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说书》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小先生说书》作者:渔梦鱼 文案: 萧知,梅平县赫赫有名的说书先生。 某天,萧知被一位绿林大侠从歹人身下所救,他与大侠是一见倾心,二见情动,三见便定了终身。 本该就此是郎情郎意的时候,奈何大侠却暴露了身份,他竟然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山匪头目。 萧知惊恐万状,这,这可叫他如何是好哇…… 山匪头子X说书先生 一句话简介:白日说正经书,夜晚说不正经书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知,云莫山 ┃ 配角:邢武 ┃ 其它: 第1章 说书先生与匪头 话说在大周国境内,有一梅平县,这梅平县里有一座大龙山,这大龙山上有个大龙寨,这大龙寨里有一群山匪。 这群山匪里有一位姓云名莫山的山大王,此人年约二十七八,擅使长剑,武艺高强。 这云大王虽是山匪出身,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却也是时常约束着手下弟兄们平日里只可劫财,万不可杀人,偶尔还做过几件劫富济贫的活计。 要说是这山匪打劫当地的官府就不追究么?也不尽然,因这此山名为大龙山,几百年来有没有龙是无人能说的清楚,但这山上的龙洞却是不尽其数。 当地的县太爷倒是派人上山来捉拿过几次山匪,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原因无他,斗不过山匪。 更甚是来了几回,别说是山寨大门朝哪边开了,这衙差们是连这山大王的头发丝儿也没见着一根儿。 只据说是有一位自称是山寨二当家的蒙面大莽汉,身后带着十几个蒙面的小喽啰们漫山遍野的打游击,将来的这些衙差们三三两两的打散了,再引到这洞府之中。 又加之这洞府里面互通之处比比皆是,而这些个山匪们常年又是以此山为家,自是对洞穴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三两个人在里面东跑西跑的就能耍的衙差们团团转,暗地里更是频频的拿弹弓、石头块儿往衙差们的脑袋上招呼,使得衙差们是骂街声一片。 招呼完之后再放点儿迷烟,点点儿熏香又是让人立马躺下就起不来,等到衙差们再一睁眼,个个都是让人五花大绑的扔到了山边上。 因着几次捉拿山匪都无甚结果,后来再有来县衙状告山匪的,那捐官儿来的县大老爷也就意思意思的指派衙差们去抓人。那衙差们也是连山都没敢上,就在山脚下转悠转悠敷衍了事。 长此以往,人们也就知道了这大龙山上的山匪无人能管,那些个被打劫了的富户也只得是忍着肝儿疼当是破财免灾了。 * “只见那黑衣的大侠手持长剑从天而降,院中的几人皆是大惊。待看清楚来人之后更是头冒虚汗,腿肚子打颤,紧接着便叫嚷一声纷纷逃散。只得一瞬间,那大侠便长剑出鞘,抬手横扫一个剑花,四散的贼人便皆仰倒在地,哎呦声是此起彼伏。”一个说书人正说到精彩之处。 “大侠迈步上前,剑指向中间的一人,说道‘狗贼,你可料想到了今日?’说罢也未等那人回话,赤红着双眼,举起剑就是向前一刺,只听得是噗呲一声,血光四溅。”说书人眼神犀利,手上动作也如他口中说的那般,伸胳膊向前猛的一指,虽是手中无剑,但也自有一番气势。 “那贼人是大睁着双眼,还未得呼喊出声,便已是倒地死去。这黑衣的大侠报得此仇,随即是仰天大笑三声。这正是忍辱偷生二十载,今朝大仇终得报!” “啪”的一声,醒木落下,就见书桌案之后站起一人来,此人身穿一身素色的布衣,身材偏瘦,生得是眉清目秀。 这人正是四海茶楼的说书先生,萧知,萧先生。因着他年岁不大,久而久之就有熟悉的茶客称之他为小先生了。 萧知将醒木收进怀中,与四周八、九个茶客拱手一礼后,便迈步向后堂走去。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得身后一调笑的声音道:“小先生,后儿个晚上的书可该说到李二进了马小姐家的门儿了吧?” 话音一落,四周便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 萧知当下就是心中一恼,勉强收起心中不快,转身冲着那一茶客说道:“何少爷若是想知道,自是后儿个晚上听来便知。”说罢也不看那何少爷,转身便走。 何少爷被萧知下了面子也不恼,心说道那李二要是再进不得马小姐的门儿,可保不齐哪天夜里本少爷就进得你的门儿去了。 想罢他便是面上猥琐一笑,两只眼睛直勾盯着萧知的身背影,越看越觉得是心痒难耐。 萧知懒理那无赖的调侃,袖子里揣着刚从茶楼廖老板那儿领来的月钱,往临近的药铺走去。只因他家中还有位身患疾病的大娘,每日里需是药材不断。 萧知进得药铺里,按方抓了药后,便又往家中走去。回得家来,他伺候了卧床的萧大娘用了午饭,又煎了药让她服下。使得萧大娘感叹道:“世人皆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你看还是为娘好命,病榻前有你这胜似亲生的儿子照料着。” 萧知坐的床边儿上,淡笑道:“当初若不是因着您的收养,我也未必能活到今日,您可就是我的亲娘。” 萧大娘听萧知如此一说,直教自己是泪眼婆娑,便抓着萧知的手说道:“这都是你我母子二人的缘分。” 萧知也是眼含着热泪道:“也是娘您心善。” 原来萧知也是个苦命的人,远在十多年以前,他的家乡淮水县发了场大水,年幼的萧知是一路跟随着幸存的难民逃难过来的梅平县。那时也就是五六岁的小人儿整日里的风餐露宿,沿街乞讨,自是受尽了苦楚。 因着有一天乞讨到了萧大娘的家门前,这萧大娘看他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毫不可怜,一问才知原来是无父无母的小难民。 萧大娘本性最是心善,见不得这小儿受苦,一想起自己丈夫去世多年,身边也未有个一儿半女,便心中合计想将这弱小的孩子带回家中抚养。遂问这小人儿可愿意来得家中当个一子半儿的,那小孩儿哪有不愿意的呢,当即是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由此认了娘。 往后孤儿寡母的便靠着萧大娘每日里给人缝补浆洗个衣裳过活,虽日子不甚富裕,但二人也是吃饱穿暖过得其乐融融。 病中之人心思最是脆弱,萧大娘又叹息道:“都是为娘每日里不能劳作,这看病吃药花销又大,连累的我儿快二十出头了也不好说上个媳妇儿。” 萧知听了连忙劝慰大娘道:“您可万万别这么想,姻缘之事自有天定,眼下您只管安心养病才是要紧。” 萧大娘擦了擦眼泪,点头道:“为娘都听你的。” 萧知这才放下心来,照料着萧大娘歇息后,便回得自己屋里。闭紧了房门,萧知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两本书来。 再看这书,一本上写着是《春日里的小娇娘》,另一本上写着是《打南边来了个淫僧》。妥妥的两本艳俗的话本子,萧知拿在手里觉得自己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要说起这萧知在梅平县里说书也是小有名气,萧知小的时候是就喜好去胡同口的大槐树底下听老先生说书,每回听完了之后回得家去再讲给萧大娘听。 因着萧知是自小就聪明伶俐,往往是听过一两遍的书他就能背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再加上平日里见天儿的在老先生身前耳濡目染,更是能将老先生说书时的语气和动作模仿的惟妙惟肖,经常逗得萧大娘是连连发笑。 后来也是赶巧了有一天,正好让那说书的老先生听见萧知学自己说书,老先生一看这半人高的小娃娃竟有如此天赋,心中也自是喜爱。再一看他母子二人清贫过活,索性以后就拿他当了半个小徒弟似的提点传授。 也亏得是当年这老先生行的善举,倒让萧知往后有了可以养家糊口的本事。 再到后来萧知长大,便来得了这四海茶楼里做了个说书的先生,赚些个钱财贴补家用,也倒是改善了母子二人的生活。 可好景不长,也就是这么的过了两三年,这萧大娘突得了场病,虽无性命之忧,但精神头是去了一大半。为了给她看病吃药家里头好不容易稍显富裕的日子,只半年的时间下来也是捉襟见肘了。 再说回萧知为何要偷着翻看这些个话本子呢,这可真不是他对此有所喜好,那就得说是前一阵子梅平县的说书界里刮起的这一股子的妖风了。 萧知在的这个茶楼是梅平县东街上的四海茶楼,那有东街也得有西街,刚好这西街上就有一座八方茶楼。 两家茶楼遥遥相望,同属这县里最大的茶楼,平日里往来的茶客也是平分秋色。后来这四海茶楼仗着萧知说书说的好,生意上是越见赶超了八方茶楼,大有一家独大的趋势,使得那八方茶楼的大老板背地里是没少抹黑对家儿的四海茶楼。 就这么两厢无事的过了一二年,不知怎么的来四海茶楼听书的茶客是一天比一天的见少,廖老板一扫听原来是都跑到了西街上的八方茶楼里去了。 见天儿的看着这茶客们减少了大半,别说是茶楼廖老板了,萧知想着自己缩水的月钱也是坐不住了。 再往深了一打听,原来是那八方茶楼里来了位新的说书先生,据说还是八方茶楼的大老板上赶着从京城里请来的。 萧知听了心里不得劲,可又不得不说这真是外来的先生会说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之前发过又删除了,现在是整改过的。 第2章 说书怎能全如意 接着说那八方茶楼里新来的说书先生,这先生也是奇怪,白日里见不着面,一到了晚间才出来说书,那听书的茶客们却也是只增不减。 廖老板一听如此,遂打发了自己后厨里的点心师傅去八方茶楼里听了回书。敢上那点心师傅也是个不善言语的老实人,回来后是大红着个脸蛋,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的廖老板就想将他一脚踢出大门外去。 这下也别无他法,廖老板只得是让萧知前去偷摸的听上一听了。 如此一来,萧知便趁着某个月黑的夜晚,打家出来,一路上是遮遮掩掩的来到了八方茶楼外。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往茶楼里一瞧,果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说人满为患也不为过。 萧知又围着茶楼打量了一圈儿,刚好发现这茶楼后面有个无人的暗巷。进得这暗巷里面,萧知抬头见有一扇半开的窗户,奈何这窗户比他还要高上一大截。 萧知又左右寻找一通,勉强寻来了三个放着烂菜叶子的破筐。将这三个破筐一个摞两个的摆好,提起衣摆就踩了上去。 甫一站定,萧知便听得窗户里面一人说道:“那孙公子白日里在白云庵外遇见了前去上香的李家二姑娘,两个人是旁若无人的好一通眉来眼去,又暗中定下了夜半无人之时前来闺房中相会。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间,孙公子是再也按捺不住,翻过墙来,是直奔李二姑娘的闺房而去。” 萧知听到此处是一阵皱眉,垫起脚来偷着从窗缝儿里打眼一瞧,只见那三五十个茶客们个个是大睁着双眼紧盯着书案之后的一人。再瞧那人是身穿一身艳丽的粉衣,似是拿粉擦出来的雪白一张脸,萧知心道这是说书呢,还是唱大戏呢? 那人接着又道:“孙公子来到房门外,伸手轻轻一推,那门儿便开了条细缝儿。孙公子顺着门缝儿闪身而进,顿觉是一阵异香扑鼻,就听得那纱帐之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孙哥哥可教小奴家好等呀。’” 说到此处那先生还翘着兰花指细声细气的学起了书中里的人物,看的萧知是浑身一阵恶寒。 又听那先生道:“孙公子听得此唤,是连忙扒下了外衣就扑进了李二姑娘的香闺里,三两下动作就引得李二姑娘娇、喘连连。” 萧知听到此处,面上已是好一阵羞臊,忘了自己还扒在窗户框子之上,劲道一松是“噗通”一声仰倒在地。掉下来的时候一条腿还碰倒了两个破筐,烂菜叶子,鸡蛋壳子是撒了萧知一身。这一下可是摔的狠了,萧知就觉得那屁股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着这边弄出来动静可是不小,又听得里面有人寻声来查探,萧知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爬起来是顶着一身烂菜叶子,瘸着个一条腿的往家中狂奔。 回到家里来,萧知又是从里到外好一通的洗洗涮涮。可这一个晚上,他是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总感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冒出来一个花红柳绿,涂脂抹粉的男人。而那男人还细着个嗓子,公子、奴家的叫个不停。 也难怪萧知会如此了,从小的听书学书也没遇见个这么样说书的。 第二日一大早,萧知安顿好了萧大娘便来到了四海茶楼,三言两语的和廖老板一说,廖老板就知道是怎么回的事儿了。 那廖老板再瞧萧知面色寡白,双眼下乌青一团,就知是昨儿个晚上听了艳书闹腾的。遂也没再多话,打发萧知先去说书了。 又这么的过了几日,四海茶楼的生意越见惨淡。原来不光是那八方茶楼里说得艳书,其他一些小的茶馆儿也跟起了风,都改成了白日闲在,夜晚忙活了。这知道的是说书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茶馆儿改成了倌儿馆了呢。 廖老板无法只得是又再和萧知商议,说这原先数一的茶楼现如今也是快开不下去了。他倒是有心效仿一下别的茶楼,寻个能说晚间书的先生来。可他心里明白这人是好找,可要是想要说的超过萧知去却是有些异想天开了,遂撺掇着萧知也在晚上说个几回。 萧知一听顿觉为难,要说是他萧知不会说么?那也倒是未必。 萧知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廖老板可是最清楚不过了。给他个本子,随便翻一翻就能编排出一套完整的故事来。更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故事那是引人入胜,让人听的是不亦乐乎。 廖老板心知他家有病娘,吃药又费花销,尤其是最近一阵日子过得还颇为紧巴。遂拍板定案的承诺到若是能说了月钱翻三倍,要是说的好了,听得人多了再加一倍也不成问题。 这下可是说的萧知心动不已,他想到自己家中卧病在床的老娘,一咬牙的是应承了下来。可也只是答应每三日晚上才说那些个艳俗的书,每天白日里说的书还是不变。 那廖老板一听他愿意说,自是美得连连答应了下来,直乐得是大牙都快落了地。当即又是打赏了萧知两块碎银子,连带着往萧知怀里塞了两本子书。 可不正是萧知枕头底下的《春日里的小娇娘》和《打南边来了个淫僧》。 就这么的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大伙儿一听这四海茶楼里晚间也有说那个书的了,断断续续的又都跑了回来捧萧知的场来了。 先头几日萧知说起这艳书来还颇觉得放不开,后来次数多了,又时常想着翻倍的月钱索性也就大胆的说了开来。 要说还得是萧知的能耐大呢,就是这艳俗的书从人家嘴里面说出来,也能说成是一部市井巨著了,比那些个特意为了俗而俗的说书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那可真是萧知一张口,便知有没有了。 * 这一日晚上,四海茶楼里依旧是高朋满座。 就听萧知说道:“那李二酒壮怂人胆,一路上是摸黑的来到了马小姐家的后院外。顾及着马小姐的爹娘还在家里,遂不敢大声叫喊,只是撅起嘴来‘布谷,布谷’的学起了鸟叫,可他也不想想,谁家半夜里后院还有布谷鸟叫呢。这不是明白的告诉人家,此处有异么。果然等了不大一会儿就听得门里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传来,那李二站在那里早就是晕头巴脑的了,等得大门儿一开,也不待看清来人是谁,就扑了上去将来人抱个满怀。口说道‘好妹妹,可想煞哥哥了。’还未等再有动作,就只觉得怀中之人一把挣脱开来,紧接着跳起脚来就是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当即打得李二是原地转了两圈儿,眼冒金星,待他仔细看向来人,顿时是吓得屁滚尿流......” 萧知说完今儿晚上的书,收整了一下,又与廖老板打了声招呼,便出得茶楼往家走去。 一路疾驰,他却是总感觉这身后像是有人跟踪,可再猛一回头看,身后又是漆黑一片,连找个鬼影儿都难。萧知心中纳罕,估么着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遂也没再理会。 就这么的走到了一片榆树林之外,忽听得身后脚步声是越来越近,萧知心中一惊,立马闪身躲到了一棵榆树后面,只一瞬的功夫就见林子外一人影闪现。 来人左看右看,像是寻找着什么东西,忽见他往萧知藏身的方向一看,就听得一个窃喜的声音道:“小先生,躲的那树后做什么呢?倒教哥哥我好找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调侃过萧知的何少爷。 这何少爷听不到萧知的回答也不恼,轻笑一声是慢慢悠悠的朝着萧知藏身的树后走去。 萧知一听来人是何少爷,顿觉是一阵厌烦。 “何少爷深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觉,怎的跑到这林子里来了?” 萧知从大树后走了出来说道。 何少爷边走边嘿嘿道:“回家睡觉哪有是听小先生夜晚上说书来的自在?” 萧知听他又要往歪里说,打断道:“要听书赶下回,恕不奉陪!”说完立马转身就走。 何少爷一见如此,心道哪能让你跑得了呢。就见他几个迈步来到了萧知面前,一抬手臂拦住了萧知去路,说道:“小先生说书不地道,你偏不让那李二进得马小姐的门儿,那今儿个晚上可让哥哥我进进你的门儿吧!” 萧知听他说的如此放浪,当即沉下脸来道:“好狗不挡道,让开!”说着推开他一条胳膊就要往前走去。 何少爷也不再多言语,当即是从怀里掏出一物,向着萧知扑了过去。 萧知当下无防备,一下子就让他扑倒在地,气恼道:“你这斯泼皮无赖,赶紧给爷爷滚开!”边说着边使劲的猛推身上之人。 可哪曾想何少爷是听的更美了,他口中又道:“这会儿让哥哥滚,待会儿就让你舍不得叫哥哥出来了。”说着便一面压制着萧知,一面拿手中之物用力的朝萧知脸上招呼了过去。 萧知不从,奋力与他撕打起来,可还没两三下的功夫,就听“撕拉”一声,萧知的上衣让何少爷撕扯下了一大片。这下萧知更气,使劲儿的踢打那泼皮,奈何他自己本身就瘦弱,又更是从开始就失了先机。 萧知刚要再张口大骂,忽地就觉得脸上挨了一条湿了的巾帕,紧接着就是一股刺鼻的异香直钻脑仁儿。萧知遂感觉到了阵阵头晕眼花,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何少爷一看萧知中招,心中得意无比,一边解着衣服,一边道:“可真是想煞哥哥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萧知心道莫不是今日里自己就让要这泼皮糟践了去?这一想是惹得萧知心中阵阵悲凉,他仰天愤恨道:“天要亡我也!” 第3章 匪头搭救小先生 萧知遭了那泼皮何少爷的道儿,心觉要完,可正待他要闭眼之时,就见头顶的大树猛然一阵扫动。 萧知双眼大睁,转瞬的功夫就看到树中跃下一个黑影,紧接着他便觉身上一轻,立时身旁站定一人。 萧知勉强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他瞪眼看向面前之人,只见来人一身劲瘦的黑衣,手中持一把长剑。 还未再看清来人面目,萧知又觉一阵头晕无力,就将要向后摔倒下去。 那来人一见如此,紧跟着的迈步上前,便揽住了要躺倒在地的萧知。 萧知忽觉得是身靠了一暖热之处,他迷离着双眼看向上方之人,口中喃喃道:“黑衣大侠显身了。”说罢便昏了过去。 而萧知口中的黑衣大侠,可不是别人,正是那大龙山的匪头云莫山。 要说云莫山怎会正巧的出现在此地呢,因他每月逢初一十五便下得山来,到城东一个小酒馆儿里吃酒。 今儿个也是萧知命不该绝,云莫山刚好吃酒回来,途经这片榆树林外,就听得里面有二人扭打一团的动静。他本不欲多生事端,想着悄声离去。可刚巧云莫山就听到了何少爷的那几句狂浪之语,接又听得了另外一人奋力反抗,他心中遂明了这是有贼人预行那强迫之事。 云莫山此人虽是山匪,可也有一副侠义心肠,觉得既是让自己遇到了此事,就再没有不管的道理。他二话不说当即向上一个翻身,两个起落便来到了一棵大树之上,再往下一看,果然是一人强压制另一人。 云莫山心中一个冷哼,故意大摆出动静,从树上一跃而下,他单手一提起那贼人就将之猛甩到了身后一丈之远。 现下也不管那摔晕过去的贼人,云莫山搂紧怀中之人,喊了两声小兄弟,也未见其有反应。遂低头轻轻一闻,他便心中了然。 云莫山故不再耽搁,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几个起落是直奔林中而去。 片刻后,云莫山抱着萧知来到了一处溪水边上,将人轻放在地,顺手摘了片大叶子,又从溪中取了一捧水。云莫山拿手沾着凉水是一点儿一点儿的朝萧知面上撒去,不消一会儿功夫,便见萧知悠悠转醒。 萧知迷迷糊糊的醒来,借着盈盈月色打量面前之人,只见此人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好似盛了星星似的隐隐发亮。 见那人还紧盯着自己关切道:“小兄弟可还好?”入耳一阵低沉浑厚之声。 萧知看着眼前之人,不知怎么的就是面上一热,连忙回他道:“小弟已然无碍,多谢大侠出手相救。”边说着便要起身对着云莫山行一大礼。 云莫山赶忙将他拦住,说道:“小兄弟不必言谢,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 萧知坐起身来又问他,“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小弟萧知,是梅平县四海茶楼的说书先生。” 云莫山看他说的实诚,轻笑道:“不是什么大侠,我姓莫名山,也是住在这梅平县。” “原来是莫大侠,大侠好身手。”萧知紧接着说道。 云莫山赶忙道:“可别大侠大侠的了,一看也是我痴长你几岁,小兄弟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大哥便可。” 萧知哪敢嫌弃,忙不迭的唤他一声:“莫大哥。” 云莫山见此人生得眉清目秀,说起话来一双大眼睛到处透着股真诚劲儿,倒是不觉叫自己心中升出了一股子喜爱之情。 两人相互结识之后,心中都觉得与对方甚是投缘。云莫山看他上衣撕坏了一大片,遂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递与萧知。 萧知连忙道谢,接过外衣他先是在怀中紧抱一下,才又披到了自己身上。 云莫山坐与萧知身旁看他面色缓和的自然些了,遂问他:“萧兄弟怎会招惹那样一贼人?” 萧知听了倒是没好意思给云莫山提起,起因是自己晚间说书没说得那无赖想要听的,便惹的他一路跟踪想要迫害自己。他只说那无赖是茶楼常客,平日里就好言语上戏弄自己,也不知怎地今日就犯了浑。 完后萧知又问云莫山那浑人何少爷,刚刚摔得那一下可有什么大碍? 云莫山听萧知说起此人一直对他多有不敬,又想到刚才那浑人还欲对萧知行不轨之事,莫名的就是心中一团火气,直想得是自己刚刚出手轻了。 但他也面上不显的安慰萧知,说道:“萧兄弟放心,刚刚那一下倒是能叫他回家躺上一个半月的了。” 萧知遂心下一安,又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遭他毒手,心说道那厮也是忒忒活该! 接着又听得云莫山道:“萧兄弟莫怕,若是将来那厮还敢招惹你,大哥定是不饶他。” 萧知“嗯”的一声答应下来,又想自己这些年来身边除了萧大娘以外第一次有人能如此在乎自己,心中顿觉是一阵熨帖。他又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外衣,悄悄的使劲嗅着衣上的味道,只觉得是从身上直暖到了心间。 云莫山看他此动作,还当是他嫌冷,说了句“稍等”,便起身四下里寻找一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他抱回了一大捆树枝,萧知看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几下就点起了一火堆。 火光映照着云莫山的面容,萧知将刚刚没仔细看清的人是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他见此人相貌堂堂,浑身透着股子侠气劲儿,倒叫他不自知的就想要多亲近一些。 二人围着火堆又说了会子话,知道云莫山是因为晚上吃酒回来才巧遇的自己,萧知当即是约定改日一定要请大哥吃酒,还要不醉不归。 云莫山看他面相不大,口气倒不小,心说道自己山寨上的那帮弟兄们合起伙来都未必能喝得过自己,你一个小小的人儿哪来那么大的酒胆呢。 就这么的二人是越聊越投机,眼瞅着天边就要亮起一白道了。萧知虽是心中不舍,但想着还要回去照料大娘,便对云莫山要告辞回家。可站起身来往四周围一打量,他一看是哪边也不认识。 云莫山看他面上一阵迷茫的模样,心中顿觉是可爱得紧。遂也站起身来,右手食指贴嘴吹了声口哨,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听得远处一阵踢踏声传来。 萧知顺得声音一看,就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飞奔而来,那马来得云莫山近前甫一站定,打了个响鼻,就拿脑袋往云莫山身上蹭。 萧知看得是一阵新奇,忍不住也想要拿手上前摸一摸,可又害怕似的伸着手不敢上前。 那云莫山看他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心中是一阵好笑,就见他自然的抓住了萧知的手放到了马的脖子上。 萧知就这么的一被云莫山抓住了手,心中惊的是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觉是手背上一暖,可还没来得及再细细体会一下之时,云莫山已然是收回了手。 这下萧知只得是顺了顺马的鬃毛,却不知自己心中何来的失望之感。 待萧知摸完马头,云莫山牵过马来,动作利落的翻身而上,又弯腰冲着萧知伸过一只手来。 萧知刚一将手放上去,便觉手上一紧,紧接着一个力道使来,自己便跨坐到了云莫山身前。 就听云莫山道了句“坐稳”,便带着萧知拍马而去。 萧知生平第一次骑马,浑身所有感官都用到了身后之人的身上。他后背紧靠进云莫山的怀里,似是连那人强有力的心跳都感觉清晰无比。在他身前紧抓缰绳的一双大手,骨节分明的用力凸显出来。 就是这双手将自己从那泼皮的身下救了出来,萧知越想是越感觉面上阵阵的发热。可却又暗自盼着路途多遥远些才好,能叫他再多多体会体会这熨帖的感觉。 再说云莫山,他生平第一次骑马带人,也是第一次和一个人有如此近的距离接触,这使得他感觉心跳都像不是自己的了。 云莫山又偷眼看向怀中之人,见他原本一对儿莹白的耳朵,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耳朵垂儿通红。 云莫山强忍住要摸上去的冲动,一夹马腹又催得马儿跑快了许多,他总感觉若是要再耽搁的久一点儿,自己怕是真要忍不住困住怀中之人,摸上那小巧的耳垂了。 若是如此,自己与那姓何的无赖又有何分别了? 可怜这云大王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说法,叫一见倾心。 就这么的,二人打马来到胡同口,萧知与云莫山道别,他耍小心思似的故意忘记将身上的外衣还给云莫山。 待回得家中,萧知看过还在熟睡的大娘后,便来到了自己的屋里,他取下、身上的外衣便抱进了怀中。 萧知还将脸埋在衣服之上,他隐隐的觉得嗅到了一股子酒香之气,与那云莫山身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样。 这会儿又一想到自己刚刚一路被云莫山揽在怀中,耳边皆是对方呼出的热气,萧知就觉得自己是从头热到了脚,心头也是阵阵的欢喜。 悄悄地在院中浣洗了云莫山的外衣,又晾回了自己的屋中后,萧知给大娘准备了早饭,这才打家里出来奔着茶楼而去。 第4章 春心萌动一双人 再说这云莫山,他送回了萧知,又是骑马一路疾驰上山。 小半个时辰后,云莫山便来到了山寨口,与守卫的弟兄打了声招呼,便进得寨中。 待云莫山正要回自己房间之时,碰巧赶上了旁边屋里开门走出一人来。 此人是大敞着中衣,呵欠连天,看到了云莫山后便唤了声:“大哥”。 云莫山与他点头一礼就进得了自己屋中,剩下门外那人一看云莫山风尘仆仆的归来,还未穿外衣,忽的他就是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这人还心道大哥这衣衫不整的又彻夜未归,想来莫不是终于入了哪家小娘子的闺房? 也难怪他有如此想法,想他自己跟随了云莫山这么些个年头,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出门整晚未归的,往常云莫山下山吃酒哪次不是三更天以前必回山寨的。 这人越想越觉得肯定是那么回的事儿,他想着自己再暗中观察几日,大当家若真是春心涌动的,定逃不过他这二当家的法眼。 云莫山进到屋中后,立马捧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是不是隔了夜的水就往嘴里灌。冰凉的茶水一下到肚里,他才觉得自己身上这股子躁热的劲儿有所缓减。 可云莫山不知怎的,一想起半夜里的火堆旁,萧知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朝他看过来,顿时就觉得刚下去的火热又冒了上来。 这次索性云莫山就番出了两套衣裳,跑的后山一个潭水之中洗澡去了。 山下,四海茶楼里。 “那黑衣大侠终于是大仇得报,想着自己此间事已了,身上再无可惦念的仇恨。从此以后行侠仗义,天地为家,若再得一良人相伴那便是此生无憾了!” 萧知今日里说起这黑衣大侠的书,脑海里时不时的就冒出云莫山的模样来。他一会儿把云莫山想成是黑衣大侠,一会儿又把自己带入成了书中良人,想得他是面上好一阵的羞臊。 萧知也不知自己这是因何缘故,偏对昨日之人念念不忘,他只知自己是勉强才把今日的书说完。 就这么的又过了两日,云莫山在山寨里是实在暗奈不住自己的心思,想着明日里下山去看看那叫人抓心肝儿的小人儿。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云莫山就拍上了隔壁二当家邢武的房门。 邢武在睡梦之中被惊醒,他一听邦邦的拍门声响,吓的是赶紧提溜上裤子,光着膀子就冲了出来,嘴里还嚷嚷道:“什么情况?有人进寨了?” 云莫山伸手挡住他,说道:“是我,没事儿。” 邢武一看是自己大哥,赶紧才是出得一口气来,说道:“大哥,好精神啊,起这么早干嘛?” “有事要下山一趟,你过来给我看看我穿哪身衣裳合适。”云莫山说着也不管一脑袋乱发的邢武,迈步就往自己屋中走去。 偏邢武一听,登时是两眼放光,心道这不还真就来了!遂赶忙跟着跑进了云莫山的屋里。 来得屋里一看,云莫山的大床上是堆了好几件衣裳,多数还都是以前一次也没有见他穿过的。 邢武看得心中暗自发笑,他跟着上前一阵挑挑捡捡,一会儿拿起这件摇摇头,一会儿又拿起那件摇摇头。 就在云莫山等不及要撵他出去的时候,就见邢武从一堆衣服中提出了一套枣红色,领口和袖口都拿金丝线绣着大花儿的衣裳,口中还嘟嘟囔囔道:“这件好,这件好。” 云莫山拿到身上一比当,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他又再看向身边的邢武,裸着上身,一条大红的裤子要多显眼有多显眼。云莫山一连想起他平日里的穿衣打扮,就觉自己是找错了人了。 偏邢武还不自知的说道:“大哥,听兄弟的没错,这身衣服往身上一穿,那小娘子肯定没跑。” 云莫山听他说的没有边际,边撵他出去,边道:“说的甚胡话,哪里来的小娘子?” 邢武还当他是被说破,不好意思,又道:“弟兄们等了这多年的就盼着大哥能给弄个压寨夫人上来,大哥你可打紧着点儿。” 云莫山不再理他,关上门儿心道,压寨的先生倒有一位,只是不知人家敢不敢上门儿。他又看着那堆衣裳,想着还是得靠自己,遂接着在一堆衣服中又左右的翻捡起来。 忽的,云莫山一下子就想起那日萧知唤他黑衣大侠,他便赶忙低头翻找,还真是找出了件黑色外袍,衣襟和袖口皆用暗色丝线绣着祥云纹。 接着云莫山赶紧洗脸剃须,穿衣上身,打铜镜中一看,觉得自己端的是意气风发。 这一通打扮后,云莫山从山寨出来打马来到山下,照旧是放马儿自去吃草散步,他自己快步的向着城中走去。 云莫山来在了东街上,找到了那一座最显眼的茶楼,在茶楼伙计的引领下,上得二楼找了一处宽敞的阁子。 云莫山在椅中坐定,点了一壶茶水,两盘子点心,又与伙计询问道萧知何时出来说书。 那茶楼伙计看他腰间别着把宝剑,周身器宇不凡,想着还是头一回见着此人。 伙计以为他是慕名而来听萧知说书的,便道:“说话儿的功夫就出来了,今儿您赶的巧,正说到黑衣大侠行走江湖,救了英山派的女侠,两个人估计是要成。” 云莫山听得小伙计说起了黑衣大侠,接着还想再问的时候,就听得楼下刚刚还嗡嗡吵闹的人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云莫山探头一看,一人正向着书桌案走去,那不是萧知还能是谁。 就见萧知掏出怀中醒木,利索的坐到书桌案之后。“啪”一拍醒木,便道:“上回书说到,黑衣大侠来在了莞平县,从采花贼的手中救下一女子,一问才知原是英山派女侠。那女侠原也是来得此地,听说了在此出没的采花贼,想着凭一己之力将其捉拿,可万没想到自己却中了那采花贼的奸计。后又多亏了黑衣大侠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如若不然,没人知道女侠是惨遭了这采花贼的毒手......” 萧知今日接着说黑衣大侠的书,要按原本的说法,这书早该在黑衣大侠大仇得报之后就了结了。谁曾想这几日萧知是白天黑夜的想着那晚一身黑衣的云莫山,于是就自己又编排了这后半段,只是几次想着要将那书中女侠替换成说书先生。 自打萧知一出来,云莫山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下来过,茶水点心更是一口没动。云莫山心道,这回可算是知道他为何要称自己是黑衣大侠了。 这次云莫山每听到萧知说黑衣大侠四个字之时,他就感觉萧知的声音都变得绵软,就好似在叫他一样。 就这么的过了有两盏茶的功夫,萧知说完书起身行礼,正待转身要走之时,忽的心里似有了感应,遂抬头往上一看,果然那端坐在阁子之中的人不正是云莫山。 萧知一看到云莫山连醒木也忘了收拾,连忙是往楼上跑去。 这瞬间的功夫,云莫山就听得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见萧知是双颊红润的跑到了自己面前。 “莫大哥,你怎的来了?”萧知欣喜道。 云莫山忙起身扶他坐下,边回他,“来听你这梅平县第一说书人说书。” 萧知看他还记得那日自己在山中对他说的话,心头更觉欣喜,忙又问他觉得自己可还说的好? 云莫山自是说好,第一的好。 萧知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语,觉得这莫大哥可真会说话哄人。 云莫山听他说了这会子书,定是口渴,遂赶忙又给他倒了杯茶水,还嘱咐他慢些喝。 萧知的确这会子正觉口渴,他也不扭捏,直接双手端起茶碗来就是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喝完还用手背轻轻一抹嘴。 云莫山是打心眼儿里看他小动作可爱的紧,又是给他添了一碗茶,又是推过茶点来让他吃。 萧知美得拿起了一块四方的绿豆糕来就咬了一口,察觉嘴上似是沾了点心屑,他还伸出那嫩红的舌尖轻轻一舔,这一番动作自是引得云莫山心火旺盛。 萧知不知自己吃个点心都能撩动对面坐着的云莫山,他吃完一块绿豆糕后又从另外一个盘子里拿起一块小酥饼吃了起来,边还问道:“莫大哥怎的不吃?” 云莫山颇自然的从他颊边捏下一粒小芝麻,说道:“我不喜吃甜食,你若喜欢就多吃些。” 萧知被他动作惹的登时是面上一热,装作不知的两手捧起茶碗来,借着饮茶来掩盖心中羞涩。 云莫山又询问他还想吃些什么,萧知连忙道自己吃饱了,面对上云莫山对自己如此的关怀备至,萧知心中是既酸又甜,就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中一样。 他心道如若不是在梦中,那哪里能来得这样一人对自己如此的照顾呢。 第5章 醉后媚态不自知 昨日里云莫山来到了四海茶楼听书,二人一见面,皆是喜不胜收,后又相约了今日晚上去城东的小酒儿馆里吃酒。 萧知一白天少有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盼到了说完今日的书,萧知是匆忙的往家中跑去。 回得家里来,刚好萧大娘正要将饭端上桌,萧知赶忙接过手来道:“娘,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做么,人李郎中可是说了要您好好休养。” 萧大娘看他一乐,说道:“人李郎中还说要我有了精神头儿了就下地多活动活动呢,之前整日里在床上躺着感觉这身子骨也快散架了。” 萧知看她确实是精神头儿大好,也放下心来,想着最近萧大娘身子骨慢慢的见好,他心中就像放下了大担子似的松了口气。 “等再过个几日您身子硬朗了,我送您去乡下二姨那住两天,省的之前见天儿的听您说想宝儿的。”萧知又说道。 原来萧知口中说的二姨正是萧大娘的娘家亲妹子,当年嫁去了乡下,前年她儿子又给她生了个白胖的大孙子,说的就是宝儿。 萧大娘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是挺想宝儿的,上次你春生哥来看我,听他说宝儿都会满地跑了。” 想了想萧大娘又接着道:“娘还是更盼着你早日能成个家的,身边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不就是不一样么,萧知心道。又一想到从相遇之初到这会儿,哪一次自己不是被那人照顾着,萧知心中就熨帖的不行。 往常萧大娘一和萧知提起这茬儿,萧知就不乐意的反驳道自己和大娘过的挺好,不想着娶什么媳妇儿。谁知今日一看他面色红润,脸都快贴的碗底儿了。 知子莫若母,萧大娘又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了,遂乐得问他,“我儿可是有中意的人家儿了?是哪家的姑娘?” 萧知一听吓得猛一阵咳嗽,萧大娘连忙给他倒水拍后背,又说道:“你这孩子,还跟我不好意思了,行,等你有了主意了来再告诉为娘。” 萧知匆匆的扒拉完饭,说了句吃饱了就跑回自己屋里去了。回到屋里他在衣柜里翻翻捡捡的,挑出了件以往逢年节才穿的衣裳。 对着镜子换好了衣裳,萧知又悄悄地跑的院中打水洗脸,可是好一番的收整。 都收拾利索了,萧知看着还有些时候才到与云莫山约定的时间,想着反正自己在家也是坐不住了,便和萧大娘打了声招呼后溜溜达达的往城东走去。 这同一时候,那山上的云大王也是洗澡换衣,好一番的拾掇。 有寨子里的小弟兄看到了还问了句,“大当家的又要下山吃酒去哇。” 话音刚落,就叫邢二当家的给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就听他道:“又不是初一十五,吃甚的酒!没看大当家的捯饬的这么精神,那是要下山给你们找嫂嫂去了。” 身边几个小弟兄们一听,登时都也来了精神,个个问道那嫂嫂可漂亮,是哪儿的人,大当家的什么时候带上山来给大伙儿瞧瞧? 云莫山被他们吵得是一阵头疼,道了句“别听你们二当家的胡说”,推开众人就走了出去。 偏那邢武还在身背后嚷嚷着,“大哥,晚上寨子里可就不给你留门儿了啊。”惹的其他弟兄们又是阵阵哄笑,云莫山心道这群小崽子们,真是该找个人来好好管教管教了。 萧知独自一人来在了城东,老远的就瞧见小桥头上站着一人,那人照旧是一身得体的黑衣,身躯挺拔高大,腰间配挂宝剑。 云莫山看到萧知出现,遂冲他展颜一笑,端得是一派风姿潇洒。 萧知看得两眼一呆,反应过来后才是赶忙走上前去,边问道:“莫大哥等的久了吧?” 云莫山也向前迎了他几步,回道:“没多久,等你再久也不妨事。”又问萧知,“路上走来可觉得累?” 萧知听他说的暖心,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不觉得累。” 二人并肩往前走,进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这个时节的竹叶正是郁郁葱葱,竹茎高耸挺拔,偶有清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云莫山看着身旁之人,觉得真是景美,人更美,他忍不住偷偷往萧知头上嗅了嗅,顿觉是一股子清香之气沁入心脾。 萧知不知云莫山的小动作,他就觉得这竹林好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他二人与外界隔绝。这会儿感受着身旁云莫山的气息,觉得自己内心忽儿是小鹿乱撞,忽儿又是平静似水,总之就是想亲近身旁之人。 萧知心道,但愿着此人的心思也能如我一般才好。 就这么的两个人怀着同样心思的来在了竹林深处的小酒馆儿,云莫山领着萧知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二人入座。 萧知左右打量,竹子搭建的酒屋清净雅致,四周三三两两的酒客,皆是边饮酒边低声交谈,与平日里的喧嚣大不相同,让萧知颇觉此地甚好。 云莫山与酒家要了几盘下酒菜,两坛子酒,边拍开酒坛给二人倒酒,边对萧知说道:“这是酒家自酿的烈酒,你且尝尝和你往常吃过的酒有何不同?” 萧知依言端起酒碗来,放到鼻下闻了闻,顿觉一股浓烈的酒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心道这酒肯定醉人。 二人皆端起酒碗来相互一碰,就见云莫山一口将碗中酒水灌下,后对萧知说道:“这酒可烈,你且慢慢饮。” 萧知轻声道了句,“我听大哥的。”便小饮一口碗中的酒,甫一入口,就觉是满口辛辣,差点没吐了出来。 萧知赶紧的将酒咽下肚,就觉着这肚子里又是一阵火烧火了的闹腾,直逼的是眼泪都涌了上来。辣的萧知是连忙张嘴呵气,两只手不停地往嘴边扇风。 云莫山一见如此,赶忙给他嘴里塞了块牛肉,又是好一阵低笑道:“多吃些酒菜,这酒还是大哥替你饮了吧。”说罢也不管萧知意思,端过了萧知的酒碗就一饮而尽。 萧知本就是被酒辣的脸颊粉红,又一见云莫山此举,这下更是成了满面通红。他借着酒意对云莫山嗔怪道:“谁要大哥替我,我自己慢慢饮来便是。” 萧知说着又拿过酒坛来给二人都倒满了酒,又趁着云莫山不注意,悄悄的把刚刚他饮过的地方转到了自己这边。 没一会儿的功夫,萧知又见云莫山两碗酒下肚,仿若饮水般的面无波澜,他就觉有气,不自知的就嘟起了两颊。 云莫山好似能知他所想似的,看他面上气鼓鼓的样子顿觉可爱的紧,对他说道:“我经常吃酒,早就习惯如此,当初第一次吃酒时也和你现在这样不相差。” “大哥耍赖,明知我喝不得,还硬要让我喝。”萧知心知他这是安慰自己。 云莫山看他才是耍赖,心中道那日在山里是谁说的要请我吃酒,还要不醉不归的。他面上也不说破,又哄着萧知似的道:“好好好,是大哥的错,那大哥自罚三碗,萧兄弟可还满意?”说着便真的自斟自饮了三碗酒,好似还怕萧知不满意似的,最后还把酒碗倒扣过来让他看。 萧知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弟自知比不过大哥,剩这一碗可是我的。”说完又端起碗来小小的抿了一口,又是辣的赶忙不叠的往嘴里添菜。 云莫山越看他倔强的样子越觉是有趣,也不再拦着他,想着喝醉了也有自己照料着,便放心的与他接着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云莫山饮尽最后一碗酒。 再看萧知,慢悠悠的端着自己的空酒碗往嘴边送,喝了半天也没喝出来,遂有点气恼似的放下酒碗。他又在桌子上寻了一圈儿看见了一个酒坛子,抱起酒坛子来放到耳边左右摇晃一通,没听见酒声,还不甘心似的单睁着一只眼睛往酒坛里面看了看。 云莫山见他已然是喝高了,刚想要从他手中拿过酒坛来,就看萧知是仰起头来张开嘴,双手举起了酒坛就往嘴里倒。 酒坛里最后一滴酒落到他红润的上嘴唇上,萧知还伸出了软嫩的舌尖轻轻一舔,将那最后一滴酒是卷进了口中。 “轰”的一声,云莫山就觉得自己是浑身的冒火,身体里好似山火燎原之势,此刻就是东海龙王来了都灭不了这团烈火。 云莫山一把抢下了萧知的酒坛,道了声,“没了。” 那萧知听了还委屈的撇了撇嘴,看得云莫山是一阵阵的口干舌燥,终于知道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云莫山安抚的拍了拍萧知的脑袋,说道:“你今日委实是喝的不少了,若是还想喝,改日大哥再带你来。” 说着就站起身来要扶萧知起身,谁知萧知是一动不动坐在那就盯着桌面看,云莫山顺着他目光看去,一看他是紧盯着面前的半盘子花生。 云莫山遂又好笑的坐了下来,端过放花生的盘子,一粒一粒的给他剥了起来。 萧知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云莫山剥花生,云莫山剥一粒他就往嘴里送一粒,等到都塞的嘴里鼓鼓囊囊的再一遍都嚼了。 云莫山看他鼓着红红的两颊嚼着花生,那神态像极了大龙山上吃坚果的小松鼠,真想是立马就捉来只松鼠给他瞧瞧。 等到剥到了最后一粒,云莫山使了个心眼儿,他拇指和食指捏着粒白胖的花生就递到了萧知的嘴边。 萧知半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就把花生吃进了嘴里,末了还舔了舔云莫山的手指,道了句,“好咸。” 简直是不给人活路了,云莫山被那嫩滑的小舌头一舔,登时是浑身的火气直冲向了脐下三寸之地。 左右看了看,云莫山顾及着这里实在不是个可以让自己放肆的地方,便赶紧从腰间掏出粒碎银子扔到桌上,一把揽起萧知就往酒馆外走去。 甫一出得酒馆,空气顿时清新无比,云莫山深吸一口气,觉得体内的旺盛火气倒是灭了一小半。 而他怀中醉酒的萧知却是猛一见风,晕上头来,就觉得自己身子骨是绵软无力,直往身后云莫山的身上靠去。 云莫山心道了句要命,刚刚灭下去的火是不减反增,想着这样下去自己非得炸了不可。 摇了摇怀中之人,云莫山唤道:“萧兄弟?萧兄弟?” 那萧知是勉强睁开一双迷离的大眼,看向云莫山,说道:“奇怪,怎的有两个莫大哥?” 说着还用手在云莫山的脸上乱摸一通,惹得云莫山是一把抓住他胡乱作怪的手,说道:“莫要胡闹,再闹便打你屁股。” 萧知一听要被打屁股,顿时吓得老实了下来,只是身子还紧靠在云莫山身上,挨挨蹭蹭的说道:“我腿软无力,要大哥背我。” 云莫山看他软绵绵的对着自己撒娇,心说道此时别说是背你了,就是你想要骑的我脖子上都行。 就这么的萧知是让云莫山背着自己走在了竹林里,此时月上中梢,光影透过茂密的竹叶照进了幽静的竹林。 萧知趴在云莫山的背上,觉得似乎此间再没有哪一刻能让自己这般安心。他盼着这竹林是能再长点远点,让他好好的享受此刻熨帖的感觉。 云莫山察觉身上之人又收紧了些环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他右脸旁就是萧知光洁的额头,随着走动,那额头还时不时的就挨蹭上他的右脸。 此时,云莫山忽就觉得这条路就如此一直走下去也挺好。 第6章 二人酒后诉衷肠 云莫山背着萧知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出得了竹林。 萧知感觉自己酒也醒了一半,又看到街边偶有行人走过,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再让云莫山背着自己。 云莫山小心的放他下地,二人是并肩又往萧知家的方向走去。 没多一会儿,两人就走进了一条暗巷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他二人的脚步声忽是惊的一只觅食的野猫从萧知身旁窜过。 萧知一个不妨吓了一大跳,转身就扑进了云莫山的怀中,他双手也是紧紧搂上云莫山的腰间。 偏云莫山还颇自然的一手捋着萧知的头发,一手揽着他的后背,说道:“不怕。” 萧知反而更怕似的又环紧了双手,把脸埋进云莫山的胸前使劲的蹭了又蹭。 又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云莫山鼻间呼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了萧知脑袋上,倒让萧知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他心中暗想自己平日里晚间说完书回家,哪次不是走得夜路,有两次夜猫子都窜脚面上了也没见得他害怕。怎的这回一在云莫山的身边,自己倒比那闺中小姐还胆小了? “不得笑话我。”萧知恼声的冲云莫山说话,哪知他这软绵绵的声音,在云莫山听来似比那珍珠落玉盘的声音还好听,直教他是怎么听也听不够。 萧知看云莫山不理自己,可头顶上还偶有低笑声传出,他气恼似的抬起脑袋来拿自己的鼻子猛一阵蹭云莫山的脖子,口中还厉害道:“再笑话,我,我就咬你脖子。” 这番动作云莫山哪能受的了呢,只觉得自己之前强压制的火气瞬间冒顶。 萧知也是糊涂似的觉得突然有东西顶上了他的腰侧,以为是他刚刚一通乱蹭碰歪了云莫山腰间挂的宝剑,遂伸手握了上去,说道:“大哥的剑柄好生搁人。”说完立马就觉得云莫山浑身紧绷,僵立不动。 ...... (渔过天晴) 耳听得云莫山是“嘶”的一声深吸了口气,他双手揽紧了萧知,道了句,“莫要再动了。” 萧知被云莫山抱在怀中,觉得满身都似要烧起来的热。一咬自己下嘴唇,他索性下决心似的道:“我很喜欢大哥,大哥呢?” 云莫山听得是心中连连感叹,可真真是要磨死我也,遂深吸一口气,低沉着嗓音道:“喜欢。” “哪种喜欢?”萧知紧接着又问道。 还能是哪种喜欢,云莫山紧贴上萧知通红的耳朵,说道:“想疯了的喜欢,想要你的喜欢,想拿你当媳妇儿娶回家的喜欢。”说完是“吧唧”一口使劲的亲到萧知脸上,又唤他道:“知儿。” 萧知羞臊似的拿脸紧挨上云莫山肩头,觉得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 (渔过天晴) 那萧知哪好意思让他给自己摸,拿手轻一推他,说道:“自己会好。”说罢也不理云莫山转身朝着巷子外走去。 那云莫山知他面皮薄,也不再捉弄他,紧跟上前牵过萧知的手来和他一起往家中走去。 这一路走来萧知也没觉的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半分,心中故意忽略刚才在巷中的羞人之事,他想了想又问云莫山,“还不知大哥家住哪里呢?” 云莫山心中一惊,没敢隐瞒的说道:“大龙山上。” 萧知记得上次听他说过也是梅平县人士,以为他说的是在大龙山上哪个村落里。 遂又对他说道:“我听人说大龙山上有一伙子山匪,莫大哥你来去可要多加小心些。”说着自己便有些担心起来,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云莫山会些功夫,或许这山匪们也伤不到他。 云莫山本想着借这话头索性就与他说明自己的来历,但又是怕他顾忌自己山匪的身份,往后不再与自己来往。 想他云莫山为匪这么些年,倒是第一次生出了有些恨自己是山匪的念头了。 “你可怕那山匪吗?” 萧知不知他内心两厢矛盾,就听得云莫山问自己。 “哪有不怕山匪的呢。”萧知思忖了下又说道:“若是在莫大哥身边就谁也不怕。” 云莫山让他说的是一颗心忽上忽下,想着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此人,一狠下心刚要张嘴道出实情,就听得身边人说道:“到了。” 云莫山抬头一看果然是走到了萧知家的巷子口,他心中刚聚起的那股子气是一下子就散了开来,再想要开口,自是难上加难了。 萧知自然的往云莫山怀中一贴,双臂环上他脖颈,四目相对皆是满眼不舍。 就听萧知猫儿似的声音说道:“我回去了,等你改日再来看我。” 云莫山“嗯”了一声,拿嘴紧贴上萧知额头,等了会子又说道:“早些休息,过几日我再来。” 二人依依不舍话别后,萧知回到家中,进得自己屋里来,点上蜡往镜中一瞧,果然是满面通红。也不知是因那烈酒醉人,还是因那巷中之事羞人。 萧知遂悄声的上院里打了盆冷水来,想着擦把脸降降脸上的热气,可他刚要把手伸进盆中,就又想到那会儿就是这只手在云莫山身上是怎样一番动作。再一想到后来喷进自己的手中之物,萧知不自觉的就把手伸向了鼻间,轻轻一嗅,只闻得是一股淡淡的腥气味儿。 萧知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顿时是被自己羞臊到不行,一扭身就扑到了床上。又看到被褥底下还藏着云莫山的外衣,惹得萧知是连羞带恼的是拽过衣裳来,把脑袋埋到衣服上,口中连连说道:“都怨你,都怨你。” 再说被萧知口中埋怨的云莫山,他一路疾走到山脚下,唤过自己的马儿来就是飞身上马,直奔山寨而去。 那马儿久等了他两个多时辰早已是无趣,又似是知晓云莫山心中不快,撒疯儿似的一阵狂奔,所到之处皆是一阵尘土飞扬,惊起林中一大片熟睡的鸟儿。 云莫山也不管那马儿疯跑,口中连连呼喝着,一人一马是飞奔而去。 用了比平时还要快了一倍的时间来在了寨门口,将马交与守夜的小弟兄后,云莫山在山间连是几个起落就进到了自己院中。伸手推门而入,他也不点灯,把腰间宝剑一解直接是往自己床上躺去。 这一晚上云莫山是满脑袋的不停的冒出萧知来,一会儿是他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和自己说“要大哥背”,一会儿又是他媚着个双眼扑进自己怀中说着“很喜欢大哥”,最后又是他气恼的推拒自己,说着“我怕山匪”。 云莫山这一惊就醒了过来,拿手往脑门儿上一抹,发现自己是满头的冷汗。 再睡可就睡不着了,云莫山又在床上左右翻腾一通,眼瞅着窗户朦朦胧胧的变白,索性就起床下地,抻出自己的宝剑来跑院中耍起了剑。 不消一会儿就见院中是光芒四射,云莫山将一套剑法舞得是气贯长虹,剑气在他周身游走,满院子皆是道道亮眼的白光。 最后一个剑招收尾,云莫山深深一个呼吸吐纳,就听得“哐当”一声,身后一扇房门应声倒地。 就见那房门后呆愣着一人,眼瞪得是铜铃般大,那人道:“大哥咋这好的兴致起来舞剑?” 云莫山仿若没听到他说话似的,提剑便回了自己房中。 剩下那人站的少了一扇门的屋里,一阵冷风吹进来,登时是打了个激灵。他两条胳膊紧抱胸前,心道了句“怪哉,真真是怪哉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简略版的 第7章 既知心意又和何惧 云莫山院中舞了通剑,方觉心情畅快不少,又一感觉浑身是汗不舒爽,便拿了干净的衣裳,奔后山洗澡去了。 再说那隔壁屋中的二当家邢武,天还没大亮的就让云莫山一通舞剑给吓醒了,看着自己躺到地上的半扇门就觉得是好一阵牙疼。 偏还有那不长眼的小喽啰,顺着风儿似的就跑到了邢武房门口,一看这架势便笑问道:“二当家的,你这是屋里闹耗子了?” 气得邢武是一跳脚的蹦起来,给了他个脑瓜崩,说道:“狗屁的耗子,你看哪家的耗子成精了!” 那小喽啰捂着脑袋“嘿嘿”一笑,又道:“二当家的消消气,我这就给你修门儿去。”说完掉头就跑,要回自己那屋拿工具去。 刚跑出去两步,就听得身后邢武喊道:“回来!“ 小喽啰一听,立马刹住双脚,掉过脑袋来又凑到邢武面前,笑嘻嘻的问道:“二当家的还有何吩咐?” 邢武懒得看他耍贫的模样,问他道:“昨儿夜里谁守寨子口?” 小喽啰想了想,回道:“我二弟。” 邢武闻言便往前一推他,说道:“叫他来,快点儿的。” 小喽啰得了令,道了声,“好嘞!”就跑出了院子。 没得一会儿子功夫,就见院子外头跑进了两个人来,这二人相貌出奇的相似,穿着又都是一身短打,只是一个面孔乐呵呵的,一个面孔死板着。 原来这二人是一对双生子,刚刚在邢武面前耍贫嘴的是老大马甲,老二便是那个面瘫着脸的马乙。 见他二人过来,就听得邢武问道:“昨儿个夜里大当家的几时回来的?” “过三更了。”马乙回道。 “可看出来有何不妥的?”邢武又问道。 马乙思量了一下,又回道:“除了大当家的马有点儿疯闹,其他无甚不妥。” 邢武一听心说道谁问你马了,又一想这马乙和大当家是一个样,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想要从他俩面上看出来点儿什么还真是挺难。 遂打发了他二人下去,那马甲出了院子还又探回颗脑袋,问道:“二当家的,那门儿还修不修啦?” 气得邢武是一拖右脚上趿拉的鞋,就朝着马甲面门砸去。马甲“哎呦”一嗓子,吓得转身就跑。 终于耳根子清净了,邢武暗自一琢磨,这大当家头天下山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呢,咋回来睡醒一觉就又舞上剑了?再说这都多少年没见他舞剑了,还舞得这样瘆人,邢武心说这里面八成儿是有事儿。他又一想难不成是那小娘子知道了大当家的是山匪了,就不敢和大当家的来往了? 邢武蹲的地上,心中嘀嘀咕咕的好一通瞎琢磨,却不知自己这想法还挺能靠上边儿的了。 云莫山来在了后山,脱光了衣服,泡进清凉的水潭子里,又盘算起了那教他烦心的事儿来。 一会儿想着他二人即是心意相通,而自己又非得是萧知不可,就不该再对萧知有所隐瞒。一会儿又想自己若是坦诚相告,又怕萧知一时无法接受自己,那可教他如何是好? 这告与不告萧知,是在云莫山的心中左右摇摆不定。正就在他烦心无比的时候,就听前方有人唤道:“大哥,洗澡呐。” 云莫山寻声一看,来人可不正是那二当家邢武么。 就见邢武也是怀抱了套衣裳,走到潭水边上把手中衣服往草地上一扔,三两下一脱身上衣服,就泡进了潭子另一边。 云莫山看到也懒得理他,自是闭目往身后一靠养起神来。 邢武伸手往自己身上撩了两下水,借着水声是又往云莫山那边靠了靠。 云莫山听得动静一睁眼,邢武赶忙停住动作,也往后一靠假装泡起澡来。 二人一时间无话,邢武在心里是抓耳挠腮的想开口询问,正想着要张嘴的时候,就听得身旁云莫山问道:“阿武,若是你哪日有了意中人,可他不知你身份怎么办?” 邢武心说道,等了半天可算是来了。可也没敢马上开口胡说,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才说道:“那得先看看她中不中意我。” 云莫山本也没想着能听他嘴里说出啥来,只是自己一人实在是没了主意,心里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可没想到听邢武的回答好似还有些道理,遂又问他:“那若是他也中意你,可之前又不知道你身份呢?” 邢武又想了想,道:“即是中意我,那还在乎我身份做什么?” 云莫山将这话在脑子里来回琢磨了两遍后,猛的是醍醐灌顶,想通了此中关节,抬头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邢武看他乐,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那声音倒比云莫山还洪亮。 此时若是来人打远处一看,一潭水中泡着两人皆是仰天大笑个没完,非得以为是两个疯人不可。 二人笑够了,云莫山是连拍三下邢武肩膀,道了句,“多谢”,已然是心中打定了主意。 邢武被云莫山拍得是一阵龇牙咧嘴,难得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哥可别和我客气了。” 云莫山起身上岸,又对他说道:“改日请你吃酒。” 就听身后邢武立马回道:“大哥的喜酒,小弟自是要吃得,大哥还是快些将嫂嫂接上山吧。” 云莫山见他正经不了一会儿就又原形毕露,也懒得再理他,穿好衣服就往回走去。他想着明日里便下山去与萧知全部讲清楚了,若是他不接受,自己也要软磨硬泡的缠着他,告诉他自己会为以后二人的生计做打算。 再说山下的萧知,白日里说完书回家,来在了家中进门一看,就见萧大娘在桌上摊开了一个包袱皮,正往里面一件件的收整衣裳。 萧知奇怪道:“娘,您这是要去哪?” 萧大娘看他回来,赶忙放下手中活计,给萧知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回道:“晌午那会儿子前街的王掌柜来了一趟。” 萧知刚一听是药铺的掌柜过来了,就忙打断她,问道:“王掌柜怎的过来了?是您哪里不舒服了?” 萧大娘一看他着急,赶紧道:“不是我,是你二姨。” “二姨怎的了?”萧知稍稍的放下心来问道。 “王掌柜说他昨日里下去收药,碰巧遇上你春生哥,你春生哥托他给我带话,说前两天你二姨在田地里追着宝儿跑,一不留神摔了一跤,郎中给看了说是伤了腿了,得躺个俩仨月的。”萧大娘给他又说道。 萧知看她有些着急的模样又问她:“那您这是打算要去看看?” 萧大娘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身子骨刚缓过来点,去你二姨那又山路难走,也不知道去这一趟行不行。” 那萧知哪能放心让她去呢,便劝道:“您都知道自己刚好点儿,再跑那远的道儿,身子骨肯定受不住。”想了想又道:“还是我去吧,等您再养养身子,好利索了我再送您过去。” 萧大娘一想只能是如此了,又看着萧知嘱咐他道:“来去可当心些,我听说那大龙山上的山匪可是厉害。” 萧知一听就乐了,说她道:“那您没听说那山匪们只劫富户,不劫百姓么?” 萧大娘还是不放心道:“那也得多加小心,山匪哪有好商量的呢,你明儿个早点出发,在你二姨家歇个两日再回来。” 萧知一一应承下来后,赶紧跑到茶楼去和廖老板说了三日的假。又嘱咐茶楼小伙计若是有那天带剑的大侠再来,便告诉他自己家中有事,要他三日后再来。 看小伙计记得清楚了,萧知才又回得家去。 一夜无话,来到了翌日一大早,萧知背上包袱,又好一通叮嘱完萧大娘自己在家多注意,便直奔大龙山下走去。 就这么的,萧知一路脚步不歇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然是天光大亮,山间还偶有看到一两个樵夫打柴。 萧知想着这路程走了快要一半,自己腿脚也有些累了,便在林子里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又打包袱里翻出块儿干粮来慢慢的啃了起来。 在林子里歇了会子后,萧知感觉腿脚缓过劲儿来,又起身往着山道儿上走去。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萧知就看见前方山道儿上停着辆马车。马车前一人使劲儿的拽着马缰绳往前拉,另一人又在车厢后边儿使劲儿的往前推。 萧知看他二人皆是小厮的打扮,想着这马车里肯定还有正主,他也不欲多管闲事,顺着马车边儿上过去,就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一小厮道唯唯诺诺的说道:“少爷,这前面山道儿不好走,马车实在是过不去了。” 话音一落就听得马车里的人怒道:“一群废物,没了马车,要少爷我怎么走!” 萧知回头一看,刚巧看到马车里跳出一人来,那人看穿着就不是寻常人家儿。 就见那人跑的马车前边儿看了看,气得是一踢车轱辘,回头又冲一小厮嚷道:“你驾着马车滚回去,可别给少爷我说漏了嘴。” 那小厮得了令,忙不迭的牵马倒退,一掉马头就驾马往来路跑去。剩下那主仆二人,跟着萧知身背后也往山上走去。 没走得多一会儿,就听身旁树林里一阵鸟儿叫,萧知听得新奇,心道还有这种鸟儿的叫法,就似和人对话一样。 可萧知哪里晓得,这还真就是两个人学着鸟儿叫声对话呢。 第8章 误打误撞虏上山 同样是一大早的,山寨里的云莫山也是一番收整后,出门下山。 来在了寨门口后,自有手底下小弟兄给他牵过马来,云莫山叮嘱了句,“告诉二当家,我日落前回来。”说罢便飞身上马,直奔山下而去。 这一路上云莫山在心里是反复练习等会儿见了萧知要说的话,虽还是心中忐忑,但也是既做了决定便绝不反悔。 再说回此时在大龙山上另一条道儿上的萧知,自打那主仆二人跟着萧知身背后走上之后,萧知是听了一道儿的屁话,也大概知道了他二人着急赶路的原因。 原来这少爷是梅平县的一大户粮商的独子,前些日子跑的青楼里花高价赎回了一位有名的花魁娘子,可那花魁娘子让他领回家中,还没两日的功夫就被逼的跳了井。这位大少爷的爹一听他在家中内院里闹出了人命,就将他关进房里扬言要锁上一个月。 这位少爷见天儿都是紫醉金迷的,那哪能受得了呢,刚锁了一天就半夜里连同自己的两个小厮跑了出来。他想着是跑到隔壁县里找他的祖母去避避风头,顺带着让他祖母管管自己的爹,别老是一天到晚的管着他。 又走了没一会儿,就听那少爷又嚷嚷道:“还得走多久?本少爷的腿都要走断了。” 一听那小厮回他说还得翻过前面的那座山,他当即就是破口大骂上了,“都怨那小贱人,哄得爷我将他赎了回来,又不肯与爷几个好好玩儿一玩儿。以为跳了井就能安生了,还不是让大爷我给扔的乱坟岗子去了。” 萧知听他没一句说的是人话,心道好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偏那小厮还吹捧他道:“那是爷您厉害,如意姑娘也忒不实抬举,哪个窑姐儿不都是能玩儿的开的,偏她就矫情,还真拿自己当大小姐呢。” 这粮商少爷让他说的心中痛快了点,面上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 过会子又道:“这会儿想起来还是当初艳红姑娘在爷身边儿能玩儿的开,伺候的爷几个能爽上了天。” 那小厮心说道,艳红姑娘到不是给逼死的,那是给活活玩儿死的。 萧知这一道儿听他二人说来早就是心生厌恶,想着赶紧的翻过这座山甩开他二人,免得他俩若是遭了报应再连累了自己,想罢萧知便又加快了些脚步。 此时那大龙寨里倒是一番热闹的光景,原来刚刚萧知听到的鸟儿叫声,正是马甲和马乙两兄弟的对话。 按照寨子里的规矩今儿白天正好是轮到他两个人外出巡山,兄弟二人在寨门口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向西。 单说向西边巡山的马乙,独自一人来在了西边的一处哨点,他找了棵参天高的大树,三步两下的就爬上了高处。 马乙四处一瞭望,刚好就瞧见了一条山道儿上前后走着的三个人。他见是一人背着包袱在头前开路,中间跟着个少爷模样的人,最后还有一人垫后。 马乙又再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穿衣打扮,尤其是走在中间的少爷,见他衣着光鲜,腰间还带有两块儿明晃晃的玉佩,便心中有数。随即他扭头冲着东边儿,口中轻动,便传出了一连串儿的鸟儿叫声。 不一会儿的就听得对面方向一串儿鸟儿叫声回了过来,马乙听完又开口回过去了两声后,对面便不再回话。两方交流完毕,马乙继续盯着山中那三人。 再说那东边山上的马甲,接着马乙的信儿后是立马飞奔上山,往寨子里跑去。 甫一进寨门儿马甲就喊道:“二当家的,山里头来货了!” 邢二当家的老远就听得马甲满山寨的嚷嚷,没好气的道:“来得哪方的货?让你这般的没出息。” 那马甲边跑边“嘿嘿”乐个不停,跑到了邢武近前,说道:“三个人,两个跟班,一个大头,那大头身上有货。” 邢武一听来买卖了,正觉得这阵子过得是寡淡无味,便起身说道:“走,看看去!” 随即邢武身边儿上围着的几个山匪呼啦一下子全都跟上了他,走到大门外刀架子旁,各各取上家伙事儿,有的一边走还一边从身上掏出了黑布巾。 一伙人大摇大摆的跟着马甲出了山寨,马甲带人来在了一哨口边儿上,口中叽叽吱吱的学起了鸟儿叫,这边儿叫声刚一停,就听那边儿的鸟儿声起。 两厢一对话后,马甲回头道了句,“这边”,便领着身后弟兄们快跑着往马乙那边儿赶。 用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一众人便和马乙接上了头,马乙顺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给众人一指,说道:“进大洞口了,有好货。” 邢武上前看了看,情况和他兄弟二人说的一样,又问道:“大当家的说几时回来?” “说是日落山之前。”身后一山匪回道。 邢武想了想又道:“等不及了,我先验验货去。”说完对着身后几个弟兄三言两语的一安排,便带着马甲和另外三个人朝着那大洞口前方走去,剩下两个人跟着马乙往大洞口侧面奔去。 邢武带着身后四人跑到萧知他三人前面的山道儿上,几个人往周边草丛里一蹲,皆是拿手把草丛扒拉出条缝儿来,打眼往外瞧去。 邢武眯着眼睛一一看过那三个人,忽然就见他瞪大了双眼紧盯上了中间那人。邢武心道这可真是你自己送上门儿来找死! 萧知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山匪们惦记上了,偏他是越想甩掉身后二人,那二人又越跟越紧,压根儿就拿他当了领路的了。 又紧跟着走了一会儿,粮商大少爷实在是顶不住了,扶着棵大树就是弯腰大喘气儿,嘴里还道:“不行了,不行了,爷我是走不动了。” 身后小厮赶紧上前来扶上他胳膊,带着他往一块儿空地上走去,边说道:“少爷您快坐这儿歇会儿。” 这大少爷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小厮赶紧上前狗腿的给他揉捏上了腿。 萧知看是终于能甩开他二人了,也松了口气似的脚步缓了下来。 偏那大少爷还要耍威风,就听他冲着萧知嚷道:“哎,那个男的,你作甚走那么快?赶着投你姥姥的胎呢?” 萧知一听这说的是甚的胡话,他刚要回头大骂那少爷,就听得前方道路上一阵吆喝声响起。 萧知猛的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就见前方半人多高的草丛是一阵乱摆,忽地又从里面跳出了一大个子来。那大个子刚一站定,便又从他身背后陆续蹦出了四个人。 这几人皆是一身短打,个个手拿长刀,面上蒙着黑布巾。萧知心道坏事儿,真叫自己遇上山匪了,虽知这山匪不伤人性命,但这个关头他心里也是有颇有些胆怯。 “什么人?敢挡你爷爷的道儿!”萧知回头一看,就见那大少爷滋溜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怒气的冲着山匪嚷嚷道。 萧知心说道还真有那不怕死的,此时就是傻子也知道是遇上劫道儿的了。这大少爷还敢对着山匪逞能放狠,也不知是真傻还假傻。 这边话音刚一落地,就见前方为首的一大个子山匪举着刀就冲了过来,萧知看得是下了一大跳,连忙往一边儿躲去。 那大个子山匪看看也不看萧知,就直奔着粮商大少爷跑去,吓得那大少爷“嗷唠”一嗓子,一推身边儿的小厮就往山下方向跑去。 那小厮让他推得一躺地,口中还连连喊道:“少爷救我啊,” 待这小厮刚要爬起来追他家少爷,再看那少爷还没跑出一丈远去,就让旁边儿林子里又冒出来的三个山匪给劫住了。 这主仆二人不光是一个也没跑了,还双双是让人一左一右的给架住了。 都这会子了那少爷嘴还不老实,冲着四周的山匪们嚷嚷道:“你们可知爷爷我是谁?敢动爷爷我要你们好看!” 话音刚落就,让为首的大子个山匪给他小腹来了个狠踢,边说道:“老子绑的就是你!” 那少爷哪里经受住这个,一弯腰,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个没完。 萧知在一旁看得是一阵胆战心惊,勉强定了定心神,便对着身旁一位看管自己的山匪道:“这位大哥,我与他二人不是一路的,能否放我过去?” 山匪还没回话呢,就听得粮商少爷喊道:“怎么不是一路的?要不是你带的路,爷爷我能遇上这群王八?”说罢又是腿肚子上狠挨了一脚。 萧知心里这个气呀,就说是自己怎的这般倒霉,他二人遭了报应还真连累了自己。 这边萧知刚想要开口辩解,就听那大个子山匪说道:“行了!带他俩上山。”说罢拿眼神儿一扫粮商少爷和萧知,便自己先往山上走去。 剩下几个山匪分工有序,有人上来一把就抢下了萧知的包袱,还有人拿出麻绳儿来给他捆上双手,最后他又被人拿黑布条子蒙上了双眼。听那大少爷嘴里还不歇着的骂街,又有山匪拿出块儿臭布堵上了他那张嘴。 三个山匪绑着小厮去哨口等信儿,剩下四个山匪推推搡搡的带萧知和粮商少爷上山。 萧知腿软心慌,心道这可真真是要完也。 第9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就这么的萧知一路被山匪推得磕磕绊绊的带上了山,心中是愈加的恐惧难安。 进了山寨,又走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被推进了一间空旷的屋子里,就听耳边那个说话带笑的山匪问道:“二当家的,怎么整理货?” 这话听得萧知心里是“咯噔”一声,他知道意思是问怎么收拾他俩,紧接着他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巾,就让人一把给扯了下来。 萧知眨了眨晕眩的眼睛,往前一看,就见前方一排座椅上各坐了几个山匪,靠近上方位置坐着刚刚那领头的大个子。 几个山匪皆是露着脸面,看得萧知心头大惊,怕是他们就没打算放自己回去。 “把他带下去,留下这一个我先好好整理整理。”那大个子山匪拿头一点萧知,随即萧知就被身旁的山匪一拽胳膊推了出去。 走的远了,还听那粮商少爷叫嚣道:“爷爷的姨丈可是县大老爷,不敢快放了爷爷我,小心要你们好看!”然后便又是一连串儿的“哎呦”声。 那连连的惨叫声让萧知听得是心里直发怵,就怕等会儿自己也得让人整理整理了。 勉强定定了心神,萧知对旁边的山匪说道:“这位小哥,我真是不认识他,碰巧和他走了一条道儿,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那山匪还是笑嘻嘻的,说道:“二当家的没放话,得等大当家的回来再商定。” 萧知有心再想问问那大当家的何时回来,就听这山匪又道:“你放心,若是真与你无关,我们大当家的肯定不会为难你。” 萧知心说道,但愿你们大当家的能明白事理,别殃及无辜。 只因这山匪看萧知倒像是一文弱书生,一路被带上来也是规规矩矩的,不像那骂街的少爷,一看就不是好人。 把萧知带进了一间小屋,这山匪把门儿一关,上了锁就往前厅跑去。一路跑还一路“嘿嘿”的乐,这人可不就是马甲么。 别看马甲整日里就知道傻乐,此人是一肚子的鬼机灵,他看出来今日里二当家的可是有点儿不对头。 果不其然,马甲跑到了前厅一看,那大少爷已然是脸大的成了猪头,嘴里呼囔呼囔的说不出来一句整话了。 旁边有人把这粮商少爷提溜了下去,马甲跑到了邢武近前,笑嘻嘻的问道:“二当家的,打算怎么出货呀?” 那邢武此时正是没好气着呢,冲着他嚷嚷道:“出的甚的货,老子我让他有来无回!” 马甲一听,脸色不变,可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的直嘀咕道,这是真有仇啊,连大当家的规矩也要坏了。 还真就让他说对了,可不就是有仇么,这里面刚好赶上了还有另外一档子的事儿。 前头在山里那粮商少爷骂街,说起的艳红姑娘,正是邢二当家从前的一个相好。 原来这邢武以前偶有带着一两个弟兄下山逛逛青楼的习惯,时间久了便和山下一青楼女子好上了,那女子正是艳红姑娘。 这艳红姑娘每次见邢武来去都是出手大方,虽是一莽撞汉子,但对着自己也是温柔小意,就这么的两个人相好了有多半年之久。 后来敢上有一天可巧是让那粮商少爷看上了艳红姑娘,一番哄弄的说要给她赎身,这对一个青楼女子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儿。况且艳红姑娘还知道这少爷家底子丰厚,想着便有些心动。又思量了几日,她便在邢武来的夜里对他说了此事。 艳红姑娘自己是心想着要是邢武也对她有意,能给自己赎了身更好,如若不能,他要是还不舍得自己,那自己便推拒了粮商少爷,还像从前一样与他相好。 可谁承想邢武一听此事,顿时是替艳红姑娘高兴了起来,他自己虽心有不舍,但也知道人家姑娘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个长久之计。遂又塞给了她两张银票,让她以后好生的过日子去。 艳红姑娘一见如此,便应了那粮商少爷,与他回了家。可谁也不曾想到,那却又是另一番折磨人的光景了。 等到邢武再来青楼里时,就听说了之前的艳红姑娘已然是让那粮商少爷给折磨致死了。 邢武心中悲愤,想着当初他就是把艳红姑娘带上山,也好过让她进了那无间地狱。 于是邢武打听到了那少爷的住处,某天夜里趁着他一人落单之时,往他脑袋上一套麻袋,是好一通的拳脚相加,打得那少爷是呼天喊地的求饶。 邢武泄了此愤,回到了山寨后,从此倒是再没去过花街柳巷了。 这么一说来,可算是让萧知赶上倒霉了。平日里若是遇上这种情况,山匪问清楚了自会放人,连山都不带他上的。可今日里邢武一看是那禽兽少爷落的自己地盘上了,那还不得是要他好看,哪还有功夫管旁的人。 萧知一人坐的那冷冷清清小屋子里,四周光线昏暗,再加上双手被捆绑得动弹不得,心里面是一阵阵的难受。真觉得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想着他若是此番有个好歹的,剩下家中老娘一人孤苦过活,可怎么是好。 又一想到自己才刚刚和云莫山互通了心意,两个人还没好好的过日子呢,他便要生死不明的,可又要云莫山如何是好呢。想着想着便是眼眶湿润,心中委屈得不行。 再说那山下的云莫山,此时还不知道山寨里发生了能让他天塌了的大事儿,他是直接骑马兴冲冲的就奔了四海茶楼。 到那一听茶楼小伙计说萧知不在,再见面得是三天以后,云莫山再不愿意,也只得是先回山寨了。 这回去的一路上,云莫山就跟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偏巧行进了片树林子里,还让头顶上飞过的鸟儿给肩膀上来了泡鸟粪。 诸事不顺!云莫山心说道。 忽略自己心中莫名的一股子烦躁劲儿,云莫山只盼这三天赶紧过去,免得是夜长梦多,他又一夹马腹,快马奔山寨而去。 一路疾驰,云莫山甫一进得山寨,就有人来上前汇报,说是二当家的刚领了几个弟兄接了趟货回来。 云莫山听得就是一皱眉,将马交给了来人,自己往前头大厅走去。 这接货上山和平日里单是打劫不一样,接回来就得给人家家里头放出信儿去,再等着人家拿上银两上山赎人。 因着这样做风险较大,也容易惹上事端,自打云莫山收拢了这山寨后,就再没让手底下的人干过这档子生计。 云莫山进了前厅,几个人对着他一一打过招呼,接着他便对着邢武问起了此事。 邢武经刚才对着那大少爷发泄了一通之后,这会儿也稍作冷静了下来。便对云莫山说道:“劫了个粮商家的少爷回来,和我从前有些过节。” 云莫山一听如此,知他行事有分寸,遂也不再多问,只嘱咐他别弄出人命来,明日里再做商议。 邢武道了句,“大哥放心。” 云莫山便点头回自己屋子换衣服去了。 马甲和其中一山匪负责看守着另一处院落里的萧知二人,知道云莫山回来了,马甲想着别真是绑了个过路的回来,于是便掏钥匙开锁,又进了关押萧知的屋子里。 萧知甫一听见开门声就是心里一慌,以为这是该轮到要整理整理自己了,他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跑不了。索性把心一横想着是福不是祸,便一仰头,把眼睛一闭,等着进来的山匪整理自己。 马甲不知他心里和自己想的两岔了,一看他这般模样就嘿嘿笑上了,说道:“干嘛,知道不该看我的脸面了?晚啦!哥儿几个的模样都让你瞧明白了,这会儿再闭眼也没用了。” 萧知听他说完,吓得猛的睁开眼,问道:“这便是要结果了我了?能不能容我给家里面的人留个口信儿?” 萧知刚刚胡乱琢磨了半天,想着此番若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好歹也要编个说法,让云莫山知道他不在了。盼着云莫山今后安好,若能再遇上一良人,忘了他萧知都可以。只求云莫山以后能照顾照顾自己的老娘,他便也死而无憾了。 马甲一看这人,好似快要哭了一样,忙不敢再逗弄他了,说道:“没那个意思,我们可不干杀人的买卖,就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萧知一听他说不杀人,心里那口气才敢松了松,想着还真是绝处逢生了。便赶紧对他说道:“我是梅平县里四海茶楼的说书先生,今日里要去山那边儿的马家村走亲戚,我是半道儿上才遇上那两个人的。” 马甲一听他会说书,顿时来了精神,又问道:“你说的可都当真?” “自是句句当真,不信你可以去四海茶楼里问问有没有一个说书的小先生。”萧知又急忙回他道。 马甲又看了看他不似作假的样子,说道:“行,我去知会大当家的一声,看他怎么说。”说罢又出来把门一上锁,嘱咐另一人看着点儿,自己便往前头跑去。 还没跑进前厅,马甲便遇上了邢武,他满脑袋兴奋的对着邢武说道:“二当家的,另外一个说是个说书的先生,要不让他来给咱说两段书听听?” 话音刚一落,就听身背后一个略带急切的声音道:“什么说书先生?” 马甲一回头,看是云莫山走了过来,就又把原话和他说了一遍。 云莫山听了就觉得是心里头一阵的不得劲,又连忙问道:“可说了是哪里的说书先生?” 马甲看他脸色不太对,也不敢再嘻嘻哈哈的了,便正色道:“说是四海茶楼的小先生。” “轰隆”一声,一个惊天炸雷,云莫山就觉得是脑袋都给让这雷劈成了两半。 他稍一稳定心神,就一把抓住了马甲的胳膊,厉声问道:“人呢!” 这一声把马甲和邢武都吓了一大跳,马甲赶忙往右边儿一指,说道:“在,在后院呢。” 话音一落,他二人还没个眨眼的功夫呢,云莫山就已然没了踪影。 马甲和邢武相互一看,皆是一脸茫然,谁也没见过云莫山这般急躁模样,反应过来后又立马都奔着后院而去。 第10章 匪头伤了小先生 云莫山听得萧知被绑在了后院儿,心里急的是百爪挠心,满脑袋的凌乱不堪。他施展着轻功来得了后院,那看守的山匪就只见一阵黑风刮过,紧接着“哐啷”一声,一扇门就被踹出个大窟窿。 屋里的萧知惊吓的一抬头,就见门口逆光站定一人,还没来得及再看清来人长相,就见那人一个箭步,冲到了自己面前,接着便听得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道:“知儿。” 萧知听到这声呼唤是连连两个激灵,仔细打眼一瞧,面前焦急的人可不正是自己刚刚千思万想的云莫山。 萧知颤声道:“莫大哥,是你吗?” 云莫山听得一阵心碎,紧揽上萧知双肩,说道:“是我,是我。”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以为再也不能和你相见了。”萧知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云莫山心里被萧知的眼泪砸的是千疮百孔,拿手给他轻抹眼泪,说道:“不哭。” 萧知一见云莫山出现是心头大定,刚刚心中一切的恐惧都一扫而空,反而是之前那些极力隐忍的委屈,这会儿全都加倍的冒了出来,眼泪又断了线似的落个不停。 云莫山不敢再看萧知这可怜至极的模样,又一见他双手还被大粗的麻绳儿捆绑着,赶忙给他小心翼翼的松绑,好似动作急了一点,就能伤害到了萧知。 萧知还不知道云莫山此时心中复杂,又问他是怎么找上来的?是不是去了茶楼找自己,知道了自己的去向便寻了过来。一会儿又道,外面危不危险?有没有山匪?他二人怎么出去?。 一个个问题问的云莫山是哑口无言,他嘴唇蠕动着,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难道这个时候才告诉萧知自己便是他口中说的山匪,而且还是他们的头头?再说绑你上山可不关我的事儿? 正待云莫山眉头紧锁,开不了口的时候,就听得门外邢武呼喊道:“大哥。”紧接着他和马甲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萧知一见来人就是那个大个子山匪,下意识的就往云莫山怀里一躲,小声说道:“我便是被他绑上来的。” 云莫山被他动作搅的心头难过,忙安抚的拍拍他后背,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得身后马甲惊奇道:“大当家,你们这是认识?”别说马甲了,就连邢武也是被眼前场景晃的一愣。 萧知看那另一个山匪对着云莫山身背后方向喊大当家,可左右也没再出来另一个人来。萧知心中纳罕,刚要再问云莫山,一抬头看上云莫山慌张的面色,瞬间他好似一个清醒的明白了过来。 只见萧知惨白着一张脸,冲着云莫山颤声道:“你,你便是他们说的大当家?” 云莫山别开了眼睛不敢看萧知,半晌过后,终是无奈的点点头。顿时他就觉得怀中之人身体一阵紧绷,刚想再看萧知,就忽觉面上一痛,一个巴掌就被萧知甩了上来。 身后二人皆是一惊,刚要上前,就听得云莫山沉声道:“出去。” 邢武还想再开口说话,又听云莫山加重语气道:“出去!” 邢武和马甲一见如此,也不好再多待,想着那一文弱说书先生也不至于能伤了云莫山,便一同退了出来,马甲还顺带的给关上那扇破门。 剩下那门里的二人皆是心中苦痛,一时是两厢无言。 邢武和马甲甫一离开院落,马甲就赶忙问邢武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当家挨了打也不言语。 邢武心道,我比你还纳闷儿呢,遂又问马甲,“那人真是说书的?” 马甲回他道:“他自己这样说的,想来不会有错。”想了想又问邢武,“那要真是个说书先生,咱们不是绑错人了么?” 一看刚才那场景,邢武早就知道绑错了人了,只是不知道大哥和他是什么关系,倒是看样子那定是关系匪浅。 萧知甫一打完云莫山便有些后悔,奈何自己打都打了,再说后悔又有何用。本想着是等云莫山开口给他一个解释,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云莫山说话,遂越想越觉得有气。便一起身气冲冲的说道:“我要回去了”,说罢就要往外走。 云莫山赶忙要拦住萧知,可等他刚一挨上萧知的胳膊,就见萧知是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吓得云莫山一把将他抱住,口中不停的急唤道:“知儿,知儿。” 邢武二人刚要进前院儿,就听得身后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他二人回头一看,就见云莫山打横抱着萧知。 云莫山跑过他们身边,道了句,“叫老潘过来”,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吓得马甲悄声的问邢武,“大当家莫不是把说书先生给咔嚓啦?”说着还拿右手往脖子上一比划。 气得邢武是一脚踢开他道:“赶紧叫老潘去!” 马甲一蹦三尺远,说道:“我看出来了,大当家和那说书先生关系可不一般。” 邢武心道,老子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是那说书先生是个男的,看大当家那紧张样儿,我还当那是他媳妇儿呢。 云莫山把萧知轻放到自己床上,又探了探他额头不觉有异,才连忙打回盆水来,给他擦了擦脸。 想着要给萧知再擦擦手的时候,刚一拿起他的手,就见两圈明显的红印子围着萧知手腕上,有的地方还蹭破了油皮,看得云莫山自是心疼不已。 轻轻的给萧知擦了擦手,又把他双手包裹在自己手中,看着萧知憔悴的模样,云莫山真恨不得是将自己暴打一顿。 他想着这真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自己从前打劫别人,最后却让自己最心爱的人承受苦果。想他云莫山还自认为是顶天立地,不做亏心事,到头来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山匪就是山匪,怎么能去招惹萧知这样的良善之人呢。 云莫山是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当了山匪,从前没走了正道儿的。 待到马甲领了寨子里略懂岐黄之术的老潘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两个人虽都是内心惊讶,但也没敢多问。 老潘给萧知一番诊断后,得到的结论是他之前过度惊吓,后来心里头又憋了口气没出来,才会晕厥过去,听得云莫山又是心疼自责不已。 老潘又说是没甚大碍,缓过劲儿来就好,但也不能再受气了。 云莫山和老潘要了一瓶治疗外伤的膏药,打发了他二人下去,他便轻轻的给萧知手腕上涂抹药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面对着世间稀世珍宝。 等到都涂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见萧知悠悠转醒,云莫山赶忙收了手里的动作,轻唤他“知儿”,又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知看着云莫山对自己这副紧张又关切的模样,顿觉心中委屈至极,便特别的想让云莫山哄着他,抱着他。可又一想到云莫山隐瞒了自己是山匪的身份,自己还被他们给绑上了山,心中就觉是无比的凄凉,不知道接下去能怎么办? 云莫山见萧知不说话,就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他心里头便似是喝了黄连般的苦涩。之前想着对萧知说的话,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云莫山只得是抓着萧知的手,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没有和你讲明我的来历。之前不讲是怕你知道后便不再理我,后来想要和你说的时候却又是没有时机。” 云莫山遂又把今日里下山去了茶楼之事告诉萧知,不求得萧知能原谅他,只是想让萧知明白,他是真的有坦白之意。 萧知听了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生的什么气,是气他之前隐瞒自己,还是气他是个山匪的身份。一会儿觉得不该就这么痛快的原谅了云莫山,可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舍不得这个人,舍不得今后身边没了他对自己好。 萧知想来想去更是心头气恼,气自己怎的这般没出息,听云莫山一解释便想着原谅他,想和他说自己也是舍不得他。 越想越不得劲,萧知更不敢看云莫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扑进他怀里,说着原谅了他的话。萧知遂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拽,便不再言语,心想着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云莫山,要让他没完没了的哄自己才行。 云莫山不知萧知心中所想,一看他如此动作,还以为是他不愿意见到自己。 云莫山心里头被萧知伤的难受,之前想是一回事儿,可真要是萧知不理他了,他这心里头根本就是无法接受。他是恨不得此刻一把就将萧知按进怀中,哪怕萧知生气也好,也不能不再看他。 云莫山轻声唤道:“知儿。” 萧知是打定了主意要先不理他,也不再有动作。 云莫山无法,只得是先想着让他消消气,道了句“那你好好歇息吧”,便起身出了屋子。 刚一听着屋门合上的声音,萧知猛的就拿下了脑袋上的被子,看着空荡的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在,便气得骂道:“木头,呆子,大笨蛋!”也不想着好好哄哄他就没了人影儿。 一见如此萧知索性是不管了,又气哼哼的拿被子蒙上了脑袋。本  云莫山听得萧知被绑在了后院儿,心里急的是百爪挠心,满脑袋的凌乱不堪。他施展着轻功来得了后院,那看守的山匪就只见一阵黑风刮过,紧接着“哐啷”一声,一扇门就被踹出个大窟窿。 屋里的萧知惊吓的一抬头,就见门口逆光站定一人,还没来得及再看清来人长相,就见那人一个箭步,冲到了自己面前,接着便听得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道:“知儿。” 萧知听到这声呼唤是连连两个激灵,仔细打眼一瞧,面前焦急的人可不正是自己刚刚千思万想的云莫山。 萧知颤声道:“莫大哥,是你吗?” 云莫山听得一阵心碎,紧揽上萧知双肩,说道:“是我,是我。”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以为再也不能和你相见了。”萧知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云莫山心里被萧知的眼泪砸的是千疮百孔,拿手给他轻抹眼泪,说道:“不哭。” 萧知一见云莫山出现是心头大定,刚刚心中一切的恐惧都一扫而空,反而是之前那些极力隐忍的委屈,这会儿全都加倍的冒了出来,眼泪又断了线似的落个不停。 云莫山不敢再看萧知这可怜至极的模样,又一见他双手还被大粗的麻绳儿捆绑着,赶忙给他小心翼翼的松绑,好似动作急了一点,就能伤害到了萧知。 萧知还不知道云莫山此时心中复杂,又问他是怎么找上来的?是不是去了茶楼找自己,知道了自己的去向便寻了过来。一会儿又道,外面危不危险?有没有山匪?他二人怎么出去?。 一个个问题问的云莫山是哑口无言,他嘴唇蠕动着,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难道这个时候才告诉萧知自己便是他口中说的山匪,而且还是他们的头头?再说绑你上山可不关我的事儿? 正待云莫山眉头紧锁,开不了口的时候,就听得门外邢武呼喊道:“大哥。”紧接着他和马甲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萧知一见来人就是那个大个子山匪,下意识的就往云莫山怀里一躲,小声说道:“我便是被他绑上来的。” 云莫山被他动作搅的心头难过,忙安抚的拍拍他后背,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得身后马甲惊奇道:“大当家,你们这是认识?”别说马甲了,就连邢武也是被眼前场景晃的一愣。 萧知看那另一个山匪对着云莫山身背后方向喊大当家,可左右也没再出来另一个人来。萧知心中纳罕,刚要再问云莫山,一抬头看上云莫山慌张的面色,瞬间他好似一个清醒的明白了过来。 只见萧知惨白着一张脸,冲着云莫山颤声道:“你,你便是他们说的大当家?” 云莫山别开了眼睛不敢看萧知,半晌过后,终是无奈的点点头。顿时他就觉得怀中之人身体一阵紧绷,刚想再看萧知,就忽觉面上一痛,一个巴掌就被萧知甩了上来。 身后二人皆是一惊,刚要上前,就听得云莫山沉声道:“出去。” 邢武还想再开口说话,又听云莫山加重语气道:“出去!” 邢武和马甲一见如此,也不好再多待,想着那一文弱说书先生也不至于能伤了云莫山,便一同退了出来,马甲还顺带的给关上那扇破门。 剩下那门里的二人皆是心中苦痛,一时是两厢无言。 邢武和马甲甫一离开院落,马甲就赶忙问邢武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当家挨了打也不言语。 邢武心道,我比你还纳闷儿呢,遂又问马甲,“那人真是说书的?” 马甲回他道:“他自己这样说的,想来不会有错。”想了想又问邢武,“那要真是个说书先生,咱们不是绑错人了么?” 一看刚才那场景,邢武早就知道绑错了人了,只是不知道大哥和他是什么关系,倒是看样子那定是关系匪浅。 萧知甫一打完云莫山便有些后悔,奈何自己打都打了,再说后悔又有何用。本想着是等云莫山开口给他一个解释,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云莫山说话,遂越想越觉得有气。便一起身气冲冲的说道:“我要回去了”,说罢就要往外走。 云莫山赶忙要拦住萧知,可等他刚一挨上萧知的胳膊,就见萧知是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吓得云莫山一把将他抱住,口中不停的急唤道:“知儿,知儿。” 邢武二人刚要进前院儿,就听得身后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他二人回头一看,就见云莫山打横抱着萧知。 云莫山跑过他们身边,道了句,“叫老潘过来”,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吓得马甲悄声的问邢武,“大当家莫不是把说书先生给咔嚓啦?”说着还拿右手往脖子上一比划。 气得邢武是一脚踢开他道:“赶紧叫老潘去!” 马甲一蹦三尺远,说道:“我看出来了,大当家和那说书先生关系可不一般。” 邢武心道,老子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是那说书先生是个男的,看大当家那紧张样儿,我还当那是他媳妇儿呢。 云莫山把萧知轻放到自己床上,又探了探他额头不觉有异,才连忙打回盆水来,给他擦了擦脸。 想着要给萧知再擦擦手的时候,刚一拿起他的手,就见两圈明显的红印子围着萧知手腕上,有的地方还蹭破了油皮,看得云莫山自是心疼不已。 轻轻的给萧知擦了擦手,又把他双手包裹在自己手中,看着萧知憔悴的模样,云莫山真恨不得是将自己暴打一顿。 他想着这真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自己从前打劫别人,最后却让自己最心爱的人承受苦果。想他云莫山还自认为是顶天立地,不做亏心事,到头来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山匪就是山匪,怎么能去招惹萧知这样的良善之人呢。 云莫山是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当了山匪,从前没走了正道儿的。 待到马甲领了寨子里略懂岐黄之术的老潘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两个人虽都是内心惊讶,但也没敢多问。 老潘给萧知一番诊断后,得到的结论是他之前过度惊吓,后来心里头又憋了口气没出来,才会晕厥过去,听得云莫山又是心疼自责不已。 老潘又说是没甚大碍,缓过劲儿来就好,但也不能再受气了。 云莫山和老潘要了一瓶治疗外伤的膏药,打发了他二人下去,他便轻轻的给萧知手腕上涂抹药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面对着世间稀世珍宝。 等到都涂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见萧知悠悠转醒,云莫山赶忙收了手里的动作,轻唤他“知儿”,又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知看着云莫山对自己这副紧张又关切的模样,顿觉心中委屈至极,便特别的想让云莫山哄着他,抱着他。可又一想到云莫山隐瞒了自己是山匪的身份,自己还被他们给绑上了山,心中就觉是无比的凄凉,不知道接下去能怎么办? 云莫山见萧知不说话,就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他心里头便似是喝了黄连般的苦涩。之前想着对萧知说的话,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云莫山只得是抓着萧知的手,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没有和你讲明我的来历。之前不讲是怕你知道后便不再理我,后来想要和你说的时候却又是没有时机。” 云莫山遂又把今日里下山去了茶楼之事告诉萧知,不求得萧知能原谅他,只是想让萧知明白,他是真的有坦白之意。 萧知听了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生的什么气,是气他之前隐瞒自己,还是气他是个山匪的身份。一会儿觉得不该就这么痛快的原谅了云莫山,可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舍不得这个人,舍不得今后身边没了他对自己好。 萧知想来想去更是心头气恼,气自己怎的这般没出息,听云莫山一解释便想着原谅他,想和他说自己也是舍不得他。 越想越不得劲,萧知更不敢看云莫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扑进他怀里,说着原谅了他的话。萧知遂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拽,便不再言语,心想着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云莫山,要让他没完没了的哄自己才行。 云莫山不知萧知心中所想,一看他如此动作,还以为是他不愿意见到自己。 云莫山心里头被萧知伤的难受,之前想是一回事儿,可真要是萧知不理他了,他这心里头根本就是无法接受。他是恨不得此刻一把就将萧知按进怀中,哪怕萧知生气也好,也不能不再看他。 云莫山轻声唤道:“知儿。” 萧知是打定了主意要先不理他,也不再有动作。 云莫山无法,只得是先想着让他消消气,道了句“那你好好歇息吧”,便起身出了屋子。 刚一听着屋门合上的声音,萧知猛的就拿下了脑袋上的被子,看着空荡的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在,便气得骂道:“木头,呆子,大笨蛋!”也不想着好好哄哄他就没了人影儿。 一见如此萧知索性是不管了,又气哼哼的拿被子蒙上了脑袋。本就是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赶路,加之这一路上萧知是又受累又受惊吓的,此刻一歇了下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赶路,加之这一路上萧知是又受累又受惊吓的,此刻一歇了下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第11章 心甘情愿宠着你 萧知这一觉直接是睡到都快日落西山了还没动静,期间云莫山不放心还悄悄地进来看过一次。 就见萧知嘴张一条小缝儿,口水还滴落到枕头上,成一圈小水渍。这副睡得香甜的模样,倒是让云莫山好一阵哭笑不得。 知道萧知白日里又是委屈惊吓,又是受苦受累的,云莫山也不敢惊扰了他,仔细给他搭好被子,便开门又出去了。 云莫山心中有事儿,坐的院子里低头一阵沉思。 邢武见他如此,心里头也是直犯嘀咕,又怕是因着自己前头莽撞行事,给云莫山招惹了麻烦。 左右一寻思,还是问明白的好,于是邢武便走到近前,对云莫山道:“大哥,可是兄弟我坏了事儿?” 云莫山虽是心中有气,但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邢武,多数还是因为他之前两边都没讲清楚。遂对邢武道:“不关你事,我自会处理。” 邢武踟蹰了一下,又问道:“大哥与那说书先生可是密友?” 云莫山本想着就此和邢武说明白他与萧知的亲近关系,但又一怕萧知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让外人知晓他二人的关系,便只得是点了点头,别的不欲多说。 邢武看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觉得此时他留在这儿肯定是招人烦,便和云莫山打了个招呼,先下去了。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马甲又跑了进来,头一次见他没有笑模样的说道:“大当家,粥都熬好了,菜也做得了,啥时候端过来?” 云莫山抬头看看了偏西的日头,想也是时候不早了,便对马甲道:“这就端过来吧。”说罢一起身,朝屋里走去。 轻轻推开门儿,云莫山看床上的人刚还是睁着眼睛,一见自己进来就赶忙一闭眼。 云莫山假装不知,走到床边,轻声道:“知儿,睡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萧知本想着还不理他,奈何一听他说吃东西,这肚子里就不听使唤的咕咕上了。弄得他面上一红,索性就直接坐起来,不满意的嘟囔道:“都来了一天了,你们山寨里也不管个吃喝。” 他一想还是有点气不过,便又道:“不是都传你们不打劫过往百姓么?怎地就偏把我绑了上来,我哪里不像是好人了!” 云莫山见萧知终是肯和自己说话了,心中稍定,也知他是在说气话,便道:“莫要生气了,这件事我定是会给你个交代的。”说罢又起身给萧知倒了杯水,递进他手里道:“慢点儿喝。” 萧知接过茶杯,一摸还是带着热度的茶水,顿时是眼眶一阵发热。 这场景一下子就让他想到那次云莫山去茶楼里听书,也是这样给他倒茶,嘱咐他慢点儿喝。 萧知吸了吸鼻子,把杯中茶水饮尽后,又一伸胳膊把空茶杯往前一递,说道:“还要。”他眼睛也不看云莫山,那赌气的小模样特别的招人疼。 云莫山赶忙又接过茶杯来给他倒水,这回也不递给萧知手里了,直接是把茶杯送到了他嘴边。 萧知也不扭捏,就着云莫山的手又是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没那么口干舌燥的了。 等到云莫山起身放茶杯时萧知才敢偷眼看他,感觉才半日不见,云莫山便落寞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此番遭遇心中不安。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云莫山回过身来与萧知目光相对,这回是谁也都挪不开眼了。 云莫山坐到了床边儿上,看萧知没有推拒自己,遂又大胆的抓过他一只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说道:“让你受这般委屈是我不对。” 萧知咕哝道:“你便是会说些好听的哄弄我。”说罢又见云莫山一边脸上有一小块儿红印,想起了是自己之前一气之下打的,便有些心疼的抚上他脸颊,轻声道:“疼吗?” 云莫山被萧知的动作惹得是眼眶通红,他心说道,这便是自己看上的可心的人儿,他云莫山又是何德何能得到了这样好的一个人。 “不疼,只怕你不能出了气。”云莫山柔声道。 萧知被他说的心里一暖,本来就没有多怨恨他,这会儿过了那股子劲儿,也没觉那么气了,便问他道:“从前听人说过这大龙山寨的大当家好似姓云,那是你吗?” 云莫山丝毫不敢隐瞒的承认是他自己,就听萧知又道:“那以后就得叫你云大哥了,唔......”他话还没说完,就叫云莫山堵上嘴。 云莫山不停地拿舌尖舔舐着萧知的嘴唇,又张口使劲一吸,便把萧知的嘴唇吸到了自己口中,好似还不满意的又拿牙齿轻轻的咬动。 萧知被他这猛烈的一通乱亲,早已是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拿手推拒着他,也不见管用。 终于是亲磨够了,云莫山紧搂住萧知在他耳边坚定道:“好知儿,我云莫山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谁要你发誓。”萧知嘴上说的如此,心里头却早就乐开了花儿。 谁知刚一说完,就又叫云莫山亲了上来,萧知也无暇再考虑其他,双手一揽上云莫山的脖子,两个人便甜甜蜜蜜的亲了起来。 这下屋里头终是满屋子的春光明媚了。 二人解开了心结后,云莫山赶忙伺候着萧知用饭,不停的给他盛粥夹菜。直到萧知说实在是吃不下了,他才端过萧知的碗来,把剩下的饭菜都囫囵吞进肚里,弄的萧知面上又是好一番羞臊。 待到吃完了饭,云莫山让萧知坐到了自己腿上,把萧知搂进怀里,又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便全部说与你听。” 萧知痛快道:“自是全都要知道。” 云莫山轻笑一声,说道:“好,这回就听我给你说段书吧。” 于是云莫山便把他曾是哪里人士,因何来的大龙山当了匪头,一股脑儿的全对着萧知交代个清楚。 原来云莫山本是南安人士,从他祖父那辈起家里开起了镖局,等到后来云莫山的祖父过世,镖局又传到了长子手中,便是云莫山的父亲。 云莫山母亲早逝,他从小就是跟在当镖师的爹身边儿长起来的,十二三岁时就跟着自己的爹到处走镖。几年间历练下来,功夫愈发精进,本领也长了不少。再到后来他便能独当一面,自己带人走镖了。 云莫山的爹见云莫山本领越来越出众,心中自是欣慰,本想着将来再把镖局传给自己的儿子,好让镖局在云莫山的手里发扬下去。 可想象的挺好,就在云莫山刚满二十出头的时候,云莫山的爹却在一次走镖的途中受了重伤,回来没将养了一个月便去了。 本应是由云莫山接管镖局,可谁也没想到他爹唯一的一个兄弟,云莫山的二叔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又跳腾了出来,用了一番手段挤走了云莫山,霸占了镖局。 云莫山可叹自己走镖的时候是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回到家中却让自己最亲近之人暗害了自己。后来他便心灰意冷,远走他乡。 也是有一天歪打正着的云莫山上了大龙山,碰巧遇上了邢武带人劫他的道儿,那云莫山能如他们的愿么。来回几下功夫便收拾了他们,收拾的邢武佩服的不行,非得要认他做大哥。 云莫山那时想着天大地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一看邢武众人又是诚心相邀,他便答应上了山寨,这一待也快有七年之久了。 萧知听云莫山说完,自是心疼他一番遭遇,想着既然云莫山从头至尾的讲了个清楚明白,那自己的身世便告诉也他无妨。 于是萧知又把他的身世对云莫山一说,只是精简了当小难民时受的那些罪。 那云莫山听了这些也受不了了,他一直愤世不公,以为自己的遭遇便是可怜。可今日一听萧知说起自己的身世,那他云莫山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 云莫山从他三言两语之中便能想象得到当初小小的一个萧知受了多少苦难,这让他实在是心疼不已。 云莫山想着今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待萧知,为他遮挡一切风雨,再不让他受一丁点儿苦楚。 二人如今终是坦诚相待,都觉得此时的关系又比之前更亲近了许多。 这一夜相拥而眠,云莫山搂着怀中的萧知心中感叹道,两个人一同入睡自是胜过从前每一夜的孤枕难眠。 第12章 换个生计养活你 翌日清早,云莫山又是伺候着萧知起床梳洗,又是喂吃早饭,弄的萧知直感叹,这若是以后成了习惯可怎么是好? 云莫山听后,拿手指一刮他鼻子,说道:“自当是以后要天天伺候你,让你离不得我。” 萧知拿眼一翻他,嗔怪道:“谁要上你这山寨里来,我娘可是还在家中盼着我回去呢。” 又一想到了昨日的事儿便接着道:“这回一来,我的事儿也是没办成,若是回去我娘问起来,我可怎么说?照实一说,我娘身体可是刚有起色,又非得给吓病了不可。” 云莫山知他与萧大娘感情颇深,自己心里也是着实的敬佩那萧大娘,知道如若不是她当年的善举,他的知儿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也有可能这一辈他们都不得相见。 云莫山心中自是感激萧大娘,也知道今后他若是想要和萧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必不能再像眼下这样带着一群山匪靠劫道儿度日,他得有个正经的营生才能与萧知安稳的过日子。 之前本有一个想法,云莫山一直认为时机未到,后来遇上萧知后,他又多做了些考量与打探,觉得此时时机正好,也是该重新开始走回正道儿了。 萧知见云莫山一阵沉思不说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还是顾忌他山匪的身份,赶忙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会想着怎样和我娘说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云莫山爱极了他这善解人意的心性,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想着自己此时也该把心中打算说与他听。 云莫山便又把萧知抱坐在了腿上,正色道:“我既是决定要与你在一起,自然要为今后你我的生计做打算,还记得昨晚我与你说的镖局之事吗?” 萧知看着他点了点头,又立马睁大眼睛问道:“你莫不是要从你二叔手里把镖局抢回来?” 云莫山看他那焦急的小模样便是一乐,说道:“那镖局现在不用我抢,已然是快开不下去了。” 原来云莫山当年虽然远走他乡,但时间久了还是放心不下镖局,毕竟那是他爹临终前交与他的,而他也应承了一定会好好的经营镖局。所以他便暗地里联系了曾经他爹手下的一位老镖师,那镖师本也是最衷心云莫山的爹。后来云莫山遭陷害之时,他因是在外地走镖没帮上忙,回来后一见镖局易主了,还好一阵内疚。 这位老镖师和云莫山一通上联系,自是把这边自打他走了之后的情况事无巨细的一概告知,又恨不得是能前来当面汇报才好。 刚开始两年,云莫山的二叔仗着之前镖局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名气着实是经营的不错。不错到又有人想要打起了镖局的主意,便是他二叔的两个儿子。 也算是因果循环,这两个儿子都也等不及老子先走把镖局再传给他们。于是他二人先是合谋夺了云莫山二叔在镖局的的势力,后来又把他往乡下一送,彻底的让他与镖局脱了干系。 往后这便又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直弄得镖局是一片乌烟瘴气,没过几年便显露了衰败之气。那时这个老镖师便想着要云莫山回来主持大局,顺带再接管回镖局。 可云莫山清楚,他离家几年,身边早就没了当初积攒的人脉,即便是回去了也不易有所作为。况且那弟兄二人还没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于是便没有应承下老镖师。 直到上个月这老镖师又来信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镖局快经营不下去了。 那弟兄二人斗得两败俱伤,云莫山知道时机已到,心中已然是有了计较,他答复了老镖师,自己不日便回。 萧知听完云莫山说的这些,心中自是有些小激动,但又知他此番回去,必定没有说的那般容易。 云莫山看出萧知担心自己,又安慰他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什么事儿,放心。” 萧知遂不再多言,只是又想到二人还要再分开些时日,便心中不舍。他双手紧揽上云莫山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可不能不回来找我。” 湿暖的热气喷洒进云莫山耳蜗里,顿时是让他浑身一热。 因着昨天白日里的事儿,云莫山晚上自然没敢有半分过分的举动,只是拥着萧知盖被子睡了一觉。 可此时怀里这人好似全然不知危险,还一个劲儿的引诱自己,云莫山委实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了下去。 ...... (渔过天晴) 是可忍孰不可忍,云莫山咬牙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便一把打横抱起萧知来往床边走去。 几步来到床边,云莫山把萧知往床上一扔,就覆了上去。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一粗大的嗓门儿道:“大哥,起来了吧?我有事情要和你商议。” 邢武的这一声叫喊吓得萧知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直怕邢武就这么闯进来。 萧知连忙是挣脱了自己的双手,使劲的推拒身上之人。 云莫山气邢武来得不是时候,勉强压制住心中火气,他冲着门外说道:“到前厅等我。” 邢武得了信儿便转身往院外走,屋里的萧知听得脚步声走远才敢松懈下来。 ...... (渔过天晴) 云莫山又鼻息浓重的与萧知深吻了一会儿,等到二人慢慢平复了呼吸才起身拿过块帕子,给自己和萧知清理起来。 就这样等到二人规整完毕,再从屋中出来已是大半多个时辰之后了。 邢武在前厅等得早已是焦躁不已,不知道云莫山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去催促。只得是自己来回不停的绕着一排排座椅踱步,看得身旁马甲是好一通眼晕。 原来邢武经过昨天夜里一晚上的思量,也觉得自己这次事情做的有些莽撞。又想着快些和云莫山商议接下来的打算,免得夜长梦多,再给山寨招惹来麻烦。 萧知跟着云莫山身后一路往前厅走去,期间几次有人和云莫山打招呼,萧知都赶忙低下头,直怕叫人家从他脸面上看出来刚刚之事。 云莫山在一旁淡笑不语,领着萧知便进了前厅。邢武一见终是盼得了来人,连忙给二人让座,又对着萧知躬身行礼,不停的赔不是,说的就差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了。 萧知此时看在云莫山的面子上自然也不会再和他翻旧账,只说是不知者无罪。 使得邢武又是贴到萧知近前,直说他大人大量,胸襟比海,又叫他万别和自己这个莽撞汉子计较。 萧知也只得再道,过去的事情就翻页了,自是不会和他计较。 见邢武还要再说的时候,云莫山连忙打断了他道:“说正事要紧”。 于是邢武便收了话头,与云莫山如此这般的商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简略版的~ 第13章 山匪准备走正道 几人在前厅商议如何处理那粮商少爷,邢武把为何要绑人上山的前因后果一说,又提及了自己与艳红姑娘的一段过往。 总归是邢武觉得自己当初也有过错,艳红姑娘的心意他何曾不明白,如若是自己那时应承了下来,也不会让那本就是苦命的女子又入了狼窝。 萧知一听他提起艳红姑娘,便想到了那日在山里,粮商少爷说过的有关艳红姑娘的话,顿时是对这位姑娘的遭遇惋惜不已。又一想到那日那个混蛋少爷还乱说一通的加害自己,就觉得绑了他还真是应该,活该他又挨了邢武那顿揍。 云莫山理清了其中脉络,加之本来心中另有打算,便对马甲道:“叫兄弟们都过来,我还另有其他事情要与众人讲。” 马甲得了令连忙下去叫人,云莫山看萧知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便体贴道:“我等下便和兄弟们商议此事,你若是待得不便,可去后院里转一转。” 萧知本就一听说人都要过来,就有些坐不住,正好云莫山这样一安排,他乐得去一人自在,刚好他也想看看云莫山住的山寨是何等模样。 萧知一人在山寨里闲逛,云莫山这边却是与一众山匪正经相商。 先把粮商少爷这事儿放下不提,云莫山只问了大伙儿今后有何打算,弄的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马甲听后颤生生的问道:“大当家可是要解散了一众兄弟?” 云莫山听了笑道:“不是解散大伙儿,而是换个正经营生。” 众人一听如此,皆是松了口气,可是又都心中纳闷儿,一伙子山匪还能干什么正经营生呢。 邢武也是不解道:“大哥可是往后另有了打算?” 云莫山说道:“是有些打算。” 遂又把之前自己的身家情况简单与众人道来,又主要说了接下来他打算回家接管镖局,但是回去以后自是还有另一番争斗。 云莫山又问大伙儿可有愿意继续跟随自己的,那邢武肯定是第一个响应。他本就是自打认了云莫山为大哥,便任何事都听从云莫山的安排,打心眼儿里以云莫山马首是瞻。 随后马甲又响应道他们兄弟二人自是会继续跟着云莫山,马乙的主他也能做得。其他众人也陆续纷纷响应,说着在哪不是干,自然是都愿意追随大当家。 云莫山看看众人,却没有立即应下,只说是要大家再多做考量,毕竟是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再来,况且要干的是常年走镖的营生,其中也有一番风险。 云莫山又郑重承诺大伙儿,若是愿意跟他走的今后他自是不会亏待,若是不愿意离开此地的,他也会给足了银两,让他们自去做正经营生。 虽都是一伙儿莽撞山匪,可毕竟也是多年的兄弟一场,大伙儿心中都有些感慨。也都明白若是有正道儿走了,谁还愿意当劫道儿的山匪呢,心中自是感激云莫山还能为他们考量。 等得众人都散去了,云莫山又与邢武商议了这粮商少爷该如何处置。 邢武一见云莫山往后还有其他安排,便不欲在此时多生事端,遂也想尽快放那少爷下山,免得夜长梦多。 只是他心中还有怨愤,也不愿这禽兽之徒将来再祸害人,便对云莫山道了自己的想法。 云莫山听后也觉是该给此人一个教训,嘱咐了邢武谨慎行事,便起身出来寻萧知去了。 再说萧知,一个人在偌大的山寨里瞎转悠了一通,觉得有些累了便想着回去。可谁知他左右都绕了一圈了,也没绕对了地方。 萧知正是苦恼不已之时,恰见前方一来人,萧知一看还是认识的,可不就是当初负责看守他的马甲么。 萧知刚待要上前问路,就见那马甲本来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一见他便赶忙收起了脸色,板着脸说道:“先生有何事?” 萧知看他奇怪,便问道:“你是马甲吧,我想让你给我指条回去的道儿。” 谁知马甲一听萧知提自己的名字,脸孔板的更紧了,便对萧知说道:“马甲是我哥哥,我是马乙。”接着又朝身后一指,告诉萧知顺着这条道儿往回走就行。 原来自打马甲那天见了萧知都敢打他们大当家的场面,又一想到萧知还是自己给捆的绳子,自己还装模做样的审问了人家,便吓得心里直哆嗦,生怕萧知见到他翻旧账。 这不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马甲心说道他都走的近前了才看到萧知,要是转头再跑也不合适。于是他便灵机一动,装起了马乙,想着萧知也不清楚他兄弟二人的情况,先糊弄过此时再说。 萧知给马甲一道谢,刚要顺着他说的方向往前走,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哥,你们都商议完了?” 萧知回头一看,就见身后又来一个马甲,来回一打量他二人,心说这双生子可是真像。可又一想不对啊,这人叫面前的“马乙”为哥,那来人才应该是马乙才对,刚刚装自己是马乙的人,应该才是马甲。 萧知觉得纳闷儿,不过他一细琢磨就想通了马甲为何装作是马乙,心中顿觉是可乐得不行。 再看马甲被拆穿了,这回是真乐不出来了,气得一踢他弟弟屁股,说道:“商议完了,我们去干大事儿去呀,留你看守山寨!”说罢也不管其他,跳着脚的就赶紧跑了,剩下马乙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脸莫名。 萧知被马甲逗得乐的不行,一路往前走都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直接便是双手一揽上萧知的腰,问道:“怎么乐得这般开心?” 萧知顺道往他怀里一靠,便把刚刚的事给云莫山讲了出来,末了还说道:“你这山寨里怎么有这么一活宝。” 云莫山看他乐得脸颊粉红,双眼湿润,美人在怀谁能忍得住。于是一口便叼住了萧知两片薄唇,使劲的咂磨起来。 萧知看云莫山还是在外面便乱来,气得一咬他舌头,趁他分神之际使劲一推开他便跑得没影了。 剩云莫山在身后见萧知红着一对儿耳朵,跑的和个兔子似的便一阵大笑不止。 萧知跑得远了还能听到那中气十足的浑厚笑声,可是让他羞恼了好一阵子。 就这么的安排好山寨里的事务,云莫山送萧知下了大龙山。由于怕是白天人多嘴杂,萧知便和云莫山在山脚下话别。 这厢刚是浓情蜜意之时,二人又怎舍得就此分别。 虽是一路上萧知都没有离开过云莫山的怀抱,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分离数日,萧知心中便忐忑难安。 云莫山看他打蔫儿,便逗他道:“知儿就这般舍不得我?” 此时恰巧周围又传来了阵阵知了的叫声,云莫山听了又打趣他道:“那不如你就变成一只小知了,刚好钻的我衣服里,走哪都能带上你,如何?” 萧知看他此时还能说笑,又气道:“谁是知了,你才是块儿大木头呢。” 云大木头被说了反而更开怀,他紧搂着萧知不撒手,又使劲儿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好知儿,若是我回去都安顿好了,你愿不愿意随我去那边一同过日子?” 怎么不愿意呢,萧知就从未想过以后的日子两个人分开。可也是想逗逗云莫山,便说道:“去了那边,你能开镖局,我能做什么?” “你这第一说书人,走哪里不都是香饽饽么。”云莫山接着打趣他。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见云莫山又是打趣自己,萧知便有些气恼道:“那我便不去了,反正都是说书,这边我还更自在呢。” 云莫山看他绷着小脸儿,也不再逗弄他了,遂正经道:“我去哪里,你自是要跟定我。往后我赚了银两全都给你,还有那边我有处宅子的地契也都给你。”说罢又亲了口萧知的脸蛋,低声道:“谁叫你是我媳妇儿呢。” 萧知听他说的心里美极了,面上还要强别扭着道:“谁是你媳妇儿了,想得美。” 云莫山每次见他这副小模样都爱的不行,说道:“小知了便是我媳妇儿,你可认得小知了?” 萧知嗔怪他道:“树上有的是,你去捉来便是。” 云莫山听他说完,双手不规矩的抓上了萧知身后的两片圆润,说道:“这便不是抓住了,还是一只肉肉的小知了呢。”说完还使劲儿的拿手捏了捏。 萧知被他弄的大红脸,说他道:“你怎的这般无赖。” 云莫山又亲了亲萧知嘴角,边厚着脸皮道:“无赖的事儿还在后边呢。”说着还拿一只手往萧知身后的缝隙里抚去。 吓得萧知一推他,慌张道:“幕天席地不可胡来!” 云莫山更乐了,问他道:“那不是幕天席地的便可胡来了?”说罢也不管萧知推拒,便又往萧知嘴上亲去。 二人自是一番亲密缠绵,怎么也舍不得分开。 最后还是云莫山应承萧知,说自己走之前会再下山来看他一回,萧知这才勉强收起离别愁绪,一步三回头的往家中走去。 云莫山也是在山边儿上目送着萧知,直到看不见人影儿了,才一打马往山上跑去。 就这么的回到了家中,萧知和萧大娘也没多做太大的隐瞒,只是全部隐去了自己是被山匪怎么压上山的,又是怎么被关起来的过程。只说是被山匪客客气气的请了上去,后来讲明因是误会,便又被顺顺当当的送下了山。自己一看时间被耽搁了,便想着赶紧先回得家来报平安。 萧知本就是一张嘴能说会道的,这回又是对着萧大娘好一通的编排。 萧大娘看萧知面色不似受了磨难的样子,又见他身上也行动利索不似受了伤的,便真信了他的话,还说这年头怎么还有这样仁义的山匪。 萧知听得是心里阵阵的发笑,不过可是不敢告诉萧大娘自己和那匪头非比寻常的关系。 想着以后等着云莫山那边安稳了,自己便再慢慢的把二人的关系说与萧大娘听,只盼到时大娘听了别晕过去才好,如此想得萧知心里又是好一番的惆怅。 第14章 小剧场三则 (一) 话说某一日大半夜,马甲的房门让邢二当家的给踹开了,吓得那熟睡中的马甲一个激灵的就爬了起来。 马甲一看黑洞洞的大门口,一个狗熊模样的大个子杵在那,怀里还抱着不知道是一大坨什么东西。 马甲惊声一叫,哆哆嗦嗦的问道:“什,什么人?” 就见那大狗熊两步就迈到了马甲床边,道:“是我,你怎么叫的跟个娘们似的?” 马甲一听来人是邢武,顿时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二当家啊,吓我一跳。”又问他:“二当家有事儿啊?” “没事儿,借你半拉床躺躺。”邢武说着便把怀里被子枕头往马甲床上一扔。 “哦。”马甲糊里糊涂的往里挪了挪地儿,看邢武躺下他也跟着躺下。 没等多一会儿,马甲反应了过来,扭头问道:“二当家的,你床咋啦?坏啦?” “没坏。”邢武说道。 马甲不解,又问道:“那你咋过来了?” “屋里闹耗子了。”邢武又说到。 “哦,那是挺受不了的,吵的人都睡不着觉。”马甲说完,拿被子一蒙头就又呼呼上了。 可不就是受不了么,邢武心说道。 隔壁大当家的床咯吱咯吱的响了一个时辰都不带停的,那萧知又比个小娘们还能哼哼唧唧的。 谁能睡的着觉! 第二日一早,邢武看着滚进自己被窝里的马甲,气嚷道:“你怎地光着屁股睡觉!” (二) 某一天下午,马甲外出巡山。 趴上了一颗大树,四处瞭望。 就看见老远处一个大水潭子里,有两个人裸身对面而坐。其中一人一上一下,起起伏伏,搅动水波一大片。 马甲顿觉奇怪,遂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当家和小先生。 又见大当家双手一举小先生肩膀,小先生背对大当家而坐,又是一阵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马甲没看出门道儿来,暗自奇怪。 巡山回来遇上了二当家,遂求二当家解惑。 二当家听了一阵沉思,后才说道:“在练功。” 马甲恍然大悟。 第二日,马甲遇到萧知与大当家,上前问道:“小先生与大当家又去水潭练功去哇?” 只见小先生突的满面红光,大当家一派春风得意。 只是后来马甲再也没见到过他二人练的水潭功。 可惜,可惜。 (三)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格外充足。 萧知在院外晒太阳。 邢武趁着云莫山没在,赶忙窜到萧知身旁。 邢武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小先生,你和大哥关系很不错?” 萧知被他动作弄得莫名,点点头。 邢武又问道:“那你可知大哥前些日子喜欢上了一女子?” 萧知惊道:“有这种事儿?” 邢武重重点头,道:“确有其事,大哥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最近又因她心生烦恼好几日。 邢武咂咂嘴,惋惜道:“怕是要黄啊。” 萧知不知还有这些事儿,心中顿觉慌乱烦闷。 晚间,云莫山见萧知茶饭不思,心事重重,遂问道:“出了何事。” 萧知想他对自己总是诸多隐瞒,便气恼道:“你因何已有了中意之人,还来要招惹我?” 云莫山奇道:“中意之人且不就是你。” 萧知眼有泪光,道:“是一女子,我都已知晓,你怎的还要隐瞒?” 云莫山大惊,道:“是哪个乱嚼舌根在你面前这般编排我?” 萧知心中乱做一团,只想得是云莫山若不是整颗心都装着自己,那他还有何意思。 云莫山看他哭泣模样,又气又急,道:“从头到尾就你一个,绝没什么女子。”直恨不得是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这一晚上云莫山好话情话说尽,才总算是把萧知哄睡着觉。 第二日清晨,邢武刚一出门,便遇上云莫山守在门外要和他过招儿,邢武欣然同意。 十招儿过后,邢武招架不住。 二十招儿过后,邢武连连喊停。 三十招儿过后,邢武趴在地上求饶。 云莫山痛快了,低头对着脚边龇牙咧嘴的邢武说道:“以后莫要在你嫂嫂面前胡说。” 邢武:“!” 邢武:“......”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关联不大,可当做小笑话来看。 第15章 匪头夜晚来听书 就这么又过了三日,萧知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说书回家,期间倒是听说了粮商赵大户家的大少爷被大龙山的山匪给绑了。 街边上人们口口相传,说最奇怪的是山匪居然没和赵大户要赎银,便把人又给放了回来,只说是挨了顿好打。 萧知心道这说的不就是那混蛋少爷么,不过他倒是希望这人经过此事之后,做人能收敛着点,别再想着祸害人。 今日中午说完书回家,萧知老远就见自家胡同口拴着辆马拉的木板车,从车旁边走过萧知还想着这是哪家来了走亲戚的了。 等到萧知回得家里,刚一进院门儿,就听屋里面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萧知一听这声音赶忙加快脚步,边走边喜道:“可是我春生哥来了?” 果不其然,萧知一推门儿,就见屋里站起一人来,那人也是心喜道:“小知兄弟回来啦,这刚和大姨还念叨你呢。”可不就是萧知口中的春生哥么。 这春生快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精壮的乡下汉子打扮,看面相就是老实随和之人。 萧知一见春生来了也是高兴,萧大娘知他二人久没相见,非说是要再给弄几个下酒菜来,让他们兄弟二人喝一会子。 萧知赶忙拦下萧大娘要自己去,萧大娘自是不应允,这厢还没推让出个结果来,倒□□生先拦下了他二人。春生道自己还得赶着回去,出来时间长了也不放心家中老小。 萧知又问了春生哥家中的情况,又说了自己前几日本打算去看望萧二姨,只是中途又有其他的事儿给耽搁了。倒是没敢提被山匪劫上山的事儿,免得春生哥再吓到,多生担忧。 春生这次来是因着给梅平县里的一酒楼送自己打的野味儿,刚好顺道儿来看看萧大娘二人。他又说了自己家中状况,萧二姨是摔了腿整日在床上养着,剩下他们夫妻二人白日里下地干活连带看着宝儿,还得兼顾着给萧二姨做饭,着实是让夫妻二人好一通忙活。 萧大娘听了又有点动了心思,遂对萧知说道:“这些日子我这身子骨也硬实了不少,这又赶上你春生哥赶着马车过来的,我看这回我倒是能跟着过去给帮帮忙。” 萧知想了想倒是没再拦着,见萧大娘确实是身子硬朗了不少,而且也知她在家养病这么久了早就心生烦闷,便对萧大娘道:“那您去了二姨家里也多仔细着别累着了,等我过阵子再去接您回来。” 春生一见萧大娘愿意去给帮忙,自是高兴不已。和萧知两个人一块帮萧大娘归置了应用之物,三人又简单的用过午饭,萧知便送着萧大娘和春生准备上路。 临行前母子二人自是好一通相互嘱咐,萧大娘还特意叮嘱萧知多吃些春生哥拿来的土鸡蛋,自己在家吃饭也别糊弄,见萧知都一一应下,这才放心跟着春生赶路。 萧知送走了萧大娘二人后,一个人又奔着茶楼走去,心里想着都过了三天了,云莫山为何还不来看他,也不知他在山寨里都打点的如何了。 云莫山这几日也着实是没闲着,昨天夜里才等来了老镖师的回信儿,紧接着又按着信中提到的各种情况又都仔细做了安排。 今日早上刚吩咐了邢武先带着几个人去南安那边,根据老镖师信上提供的路线劫趟镖,搅和搅和那弟兄二人的生意。他自己明日一早再带剩下的人下山,去和老镖师接头。 云莫山本打算白日里抽空下山一趟看看萧知,可没曾想这一通来回商议安排,便都过了日落西山。想着他明早就要启程,若再不见面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再说自己也答应了萧知走前去看他,若是食言了,那不是凭白惹萧知生气么。 于是云莫山便摸着黑打马下山,想着时间已然是晚了,只能是到萧知家门口把他叫出来,二人能说会子话也是好的。 一路疾驰,来在了山边儿上,云莫山照例是放马儿去转悠,自己疾步的往萧知家方向走去。 云莫山路过东街,老远的就望见茶楼里是灯火通明,从窗中瞧去,隐约还有不少的人似是在听书。 云莫山心中好奇,想着这么晚了怎地还有人听书,也不知那说书的人是不是萧知,遂又加快了脚步,想着去看个究竟。 这会子还在四海茶楼里说书的可不就是萧知么,只见他端坐书桌案后,正说道:“冯生进了这破败的山神庙,找了个墙角不漏风的地方靠坐着,想着就这么将就一宿,明早天一亮再快些赶路。可他白天实在是走的累了,这会儿一歇下来冯生便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就在这半睡半醒,似睡非睡之间,冯生就闻得是好一阵香风扑鼻,又耳听得是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地向他靠了过来。” 说到这儿那四周的茶客们可都来了精神,个个紧盯着萧知,等着赶紧听他往下说。 云莫山也正巧的这时进门,见茶楼小伙计倚靠的门柱听得聚精会神,便也没声张。自己上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下,想着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就听台上那人又说道:“冯生觉得不对,猛然惊醒过来,就见眼前站着一位身穿轻纱薄衣,肤如凝脂,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女子一见冯生醒来,便冲着冯生盈盈一拜,端的是一位绝色的佳人。就听这佳人口中还娇滴滴的说道‘公子一人露宿这荒郊野岭不怕么,不如就跟随着小女子去家中歇息一下可好?” 萧知说着还半是学起了那小女子的声音,云莫山听得新奇,想着这回似乎和上次听的书有点儿不一样。 果然又听萧知接着道:“这小女子见冯生呆愣着不动,又轻轻抿嘴一笑,袅袅婷婷地走上前去,一手搭上了冯生的肩膀,说道‘公子,夜深露重,难道公子就舍得让小女子一人独守空闺么?’” 萧知边说还边学着那小女子手搭肩头的动作,不自知的就是媚眼一撇,云莫山顿时就听得身边传来了几声粗重的呼吸声。 此情此景若是萧知单在他一人面前这样说书,那云莫山肯定是被勾得没了魂儿。可是这会儿一见周围尽是些五大三粗,歪瓜裂枣的糙汉子们,他就气从中来。 再看萧知还专注的说着书,对周围一切的情况都不自知,就更是气上加气。云莫山想着今日里非得是要给他些教训不可,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跑出来说书。 萧知又说道:“那冯生一看美色当前,心里头那些纠结顾虑全都飞跑了,一把抓住这女子的手便道‘小生实不敢委屈了姐姐一人寂寞,还凭姐姐给带路了。’那女子一听便‘咯咯咯’的笑不停,半拉身子都依靠进了冯生怀里,领着冯生便出门而去。” 萧知‘啪’的一拍醒木,惊醒还在书中的众人,也不管大伙儿没听够的抱怨声,便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忽然萧知就觉得头顶一黑,身边儿站定一人,萧知也不在意,想着还以为又是哪个茶客前来捣乱的,低着头便道:“想听下回书三日后再来。” 那人听完也不走,轻笑一声道:“我今日便还想听得,小先生不给说么?” 萧知听了惊的一抬头,喜道:“你,你怎么来了?” “本想着上家去看看你,路过茶楼看还有人听书便进来看看,这不没想到还能听你说段书么。”云莫山故意说道。 萧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的书让云莫山听了,他心道真是坏事儿,面上一红是窘得不行。 云莫山仿若不知似的,还贴近他耳朵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先生说是不是,嗯?” 低沉沙哑的嗓音直往自己的耳朵眼儿里钻,萧知好似浑身都痒得不行。他一推云莫山,羞恼道:“你惯是会欺负我。”说罢也不管云莫山,气冲冲的就往茶楼外走去。 云莫山顺手把桌上的醒木揣进怀里,赶忙追了上去。一路上云莫山三回拉萧知的手都被甩了开来,心道这回可是真生气了。 萧知确实是在生气,生自己的气。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艳书全让云莫都听了去,就觉得又气又羞,好不丢脸。 一路追追赶赶的就到了萧知家胡同口,云莫山心知时间紧迫,下次再见面还不知是何时,便把还恼着的萧知抱进怀里,说道:“是我不该乱说惹你生气,全都怪我好不好?” 萧知甫一被这温热的胸膛抱住便眼眶红润,也明白自己是有点无理取闹。刚想着回话,就觉得云莫山怀里有点硌人,拿手往里一掏就摸出了一物件儿来。萧知一看,这不是自己说书的醒木么,怎么会在云莫山身上。 云莫山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解释道:“这得有好些日子不能见着你了,要是想你了就看看它,也好过一人寂寞。” 萧知看他还学着刚刚说书里的说辞,便朝他胸口上一拍,嗔怪道:“不得再说。” 又一想着云莫山好不容易这会儿才能下山来看他,自己又何必把时间都浪费在闹别扭上,便又问云莫山道:“几时走?” 云莫山紧搂住萧知回道:“明早便走了。” 萧知一听自是舍不得,更紧抱住云莫山不撒手,想着真想说不让他走,可也知道为了二人往后的生计此时也不能容自己任性妄为。 云莫山一看他如此,怎不知他心中所想,自己不也是舍不得就这么分开么。 “阿武已经先带了一部分人去了南边儿,明早我再带剩下的人走,马乙我留下了,让他每隔一日便来看看你,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 萧知知道他回去要忙的事儿太多,又听他还给自己这边也安排好了,心中动容不已,又对云莫山道:“我这边自是无事,倒是你才要多加小心,别让我担心。” 云莫山连连亲着他,说道:“放心,有你在这边等着我,我定会小心行事,等我回来接你。” 二人又搂抱了一会儿,云莫山看看天色实在不早了,便对萧知说道:“太晚了,我该回去了。”说完又使劲儿的一亲他额头,内心实在是不舍。 萧知心中来回翻腾,他想了又想做了个决定,便对云莫山道:“随我来。” 云莫山不知何意,又问了他一遍:“去哪儿?” 萧知气的一跺脚,说道:“我家没人,爱来不来!”说完自己便扭头一跑。 那云莫山哪有不来的,他两步上前紧抓住萧知就问道:“你可想好了?” 萧知心知他问的是何意,自己刚刚也都纠结过了,这会儿便对着他一点头,道了句,“来吧。” 云莫山心中一阵狂喜,紧拉住萧知的手便跟着他往家中走去。 第16章 临行分别涌相思 二人进得了萧知家的院门,就见萧知连忙把两扇大门紧合住,上上门栓,那动作委实是惹得云莫山一阵发笑。 又见萧知还怕不保险似的又要把门边的一口大缸往门上挪,云莫山一见如此赶忙拦下了他,笑着道:“谁会大半夜的跑过来,再说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萧知心道就是有你在才害怕,也不知是怕他山匪的身份被别人识破,还是怕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之是心头一阵慌乱。 云莫山知他心里紧张,可自己是一想到等会儿要发生的事儿,心里便一阵隐隐的激动,面上藏都藏不住。 萧知知道他心里头高兴个什么劲儿,也不理他,领着他进得自己的屋子里,点上灯,便往床边一坐,低头不语。 云莫山上前搂住他,轻声问道:“害怕了?” 萧知哼了一声道:“怕什么?怕你吃了我?” 云莫山心道可不就是吃了你么,遂身子往前一使劲,便把萧知压倒在了床上。萧知虽有防备,但猛的这一下子过来也压的自己是上不来气。 萧知急推着云莫山道:“你怎地这般急色,慢慢来就不行嘛。” 云莫山往上抬起点儿身子,低头就是吸住萧知的嘴唇亲了个来回,末了还说道:“刚是谁邀我进来的?怎地倒是成我急色了。” 萧知心道胡搅蛮缠,一看自己也是让他亲了两回就身体发软。想着还有事儿没做便推开他道:“你等等,我先去给你煮鸡蛋。” 云莫山被他弄的莫名,问道:“煮什么鸡蛋?”这会儿他哪还有心思吃什么煮鸡蛋。 萧知一边下地一边回他道:“我春生哥白日里刚给送来的土鸡蛋,我煮了你带的路上,哎呀!” 萧知还没说完就叫云莫山给抱了回来,脑袋还一下子磕到了床边儿上,气得萧知骂道:“你个混人,做什么磕我。” 云莫山也知自己这下子过了,一边拿手给他揉脑袋,还一边急道:“你哪个春生哥?做什么给你送鸡蛋?” 萧知被他气笑了,跳下床来道:“满脑子的尽胡想,那是我二姨家的儿子,他家宝儿都会满地跑了。”说罢便不再理他,跑去院中灶台上烧水煮鸡蛋去了。 云莫山看他还这般惦记自己,心中自是熨帖不行,想着等下办事儿可万不得伤到他,要让他快活了才行。 等到萧知拿着个包袱皮儿包着煮好的鸡蛋进门儿,正瞧见云莫山手捧着本书在灯底下看得是津津有味。 吓得萧知差点扔了手中的鸡蛋,赶忙把鸡蛋放一边儿,他上前一把就抢过了云莫山手上的书,口中急道:“你怎地乱看我的书。”说完又觉得不对,立马补充道:“不,不是我的书。” 云莫山看他那慌乱的小样儿就觉可爱,故意逗弄他道:“我到不知原来你还爱看这些个话本子,你喜欢那小娇娘......” 还没等他说完,萧知一把便拿手捂住了云莫山的嘴,脸红道:“谁爱看了,谁喜欢小娇娘了,你可真真是气人。” 云莫山一见真惹恼了他,赶忙把萧知抱得腿上来,说道:“知儿当然不喜欢小娇娘了,知儿最喜欢谁我还不知道吗。” 萧知藏的他怀里不敢抬头,只露出一只红通通的小耳朵。 云莫山看他副这模样,心道刚刚说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脸红不好意思。又一想起他说那艳书时,那勾人的模样全被一伙臭汉子看了去,便觉心中有气。 他一拍萧知屁股道:“那你还敢说这些个书去。” 萧知哪里想到他真会打自己,顿时阵阵委屈上涌,眼泪也流了出来,抽噎道:“哪里是我自己要说的,我不说这些个书,我娘哪来的钱看病,我们娘俩吃啥?” 萧知越说越觉得委屈得不行,想自己当初日子不好过,如若不然他才不会说这些。又想到上次还不是因为这说书招惹上了那何少爷,自己受这些苦谁又心疼。 云莫山当然心疼他从前日子不好过,他一打完萧知便悔得不行,想他自己在山上劫道儿又好得过谁去。 萧知还没有嫌弃他干的不是正经营生,自己怎么就生气萧知说书赚钱养活他孤儿寡母的呢。 云莫山见萧知说完又哭得不行,自是跟着心疼难受,连忙哄他道:“好知儿,真是大哥错了,大哥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真打你。” 见萧知还是不理他,只把头埋的更低了,云莫山又道:“我还不是见那些个人都听你说书,我生气么,不想你那勾人样儿让别人瞧了去。” 萧知听他说的没边儿了,气道:“人多听书我才赚钱,谁像你听书还想歪念。” 云莫山一看他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了,赶忙给他擦擦脸上泪水,轻声道:“是大哥不对,要不你再打一巴掌出出气。”说着还拿萧知一只手往自己脸上不停地招呼去。 萧知被他弄得气也不是,乐也不是的。又缓了缓才把当初怎么学的说书,后来又怎么非得这样说书,都一一讲给了云莫山听。 云莫山听得自是好一番心疼不已,想着之前确是自己犯浑了,惹得萧知这般伤心难过。又一想本该是好好的一个晚上,这回倒全让自己给搅和了,只能是紧抱着萧知,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萧知心知二人此刻能相处的时候也不多了,也不欲再哭哭啼啼的浪费下去,可自己现在也着实是情绪不高,不知道要怎么与云莫山亲近。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云莫山想着自己必须是要哄高兴了萧知,不然这自己一走剩下萧知一人更再胡思乱想怎么办。 于是云莫山又亲了亲萧知的额头,说道:“好知儿,大哥给你赔不是了行不行。” 他说完手上一使劲把萧知打横抱了起来,轻轻的往床上一放,又转过身来把鞋子给萧知脱了下来。 萧知心中明了他要做什么,也不再推拒,闭上眼睛,紧抿着嘴唇,便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云莫山看得心中感动,怜惜之情更胜。贴到萧知耳朵边儿上,云莫山道了句:“莫怕。”说完便拿手轻轻一解萧知衣带。 ...... (渔过天晴) 萧知刚刚爽上了云端,感觉自己此刻抬起一根手指头都费劲,又见云莫山那一吞咽的动作,心里顿时是又酸又甜,想着这人怎地能这般毫无嫌弃的对自己。心里头刚刚的一些个伤心不痛快,好似都飞走不见一样,只剩下了一摊蜜糖。 云莫上暗自吐纳呼吸,努力平复自己体内的燥热,看萧知面色缓和便放下心来。赶忙给他拉过被子来盖,又给他整理头上的乱发。 萧知看云莫山没了其他动作,拿眼无声的询问他,云莫山看了笑道:“刚刚是大哥给你赔不是了,可不要再气恼大哥了。” 萧知不好意的别开眼,小声嘟弄:“本来也没气恼你,谁要你那般赔不是。” 云莫山摸了摸萧知头顶,哑着嗓子道:“莫要再看了,大哥可是忍得辛苦。”说罢又亲上他额头,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等到下回你再给大哥一个完整的好不好?” 萧知被他说的难受,想着这就要分别了,自己好似还有好些话都没讲完。点了点头,萧知双手挂上云莫山脖颈上,娇声道:“我等你回来接我,下次便全都给你。”说罢便主动亲上了云莫山的嘴唇,二人又甜甜腻腻的亲到一处...... 待到萧知再一醒来,已然是天光大亮,空荡的屋子里早已没了另一人的身影,只剩下桌子上还孤零零的摆着六颗煮鸡蛋。萧知下地把鸡蛋都归拢到自己怀里,低声道:“云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同一时刻大龙山一处山道儿上,七八匹快马疾驰不停。 云莫山骑马跑在最前端,右手摸进怀中一硬物上,心说道好知儿,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简略版~ 第17章 歹毒之计欲害人 转眼七八天过去了,萧知早在云莫山走的第二天便和廖老板推拒了晚间不再说书。 廖老板虽有不乐意,但萧知说的坚决,又自减了一大半的月钱,廖老板才勉强同意,只得是再抓紧找另外能说书的先生了。 这些日子里马乙果真是每隔一天一露面,每次都是板着张面孔问萧知可安好。 萧知几次劝他不用来得这么勤快,他都不听,只说是大当家有令,必须服从。萧知被他正经模样逗得不行,一见如此便也随他去了。 这一日白天里,萧知走在街上准备回家,迎面就感觉一个人直冲冲的走了过来,萧知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粮商赵大少爷。 萧知心道,冤家路窄。他也不欲多生事端,错开身来又往前头走去。 谁知那赵大少爷好似恶鬼附了体似的,怨气冲天的一把抓住萧知,口中嚷嚷道:“你怎地在这里?那伙子贼人怎么还放了你?” 萧知听他说得来气,猛的甩开他道:“干、你屁事儿,谁好谁坏人家自然分得清。”说罢也不理这赵大少爷,转身接着往前走。 赵大少爷还要再追,身旁小厮赶紧拦着,说老爷不让惹事儿。 气的赵大少爷是一脚踢上这小厮肚子,给他当街踢个仰倒,接着又骂了几句街才气冲冲的走了。 那小厮敢怒不敢言,爬起来捂着肚子又追了上去。 可赶巧的是这边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都叫街头上的一个人给看了去。 那人看完后又动了动眼珠,贼眉鼠眼的一副奸人像儿,可不正是之前在小树林里要迫害萧知的何少爷么。 就说这何少爷,自打上回让云莫山一扔,还真就给他扔得跟家躺了两个月。期间他是越想萧知越是恨得牙根痒痒,想着等自己身子好了就去报仇,他还非得把萧知弄到手的好好玩弄一番。 可何少爷也是想归想,等着能下地出门儿了,他几次想找萧知的麻烦又实在是惧怕他身后的帮手。 原来那天,他感觉是有人把萧知带走了,他便认为那扔自己的人是和萧知认识的。 何少爷忌惮这是哪路的绿林高手,怕自己贸然出手人家再把他扔上一回,那他可真受不起。 就这么的他一个人躲的家里只敢扎萧知的小人儿,不敢再大张旗鼓的跑的萧知面前露脸。 可今日里让他这么一瞧,萧知似乎是和赵大少爷有什么大的隔阂,尤其是看赵大少爷那样,没准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这何少爷站的那一通乱琢磨,觉得要是能搅和的赵大少爷收拾了萧知那也是好的。 于是这何少爷便打算接下来好好的打探打探消息,做他个借刀杀人之事。 这边萧知还不知道自己被恶人惦记上了,就这么又平平常常的过了三四日。 这天茶楼里突然就来了两个衙差,茶楼小伙计一见连忙是把廖老板找出来,廖老板倒还稳得住,吩咐小伙计给端茶倒水,又问衙差们有何事上门。 就见其中一个衙差手拿两本书往桌子上一甩,沉着脸道:“你们的说书先生呢?” 小伙计又赶忙上后堂叫来了萧知,萧知看着衙差实在是不解,心中又怕是因着云莫山的事情衙差找上门来。 这两个衙差也不多耽误,三言两语的就把来意一说,临走又把刚刚那两本书往萧知怀里一塞,口中还嘱咐道:“好好说啊。” 萧知接过书来匆匆一翻,就觉得有些不得劲儿,等着廖老板送完衙差出门回来,也把书拿过来翻了翻,颇是一番疑惑不解。 廖老板光翻书自是看不出来什么,可萧知心里头明白,这书上写得却是大龙山上一群作恶多端的山匪被江湖正义人士剿灭了的事儿。 萧知弄不明白这衙差来让自己说这样的书是何意,可看刚才那二人的架势,大有自己不说便要被当场捉拿了去的意思。 廖老板也是无法,想着衙差刚刚说这是县大老爷吩咐的要这么说书,他心说这里边儿定又没什么好事儿。可也不敢违抗了这衙差们的意思,他只得是叮嘱萧知今日先把书拿回去好好看看,这一两日尽快把书说上,免得落人口实,再让人做了筏子去。 萧知心头有些烦乱,先应下了廖老板便拿着书回家去了。 要说这两个衙差为何到四海茶楼来使了这么一出,还真让廖老板想对了,这里面确实没好事儿,就是有人在背地里使坏。这使坏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恨萧知恨得牙根痒痒的何少爷。 原来何少爷自打前几天见到萧知和赵大少爷在街上争执以后,转过天来的就以交友的名义会上了赵大少爷。 这两个人本来就都是梅平县里出了名的纨绔,再加上何少爷有意要巴结赵大少爷,那自是什么享乐来什么,直把赵大少爷哄得找不着北。 这样一来那何少爷套话也就容易的多,没几句话就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少爷一听,心道我还当是萧知结识了哪路的高人呢,怎想得到就是这大龙山上的山匪。何少爷心知这山匪不好惹,想着就连赵大少爷都能让山匪给白打一顿,那自己便更招惹不起山匪了。 又回家琢磨了两天,何少爷还真就是心生一计。他觉得要是这山匪和萧知两厢成了仇人,那萧知自不会好过,等到时候他们反目了,自己也好在后头收拾了萧知。 何少爷心里直觉得此计可行的不得了,于是第二日是赶忙又相约赵大少爷来到花街柳巷里一间有名的妓院。 就见何少爷迎着赵大少爷入座,又专门点的新晋的花魁作陪。 何少爷还口中谄媚道:“赵兄一表人才,人中的龙凤,小弟我能与赵兄把酒言欢,实属是三生有幸。” 赵大少爷被他夸上了天,又一见身边娇俏的花魁娘子媚眼如丝的看过来,还真是觉得自己一派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三人喝酒嬉笑,何少爷给花魁不停的打眼色要她给赵大少爷灌酒,那花魁自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引着赵大少爷推杯换盏。 等到看赵大少爷被花魁灌的有点儿迷糊的时候,何少爷赶忙道:“小弟听说四海茶楼里有个说书的先生与咱们这儿的山匪可是关系匪浅。” “哪个说书先生?”赵大少爷一听山匪就浑身一个激灵。 何少爷一边观察他脸色,一边道:“实不相瞒,那日小弟在街上看到赵兄与一人争执,那人便是四海茶楼的小先生萧知。” 赵大少爷晃晃脑袋想了想,猛然一定神儿,说道:“是他,你说他和山匪怎么着?” 何少爷心说有门儿,连忙又道:“那萧知可不是个好人,他和山匪暗中勾结,说不定山匪还和他分赃呢。” 赵大少爷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就信以为真,心道怪不得山匪捉了自己毒打一顿,那萧知却是没事儿。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赵大少爷心里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的事儿。 说起来赵大少爷让山匪放下山之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几次跑到县衙找自己的姨丈县大老爷,说想带人上山找山匪去。奈何这山实在是太大,自己又是让人蒙着眼睛掳上去的,哪里还能找着山匪的老窝。 这县大老爷也是一见他又没少块儿肉的,更不欲揽这麻烦事儿,两次过后就推着不见他了。 这会儿赵大少爷正是有气没处撒呢,一听何少爷这么说,气道:“山匪不好找,我还收拾不了个说书的么。” 何少爷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喜,又道:“赵兄何必那么麻烦,小弟有一计献上,定叫他们反目成仇窝里反。” “何计谋?快快讲来。”赵大少爷一听他说完,迫不及待的就伸过脑袋去问道。 何少爷便把自己的计谋与赵大少爷附耳一说,赵大少爷听完问道:“这招儿可行?若是那萧知不说怎么办?” 何少爷道:“就说是县大老爷让说的,他敢不说么。”说完又一奸笑道:“他若是乖乖说了,那些个山匪知道了还下来收拾他。他若是不说,那使唤两个衙差拿了他,还不都凭赵兄发落么。” 赵大少爷接连让花魁娘子灌了几杯黄汤,听得能不高兴么,直说此计甚好。又大着个舌头催促着何少爷赶快找人写书,把山匪说得越坏越好,再把自己的形象添加进去,把山匪收拾得个个没有好下场。 何少爷心道那还用你说么,面上又笑嘻嘻的嘱咐赵大少爷千万要动用衙门里的关系,不然吓唬不住萧知。 赵大少爷心急的都应下,赶忙的是要搂着怀中美人儿春风一度。 何少爷一见如此,反正事儿也办妥了,便连忙起身告辞,说自己这就赶紧回去找人写书去。 赵大少爷怀抱美人早就无暇搭理他,直是打发他赶紧走。 这边何少爷回去又是忙着找人编书,又是拿去给赵大少爷过目,直等着赵大少爷看着编的不错了,又才赶快催促着人写成书。 最后赵大少爷再带上何少爷  转眼七八天过去了,萧知早在云莫山走的第二天便和廖老板推拒了晚间不再说书。 廖老板虽有不乐意,但萧知说的坚决,又自减了一大半的月钱,廖老板才勉强同意,只得是再抓紧找另外能说书的先生了。 这些日子里马乙果真是每隔一天一露面,每次都是板着张面孔问萧知可安好。 萧知几次劝他不用来得这么勤快,他都不听,只说是大当家有令,必须服从。萧知被他正经模样逗得不行,一见如此便也随他去了。 这一日白天里,萧知走在街上准备回家,迎面就感觉一个人直冲冲的走了过来,萧知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粮商赵大少爷。 萧知心道,冤家路窄。他也不欲多生事端,错开身来又往前头走去。 谁知那赵大少爷好似恶鬼附了体似的,怨气冲天的一把抓住萧知,口中嚷嚷道:“你怎地在这里?那伙子贼人怎么还放了你?” 萧知听他说得来气,猛的甩开他道:“干、你屁事儿,谁好谁坏人家自然分得清。”说罢也不理这赵大少爷,转身接着往前走。 赵大少爷还要再追,身旁小厮赶紧拦着,说老爷不让惹事儿。 气的赵大少爷是一脚踢上这小厮肚子,给他当街踢个仰倒,接着又骂了几句街才气冲冲的走了。 那小厮敢怒不敢言,爬起来捂着肚子又追了上去。 可赶巧的是这边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都叫街头上的一个人给看了去。 那人看完后又动了动眼珠,贼眉鼠眼的一副奸人像儿,可不正是之前在小树林里要迫害萧知的何少爷么。 就说这何少爷,自打上回让云莫山一扔,还真就给他扔得跟家躺了两个月。期间他是越想萧知越是恨得牙根痒痒,想着等自己身子好了就去报仇,他还非得把萧知弄到手的好好玩弄一番。 可何少爷也是想归想,等着能下地出门儿了,他几次想找萧知的麻烦又实在是惧怕他身后的帮手。 原来那天,他感觉是有人把萧知带走了,他便认为那扔自己的人是和萧知认识的。 何少爷忌惮这是哪路的绿林高手,怕自己贸然出手人家再把他扔上一回,那他可真受不起。 就这么的他一个人躲的家里只敢扎萧知的小人儿,不敢再大张旗鼓的跑的萧知面前露脸。 可今日里让他这么一瞧,萧知似乎是和赵大少爷有什么大的隔阂,尤其是看赵大少爷那样,没准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这何少爷站的那一通乱琢磨,觉得要是能搅和的赵大少爷收拾了萧知那也是好的。 于是这何少爷便打算接下来好好的打探打探消息,做他个借刀杀人之事。 这边萧知还不知道自己被恶人惦记上了,就这么又平平常常的过了三四日。 这天茶楼里突然就来了两个衙差,茶楼小伙计一见连忙是把廖老板找出来,廖老板倒还稳得住,吩咐小伙计给端茶倒水,又问衙差们有何事上门。 就见其中一个衙差手拿两本书往桌子上一甩,沉着脸道:“你们的说书先生呢?” 小伙计又赶忙上后堂叫来了萧知,萧知看着衙差实在是不解,心中又怕是因着云莫山的事情衙差找上门来。 这两个衙差也不多耽误,三言两语的就把来意一说,临走又把刚刚那两本书往萧知怀里一塞,口中还嘱咐道:“好好说啊。” 萧知接过书来匆匆一翻,就觉得有些不得劲儿,等着廖老板送完衙差出门回来,也把书拿过来翻了翻,颇是一番疑惑不解。 廖老板光翻书自是看不出来什么,可萧知心里头明白,这书上写得却是大龙山上一群作恶多端的山匪被江湖正义人士剿灭了的事儿。 萧知弄不明白这衙差来让自己说这样的书是何意,可看刚才那二人的架势,大有自己不说便要被当场捉拿了去的意思。 廖老板也是无法,想着衙差刚刚说这是县大老爷吩咐的要这么说书,他心说这里边儿定又没什么好事儿。可也不敢违抗了这衙差们的意思,他只得是叮嘱萧知今日先把书拿回去好好看看,这一两日尽快把书说上,免得落人口实,再让人做了筏子去。 萧知心头有些烦乱,先应下了廖老板便拿着书回家去了。 要说这两个衙差为何到四海茶楼来使了这么一出,还真让廖老板想对了,这里面确实没好事儿,就是有人在背地里使坏。这使坏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恨萧知恨得牙根痒痒的何少爷。 原来何少爷自打前几天见到萧知和赵大少爷在街上争执以后,转过天来的就以交友的名义会上了赵大少爷。 这两个人本来就都是梅平县里出了名的纨绔,再加上何少爷有意要巴结赵大少爷,那自是什么享乐来什么,直把赵大少爷哄得找不着北。 这样一来那何少爷套话也就容易的多,没几句话就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少爷一听,心道我还当是萧知结识了哪路的高人呢,怎想得到就是这大龙山上的山匪。何少爷心知这山匪不好惹,想着就连赵大少爷都能让山匪给白打一顿,那自己便更招惹不起山匪了。 又回家琢磨了两天,何少爷还真就是心生一计。他觉得要是这山匪和萧知两厢成了仇人,那萧知自不会好过,等到时候他们反目了,自己也好在后头收拾了萧知。 何少爷心里直觉得此计可行的不得了,于是第二日是赶忙又相约赵大少爷来到花街柳巷里一间有名的妓院。 就见何少爷迎着赵大少爷入座,又专门点的新晋的花魁作陪。 何少爷还口中谄媚道:“赵兄一表人才,人中的龙凤,小弟我能与赵兄把酒言欢,实属是三生有幸。” 赵大少爷被他夸上了天,又一见身边娇俏的花魁娘子媚眼如丝的看过来,还真是觉得自己一派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三人喝酒嬉笑,何少爷给花魁不停的打眼色要她给赵大少爷灌酒,那花魁自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引着赵大少爷推杯换盏。 等到看赵大少爷被花魁灌的有点儿迷糊的时候,何少爷赶忙道:“小弟听说四海茶楼里有个说书的先生与咱们这儿的山匪可是关系匪浅。” “哪个说书先生?”赵大少爷一听山匪就浑身一个激灵。 何少爷一边观察他脸色,一边道:“实不相瞒,那日小弟在街上看到赵兄与一人争执,那人便是四海茶楼的小先生萧知。” 赵大少爷晃晃脑袋想了想,猛然一定神儿,说道:“是他,你说他和山匪怎么着?” 何少爷心说有门儿,连忙又道:“那萧知可不是个好人,他和山匪暗中勾结,说不定山匪还和他分赃呢。” 赵大少爷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就信以为真,心道怪不得山匪捉了自己毒打一顿,那萧知却是没事儿。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赵大少爷心里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的事儿。 说起来赵大少爷让山匪放下山之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几次跑到县衙找自己的姨丈县大老爷,说想带人上山找山匪去。奈何这山实在是太大,自己又是让人蒙着眼睛掳上去的,哪里还能找着山匪的老窝。 这县大老爷也是一见他又没少块儿肉的,更不欲揽这麻烦事儿,两次过后就推着不见他了。 这会儿赵大少爷正是有气没处撒呢,一听何少爷这么说,气道:“山匪不好找,我还收拾不了个说书的么。” 何少爷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喜,又道:“赵兄何必那么麻烦,小弟有一计献上,定叫他们反目成仇窝里反。” “何计谋?快快讲来。”赵大少爷一听他说完,迫不及待的就伸过脑袋去问道。 何少爷便把自己的计谋与赵大少爷附耳一说,赵大少爷听完问道:“这招儿可行?若是那萧知不说怎么办?” 何少爷道:“就说是县大老爷让说的,他敢不说么。”说完又一奸笑道:“他若是乖乖说了,那些个山匪知道了还下来收拾他。他若是不说,那使唤两个衙差拿了他,还不都凭赵兄发落么。” 赵大少爷接连让花魁娘子灌了几杯黄汤,听得能不高兴么,直说此计甚好。又大着个舌头催促着何少爷赶快找人写书,把山匪说得越坏越好,再把自己的形象添加进去,把山匪收拾得个个没有好下场。 何少爷心道那还用你说么,面上又笑嘻嘻的嘱咐赵大少爷千万要动用衙门里的关系,不然吓唬不住萧知。 赵大少爷心急的都应下,赶忙的是要搂着怀中美人儿春风一度。 何少爷一见如此,反正事儿也办妥了,便连忙起身告辞,说自己这就赶紧回去找人写书去。 赵大少爷怀抱美人早就无暇搭理他,直是打发他赶紧走。 这边何少爷回去又是忙着找人编书,又是拿去给赵大少爷过目,直等着赵大少爷看着编的不错了,又才赶快催促着人写成书。 最后赵大少爷再带上何少爷去衙门里走了一圈儿,使了点儿银子,才有了衙差上门让萧知说书这一出。衙门里走了一圈儿,使了点儿银子,才有了衙差上门让萧知说书这一出。 第18章 遭人陷害入大牢 萧知拿书回家,从头开始翻看起来,没翻几页便是越看越气。 直接跳着往后一翻,看到写一个武功盖世,义薄云天的世家公子把山匪头目给挑断了手筋脚筋,气得萧知就把书往地下一扔,之后又嫌不解气的上去踩了两脚。 萧知心说,这不就是有人故意要让自己这么说么,也不知这人是何意。 难道是知道了他和云莫山的关系亲密,弄这一出来挑拨离间害自己?还是说那人也不知道他本就认得山匪,想着让他如此胡乱一说,惹怒了山匪,好叫山匪下山来收拾了他? 越想心里越烦乱得不行,萧知心道贼人在暗,他在明,这会儿自己已然是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了。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萧知一会儿是琢磨到底谁要害自己,还是要害云莫山。一会儿又惦记云莫山,也不知他在那边可都顺利。又想倘若这会儿有云莫山在自己身边儿,那他肯定是什么也不怕,万事自有云莫山去帮他解决。 萧知愈发觉得自己都快要想疯了云莫山了,只盼着他快些回来,好叫自己的心能安生下来。 待到了翌日清晨,萧知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出门奔茶楼,一路上都是心神不宁,连马乙走到身边儿跟了他一路他都没有发觉。 马乙见萧知精神不振,唤他一声又没答应,便上前伸胳膊一拦,问道:“小先生可是有事?” 萧知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马乙,才松了口气道:“是你啊。”他想着把昨日里的事情告诉马乙,可话刚到嘴边儿却又急忙打住,改说道:“没甚事,只是想你们大当家想得无心入眠。” 马乙听了面上也没见其他的反应,又问了萧知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 萧知颇有些疑神疑鬼的怕此时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便摇了摇头,又对马乙说道:“你快些回山上去吧,我今日出来的晚了这会儿赶着要走。” 马乙点点头,又道了句“后日再来”,便转身往来路走去。 萧知看马乙走后,又紧张兮兮的往四周围望了望,见没什么可疑的人,才又往茶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萧知就暗自琢磨,兵来将挡,要让他胡乱说书那定是不可能的,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在背地里害人。 到了茶楼,萧知也没觉得气氛不对,上后堂整理了一番,便出来接着说昨日的书。 一个上午就这么平平常常的过来,萧知倒不觉得没事儿,心道该来的总该要来。 果不其然,等着下午的书刚开说,就见茶楼门口大摇大摆的晃悠进两个人来。 萧知拿眼一扫,不用看仔细了都知道是谁,他面上无变化,说书也没停顿。可心里头却明白,这二人定是来者不善。 且说这来人,便是赵大少爷与何少爷。他二人往最显眼的地方一坐,茶水茶点、瓜果梨桃儿的要了一桌子。两个人皆是面色得意又摇头晃脑的听萧知说书。赶上这会儿听书的人没几个,就更显得他二人是招摇不已。 萧知懒得往他二人那边儿看,不受一点儿影响的继续说自己的书。 可那何少爷却不是真来听书的,就听他冲着萧知,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怎么听着小先生这书说的不太对劲儿呢?” 赵大少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儿帮腔道:“可不就是不太对劲儿么,怎么不是按爷爷我给写的话本子说书?”说罢还扭头同何少爷哈哈一乐。 萧知这回可算是彻底的明白是谁在背地里使坏了,他索性书也不说了,使劲儿一拍桌案上的醒木,可把赵大少爷给吓了一大跳。 就见赵大少爷扔了手里的瓜子,站起身来冲着萧知狠声道:“怎么不说啦?你这些个狗屁的江湖儿女情短情长的没人愿意听,快快说来爷爷我写的书。” 那何少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小先生别就是只会说两段儿丫鬟小姐偷汉子的书。”说完他二人又是一阵猥琐的大笑。 吓得周围的人一下子四散开来,都跑到门口连带着门外过路的人,一块儿扒着门窗往里看热闹。 此时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萧知倒是不怕了,看着眼前这两个无赖萧知就觉得,可真是一对儿好狗。 想着今日他们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萧知心说道我怎能如你们的意,索性这回就与他们对着干了。 就见萧知和颜悦色的说道:“二位想听我说赵大少爷写的书还不容易么,我说来便是了。” 这两位少爷一听,还当萧知是怕得妥协了,便都得意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赵大少爷还催促道:“快快说来让大伙儿听听。” 萧知心中冷哼,心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接着便一拍醒木,朗声道:“话说在咱们梅平县里的大龙山上有一伙子山匪,这山匪有个头目那是武功高强,本领不弱。” 两位少爷本来还是得意的不行,可这刚一听萧知说个开头,便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萧知接着道:“山匪们都称之他为大当家,这大当家虽是平日里带着手下弟兄们打家劫舍,可也是从不伤人性命。尤其是专门打劫为富不仁的富户门,之后也是拿着这些钱财劫富济贫。” 他二人听萧知越说越不对,赵大少爷刚想要开口让他闭嘴,可身旁何少爷赶忙伸手拦住了他。 何少爷还给赵大少爷使眼色,那意思是要萧知继续说。何少爷是巴不得萧知赶紧说下去,想着他越是吹捧山匪,那等着不是更有由头捉拿他么。 赵大少爷虽然没何少爷想的弯弯绕绕的多,但是一见他如此也不再有动作。 “一日大当家路过一片树林,正巧的遇见林子里有人见色起意,要伤害过路的良家女子。那贼人将良家女子扑倒在地,不顾良家女子的挣扎,奋力欺压。大当家一见如此当即是快步向前,提起那贼人的后脖颈子就是向后一扔,把这贼人甩的一棵大树干上后又摔趴在地。那贼人口中只来得及‘哎呦’一声,就觉得自己是好一阵的眼冒金星。偏巧他脑袋还磕到地上,登时脑门儿上就起了大脓包,连带着浑身的骨头也都散架了一半,这一下可是差点儿就让他见了阎王。” 萧知越说越起劲,“大当家迈步来到贼人身边,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的无赖,光天化日之下就胆敢如此的行为不堪。就见大当家拿脚一拨楞那贼人的脑袋,一下就让贼人露了脸面,这一辨认下来可不就是县里鼎鼎有名的那只姓何的癞□□少爷么。” 门外头看热闹的人们听书听得过瘾,听到这儿还一阵交头接耳的窃笑不停。 门里头的何少爷听得可是脸面上挂不住了,偏巧身旁的赵大少爷听得也是“噗呲”一乐,把何少爷气得,心说等下就该轮到你。 萧知反正也是不怕他二人了,想着机会难得,便又说道:“又有一日,山上的山匪们听说了县里有位家中卖粮食的少爷作恶多端,最是喜欢花言巧语的哄骗青楼女子,等着给她们赎了身带回家去,便是各种龌龊的手段加害上身,不知以此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子。” 赵大少爷听得顿时是气从中来,两只手紧抓着木头椅子,恨不得是把椅子扶手都给捏碎了。 萧知才不管他二人如何,继续道:“山匪们自是要替天行道,先是一位武功不弱的山匪单枪匹马的下山,趁着某一日,那粮食少爷半夜喝花酒归来时走进一条昏暗小巷。这山匪在巷中把早就预备好的麻袋往粮食少爷的脑袋上一套,紧跟着对他就是猛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那粮食少爷‘嗷唠,嗷唠’的叫唤不停,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了哪的野狗呢。” 门外众人听得是哈哈笑个不停,何少爷也是忘了自己才刚让萧知损完,这会儿假借着端着茶杯喝水,实则是挡住偷笑的嘴脸。他心说道,没想到赵大少爷在山匪手里还有这一出呢。 赵大少爷面色难看,拿眼一扫身旁何少爷,何少爷才赶忙收敛了笑脸,刚想板起脸孔来替赵大少爷教训萧知两句,就听萧知又接着道:“这还不算完,又是一日赶的巧了,那赵大少爷自己跑到山上给山匪们送上了门。原是他又在家中惹了祸事,用卑劣手段害了无辜女子性命。他想着是出逃躲了家中责罚,没想到却刚好跑进了山匪们的地盘,那这下还能有他的好么。几个山匪们把他捉上山来,必然是给他一顿好打,打得他是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直是不停的管山匪们喊爷爷,祖宗的。” 萧知说的生动,现场听书的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甚至有人还带头叫了两声好。他们皆知萧知说的是谁,平日里也都对这两人的做派是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听萧知借着说书骂人,个个是觉得痛快无比。 萧知这回说完书一拍醒木,还起身客气的对着那两位少爷说道:“二位觉得在下说得可还行?” 看他二人气得面色难看不说话,萧知又故做恭谨道:“还是赵大少爷书写得好啊。” 这一说完门外的人群更是哄堂大笑,赵大少爷气的一掀桌子,手指着萧知狠声道:“给爷爷等着。”说完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何少爷此时也是恼火得不行,可一看赵大少爷对着萧知放了狠话,他便又幸灾乐祸的冲着萧知说道:“小先生不如赶快求求我,看看哥哥我能不能给你说说情。” 萧知看也不看他,道了句:“滚!”便往后堂走去。 何少爷讨了个无趣,也连忙追着赵大少爷的身后。他二人皆是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大步往县衙方向走去。 萧知心知这回左右也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的往后堂一坐,凑巧的这时候廖老板外出回来,听了小伙计一说此事,赶忙是奔着萧知过来。 萧知一见廖老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自己毕竟是在人家地盘儿上给惹了祸端,遂起身给廖老板一行礼,说道:“是我给您添了麻烦,我这就走,免得等下再连累了茶楼。” 廖老板一拦萧知,没着急让他走,问道:“他们这是因何故要招惹你,就没得能解决的办法么?” 萧知心中明白廖老板是在为自己着想,可这事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他更是明白得罪了小人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萧知便对着廖老板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廖老板看着他是连连叹气,想着萧知也是这些年跟着茶楼长起来的,不想看他惹上这般麻烦,可自己有心相帮却也是无能为力。 廖老板还要再说话时,就听得前面“噔噔噔”一连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萧知心道来得还真快。 果不其然,就见茶楼小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急道:“来,来衙差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差跟了进来,二人进来也不说话,奔着萧知就走了过来。 廖老板上前拦了一下,倒叫其中一个衙差推得一个趔趄。 萧知见状赶忙扶住了廖老板,对衙差说道:“我跟你们走便是,何必动手动脚。” 其中一衙差冷哼道:“你勾结山匪犯的可是重罪,别想着路上逃跑。”说着二人便给萧知双手落了锁,一左一右抓着萧知出了茶楼,往县衙走去。 一路到了县衙,两个衙差直接是把人领到了牢头面前,那牢头也不多问又领着萧知来到了县衙里一排简陋的牢房前。 挑了一间最角落里的牢房,牢头把萧知往里一推,便落锁走人。他一直走到一处偏门旁,就见那小门儿边上站着满脸阴险的何少爷。 何少爷一见牢头过来当即是满脸堆笑的将一小个荷包递给了牢头,还附身嘱咐了牢头几句话。这牢头伸手接过荷包来一掂量,点点头便又原路返回。 剩下何少爷一人站在原地,恶狠狠地望着牢房的方向,只因他心中又升歹毒一计。 第19章 快马奔袭欲救人 萧知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找了块儿稍微干净的地方一坐,看着自己双手上被捆的铁链,不禁就想到了上一次在大龙山他也是被 捆绑着双手。 可是那一次有云莫山小心翼翼的给他松绑,又给他上药。一想到云莫山心疼自己的模样,萧知便不可抑制的委屈起来。此刻他恨不得云莫山立马就出现在他面前,抱抱他,亲亲他,狠狠地疼爱他。 这边萧知受了罪,那边儿云莫山自是一点儿也不知。 云莫山处理完南安这边儿的事宜,接手了镖局,又整顿了几天镖局里的事务,这才好不容易抽得身来。把镖局交给邢武暂且看管,他自己是飞身上马直奔梅平县而去。 云莫山一时无法得知萧知入狱遭罪,可这边马乙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白天那会儿在街上,萧知让马乙回山上去,马乙当时只是佯装着走了,等着萧知无防备他又绕了一圈便跟上了萧知。 只因他看出了萧知必定是心中有事儿,可萧知不愿意说,那他便打算暗地里看着,怕是萧知这边有何麻烦。 也亏得是马乙心细,他在茶楼外等到了下午,便见那日被绑上山的粮商少爷和另外一人进了茶楼。 马乙直觉是没好事儿,果然这一通看下来,便看到萧知被衙差拿了去。 马乙有心出面劫走萧知,可又怕以自己一人之力贸然出手的话,不一定能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萧知跑出梅平县。 于是马乙按兵不动,看着衙差带着萧知进了县衙,这才匆忙飞身往大龙山上跑去。 他想着先尽快通知了大当家要紧,于是马乙便匆匆的跑回了山寨,取过云莫山走前特意留下的信鸽,连忙写了纸条绑在信鸽的爪子上。 望着信鸽扑扇着翅膀往南边儿飞去,马乙这才又下山直奔着县衙而去。 县衙牢房里,萧知看着面前的冷饭冷水,又环顾四周长满苔藓的墙壁,偶尔还能听到隔壁传来一两声瘆人的惨叫,萧知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个不停。 他想自己虽然从前受苦,可也从没有遇见过如此般这么叫人害怕的境地。也不知道那两个混蛋少爷还想着怎么折腾自己,萧知是只盼着云莫山能快些来搭救他。 那赵大少爷确实是想着把萧知往大牢里扔上几天,到时候再叫牢头使些手段,让萧知好好的吃点苦头,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儿却先是不好过起来。 起因是傍晚的时候,何少爷又邀请了赵大少爷来花街柳巷里寻欢作乐。 何少爷一见今天是大事办成,心中自是高兴不已,想着这下就等着他去收拾了萧知。即便是到时候真有山匪来救萧知,那把萧知扔进大牢的也不是他,山匪若是追究起来,自有这赵大少爷在头前给他顶着。 何少爷心里想得美,面上也是藏不住的得意道:“赵兄今日可是威风了,一句话就叫衙差们拿下了勾结匪徒的萧知,小弟实在是佩服。”说着又是不停地给赵大少爷敬酒。 赵大少爷被他说的心里痛快,嗤笑道:“那有什么,我姨丈可是县大老爷,区区几个山匪本少爷自是不放在眼里。” 何少爷心知他是说大话,不然他怎的让山匪打了就敢拿萧知出气。可何少爷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说道:“那是那是,在咱们梅平县谁不知道您是这个的。”说罢还比划出大拇指来让赵大少爷看。 那赵大少爷能不乐么,两个人皆是得意的哈哈笑不停,一边喝酒一边直说今日痛快。 这二人来了妓院里又怎么能没有当红的姑娘作陪,今日何少爷大手笔,连点了三个头牌的姑娘,一个伺候他自己,两个伺候赵大少爷。 赵大少爷左拥右抱,还没多大一会儿就搂着两个姑娘上下其手,直惹得两个姑娘皆是嬉笑、喘息不止。 何少爷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自是搂着另一位姑娘去别的房里消遣作乐去了。剩下赵大少爷迫不及待地就和两位姑娘宽衣解带,搂抱去了床上。 可一番挑玩逗弄后赵大少爷这下面是毫无反应,这可把久经风月的赵大少爷吓得不轻,他又不停地让两个姑娘轮番上阵的伺候自己。 那两个姑娘自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把什么招儿都用上了,可赵大少爷这下边儿还是立不起来。两位姑娘面上都不敢说话,可心里都道这不是废人一个么。 赵大少爷想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般境况,他也不想在这青楼女子面前丢了面子,只得狠狠道:“爷爷我今日没兴致,改日再来收拾你们。”说罢连忙是穿衣下地,往家里跑去。 赵大少爷一路火急火燎的回了家,又是叫来了自己的通房丫鬟,让她好好的侍弄自己。可几番下来还是不见一丁点儿动静,那赵大少爷也是气疯了,一脚踢开丫鬟,怒道:“快去找大夫来,快去!” 这边丫鬟出了院子一喊叫,没一会儿整个赵府都乱了套,赵大户两口子一听儿子可能废了,惊得当场先晕过去一个。 顿时一大家子丫鬟婆子,管家小厮的都乱做一团,气得赵大少爷冲着院子嚷道:“爷还没死呢,都慌什么!” 院子里登时倒是安静了不少,可等得大夫来了一通诊断后,这回是赵大户老两口子都晕了过去。 赵大少爷不信邪的又让人去多找大夫过来,他自己却是吓得瘫在床上起不来。 赵府里上上下下的一通忙乱,个个都是愁云惨淡的脸面。 还没取亲的赵家独根儿说个不举就不举了,谁说不是报应到了呢。 赵府那边儿一团乱,县衙这边儿却是寂静无声。 马乙趴的县衙里一处房屋之上,等着夜巡的衙差走过,他一个翻身起来,又悄无声息的跑到了牢房门口一处暗地。 借着牢房门口几盏微弱的火光,马乙一间一间的打量,等到看见最后一间牢房里貌似有个人蹲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马乙心说就是他了。 此时看守牢房的两个牢头正在小屋里呼呼大睡,谁也没察觉有人潜了进来。 马乙又悄悄的绕到牢房的最后一间,到门口透过木头栅栏往里一看,果真就是萧知抱着双腿靠坐在墙角。 马乙对着门里“嘶嘶”两声,就见萧知顺着声音抬头看了过来。 萧知冷不防先是被门口黑影吓了一跳,等得慢慢看清了来人是马乙后,心中顿时是激动不已。 马乙示意萧知别妄动,萧知又一点儿一点儿的挪了过来,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马乙双眼警惕的看着周围,低声回道:“我已经飞鸽传书了大当家,再等三日若是大当家还没赶到,我便想办法救你出来,再带着你去找大当家。” 萧知听他说已经告知了云莫山,心里头安心不少,又劝马乙一个人千万不要冒险,等着云莫山回来后再做打算。 马乙点头应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儿递给萧知,道了句“多小心”,便又放轻了脚步,找了处院墙边儿上,两下就爬了出去。 萧知看着马乙顺当走了,才打开了手里的油纸包儿,一见里面是两个大个儿的芝麻烧饼。 萧知这会儿肚子里头早就是空空如也,一闻着烧饼的香味儿,更是觉得饿的难受。他急忙咬下一大口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想这马乙办事儿可真周到,等着自己见了云莫山后一定要在他面前给马乙美言几句。他又一想到马乙说已经告知了云莫山,那指不定没几天云莫山就会赶着回来救自己。 萧知这会儿终是能踏实点了,两个烧饼下肚,又凑合着喝了点儿冷水。感觉之前一直紧绷的心情一放松下来,困劲儿也就上来了,打了两个呵欠,萧知又抱着胳膊缩的墙角睡了过去。 一夜又到天明,之前云莫山快马加鞭的一路疾驰,昨夜里正赶在了一处镇子上落脚。 早上云莫山从客栈出来,他刚要从店小二手里接过自己的马匹,就听得远处“噗噗噗”一阵鸟打翅膀的声音。 云莫山似有所感的抬头一看,果然就见一只通身雪白的信鸽在离他几丈开外的地方盘旋。 云莫山心里一惊,急忙拿双指塞进口中吹了声长哨。 就见那盘旋的信鸽一下子冲着云莫山飞了过来,落到云莫山肩膀上便不动了。 云莫山连忙抓住信鸽,取下了它腿上的纸卷儿,迅速打开一看,顿时是焦急开来。 只见那长形的小纸条儿上就八个字:遭人陷害,先生入狱。 云莫山又翻过纸条儿背面,一个特殊的符号画于正当中。 若是他人见了定是不能理解其中之意,但是这个符号正是云莫山教与手下弟兄的,是平时用来计天数的,这个符号在此时便是表明了萧知入狱是在昨日。 云莫山看了眼日头,又在心里算了算路程,想着自己此时快马往回赶,最快也要半夜才能到得梅平县。 此时云莫山已然是心急如焚,他一把从店小二手里拽过缰绳来,飞身上马,一甩马鞭就奔着梅平县疾驰而去。 第20章 险些被辱牢狱中 昨夜里赵大少爷提前从青楼里跑了,何少爷却是一概不知。 等到早上何少爷从混乱的香闺中爬出来,还跑到另一间房门外敲门提醒赵大少爷起床。 谁知昨晚伺候赵大少爷的姑娘开门却说赵大少爷昨儿半夜就走了,等何少爷再问原因,那姑娘却是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何少爷还以为赵大少爷嫌这俩姑娘没伺候好他,遂也不再多问,想着自己今儿晚上还有事儿要办,等明晚上再邀请赵大少爷换个青楼逛逛。 一想到说不定今儿晚上自己就能成了好事儿,何少爷是美得一步三摇的往家走去。 萧知在牢房里睡醒一觉,就觉得是脑袋发蒙,浑身疼痛,拿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也感觉不出来是否发热。他又将就的窝回墙角,心里头不停的想着之前和云莫山相处的过往,以此来减轻周身的疼痛。 等到终于熬到饭点儿,萧知老远就见狱卒提着一大桶馒头挨个往其他牢房里发放。萧知虽不是太饿,但心想着能吃俩馒头也好歹恢复点儿力气。 可等到狱卒发到萧知的牢门口,却是放下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就走了,连半个馒头也没有。 萧知气得无法,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暗中授意,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两个混蛋。 气归气,萧知也不想在此时再让自己身子受罪,于是端过碗来勉强是喝了一碗冷米汤。 待到又熬过几个时辰之后,又有狱卒来放饭,萧知不用看都知道没好货。果然,那狱卒还是给萧知牢门口放一碗清冷的米汤。 又是一碗米汤下肚,萧知就觉得这一天下来自己已然是快要撑不住了。要不是还有昨晚的两个烧饼垫肚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得过今晚。 此刻萧知是浑身又冷又饿,坐在地上连抬头都费劲。想着若是云莫山再晚来几日救他,估计自己还没等得上刑就先饿死了。 此刻云莫山正是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眼瞅着已是离梅平县不远了,这马儿却是停下来跑不动了。 云莫山心知这马儿一路辛苦,他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头道:“辛苦你了,你在这先自行歇息,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便是。” 这马儿跟随云莫山多年,灵性又非比寻常,似是知道他要自己赶路,连忙又打了两个响鼻,原地踏了两下就要云莫山上来。 云莫山又拍了两下马脖子,说道:“好好歇会儿吧。”说罢便取过了马上的包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间。 云莫山是一路轻功在身,恨不得是能飞了起来。 萧知在牢房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就觉得有人把自己架了起来。他半睁着眼睛想看看来人是谁,可是牢房昏暗,再加之他此刻实在是头晕脑胀,就这么的昏昏沉沉的被来人给拖出了牢房。 等到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身底下是一层单薄的被褥,萧知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拽过了被子就盖到身上,没得一会儿功夫就睡了过去。 把萧知带进来的那人一见如此也不多待,悄声的开门出去,还从门外给上了锁。 另一头的马乙,此刻正藏身在萧知家胡同口的一颗大树上,他还不知道萧知在大牢里面发生了何事。 抬头看了看月色,马乙想着等会儿二更天一过,自己便再潜入县衙里去看看。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乙听到远处传来了鼓打二更的声音,他心说道就是现在。 这边马乙刚要起身跳下大树,忽然就见老远的一人施展着轻功,从屋顶上飞奔而来。 马乙定睛一看,顿时是喜从中来,连忙口中“叽叽吱吱”发出一串儿鸟鸣声。 那屋顶上的人甫一听得鸟叫声,脚下一转便奔着马乙藏身的大树飞了过来。 马乙见状一个使力跃下了大树,悄声喊道:“大当家。” 来人一身风尘仆仆,正是云莫山。 “情况如何?”云莫山也顾不得其他,先问马乙萧知的情况。 马乙回道:“昨儿个晚上我进去看了没事儿,这会儿正打算再潜进去看看。” 云莫山心下稍定,又问马乙:“起因为何?” 于是马乙便简短的,把自己昨日所见之事的来龙去脉都给云莫山讲了清楚。 云莫山一听是这两个人陷害萧知便心中有数,又嘱咐了马乙速去准备两匹快马,等下二人就在衙门外汇合。 马乙领命而去,云莫山快步的去了萧知家里,到了门口翻墙而进,直接是奔着萧知的屋子里去。 云莫山进得屋子里,点上灯就赶紧收拾着萧知的衣物。把衣柜里几件衣服都装的一个包袱皮儿里,又把桌面上和抽屉里的物件也不管有用没用,统统塞进了包袱里。 正准备背着包袱出门,云莫山就觉得脚底下踩到一物,弯腰捡起来一看,正是那日萧知扔到地上的那本衙差让说的书。 云莫山来回翻了两下,明白了这便是他们要萧知当众说的书。 一想到马乙说萧知非但没有按他们的意思说书,反而还当着一伙人的面借着说书大骂那两个混蛋少爷,云莫山就觉得萧知怎么这么招人疼。此刻他是恨不得马上就把人抱的怀里,好好的亲上一番。 萧知还不知道云莫山马上就能来救他,他这一觉睡得就觉得好似梦里云莫山在靠近他,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脖子。 萧知感觉这梦境似乎越来越真实,他强撑着睁开眼来一看,登时是吓得一个大惊。 就见那何少爷猥琐着一张脸正要掀开萧知的被子,一看萧知醒来了忙是得意道:“小先生睡的可真是踏实啊,连哥哥我进来都不知道。” 萧知一见是他,又气又急道:“你个混蛋大王八,你敢动我定叫你好看!”说完就想赶紧起身,奈何此时身体绵软无力,倒又叫何少爷给轻松压制住了。 何少爷看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此刻就仿若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便兴奋道:“你若是乖乖听话,哥哥我还能好好的疼你,如若不然定叫你好看。”说罢就又要去解萧知的衣服。 萧知举起双手借着手腕上的铁链使劲儿的砸何少爷脑袋,一下便把他脑袋砸出了血。 何少爷捂上脑袋一看,顿时火气冲了头顶,他恶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爷今天非得干得你哭爹喊娘!”说罢上去便与萧知撕打起来。 此时县衙外一处暗巷口,马乙给云莫山指明了县衙里的地形,又告诉他关押萧知的牢房所在。 云莫山听得仔细,全都记下,又把身上的包袱交与马乙,嘱咐马乙到县衙后巷接应自己与萧知。 二人相商完毕,云莫山手持佩剑按着马乙所说的路线就潜进了县衙里。 借着夜色的遮掩,云莫山悄声的来在了牢房大门外,看里面只有一个看守在坐着饮茶。 云莫山收敛声息绕到看守身后,一个手刀下去,那看守便趴的桌上没了动静。他又快步绕到了最后一间牢房门口,打眼往里一瞧,却是空空如也。 云莫山顿时心下一沉,想着马乙所说不会有错,那便是萧知被带到了别处。他正要去弄醒那个看守问个究竟,忽地就见牢房大门外一个人影儿闪过。 云莫山心知有异,连忙又跟了上去。 这边萧知对着何少爷打完那一下,已然是浑身力气用尽,没两下便叫何少爷彻底的压住了。 何少爷也不管脑袋上的伤,一手按着萧知,一手就解起了萧知的衣服。 萧知心头发凉,想着自己这回真的是要被这贼人辱了去。一想自己马上就要对不起云莫山,他心里头就恨得不行,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何少爷看他哭的伤心,更是浑身都激奋了起来,他解开了萧知的衣带,胡乱的一扒拉开萧知的上衣,就要再解萧知的裤子。 萧知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去,不让这贼人得逞,可他又是实在是舍不得云莫山。 恨恨的把眼一闭,萧知是再无了反抗之力。 门外云莫山一脚踢翻了给何少爷放风的牢头,直奔着小屋这边就冲了过来。 云莫山拿剑捅开了小门儿,正见得屋中此景,他顿时是血气冲了头顶。 何少爷刚解开自己裤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叫云莫山两步上前给提了起来。 云莫山狠狠的把何少爷往地上一甩,那何少爷立马是滚的一边儿“哎呦,哎呦”的叫不停。 萧知本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完,他刚一看到云莫山出现,一时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不然此情此景怎么和上次一模一样呢。 云莫山看着萧知布满泪痕的一张脸,心疼的要命,急忙上前把萧知抱进怀中,心痛道:“知儿,我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多的苦。” 萧知一被云莫山抱进怀里,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就是云莫山来搭救他。萧知是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除了道了声“云大哥”以外,别的话是一句也讲不出来了。 云莫山一手拍着萧知的后背,一手给他收拢身上的衣服,看他双手还被铁链锁着便道:“好知儿,莫哭,先把锁链解了。” 萧知抽抽搭搭的把手往前一伸,就见云莫山退后两步,抽出剑来一晃,锁链便断裂两半。 云莫山弄断锁链也不收剑,看着门口何少爷正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爬,云莫山抬起一脚来就把何少爷又踢了进来。 何少爷此时真是快吓得尿都出来了,哆哆嗦嗦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云莫山拿剑指向瘫软在地的何少爷,此刻真恨不得就这么宰了他,想到若是自己晚来一步,萧知可不就让他毁了这辈子么。 萧知此刻缓过点儿劲儿来,怕云莫山真就杀了何少爷,从此惹上了人命官司。忙唤他:“云大哥,万不可杀人。” 云莫山心知萧知所想,回头对他说道:“放心,我不杀他,但也不会叫他好过。” 说罢就见两道剑光一闪,就听何少爷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云莫山收剑入鞘,回身抱起萧知就走出了门外。 屋中何少爷手脚腕处皆是一道红痕,这已然是被云莫山挑断了手筋脚筋。 云莫山抱着萧知来到院中,几下踢倒了听见动静赶过来的衙差后,一路是直奔着县衙后门跑去。 翻过了院墙,云莫山一声口哨,就见马乙骑马奔了过来。 云莫山抱着萧知闪身上了另一匹马,见身后又有四五个衙差追了出来,马乙一调马头迎着衙差而去,口中催促云莫山带人先走。 云莫山看了眼怀中昏昏沉沉的萧知,冲着马乙道了句“家里见”,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第21章 红尘相伴一世情 云莫山带着萧知一路直奔上了大龙山寨,把萧知抱到自己的床上盖住被子,云莫山便打算去烧些热水来。 谁知他刚要一离开,萧知便有所觉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嗓音道:“你要去哪儿?” 云莫山见他眼光中还透露着惊惧,自是心疼不已,便轻柔道:“我去烧些热水来。”说着又摸上了萧知的额头,“幸亏没有发热,身上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萧知看着云莫山,好似自己这辈子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他带着哭腔道:“又冷又饿,哪里都不舒服。”说罢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他们不给我吃饭,把我关的地方又阴又冷。我没有一刻不盼着你赶快回来。” 云莫山看着泣不成声的萧知,从未感觉过自己的心能疼成这般。真是恨自己刚刚没有把那些人都杀干净了,又暗恨他自己留萧知一个人在这里遭了这些罪。 轻轻地把萧知揽进怀里,云莫山安慰他道:“是我不好,回来的晚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萧知把心里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才觉得好受了不少,再看云莫山一身的风尘仆仆,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想他定是知道自己这边的事儿焦急赶路回来的,也知他此刻心中定是比自己还难过。 萧知不想二人再气氛沉闷,便对云莫山说道:“我饿了,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云莫山看他心绪稍安定,又亲了亲他脸颊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你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萧知点点头,目送着云莫山出了屋门,又把脸深埋进被子里蹭了蹭。感觉周身都是云莫山的气息,他这才又放心的闭上眼睛休憩了起来。 云莫山打屋里出来,跑到山寨的大灶屋里先点火烧上水,又翻出了点儿米另起炉灶煮上粥。 因着他们之前决定要下山,所以走之前也没再采买米粮,仅有的这点粮食还是马乙这阵子的口粮。 云莫山又在门外竹篮子里找了几颗鸡蛋煮上,勉强是给萧知凑出顿饭来。 等着萧知又睡了一会儿,云莫山才端着稀粥和鸡蛋走进来。看见萧知醒了,云莫山又出门端了盆热水回来,给萧知擦脸洗手。 萧知坐的床上任他动作,忽而一抬头,“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 原来是他看云莫山头上沾着几根稻草,脑门儿和下巴上还挂着两道子烧火弄出来的黑印。萧知还是头一次见云莫山这般邋遢的模样,顿时是笑个不停。 云莫山被他笑得莫名,萧知一边给他拿下头上的稻草一边说道:“原来你这个大当家烧水做饭也这般威风。”说罢又拿过云莫山手上的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脏。 云莫山这才知道萧知乐什么,看他终于能笑出来,也不在意他说歪了自己。想着他若是能高兴了,自己出再多的丑也无妨。 又照顾的萧知吃了饭,云莫山告诉萧知自己之前去他家里给他拿上了几套衣物和一些物件儿,如若还缺了什么到了南安那边儿再去采买。 萧知这才想起来,问他镖局那边的事儿可都解决了。 云莫山只简短的给萧知说了几句自己去到那边的事儿,又告诉他这会儿那边都稳妥了,具体的情况等以后时间充裕了再慢慢告诉他。 萧知这会儿觉得他仿若就要和云莫山逃亡似的,想着这几天的事儿真比那说书里的故事还惊险。又一想起了萧大娘还不知道他这边的境况,便担心道:“我娘还不知道我要和你去南边儿,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不到我就去找我娘的麻烦。” 云莫山宽慰他道:“那两个贼子串通了衙差暗中加害你,本就是他们背地里的勾当,现在出了事儿了量他们也不敢将事情宣扬出去。” 萧知知道云莫山说得是何少爷的事儿,想到何少爷对自己做的下作事儿,萧知心说他那下场就是活该。如若当时不是云莫山即时赶到,萧知也不知道自己往后怎么过活。 云莫山也想起了这两个贼人,便又说道:“刚刚那一个已然是让我废了,还有一个算日子这会儿也是废人一个了。” 萧知不明白他所说,茫然看向云莫山。 云莫山便把他抱坐在腿上,又给他说了赵大少爷的事儿。 原来之前要放赵大少爷下山的时候,邢武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也为了让他以后不能再祸害人,邢武便找山寨里的老潘给配了副药,混的水里让赵大少爷喝了下去。 赵大少爷只被打了一顿却没要赎银便被山匪给放了,他还以为是山匪忌惮他姨丈的原因,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就喝下了能让他以后都不能人道的药了。 老潘那药也是厉害,二十天以后才见效。等到赵大少爷发现自己不举了的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在山匪窝里中的招儿。 萧知听完心说道这真是给赵大少爷最狠的报应了,被他害死的几个姑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痛快一回了。 云莫山看萧知的身子缓过点儿劲来,便又规整了一下行李,对萧知说道:“等马乙回来,天一亮咱们便下山往南边儿走。” 萧知这才知道刚刚是马乙在衙门外做的接应,又担心道:“马乙可有危险?” 云莫山心知马乙的本事,道了句“无事”,便又给萧知倒了杯热水让他再休息一下。 二人又再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马乙便赶了回来,云莫山见他无恙又问清了山下情况,便嘱咐他先下去休息,说是天亮还有另外打算。 马乙自去下去休憩,云莫山看暂时无事,终是放下心来,怀抱着萧知没多大一会儿便呼呼睡上了。 萧知之前睡了不少,这会儿头脑倒是清楚了,他舒服的窝在云莫山怀里,听着身后之人的打鼾声就觉安心无比。 两个多时辰后天光稍亮,云莫山和萧知两个人换下了身上外衣,又打点了行囊。 云莫山看萧知低头似有心事,便问道:“可是不放心你娘?” 萧知听了点点头,担忧的说道:“之前还和我娘说等着我去接他,可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 云莫山昨儿个晚上心中就有了打算,这会儿便道:“等下你说个地方,让马乙去看看你娘,再给她带个口信儿就说你和义兄去南边儿走趟生意,让她安心先住着。” 萧知没想到云莫山还有此安排,这下听来便放心不少。 就听云莫山又说道:“你若是还不放心可先让马乙在周边看着,等到了南安咱们安顿好了再回来接你娘过去。” “多谢大哥想得周到。”这回萧知真是既惊喜又感动,他没想到云莫山还能这般记挂着萧大娘。 云莫山听了却是一拍萧知屁股,佯怒道:“怎地还要和我道谢。”说着又拿手揉搓上萧知屁股,“我拐了人家儿子做媳妇儿,自当也要跟着一块儿孝敬才是。” 萧知不知是被云莫山揉的脸红还是说的脸红,拿手一推他胸口,嗔怪道:“好没正行。” 云莫山自是不能放过萧知这副娇羞模样,刚要亲上他嘴,便听门外马乙敲门。 萧知吓得忙是推开了云莫山,云莫山心中暗道可惜,不得不去开了门。 萧知告知了马乙萧二姨家住的地方,又托马乙带话给萧大娘,就说自己有义兄照顾,让她千万别担心自己。 马乙一一应下,云莫山又背着萧知给了马乙一袋子银两要他交与萧大娘。 三人骑马下山,行到一处岔路口互一道别,云莫山二人目送马乙走远,才调转马头向另一边跑去。 此刻山间空气绵润,草木随微风摇曳,他二人策马驰骋于山林之间,心情是皆别样舒畅。 待到行至一处山谷旁,云莫山驻马,口中一声长啸,就见远处奔来一匹快马,正是此前云莫山的坐骑。 云莫山逗弄萧知道:“一人一匹,如何?” 萧知不答话,却是更加往后依偎进云莫山怀中。 云莫山一阵大笑后,狠亲了萧知面颊一口,又贴着他耳朵道了句话,就见萧知通红着面颊,拿手捂上了云莫山的嘴。 云莫山大笑不止,一拍马屁股,紧搂萧知策马而去。 剩身后一匹马好似生气般的连打了两个响鼻,踏踏蹄子又紧追了上去。 远山秀丽如画,谷中花草芬芳,二人一路前行,哪里不是家呢? (正文完) 第22章 番外 夜半春光终来到 南安地处大周国的最南边儿,由于这里靠近番邦,街面上便常能看到身材高壮,金发碧眼的番邦人。 萧知头一次见到番邦人的时候惊奇不已,他从前只是看书里面有描写过番邦人的样貌,他还以为那是夸大其词。 可这回一见了真人,萧知才知道自己以前眼界有多么的狭隘。 “莫要再看了,身子刚好小心再着了凉。”云莫山把还扒在窗户上,大睁着眼睛往外看的萧知扶了过来。 萧知还不舍的又往外瞄了几眼,就听云莫山又有点不悦的说道:“番邦人就那么好看?,你这都看了多久了怎的还看不够?” 萧知笑嘻嘻的往云莫山怀里一靠,说道:“哪个也没有你好看。” 云莫山这才心里畅快了起来,他双手揽着萧知后背又亲了亲萧知的嘴,说道:“嘴怎么这么甜?偷吃蜜了?” 萧知把脸埋到云莫山的胸口,腼腆道:“没吃。” 云莫山最是喜欢萧知在自己怀中这副羞涩动人的模样,算算日子两个人到了南安也近十天了,可直到今日才难得能是不被外人打扰的亲热一会儿。 “前几日里镖局的事情太多,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委屈了。”云莫山把下巴轻放到萧知的头顶说道。 萧知知道他说的是刚来南安的那会儿,云莫山几乎每天都是忙进忙出的处理镖局的事务。又刚好那几天,他还因为水土不服的卧床休养,云莫山几次放下手中的事务照顾他,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让镖局里的人给叫走了。 那阵子萧知是有点委屈的,觉得一来了这边云莫山就不在意他了。这会儿一听云莫山又提起了前几日之事,他心里的委屈能不冒出来么。 云莫山见萧知不说话,赶忙又问道:“好知儿,可是真生大哥的气了?” 萧知还是故意不说话,只把头埋的更低。 云莫山怕萧知真生气不理自己,便又贴上萧知的耳朵,低沉着嗓音道:“可是要大哥像上次那样给你赔不是?”说着还把手伸向了萧知的腰间。 萧知明白过来云莫山说的是什么,又怕他真在这里胡来,赶忙按住他的手,说道:“还在外面呢,别胡来。” 云莫山听了低低一笑道:“那回去了大哥再给你赔不是。” 萧知气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抬起头来粉红着一张脸,拿手拍上云莫山胸口,嗔怪道:“无赖。” 云莫山被萧知这一动作惹得顿时是浑身激荡的不已,考虑到这会儿若不是在外面,他非得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专会勾人的小妖精不可。 “回去吧。”云莫山压了压体内的□□,对萧知说道。 “茶还没喝完呢。”萧知看看方桌上还剩下的几样茶点,还有多半壶的茶水说道。 云莫山哪里还管得上茶不茶的呢,一拍萧知的屁股,问他:“非要在这儿干?” 起初萧知还没反应过来云莫山话中的意思,茫然着一双眼睛,刚想问云莫山干什么,就见云莫山又贴近了他。 萧知甫一被他挨上,热气立马就上了脸。 这回反应过来云莫山是什么意思后,萧知可是羞臊得不行,就连云莫山是什么时候把他领出门的都不知道了。 刚跟着云莫山走出几步,就听身背后有一人着急的跑过来,口中喊着:“萧先生慢走。” 萧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叫自己,直到云莫山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才也跟着一块儿回头。 就见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这间茶楼的老板,那老板快步走到他二人近前,问萧知:“萧先生考虑的可还行?” 云莫山不明白这人所问何意,他转头看向萧知,就听萧知又对着面前那人回话道:“如若方便,我下个月便可过来。” 那人一听萧知这算是应下了,当即是喜出望外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萧知点点头,回他道:“一言为定。” 茶楼老板乐呵的与他二人告辞,云莫山看看身旁的萧知,说道:“这都学会有事瞒着大哥了?” 萧知觉得以后又能干老本行了,这会儿心情颇好,他看也不看云莫山的就自己往前走去。 云莫山看他那得意的小模样,心说这会儿萧知身背后若是有条小尾巴,自然是摇摇摆摆翘起来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了镖局后院云莫山的房里。云莫山打了水来给萧知擦脸擦手,最后又端盆热水来让萧知上泡脚,他这才自己去后面净房里擦洗去了。 等着云莫山从净房回来,就见萧知已经钻进被窝里,背对着自己只露出了个脑袋来。 云莫山还当他是困倦了,便把洗脚水倒到院子里,回来后也脱了外衣,吹灯上床。 云莫山像往常一样,进了被子里便要把萧知搂过来。谁知刚一挨上萧知,他就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再拿手来回一摸,果然萧知是浑身上下一件衣服也没穿。 云莫山把萧知搂过来,问道:“怎的不穿衣服?” 萧知软绵绵的回道:“你不是说了回来再干么?” 这下云莫山可是□□焚了身,五雷轰了顶了。 这谁能忍的了? 云莫山心说反正他是忍不了了,他一把推开萧知就翻身下了床。 萧知一下被云莫山推的脑袋发懵,他以为云莫山这是不接受他这样。 这可如何是好? 萧知想罢便是鼻子一酸,他强忍住眼泪,缩在被子里真是不知所措了。 再说云莫山,他可不是像萧知想的那样,天知道他早就快憋的要疯了。 前几天看萧知身子不舒服,他是一点儿也不敢有大动作,直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伤了萧知。可现在萧知自己送上门来,那他云莫山焉有轻饶之理。 三两下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云莫山又点上灯,还特意的放到离床头近的位置。云莫山见萧知把头都蒙进被子里,便当他是害羞了。 “知儿。”云莫山两手轻轻地一拉被子唤道。 哪知道萧知听他过来,却是把被子蒙的更紧了。 云莫山还当这是情趣,他使劲一拉被子,问道:“怎的还不好意思呢?” 可谁知萧知却是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贝齿还紧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云莫山惊讶道:“这是怎么了?你若是反悔了就不做便是,我又不会强迫你。” 偏萧知还和他较上劲了,气道:“明明反悔的是你,怎么倒是说起我来了。” 云莫山大呼冤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萧知了,索性就一掀被子想要先进去了再说。 萧知被云莫山压到了身下,他这才发现云莫山也是一身精光。 “你,你怎么,怎么……”萧知这会儿倒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怎么了?我都这样了你可别想着反悔了。” 萧知此时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原来云莫山刚刚是脱衣服去了。 这不是他和云莫山想的两岔了么? 萧知也不好意思说是他想错了云莫山,又看见旁边的光亮,他便问道:“你点灯做什么?” “洞房花烛哪有不点灯的道理?”云莫山张嘴就来。 萧知被他说的洞房花烛四个字,面上羞的不行,可心里却又止不住的甜了上来。 就听萧知又问他:“真若洞房了,你将来可会负我?” 云莫山知道萧知近几日受了自己的冷落,他何尝不是愧疚的不行。亲了亲萧知的额头,云莫山对上萧知的眼睛,郑重道:“我以我爹娘的名义起誓,此生必定会宠你,爱你,绝不负你。” 萧知彻底被他打动,心说自己就是爱听云莫山说的甜言蜜语,觉得听一辈子都听不够。 这回萧知主动揽上云莫山的脖颈,羞涩道:“我想都给你,你要不要我?” 云莫山一口吸上萧知的嘴唇,在贴合的嘴唇上吐出了一个“要”字,接着两个人便甜腻的亲吻起来。 ...... (渔过天晴) 作者有话要说:  简略版~ 第23章 番外 说书先生吃醋记(上) 这一日,天色将黑的时候,萧知从茶楼里说书回来,刚要进镖局的大门,正巧碰上云莫山带着人从里面出来。 “这是又要出去吃了?”萧知背着手,问走过来的云莫山。 “嗯,谈笔生意。”云莫山看着萧知,回答的轻描淡写。 萧知冷哼一声,心说你就会在外人面前装样子,晚上也不知是谁给我倒洗脚水倒的欢实。 “嗯,早些回来。”萧知点点头,说罢也不再理云莫山,转身几步就进了镖局的大门。 云莫山接过手下小弟兄递过来的缰绳,一个翻身上马,心里琢磨着晚上回来的时候给萧知买些他爱的吃食,看他刚才那小模样多半又是气恼了自己。 云莫山盘算的是挺好,可谁想到今日里请他吃酒的人与他是一见如故,两个人又皆是千杯不醉的主,这下自然是把酒言欢的喝得都忘了时辰。 快四更天的时候,萧知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滚到了云莫山这边儿让冷被窝冰的一个激灵。萧知清醒过来一看,屋子里一点儿也没有云莫山回来过的痕迹。 真是岂有此理! 萧知猛的一掀被子坐起身来,刚要穿鞋下地去屋外看看的时候,就听得外屋的门儿“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萧知又赶紧闭眼躺回得被窝里,心道你可真舍得回来了,等下我非得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不可了。 这边云莫山悄声的摸黑走到床边,要是平日里他警醒的时候,萧知是不是装睡他一听就能听出来。可这会儿他从酒楼里回来,委实是喝的有些过了头,只还知道动静轻点儿别吵了萧知,其他的压根儿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萧知听着云莫山坐的床边儿上脱衣脱鞋,还没等他抬脚想要踢上云莫山的时候,云莫山就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还伸手将他抱了个严实。 萧知挣动了一下也没挣脱开,他的鼻间满是云莫山身上浓烈的酒气,熏的他也有点儿晕乎了。 “起来。”萧知气恼的冲着云莫山的耳边说道。 “乖乖,睡吧,没事儿。”云莫山一手拍了两下萧知的后脑勺,还当萧知是做了噩梦。 萧知被他惹的哭笑不得,琢磨过来他这定是醉酒了。 “哼,你也有能吃醉酒的时候。”萧知抽出一只手来,推了一下云莫山的脑门儿。 云莫山早就无所察觉的呼呼大睡上了,萧知气的又掐了一下他的胸口,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只得是在他的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得一会儿得功夫也睡着了。 一觉睡到清晨,萧知起床梳洗吃完饭,这一通忙活下来也没见大床上的云莫山有什么动静。萧知又心疼他这阵子起早贪黑的辛苦,索性也就由着他再多睡些时辰,自己便出门去了茶楼。 等到了说完上午的书,萧知又回到镖局里,路过一处凉亭外的时候,可巧的就让他听见了凉亭里几个人说的话,气的萧知登时差点儿的就要跑去后院掀了云莫山的房顶。 那会儿就听得一人说道:“你就吹牛皮吧,哪有小娘们儿浑身就穿两片纱的。” 另一人跟着道:“就是,马甲你可真不害臊,这话都能编的出来。” 马甲被他们说的恼了,他一个使力就蹦到了石桌子上,拿手点点眼前二人,气道:“呸!甚的吹牛,瞧你俩那没见过世面的德行。”说完还没等那两人张嘴呢,他眯着眼睛紧接着又说道:“昨个晚上我跟着大当家出去吃酒,那两个小娘们可是我亲眼所见的。” 萧知赶巧的正是听见马甲说到此处,他身形一顿,看凉亭里那三人没有察觉他刚才走过,便又放轻脚步往回退了退。 “哎呦,此话当真?” “呦吼,确有其事?” 那两人一听这是跟着云莫山出去吃酒时候的事儿,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嗯,那还能有假?”马甲一屁股坐到了石桌上,两条胳膊往胸前一抱,又晃悠上一条腿,一副眼睛都快长得脑门上去的样子。 “哎,马甲你不地道啊,有这好事儿怎么也不叫上弟兄我也去开开眼啊!”一人面露可惜的模样。 另一人赶紧追问,“哎,你倒是给说说那两个小娘们穿成那样干啥啊?” 马甲愈发的得意,他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肩膀,那二人立马就那识相的给他揉捏上了。 “马甲哥,您倒是快说啊。”一人着急的催促道。 马甲舒服的闭上眼睛,哼哼了两声才说,“干啥?还能干啥?可不就是给大当家的跳舞么。” 萧知捏紧了拳头,就听另外那两人说道:“哎呦,那大当家的可是艳福不浅啊。” “就是啊,这大当家的可真会享福啊。” 马甲摇头晃脑的,心说道享福啥呀,那大当家看了一眼后就没再看第二眼。都还不如他呢,好赖他还站的身后偷看了两眼呢。 “哎,那衣服是不是穿了也和没穿一样啊?”一人又问道。 马甲回想了一下,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涌动,他吓得赶紧仰起了头,直怕在这二人面前丢了脸面。 “可不就是和没穿一样么,人家那是特意的给大当家献舞呢。”马甲说道,不过就是大当家的也太不解风情了,人家那两个小娘们可是媚眼如丝的瞅了他半天呢。 那两人相互的挤眉弄眼,都也想知道这献完舞之后的事儿。最后还是一人先忍不住了,他贴着马甲,悄声的问道:“那后来呢?嗯?大当家的和那两个………”说到这他还嘿嘿的乐上了。 这往下马甲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琢磨着要是说大当家的等人跳完舞就让人下去了,那这说出来也没人信啊。可要不这么说,那他也不敢随意的编排云莫山啊。 萧知在一旁正听得关键时候,他瞪着眼睛,咬着腮帮子,一副马甲要再不说他就要上去凑人的架势。 “你倒是说啊,这怎么没下文了?” “就是啊,赶紧的说吧,我们又不给你外传。” 那两人等得比萧知还急。 马甲吭吭唧唧的说道:“唉,那个,其实吧,就是那两个……咳咳……”马甲说话的功夫眼睛乱瞟,这回正看到了凉亭外站着的萧知,吓的他连连咳嗽的就往边儿上一倒。 “哎哎哎,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说话还呛着了?”那两人赶紧伸手拽住马甲。 “都散了散了,赶紧散了吧。”马甲跳的地上,胡乱的挥挥手就想跑。 那谁能干呢?马甲还没等迈出去一步,就让人给连拉带拽的扯了回来,急的马甲一个劲儿的给那两人撇嘴递眼色。 “马甲,你挤什么眼儿呢?”这人问完了就是一回头,看见萧知了他也是吓了一跳,心说道那说书的先生怎么一副红着眼睛要吃人的模样啊? 马甲趁人松懈,赶紧挣脱了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儿,一直跑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后又还嫌不踏实的几下爬上了树。马甲心口扑通乱跳,深知自己这次可是惹了大祸,那萧知就是大当家的小媳妇儿他一早就看出来了。又一想到萧知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马甲腿肚子都有点儿发颤,别提多悔恨自己一时脑筋犯糊涂了。 再说回还站在凉亭边儿上的萧知,他的脑袋里也是一片混沌,想起昨晚云莫山又是头一回晚归,就觉得马甲刚才说的绝对是确有其事。萧知倒是不觉得云莫山能做出什么愧对自己的事情,但他云莫山就是看了一宿别人不穿衣服跳舞也不行啊。 萧知越想越气,拳头也是越攥越紧,他也忘了要去找云莫山对质,直接就迈开大步的走出了镖局,一路就奔着南安县最大的成衣铺子去了。 萧知心中暗定下了一个计策,这回他定要好好的折腾一折腾云莫山,看他还敢不敢在外面花天酒地乱胡来。 第24章 番外 说书先生吃醋记(下) 萧知从成衣铺子出来,怀抱着一个包裹,一路低头快走。直走到镖局大门口,刚要迈步上了台阶,踟蹰了一下后,又奔着偏门而去。 要说可也是马甲倒霉呢,他是在镖局的大树上待不住了,准备偷溜出去放放风。可谁承想的就是在镖局小偏门这里,马甲一脚迈上了门槛儿要出去,萧知是一脚迈上了门槛儿要进来。 所谓冤家路窄是也。 “马甲。”萧知面色阴晦。 “哎。”马甲吓得一激灵,收回脚来,想掉头就溜。 萧知看出了他的意图,自是不会让他如愿,上前一把就捉住了马甲的胳膊,沉声道:“你随我来。” 马甲心说道可是要坏事儿,这小先生若是不高兴了,连他们大当家的都怵头,那更别提他了。 萧知拉拽着马甲躲到了一个假山的后面,放开了马甲,萧知说道:“老实招来。” “哎,我说,我都说。”马甲颤着腿,清了清嗓子。真就把昨晚之事一五一十的都给萧知说道了,连请云莫山吃酒的人,手上带着的大扳指是什么颜色的他都说的仔细。 “果真如此?”萧知眼眸紧盯马甲。 马甲就差对天发誓了,“绝对属实,大当家的就看了一眼,之后连那两个姑娘的手都没摸着啊,那两个姑娘是别提多仰慕大……” “行了。”萧知蹙眉打断他。 “好咧。”马甲赶紧拿手捂上了嘴。 萧知听到了想听的,抱着包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绷着脸道:“莫要再和他人胡言乱语。” 马甲使劲儿点头,心说道他哪儿还敢啊。 看着萧知走的没影儿了,马甲靠着假山大气儿刚喘出了一半儿,就听的身旁一个响动,猛的有人从假山上跳落了下来。 马甲一口气卡的嗓子眼儿,看着来人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瞧你那点儿出息。”来人大力的一巴掌搭上马甲的肩头,可不就是那二当家邢武么。 “咳咳……二当家的,你要吓死人了。”马甲缓过劲儿来说道。 邢武嗤笑,刚才他在假山上把萧知和马甲的对话听了个完整,这会儿越想越觉得可乐的不行。 马甲些微气恼的看向邢武,直恨自己刚刚怎么耳目都不灵敏了,白白让眼前的大莽汉看了笑话。 见马甲脸红上了,邢武强压着笑意,伸胳膊揽着马甲边走边说道:“大当家的不近女色,我得和他说说去,下次再有这等好事儿了指派我去不就得了。” 马甲暗自撇嘴,心说道就你这样貌的,哪个姑娘乐意给你跳呢。 ...... 萧知鬼鬼祟祟的回到了后院,见云莫山不在,他暗自松了口气。又偷摸的跑进卧房里,把门窗都紧闭,这才坐的床边上打开了刚才一直抱着的包裹。就见那层层包裹里,竟是一件红色的薄的不能再薄的纱衣。 萧知心口咚咚乱跳,伸手摸上了那件纱衣,又着实是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了。想着他要是这样穿上,那云莫山会不会还当他是得了失心疯? 那这若是不穿了,又岂不是白费自己的一番功夫?萧知心下正是犹疑不定,忽听得门外云莫山的咳嗽声,吓得他立马就收起了包袱,胡乱的塞进了衣柜里。 “怎的把门窗都关的这般严实?”云莫山推门就问。 萧知面色还有些泛红,闻言也不敢看向云莫山,只是偏头不语。 云莫山登时心口一紧,还当他是生昨晚的气呢。 “知儿。”云莫山坐到萧知身旁,轻声问道:“可是气恼了大哥?” 萧知本来还没记挂着这茬儿,这会儿云莫山一提起来,他便还真有些恼怒了,索性就更扭着头,不搭理云莫山。 云莫山最怕萧知生气不理自己,奈何他好生劝慰一通,萧知就是一句话也不吭。云莫山只得暗自叹气,这小媳妇儿的气性可比他想的还要大。 到了晚间,云莫山尽心的伺候着萧知用了饭,萧知这回倒是开口说话了,可说的话却又是让云莫山慌了慌心神。 萧知让他去书房里待会儿。 云莫山琢磨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分房睡了?那他哪能受了了呢。 “知儿,我......”云莫山待要再说话,就让萧知给他推了出来。 “晚些回来。”萧知沉着脸,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云莫山稍稍地松了口气,这幸亏是还让自己回来睡呢。 萧知在门边支棱着耳朵听着云莫山走出了院子,他才急忙就开门溜了出去,找人给他抬些热水来。 把自己一通清洗下来后,萧知又拿出了藏在衣柜里的那件纱衣。颤颤巍巍的把穿了和没穿也无甚差别的衣服套在身上,萧知就钻进了被窝里。 耐着性子的等了一会儿子功夫,萧知又觉得这样好似没甚意思,他既然都敢穿成这样了,那还不得好好的拾捯拾捯云莫山才好。 想罢萧知掀开被子下地,又找了件外衣穿到身上。他这边刚系上衣带,云莫山就伸手推开了门。萧知连忙背过身去,暗自调整慌乱的心跳。 云莫见萧知还不是愿看自己,他低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萧知听着云莫山坐到了桌边,才敢慢慢的转身,他也不看云莫山,轻走了几步就坐到了方桌的另一边。 云莫山本是低头看着脚下,可见刚才萧知走过,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他不由得抬头看上了萧知的衣摆。 这一看可不要紧,云莫山的眼睛都瞪直了。 就见萧知坐在椅子上,他的双腿分开,外衣的下摆大敞着,雪白的两条腿上罩着一层轻透的薄纱。 这是? 云莫山不禁视线上移,在看到萧知敞开的领口里又是一片红纱的时候,他身体上的某个部位立马没出息的就有了反应。 萧知余光中瞥见云莫山的喉咙滑动,他心中得意,这便更加的放肆起来。 “天怎地这般热呢?”萧知嘟囔着,又解开了腰间衣带,这回他胸前大敞,那薄薄的纱衣紧贴在他身上,映衬着光滑莹白的肌肤,愈发的勾人。 偏萧知还故意的拿一手捏上纱衣的领口,撑开一点缝隙来,再用另一手往里扇风。 云莫山看得喉咙干渴,他沙哑的嗓音道:“知儿,你这是......”这是想要我的亲命么? 萧知脸颊染了红痕,他朦胧着雾气的眼眸看向云莫山,怪声怪气的道:“云总镖头。” 云莫山头皮发紧,就听萧知又说道:“你可是爱看姑娘们穿成这样给你跳舞?” “胡说。”云莫山微微皱眉,这怎地又有人给萧知乱嚼舌根了? “哼。”萧知白了他一眼,“那你这是怎么回事?”他瞥向云莫山的腿处。 云莫山低沉道:“见你如此我才这般。” 萧知心下满意,但他还是嗔怪道:“云总镖头最是会说些哄弄我的话。” 云莫山微微一笑道:“我对你说的句句都是真心,在我眼里早就谁都装不下了。” 萧知心口又乱跳,他气恼自己总是被云莫山的甜言蜜语说动。 “便宜你了。”萧知嘟囔一句后就收回了脚,站起身来便脱下了松散的外衣。 云莫山鼻腔一阵湿热,他看着萧知在纱衣后若隐若现的身子,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猛的站起来横抱起萧知,跨大步的奔着床边而去。 ...... 第二日清早,云莫山神清气爽的出得门来,正遇见往嘴里塞着大包子的马甲。 云莫山走到他的身后,说道:“马乙一个人在梅平县也有些时日了。” 马甲胸口一噎,还没回头呢,就听云莫山又说道:“等儿你就收拾上包袱去换他回来吧。”说罢就从马甲身边走了过去。 “肚钢家啊,唔苦不苦以……”马甲赶紧快速的嚼了两下,咽了嘴里的包子又说道:“大当家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云莫山矫健的身姿消失在长廊转角之前,传过来了一句话,“不可以。” 马甲苦着一张脸,哀叹道:“充军发配啊,充军发配啊……”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萧知醒来,云莫山伺候的他穿衣下地,又殷勤的给他擦脸擦手。 萧知眯着眼问道:“昨儿夜里可是说话算数?” 云莫山点儿道:“自是算数,以后吃酒不过三杯,天黑后哪儿也不去。” “嗯。”萧知满意。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昨天夜里他让云莫山一早起来就把那纱衣销毁了,而云莫山却是把纱衣藏到了书房里,他想的是这么妙的衣服绝不能穿一次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