠诚吗, 根本没有必要牵扯进这种纷争当中来。 但是错就错在,谢敬宣姐姐嫁给了长宁王做王妃, 长宁王作为当今圣上的成年的四子当中,尽管自幼体弱多病, 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这场纷争当中。 这一次, 就算谢家不占队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两年圣上对谢家的猜忌是越来越重了。 “这次父亲回来,可有什么说法”谢敬宣给谢父征了茶问道,两人见面甚少, 谢敬宣又还未再朝中正式谋职, 有些事情得问清楚, 才好再做打算, 虽然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如今他让父亲回来了,接下来有什么变化有可能就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了。 “还能怎么说兵权都交了, 这无疑是告诉他我们谢家无意于此”谢父感叹,这次急回是谢敬宣通信是有人要对谢家下手了,他们得有行动, 远在边关,生死就不好保证了。 “刚好我也休息休息,真以为我谢家稀罕这点东西”说是这么说,谢父年在壮年, 说这话只不过是气话而已,可也没有办法。 谢敬宣思索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没有回朝,不久就传来遇害的消息,边关一地带溃不成军。这次父亲回来之后军中无将也不知该如何发展。若是匈奴乘机攻入边关就得不偿失了。 “父亲来了,军中归谁管,这朝中派的将领怕还是没定是谁吧。”朝中之人大多都是些玩弄权术之人,若让他们上战场一个个都在权衡利弊。 谢父喝了口茶:“边疆的将领还没派遣呢,我来了由薛商薛参军暂代。”薛家也是将门世家,世代忠烈,到了薛商这一代更是三兄弟都是猛将,只可惜两个大的都受伤了,在家养伤,如今就剩 一个薛商在边关,虽说薛家军骁勇善战,但也不可轻敌。 谢父继续道:“如今看朝中之人的走向,大多都倾向于让沈临青去任这将军之位” “沈临青”谢敬宣暗自思量,前世他与沈临青此人的交际很少,此人年长他几岁,是上一茬的状元郎,是的,他谢敬宣是后来的探花,却在他之前有一个年轻的状元郎。 此人的一生可以说是传奇,年幼走失,却被渝州富商捡来养子,年少中状元,却又从军去了,后来投入薛家军麾下,被认出与薛夫人长相很相似,后来派人一查果真是薛家丢失多年的三子。 谢敬宣之前去渝州查案就有此人的影子,而且是毫不掩饰,他不相信这人没有下一步计划。 上一辈子,在他的印象里面,这一次,战争谢父没有回来,没过多久就开始经过一个寒冬的饥饿,匈奴异常凶悍。 沈临青自己主动出战,后来被驳了下来。 后来两年,薛商战死,沈临青出战。再后来沈临青以勾结匈奴和贪污军饷被治罪。那时候的谢家也自身难保了,也不了解中间之事。 薛家全部被抄家,连带渝州沈家几百口人,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却不知为何风向变了要沈临青去。 救他之前写信给这人的回信来看,这带着上一辈子记忆的人可不止他谢敬宣一个人,不过既然他无恶意帮他一把又何妨。 “若是可以的话,荐沈临青去边关是最好的结果”看着父亲也在思索其中利弊,谢敬宣开口道。 “为父也正有此意”虽然为了谢家他回京了,可这边关无将可不是开玩笑的,沈临青其人对于这边关还是又利的。 父子两喝了一会儿茶。 谢父突然说到:“和你一样大的多少世家子弟都成亲了,你这都要弱冠了还不定个亲”这是谢夫人的原话。 谢敬宣突然以噎奇怪的看了谢父一眼:“父亲何时关注起这些东西来了” 谢父也有点尴尬:“自然是你母亲的意思”他回来几日,谢母就在他面前念叨过几次儿子的婚事。 谢敬宣正头疼。 谢意敲门进来了。 谢敬宣随口问道:“何事如此”他给谢意说过,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与父亲谈话,如今进来了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这不好吧”谢意看了看自家侯爷再看看老侯爷。 谢父看他们古古怪怪的,就严厉道:“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说。” 谢敬宣也奇怪就点头道:“说吧!” 谢意看了自家小侯爷就开心道:“侯爷你不是让我一直注意程家小姐的动向吗?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今日程家小姐和周家小姐要一起出门去过上元节.....” 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老侯爷用吃人的眼光瞪着自家侯爷。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转了个头一溜烟走了。 留下两父子大眼瞪小眼。 ***** 程润青打着哈欠任由青语给梳洗。 “润曦呢?怎么一大早就看不见她人?”程润曦和她一起住,可能是昨晚她睡得太晚了,今早上都见不到她人。 “小小姐早上醒的早,见你还睡着,怕吵着你,就让青竹带她去找夫人了” “那就好,母亲没有说什么” “夫人让小姐准备好,今日是十五上元节,若想去玩得多准备些银钱” “小姐不要忘记今晚和周家小姐的约定,周小姐特意嘱咐一定要让小姐带着润曦小姐过去” 上元节是大兴朝重要的节日之一,在正元十五这天,会有灯会表演,猜灯谜,还会有少年少女带上面具玩乐,女子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出门,与男子一起出游。 润青今日就和往常一样在家请安,陪着母亲和小妹聊天晚耍,润琛和父亲都是有假期的,但是都在书房靠教功课。大兴对于上元节很是重视会给官员三天的假期。 终于到了傍晚,就在程润曦望眼欲穿的时候。 “小姐周家小姐都来外面等着了让你快出去呢”青竹在润青耳边说道,几日大大小小的姑娘家都要出去,润青特意打扮了一番,其它姐妹也是要出去的。 “母亲那我先走了”润青给程母说到。 “去吧,小心些,青竹照顾好你家小姐”年长的自然也是要出门看灯会的,但肯定不是年轻人的看法,是一家子的去。 “是”青竹回答。 润青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周钰笙。 今日的周钰笙不是一般的好看在,再也没有比红色更适合她了。 “钰笙,你今日穿的衣服很适合你,真好看”程润青由衷的夸赞到。 “是吗?不会骗我的吧”今日出门,母亲也说她好看,她还以为是自夸来着,现在听润青这样一说才放下心来,毕竟今日她可是要去见张瑾安。 “当然不会骗你,来我们的小润曦说说,钰笙姐姐今日漂亮吗?”润青见润曦盯着周钰笙看,就逗她问道。 程润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钰笙姐姐好看,我姐姐也好看,润曦也好看”声音软软的。 这下可把周钰笙逗乐了,笑着逗程润曦:“夸我还不忘夸你和你姐姐啊,我们润曦最漂亮了” 程润青见她不动,再等一会人更多了,街都不好上了催促道:“别玩了,我们快去长街吧,待会人多了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周钰笙这才忙点头:“走吧,走吧” 几人让马车送了一段,就下来走了,毕竟长街都是人,没有谁家回让马车进去的,就算是王公贵族这种日子也是会乔装打扮的。 到长街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 她们来的不晚,可也不早,都人来人往的了。 长街不是一条街,而是,皇城脚下所有四通八达的繁华的街连在一起的,卖什么的都有,声音此起彼伏,总能窥见京城的繁华。 “姐姐,好漂亮啊”程润曦在嬷嬷怀里拉着程润青的袖子摇了摇,让她看看,小孩子总是对有光亮的东西感兴趣。 “好呢?那我们进去看看吧”润青哄着她。 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更何况这几日上元节,不少达官贵人都出来了,自然是加强戒备。所以带润曦出门,只要看着一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钰笙显然不是第一次过上元节,什么是好吃的,哪里是好玩的,猜灯谜,看灯会,她都知道,牵着润青边走边说,这里的糖葫芦如何,那家的云吞面如何,那家的烤肉如何。 看见好吃的就买,好玩的就买,看得出来很熟练。 青语青竹都是半大的孩子,自然也是跟着热闹。尤其是青竹,她性格比较跳脱,有些粗心大意的,自润青来了京城出门带的都是青语。 她自然是没有机会出来见见京城,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脾性,出门肯定没有青语细心也不抱怨,整个乐天派。 几人走一会儿停一会儿。 ☆、第 32 章 几人走了没多久, 就看见周钰笙不动了。 定定的看着某处,程润青奇怪,好奇的顺着周钰笙的眼神向前看去。 抬眼一看来人,了然的一笑。来人是张瑾安, 周家张家这两日在商议两人的婚事, 不出意外, 二月底两人就会订婚了。 今日周钰笙就她说过她和张瑾安约好今日看灯会的,当然。女儿家自然是不那么好意思直白的说, 只得用润青做个幌子出名。 程润青狭促的看着周钰笙说到:“奥原来约我出来是有目的的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钰笙恼羞成怒的轻打了程润青几下, 看人走进却羞怯的低头不语。 润青看着偷笑, 等人走近,程润青上前行了一个礼:“张公子好” 周钰笙这才正常的说到:“张公子好” 张瑾安回礼到:“程小姐有礼了”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害羞周钰笙一脸温和的笑道:“钰笙” 张瑾安今日一身月白的长袍显得风神俊朗,无愧于他京城四才子的名头。 三人一起走, 程润青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只见她在说话, 其余两人尴尬的也不说什么话。 周钰笙平日里的活泼镜头全然看不见了。 走到一家酒肆, 润青便说:“润曦有些饿了,你们先走逛逛,我先带她吃点东西, 待会我们去朝阳楼会合就好” 看着还想说些什么的周钰笙说到:“不用担心我你去先玩吧” 周钰笙还想说话被程润青的眼神堵住了,只得说“好”。 程润青看着张瑾安对周钰笙的态度,顿时放心了不少。 之前她在王府看见过张瑾安和别的女子的背影, 她还觉得这人可能是故意欺骗周钰笙的。 现在看来不像是她猜想的哪有那样,也许那天在王府当中是她眼花了吧,她看错了。 程润青带着润曦走一路走,皇城的治安一向很好, 润青母亲派了个嬷嬷专门抱着润曦。 小姑娘很少出门,今日又是元宵,自然是更加的兴奋。小姑娘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什么都好奇。 润青也是好奇,可这里还有妹妹呢,她还得装装样子。 “姐姐,这个好看”润曦声音传来。 这是一个小狐狸的面具。不像其他面具那样吓人,或者丑,它就是纯粹的好看。 “那我们一人一个吧”润青揉揉她的头,尽管有两个嬷嬷跟着润青还跟的很近,生怕人多走散了。 “青语青竹你们喜欢什么就买吧,今日难得出来,若是两个嬷嬷看中什么就给青语青竹说,这下可高兴坏了两个人”自从来了京城小姐每次出门带的都是青语,青竹也知道是怪自己平时毛毛躁躁的, 京城情况复杂。连小姐都不敢乱来,她个乡下小丫头还是乖乖带着好,平日里是听话惯了 可终究是个孩子,听到这话都开心的不得了。 她们两个可对什么小面具不感兴趣,她们喜欢的都是吃的。这天冷,就算买回去,还能放好几天呢。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 “润青,润青”润青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她,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可人来往的,哪里看得见谁喊她。 润青摇了摇头,她想,估计是自己听错了,京城的好友就是周钰笙,两人才刚分开没有多久怎么会喊自己呢? 润青自顾的走。 “润青,润青,”这次润青听得清清楚楚了,的确是在叫她。 程润青回头,看见一个小丫鬟在喊她,这丫鬟有些眼熟,不过来京城见的陌生人太多了,她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家的丫鬟。 丫鬟向程润青行了一礼,笑着说到:“小姐好,我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在朝阳楼上面看见小姐了,让上去一叙” 二小姐,三小姐,润青略微一思索就知道了,定是她而堂姐和三堂姐,看见她了所以让人来喊她上楼,这么一说润青才想起来这丫鬟就是程而堂姐的贴身丫鬟,怪不得眼熟 润青回到:“有劳了” 润青跟着丫鬟往回走,这一走她才发现,刚刚她就路过了朝阳楼的旁边,见人太多就绕开了。还说等周钰笙,以她对京城的熟悉度,能回家就不错了。 几人上了楼,一直往三楼走去。 丫鬟推开门,润青往里面一看,就看见程二堂姐和城三堂姐,还有两位位不认识的小姐和几位不认识的男子在里面坐着。 程家二堂姐看见润青进来了,忙让丫鬟倒茶。 她起身将润青迎了进来开口说到:“这是我堂妹润青。”然后又对润青介绍到“这是付家小姐,刘小姐,付公子和刘公子” 润青一一见理,付家公子润青自然是知道的,是程家二堂姐定了亲的,这付小姐自然就是他的妹妹。刘家这对兄没她倒是不了解,可前几日隐隐约约听母亲说程三堂姐要定亲了,那可能就是这位了。 “你来京城没多久不熟,也不认识几个人,这种日子怎么不来程府约我和你三姐”程二堂姐对润青的印象虽然不错,但是两人也没有熟悉到相约出来玩耍的情分,只是她母亲叮嘱过她,程润青这人要多交好。 她不知道缘由,既然是母亲说的,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所以刚才见程润青一人在街上就让人下去请她上来。 程润青自认自己还没有同程家二姐关系有这么好,但是别人对她这么热情也不好说拒绝,只得找借口到,假装害羞到:“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自家姐妹有什么可见外的”程三堂姐对润青说到。 说着看了看润青怀里的润曦问道:“这是润曦吧,长得可真好看”程润曦是刚才润青就抱在怀里的。这会看人都往她这里看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躲在润青怀里。 惹得大家笑。 刘家小姐和付家的小姐公子都是谦和的人润青几人聊了一会儿。 程二堂姐便开口道:“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同去看灯会吧” 几人纷纷同意。 朝阳楼的灯会很大,朝阳楼不知道是谁家开的,每年都财大气出的举办灯会,有猜谜的,有比武的,有给小孩子玩的,应有尽有。 几人下楼,楼下热闹非凡,几人过去看哪里才灯谜的,无论是饱读诗书的才子,还是有些文气的世家小姐都会上去猜一猜,图个喜庆。润青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谢题目狡猾非常,猜了半天也只得了个小小的兔子在润曦的怀里抱着。 又猜错了一个,程润青摇头的向旁边的付家和刘家小姐叹了口气“看来我不适合这个游戏”其他两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不好打扰。 付家小姐安慰说到:“妹妹不要气垒,这猜谜语考的是技巧,妹妹不长玩自然对的少” 刘家小姐也笑道:“是这样的,之前我刚才的时候也是一个也对不了,你这都对了一个也不错了” 润青自然知道这是安慰的话语,可也心领了,忙说到:“谢两位姐姐安慰” 两人见她没有失落,几人就继续在周围看看。 “要说这猜灯谜啊,还得是三年前的灯谜大会精彩”付家小姐说到。 “怎么个精彩说法”润青问道。 见润青不知道,又想到刚才润青表姐说其才来京城没多久,肯定不知道这些,顿时来了兴致给润青说:“三年前啊,就是张瑾安,陆凉,谢敬宣,京城的三个公子一起都来猜灯谜了” “除了陆公子弱一些,谢侯爷和张公子把这朝阳楼的灯谜都全猜完了,引了全京城的轰动” “那最后谁赢了?” “自然是谢侯爷了,他可是探花郎呢!” 两人说话是满脸的向往。 润青不明就里,问道:“你们来看了?” 付家小姐和刘家小姐突然就有点可怜兮兮的:“我娘说我还小,非让我陪着她和一帮太太聊天去了,哪里得看,这个还是听我姐姐给我说的”说着话的时候一脸的遗憾。 程润青有点想笑,两人说的天花乱坠的,原来都是听人说的啊。 嗯,只是有一些想不到,原来谢敬宣也有那种年少轻狂的时候啊,自从她见过他的所有的记忆里面,他都是沉着冷静的,哪有给人比较的这种行为。 几人又继续猜了才灯谜,猜了一圈,程润青还是一无所获。 两位小姐偷笑“不猜了,我们过去瞧瞧其它的”两位都是善解人意的小姐自然虽然她们对的也不多,可也不像润青一样半天才对一个,所以也说不猜了。 润青自然理解,微笑了一下,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总让润青不由自主的想到年幼时的她和赵逸然,无忧无虑却话多,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几人商议一了下,准备戴着各自买的面具逛逛,试试这种新奇的感受,毕竟整天都要规规矩矩的,在这种奇特的节日里面总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润青给润曦带上了她喜欢的小狐狸面具,自己也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润青刚将面具戴上没有多久,就听见了一声响动。 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人群突然慌乱了起来,她怕被冲散了,紧紧的挨着程润曦。 ☆、第 33 章 “青语, 青竹快过来。挨着程嬷嬷不要被冲散了”润青大声的喊了一声,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小姐,小姐”青语青竹的声音被其它的声音压了下去。 赶紧从程嬷嬷的手里接过润曦, 尽管她的力气比程嬷嬷小得多, 她还是紧紧的抱着程润曦, 这种时候把润曦放在谁的手里她都不会放心的,只有自己抱着才会安心。 程润青死死的保住程润曦, 她听说过,很多孩子都是这样走丢的, 她还是大意了, 不应该人多的时候带她出门。 人群里吵杂,润青听不见青语青竹的声音了,也看不见两人。没走几步, 连程嬷嬷她也看不见了。 程润青就随着人群走动, 她没慌,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随着人流走动免得被擦伤。 她小心的护着程润曦,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人群淹没。 润青不知是被谁推了润青一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有人扶了程润青一下。程润青抬头。 借着灯光程润青抬头看清了来人。 是谢敬宣, 程润青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来人正是谢敬宣,一身玄色的场长裳,收腰, 束手,显得他身姿挺拔。 谢敬宣今日和父亲在书房谈话,谢意就进来说今日是上元节,她要出门。他一直让谢意注意她的安全, 要去哪里他基本都知道。 他特意的出来等她的,从一开始就一直跟着她了,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接近她,只能远远的跟着,怕她出什么意外。 陆凉在一边的嘲讽他畏畏缩缩的也充耳不闻。 刚才她差点摔倒了。他什么都没有想就往这边赶过来了,还好,他抓住她了没有被冲开。 “把润曦给我,跟我走”谢敬宣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程润青顾不得其它。 什么也没有想就任由谢敬宣签着她的手,自然而然的,两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谢敬宣接过润曦,牵着程润青在人群穿插着,不知怎么绕的,没多久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程润青有些累的站着歇了一会儿。 抬头一看周围才发现。不知什么都到了河边, 还能听见交谈声。 河边有人声传来“刚才那里是发生什么了?” “一个灯笼掉下来了,引起了周围人的恐慌,” “情况严重吗?” “不严重现在没事了,衙门都派人过去了,只是这下朝阳楼的老板得赔偿不少。” “那怕什么,朝阳楼那么大家当,陪个钱小事,小事” “没事吧”润青正听着事情的原委,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程润青摇摇头说道“没事” 看见在谢敬宣怀里的程润曦,连忙问到“润曦你怎么样了?” 程润曦从刚才起就被抱着到处跑,她一直都乖乖的,现在听到姐姐问话。 就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把脸上的小狐狸面具接下来。学着大人呼出一口气说道:“还好没事” 惹得润青发笑,看见摘下面具的程润曦,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一直带着面具的,刚才太过匆忙了,都忘记摘下来了。 现在都安全了。她刚想摘面具。才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手一直在谢敬宣的手里牵着。 都牵了这么久了她还毫无知觉。两人都没有察觉。 程润青心里尴尬得要命,长这么大,没有那个男子这样一直牵着她,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可这么牵着也不是个事。 “咳,”程润青咳了一下准备壮壮胆给谢敬宣说让他放开自己。 话还没说出口右边就传来一声让程润青想打死他的声音。 “谢敬宣,你可真厉害,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跑到这里牵着人家小姑娘的手了啊,还说出来陪我逛灯会呢,真是见色往友啊”声音里活脱脱是被抛弃了的女子一样。 陆凉就是故意的,谢敬宣一大晚上就跟着一个姑娘走了那么久,不说点什么就不是他陆凉了。 陆凉的声音嘲讽的就钻进了程润青的耳朵。 说得她赶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这时候还说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事情。这多尴尬。 这一刻程润青无比庆幸,还好带着面具看不见自己脸红。 谢敬宣感受到手中软软的小手抽出去了,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不过他一向表情也不多,失落不失落什么的只有谢意哪个一天闲得慌的人才能发现,其余人可是看不出出来的。 无可奈何,看着这个一天嘴瓢的陆凉,早知道就不答应和他一起出来了,自己出来多好。 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喜欢的姑娘,就这种粗神经的能成亲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谢敬宣眯了眯眼转移话题道:“前面发生了何事,怎么会突然这么乱”京城的治安一向管的严谨,今日之事若不是偶然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控。 若是偶然还好,若是有人故意的,那就有意思了,不痛不痒的来这么一下,是什么目的呢? 陆凉摇了摇了头:“目前看来不像是人为的” 程润青见两人聊天,尴尬的感觉降了不少,气氛不那么僵硬了,才解开了面具。 三人都是熟人,见两人说完了话,润青对谢敬宣道谢道:“多谢谢侯爷帮忙” 陆凉从程润青解开面具的时候就一副了然的样子。他就说这人和他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还牵着个少女的手。 若是这人是程润青他就不奇怪了。 看着两人说话,尤其谢敬宣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他总觉得这幅样子有点眼熟啊,不就是,两个小夫妻抱着自家孩子出来逛灯会的场面吗? 就是谢敬宣这人伪装得太好了。 “程小姐不必谢,有的人啊是心甘情愿的”还没等谢敬宣说话,陆凉就开口道。 这话说的程润青刚刚下去的脸又红了。 谢敬宣怕程润青有想法,她一向脸皮薄,经不住说。看了陆凉一眼。 声音冷了一些:“陆西远” “好的,打扰了”陆凉活宝似的说到。 润青看得好笑,这陆世子和谢敬宣的那个侍卫一样,每次都有点话痨,难以想象这人和谢敬宣竟然是朋友。 说了几句话,润青有些着急了,刚才人多,把嬷嬷和青竹青语都不知道冲散到哪里去了,现在去找也毫无头绪。 现在朝阳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去朝阳楼等周钰笙的事情估计也不能了。 她一个女子还带着润曦找人是不太现实。 “程姑娘,程姑娘......” “嗯,在呢”程润青回神。 谢敬宣看着有些呆愣的少女嘴角轻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润青回答:“刚才我的丫鬟都被人流给冲散了,现在也找不到人,可否麻烦谢侯爷送我一段路回家”她想她若是再一个人走,这人来人往的,带着小孩实在是不明智。 谢敬宣看着程润青说到:“程姑娘不必担心,谢意刚才已经去找人了,姑娘不如在此地放放河灯等她们来便可以” 程润青听他说都派人去找了,顿时放下心来:“那就多谢谢侯爷了” 谢敬宣给陆凉使了个眼神。陆凉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对着程润曦说到:“小妹妹你长得真漂亮” 程润曦回答:“你也很漂亮”她是个礼貌的好孩子。 陆凉的脸绿了,还是小着说:“既然我们都这么漂亮,那哥哥带你去放河灯好不好” 程润曦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和陆凉毫不犹豫的摇头。 “多谢陆公子好意了,舍妹还是和我在一起便好”交给谁她都不放心。 陆凉有一股挫败感,被小朋友拒绝真不好。在程润青看不见的地方给谢敬宣使了个眼神“爱莫能助” 也不管谢敬宣怎么看了,他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看花灯吧,这谢敬宣就让他慢慢的和人家小姑娘聊吧。 陆凉打了声招呼说有急事就走了。 留下了润青和谢敬宣,气氛有些微妙。 程润青先打开沉默“你的腿伤好了吗”这是很久之前程润青就想问的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这下两人相处,她总算问出口了。 谢敬宣轻笑“好了” 伸手揉了揉程润清的脑袋“你这是在关心我?” 程润青的身体僵了僵点了点了,声音细小“嗯” 谢敬宣突然笑了,是那种莫名的开心。连程润青都清楚的听见他的笑声的哪一种。 完全不符合他的形象。 “姐姐,我要吃桂花糕”程润曦眼尖的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卖小零食的摊子,她其实不饿刚才在润青二堂姐哪里就吃了不少,她就是好奇而已。 润青还没说话。 谢敬宣就抱着程润曦往那边走,还不忘喊她,声音温柔:“润青我们过去看看吧” 谢敬宣在灯下回头,一身玄色衣裳显得他高瘦却又挺拔,手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回头对着一个美貌的少女温柔的说着话。 任谁看见这样一幅画面都会想到,盛世安稳。 程润青看着逆光的谢敬宣,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像是这样的场景在她的生命当中出现过千回百回一样。她笑了一笑。 无比自然的点头跟了上去。 ☆、第 34 章 谢敬宣给程润青保证, 谢意会将青语她们带回来的,没来由的程润青就相信了。 润青她们在的地方是河边,有放河灯的,有在一旁赏风景的。 也有是小夫妻出来特意在上元节玩耍的。人很多。 人多自然就有卖东西的, 吆喝声此起彼伏, 好多小吃别说程润曦连她都没有吃过。 程润青有点为难, 要是是和周钰笙在一起就好了,完全不用估计大家闺秀的形象,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现在和谢敬宣一起,她还没有豪放到在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面前吃东西。 只能一边看着程润曦吃东西, 一边催眠自己不喜欢吃, 真痛苦。 谢敬宣看着少女在哪里一会直溜溜的盯着食物看,一会又自言自语的把眼光挪开,不由得好笑, 她还是这样。 一看见喜欢吃的就移不开眼睛, 然后又很害羞。 他也不为难她, 让摊主每种东西都装了一份领着。 然后对着程润青说到:“我们去河边放灯吧” 润青点头:“好” 这河不小, 河面上面有画舫,有小船来来往往得,可若要和渝州的河相比却又小得多。 在渝州的时候, 每年的上元节她们也是要出去玩耍的,祖母一向疼爱她和赵逸然,自然由着她两胡闹。 程润青觉得她最近太多愁善感了, 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她还没有老呢。 有人放灯,自然就有人卖灯了。 放河灯是一种风俗也是一个人对新的一年的期待,有的是带了自己制作的河灯, 精美又好看,有的没来的及做的就可以在河边买一个。 自然价格高的做的精致价格低的做的粗糙。 程润青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河灯,谢敬宣也挑了一个和润青一样的,自然少不了程润曦的。 卖河灯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和她母亲,见润青他们选得是最贵得,小姑娘可爱,嘴甜。 见谢敬宣人好看,气质好,对程润青温文儒雅的,润青长得好看,手里又抱着一个孩子,就一副郎才女貌,夫妻和睦的景象,这种事情小姑娘见的多,开口就说“祝郎君和夫人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润青接过河灯的手一僵,差点将手里的河灯弄掉了,这是有人误会她和谢敬宣是夫妻了吗?她刚要解释。 谢敬宣却先她一步说到:“谢小老板吉言”还给小姑娘一些银钱作为打赏。 这人什么意思,就这样承认了。 “人家小姑娘做个生意也不容易,若是我们解释了,再遇见下一对夫妻不说吉祥话怎么办这不是挡人家生计吗”谢敬宣一本正经的说到。 程润青见他说的很正常也觉得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小事情。 “郎君夫人来这边写字”刚才说话的小姑娘引润青去旁边的桌边写字。在河灯里面写上自己今年所求的愿望,将它放入河水里,希望成真。 这是每个人的期许。 润青提笔,她有很多想法,可惜都是不能实现了,她想回到渝州过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想祖母长命百岁。想了很多最后也只写道。 愿家人身体健康。 谢敬宣写的很快,润青没有看清就写完了。两人看着程润曦在写,虽然偷看别人写的东西不厚道,但是,那是自己的妹妹啊,看一看也没什么对吧。 程润曦用自己的小胖手一边遮住一边写,才学写字没多久,写的歪歪斜斜的,但是程润青还是看全了,她以为润曦会写要好吃的,什么的,都不是,她写的是,要一个朋友。 在之前她以为润曦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润曦平日里那么乖,她一回来就粘着她了。 润青摸摸她的头:“润曦我们去放河灯吧!” 小姑娘显然很开心,眼里都亮晶晶的看着润青,两手捧着河灯,显然润青母亲没有带她来玩过这些。 谢敬宣看着眼前的画面,神情有些恍惚了。他的润青曾经也是这样的,他们成亲了,有孩子了,也是相同的上元佳节,他带着孩子们和她出来放河灯,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 谢敬宣想,这一世。他一定要让润青平平安安的。 谢敬宣摇摇头,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去了,蹲着将润曦抱起:“走放河灯去” 河边的青年,少年,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成双成对的在放河灯有说有笑,在那么多对的人当中有一对非常显眼,男子长得俊美,女子长得眉目如画,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男子时不时的低头对女子说着些什么。 女子捂嘴轻笑,眉眼间尽是温柔。 谢意带着程家的两个丫鬟和嬷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要是他不知道那个对女子笑得那样开心的人是他家侯爷,他都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家三口,他都不忍心打扰了。 他侯爷喜欢个姑娘容易吗,又是送簪子又是送耳坠的,重点还不让人家姑娘知道。 不过,他不想打扰别人可没他那么懂事了。 “小姐”青语今日也是被吓得够呛的,她还是个小丫鬟呢,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稳重,这人群混乱的场面她可没见过,小姐就是她的主心骨。,现在她眼里的世界和谢意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她的是自家小姐终于平安的,这个谢管家没骗她。 润青的河灯刚刚放完就听见了青语的声音,她本来就一直担心着谢意找不到几人,现在见人平安自然是开心的。 润青走过来安慰了几人。 看两人又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样子。 润青才开口对谢敬宣道:“这次多谢侯爷了,润青改日登门道谢”又对谢意道:“麻烦谢管家了” 谢意忙道:“不用不用,都是分内之事”内心却抽搐,他都成谢管家了啊,他有这么老吗? 没有回答润青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说不用谢,怎么说都感觉有点唐突,若说你不用登门道谢?这可不是他希望的。 谢敬宣见人多了,他也不能和润青单独相处,见天色也不早了,就说到:“天色也不早了,润青我就先送你回去吧” 润青早就想回去了,只是人家帮了你的忙再让人送你回去也太厚脸皮了,现在谢敬宣自己提出来了,自然是最好的,她就顺着说到:“麻烦侯爷了”太过开心就忽略了谢敬宣的亲昵。“润青”可不是谁都随便叫的。 润青没有发现可不代表别人没有发现。 谢意是现在自家侯爷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都不会觉得惊讶了,他一天天的都被刺激够了。 青语青竹就不一样了,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能允许男子这么叫她了,难道自家小姐也喜欢谢侯爷?她俩就说,这侯爷一天送着送哪的就是喜欢自家小姐。 谢敬宣对润青点头算是回应了润青,对着润青说到:“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巷子里,我们走过去,送你回家” 润青自然同意,虽然青语几人都恢复过来了,可经过这么一下,明显精神不好,也没有什么心思玩了。只想早点回府。 几人就跟着谢意走了一段路才到谢家的马车旁边。 几人上了马车,程润青自然是和谢敬宣一辆马车,大家也没觉得不妥,若是在平日里,自然是影响不好,可今日是上元节,对少年们是最为宽容的,共乘一辆马车,无伤大雅。 马车一点也不晃,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润青坐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车厢里面只有程润曦吃东西的声音。 还好距离不远。就听见外面谢意的声音“到了侯爷” 润青先下了马车。 既然到了自然是要感谢人家送你到家了。 润青让程嬷嬷接过润曦对谢敬宣福了福身:“多谢侯爷相送”这都不知道是她今晚说的第几个谢谢了。 谢敬宣无奈揉了揉润青的头:“说什么呢,你我不必道谢”眼神看着润青, 这下旁观的几人都自觉的了,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程润青有些愣神,这都是今天谢敬宣第几次摸她的头了,谢敬宣真的心悦她吗?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没来由的,程润青有点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邪恶突然就冒出来了。 她突然调皮的问道:“谢侯爷可之姑娘家的头可是不能乱摸的” 谢意耳朵都立起来了,他没听错吧,竟然有姑娘问出这种问题。 少女仰着头,眼神皎洁。 谢敬宣轻笑:“不知”这才是他的润青,他的润青活泼好动,他就知道,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她敷衍别人的样子。 他眼中笑意满满的看着她,似乎在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旁边几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润青完全没了往日的淡定,气及了。 她突然靠近谢敬宣,垫着脚尖在他耳边说到:“谢敬宣,我心悦你” 说完喊了一声:“青语”就迅速的往府中走去。 谢意感觉自自己什么都没有看清楚,自家侯爷就呆呆的站着了。 谢敬宣只觉得心爱的姑娘突然靠近自己,吹了口气就离开了那句话他还是听清楚了:“谢敬宣,我心悦你” ☆、第 35 章 谢敬宣那日送程润青会府之后, 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之前他从渝州回来一直没有任何职位的安排,这次父亲退下来了,就安排了他去大理寺,当寺丞 果然那日朝阳楼的混乱不是偶然。 朝阳楼是沈家的产业, 沈家有薛家罩着目前是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半月以来都是纷纷上书建议不让沈临青出征的。 千篇一律的声音都是说沈家财大气粗, 加上沈临青是薛家的孩子,镇守边关若是反了就鞭长莫及了。 谢敬宣不由觉得好笑这些人, 明面上个个说话都堂堂正正,冠冕堂皇得。若是让他们出征又不行, 别人去他们又觉得是个香饽饽, 这朝廷的血是得换换了。 且说这些不提,朝中之人各有个的心思,总的来说就是不想让薛家壮大。 *** 程润青自那日上元节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陪程润曦玩耍没有出门, 程父特意叮嘱过, 这几日外面不安全, 让润青注意一下。 她对出门的兴趣不大, 特意让青竹打听了一下发生何事。 说是上元节的混乱是有人有意为之,这几天都在查这件事情,京城各家都有些小心翼翼了, 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所以这段时日润青都呆在屋里,定时请安,之后便带着润曦写字。 这日润青正坐在屋子里看书呢, 看得出神。 就见青语进屋说到,大小姐和三小姐来了。 润青有些奇怪,平日里都要去程老太太的屋里请安,程润柔还好, 程润雨每次见她不是嘲讽就是冷哼,恨不得她倒霉,怎么还会过来看她。 不过既然来了,人还是要见面的,她可不想回头母亲又被三婶抱怨,事情都做了,反而落不到好。 “润青你这里可真暖和,我来了就不想走了”程润柔进来打量了润青屋子一圈就开口说到。 由于几个妯娌不太和睦的缘由,她和程润雨很少有机会来海棠园的,就算来了也是没有同龄的女子可以说话,要不是程润青回来了她还没有机会来这边。 润青也笑嘻嘻道:“那就不走了呗,平日里我也没几个人聊天”这是实话,就目前润青看来,程润柔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程润雨进来之后就没说话,见两人客套完了就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二姐”。 润青自然以礼相待。 几人聊了有一会儿了,润青不知道两人来她这里是何目的,她可不相信两人就是真的来和她聊天的。 润青和程润柔正说着话呢。 程润雨冷不丁的插话道:“大姐,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两个是过来干嘛的了?” 程润柔这才想起来的样子,低声对润青说到:“我们刚才看见前厅来人了,说是要给你提亲的,大伯母今日又不在家,看老太太的样子是很想答应的,我们打听过了,来人姓李,他家只有一个没娶妻的儿子,听说无恶不作,他家官职比大伯高了不少,要是大伯点头同意了,这就惨了”其实不是她们看见的,是程润雨听见的,只是程润雨一向不怎么和润青说话,不好意思便去喊了她一起过来。 润青有些震惊,还真有人上门提亲啊,随着就皱起眉头,程父平日里面对几个孩子都关爱有加,润青母亲也不诋毁程父。 可几个孩子就是不亲近程父。 可她想程父还不至于什么都不查清楚就随随便便答应别人的定亲吧。 润青说到:“父亲应该不至于不分是非吧。”润青倒是想出去,但是那可不符合程家规矩。 况且母亲之前说过她的婚事谁也不能做主。 “既然话已经带到了我们就走吧”程润雨见两人正事都说完了还磨磨唧唧的有点烦躁。 “人家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着急,我们着什么急,大姐我们走”说完也不管程润柔跟没跟上来,转身就走。 程润青一脸莫名。程润柔这才笑道:“其实是润雨听见的,她觉得老太太一向不靠谱,怕为了利益就随便答应别人家的婚事,才让我和她一起过来,润雨这人就是平日里骄纵了些,对家里的姐妹还是很关心的”程润柔解释道。 润青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程润雨今日为何如此奇怪原来是这样。 不过润青还是感谢她的,虽然看起来并不需要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多谢润雨和大姐关心,这里有些孙姨做的糕点,你带回去尝一尝,顺便也连润雨的那一份拿过去,替我感谢她”润青让青语提了之前做好的糕点提过去。 等程家大姐走后,润青有些出神,她一直以为母亲给她说她要成亲的那些话太早了,还轮不到她。 可现在竟然有人提亲了,而她却毫无办法。 程润青没有那一刻有现在清晰的感觉到父母之言是多么的重要。可以决定女儿家的一身。 程润青就在榻边靠着窗发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程建词,我告诉你,谁也不能决定我女儿的婚事,谁也不能”润青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母亲在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对着程父说话。 周围的人都一动不动不敢说话。 润青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醒了。 她从来没有看见母亲这样过,小时候在外祖母家是温婉的偷偷啜泣,有什么都自己受着,来了京城是干练的,程家的屋里屋外都是她在掌家。 完全不像是祖母担心的那样被人欺负。她不是没有过母亲是经历过多少磨难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但每次只要话题扯到这上面,母亲就会岔开话题。 程父一脸的无奈:“沁雪,你放心,我既然说了孩子的婚事你做主自然就是算数的。” 母亲冷笑:“算数,你程建词何时说话算过数过,年少时,成亲时现在”润青母亲的眼泪直往下流,怎么都收不住“你说的话实现的有多少,你不想答应你为何今日坐在哪里那么久,李家再朝为官与你同僚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来了拒绝就是,何必说那么多?” “若是我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同意这门婚事了,是了,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忘恩负义,不择手段,才是一个女儿啊,为了你的的高官厚禄什么你不能丢。”程母这麽多年都没有生气,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可是孩子是她的一切,她不允许别人利用。 程父白口莫辩,他现在的心口隐隐作痛,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戳进他的心窝,这些年亏钱润青母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有时候他总想管他什么程家,管他什么重任与他何干,他只想和他的沁雪平平安安的一生就好。 可这些都由不得他,有些事情他又不能说,只能闷在肚子里。说了程家毁于一旦,谁都完了。 程父对着润青母亲说到:“沁雪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害我们女儿的,她的婚事由你做主” 润青母亲经过一通的发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许。 楞着眼看向程父:“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完就眼神都没有留下的往屋里去了。 海棠园里寒寒蝉若惊,各自都做着自己的事情,东家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能管的。 程建词整理了心情就看见站在院门口的润青。 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都听见了?” 润青回答:“嗯” 程父看着润青说到:“你有时间的时候多陪陪你母亲,她这些年够苦的了,你回来了她开心了不少” 程润青想质问他,你明明知道母亲这么苦那为什么还会这样对母亲呢?可她看着那双满是对母亲关心的眼睛却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最后也只能说:“嗯” 程父默默润青的头:“早点去睡吧” 说完慢慢转身走了,不知怎么的,润青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想哭。 明明他们是相爱的两个人啊,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看父亲的样子是有难言之隐,可再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都十几年了,难道就放任母亲如此伤心? 润青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就算读了再多的书也弄不明白一个结果。 润青敲了敲母亲的门。 母亲让她进去。 润青进屋就见程母坐在床上,虽然没有眼泪,可那通红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你也觉得我对你父亲过分了,你是来劝说我的”程母问道。 润青摇了摇头,坐在床边:“我知道母亲都是为了我好,才同父亲争吵的” 程母揉揉她的头发,眼睛看向别处:“别多想了,我与你父亲的矛盾不是一日两日说的清楚的,要能解开早就解开了” “现在啊,我就希望你们几个平平安安的,你能嫁个如意郎君,母亲就满足了” 润青乖巧的坐在母亲床边,等母亲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出来的时候都是夜晚了,回到海棠园,润曦在榻边一点头一点头的等着她回来。 之前父母吵架太凶她怕吓着她,就让青语在院子里看着她不让出去。 看着这样乖巧的妹妹,她想母亲是如何受了这么多委屈还能做得这样好的。 ☆、第 36 章 翌日清晨。 程润青去程老太太屋里的时候就感觉了一些不寻常。 母亲说自己病了没来, 润青就自己来了。 程老太太一来就问润青:“你母亲和你父亲又吵架了?” “又”什么就叫又呢? 润青来的这几月就没有吵过,可在程老太太的眼里仿佛又是她母亲做错了一般。 她有些看不清楚了,这程家是不希望好了吗,明明是程老太太想要答应她的婚事, 母亲反对才引起的事情, 她现在的语气像是在说“你母亲又怎么胡闹了” 润青看不明白程老太太的心思了, 难道非得这程家乱了她才开心。 所以润青也没有什么好话:“不知祖母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就是身体不舒服而已怎么就又吵架了” 程老太太有些气急, 昨日里有人来提亲程老太太是开心的,她自然知道李家是什么情况, 但是这几年润青父亲早因为之前的事情与她离了心, 现如今要娶的还是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孙女。 她自然是要答应的,能为程家换取一点利益她自然是开心的,现在婚事没成, 大儿媳妇有给她脸色看, 自然就是很不开心的。 现在这小的还讽刺她, 年纪不大到跟她娘一样讨厌, 就开口说道:“这是你给长辈说话的态度” 周围鸦雀无声。 其实大家都明白程老太太的威严是哪里来的,除了如今润青父亲以外,其他人对她还是衣着她的, 越来越的气焰嚣张了。 程家的情况她虽然看不太明确,可大体她也是知道的。 为官靠的是父亲,虽然是官职不高在家确是程家的支柱了。 而程家早几年就亏空了, 靠的就是母亲的嫁妆在维持,二婶三婶都是家里不受宠的女儿,外面说的好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若是让她们出力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现在外面局势动荡这些人什么都不管还一天这样挑三拣四。 润青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心底有一股气,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就是把心中所受的气发出来:“祖母说的对这不是是给祖母说话的态度,以后我也不来牵祖母的眼睛了” “青语我们走” 程家众人都惊呆了这人今日是受了什么气,怎么会如此无礼,明明平日里说话都温声温气得人,怎么会突然这样。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程老太太气急了,这这是反了反了。 程润青这样发作是有原因的,她知道母亲这样坚持的原因是为了他们。可是程家人并不会因为得到了母亲的好处就满足了,她们只会得寸进尺的找你的错处。 二婶也好三婶也好若是二叔三叔管着一点也不至于这样的结果,可是没有,他们只是放任这件事的发展。 虽然她不太知道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不想母亲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刻她有点恨父亲的不管事了。都这么多年了,但凡他多为母亲多说一点话也不至于是今天的局面。 润青不知道今日做的事情是对是错,她只是不想让母亲再为这一家子的白眼狼付出了,小辈们不懂事现在连年老的也不懂事了吗? 程润青去母亲的房里准备等母亲醒了去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刚才只是心疼母亲就说了那样的话。 可母亲为了维持这么多年的和平到底有是为了些什么呢 程润青到的时候,母亲已经醒了。 她看着母亲没有精神的样子,有点后悔了:“母亲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这样冲动的”刚才是狠了,若是母亲根本不希望这样做呢? 润青母亲没精神的笑了笑:“这样也好,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得太累了,只是一直没有撕破脸皮而已” 在京城,大家族鲜少有分家的,若是分家那这个男子的仕途一路算是完了,当年润青父亲变心的事情,她知道是另有隐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为了维护他的脸面她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过来了。 可是她不问他也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累了。 完全没有的道理用女子的嫁妆来养活一家人的开销,现在改如何就如何把,她也不想深究。 润青母亲给润青说了程家的事情。 那年母亲回来的确是处理父亲外室的事情,虽然父亲没有解释,润青母亲还是不相信一个人就这样变了的。 后来陆续的知道,那人不是父亲的外室,可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父亲不能说出来。 程家本来就小,就靠着润青父亲是怎么也撑不起来得。 之前是程老太太当家的时候就什么都偏向两个小的,对润青母亲欺负是个商人子女,没有个好脸色,每日里不是这样不对就是那样不对,润青母亲性格柔弱自然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开始润青父亲还反抗,后来做得太过分了,还与程老太太翻脸了,只是最后出了那女子这事润青母亲当家了,程老太太才收了收脾气。 就是如今局面,眼睛只盯着这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外面如何大事如何发展完全不考虑,若是这样还不如分家好了。 *** 从那日起,润青母亲就再也不管程家的事情了,也不去请安,整日就在海棠园陪着润青和润曦。 润青父亲也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知他是如何交涉的,那边也没来闹。 二月末,天气开始渐渐暖和了。 润青母亲就让润曦和润青去她的院子里,陪自己说说话。 润青也没事做两个院子又近自然是过去了。 海棠园是主院自然什么的都是顶好的。 润青每日来都不想走。 润青母亲叹了口气说道:“突然什么东西都放下了的感觉真好,等过些时日天气再暖和点就去渝州看你祖母吧” 看着润青乖巧的在一旁带着妹妹写字,她突然觉得她这么多年为了程建词做那么多实在是不值得,有的东西放下了反而是解脱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饶恕自己而已。 润青自然是开心的说“好”前段时日大伯来信说逸然都定亲了,让她有时间的话过去渝州一趟,虽然这样的几率很小。润青自然是想她了。 母亲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有回渝州去看你外祖母了,真是不孝,曦儿和琛儿也多年没见你祖母了”这几年她忙内忙外的分身乏术,根本没机会脱开身。 也是程老太太太得寸进尺了,几个孩子就是润青母亲的命,当初就说好了润青的婚事他们不得插手如今却想要反悔,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现在时间闲暇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 润青也感觉很久没见祖母了:“我来的时候祖母总念叨母亲呢,若你回去了定然开心”这几月发生的事情总是在刺激着程润青的脑袋,什么人都有,这程家她都看不透更何况人心。 两人正聊着,就见青竹匆忙的跑了进来。 润青问:“何事,用这样匆忙,慢慢说,没人催你” 青竹缓了缓,开心的说道:“小姐,周家小姐和张家少爷定亲了,现在满大街小巷都传是天作之合” 润青开心问道:“真的,这下钰笙得开心疯了”周家是武将之家,虽然近几年不受上面重视,可周家的地位还在那里。 张家是丞相之家自然是位高权重,更何况张瑾安一表人才,又有才华。什么都在京城里面是数一数二的公子哥,两家结亲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重要的是周钰笙喜欢张敬安那么多年了,终于得偿所愿了。 润青总记得那个少女开心的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的时候的样子,装得下满天星辰。 程母在一旁听着便说道:“周家小姑娘都定亲了?订的那个张家”润青很少给母亲说这些还没有定数的事情,自然程母也不知道这些。 润青回答:“是张丞相家公子” 润青母亲思考了一下感叹道:“也是门当户对”她想起好像周钰笙的母亲给她提过,这段时日张家来周家来的勤快有意结亲,只是事情还没确定她一下子没想到这上面。 c然后看了看润青“看来娘也帮你相看相看,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郎君,虽然比不上张家公子但是总是要对你好的”程母最在意的就是润青的婚事了,不说男子得多优秀,至少不要苛待了,程家比不得周家,什么高门大户是攀不上了。 而且自己女儿聪明是聪明可也没到那种斗得过别人的状态。 她不希望自己女儿去什么世家受苦。 润青不在意说道:“我不着急的娘”她又没有心爱的人为何要接亲。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那晚她故意对谢敬宣说的话,她有些感觉自己厚脸皮了。 她不知谢敬宣为何会送这些东西给她,送给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哪些话也是她故意说的。 只是她想到了谢家如今的地位,和程家的地位,两人更本就没什么可能。 来之前她就听说了京城里面的公子哥都是见一个忘一个。 也许,谢小侯爷只是觉得她有趣,然后好奇的撩拨而已。 ☆、第 37 章 永川十五年三月, 边关战事紧急,传来八百里加急。 京中人人自危,朝中几派争论。一派以丞相为首的之前坚决不同意沈临青的现在态度不明保持沉默。 另一派别是支持沈临青上战场,毕竟如今除了薛家没有能出征的。 周家就周老将军都七十岁了已经上不了战场。 谢家就更加不用说, 自谢父以受伤交出兵权起就不插手军中事务。 整个朝廷竟然到了无将可用的地步, 圣上大发雷霆。 各家终于知道着急了, 不得不让沈临青出战。 沈临青算是临危受命,若是此次凯旋还好若是不凯旋, 等着他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因上次中元节的事情牵涉甚广,谢敬宣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谢家, 谢敬宣刚从父亲的书房里面出来, 慢慢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看着熟悉的院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京城是要变天了,既然薛家已经出手那有些东西的发展就会顺利很多了, 谢家这次决不能倒。 院落里的花草树木都长出了新的枝条, 天是渐渐暖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敬宣对身后的谢常问道:“我吩咐谢意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怎么这几天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谢意是她派过去保护程润青的。 程家的事情是家中之事太过复杂, 他现在的身份不好插手,以免出现什么意外,谢意一直都是暗中保护着程润青的。 这事谢常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他和谢意都不知道自家侯爷是对程家小姐何时用情至此的。但是那可不是他想探究的。 说起来谢意本来几乎每天都会回来禀报一次程家小姐的情况,可最近都两天了却不见人影,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谢常一向有什么说什么:“谢意这两天没回来, 属下这就去看看”谢常正想走。 谢敬宣蹙眉。他叮嘱过谢意若没有事情可不必来汇报可谢意的习惯是每日都来禀报一次,这都两三天没有消息了。 谢敬宣对谢常摆了摆手:“不必,我亲自去看看”两人才走到大门口就见有人来了。 来的是谢意,除了谢意之外还有陆凉。 陆凉依旧那样笑得给什么似得跟在后面, 谢意一脸的丧气。 谢常问:“发生了何事” 谢敬宣也眼神示意让他交代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谢意见自家侯爷正要出门,现在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就将最近几天的事情汇报:“程家小姐这几天没有出门一切正常,就是.....就是有人上程姑娘家提亲了,程家老太太还差一点答应了......”. 谢意将这几天程家发生的事□□无巨细都说了,说程姑娘家近几日闹矛盾了,李家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然去提亲了,程家老太太还答应了,程父程母还大吵了一架。 自然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55 越说就见自家侯爷的脸色越来越冷。他心下有些心虚了,侯爷明明叮嘱过他让他程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赶紧来汇报。 但是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来说一声,这下惨了。 谢敬宣听谢意说完脸色越来越差还好不是什么大的事情,这些事情上一辈子也同样发生过,只是最近朝中的事情就让他焦头烂额了。忘记了。 还好,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由给润青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样他会疯的。 所以在谢意说完她没事之后脸色才缓和脸色。 看着有些懊恼的谢意问道:“为何会这么晚才来汇报”。 “还不是陆世子,陆世子非要让属下带他去看程姑娘的”谢意这下可委屈了他明明早就要来禀告侯爷的,都怪陆世子,每次见他都没有好事情。 在回来的路上遇见陆世子,他问他做什么,他想着给他说也没什么,这人太闲了一听就觉的有趣非要去看看。 这下可害惨了他,要是侯爷以后不让她办事怎么办。谢意求救的看向谢常,让他帮自己说说好话。 谢常在背后扶额,这个谢意听谁的不好,每次都被陆世子忽悠。 可看他那样子,谢常还是开口道:“侯爷以后保护陆姑娘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谢常一开口,谢意就蒙了,这是要强他职位啊。 还好谢敬宣说了:“不用,谢意继续保护,你有你的事情做,谢意继续保护” “是” "是" 然后看向后面的陆凉:“你是太闲了吧,还管我的事来了。”说完示意几人跟上自己回自己的院子,眼下知道润青没事就放心了。 陆凉在悠悠的后面跟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到:“我这不是替伯母关心关心你的婚姻大事吗?怎么还着急了?” 见谢敬宣不理自己,陆凉也毫不在意的继续说到:“哎有的人真是见色忘友啊,是谁远在渝州我这还从京城跑去看他,又是谁要和人家姑娘独处的时候给我使眼色” 陆凉一路一种你就是亏欠我的语气一直说到谢敬宣的书房。 终于,在谢意谢常快疯之前,谢敬宣给陆凉倒了杯茶才似笑非笑说到:“你是来喝茶的还是来说媒的,再说我可就把我娘请过来了” “别别别”陆凉连忙摆手,他连他母亲都不怕,就怕谢敬宣母亲,那催亲的手段可比她娘多多了。 陆凉喝了口茶低声说到:“说真的,你这个对人家姑娘由送簪子又送灯笼的就不打算上门提亲,别给我说什么人家不喜欢你的话,畏畏缩缩的可不像你啊” “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眼光的,小姑娘长那么好看。你就不怕有人捷足先登?谢意可是说有人上门提亲了的,这次不成,下一次可不一定了” 谢敬宣苦笑:“你看如今京城这局势,适合说这些,现在是有薛家在前面顶着,若是等边关的战事告一段落,处于困境的可就是谢家了。你觉得我能这时候娶亲” 上一世就是他的自以为是害的,这一次再无万全的办法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成亲的。 陆凉叹气:“你若是想保护人家姑娘就离人家远一点,这样结果也是一样” 谢敬宣沉思,难道他用的方法依然不对? 两人商议许久。 陆凉问:“接下来谢家有何打算,若是沈临青胜了还好说,若是不胜,真要让谢伯父上场?” 谢敬宣:“真要是到那时候再说”他可不相信沈临青那狐狸会败。 *** 自从知道周钰笙定亲之后,程润青就知道过不了两天她肯定会过来找她。 果然,还不到两天,她正和润曦写字的时候,她就来了。 开心的像个孩子。 刚来就保住润青开心的道:“润青你知道吗?我终于和张瑾安订亲了,你说,他肯定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以他的脾气和张家的地位若是不喜欢的姑娘肯定会严词拒绝的对吗?” “对对对”润青好笑的将她扶开,看着笑颜如花的少女,“你可是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啊!” 周钰笙满脸的不在乎的说到:“矜持什么啊,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说对吧润曦妹妹”说着就去捏了捏正在认真写字的润曦。 润曦迷糊的抬头脆生生的道:“对” 周钰笙笑得更加开心了。 程润青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青语青竹去端了些吃的上来。 两人下去了。 润青问道:“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周钰笙坐着撑着头开心道:“明年的女儿节,这是两家商议的结果” 润青问:“得偿所愿了?” 周钰笙笑着点头,眼睛里仿若有光。 “你知道吗?润青,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真的和定亲了,他是那么好的人,长得好,才华又出众,家里地位又高,多少京中女儿都想嫁给他啊。” “你看看我,脾气又不温婉,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他为什么看上我啊。”周钰笙完全就是女儿家的苦恼,少年时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自信的。 程润青自己都是一个什么不懂的小姑娘,但两人是好朋友马,不安慰也不行,只能一通瞎分析:“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看看你个平时的周钰笙去哪里了啊,而且你也说了是他自己答应的婚事嘛,说明他还是喜欢你的,一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周钰笙笑嘻嘻:“我这不是不敢相信嘛,怕自己醒来就是做了个梦,那多难受。” 程润青无奈的点了点她的头:“那让我来正式的高诉你,你没有做梦,你确实定亲了” 这时青竹青语也将吃的端来了,两人看着吃的就转移了视线。 周钰笙想起了什么的问润亲:“那天我听说朝阳楼那边混乱,你们没事吧?” 润青吃了一口糕点:“没有,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周钰笙:“那就好” 说完又咬了口吃的有些叹气道:“润青我发现我最近胖了,我娘天天让厨房给我做好吃的,没法拒绝”大兴以瘦的匀称为美,她当然也想瘦一点,像润青就很好。但是美食难以拒绝啊。 程润青倪了她一眼:“你那是自己觉得自己胖了”女子一有喜欢的人真可怕,渝州时候二姐三姐也是这个样子。 ☆、第 38 章 如果每日过的日子很相似的话, 那这段日子就是过得很快。 一转眼都到七月了。 程润青就是这样的。 自从上元节之后,京中的人家都没有大肆铺张的办过任何宴会。 这次边关大捷,皇上下旨普天同庆,京中的气氛才得以缓和, 明日就是七夕节。 往年的七夕都是民间的节日, 今年可能是为了庆贺各个宴会就突然多了起来。 润青也要随母亲同去, 这次宴会说是一个赏花宴,就在郊外的皇家休息的地方举行据说风景优美, 平日里更本没机会去看看。 这次是六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前往。刚好润青父亲在列。 七夕这日,一大早润青就让母亲喊了起来打扮, 润青在母亲的叮嘱下, 吃完了早饭就见父亲在厅外等着了。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程父和润青都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闭眼养神的母亲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几人到的时候不晚也不早, 有侍者将润青父亲带去宴会, 然后另一个则带着润青和母亲却女子们宴会的地方。 这时正是七月, 京中最热的时候。 刚进院子里就能感觉凉爽, 这山庄果然是不一样。 “程夫人和程小姐就在此地先随意看看”侍女说完就退了下去。 润青母亲倒是来过这山庄几次,毕竟每年的官员宴席也是不少,只是每次都在那个活动区域自然不见得认得多少路。 两人就顺着河边走走, 程母就时不时的给润青讲解一下她知道的东西,润青在一旁就乖巧的点头。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个凉亭便看见了周钰笙。 周钰笙也看见了她正向她招手呢。程润青走进。 两家大人谈话。 周钰笙就走过来和程润青说到,“刚才还在找你呢, 我就说你今天一定会来,最近在家如何” 润青回答:“还是以前老样子,养养花草,和程润曦一起玩” 周钰笙母亲看着两人一来就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话, 感叹的对润青母亲说到:“你看她们多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啊”两人是同乡,如今虽然境遇不同也算儿女双全了。 润青母亲也笑着回答了:“是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家钰笙都定亲了这里先恭喜了。” 周母看着活泼的润青道:“你也快了”又说“你家润青也到定亲的年纪了吧,怎么有没有看上的那家公子,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程母苦恼:“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但凡京城里面有头有脸一点的估计门不当户不对若是找个差一点的又怕委屈了润清”这种感受程母就是最清楚的,尽管赵家比程家有钱,但是赵家没人为官就地位低了一等,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这样,她只希望嫁一个老实一点的,能宠着她一点的。 周母笑道:“润青随你,长得好看,还怕找不到个好的,就不要瞎操心了” 润青母亲苦笑:“也就见你吉言了”长得好生在世家里是好事,像钰笙就是,可若生在她们这种小户人家,就是倒霉了,就像近几月来提亲的公子哥,不是纨绔就是花天酒地没一个靠的住的。 还好没有那家是高官,不然要是胁迫答应,她是会后悔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亭子里又来了几位夫人,润青和钰笙一一问好,一群人就两人是孩子,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只能两人干瞪眼,就在润青想给母亲说自己出去转转的时候,两个侍女走了过来说到:“请各位夫人到宴会厅去” 程母和周母走后润青和钰笙就被另外一个侍女带着去另一边了。 侍女说“这是带各位到宴会的地方去” 润青没来过不懂,周钰笙在她耳边低声说到:“一般这种宴会都是官员一个厅,夫人一个厅,年轻人一个厅,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正式开宴” 润青点头。 这边果然才是中心,有吟诗作对的,也有玩各种游戏的。 润青她们两个到的时候,就有人将目光转移到她们的身上,听见人在窃窃私语。润青一开始还奇怪她难道是她今天妆容奇怪吗?还是她太好看了。 近一点才听清楚她们说什么虽然小声还是听见了。 “听说就是她和张世子定亲了” “就是她呀,她就是周钰笙?也没长得多好看,张世子是怎么看上的?” “她旁边那是谁家的姑娘啊,一看就是狐狸精的样子,果然是好姐妹” 程润青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周钰笙心想这些人就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吧? 然后又记起来周钰笙说的,张瑾安是长安城难得的优秀男儿,多少世家小姐都为他动心,所以钰笙才喜欢他那么多年。 果然京城也是民风开发,女儿家追求男儿都和渝州的男儿追求女子一样了。 润青和钰笙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虽然周围有时不时看过来的眼光,两人也不在意。 润青和周钰笙咬耳朵:“托你的福,我今天享受了别人羡慕的眼光” 周钰笙:“我也不想的,我知道有人喜欢他可也不会这么多”她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恶语相向,连这样的场合都这样说,私底下不一定被骂成什么样子。 若是她偷偷喜欢的男子有了喜欢的人,她只会默默的退出而已。 润青想,也是只有受到刺激人才会做出反常的举动。 就狡黠说到:“有人喜欢是好事,说明你家张瑾安优秀啊,拿出你将军府的气势让她们看清自己。” 周钰笙正想回话就听见一声温柔的声音想起来:“钰笙妹妹你也在这里?” 润青大量来人,来人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哪里见过了,穿着一身素雅的薄裙,显得怎个人温柔似水,相貌中等,要是和周钰笙比起来自然是差很多。虽然声音很温柔,但不知怎么的她不怎么喜欢这个人,或许是天生的相克。 周钰笙显然是认识这个小姐的,只听见她喊道“付小姐好”声音生分。 那姑娘喊钰笙的名字,钰笙却称她为付姑娘,可见两人认识,但不熟,只是那付姑娘不知道是自来熟还是怀有目的。 那人询问:“不知这位姑娘是?” 周钰笙笑“我的好友程润青” 付姑娘笑:“程姑娘好” 润青也回礼:“付姑娘好” 跟着这付姑娘过来的还有几位小姐,也都一一介绍。说起来还都算是熟人,好巧不巧的这几人都是在其它宴会见过的,留给润青的影响都不怎么好。 几人刚坐下,润青没说话,那付小姐也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刘的小姐刚坐下就问道:“听说周小姐与张世子定亲了,真是恭喜了”话是好话,可是经过她的嘴阴阳怪气的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周钰笙笑着回答:“多谢姑娘吉言”眼神直视,她是搞不懂这刘家小姐抽的什么风,就算张瑾安娶的不是她周钰笙也不会轮到她。 另一位姓张的小姐又问道:“不知周小姐是用什么手段将世子爷迷得神魂颠倒的,也给我们几位传授传授,说不定啊明儿个就找到个如意郎君了”她声音故意说的大声,说完还嘲讽的捂嘴笑了笑。 这种场合故意说的这种话,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故意激怒周钰笙的,显然是后一种。 周钰笙冷笑:“张小姐说的哪里话,处处说话全是针对我,不知哪里得罪张家小姐了”这些人以为她平时不说话就可以随便欺负了吗? 那刘家小姐说到:“周小姐不要仗着自家官位高就欺人太甚,我们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这样了。” 程润青正想上前讽刺几句,她虽然平时不说话,在渝州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主。 周玉笙阻止了,站起来眼神冷冷的盯着刘家小姐:“你说我欺人太盛”她就是故意想吓吓她们的,这些娇娇小姐不吓不知道深浅。 谁知周玉笙刚起来那刘家小姐就装摔倒,还是那种超级假的假摔,旁边的张家小姐还哭哭啼啼的说:“周小姐,我们不就祝福你吗?你看不起人就算了,怎么还动手打人呢”还挤出来几滴眼泪。 润青看得目瞪口呆,周玉笙楞了一下,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走上去,也不废话,踹了躺在地下的人两脚,嗯是那种很用力的踹,这就是她不喜欢来宴会的原因,一堆麻烦,不过既然都被诬陷了,最后欠是要道的,但是人自然也要打。 润青看着四周的人想上去将揍人揍得差不多的钰笙拉开,环顾一下,她看见了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付小姐看了一眼,看见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心中咯噔一下。 这人莫不是还有其它的坏点子。 程润青来不及想其它走上去想一把将周玉笙拉开,可刚走进就晚了,那两个小姐不知道被这付家小姐怎么收买的,毫不顾忌形象她一走进就保住她的腿。“还哭号道,周家小姐和程家小姐打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下是晚了,两人就假装挣脱的乘机踢了几脚,反正都要道歉就道歉吧! ☆、第 39 章 地上的两人正哭号着呢, 就听见周围突然鸦雀无声了。 润青和周玉笙僵硬的回头,就见凌王妃走了过来,大家赶忙行礼,润青两人也赶忙行礼。 地上两人哭哭啼啼:“王妃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凌王妃:“都是世家小姐,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好好说话”今日的宴会是交给凌王妃和几个王妃一起打理的, 若是除了什么状况,怪罪的可是她们, 虽然不是什么严厉的惩罚,这可是关乎颜面的事情。 刚才自家的儿子来给她说女子宴会厅打起来了, 她还不信, 那个世家小姐会在这种场合不要脸面了,以后亲事还要不要了。 她一来倒好,都是认识的, 一个是自家儿子让送过请帖的程家小姐, 她还让人你特意打探过了, 却没什么消息, 另一个就是这周老将军的孙女,若说她站那一边那结果自然是很明了了, 两个打人的彬彬有礼, 两个被打的矫揉造作,她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自然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你说” 被凌王妃指着点名说话的周玉笙上前不卑不亢的说到:“刚才两位姑娘说着说着就侮辱起家父来了, 我气不过就站起来争辩,谁知道刘姑娘就道在地上了,就抱着我的腿说我打她,然后就这样了” 等周玉笙说完之后凌王妃又问道地上的刘家小姐:“她说的属实吗?” 刘家小姐看见周玉笙意通胡说, 有一点惊呆了。 当凌王妃问她的时候直说“我我我” 刘家小姐蒙了,这周玉笙怎么不提刚才她们摔倒的事情,也不提刚才她说她与张家公子的事情,胡说八道说她们侮辱了她父亲。 难道要她说她是被人指使的,故意摔倒来诬陷周玉笙她们的,而不是被她们推到的。 只得哭哭啼啼的说到“我是被周家小姐打了” 看这漏洞百出的借口。凌王妃说到:“你们两边各执一词,我也不知该信谁” 便对站在一旁的付家小姐说到 :“刚才我一通听来,你与两边似乎都是朋友那你来说一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王妃这一问,润清心里感觉不好,刚才她就觉得这付家小姐有问题,现在让她说,那不是更加陷害她们吗? 刚才她感觉这付家小姐眼神不对,若是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那倒霉的一定是她们。 果然。 付家小姐向凌王妃行了一礼,语气温和的说道。 “刚才还好好的,不知刘家小姐说什么,就激怒了周家小姐,周家小姐就上去对刘家小姐拳打脚踢的,我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两边都是我的朋友,我也是很为难呀”说完还假装愁眉苦脸的好似刚才她真的有多着急似的。 周玉笙一听她这话,要不是在场的人多,也想上去踢她两脚,谁和她是朋友了。就见过一两次面,上来就姐姐妹妹的了,现在还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诬陷她们。真以为谁都是笨蛋吗? 陈润清的眼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就算她不知道什么,现在看这个情景不是这付家小姐搞的鬼才怪。 还是赵逸然说的对。长得温温柔柔的女人就是会害人。 冥王妃眯了眯眼,这女子说话也不知道几句真几句假。 她是陆凉喊过来的,明显就是要帮助这程家小姐,可现在人这么多,虽然他偏心自家儿子,她也得给个交代。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两边道歉和解。 凌王妃正要说话。 忽然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 一看,全是一群少年。 这下凌王妃的眼神不太对劲。 少年的聚会虽然不远,但是也隔着个院子,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怎么会来了这么一群人,显然是有人想看这些人出丑。 这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不巧来的还都是熟人。 一群人都对凌王妃问好。 凌王妃说了声“免礼” 见人来都来了,凌王妃还是要处置人的,就说到“付家小姐说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她说的是对的吗?” 众人自然不敢吭声。 凌王妃就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相互道个歉吧,此事就这样了了,都是大家闺秀,一个个的哭去哭来的成何体统,可好” 这样自然是好的。可是以后周玉笙和程润清的名声就坏了,谁都说这两家小姐蛮不讲理,在宴会上就对其他小姐大大出手,虽然刘家小姐和张家小姐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就是了。 陈运清和周玉笙都知道这歉必须得道,反正道歉也不会少块肉,该揍的人都揍了,两人正要上前。 突然男子当中出现了一声声音 “道歉自然是要到的,可刘家小姐也得刘家小姐先道歉”就见少年最前面的谢敬宣走到前面。 他老远就听见这边的响动了。当陆凉地信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又听见程润清的名字,他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种手段的诬陷倒是无伤大雅,只是他不忍心她的名声受到一点点污染。 有些世家少女刚才还窃窃私语地说着程润清和周玉笙的坏话。 可见到一群男儿拥进来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端着自己的形象。 这时候谢敬宣又为程润清说话,大家都把眼光移在中间的两人身上。 宁王妃一见到谢敬宣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家儿子,顿时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这是故意让谢敬宣来英雄救美啊。 凌王妃在心底暗自摇头,自家这个儿子自己婚事不操心,反而操心起别人的婚事儿来了。 这事儿她就不管了,她就是来被自己儿子骗过来拖时间的。 刘家小姐和张家小姐看着众目睽睽的,没有办法。两人值得向程润清和周玉笙道歉。 两人吞吞吐吐的道完歉,自然到周玉笙她们。 两人正要道歉,谢敬宣却先人一步,站在人群中,声音不缓不急的说到“润青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的歉自然由我来道” 他说完这话就风度翩翩的对两个小姐行了一礼。 也不管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对着发呆的程润清说到“怎么了?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岂止是不认识,程润清直接是惊呆了好不好?这人是胡说八道什么呀,虽然他们见过几次,她也知道,有可能谢敬宣喜欢她,但是定亲什么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定亲了。 只能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但也不知道什么。 别说是程润清,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惊呆了的样子。这人真的是谢敬宣,谢侯爷吗?不是被人上了身。 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定亲了呢? 陆凉也被谢敬宣的操作弄得一脸懵。他昨天才唠叨这人这么怂,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不敢去追,今天就来了这么一出。 果然是谢敬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让人目瞪口呆。 周玉笙拽了拽程润清的衣角。用那种狡黠的口气说道:“润清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和谢侯爷都这么熟了呀,亲都给定了,怪不得呢,谢侯爷果然心悦你很久了” 周玉笙音有点艳羡。他明明看见张瑾安也在人群当中了,但是刚才第一个冲上来的却是谢敬宣。 到现在为止,张瑾安也只是在人群中站着而已。 她突然有点怀疑她真的喜欢这个男子吗?这个连护也不愿意护她一下的男子。 也许他有难言之隐,也许全天下大部分的男子都是如此。 可是这一刻周玉笙是有一点点怀疑自己了。 程润青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抽了什么风” 见周围的人鸦雀无声,谢敬轩就对周围的人说了声:“既然该道的歉也道了,现在是没事了吧?那我们就走了” 说完这话对凌王妃行了个礼。转头牵着程润清就往别的方向走了。 凌王妃见这情形也说了声:“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大家就散了吧”。 人都走散开了,周玉笙站在原地发呆。 刚才润青拉她走,她没走。 她只是在等等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上来。 那个人对他问一声好。 到现在她若还是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针对她来的,那她简直白活了。 那付家小姐她总共就没见过几次,这次亲亲热热的喊她本来就有问题,只是想不到故意把事情闹这么大,让她丢个脸,她能获得些什么呢? 张瑾安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玉笙,你没事吧?”其实刚才张瑾安就想上来帮周玉笙解围的,只是他有一点犹豫,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谢敬宣就上去了。他觉得已经不需要自己了,所以就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周玉笙笑道:“没事,我们回去吧?”她其实是有事,她想问他为什么刚才没有上来。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她吗?她明明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可她不敢问,怕得到了她心底的那个答案,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的男子呀。 两人就这样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出院子。 在不远处陆凉看着两人的背影,蹙了蹙眉,这周玉笙竟然是程润清的好朋友,怎么会看上张瑾安这个伪君子? ☆、第 40 章 程润清被谢敬宣牵着走了, 她全程都安安静静的,内心却不平静,这谢小侯爷是何意思,他今日帮她解围是好意, 可是他们何来的婚约, 这事传出去无疑得利的是程家。 这是从谢小侯爷口中亲自说出来的话, 虽然不知何时定的亲,无论外界如何说都是既定的事实了, 谢家名门世家,若是悔婚没有合适的理由颜面也不好。 虽然心底很复杂,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要道声谢的, 毕竟是一片好意。 “这湖里的鱼好看吗?”程润青的耳边传来一声揶揄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愣神了。 她连忙说:“刚才多谢侯爷解围,润青在这里先谢过了。”她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眼前的解围解开了, 之后面对的事情可更加麻烦。 谢敬宣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少女觉得有些想笑, 那日明明大胆的挑衅的在他耳边说喜欢他, 今日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湖面。 他有些故意的说到:“润青何时与我如此客气了,我可是记得有人说过心悦我的。” 这话把从一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的程润青吓了一下。 她有些懊恼,那天纯粹是她故意那样说的, 总不可能只能他说她她却不能回嘴吧。她以为这人早就忘记了,没想到却记到了现在。 承认自然是不可呢承认,少女抬着头对他嫣然一笑, 似乎是在回忆神色迷茫的看着他。 “不知是否是侯爷记错了,小女子不记得说过这句话,定是侯爷记错了。”眼神也不躲闪了。 谢敬宣看着少女狡黠的眼神就知道是故意的,也不戳穿, 倒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顿了一下道:“应该是我说的,我心悦你”。 程润青被这话惊了,以为他又在胡说来逗她了,眼神直直的向他看去。看看谢敬宣是不是又笑了。 谢敬宣看着少女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到:“我说,程润青,我心悦你,从在渝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想要将你娶回家的哪一种喜欢,你,可明白?”无论是上辈子的第一眼看见程润青还是这一辈子的相遇,他对她都是抗拒不了的。 就像陆凉说的那样,无论以后发生何事,现在是谢家还正如日中天的时候,若是现在都不能对自己心爱的人说出口,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到之后流离失所,灾难来临的时候,那时候说不定有什么灾祸等着呢?他又有什么立场来保护她呢? 程润青彻底慌了,她不明白,她自己瞎猜是一回事,可是当事人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心悦你”的时候她的心却漏掉了。 长这么大从未有那个男子这样直白的对着她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那男子长得风姿绰约,是多少女儿家的好儿郎,更何况,更何况,她对他不是一点都不心动。 一个长相出众才华横溢,家世才学都顶好又还未定亲的少年对你好,今日送你这样,明日送你那样,还没听说任何坊间的传言他与那个女子有闲话,大多都是女子喜欢他却没机会的话语。 程润青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尽管比起其它有些闷在家家中的世家小姐来说她活泼调皮很多,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确是头一遭。 她看了他的眼神,慌忙的躲避开了,她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跳着,不知怎么的,程润青有点想逃,是这样想的,她也这样做了。 匆匆忙忙的行了个礼:“今日多谢侯爷了”就转身走了,连青语都不喊就走了,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谢敬宣都还没反应过来程润青就溜走了,看着慌乱的背影,他没在喊她留下,终归是他有些冲动了。 陆凉笑着走了过来看着谢敬宣:“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人家小姑娘都跑了,还不追?” 谢敬宣看着他一眼,笑着道:“你懂什么”那神态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陆凉有点被刺激了。 程润青一路急匆匆的走也不注意看路,还好后面跟来的青语及时喊住她,不然又差点走错路了。 天色不早了,程润青也不想去那些莺莺燕燕聚集的地方了,怕又再生事端,就找了个侍女将她带去各家太太聚会的地方。 正值黄昏,太阳还未落下,润青来到母亲身边的时候,程母还惊讶了一下。低声询问她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和那些世家小姐多玩一会儿”。 “觉得有些许无聊了,便过来看看”润清乖巧的答道,也不提在花园中发生的事情。 母亲见她面色如常,还能笑嘻嘻和说话,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来得早的,也不只润青一家小姐,好几家的小姐都在自己母亲身边了。 见母亲和周围的世家太太聊天去了,认亲便自顾的坐在位置上。 端茶喝水,一切显得乖巧。 等到晚些时候,各家小姐都来齐的时候。润青母亲才知道花园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旁边的一个官职和润清父亲差不多的,吴家太太问道的,“不知程夫人家何时与谢侯爷家定了亲,也没说一声”这吴家太太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只是刚才听自己女儿说了一嘴,有些惊讶。觉得这是程家应该是知道的,好多问几句套个近乎。 谁知道问的润青母亲一脸的迷茫,不过还好,这个太太也没察觉,只是继续说到:“刚才听我家星儿说,谢小侯也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两家是定了亲的这么好的事情,陈太太怎么还藏着掖着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谢小侯爷是多少世家太太的女婿人选呀”虽然说的话有些夸张。 润青母亲到底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谢侯爷为何这样说。为了自家女儿的名声着想,就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因为幼时我家润青算过命,这是关乎于她性命便不便说了” 听润青母亲这样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感觉,周围竖着耳朵想要听个结果的人才个个的笑着散开了。 问的人是好意,听的人那可不一定了。若是传出两人私定终身的话,那可就好玩了。 程母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等回去她得好好问问。 当然现在是四周讨论这件事的,可不只润青这里。 谢敬宣的母亲也被别家太太问了一下。 虽虽然谢家没有像陆家一样,大张旗鼓地给谢敬宣找成亲的对象。 但是京城大多人都知道,羡慕有过几次打探大家闺秀的想法。 这如今突然传出一个定了亲的少女,各家太太听到了都有些不舒服。 自然就明言暗语的询问了一下。 谢母早在陆凉母亲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个大概。 虽然程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听凌王妃描述起来,那个女孩还是很优秀的。 自家儿子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若不是对人家姑娘真的喜欢,怎会让这些言语传的如此。 谢母有点生气,明明早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也不告诉她,现在谁都知道了,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过羡慕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开心的, 本朝的男子大多十六七岁就成亲了,谢景轩如今都快二十了,还没定个亲,自家丈夫又是个不关心这些事情的人。 没人催,他倒是活得潇洒了。 可她当娘的却担心。 现在好了,她一定要好好瞧瞧这家姑娘长什么样子。 所以那些世家太太来询问打听的时候。谢母只是推搪道:“这是他父亲定下的,还不便说出来呢” 那些世家太太一想,谢父从军这么多年,万一什么时候和陈佳认识也是有可能的。 也就歇了打探的心思。 等到晚宴的时候。程润清跟着自家母亲往里面走。 程父只是个小官,程家的座位比较偏,在最外围。 润青能够感受到时不时有四面八方投来打探的眼光。 她假装没有看见,就像往常一样在吃着东西。 只是他偷偷的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周玉笙,周家座位那里也只有周玉笙的父母。 润青不禁有点担心,今日的事情本来就是那两人故意陷害她们的,虽然手段低劣,主谋没现身。 若不是谢敬宣赶过来这黑锅她们背定了,虽然道个歉也无伤大雅,可是她们俩的名声传出去就完了。 她还好,可是周玉笙不一样,刚刚和张丞相家定了亲,影响巨大。若不是有人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现在看周玉笙没来,她就更加的担心了。 “看见了吗?就是那个最边上坐着低头吃糕点的那个少女”凌王妃给谢母指认程润清坐的位置。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这谢敬宣还是看脸,跟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才情脾气什么都不重要,看到漂亮的姑娘就可以了”谢母有些嫌弃的说着自家儿子。 凌王妃笑了笑:“你这是间接的说你们家谢将军看上了你的美貌啊” 谢母笑“那可不是,我年轻那会儿可是艳压群芳的人” 两人互相怼道。 ☆、第 41 章 程润青抬头寻找周玉笙的时候。 猛然间看见了谢敬宣, 现在的他不像刚才总逗她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端坐在谢家的位置。不苟言笑,气势完全不一样。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程润青慌忙躲开了。 程润青这日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帝王了,年过五十,仪态却威严。 不过也没怎么看清, 就是了程家坐得远。 这是润青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场合的宴会。 直到她都开始打瞌睡了, 宴会才开始散开。 润青是一路迷迷糊糊的回到家的。 到海棠院了, 就在她想给母亲告别回自己屋睡觉的时候,程母叫住了她。 “润青先来海棠苑一下, 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润青刚才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关于你与谢小侯爷的事情”今日在宴会不是一般的情况, 很多事情不方便问, 只是撒个谎圆过去,但是如今她得仔仔细细的问了,不知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 润青听到母亲提到了谢晋宣, 突然一下就清醒了。 只是垂着头说道:“好” 程母见润青这样的态度。大概猜到了今天的事情。不是胡编的, 她肯定也知道一些情况。 两人进了屋关门。 母亲对润青说道:“你不用紧张,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只是让我心里好有个底,这你与谢小侯耶到底是何情况,女儿家的名声容不得诋毁” “今日说出这话, 谢家倒是没什么,可若明日反悔了,那损损坏的, 可是你的名声” 润青抬头有些惊讶,她先前想的太简单了,想着谢家竟然说出这种话,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的, 得利的反而是程家,怎么现在听母亲一说起来,反倒是他们程家吃了亏。 便也不敢隐瞒太多,就将从渝州就认识谢敬宣的事情,和在京城发生的事情一一都告诉了母亲。自然那些暧昧的相处与送东西的事情,她抹去了。 程母听完今晚暗自思量,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自然不难看出女儿隐瞒了什么。 也不难看出,谢小侯爷也喜欢自家的女儿,只是这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又经过谢小侯也如此一闹,不知侯爷家是怎么想的,这下女儿的名声也毁了,现在得给个交代。 她是有些故意吓润青的,既然谢家已经说出这样的话,那若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再退亲,那么全京城的笑话就可不止他程家一家了。他们成家算不得什么,但谢家是多少眼睛盯着呢。 听完润清说,两人不也不过也只见了几面,之间清清白白的。至于油湖逛街,这是大新的风俗,多少女儿儿郎未婚之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就算之后传出去,也只能说是谢小侯爷喜欢润青,而润青没有答应,见润青受欺负,谢小候爷才一时冲动当众宣的。 无论如何来看,对成家也是有利的。自己女儿以后的名声也不用担忧。 只是谢侯爷说出这话,看看谢家怎么做,若是以后有动静,她还得暗自思量。 今日问润清也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底,免得以后被人抓住把柄。 事情该问的也问完了便对润青说道。:“事情大概我也知道了,其他的你也不用担心,先是母亲想差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回去睡吧” 润青问了一声好就回到自己的房里了。 回到自己房里,先前还一直迷迷糊糊想睡觉的人,现在却睡不着了。 润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总想起那句话。程润青我心悦你。说的认真,却有深情。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谢府。 从下了宴会,一回到谢府。 谢母就端着杯茶,喝着,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谢敬宣也一本正经的坐着喝着茶。 谢母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谢母没有办法。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谢意。:“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小侯爷与人家程家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参加个宴会,我就多了个儿媳妇” 谢意一脸无奈,每次只要遇见这种事情,谢常总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侯爷又懒得解释最后什么锅都掉到他头上了。 协议看了看自家喝茶的侯爷,想得到一点指示。好歹是告诉他能说还是不能说呀? 谢母见谢意磨磨蹭蹭半天都还不说话。:“你看你家侯爷做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呢,我是他母亲问个话还得看他意思了。”谢母气的,又喝了几口茶。 亏她还一天在操心他的婚事,说都二十了还未成亲,现在倒好,有是有意中人了,只是没告诉她,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是怎么了?”谢父来得晚了一些,一来就看见自家儿子不说话在坐着,然后自家夫人又气呼呼的喝着茶。只得出言问道。 谢母故意说给谢敬宣听:“还能怎么了,你儿子都要成亲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哦,是哪家姑娘呀”谢父大约是知道一些的,好几次谢意和谢敬宣都在商量着什么,两人也没有避讳他,他大约也猜到是个姑娘。 这年少轻狂的谁还没有一个年轻的时候。所以打圆场:“确定是那家姑娘的话,我们可要上门提亲” 谢母看了他一眼。两父子一个德性。,就把今日的事情说了。 谢父这才笑到:“我还说今日王尚书恭喜我些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呀。” “这这就是你不对了,终身大事怎么都不给我们说一声呢?” 谢敬宣见母亲气也发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说的。:“是儿子考虑的不周到,在渝州的时候便一直喜欢程家姑娘了,但是程家姑娘还年幼。想到怕打搅了程家姑娘一直没说。我也不知人家姑娘是否喜欢我。贸然的让母亲去提亲,也不太好。今日属实情况紧急,当时也只是想着去解围,没考虑其他,让母亲为难了” “今日这事本来就是儿子做的不对,现在程家姑娘的名声都被我给败坏了,过个几日母亲就帮孩儿上门去提亲吧,不能让京城人觉得我们谢家,说话不算话” “不知母亲可否答应” 他这一番话说来。谢母和谢父都惊了。戚金轩虽然平时话不少,但都是有一说一,谁见他为谁长篇大论的说这么多。 这一看还真是喜欢人家程家姑娘。 她哪有不答应的,自家儿子喜欢的,要是他要求门当户对的话,早几年就让他定了,亲还能等到现在。 “你都喜欢了,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啊,难道我还能让人家姑娘不进门” 谢晋轩笑道。“那就多谢父亲和母亲了这几日就麻烦母亲帮我一起准备提亲的事宜了” 谢父笑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程见他说完那话又不说话了,就站在哪里杵着,这木头疙瘩,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就对他摆了摆手:“你走吧。” 谢意也想跟着出去。 谢就让他留下来了。虽然谢敬宣好像什么都说了,但谢母是什么人啊,一耳朵就听见了,基本什么都没说,怎么认识人家姑娘的为什么非人家不娶啊? 什么人家都不说。自己儿子不好问,那些一天天和这敬宣跟长在一起似的谢意,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多少让自己了解了解这姑娘的品性吧。 自然谢意也是谢敬宣有意留下的,提亲准备的东西多了,而且尚有父母在,还轮不到他有些东西,他可不能这么匆匆忙忙的准备,母亲准备的是母亲准备的,他准备的是他准备的。 谢金轩一走,谢母就对着谢意问了一些问题。就问是哪个程家姑娘呀,姓氏名谁,父亲是做什么的?年方几许?都会些什么才艺? 谢意既然得到自家侯爷的准许,那自然是一一说明白呀。既然已经说开了,说明自家侯爷就快要成亲了。他也不是傻的,该说的说,专挑谢母喜欢听的去说。 比如说程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如说程家小姐和自家候爷其实没见过几次。都是自家侯爷偷偷喜欢人家,要是娶不到的话,侯爷得多伤心。 在听到年龄的时候,谢母惊讶了一下。:“才十五岁啊,这么小”自家儿子也真是禽兽,他看上人家姑娘的时候,怕也才十三岁没到吧。 所以就和他爹一个样子,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想着还瞅了一眼谢父。 在问到今日的事情的时候。原来是有人想故意找这两姑娘的麻烦,自家儿子才出手的。 之前她还对这姑娘的印象不好呢。 总之谢意答得很好,谢母对程润清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也很满意。 谢意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被侯爷赏了。 他就知道,只要捡谢母喜欢听的说,侯爷肯定会高兴。 看吧看吧,他就说除了他谢意,没有谁更了解侯爷呀。 谢常看着他那得意忘形的笑,只想捂脸说不认识他。 谢敬宣没有想过如此匆忙地和陈瑞卿定亲。只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也该提前了。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好,自己得好好准备准备。 ☆、第 42 章 第二日, 程润青还未起床。 程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虽然昨日里全家的其它人都没有机会去参加宴会。 但京城里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一夜之间好似大家都知道,谢小侯爷和程润青定了亲。 大家都在观望。谢家会如何处理此事?当然也有人抱着奚落的心态。 程家老太太就是听见了这件事。 一大早上的就把润青母亲和她妯娌几个和喊到了正厅。 她当然不是关心润青,来是来质问的,若是这事不存在, 就败坏了她程的门风, 她本来就看润青青的母亲不顺眼, 前段时日闰亲母亲又和润清父亲吵了一架,若润清和谢侯爷之事是假的, 这下自然就更加的不喜了。 但若是这事是真的,对程家上下都好, 谢家可是什么人, 世家大族都希望结交的存在,何况是程家,若是攀上谢家, 那程家的后辈们可都有着落了。 程家这日除了小辈们, 其余人都在。 陈老太太喝了杯丫鬟递来的茶, 对着润青母亲问道:“听说, 润青自小就和谢候爷定了亲?这我身为润青的祖母,怎么也不知道这回事儿?” 程老太太问出这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啃声,程家二爷和程三爷都是无关无职的人, 虽然经营着一门营生,但大多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的岳家,在家中很少说话。 程家二婶和三婶也保持沉默, 这是目前来看,若是真的就是好事,若不是真的,那可是倒了霉,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的声誉就坏了。 润青母亲从昨日问润青的时候就知道今日一定不太平。 果然,一大早的程老太太就把她叫了过来。 润青母亲都给润青大体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虽然相处的不多,自己女儿她还是知道的。 润青的描述中就体现出是那小侯爷叶喜欢她。 谢小侯爷的人品,在京中她也有所耳闻。 若不是胡说八道,那这事定是成了的。 润青母亲正想开口,用那天搪塞别人的理由回答。 谁知润青父亲却开口了。 程建词面色不好看道:“母亲,关于润清的婚事早些年就说过了,由他沁雪自己做主,所以母亲还是少过问一些好,何况这事我也是知道的,母亲不用如此大张旗鼓的来问。”陈建词一向尊重母亲,是不会说出如此重的话。 可母亲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他无法退让。。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越想这十几年来,他亏欠润青母亲的实在太多。 他也不知如何弥补,只是想答应润清母亲的事情,不再食言了。 既然有人替自己把话说了,润青母亲也就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有些自嘲,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都晚了。 陈老太太生气,但又看着自己儿子阴沉着的一张脸只能说到:“既然这事你是知道的,那我也不必担心了”陈建词一向很少反驳他的话,但若是他反驳起来程老太太也拿他没办法。 既然程老太太都妥协了,那其他人自然是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其实此事是润青三婶说的,她一向就爱多嘴,虽然大多时候没有什么坏心思,可这人就是有点讨厌。 现在事情既然这样,她也不敢说什么。 几人各怀心事的坐着,只能时不时的听见润青三婶和二婶聊天的声音。 正说话间,就见程管家匆忙的进来了。 程家现在是润青母亲管家,见他匆忙就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程管家是一路小跑进来的,一听问话。也来不及歇息,语气极快的回禀道:“外面谢家来人了,谢侯爷,侯爷夫人还有谢小侯爷都来了 ” “什么?”润青母亲还想再问,被程老太太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了。 程管家继续:"谢侯爷家似乎是请了官媒来提亲来了" 这下不仅程老太太,屋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润青母亲以为无论谢家同意这门婚事与否,也要等些时日缓过来才开始接触接触,毕竟现在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 可若是谢小猴也喜欢润青,若要定亲的话,两家也会先来探探口风。 毕竟这事大人还不知道呢。 现如今谢侯爷家总会连官媒都请来了。 程老太太愣了一下催促道:“那还不赶紧将人都请进来呀” 程管家看相润青母亲,现在管家的可是大夫人。 润青母亲点头。 润青母亲对旁边的自己的大丫鬟梅枝说道:“你快去把润青叫醒给她梳妆打扮好,待会儿让她出来见人” 梅枝刚才都看了个大概领了命令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正厅里就来满了人。 为首的男子四十来岁,是谢侯爷无误了。旁边一位年轻的夫人,长得极其好看,便是侯爷的夫人了。 后面跟着来的就是官媒,后面的自然就是谢敬宣了。 程家人都站着起来迎接他们。 润清母亲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种场合程老太太还是一家之主,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程老太太笑呵呵的道:“今儿真是个好日子,侯爷和侯爷夫人难得来我们府上请坐请坐” 谢母今日来就是为了谢敬宣的婚事,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 只是温和的笑道:“冒昧来访,今儿叨扰程老太太了” 顿了一下说道:“今日来其实也是为了犬子的婚事,想和润青母亲商量一下,不知方便吗?”言下之意自然是说这件婚事,得两人父母商议其他人就无需再场了。 这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不笨,自然也听明白了。 程老太太也明白,这轻食还指不定是怎么定的呢,如今自家大媳妇,长本事了,她也管不了了。 既然谢家夫人都给了台阶下,她也顺着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和润青母亲商量吧”说完就给自己丫鬟招了招手。往外走了。 既然程老太太都走了,除了润青父母之外其他之外的人自然也走了。 ,,,,,,,, 大家都是人精,谢侯爷突然昨天说出那话,这事总该有个结尾,不该听的还是不要听了。 几人走后就剩下了双方父母和官媒。 润青母亲见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引着谢家父母往海棠院去商议正事。 几人自然同意。 派人先招呼着官媒,毕竟有些话还是不能让外人听见。 去了海棠院,谢母与润青母亲对坐着。 谢母有些歉意的说道:“这事是我家敬宣做的不对,这里先给程家太太道个歉”说完这话指着谢敬就要让他给程母下跪道歉。 谢母是故意的,平日里他老见不着这儿子的面,这下子让他在自己未来岳母面前丢一丢脸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人。 润青母亲先前是有些生气的。不论京城里的人再怎么说谢小侯爷怎样怎样好。可是他这次的行为的确是毁了自家女儿的名声。 若是谢家不给一个好的交代,就算是世家大族,她也不会给什么好的脸色的。 今日一见谢母为人温和。谢敬宣长得一表人才,外面所言非虚,虽不知为何如此优秀的男儿会看上自家女儿。 但若是谢敬宣给她下跪,那可万万没有的道理。 谢敬宣看见自家母亲的神色,就知道是故意的。但也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既然开出了口。 他可是来求娶程润清的,若是因为这些事情阻碍了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真撩着衣服就要下跪。 这下不仅连程母都吓着了,连一旁喝茶的谢父和程父都吓着了。 程母赶紧说道:“这可使不得,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年轻人嘛,一时冲动也是正常的。”谢敬宣还未跪下就被扶了起来。 接下来自然是改谈正事的事了。 谢母正色道:“说来这事也是怪我家敬宣,在禹州的时候就喜欢润青了,虽然他年纪也不小了,但是自小也没定过亲,见润青年又长得又好看,一直想求娶,可少年人你也懂的,一直没好意思” “不过好在这次来了京城,那天也是少年冲动,没想到会破坏姑娘家的名声,就说出那样的话,望程夫人不要计较” “自然今日来,我是为了犬子来求亲的,我知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虽然敬宣目前也没什么建功立业,但还还是不错的,希望陈太太能答应”谢母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为了自己这儿子能娶得亲,她可是操碎了心。 好话坏话都让谢母给说完了,润青母亲想问的,她都说了,对于这门婚事。 润青母亲昨晚就考虑了一晚上,这门婚事是极好的,若不是谢小侯也开了这个口。润青是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了。 更重要的是这小看起来为人端端正正,喜欢人轻也不是开玩笑的,不像别家公子,吊儿郎当。 从谢敬宣进来开始,程母就一直打量他。 无论他的身份地位如何,若是人品不行,她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可看了许久,也只看得出彬彬有礼,尊敬长辈。 最重要的是听自己女儿那意思,也不是完全对人家小侯爷无意。 ☆、第 43 章 思索了一下润青母亲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 我们也没什么不好答应,只是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润青是我女儿,这婚事还是要她点头” 谢母笑道:“那是自然, 我们家是为了结亲可不是为了结怨” 不知几人在海棠院商议了多久。 等到程润青磨磨蹭蹭的出来的时候两家人已经商量好了, 相互辞别了。 润青就只看见几人的背影。 “进屋我有话给你说”程母看着才刚刚到的女儿说到。 程父出去送客了, 现在海棠院有只剩她们母女两个了。 程润青是故意来的晚的,谢家今日如此匆匆忙忙的来程家, 只有一个原因,自然就是为了昨日里谢敬宣说出口的话。 谢家来不是来定亲的就是来退亲的, 虽然他们两个就没有定过亲。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对于程润青来说都是惊吓。 两人坐好, 程母就开口对女儿说到:“谢家今日是来提亲的” 润青抬头,手磨蹭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会怪母亲给你自作主张吧?”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程母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相差了, 或许润青并不喜欢那谢侯爷, 只是他一厢情愿。 润青不知道程母在想写什么她摇了摇头:“没有怪母亲”她怎么会怪母亲呢, 这事情本就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罢了, 从第一次见谢敬宣开始,程润青就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不是盯着她看就是和她说话, 可这人在别人面前又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样子,虽然温和却不会主动寻找话题。 对于周玉笙她们说的一见钟情却又不可能,他看她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熟人, 尤其是来了京城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见面的次数就更多了,明里暗里不知道送了她多少小东西,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的还回去, 似乎她在哪里做了什么,她的喜好他都知道一样。 这样被人喜欢不是不好,程润青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若是谢敬宣是个登徒浪子,随随便便给哪家小姑娘都送花她自然不稀罕。 可是他是谢敬宣啊,京城里面多好的名声。 他只对她一个人好,眼神也好,说话也好,没有半句参假。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动心,若是别的姑娘会觉得是自己长得好看,人品优秀的吸引到谢敬宣。 程润青自问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所以现在的程润青恐慌了,对于这份来的太快的幸福,她其实一直在躲避的,她在害怕,害怕有一天真相并不是这样的,若是谢敬宣的喜欢与示好都是假的该怎么办。 或许是从小住在外祖母家的关系,尽管没人对她不好,但是她总会克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太高兴了不会笑的太多,太伤心也不会哭的太久。 长此以往的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好想她都没那么激动了。所以当有一个天大的好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不是开心,而是惶恐已经将最坏的结果打算好了。 “润青,润青”程母见女儿和自己说着说着就自己发起呆来,忍不住喊了两声。 “嗯”润青这才收回思绪。 “哎,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娘也不强求你”程母揉了揉润青的头叹了口气接着说到“可这谢小侯爷是京中难得的好儿郎了,就连你父亲都夸他年轻有为,若是退了亲,你的婚事怕是不好找了”程母自然是希望润青同意这门婚事的。 谢敬宣是多少人家看好的女婿,年少有为,对自己女儿又好。站在程母的角度怎么看是怎么合适自家女儿,若是,润青错过了,这以后哪有机会遇到这样的男子。 世间的男子大多都一样,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她这个年纪看来就是个笑话,谢家是个体面人家,就看谢侯爷来说只有现在这位谢夫人,就是家风不错。 润青慌忙摇头:“母亲,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不知突然定亲会不会不太好” 程母看着自家女儿慌忙的样子心下了然。女儿还是喜欢这谢敬宣的。 就说到:“这你就放心好了,早就商议好了,你们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接下来就是大人该操心的了” “润青知道了”。 润青和谢敬宣的亲事就定在了明年的十月低。不知两家是如何商量的。 第二日长安城就开始传遍了。原来谢小侯爷年幼时就与程家小姐订了亲,可是谢敬宣年幼时候的身子不好,先生算过了不宜公开,便一直没说了。 外面还说了谢小侯爷特别喜欢自己的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所以才对其它姑娘不假辞色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下子可让京中的其它准备看程润青笑话的人都空欢喜了一场。 在她们看来也许就只有自己能配的上他。程家是什么人家在昨天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 这下子程润青可成了名人了。 ☆、第 44 章 程润青手里正拿着一本菜谱看着正起劲, 这是她最近的爱好,东巷有一家刘记烤鸭,买的特别好吃,就是每日里面都是限量的, 老板做的少, 需要起的老早才能去买的到, 偶然的青竹买了一回,她就喜欢上了那个味道, 可是她又懒又起不来,每次都叫青竹起床的话有太折磨人了。所以啊她最近研究食谱, 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能够让孙姨做出来, 这样想想还真是太美好了。 看得有些累了程润青伸了伸懒腰,还没放下手中的书,门口“吱呀”一声, 青竹推门进来了,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气, 手里领着个东西。有些急的往屋里走, 见着润青就激动的道:“小姐,你猜谁来了?” “谁啊?”润青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京城里除了周玉笙她已经想不到还有谁会来看她了, 说起来周玉笙也很久都没有来找程润青了,自从上一次程润青和谢敬宣定亲之后,她特意来找程润青打聊天一次之后就没来过了。 后来润青也去看过她几次, 不是在忙就是没在家,因为她与谢敬宣定亲的事情,母亲让她少出点门,这两月以来不知到有多少人家都在打听程润青是谁, 不易出门。润青整日都在家不是陪润曦学习,就是母亲教她管家。 青竹见自家小姐懒洋洋的样子就知道小姐不知道谁来了,肯定以为没谁找她。 就笑着说到:“是逸然小姐来了”刚说完。 果然看见自家小姐惊讶的赶紧将书从脸上拿了下来。 “你说什么?赵逸然来了?”不由得程润青不惊讶,之前祖母来信说赵逸然定亲了,这要不了几个月就要成婚了,怎么不在渝州,反而跑到京城来了。 “不仅是逸然小姐,还有大公子和三公子一起来了” 程润青:“大表哥和二表哥也来了?祖母呢?现在在哪里呢?”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出去看看。 青竹回答:“老太太没来呢,大公子和三公子在正厅回夫人话呢?” 程润青:“那我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远门口周进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面带微笑,不是赵逸然又是谁呢? 一见润青就开始说道:“怎么不欢迎我吗?”赵逸然依旧那样的个性,和周钰笙一样,什么时候都开心的像个小孩。 程润青笑的开心:"哪里不欢迎,我正要过去找你呢?" “这就对了嘛”她还说大老远的走过来程润青还不理她。 程润青将赵逸然带进屋给她倒了杯水。 两人就开始嘀嘀咕咕的说话了,程润青在问,赵逸然在回到,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似乎某一刻让程润青有一种错觉,她还在渝州程呢,出了院门就是祖母的院子了。 从赵逸然口中了解到。 原来他们此次前来的可不仅仅是赵家一家人,渝州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几大商家都往京里面来人了,沈家,孟家。 今年起,就是个多事之秋,润青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是从父亲口中和京城的局势里面大约是知道了,北边的战争和西边的战争很是激烈,战争都要钱。 这几年国库莫名亏空的厉害,又查出贪污军饷等事件,朝中似乎是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大战了。 可这冬季要来了,估计又是一场恶战,虽然有名将带着,若无粮草一切都是问题。 这不知是哪个官员就献上了计策,说是让商人们多出点银钱,然后可以给放宽其它经商的渠道。 虽然只是一句话,也不知能不能兑现的承诺,但是那个商家敢不来,若是以后成为把柄就不好了,但是若是来了以后若有好处就有机会了。反正只要是大兴朝有头有脸的大商户都派人来了。 这事润青听母亲提过一下,说战事紧张,京中不能铺张浪费,只是没想到竟然牵涉这么多人进来,赵家会来人。 也没想赵逸然会跟着过来。 润青询问祖母的身体可好,渝州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赵逸然一一都回答了,渝州新出的吃的,玩的,祖母身体很好让她不要担忧,还说了成亲的二姐三姐都怀孕了。 说的仔仔细细又有调、条理,不像是润青认识的那个咋咋呼呼的赵逸然了。 赵逸然说了一堆的话,说的有点口渴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看见程润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抖了抖。 “润青,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我跟个贤妻良母似的”是的,程润青就是用那种,你好温柔贤惠的眼神看着她。 程润青笑:“难道不是?要是以前谁问你这些问题,你早就不耐烦了,还会说这么多?”以前的赵逸然才不会知道这么多,她一只跳脱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哪像现在,有条有理的慢慢说。 赵逸然撑着头看程润青:“是吗?我感觉我没变啊,再说了就许你变温柔了就不许我变贤惠啊?” 程润青无奈:“是是是,你最贤惠”看来人的有些本性还是不会改变的,这说人的本事依旧不减。 赵逸然眼神皎洁:“你就不准备给我说说你和那谢敬宣的事情?在渝州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我这一路进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个版本了,先前你娘写信回去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来了京城我算是不得不信,这下你得好好说吧” 在渝州的时候,程润青每次遇见谢敬宣她都在场。经过当时周玉笙一分析她也觉得这谢侯爷对润青不怀好意,你看这才到京城多久啊都定了亲,还是说从小定的亲。我和你长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定了娃娃亲。 润青嘴角微笑,歪着头说到:“你想听?” 赵逸然点头:“嗯嗯嗯” 程润青点点她的头:“就不告诉你” 赵逸然假装生气:“程!润!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招人喜欢了?”这程润青就是故意的,啧啧啧不就问个问题吗,连这都不回答。 程润青:“好啦好啦告诉你就好啦”程润青就从来京的事情开始说起,看起来是几个月的事情,若是平日里不仔仔细细的说也不知道,自己才来京城短短的两个月就发生了许多事情。 平日里自己是毫无察觉的,今日这些事情细细的总结起来才会惊人发现,程润青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谢敬宣的影子,无论是去那家宴会,那次外出总会遇见他。 赵逸然只能感叹:“看不出来,谢敬宣这人藏得这么深,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深情的人啊” 程润青懒得理她,等她感叹得差不多才说:“我可是听祖母说你定亲可是个读书人家,脾气温和,为人谦逊。怎么?你当我不知道啊?”在信中润青祖母就提到过赵逸然的婚事了,说那男子还是她自己挑的,怎么会不喜欢。只不过是赵逸然一天闲的无聊故意逗人开心。 这话说的赵逸然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说:“那什么,那个书呆子和三哥一样一天就知道读书读书的,哪里像你们家谢侯爷这样细心送着送哪的,还当众宣布定亲,怎么看都是话本里面难得的好男子。那个木头,哪里懂这些”说到后面还有点不忿。 润青看着觉得好笑调戏的说到:“这连呆子都喊上了啊?” 赵逸然:“怎么了不能啊” 程润青:“能,怎么不能。”只是那语气说不出的不正经。 赵逸然:“......”自己朋友脸皮太厚怎么办。 赵逸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见青语拎了个东西从门口进来,就问道:“这是什么?” 青语拎着的是个食盒,只是不知道放的是什么。 见赵逸然问就笑着说到:“这几日才听到我们家小姐说要吃东巷的那家烤鸭,这不这个就是?” 赵逸然问:“很好吃吗?连程润青都这么喜欢。” 程润青听到了,欢喜的问道:“这就买到了?今日买的人不多吗?怎么这么快?”这家店一项东西少人多,青竹也只买到过一两次,怎么青语才去了一会儿就买到了,而且因为太早的关系她记得今天没让青竹青语出去啊。 青语先回答了赵逸然的问题:“我们家小姐觉得好吃,逸然小姐可能也会喜欢。” 然后又笑着对自家小姐说到:“这可不是奴婢去买的,是谢侯爷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听说小姐喜欢”青语自然是开心,谢侯爷对自家小姐越上心那说明以后小姐过得越好。 赵逸然了然的看了程润青一眼:“你看看,这才刚刚说到名字呢!人东西就送来了。” 程润青已经不惊讶了,早已经习惯了。 这两月以来都是这样,凡是她喜欢的东西才说了没两天就会送到她家里,谢敬宣人是没有过来,可润青觉得他好像天天都在自己眼前晃悠。 不是不高兴,她是在想,这人怎么这么有耐心。没定亲之前悄悄的送。定亲之后光明正大的送。 赵逸然接过食盒道:“让我来看看这烤鸭到底味道怎么样”。 ☆、第 45 章 赵逸然来京城, 润青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就算她想母亲也不会允许的。 赵逸然这次回渝州就要成亲了。 估计这种出来玩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姑娘家嫁人了总归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二表哥和三表哥去忙正事的时候,两人就准备出门了。 润青两人这次出门带了青语和青竹, 润曦也想出门, 润青想到上次出门被差点冲开了, 她们这次也是几个姑娘家,心里怕不妥, 就答应说给她带好吃的才安抚完。 几人收拾好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赵逸然挽着程润青:“润曦可真乖,随便被你哄哄就听话了, 我们出去不带她好吗?”要是大哥家的孩子, 非得跟着出门不可。 程润青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也想带,只是我们两个谁看得住,万一人多了怎么办” “也是啊”赵逸然一想也是, 她自己都是个玩起来忘性大的很, 还怎么照顾小孩子。 “程小姐” 两人才刚出程家大门口, 就见谢敬宣的侍卫站在一旁。 程润青疑问:“谢意?你在这里做些什么?”说完眼神向他后面看去, 也不见谢敬宣。 谢意行礼:“侯爷让我保护程小姐”谢意每日都跟着程润青暗中保护她的,可是若是出门的话隔得太远怕照应不到,所以才露面的。 润青心笑, 她只是出个门,虽然这段时日京城的局势紧张,那是朝中之事还牵涉不到这些小老百姓的安全。 便对谢意道:“我只是出门逛逛, 不去危险的地方,给你家侯爷说不用保护我”谢意是谢敬宣的侍卫,人来跟着她算什么回事。 谢意心想,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侯爷觉得有问题啊, 自从上一次节日程小姐被冲散开之后,侯爷就更加的不放心了,他不跟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虽然他也觉得侯爷关心则乱。 但是这可是交给他的任务他得负责,谢意一脸无奈:“谢意只是遵命行事,若是这事都做不好,侯爷回罚我的,程小姐就让我跟着吧,好歹还能拎个东西,若是你现在让我回去,侯爷非得骂死我不可。” “那好吧,就麻烦谢侍卫了”润青劝不了只能随他去,等找个合适的时间给谢敬宣说说,她能有什么危险,还是不要拿多余的人手来保护她了。 “不麻烦,不麻烦”谢意连声道。 程润青点头和赵逸然往东巷走去,那边是皇城最大的街道,去哪里的人非富即贵,一不小心可能就遇见了一些你惹不起的人。 润青自己平日里是很少来这里的,就是怕多生事端。 不过今日赵逸然难得来,两人就往这边来了。 两人到东巷的时候就一边走一边说话。 今日似乎是东巷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人群来来往往的也不少。 看着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谢意时候赵逸然问:“那是谢敬宣的侍卫?”谢意赵逸然是见过,不过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自然不记得。 润青回答:“是” 赵逸然摸了摸自己下巴思索到:“我果然小看谢侯爷了”她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润青疑惑的看着她:“你又要说什么惊人的话语了”每次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都没好事。 赵逸然摆摆手低声说道:“你家谢侯爷真是很不黏一双眼睛在你周围,既然这么着急怎么不把你早点娶回家” 程润青黑线:“一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赵逸然:“当然是想你啊” 润青:“......” 润青带着赵逸然在东巷逛着,边走边说又买吃的又买玩的,活脱脱一个有钱人的样子。 ☆、第 46 章 在一家首饰店里。 赵逸然正专心的和润青挑选着东西, “这个你看怎么样”将手里的簪子给程润青看看怎么样。 “这个簪子做工不错,要不我带两个给二姐三姐,你觉得怎么样”赵逸然对着手里的东西介绍了半天也不见程润青有个准备。 她边抬头边说:“你这人怎么......不说话了”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她看见程润青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赵逸然摇了摇程润青:“你怎么了” 程润青回神:“我刚刚看见张敬安了” 赵逸然不以为然:“钰笙定亲的那个男子?” 程润青:“对” 赵逸然:“真的啊, 那带我去瞧瞧长什么样子, 说着就想拉着程润青往外走” 程润青没动。 “怎么了”见她不懂赵逸然疑惑道。 程润青看着她说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他挽着一个女子走过去了而且那女子不钰笙”不仅不是周钰那女子程润青还认识,就是宴会上假惺惺的付家小姐。 现在她突然脑子一闪知道为什么那天那两人会找她们麻烦, 又为什么这付家小姐言辞闪烁,虽然手段低级却是极有效果, 至少让她们两人出个丑。 之前她想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这付家小姐明明就是对张瑾安有意,故意如此。 赵逸然惊讶“不会吧”然后转为愤怒:“走我们上去看看,到底是那家小姐这么厚脸皮。”说着拉着程润青走出了店门口, 也不管她喜欢的东西了。 青语青竹紧跟着出来, 青竹到没看见, 青语天天跟着自家小姐自然也看见了刚才的事情, 只是小姐都不太确定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就更加不确定了。 “程小姐怎么了”润青几人进铺子的时候,谢意就在铺子外面等着,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进去等吧。 见程润青几人匆匆忙忙的走出来,她连忙上前询问。 看着走得快看不见的两人,本来润青还担心追不上的, 现在看着谢意,润青突然想到,谢意习武之人肯定手脚比较快就说到:“谢侍卫,麻烦你帮忙看看前面那两人是谁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是, 程小姐先上酒楼等我”谢意对着其它保护的人对了个暗号就上去了。 程润青想想自己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去了楼上等着了。 几人都没有说话,程润青是兀自思索,若是这人真的是付家小姐,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周钰笙说。 她想着刚才的背影越想就越觉得眼熟。 青语突然说道“小姐,我看刚才那姑娘的背影有点像我们在凌王府看见的”那次她陪着小姐跟着两人走还迷路了所以印象深刻。 程润青突然想起来了。 这人她是真的见过啊,那时候她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后来有见张瑾安对周钰笙及好,也就越觉得自己看错了。 现在一想,她更愤怒了,这张家是什么意思明着接亲暗着还接触别家。 她可不信两家的感情能到这种地步。 就在润青等的快着急的自己出去看看的时候。 谢意终于回来了。 看着程润青着急的样子谢意也不拖泥带水:“是张丞相家公子与付家小姐,两人去了茶楼和首饰店”后面的谢意没说两人就像新婚夫妻一样。 张瑾安此人,谢意自然是知道的,自家少爷和其都是长安有名的少年公子,每每题到其中一个就会有另外一个的名字。 当然陆凉那个豪放派也有名字,只不过除了武功其它都反面的教材。 对于张瑾安,自家侯爷评价过不可小觑。陆世子就比较直接了,说什么伪君子,假装的人模狗样的,跟谢敬宣一样一肚子坏水,前面的他承认后面的不认同。 对于关于程家小姐的事情侯爷早就让他查的清清楚楚的,接触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 周家小姐是程小姐的好友自然是查的清楚了。之前还觉得和这张瑾安在一起有点亏了,现在更加觉得。 谢意将自己见到的都说了,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张瑾安在和周家小姐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谢意很是不耻,像自家侯爷多好。 程润青听完谢意的话,她算是明白了,她不明白,这世家大族的都定亲了还做出这种事情。 她担心周钰笙了,钰笙喜欢张瑾安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定了个亲,这种打击怎么受得了。 赵逸然气氛的站起来了:“走润青,我们去周家让她把这亲事推掉,真以为他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了”她听完谢意说的话就感觉自己受不了。 之前听过长辈说那家那家负心汉,薄情郎的故事以为都是来骗骗她们小姑娘的,如今一看现在更加的恶心。 程润青和她两人出门要往周家赶过去,在到门口的时候润青顿住了脚,她们这样没凭没据的上门算什么。 这还是周家的事情,若是现在就去说那会让别人怎么想。 润青拉住逸然:“我们先回去,问问母亲该怎么办” 赵逸然不解:“我们直接去告诉钰笙不好吗” 程润青也只是个小姑娘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想的就是回去问问母亲在做打算。 张家都这样明目张胆的出门了,母亲可能听见一些也说不定。 ☆、第 47 章 赵逸然一想也是, 做错事情的是张家,她们这样没头没脑的去周家算什么一会事。 两人商议就好就往程家走,润青刚到海棠院正要找母亲,就见母亲的丫鬟梅枝走了过来。 “小姐, 你可回来了”梅枝的语气有些着急。 润青问:“发生何事, 母亲怎么了?” 梅枝回:“不是夫人, 是周家小姐出事了” 润青心下不好这事都传到母亲耳朵里了。 润青加快脚步去母亲的房里。 屋里坐着的不止润青母亲,还有钰笙的母亲, 看得出来,面色不好。 看见润青来了脸上勉强的笑了笑。 “伯母”润青喊了一声。 “钰笙怎么了” 周母叹气说:“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情, 昨日张家来突然退亲了, 找了莫名其妙的借口,说两人八字不合给退了。钰笙一开始好好的,可到晚上都不出门。到现在钰笙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晚上不出来了, 你和我去看看她吧”周母也是没有办法。 昨儿个早晨张家来退亲的时候, 钰笙还好好的, 张家退亲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周家只有退下来的周老将军,根本帮不上张家多少忙。张家找上别人也无可厚非。 只是周母还是生气, 当初救了张家夫人是顺手为之,定亲也是她家提起来的,周家更本就没想攀上现在倒是好了。 不需要就一脚踹开, 说什么都好,明明是张家考虑利益关系的结果,却要说八字不合让她女儿背上黑锅,这亲事可以退, 这锅可不背。 周家不稀罕张家的抬举,周家老爷子气得直接将人骂了出去。 退亲的时候周钰笙也是在场的,整个人都很淡定,没有多余的表情,只问了一句:“这事张世子知道吗?” 来人说自然是知道的,周钰笙就冷静的说道:“既然知道那就退了吧”那眼神那语气冷静得不像是她。 周夫人见了都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女儿是这样。周钰笙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很少为什么事情生气,张家人落了个没脸就走了。 退完亲之后的周钰笙很淡定,还同往常差不多,周夫人终于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毕竟两人从相识到定亲也才几个月,感情应该不深,可周夫人那里知道,自己女儿喜欢了张瑾安那么多年,现在却遭遇了这样的情况,不亚于晴天霹雳。 这不从昨日晚上起到现在都没有出房门,一家子都着急的要命,都想破门而入了,周钰笙发声说:“娘,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就想安静一会儿,你们不用担心” 周母想想也是,怕把女儿逼得太紧就放弃推门的想法,只是想到程润青和钰笙的关系,想想就过来让润青去周家看看。 或许这样女儿能好受一些。 润青听完周母的叙述,她就知道了周母以为周钰笙对张瑾安不是那么深的感情,但是润青明白,更本不是这样的,她又想起今日早上看见的事情,这说明,张家是早有预谋的退婚的。 或许在他们眼里钰笙什么都不是。 几人也不拖沓,润青乘着周家马车就往周家去了。 *** 周家。 周钰笙的房间里,周钰笙呆呆的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落叶,原来都九月了啊。 去年的九月她好像还在渝州呢,她和张瑾安还没定亲,他只是她偷偷喜欢的那个少年郎,他随便对她一笑她都能开心好久。 她没想到能得到他的,她周钰笙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若不是喜欢自己的就算是再喜欢的东西或者人她都不屑会要的。 可是老天就爱捉弄人,他们定亲了,成了长安城喜闻乐见的才子佳人。 这才过了多久啊,就退亲了,她不在乎成了长安城的笑话,但是她在乎的是自己竟然眼瞎,喜欢这样的一个人。 她想过,他是被家里逼迫的,迫不得已退亲的,又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在等,给自己一个时间,就三天,若是这三天她能等来一个解释她就原谅他了。 毕竟他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她不甘心。 程润青和赵逸然开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周钰笙两眼直直的坐在床边,没哭也没疯狂。 可不知道怎么的,程润青莫名的心疼。 看见两人走了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 “润青你来了啊,逸然你也来京城了?改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周钰笙用着往常的语气在说话。 赵逸然:“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们两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这样的周钰笙让人莫名的担心。 陈润青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们在呢” 听见这话周钰笙说道: “我不想哭,润青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若是三天之内他来找我解释一句我就原谅他了”这话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张瑾安又不是其它世家子弟,他的婚事,若不是他点头同意,张家是不会给他私自做主的。 当时和润青的婚事也是他同意之后才定的亲,怎么会被张家左右呢,那只有一个可能这婚事是他自己说退的。 她太了解他了,可她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 润青看着说话自己都不相信的周钰笙,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最后的倔强了,把放在口边的那句“今早我看见他和别家小姐一起”的话给咽了回去。 给一个最后的希望吧,最后再死心也不迟。 赵逸然见润青没说出口,她知道润青的意思,不想让钰笙太过难过,但是她觉得这样还不如直接说,为何要维护他的形象,知道真面目之后更好。 赵逸然:“不用等他了,今日街上已经看见他和别家女子在买首饰了” 周钰笙仰头看着她俩:“这可是真的”眼神里面似乎是有些心死,明明她都相信这个答案了,她还是问了出来。 既然这样了,润青就将今日的事和之前看见背影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包括见过几次,宴会上面的付家小姐。各种想法,没有添油加醋就这样说出来了。 周钰笙听着听着就哭了。 她说:“我知道的,其实这些我都察觉了,可是我总忍不住告诉我自己这些都是我多疑了,是我太在乎他了,若是他有喜欢的姑娘不会答应我的婚事的,现在想来是我在自欺欺人啊” 周钰笙的眼里一颗一颗的滴下来,这是程润青和赵逸然第一次见周钰笙哭,年少时无论受了多大的伤害,周钰笙总是第一个活蹦乱跳的,虽然是大家闺秀,却一点都不拘小节,这样像春日一样温暖的女子竟然伤心成了这样。 程润青摸着她的头:“哭吧哭出来就好” 周钰笙最后的希望都断掉了。她没觉得自己在哭,可眼泪自己忍不往外。 她脑子里面很混乱,一会儿跳出来第一次见张瑾安的画面,少年的微笑是那样的温柔。 一会儿又跳出他和她定亲之后同游大街小巷的光景,温柔的询问嘘寒问暖,她只要说过的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又想到她在宴会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还有之后有时候时不时的总在皱眉。 原来才一年啊,他们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故事了。 可是那些都是假的吗?她忍不住怀疑了。 周钰笙哭的伤心。 程润青和赵逸然没有再说什么,一直陪着她,等到日落的时候周钰笙哭睡着了,两人才回程家。 两人很沉默,一是担忧周钰笙,毕竟这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这一次也不知道周钰笙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再就是对自己的担忧了,张瑾安对周钰笙的好程润青全部都看在眼里的,做不得加,可现在的行为却是伤的最深,她忍不住想,世间之人多都是这样的吗? 父亲是,张瑾安是,其它人也是。 这世间真复杂,若是一开始就说好谁与谁的缘分是注定的不能变动的,那么人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那样是不可能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我们有七情六欲,和最后的不确定性。 谢意在跟着程润青回家,吩咐其它人看着之后就回侯府去禀报今日发生之事。 最近朝中要有大动作谢敬宣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得一晚上的闲暇,陆凉就来了谢家。 各大商家进京,虽然目前来看是好事,但是日后的减免和其它的优惠都得先想好,朝中要钱,商人有,相比于前朝本朝对商户的地位还是提高了不少的。 只是此次莫名的有点逼迫出钱的意思,各家都在记录到底捐了多少。 多了惹人忌惮,少了又遭人诟病。 不过边关的粮草终于是有了着落了。 “你怎么来了”谢敬宣看着进门的陆凉开口询问。 陆凉这次没有再嬉皮笑脸的混过去了,他一本正经的思索了一下,问道谢敬宣:“你说若是你喜欢的姑娘已经和别人定亲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谢敬宣端着茶的手放了下来:“怎么有喜欢的姑娘了?” 陆凉难得的没有反驳:“我就是问问。” ☆、第 48 章 谢敬宣早就知道他的事情, 也不戳破只是说道:“若她定亲的是良人我自然不会阻止,若不是良人就算被万人唾骂我也会将她抢过来” 陆凉问:“那若我觉得不是良人,她觉得是呢?” 谢敬宣反问:“你怎知不是良人?” 陆凉:“我......” “叩叩叩”陆凉正想反驳听见敲门声突然就不说了将头转了过去。 “进来”谢敬宣看着这人心底发笑,让你嘲笑我胆小, 现在轮到自己了又该如何, 当然他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 陆凉若是真不好他也不放心。 “侯爷,世子”谢意行礼。 “今日如何?”谢敬宣照常的问道, 谢意每日都要汇报润青的情况今日也不例外。 谢意:“今日程小姐和赵小姐出门逛了街其它的无事发生,只是今日周家小姐却是出事了, 程小姐过去看望晚上才回来。” 陆凉听到周家小姐的时候就将脸转过来仔细的听, 听到出事还不待谢敬宣问便先开口:“出了何事” 陆凉一向话多谢意也没多想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虽然他没有亲自随时都在跟着,但是该知道的他还是猜了个大概。 陆凉在听到张家退亲的时候有些高兴, 可又听见周玉笙好像很伤心的时候又很无奈。 谢意说完话只觉得今天有点奇怪可若是让他说有那点奇怪, 可他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等出来之后才发现今日陆凉竟然没有和他互相拆台了, 摸不着头脑。 谢敬宣问:“你喜欢周玉笙?” 陆凉知道瞒不过:“是” “你打算怎么做”关于张家退婚一事,谢敬宣上一辈子是知道的,只是感觉时间提前了不少一时间没想明白, 现在估计朝堂之上也无几人知道,但估计过了明日估计满京城都会知道此事。 周家是斗不过张家的。 周家小姐的名声估计就这样坏了。 “能怎么做,既然上天给我陆凉机会, 哪有不握在手里的?”陆凉突然邪气一笑。 他见过周玉笙几次都是和程润青在场的,之前他只觉得这姑娘好看活泼。 但也仅仅如此了,关注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很久之前, 不经意的笑,又或许是那一次在凌王府。 那丫头落寞的眼神有点让他心疼了。 他承认,他喜欢这个姑娘了。 可她定亲了,还是张瑾安那个伪君子,他有想过将她抢过来,但是那可不是他陆凉的风范。 这如今出现这事就是他陆凉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谢敬宣看着这人激动的样子:“你不可操之过急,现在除了你我这事都还没闹大,若是现在你出现什么过激的举动反倒给张家留下把柄”上辈子就是如此,张周两家的事情闹大了,在这最热闹的时候陆凉横插一脚。 不是别人夸他英雄救美,只是说他利用势力逼走张家,又说周钰笙攀龙附凤。 且不说这背后之人是谁,就从这些话语张家就是想完完全全的摘出去。 现如今张家需要一个理由可不能自己送上门去。 陆凉倒是还真想明天去提亲,以他有些冲动的个性。 可听谢敬宣这样一说他按主了这个想法,周钰笙现在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了,他可不能上去添乱,而且他凭什么觉得周钰笙一定会答应自己呢。 “张家和付家是有什么牵扯?怎么会突然就扯在一起了?” “怕是有大动作了,不出意外,边关战事又要吃紧了,若是靠沈临清一个人怕是照顾不周,如今我父亲退了下来,我们可以说是军中无人了”谢敬宣思索到。沈临青此人谢敬宣完全看不透, 先前在渝州的时候就是他一步步的引导自己故意的,看得出来他是想保全沈家,自己不出面。 可后来边关有战事他又一马当先的去了。 此人目前是友非敌,可以后的事情就说不一定了。 “若是到时候要去战场的话你我二人必有一人要去。”陆凉接话道,因为无论何人去他们都不放心。 如今处境竟然是四处飘遥。 不说民族大义,到时候怕是有什么人使坏连家人都保不住。 谢敬宣叹气:“怕只怕两人都去,这京中就不好掌控了。” ☆、第 49 章 十月里的京城开始冷了。 尤其到了傍晚, 润青拢了拢外面的披风往海棠园走去。 前几日赵逸然就被带回渝州去了,现在还在船上,若是幼时她倒是想让润青陪她一起回去,但是现在她也明白不可能。 只能一边伤心一边回去。 程润青刚从周钰笙家回来, 周钰笙被周家被退亲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传的沸沸扬扬的。 有说是周家小姐八字不好, 张家才退亲的。 也有说周家小姐脾气暴躁张家公子受不了才退亲的。 众说纷纭,总之传出的传言都是对周家不利。 张家到是摘得干干净净的了。 周母怕周钰笙想不开, 便让润青时不时的去周家看看。 周钰笙到是恢复得快,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又恢复了那个任性活泼的周钰笙。 可程润青觉得有些东西终归是不一样了。 润青刚到海棠院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些吵杂的声音传了出来。 润青皱眉,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进入正屋。 润青母亲父亲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 旁边的位置坐了一个女子,年纪和母亲相仿, 穿的朴素可也挡不住美貌。 润青心下疑惑, 但是没有问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润青的到来, 刚才还吵杂的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润青还未开口, 坐着的女子就站起来行了个礼节,和润清对视一眼。 说道:“刚才之事不是有意瞒着夫人这么多年的,如此也不过求得一片安生之地罢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了,就先告退了两个孩子还在榴院里等我呢”声音温柔颇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息。 说完走的时候对程润青点了点头。 润青一脸莫名其妙, 她在猜想此人的身份。 刚才从进来开始母亲的表情就不太对劲。 只是见她进来才没发火的。 榴院? 榴院不是一直说是父亲小妾住的地方吗?难道刚才那人就是顾姨娘? 对于润青父亲润青的情感是复杂的, 若说他对润青母亲不好,那是不可能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只要是润青母亲说的他都会去遵守。 可若说要好, 当年又怎会养了一个外室。 还早就有了孩子。 可这些年以来父亲都没有踏进过榴院一步,就连润青来了这么久也才刚刚看到顾姨娘。 可见父亲也不是如何喜欢她的。 今日看父母的样子似乎是说了什么大事情。 三人起了争执。 父亲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母亲,而且还和顾姨娘密切相关。 如今却好像顾姨娘将事情摊开了。 见人走了,程母就问道:“周家小姐如何了”京城这段时日都是周家与张家这事,周钰笙是润青的朋友,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润青回答:“已经没事了” 周钰笙恢复得奇快。 之前那样浓烈的喜欢,可现在张瑾安对她造成的伤害感觉都淡忘了。 “没事就好,润曦在你的院子里等你呢,你去帮我照看照看她,我与你父亲有些话要说”见顾姨娘走了,润青母亲开口道。 “去吧”程父也说道。 润青是有一些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可见这情形,父母是不太想让她知道。 她也不是多事之人,问了声好就出去了。 再说润青出去之后,程父程母之间的安静了好久。 程父喊了一声润青母亲:“沁雪”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润青母亲喝了一口茶看着程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程建词,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将这事说清楚就没有问题了,在你认为我这么多年就是无理取闹了?若是今日我不是误打误撞的听见了,你是不是连解释都不想解释,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是吗?” “在你看来我是连这点信任都不可以有了是吗?” 润青母亲说的没有起伏。 可每句话语都是对程父的质问。 程父动力动嘴想说些什么,可又咽下去了。 最近朝中局势动荡,一直有人在查二十几年前的案子,顾姨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怕惹祸上身,找程建词问问情况,正好就被润青母亲撞上了。 这事说来话长。 顾姨娘根本不是程建词的小妾。 十几年之前发生了一项重大的军饷贪污案,查出了罪魁祸首,可是银子却不翼而飞,也就是说更本没找到。 当时如今的圣上才刚登基局势不稳,此事牵扯的人又太多,所以低调处理此事。 但也有不少人被牵扯进来,有的是的确参与此事的人。有的根本关系不大就是像顾家一样被拖出来顶罪的。 程建词的父亲也参与了此事,不过太不起眼被忽略了。 顾家就是牵涉其中,顾家是戴罪之身,一直隐姓埋名,都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了。 可是谁知道十年前查此事查得严,顾姨娘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来了程家。 她来程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仅程建词的父亲参与了此事,两人与顾家还交好,还落下了把柄在顾家手里。 如今顾家孤儿寡母走投无路只得来找程家。 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生存若是没些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程老太太似乎是知道一点什么,慌慌张张的找儿子就出了个收留顾家的馊主意。 也没商量出个什么主意,程母就做贼心虚的自作主张的说是程建词养外室。 这事只能闷头认下不能闹大。 所以这事也就这样了。 这事是不能说的,若是牵扯过来程家有可能就是满门抄斩。 程父有自己的思量。 顾家几人也是低调,在院子里几乎就不见出来过,程建词一次也未去过榴院。 可见其中有事。 可这事他一瞒就瞒了十年,还是以养了外室的名义养的。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呢,这十年里润青母亲知道或许另有隐情,可她在等,等程父的一个解释,若不是今日刚好撞见了,他是不是这一辈子就不说了呢。 ☆、第 50 章 程父程母之间发生了什么, 程润青自然是不知道。 她只是有些疑问,也就对青语嘱咐了一下,探听一下关于这顾姨娘的事情。 顾姨娘此人润青是知道的。 父亲母亲之间就是因为她而产生分歧的,这么多年都未解开。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其会是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可润青回京这么久, 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她。 父亲从未去过她的院子。 她为人一向低调, 平日里轻易不出门。 润青又想起今日进屋的情形, 总觉得父亲母亲之间有什么事。 ****** 永川十五年末。 这一年边关战事大捷,沈将军名声大噪, 成了大兴百姓中的战神将军。 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明安。 这一年程润青十六岁了。 “这天可真冷, 也不知边关的将士是如何度过的。”润青看了看窗外还在下着的雪和周钰笙说道。 边关每年冬日都遭受袭击。 前几年也是堪堪守住。 这几日年末了, 传来边关大捷的喜讯。 沈将军又是年少将军,据说长相俊美。 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听见议论声音。 就算是闺阁女子都在关心边疆的事情来了。 “是啊,听说每年都有将士在关外冻死, 这次沈将军在边关大捷简直是鼓舞人心。”她听父亲说这次边关粮草充足, 薛家一定会好好守住的。 周钰笙已经恢复常态了, 从之前退婚当中的阴霾当中走出来了,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女子。 她若喜欢一个人,会窃喜,也会去争取。 可若到最后还是不喜欢她的话她就会放手的。 他张瑾安是优秀, 可她周钰笙对是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时间果然好,这才过了几月,她再听见关于那人的任何消息都没什么波动了。 “听说你答应陆家的提亲了?”程润青喝了一口茶话语一转问道。 他也是那天听谢意说漏嘴的。 说什么陆凉喜欢了周家小姐那么久还是一天没什么行动。 她听了一下, 回头问了谢敬宣。 谢敬宣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陆凉都喜欢周钰笙很久了。 至于迟迟未提亲,自然是因为张周两家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若在插一手怕被有心人利用, 对周家不利。 现如今事情都过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前几日就听说凌王妃带着世子去周家提亲了。 听见程润青的话。 周钰笙一愣。 然后回答道:“嗯,答应了”。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于否。 女子这一生终究是要嫁人的。 张瑾安已经不是她的良人了。 她一个被退亲的姑娘以后的名声算是坏了,陆家这样的人家能来提亲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第 51 章 转眼就到七月了。 润青跟着母亲在学做自己的嫁妆, 十月她就要成亲了。 虽然大多数的东西都是由绣娘做,但是有些东西还要自己上手。 今日是七夕,早上谢敬宣派谢意特意过来给她说过晚点接她出去同游。 说来润青也有一段时日没有见过谢敬宣了,近日朝中事务繁忙, 连父亲都是整日整日的在外, 更何况谢敬宣了。 但是还是让谢意每日给她带一些小玩意过来, 有时候是他做的小东西,有时候是吃的。 往年这时候都会各种宴会繁多, 今年倒是显得太过于安静了些。 院子里很安静,润琛在学堂, 润曦也被母亲往女院里面送了, 要晚上才回来。 润青一人待着倒是越发的显得无聊了。 窗外的蝉在吱吱的叫着,让人忍不住有些烦躁。 润青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窗外发呆。不知怎么的, 润青觉得今日总是心神不宁的,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的, 现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事, 一切都好。 钰笙也定亲了,为何自己还心神不宁,难道是太闲了。 ****** 到了晚间, 润青早就穿戴好了在屋里等着谢敬宣。 “小姐可真好看,待会儿侯爷来了得看呆了。”青竹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道。 “那是自然了”青语接过话茬夸到。 润青轻笑:“就你们两个嘴甜” 润青今日尤其漂亮, 青语给自家小姐梳了一个乖巧的发髻。 两边留了些细微的头发,额头光洁,显得格外的好看。 几人坐了一回儿,就听见门外有人来说谢侯爷来了。 谢敬宣一身玄色衣裳站在程府门口的不远处的巷子里。 在月光下越发显得身姿挺拔。 润青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她开心得像个小蝴蝶似的往前跑去, 到了面前的时候赶忙停下。 谢敬宣玩笑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声音低沉,说不出的暧昧。 润青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低头小声说:“谁......谁想你了,我只是......”她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见到了她就突然跑过来了。 润青今日里面穿了一身红色的齐胸襦裙,月白色的上衣和红色的裙子显得格外的娇俏,现在脸又红。 谢敬宣的喉咙动了动,想伸手揉揉润青的头掩饰尴尬,可见着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没舍得下手。 咳了一声掩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是我想你了,为夫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也不待润青反应,牵着她的右手就往前走去。 润青的脸更红了:“你......你还不是”声音小了下去,还不是她相公呢! 他怎么今天这样热情啊,还说这样的话。往常的时候也爱逗润青,可却不会这样逗她,只会像个兄长似的对她好。 谢敬宣的手很凉,和润青热乎乎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润青就红着脸任由谢敬宣牵着走,他走得不快,特意等着她的。 ☆、第 52 章 两人没有带着侍卫或者丫鬟出来。 谢敬宣走在润青右边。 润青用余光偷偷的看着谢敬宣。 一身玄衣, 身姿玉立。 他可真高,尽管润青不矮,但是站在他的身旁还是显得小鸟依人。 润青自顾偷看,又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 满眼都是笑意。 这样好的谢敬宣是她程润青的未来相公, 嘴角的开心怎么挡也挡不住。 谢敬宣自然看见少女看他的目光, 心中暗自好笑,她总是这样, 每次都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就这样。 谢敬宣看着羞怯的少女。牵着她慢慢的往前走,走过长桥, 进入街上。 街上四处房舍接连不断, 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人来人往,有卖有买, 热闹非常。 街上之人, 有老有少, 可最多的还是成双成对的少年少女。 盛世安稳, 佳人在侧,一同游街。这一切多么美好,让谢敬宣有点恍惚了。 满街满巷都是吃的, 以往的润青早就只看得见吃的。 现在却开心的晕乎乎的任由谢敬宣牵着,她越来越喜欢谢敬宣了。 只要他一再身边,总感觉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总归不会将她给卖了。 “要吃吗?”两人停步在一个买板栗的小摊面前,谢敬宣问道,也不待程润青回答,就对老板说道:“来一份糖炒栗子。” 他知道她的爱好, 出门总会买一堆吃的,可他一在身边她就收敛的大家闺秀。 “好勒稍等”老板爽朗的回答道。 东西是早就炒好的,打包好就递了过来。 付了钱,润青想接过东西却被谢敬宣抢先了一步。 他说“我来剥” 润青抬头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伸手要接过,她怎么可以让谢侯爷给她剥栗子嘛。 他宠溺的看着她,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是敢拿过去就是在质疑我。 润青赶忙收回手。 接下来的路上就看见,谢敬宣一路给润青买着吃的,一路剥着栗子在投喂。 等两人到河边放孔明灯的地方的时候,润青都已经吃撑了,本来出门前就吃过晚饭了,现在都快撑死了,她又不好说。 谢敬宣还在给润青递糖葫芦。 在吃了两颗终于撑不下了。 润青终于抬头小声说:“谢敬宣,我饱了,要不你吃一点?”说着就将手里的糖葫芦递到了谢敬宣的面前。 刚递上去她就想收回来自己的手,谢意说过,自家侯爷最不喜欢甜甜的东西了。 她刚想收回手,谁知谢敬宣却低头咬了一颗。 眼睛看着她笑:“味道不错”。 不知怎么的,程润青觉得那眼光有些灼人,她慌乱别过脸,突然感觉心在不停的跳。 谢敬宣也不逗她,将口中甜酸的东西吞下去。 重新牵着她的手:“我们去放个孔明灯吧”他看她都眼巴巴的看了好久了。 两人放一个,从摊主手里接过毛笔,谢敬宣在上面谢了字。 愿卿岁岁平安。 他的字很看,铿锵有力自成风骨。 润青也写了,愿两人长长久久。 灯笼往天上飞去,直到看不见 ☆、第 53 章 天色有些晚了, 两人坐在画舫里看着河中飘过的河灯,和来来往往的画舫。 这是一间精致的小画舫,也就够三五人坐,两人在里面绰绰有余。 刚才谢敬宣带着润青上来的时候都惊呆了, 里面的装扮真的完全是按照女儿家喜欢的来的。 每一处都让她爱不释手。 程润青好奇在窗边看着隐隐约约河灯自言自语:“这么美的景色可惜只有我们能看见” 要是润曦也在就好了。 少女的脸庞在河水倒影的光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少女在看窗外, 谢敬宣在看少女。 谢敬宣听着少女的话:“画舫本来就是送你的, 你什么时候想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来”。 听见这话润清转头朝他笑:“我就随口一说,你不在我可不敢上来。” 谢敬宣看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莫要与我见外”。 程润青见他这样。收起了笑脸, 仰头看他。 两人坐在窗边,很近, 她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今日她总有些不安。 谢敬宣一向对她很好,可今日好得有点反常了。 她有几次喊他的时候他都有些愣神了。 他有事瞒着她。 程润青只是看着他问:“你有事瞒着我?” 她问若是他说她就听, 若他不说她就算了。 她想谢敬宣总归不是害她的, 当然, 她是想知道的。 她的一举一动一切爱好谢敬宣都了如指掌, 而她呢。 除了他的身份之外几乎一无所知,这样的事情总会让她恐惧的。 若有一日谢敬宣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不想这样。 谢敬宣的手一顿, 叹了口气: “我要出征了”谢敬宣还是说了,本来谢敬宣是不打算今日给润青说此事的,怕影响她的心情, 可她问了,他若是再瞒着,就很不心安。 她本来就爱多想,让她自己瞎猜还不如直接说。 沈临青失踪, 这几日朝中吵得不可开交,必须要派出新的将军去坐镇边关。 虽然现在是七月,可若是消息传到关外谁知道会不会引来反扑。 可是如今朝中无将,老的老小的小。 谢敬宣身为武将世家自然是要出来挡的。 若是不出意外,陆凉和他都要去边关了。 上一世也出现同样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是个残废哪里有机会被推出去挡。 最后陆凉是去了的,自然,也没有回来。 陆凉的安危他也不得不顾, 他也要去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这边关不去不行。 虽然谢意他打算留下了保护她,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放心。 润青听这话惊讶的看着他:“你要去边关了?怎么这么突然”眼中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让谢敬宣觉得愧疚。 是很突然,突然到程润青都没有反应过来。 谢敬宣看着少女突然的让他有一种冲动,什么也不管了,好好守在她身边就好。 其余人的生死关他何事。 可是他不能,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若是不查清楚,到最后也是上辈子一样的结局,谁他都保不住。 ☆、第 54 章 “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说的”可他总是开不了口。 这让他如何说, 说对不起吗?说愧疚吗都不合适。 “我们的婚事怕事要推迟了”这一次去边关可不是三月五月就能解决的事情,若是说不好就是几载了。 但两人十月就要成亲是万万敢不回来的。 这婚事只能推迟了。 润青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其实这些天她就有些察觉了,将领失踪, 全朝都在想办法让人去边关。 可边关苦寒, 还得有能力之人前往。 父亲偶尔的只言片语中, 还有外面大街小巷都开始闹得沸沸扬扬了。 这次出征不是陆凉就是谢敬宣。 现在知道答案了反而松了口气。 “那你保重”润青低头细声说到,没有那个少女不喜欢英雄的。 谢敬宣如此之有才华, 国家又飘摇动荡,无论是何情况出去保家卫国她都该支持的。 可若是这人是自己的未婚夫, 润青却又舍不得了。 战场上, 刀剑无眼,她怕。 这一刻润青才发现原来她谢敬宣在她这里都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了。 谢敬宣低声说了一声“嗯” “那要何时才能回来”润青揪着自己的衣角,拉来又合在一起, 合在一起又拉开。 谢敬宣都看在眼里。“不知, 这次沈将军下落不明除了固守边关还得找人” “喔”程润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总感觉要对谢敬宣说些什么, 比如平安归来,比如不要担心。 可这些她都说不出口,只是低着头难过。 “好了别难过了, 你相公这么厉害,上阵杀敌不成问题,你就乖乖在家等着我凯旋就好。” 谢敬宣摸了摸头。 “我才没有难过”润青抬头反驳。 眼睛就撞进了谢敬宣眼里。 谢敬宣拿了一个盒子给润青“打开看看, 七夕礼物” 润青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谢敬宣:“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润青乖巧,盒子不大里面放了一只步摇,不知道出自那个大家之手,上面的花纹好看又不繁杂。 “喜欢吗?” “喜欢”润青连连点头, 哪有女孩子家不喜欢首饰的,自然是开心。 “我也有东西送你”润青往自己身上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谢敬宣。这是早就绣好的,已经定亲的女儿家都要给男子送上自己的针线,可以是荷包,或者是腰坠,代表这个男子已经心有所属了。 谢敬宣收下东西,嘴角带笑,声音说不出的自豪:“我娘子的手艺真好” “你就没有说不好的”润青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谢敬宣问。 润青连忙摇头:“没,我没说什么”眼神无辜。 谢敬宣突然靠近将她揽在怀里,语气说不出的调笑:“刚才我可听见了”。 他靠得太近,润青被她弄得面红耳赤的,吞吞吐吐的说“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正想推开他,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身叹息。 语气说不出的无奈与惆怅“子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我回来”里面包含了不舍。 润青推开的手就放下来揽着他的背,乖巧点头“嗯” 他就要走了,她不想让他担心,虽然她不知道他的不安哪里来的,在京城她总比他安全得多了。 夜渐渐深了,谢敬宣送润青回去。 程府门口。 “那,我回去了”润青看看谢敬宣又看着自己都脚尖说到。 “去吧”谢敬宣揉揉她得的头去吧。 程润青往程府走进去。 谢敬宣就站在暗光的地方看着她慢慢回去的背影。 眉眼温柔。 突然,少女转头,回神向他跑来,抱了他个满怀。 她听她说:“谢敬宣,你可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娶我的” 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在谢敬宣的脸颊蹭过。 还不待他反应,怀里已经空落落的了。少女已经消失在门扉里了。 他摸着脸颊笑了。 他谢敬宣怕些什么呢!她还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第 55 章 “你真的不去送他?”程润青问周钰笙道。 今日是谢敬宣和陆凉出征的日子。 “你不也没去, 他那人才不用我去送。”周钰笙回答了。 周钰笙与陆凉定亲以来陆凉就长长出现在她面前。 每次出去都是陆凉约她的。 她一开始答应婚事只是觉得陆凉很不错,什么都是顶好的。 但若是让她喜欢她,她感觉自己做不到。 但是一次次的出去,她就算是个瞎子也知道陆凉是喜欢她的。 但是她害怕了, 她开始想两家只是联姻, 以后相敬如宾也好。 可现在不是这样了, 若有一人动心那就不平等了。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决定嫁给他是否正确。 润青看着发呆的周钰笙,摇摇头, 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 “我不敢去。” 她不去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可能周钰笙都没有发现,在和润青相处的时候她只要提到陆凉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的。 不同于之前的酸楚, 是哪一种不知不觉的欢喜。 润青也没说什么, 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有些事情晚一点知道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 城门外。 谢意:“陆世子,不要往回看了, 我们早就出城了, 不会有人来送你的。”本来谢敬宣一开始是打算留谢意在京城的, 后来思来想去, 谢常要稳重些,让他再京更加放心些。 所以谢意就跟着出来了,他见陆凉时不时的回头, 出言说到。 陆凉把眼光收回来:“又不止我一个人往回看,看看你家侯爷不也这样”对谢意挑了挑眉。 谢意:“我家侯爷那是郎情妾意,你那个八字没一撇呢”两人说闹惯了, 在后面争执。 陆凉笑着:“我好歹是定了亲的,小谢意不要嫉妒,要不给你家侯爷说说,给你安排安排” 谢意正要反驳。 谢敬宣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谢意”。 谢意说不出的委屈, 哎他就不应该自己自请出来跟着侯爷的有陆凉在,他就没好日子过。 谢敬宣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陆再也没回头。 她知道的,就算她来送他也只能站在城墙之上看不见他。 可他还是想回头看看,这一别何年何月才能见。 长长的队伍一路往西走去,弯弯曲曲的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第 56 章 朝堂之上今日一片祥和。 七月时。果然不知道什么缘由外敌反扑, 还好朝中兵力去的及时才没有造成伤亡。 三月以来,边关连连传来捷报,圣上大喜,夸赞道陆凉和谢敬宣果然是大兴朝的栋梁之才。 无论是武艺还是文采都是出众的。 沈将军依然没有下落, 怕是早就遭遇不测了。 润青听着周钰笙给自己分析这些东西。 周家本来就是武将之家, 一向不避讳女子说这些朝堂之事。 周家看来女子不仅仅是掌家的, 还关乎一家人的性命。 至于程润青,父亲一月也与她见不上几面, 又怎么回知道这些呢。 润青担心谢敬宣,想多了解朝堂的局势, 她不想稀里糊涂的就靠别人保护, 就问周钰笙分析一下。 刚好周钰笙最近也对战事非常感兴趣,两人没事就坐着研究研究,虽然研究不出什么, 但是多知道点总是好的。 “若是没有这些事你都该成亲了吧”周钰笙对程润青说到。 润青原本成亲的日子是在十月, 可如今都十月末了。 “现在我也不求什么, 只求他能平安就好” “是啊, 平安就好” 大抵人都是这样的,若那人在身边的时候你不觉得有些什么,可若那人不在身边了, 才会发现,原来她对自己那么好。 程润青是这样,周钰笙也这样。 虽然谢敬宣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是每日都见润青, 但是她知道那人就在那里,总是安心得多。 但是现在一想到那人在边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没出过远门,但战场的惨烈不是不知道。 所以总放不下心。 “你也别总想这些了, 你家谢侯爷什么人啊,肯定没事的,朝廷都捷报连连了,不必担心。”周钰笙见润青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就出言安慰。 “别说我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陆凉?”润青看着周钰笙问道。 从周钰笙来润青这里,偶尔聊到陆凉的神情来看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可是这人可能还在别扭什么。 “不担心,他用得着我关心吗?”两人的婚事是她自己同意的,那时候只是觉得这样两家联姻对谁都好,可是随着几月的相处她有点不知道自己对错了。 陆凉比起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以前两人无交集,周钰笙也很少关心,可他对她的好似乎是一点一滴的,周钰笙总想若是自己先遇见的陆凉,还会喜欢张瑾安吗? “咳,是用不上”润青也不戳破,若不是对陆凉关心,又怎么会每日来她这里从谢常哪里打听消息,一说陆凉整个人都崩起来了。 不过看周钰笙这样润青也是开心,至少她不想看见那个伤心的周钰笙了。 *** 边关。 主帅的房间里。 里面坐了三个人。 “沈将军还是没有下落”谢敬宣对着薛商问道。 他和陆凉两人来边关助阵薛商,还有一事自然就是找沈临青的。可此人就是毫无踪迹。 谢敬宣不由得想到上辈子沈临青的结局,也是差不多的时日沈临青就被勾结外敌的罪名给处决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无辜的。 可那又如何呢?帝王的猜忌可不是玩笑。 谢敬宣隐隐觉得这次可没这么简单,这一世的沈临青有点捉摸不透。 他故意问薛商看看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薛商摇头:“没有线索”说话语气到不是假的。 谢敬宣:“找人的事还是继续麻烦薛将军了,这次金国的反扑必有原因,马上又要到冬季了,这战事估计又要开始了。” 薛商:“这是自然,这次对亏两位将军及时赶来。”沈临青离开薛商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事是机密谁也不能知道。他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 先前沈临青走的时候就说过,这次来边关的,不是陆凉就是谢敬宣。之前薛商还不相信,两人都是家中独子还是皇亲国戚,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这些人来送命。 ☆、第 57 章 可果然是两人一同来了边关。 看来这朝中背后之人已经安耐不住了。 薛商比谢敬宣他们年长, 自然是多多少少知道谢敬宣和陆凉两人的。 先前他还以为来两个年轻人有些头疼,若是一通乱指挥,那还不得乱了。但两人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 现状朝中无将,多些后辈总是好的。 “薛将军这就见外了”陆凉在一旁客气说道。他们两都知道这薛商肯定隐瞒些什么, 可这人嘴紧套不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应该没什么恶意, 毕竟薛家百年的忠烈。 “我二人初来军营,之后还得让你多费心” 听这话, 薛商自然是谦虚道“哪里的话,两位将军是国之栋梁”如今军中他三人掌权, 面对的是外敌, 主帅和睦自然是有利的,薛商自然是为大局着想。 几人说了几句薛商就告辞了,大家都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说多错多, 若是只言片语不小心透露出沈临青的下落就不好了。 薛商走后。 陆凉问谢敬宣:“你怎么看?难道沈临青真的死了?”看薛商的样子像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 “应该不可能, 若是沈临青真死了, 薛商肯定不是这个态度。”沈临青对薛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上辈子在京城传来陆凉和沈临青战死的消息的时候,薛家像疯了一样, 直接退兵了,这辈子什么动静都没有,看来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谢敬宣看着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陆凉, 希望这次他的预感是对的,薛家是可以相信的。 “你说这薛家是什么意思,隐瞒这个有什么意思,除非”说道这里陆凉看向谢敬宣。 两人对视一眼, 顿时明白。 “除非军中有朝廷对手的内奸,连薛家也忌惮。”陆凉接着说道:“此人绝不简单,薛家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在做一件大事没有透露出来”陆凉将军中职务比较高的都过了一遍,也没感觉到是谁。 谢敬宣听着在想,他没来过这边关,自然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但就以沈临青和陆凉的身手是不至于被困的。 一定是有人设好的计策。 找到这人不难,可是他背后之人就不好说了,到时候反咬一口还不好。 “叩叩叩”门口敲门声响起。 两人停止交谈。 “进来” “侯爷,陆世子”谢意进来。 “小谢意啊,我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你都变黑了”见是谢意陆凉说道,陆凉是故意的,他天生晒不黑,前几日谢意奉命去侦察今日才回来,自然是看起来粗糙,他一向喜欢和谢意斗嘴。 要是以往谢意都和他开始互相诋毁了。 今日却是理也不理:“侯爷,这是程姑娘送来的包裹,还有一封信。”自从陆凉定亲之后,没少说谢意。谢意每次都说不过他,这下看你怎么办。 定亲了又怎么样,连封书信都没有。 陆凉眼巴巴的看着谢敬宣收下东西,又眼巴巴的看着陆凉打开包裹看了看。 他想,钰笙和程姑娘是好友,会不会顺便也送一封信给他。 谢敬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别看了,没有你的东西,都是润青寄给我的”那语气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陆凉顿时没了精神,连谢意得意的眼神都没有看见。 哎他家钰笙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上点心啊。 ☆、第 58 章 过年了。 今年的冬日尤其冷, 润青穿着厚厚的冬装再披着大氅都觉得冷。 今夜就是除夕了,母亲说她都定亲的人必须跟着学点东西。 润青就跟着母亲进进出出的,这里要添置什么哪里要加点什么。润琛润曦都觉得好玩,润青就多了两个小尾巴在后面跟着。 程家的两个姑娘除了润青其余两个大的也定亲了。三人跟着母亲学东西。 终于到了晚上润青忙完了, 才有时间歇一会。 “这天可真冷, 也不知道在边关将士怎么过的, 听说边关更冷”青竹和青语嘀嘀咕咕的说话。 “是啊,我们穿的这么厚都挡不住。” 润青听着, 不由得有些发呆,这一晃神谢敬宣都去边关快一年了。 这时日果然是不等人, 她给他寄了一些御寒的衣物和能放的吃食。 虽然可能他自己有, 但那总是自己的心意,每年一到冬天,边关就难熬。 这几年虽然大兴都抗住了袭击, 但是国库亏空得厉害, 润青不由得担心, 若是粮草跟不上怎么办。 以前她只是个姑娘家觉得这些战事离自己太远了没去想。 现在只恨自己知道的少。 *** 主帅的营帐内。 陆凉在和谢敬宣分析战况。 “前半月有几波小兵来试探我们情况, 太滑溜了没抓着人。这几日反而没了动静”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按理说,他们七月战败到如今已经半年了,无论是粮食还是军需都跟不上了, 可就我们打探到的,他们还兵强马壮,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听完, 谢敬宣眉头紧蹙。 自从七月之后,敌人就没有什么动静了。怀疑有内鬼他们都派人下去查了还是一无所获。 这一月以来只有偶尔的一些小兵来试探,看起来是像被他们打怕了. 可谢敬宣觉得并不简单,这可能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如今正值年关更不能掉以轻心。 “吩咐下去, 这几日轮值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有谁玩忽职守,军法处置。”除夕的重要性对于大兴的将士来说不言而喻,若是敌人乘机来犯的确是最有利的。 尤其是这几月以来的胜仗已经让不少将士觉得大兴无所不敌。 “是,我去把薛商找来让他去下令”陆凉说着就要往外走。 刚巧,谢意就端着晚餐进来了。 谢敬宣:“吃完再去吧,现在天色还早” 谢意除了将吃的东西放下,还放下了一个包袱。 不用看陆凉也知道一定又是程姑娘送给谢敬宣这个大灰狼的,这还吃什么饭啊。 他还是走吧,他可不想看着谢敬宣秀恩爱。 于是扭头对着谢意说:“走吧小谢意,我们就不要打扰你家侯爷了”说不出的羡慕的语气。 谢意扭头:“哼,我才不和你一样” 陆凉摇了摇头,这年头有媳妇跟没有一样。 就往帐外走去。 “等一下”谢敬宣的声音传来。 陆凉:“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谢敬宣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对着手里的信念了念,陆凉亲启,周钰笙。” 话音刚落就见陆凉整个人像呆了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敬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陆凉像一阵风一样夺过谢敬宣手里的信件。 看了看信封上面名字。 激动的对着谢意说:“哈哈哈,果然我家钰笙心心念念着我,你们先吃我走了啊”他要看信去。 人快要出门。 谢敬宣补充道:“别忘记通知谢将军” “没问题”声音从远处传来。 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说到:“陆将军这是咋了,过个年这么激动” 谢意呆愣愣的看着自家侯爷说到:“陆世子不会疯了吧。” ☆、第 59 章 今日的长安城里的气氛莫名的有些不一样, 生意照常的做着,店门也照常的开着。 可就是有些不对劲。 茶坊酒肆都有人在窃窃私语,看他们的神情仿佛在谈一件神神秘秘的事情。 “这天怕是要变了”一位衣着特体看起来是位学者的老人说到。 “是的,现在都传遍了, 说是谢家和陆家去边关的两个将军都战死了。”邻桌的一位稍微年轻的也压低声音说到。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从昨晚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城就开始有人在打探了, 现在可以说是满城皆知。 “要我说,这两个世子爷好好当他们世子爷不好吗, 偏要去打仗,现在小命都没有了” “谁说不是呢” “这就不对了, 都是为了保家卫国, 如今还没轮到个好” 世人皆是如此,只要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然这些闲言碎语程润青是没听见的。 程润青和周钰笙正坐着从郊外赶回来的马车上。 前些日子,母亲见润青待在家无聊就带着她去自家庄子上面看看, 散散心也学一点东西。 周钰笙听见了也说要去, 两人就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可是昨日里收到家中来信, 说是谢敬宣与陆凉战死了。 只是匆匆忙忙的传了个口信, 两人自然不信,要回来问清楚。 两人从昨晚就想坐着马车往回赶,被程母给拦下了, 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放心让两个姑娘回来,所以今日一大早早就赶回来。 庄子有点距离, 尽管两人的速度很快,到京的时候都午时了。 程润青一夜没睡,现在马车昏昏沉沉的难受。 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是不敢相信的,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觉得是一个梦,她得去谢家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钰笙的状态稍微好一点,她和陆凉可以说还没有真的相处过几次,虽然书信有来往。 但他在她的心底地位肯定没有润青看谢敬宣那么重,但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凉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她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他是她未来的丈夫,他对她好的理直气壮无法反驳。 两人在马车里发着呆,突然马车一顿,将两人给晃回神了。 周钰笙撩开窗口问道:“发生何事,怎么突然将马车停下了。” “小姐,前面也有一架马车过来了,这劫道有点窄。”钰笙的丫鬟回答道。 “那就靠边让他们先过去吧” “是” 虽然赶时间,但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人多了去,能让就让吧。 周钰笙看着窗外的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底莫名的有点揪着,若是陆凉真的死了,她怎么办。 周钰笙在走神,眼睛看着前面,但却没看景色。 直到马车开始走动她才回过神来。 ☆、第 60 章 周钰笙对面的马车里。 张瑾安刚下朝回来。 他揉了揉眉心。 这些日子里, 张家的权利几乎都慢慢交到了他的手上了,张家朝中之事几乎都由他来处理。 虽然烦躁,但是事情在自己的掌控当中,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马车一顿打破了他的思绪。 还不带他问, 就听见见自己小厮回答道:“不知是谁家马车在我们前面, 这段路有点窄只能过一家” “那家马车正停在边上等我们过去” “那就走吧”张瑾安一边吩咐道, 一边撩开马车帘子看看是谁家马车。 刚抬头张瑾安的手就僵住了,马车很快, 一晃而过,可他却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 那是周钰笙, 自从退亲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了, 不知是否有意无意,所有的宴会他们再也没遇到过。 她似乎刚才没看见他,她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周钰笙, 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开开心心活蹦乱跳的, 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他蹙眉, 她到底发生什么。 是了, 昨日圣上召集进宫商议陆谢两个将军之死该如何办,陆凉是她未婚夫,陆凉死了她自然是伤心的。 女人果然都是如此, 说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连张瑾安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周钰笙的事情太过于关注了。 张瑾安闭上眼,眼前不由得就浮现少女的脸。 少女红着脸问他:“张瑾安你真的和我定亲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说完还傻乎乎啊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呲牙咧嘴, 他看着都疼。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有辱斯文。 她好像只要他给她说话就很开心,依旧笑着说:“是吧。” 他无奈才说了:“是。” 张瑾安自认为自己是个深情的人,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 放下的时候也能放下。 可为何他为何总是想到周钰笙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写不出来小可爱,承诺明天一定长。 ☆、第 61 章 夜晚。 张家。 张瑾安没睡着, 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了。 一闭上眼睛就是周钰笙的脸,哭的,笑的,委屈的, 全都挥之不去。 他对她是有喜欢的, 可那份喜欢早就被他在心底衡量了个遍, 与利益与家族相比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对她是有愧疚的,越是若她过得好, 他会从心底觉得女子的承诺也不过如此,前几日可以对你海誓山盟, 这几日就可以转投他人。 可若她不好他又会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她, 这一切都是他利用了她。 鬼使神差的张瑾安拿出了去年中元节她送他的荷包。 说实话针线并不好,他都能想象她在上面七扭八扭的秀花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笑。 刚扯了扯嘴角, 就收住了, 他们已经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了。 莫名的心底很不舒服。 *** 周钰笙刚从程家出来就遇到一个她很不想见到的人。 程润青昏过去了, 周钰笙赶过来看她。 从知道谢敬宣战死的消息起她的情绪就有些不太稳定, 可她一向稳重,连周钰笙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今日晕了过去,她来守了一天。 她们两个似乎都有点命途多舛, 每次总以为幸福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会给你来个意外。 她想是因为她们年少的时候过得太过于顺当总要找点事情给她们经受磨难吗? 她想不通,她不相信陆凉就那样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也是忙得昏昏沉沉的,就坐着马车回家,的时候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周钰笙正被丫鬟扶着下去,就听见在耳边丫鬟悄悄说到:“小姐, 那不是张世子吗?怎么在会我们家门口” “什么”周钰笙问道。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楚。 “小姐,是张世子”丫鬟声音传来,周钰笙抬头顺着看过去。 自家府门口站了一个人,在灯光下显得眉清目秀。 周钰笙看了一眼,自顾的下了马车,往自家走去。 两人早已退亲,有的事情已经是过眼云烟。 来人是张瑾安,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周钰笙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怎么了,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周钰笙。 他想了很多,从认识她的时候开始,一举一动都没有放过,自始至终他都知道他亏欠她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罢了。 如今朝局不稳,周家被打压得厉害,越来越不如前,现如今陆凉又死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说呢,他担心她所以来看看。 他就想看看她还好吗。 可现在见到人了,她却当没看见自己。 张瑾安苦笑上前喊道:“钰笙”。 周钰笙停下。 回头看他,没说话,眼神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只是很平常,像是在问你有事情吗? 宛如陌生人。 张瑾安那些想好的话怎么也不知道开口了。 只得说了一句:“最近可安好?”眉眼皱着,似乎很是担心。 周钰笙歪了歪头,突然笑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可这笑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她终于说话了:“你就问这个?” “我挺好的,问完了你也该走了。”说完便想离开,周钰笙只觉得这张瑾安是疯了吧。 两人退亲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来找她问她好吗。 这长安成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但凡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知道,现在满京城的人都是怎么说她周钰笙的。 说张家退亲果然是对的,就说是八字不好,你看看这陆世子不都被她克死了? 他张瑾安会不知道,现在来问是想让她感受一下被戏弄的感觉吗? 对这种人她只觉得自己年幼无知看不透世间险恶随随便便就喜欢他。 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钰笙,对不起,我后悔了。”见周钰笙要走,张瑾安闭了闭眼说出了那句几月前周钰笙最想听到的话。 可惜,虽才几月,却已物似人非。 周钰笙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张瑾安” “一切都晚了”声音说不出的怆然,她才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女啊,生离死别全都经历过了。 十五到十七,真是个漫长的两年。 世间之事就像一张网,错综交错,复杂的如何理也理不清。 那么多年周钰笙一直喜欢张瑾安,在最后的那三个月里,哪怕他来找她,只要他说一句,就一句。 钰笙,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逼不得已的,不是我愿意的,是家里逼我的,我们和好吧。 周钰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原谅那些伤害与痛苦。 可惜他没有,最后她等到的是他要定亲的消息。似乎她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个祈求她谁也没告诉。 润青也好,母亲也好,她怕担心,都没敢说出心底的想法,其实她希望他回头的,只要他回头一句解释就够了。 可惜什么都没有。 现在都过了多少时日了,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东西早就没了。 张瑾安这时候才猛然觉得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少女的欢喜,他亲手推开的,现在的周钰笙不稀罕他了。 他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人只有意识到自己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懊恼后悔。 只会觉得我怎么失去了呢,从不在自己身上找任何缘由。 尤其像张瑾安这样自我的人,他只有自己难过了才会觉得可惜。 周钰笙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尤其好听:“你是应该道歉,不过现在的我并不需要”说完周钰笙就没回头直接往府里走去。 在刚退亲之前周玉笙想,她若有一天再遇见他会不会歇斯底里,想把他杀了。 可是她没有,她现在平静的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他,不悲不喜。 或许时间是个好东西,当你决定放下一个人的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她发现她竟然并不怎么认识他了。 张瑾安独自站在门口看着周钰笙进去,她不再喜欢他了,他看得出来,可是他好像反而更加失落了。 ☆、第 62 章 程润青这一觉睡得好长。 夜晚她醒来的时候, 青语青竹都再旁边的榻上睡得正熟。 她坐在被子里发呆,到现在她还是不能相信,谢敬宣就这样没了。 她不像钰笙出身在武将之家,对什么武艺都有了解, 但钰笙说过谢敬宣文武双全, 之前在船上她也是见识过的。 他怎么会就没了呢。 刚才做梦, 梦里很混乱,她看到谢敬宣了, 在兵荒马乱里面被杀了,吓了一声冷汗。 可画面一转, 又看见他和谢敬宣成亲了, 只是他腿瘸了,整个人不是那么意气风发了。但是他们依旧过的很好。 他对她依旧是那么好。 可醒来之后呢却又是更加痛苦,她现在心底空落落的。 她都在想要是还在梦里多好, 至少他还活着啊。 她从和谢敬宣在一起就很不安的, 可能是母亲的关系, 又可能是钰笙的关系。 她总觉得这天下没有一个男子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子好的。 有的图颜, 女子年轻时候百般对她好,等老的时候就另寻他人。 有的图财,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世家小姐与穷书生私奔最后却人财两空的故事。 她不知道谢敬宣图自己什么, 谢敬宣家世身份都是这京城里的女婿人选的首选,更何况他人很优秀。 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他会对她好多久。 她一直做着准备,等谢敬宣离开的那一天, 可她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的方式离开的。 不声不响,道别也没有。 有什么东西沁在了被子上。 *** 这几日。 听说圣体有恙,赵王却进京了。 京城里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赵王是当今圣上的兄弟, 封地一直在南方,到是听说当年皇位之争落败,一直虎视眈眈。 后来去了封地就销声匿迹了。 可如今圣上圣体不好他却打着幌子要进京了,其中没有私心都没有人相信。 这是有目的。 大兴一向重文轻武,边关战事又紧急,现如今是内忧外患。 这是要变天了,各个世家都闭不出户。 繁华的长安城到显得有些寂静了。 润青整日都在家等消息,她不相信谢敬宣就这样没了,尸体总该有吧,可入今朝中之事多多少少听父亲说过一些,可能没有多余的人手派去救援边关了。 润青找来谢常问过谢敬宣的情况如何了,谢常说是失踪了,她不知道谢常有没有撒谎,至少她自己是相信这个的,失踪总比死亡要好。 永川十六年五月初六,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赵王谋反了,乘圣上之际带兵涌入皇宫,逼宫。 事发突然,很多人都没有缓过来。 孟家突然站出来一起游说,大家才发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反。 赵王下令不服从者杀。 在危机时刻,沈将军带着陆谢两位将军回京一举拿下了赵王。 原来此事是圣上早就预谋好的,等着这些人来,然后又与沈将军合谋灭了这些人。 过后圣上就以年老体弱退位给了六皇子。 一月之后举行登基大典。 这些消息润青是过了十几天之后才听到完全的。 赵王造反那日的事情宛如一阵风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她才听说就结束了。 她只听到那句,谢将军也回来了,原来他真的没事。 等她在见到谢敬宣之后已经是登基大典忙完之后了。 他一回来就让谢意给她带了消息,但是人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这一月, 程家也发生了件大事。 新帝上位,处理了一桩成年老案,才知道原来当年被冤枉的人有很多。 其中就有润青家的顾姨娘。 原来顾家当年是被牵连的。 一直东躲西藏,最后没有办法才找到的程家。 程家当年幸运的没被牵连,但是顾家是有两家来往记录的。 所以顾姨娘,现在叫顾家小姐,找到了润青祖母让她收留。 润青祖母当然不肯。 最后不知道几番商议之后才决定假扮润青父亲的外室的注意。 这不是个好主意,却是个藏人的好办法。 润青这才想通了为何父亲母亲之间的气氛如此奇怪。 母亲知道顾姨娘走后也不惊讶,说明此事母亲早就知道了。 ☆、第 63 章 润青见到谢敬宣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谢敬宣依旧是那个样子, 还是那一身玄色劲装,除了有些黑了瘦了之外看不出什么来。 整个人见到她就温柔的笑道:“润青,我回来了”声音温柔。 润青呆了一下。 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以为他真的回不来了, 她每天都在催眠自己, 没见到尸/体就不算。 可心底都不抱希望了。 在绝望的时候。 她听到他平安归来的消息的。先是激动, 后面是生气。 可一见到人的这一刻,她只有庆幸, 庆幸他回来了。 “大骗子,你个.......大骗子”润青泣不成声。 哭得谢敬宣心底莫名的揪心。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手掌轻轻的顺着她的头。 “我回来了, 我是大骗子”声音温和的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过了好久,润青才抽抽噎噎的从他怀里出来,眼睛都红了。 谢敬宣联席的揉了揉她的头。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这么久”他终究还是愧疚的, 本来这一世就想让她安安稳稳没有波折, 但是他好像又食言了。 他还是让她伤心了。 “你还要回去军中吗?”润青别过脸,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哭的丑兮兮的脸。 她听说,沈将军过几日又要继续去镇守边关了。 谢敬宣难道又要去了? 她感觉要是这样的意外再来一次她受不了的。 谢敬宣捏捏她的脸,宠溺道;“不去了, 我要是在不成亲,我娘子都快要成老姑娘了。” 边关之事已经差不多了,这一次被沈临青将计就计, 已将敌军消灭的差不多了,十几二十年内自然是暂时不用忧虑的。 本来原先他去也是只是形势所迫。 如今新皇登基,谢家自然要低调些。 “谁.....谁是你娘子”润青听到这话自然是开心的,她之前就想过, 若是他还要去边关,她就跟着去。 军队后方不是有家属营地吗?她就住那里,她不想他再出什么事,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了。 借着月光,貌美的少女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刚刚哭过眼睛里水雾还在,半年不见,她越发的美的灵动。 谢敬宣的喉咙动了动。 手抚上少女脸上的泪,擦干。 低声说道:“润青,我们成亲吧”他不想订什么太远的日子了,他想娶她。 这是他这一生所求的,他不想什么繁文缛节也不想在克制自己了。 他要把她娶回家。 少女听着这话先是眼睛呆了一下,然后羞怯的点头。 谢敬宣轻轻的靠近少女,在少女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少女特有的香气让他有些迷乱,就想这样永远抱着她多好。 润青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她感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额头贴了一下,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看谢敬宣。 谢敬宣都有点舍不得让她走了,看着头也不敢抬起来的少女。 无奈的叹了口气。 “傻姑娘,天晚了,明日我在来” 说着便牵着润青的手往府门口走去。 润青乖乖巧巧的走在他身侧就像个小媳妇一样,任由他签着。 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莫名的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快要完结了,谢谢小可爱的观看,么么哒。 下面几本是求预收的,看见的小可爱帮忙收一下(求求你们了嘛) 古言:《秦将军的养妻路》 古言:《穿越山村发家致富》 现言:《重生之被男神罩着的日子》 文案:《秦将军的养妻路》 女主:许知晚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美到她一点都不想醒来,就想做梦里的许知晚。 梦里,她还是前世的许知晚,母亲没有去世,没有背叛,没有生离死别。 她和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成亲了,他待她很好,就像当初她所向往的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每日都过的安稳而安心。 他们有个可爱的孩子,很是乖巧。他每日都教孩子读书认字,她就在旁边磨墨。 岁月静好,盛世安稳。 可她知道这只是她的梦,她的少年郎,再也回不来了。 男主:秦子端看着眼前跳舞的少女,他感觉他的精神有些混乱了。很多年前也有这样的一个少女,为他一个人跳舞。 “秦子端,今日是你生辰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我......我最近学了一支舞,跳给你看好不好。”少女两只手背在背后,羞怯的低着头,不用看她也知道她一定又紧张了。 他说:“好”他假装冷静,其实他开心得不得了,长这么大,谁会为他跳舞呢,也只有这个傻姑娘心心念念的只有他。 “那你要看完啊,我跳的不好,不许笑我”少女仰头,眼睛弯弯,他似乎从里面看到了光芒。 他就站在无人的河水边,背靠着杨柳看着依稀红衣的少女舞蹈。 她跳的真好看,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场晚宴的舞蹈都好看,他痴迷得说不出话了,她侧头微笑,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是为了他而生的。这是他的姑娘啊,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姑娘,只为他跳舞。 他有个自私的想法,若是时间停在这一刻,是否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去想那些山盟海誓,世俗之语。 他想他是出不来了,她就是他的劫,家国天下,什么都比不得她的一个微笑。勾人魂魄。 “秦子端,你发什么呆呢?你还没有夸我跳舞好不好看呢”少女有点赌气的戳了戳他的腰。 “好看,世间没有谁跳舞有我娘子好看。”他捉住捣乱的小手,将她揽在怀里。 “谁是你娘子啊,臭流氓” “许知晚是秦子端的娘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文案:《穿越山村发家致富》 林芽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古代农村。 别人穿越都是什么官家小姐,自己呢,还是依旧是个村里人。 这年头穿越也看家世啊。 家徒四壁,留下年幼的弟弟妹妹还要养。 能有什么办法,只有好好生活发家致富吧。 1:种田美食文,加小点点朝堂。重点美食与种田。 2:有男主,有男主!!!(超大声) 文案:《重生之被男神罩着的日子》 沈回颜重生的第一天就揍了同寝室的女生,从此全校闻名。 如果你回到年少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呢? 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还是发奋图强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是选择懦弱无为的任人欺负? 还是将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一欺负回去? 沈回颜在她的日记里写到: 第一件事:我要摆脱自卑,谁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 第二件事:我要好好学习。 ...... 每个人都无法替当初的自己去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如果有的话只能是回到那个时候。一一还回去。 ☆、第 64 章 永川十六年六月初九。 天郎气清易嫁娶。 今日里的京城格外热闹。 谢敬宣谢侯爷娶亲了。 这估计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件大臣家的大喜事, 还特意赏了许多东西恭喜祝贺。 谢侯爷是谁啊,是京中多少闺中少女的如意郎君,样貌俊美,年少有为, 学识渊博。 虽然前两年就定亲了, 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京中少女对他的喜欢。 谢敬宣今年都二十一了, 正是男子最好的年华,比十五六岁的少年多了一份沉稳, 又比其它人多了份气质。 和谢敬宣同龄的男子和女子早就成亲了,不是孩子都几个的, 都是有孩子了。 这个年纪在大兴来说也是成亲晚的了。 当年暗自喜欢谢侯爷的女子们也都有儿有女了。 那谢侯爷娶的是何人呢? 是程家小姐。 据说这程家小姐长得天姿国色, 谢侯爷在渝州就对其一见钟情了。 谁知回家一问,巧了,两人幼时还定过娃娃亲的。 这真真是注定的缘分。 润青手里拿着苹果顶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 今日很早她就被母亲喊起来梳妆打扮了。 她从来不知道成亲原来这么麻烦还有这么多步骤呢? 只是见过表姐出嫁时候见过一次, 之前还觉得很简单的。 现在却不觉得了。 虽然繁琐, 润青却丝毫没有觉得疲惫, 她一整天都是开心的, 终于,她和谢敬宣要成亲了。 长长的迎亲队伍直到侯府门口。 谢敬宣下马,从轿门里将润青扶下来, 等站稳后才放开手。 润青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由青语扶着进门。 润青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周围的道谢声, 唱礼的声音,一顿忙活之后就被送入了洞房。 她紧张的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她是紧张的。 她想原来这就是女子人生的另外一个转折吗? 母亲给她说过什么,女子嫁人了终归是不一样的, 先前她还不明白。 现在明白了,感觉呆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除了坐着其它的行为都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叩叩叩”外面敲门声响起。 青竹说道:“我去看看” 外面浅浅的说话声。 不一会儿,青竹就领着一个东西进来了。 青语问:“是谁?” 青竹:“是谢意,他说侯爷怕小姐饿着先送些东西过来垫垫肚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 润青是看不见的,听见说话就要揭开盖头看看,青竹连忙拉住。 “小姐这样不吉利,只能盖着吃”青语出门前就被润青母亲叫去吩咐了一些细节。 怕有什么做的不周全。 “喔”润青乖乖的收回收,等青语签她过去。 看着今日莫名乖巧的小姐,青语青竹对视一眼,偷偷的抿嘴笑了。 食盒里都是一些精细的糕点。 旁边还配了一壶花茶。 几人就着就吃东西。刚吃完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来的是周钰笙。 来了熟悉的人,润青终于不用那么不自在了,几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大多周钰笙在说润青听着。 她说:“你家谢侯爷今天真的是俊美的异常,一生的的大红嫁衣穿着,骑在高头大马上。沿路的多少人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是成亲我都怀疑她们要向你家侯爷扔花了” 润青想象那个场面有点好笑。 回到:“就你嘲笑我,你也要不了多久要成亲了,看我不嘲笑回去” 周钰笙不以为然:“我们家陆凉是个木头,哪里像你们谢侯爷那么受欢迎” 她这话自然是谦虚的,陆凉好歹也是京城世家公子当中拔尖的存在。 “你们家的,喔~我懂了”润青故意说道。 两人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等谢敬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 见人来了,周钰笙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房里的人都走了干净。就剩下谢敬宣和润青。 润青莫名的有些紧张,只能不知所措的玩着自己的手,任由谢敬宣靠近揭下盖头。 她轻轻的仰头看去。 今日的谢敬宣很不一样。 一身红色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莫名的合适,他站着她坐着。 他本来就高,这下显得更加高大了。 见润青看过来,对她温润一笑:“怎么,你夫君今日是不是太俊了,娘子你也看呆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的谢敬宣有点不像平时。平常的他总是内敛沉稳的。今日的他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润青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谢敬宣见了:“是吧你也觉得夫君我今日不同寻常”。 润青站起来靠近她才发现,谢敬宣喝了酒 便说道:“我夫君是这世上顶好看的人” 谢敬宣没醉。他只是太开心了。 “那是自然” 红烛帐暖,今夜甚好。 ☆、第 65 章 周钰笙是周家最小的孩子。 自小就很受宠, 周家是武将家庭,从小她就不像其它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她好动,她会去宴会,去郊外, 还去渝州外祖母家。 母亲自然也由着她。 尽管京城里面提到她都会说那个周家钰笙啊, 长得好看是好看, 可就是太虎了。 各家太太都把她踢出去了儿媳妇的名单。 所以啊,尽管长得好看, 十三岁也没有人上门提亲。 周家权势除了周老爷子还有点威信以外,其他的也没有人惦记。 这个周钰笙是知道的, 她也不在乎。 遇见张瑾安只是偶然。 从看见张瑾安的那天开始, 周钰笙就觉得与张瑾安是不可能的。 张家与周家一向政见不和,他们是没有可能的,更何况他是名动京城的才子。 她尚武, 像张家这样的读书人家自然是看不上自己家的。 她喜欢他三年了。 但是她谁都没有说。 母亲与她谈论婚事的时候她也搪塞过去了。 活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心底还是在期盼着他的喜欢的。 可交集少的可怜的两人怎么会相爱呢?她已经不抱希望了。觉得应该淡忘这段感情。 可是时间的事情总是有这么多的意外。 母亲救了他母亲, 两家来往就多了, 她也能经常见到他了。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谁都看出来她对张瑾安有意。 两家人相谈甚欢。 最后,她竟然和张瑾安定亲了。 他就像她所想象, 所看到的那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偶尔她也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喜欢。 她开心的疯了,给润青说,给逸然说,她的好友都知道, 她真的和张瑾安在一起了。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总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一切不会都是梦吧,有一日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她在他面前永远装的温柔贤淑,生怕他不喜欢自己离去。 后来她明白了,若是一人要变心,不喜欢你了,无论你到底有多好也没有用。 他还是和她退亲了。 她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她想可能不是他愿意退亲的,他对自己的那些好做不得假的。 他会记住她喜欢吃的,她的生辰,她的·爱好。 可最后她失望了,他没有来,她还和别人定亲了。 这时候她才明白,有的人就是那样自私的, 他会默默接受你的好,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一脚踢开。 遇见陆凉到目前来看可能会是她周钰笙一生的幸运。 她知道陆凉,陆凉也知道她,但是在京中这么多年却是没有见过。 直到和润青认识之后才认识的。 她不知道陆凉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当时答应定亲只是因为家里。 可后来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陆凉的。 可能是他对她的好不求回报。 他让她找到了曾经的周钰笙。 那个天真却又风风火火的周钰笙。 在听到陆凉战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她原来是害怕他离去的,在不知不觉当中原来他已经占据那样重要的地位了。 今日是她与陆凉成亲的日子。 ☆、第 66 章 陆凉见过周钰笙很多次, 她是程姑娘的好友,跟着谢敬宣见了那么多次了,多少也混了个脸熟。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呢? 是从谢意哪里吧,谢意被派去保护程家小姐, 每次被自己遇见了自己都会上前去逗他两句。 谢意是个话痨小朋友。自然而然的给他瞎说, 他家侯爷夫人太温柔了, 今天让他送这样给侯爷,明天让他送那样给侯爷。 侯爷也是想到什么好的逗先想到侯爷夫人, 虽然天天跑腿,他也乐在其中。 自家侯爷幸福他也会常说, 周家小姐也太惨了。 张瑾安真是个伪君子, 退了人家姑娘的亲事,周姑娘不开心,程姑娘就不开心, 程姑娘不开心自家侯爷也不开心, 最后倒霉的就是他谢意了。 虽然不知道这套逻辑哪里来的。 总之陆凉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记下了这个叫周钰笙的姑娘。 他这辈子记住的女人少得可怜, 一个是他母亲, 一个是谢敬宣母亲和程小姐。 这下多了个周钰笙。 她和其它人不一样,是第一个他感兴趣得女子。 可惜她定了亲,还是张瑾安那个伪君子。 周钰笙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所以那日在府里他是故意去通知张瑾安过来的。 不出他所料, 谢敬宣直接说订了亲,可张瑾安那个人在做些什么呢,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受人欺负, 他却不声不响。 他看见了周钰笙眼里的落寞,就算平日里再虎再闹,终究还是个少女吧,她也是需要英雄的。 他想他是喜欢这个姑娘了, 这种喜欢来得莫名其妙。 之前他还嘲笑谢敬宣有喜欢的姑娘却不敢争取。 现在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明白这种感觉。 他这种晚了几步的感觉真的不好。 后来,她与张家退亲了。 他开心极了。 可听说她难过的时候他又开始难过了。 她真的是个神奇的姑娘,活泼好动,似乎和自己相处得自然, 后来他们成亲了。 他了解她,她是被人伤害过,但是她是绝不会回头的,无论张瑾安如何求她。 她都没有一点动容。 这样才是她,喜欢就万分迁就,不喜欢就再也不喜欢了。 可她一直是不安稳的,她害怕欺骗。 他能做的就是对她好,不要让她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篇番外就完结啦 ☆、第 67 章 张家虽然没有谋反, 可和孟家走得太近了,来往也太多了,死罪免了活罪还在呢,张家被派往西北边调任。 坐在张家的马车上, 张瑾安撩起帘子往渐渐远去的京城看了最后一眼, 眼里是了然与苦涩。 张家这样的结果, 他早就料到了。 若不是他这几年以来和孟家周旋,减少来往, 现在张家还有人能活着都是个问题,可这些人不会想到这些的, 除了母亲以外, 他们都觉得是他害了张家。 谁都以为他张瑾安是张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人物,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主,包括自己的婚事。 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 张家上面那么多个老爷子, 在婚事不是有利的情况下又怎么会答应他与周家的婚事。 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他一直都知道周钰笙的, 毕竟是京城有名的美女,可同她样貌一样有名的是她的脾气。 都说周老将军从小就将她像男孩子一样养,骑马射箭都很行, 大多京城的男儿都比不上,让很多想上门提亲的男子都望而却步。 她说她很久之前就喜欢自己了,她给他复述那些场景, 他不记得了,但怕她伤心,他还是点头附和说记得。 她就开心的像个小傻子。 她和别人口中的谣言当中一点都不一样。虽然有时候很暴躁大多时候都是温柔的。 在张瑾安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女子就应该像自己的母亲那样, 贤淑温柔,周钰笙让她觉得原来女子还有这样的另一面。 他承认他对她心动了,她会长问:“你真的喜欢我?”似乎总是不自信。 他总回:“是的” 在周家救了母亲的时候,哪是他记得的第一次见她。 二八年华,长得貌美的少女对他说:“张公子好”柔肠百转。 是个男子都觉得心动,更何况一个少年呢? 张瑾安闭了闭眼。 是从哪里开始变了呢? 是父亲给他说周家和宁王府来往甚密,可能有大动作,他与周家的婚事可能要退掉,让他自己想办法退掉。 这时候付家上来了,付家的财富地位都不是周家能比的,他先前就与付家小姐见过的,她也喜欢他。 她对他温柔体贴,完美的和他想象当中的妻子一样,他不禁有一种错觉,他真的喜欢周钰笙吗? 他也许只是被美色迷惑了而已吧。 后来在宴会上他看见她欺负别人了,他发现原来她在自己的面前的温柔都是假装的了。他有一些破灭了。 她想他可能只是喜欢那个假装可爱的周钰笙而已。 所以张家说退亲的时候他没有阻止。 他听说她不吃不喝的几天了。 可他还是没有去,他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她吗?没人能告诉他。 在哪之后他们好像就没有交集了。 他定亲了。 她不久之后也定亲了,听说她恢复得不错,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也在讽刺,女人也不过如此,说的一辈子非你不嫁只是个笑话。 他那时觉得自己是对的。 直到那日。两人的轿子差身而过,他看见掀起轿帘的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他知道她为何哭。 陆凉死在边关了,这才多久她都可以为了别人哭了。 张瑾安在愤怒,他才惊觉,原来自己从未放下过她。 他是喜欢她的,只是先前的那份喜欢来得太过容易了,他感觉不到,周钰笙的一颦一笑都想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边回荡。 张家现在基本受他控制了。 他去找她了,他想也许她还喜欢自己。 他想也许她还会对自己念念不忘,可惜他想错了。 现在的周钰笙对他没有太多的情绪,连笑都勉强。 她只是陌生人一般的说:“张瑾安,一切都太晚了” 他那时以为的是他醒悟的太晚。 现在他才明白一些事情。 张瑾安啊张瑾安,遭报应是应该的,有人对他好他从未相信,后来他再也没机会了。 今日是她和陆凉成亲的日子。 她应该很开心吧,她终于嫁给了那个属于她的英雄,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挡在她前面的英雄。 终究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的。 如今张家被流放的流放降职的降职,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第 68 章 一间女子的房子里。 帘子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姐, 你都病成这样了,就给姑爷说说吧” “姑爷爷真是的,明知道小姐你身体不好,还尽说些气话”丫鬟说着就要气冲冲的出去。却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青语的不要去, 他已经够烦的了, 咳咳咳”床上的女子咳嗽了几声。 青语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都快要哭出来了:“姑爷这几年是过得苦, 可他怎么没想过小姐你呀。谢家都倒成这样了,每天若不是小姐, 你忙内忙外的撑着,他哪有这些心思做这些, 朝堂是重要, 可小姐你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为他着想。” “小姐求求你就把病情告诉姑爷吧,你若是有一天走了, 留下小小姐和小少爷怎么办。”青语一脸的哭丧。 “这病是好不了了, 这最后一程还是不要让他担心了” 谢敬宣, 在屏风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心如刀碎 。 咳嗽的女子正是程润青,只不过现在的她面色憔悴。 女子看着谢敬宣的方向,眼神放空, 但是似乎看不见他。 像是对丫鬟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嫁给他以来就没有后悔过,现在都成这样子了若不让他找点事情做,有点寄托我怕他会撑不下去”说着对青语笑了笑。 “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让我多休息休息。” “我只是想多陪陪他,怕以后没机会了”那叹气的声音,说不出的落寞与失望。 谢敬宣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这是父亲死后的第六年。 也是他和润青成亲的第六年。 父亲身死, 谢家倒了。 他又是个瘸子。国家内忧外患。 一下子谢家似乎成了众矢之的。 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每日都很少有时间归家,虽然没对润青说过什么种话。 可这都是她弥留之际了,他都还没有察觉。 自从年前润青给他挡了一箭之后身体就一直虚弱下去了,他还没有察觉,只说让她少操点心早点安歇。 他不知道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都要她来管。 他痛恨不得想打自己一顿,什么权势地位,他们两个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在最后的那段日子他竟然就让她一个人熬了。 他自责的想打自己一顿。 谢敬宣是被怀里的人惊动猛醒回来的。 “谢敬宣,谢敬宣”润青的声音在暗夜里清晰。 她一直在他怀里哭。手紧紧的抓住他生怕他不见了。 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不然不会这样伤心的。 他抱着她,用手顺着她的背嘴里一直回答:“我在” 谢敬宣这一刻非常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像前世一样,润青性格敏感,怕他担心什么事情都不说。 最后就留下了他一个人。 “谢敬宣”怀中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在” 谢敬宣没有睡着,他其实一直在害怕一件事,若是润青知道前世的事情还会选择他吗? 前世的他一心想为谢家奋斗。 忽略了润青。 他不希望她知道这些,他想让她开心一点。 但是显然他想错了。他不给她说,不让她知道只会让她更加多疑。 她会想自己为何会喜欢她,她就是这样敏感的人。 润青最后还是知道了谢敬宣为何会对自己特别会喜欢自己的原因了。 一切都因为上辈子他们就是夫妻啊。 不是他告诉自己的。 是她梦到的。 那梦太过于真实她没办法当做一场梦来看。 后来怎么样了,后来他们有一双儿女,她温柔,他严肃。 盛世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表舅是个短命鬼》求收藏。完结文:《秦将军的追妻路》 基友文:《这个太监我承包了》《达成十亿小目标之后》谢谢各位小可爱。 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