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总裁》作者:池总渣 第01章 总裁是个alpha,他优秀英俊,多金多情,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他可能有遗传的精神病,这精神病有可能是偏执,有可能是精分, 总裁前二十六岁的人生里一直是个正常人,定期去看医生,时常健身,健康饮食,就是为了防止这个疾病发生。 总裁的往上数三代,每一代都会有个神经病出现。 但是这些神经病无一例外都十分优秀,天资聪颖,能为家族干大事。 于是这一代,很明显过份优秀的总裁就是这个精神病。 只是这个基因按理来说,得在十八岁就开始有症状,总裁却好好成为了一个健康的大人,一路活到了二十六岁。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死线,如果他基因真的有问题,他不允许自己繁衍,于是也不谈恋爱。 在二十五岁以后,他确定了自己不是,所以总裁开始谈恋爱,相亲,见对象。 他遇见了一个 书生气的omega,让他很喜欢,他也跟人恋爱,交往,一切就像一场迟来的初恋。 直到这个时候,他妹妹把自己要结婚的对象带回家中。 总裁看见那个alpha的第一眼。 他发病了。 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偏执狂。 他的每一个疯狂的基因都在告诉他,将这个人抢过来,囚禁起来,压在身下,这个alpha是他的。 第02章 总裁也不想看上自己的妹夫,但是他疯起来并不是理性所能克制的。 他压抑下自己汹涌的欲望,和伴侣分手,自己去了医院,想要把自己关起来。 总裁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病因是什么,只说自己发病了。 总裁进了医院,其实按照他们这种大家族来说,总裁有精神病这个事情要低调处理 。 但总裁不顾忌这些,只想不伤害别人。 哪怕这个代价是他被关在疗养院里。 他的父亲就是上一代的受害者,他的母亲是个强势A,犯病的时候淫辱了他的父亲O。 从小他就没见他父亲真正地笑过 ,母亲变态的占有欲甚至不让亲生儿子靠近自己的伴侣。 总裁不想变成这样的人。 太过丧心病狂,没有伦理。 所以总裁一早安排好了一切,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被关进了一个高级的疗养院,每日修身养性,防止犯病。 但很巧的是,他只要远离他的妹夫,他就不会犯病。 总裁觉得清醒的自己很好,起码不像个野兽。 在疗养院的日子,总裁还有闲心地用电脑处理公司的事物,每天按时吃药,散步,健康得不行。 这天总裁正在小花园里欣赏自己种的玫瑰时,护士领了一对人过来说来看望他。 总裁平静地转身,然后就看到了他的妹妹。 还有他的妹夫。 总裁:“……” 真是阴魂不散! 那个alpha才抱着一束花,是来看望他所要赠予的。 妹妹虚情假意地说了许多话,里里外外都在刺他。 他和妹妹的关系并不好,因为妹妹是他母亲A跟父亲吵架以后,出去散心搞出来的私生女。 在外面被教导到十来岁,才搬到家中。 满脑子被灌输了争夺家产的念头。 观念扭都扭不过来。 总裁从来不把妹妹看在眼里。 但这也不是他发起疯来要囚禁妹夫的由头。 总裁拿着一把修理枝叶的大剪子,退后的一步,谨慎道:“别过来。” 妹妹笑容一僵,总裁说:“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噗。” 是那个alpha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03章 alpha一笑,总裁和妹妹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在总裁看来,这个alpha实在长得过份精致,分明有着一张omega的漂亮面容,但高大的身材与隐约可见的瞳孔形状,都知道他是个alpha。 这个世界里的顶级alpha都有一定的返祖现象,通常来说,猛兽派的都是alpha,草食派的基本都是omega和beta。 总裁自己就是,他是狮子,头发颜色和眼珠的颜色都偏浅。 他看不出眼前的alpha的物种,基本上只有很亲密的关系,才能得知对方的物种。 比如在床上,偶尔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出现明显的返祖象征。 但是看着alpha银白色的长发,总裁猜测对方也许是狼或者狗,总不会是北极熊吧。 北极熊都绝种了不是吗? 妹妹是梅花鹿,长得精致漂亮,但脾气可不鹿。 她问alpha:“亲爱的,你笑什么呢?” 语气里有一贯的矜贵与傲慢。 银头发的alpha垂下了纤细的眼睫 ,低声道:“没什么。” 妹妹没再理会他,这时她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匆匆离开,走之前还对自己的未婚夫作了个自以为很隐秘的眼色。 这一切都被总裁看在眼里。 他拿着把剪子,漫不经心地剪玫瑰。 这时候alpha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早知道你养育的花这样美,我就不买花了。” 总裁屏住了呼吸,面上惯来的冷淡与漠然:“别跟我搭话。” alpha没被他无礼的态度逼退,只伸手碰了下玫瑰。 大约美人都是娇弱的,alpha竟然被玫瑰刺破了手指头。 血的味道蔓延出来,竟有股冰冷的雪味。 这股味道太神奇也太稀有了。 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他本来就处于被迫发疯的状态,闻到这个alpha的信息素味简直要命。 总裁的耳朵冒出来了,尾巴也从病号服里钻了出来。 他强装镇定:“你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如此轻浮,怎么,觉得用血里的信息素来勾引我有用?” alpha好像很吃惊他这么说:“我们都是alpha,我怎么会勾引你。” 说罢他将出血的手指含进嘴里,接着便一愣,alpha目光下移,总裁跟着看过去。 他们都看见了一条狮子尾巴,结结实实地缠在了alpha的腿上,尾巴尖还打着颤。 第04章 其实alpha说得对,alpha之间的信息素只会让彼此感觉到不适,又怎么会勾引。 加上总裁情不自禁的尾巴,谁勾引谁都不一定。 总裁粗暴地抓起自己的尾巴,又退了几步,好像他怕了这个alpha似的。 alpha双眸微弯,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疏远的微笑:“原来你是狮子。” 总裁继续口是心非:“关你什么事,你的alpha味道太臭了,离我远点。” alpha没什么表情道:“是吗,你妹妹挺喜欢的。” 总裁脸色沉了下去,差点就露出了嫉妒的表情,他狠狠剪落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玫瑰,转身回到放着小茶点的桌子上。 其实他在疗养院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毕竟这疗养院是他开的。 当年为了自己发病后的生活,他特意开了家疗养院,每一处都精心设计,为自己服务。 总裁坐在椅子上,饮红茶,吃点心,完全不把alpha放在眼里。 二人僵持了一阵,alpha走到了桌旁,那股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味已经消失不见了。 alpha问他:“我能坐下吗?” 总裁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我说不可以,你就真的不坐吗?” alpha似有点叹息道:“你是文琳的哥哥,也就是我大哥了,文琳总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如此糟糕的。” 总裁面无表情:“你无需来讨好我,与其跟我搞好关系,不如去讨我母亲的喜欢。” alpha闻言坐了下来,手捧着脸,冲他微笑。 光从树下散落,落在alpha的头发上,如此美丽,他眼睛褪去了深棕,露出冰蓝如宝石瞳色:“礼尚往来,你给我看了尾巴,我给你看我眼睛的颜色。” 总裁转头作势没兴趣,看起来很冷淡,实际他快要受不了,想本能地扑倒这个人。 他桌下的手死死攥着衣服,努力忍耐。 这时候他妹妹回来了,见他们都坐着喝茶吃点心,她挑眉:“亲爱的,我这哥哥为难了你了吗?” alpha优雅道:“没有,大哥很好相处。” 妹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差点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勉强忍住,弯腰在alpha脸颊边落了个吻,虚伪道:“是吗,看来大哥对你很满意啊。” alpha搂住了妹妹的腰,眼睛的颜色早已藏了回去。 妹妹看向总裁:“那大哥,我们就先走了。” 总裁重重将杯子落回桌上:“慢走。” “不送!” 第05章 等妹妹和妹夫一走,总裁立刻联系上自己的助手,让对方将妹夫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出来看看,他实在很怀疑这是他妹妹的把戏。 故意找个这么合他胃口的alpha来。 但是妹妹又怎么知道,他会对这个alpha一见钟情 ? 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清楚自己竟然是个同性AA恋。 还这么重口,一搞就搞了自己的妹夫。 天色稍晚的时候,母亲跟他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一位高贵冷艳的大美人,模样与总裁很相似,总裁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又继承了父亲的轮廓,模样出众。 母亲问他休假够了就回公司上班。 总裁翻着书,眼也不抬:“我病了。” 母亲嗤笑道:“你没病。” 总裁冰冷地抬眼,瞳色现出了原有的颜色,如果母亲在场,就会发现他无法控制的信息素溢满了整个房间,充满厌恶,无比憎恨。 总裁:“怎么不是病,其实最该住院的人是你。” 母亲早已对总裁时不时的刺耳话语习惯了。 他幼时被父亲带大,因为父亲出身极低,被母亲强迫后养在外面,父亲本来还想跑,只可惜后来生下他。 他被父亲带养了六岁的时候,父亲想带他离开,被母亲抓到了。 其实是总裁舍不得母亲,他不知道自己母亲是个疯子,也不知道父亲有多讨厌母亲。 被父亲带到火车站时,总裁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母亲抓到父亲后,将他关到了其中一个房间,第二日他再去看父亲,就看见父亲的双脚缠满了绷带。 父亲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就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后来母亲就将他送回本家养育。 因为父亲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够继续抚养孩子。 他被自己的孩子背叛了,又被强迫他的alpha打断了双腿。 听说父亲从前是个舞者。 母亲让他再也无法跳舞了。 这怎么可能会是爱,不过是发疯罢了。 总裁越长大,越觉得恶心,他感觉他体内涌动的血液与基因都恶心透顶。 每每看到母亲,他都能想起父亲看他的最后一眼。 那样厌倦,无奈,绝望。 总裁自己也是帮凶,他害了父亲一辈子。 而如今,他也是这样的疯子。 挂了电话,总裁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的月亮。 月色银白幽蓝,像那个alpha的头发。 他想掌在手中,细细亲吻,绵密疼爱。 只可惜,这也不是爱,只是病罢了。 第06章 第二日,妹夫的资料就被送到了总裁手里,妹夫跟妹妹是在音乐剧上认识的,妹夫是个作曲家,业内知名。 即使总裁不关系娱乐圈的事情,也多少听过妹夫的作曲。 妹夫虽然很有才能,但是身世却不好。 福利院出身,小时候体弱,加上没有分化,一直没被领养。 等再长大一些,便不能够被领养了。 长大成人后,在音乐上很有天赋,又遇见了好的老师与引路人,便在这一行做出了成就。 就身世来看,没什么可疑的。 妹妹其实谈过许多男友,眼光不怎么样,之前的男友无一例外都是母亲看不上的。 这一任不知母亲的看法如何。 总裁将资料扔进抽屉,去做别的事情。 半晌又没忍住,回到那抽屉前,将资料拿出,把那些偷拍的照片翻出来,张张细看。 从偷拍的资料来看,妹夫真的是个很阳光向上的人。 定期教小朋友弹琴唱歌,资助福利院,创办公益学校,做了许多善事。 还去过灾区支援。 照片里就有妹夫教一堆小朋友弹钢琴,十指按在雪白琴键 ,长发束在一侧,唇边温柔浅笑,跟天使下凡似的。 总裁跟着了魔地盯着照片看,心潮澎湃。 接下里的日子里,他经常塞着耳机,听妹夫的各种歌曲。 妹夫不止作曲,他在戏剧上也有小有成就,在市里知名的剧院挂了职,偶尔也会去表演。 因为外表出众,每场要是有他,注定爆满。 查妹夫的助理,还查到了他在三日后有场表演,还让总裁知道了。 总裁没能忍住,叫助理买了票。 三日后他穿着正式,戴上眼镜,前往剧院。 他的票当然是最贵的那种,距离很近,视野清晰。 宽大的舞台上,银白头发的alpha穿着戏服,操着华丽的嗓音,同女伴告白。 他俯身亲吻女伴的手背,再一抬眼时,不知怎么地便看望了总裁所在的包厢。 总裁后退几步,隐入了黑暗之中。 戏剧结束落幕,满场热烈掌声。 无数的花朵被抛到了台上,人群热烈地喊着alpha的名字。 总裁坐在黑暗之中,心脏鼓动,信息素汹涌而出,不过是看场表演,他竟然被刺激到即将进入发情期。 要知道alpha的发情通常都是被Omega所勾引。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不争气。 所幸脖子上的抑制环具有抑制发情的功效,总裁按了几个键,抑制剂注入他的腺体,让他冷静下来。 包厢门被敲响,门没锁,总裁不去理会,那人便推开了门,打开了他包厢的灯。 灯下是那依然穿着丝绸长袍的银发alpha,柔软如缎的发丝被编织成了漂亮的长辫,发间缠着钻石银链。 偏偏他的头发色泽更美,看起来比钻石还要价值不菲。 总裁勉强自己把视线硬生生抽离alpha的头发:“没有经过他人同意就进门,这叫闯入。” alpha手里拿着一束被裹得严实的花朵,大概是他哪个粉丝送的。 他走了进去,惊喜般笑着:“大哥,果然是你,我就说贵客名单上的名字会不会是你。” 总裁轻咳一声,不理会他。 alpha将那束花递到了他的面前:“上次送你玫瑰你不喜欢,这次呢?” 总裁垂眸一看。 一束狗尾巴草,迎风招展。 总裁:“……” 第07章 总裁看着那束狗尾巴草,妹夫见他没有动作,还特意抽出一根,笑眯眯地在他面前摇晃,企图弄出逗猫棒的效果,问他:“喜欢吗?” 他忍着本能,没伸手去碰,瞳仁却跟随着那茸茸的植物摇摆:“你在羞辱我?” 羞辱这个词太重,将alpha吓到了,只见他漂亮的眼睛大睁着,嘴唇轻颤,浮现出受伤的神情:“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你会喜欢。” 那眼睛眨啊眨,可怜无助地仿佛下一秒都要落泪。 要是被底下那群alpha的迷弟迷妹们瞧见了自家偶像这个模样,怕不管总裁是什么总裁,都能将他活撕了。 当然,对迷弟迷妹都有用的神情,对总裁自然杀伤力极大。 虽然他自认为对alpha的感情并不存粹,也对这份情感的来路有诸多怀疑。 然而此时感性战胜理性,他伸手接过了那束狗尾巴草,僵着脸道:“也没……这么讨厌。” alpha笑了,手上那根狗尾巴草摇了摇,总裁忍啊忍,没忍住,伸手一挥,打散了尾巴草的同时,也被alpha握住了手。 如果一次两次还好,如今都被人送花摸手了,总裁:“你果然是在勾引我吧。” alpha松开了他的手,面色不变地否认:“我真的没有,而且你不是讨厌我的味道吗?” 总裁:“所以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文琳?” alpha没有否认,这种默认却让总裁没法接受。 他开始回想妹妹的模样,确实很漂亮,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同样遗传到他们母亲的出色皮相 。 而她的父亲是C市有名的销金窟里的头牌男O。 搭上母亲后,就被养在了外面。至于父亲,早在几年前跟母亲做了登记,成了真正的夫妻。 总裁再也不是天真的孩童,他不认为母亲这么做会得到原谅。 而父亲更不可能欣然接受这份婚姻关系,想来也只是他母亲一厢情愿罢了。 总裁越过了这位漂亮高大的alpha,准备离开包厢。 alpha跟在他身后:“就走了吗?” 总裁停下脚步,回头:“不然,你还想跟我吃顿饭吗?” 一个小时后,总裁坐在一个老破小的餐厅里,装潢各处都透露了廉价的气息,老板热情洋溢,主动加了几大勺肉在他们的面条中。 总裁抱着手臂,下巴微抬:“这就是你想吃的东西?” 没办法,车是alpha开的,总裁虽然是个总裁,但他不会开车。 有司机就好,他为什么还要去考驾照,又晒又累又花时间。 alpha掰开了筷子,帮他拌好面,再推到总裁面前:“试试看。” 总裁纠结皱眉,并不想试,害怕自己之后不止要回到疗养院,还要因为食物中毒去医院。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是总裁所熟悉的。 那人喊总裁:“文绪,你这么在这里?” 总裁身子一僵,他回头,看见了一位书生气十足的omega。 他的前任,在T大当老师。 这里是T大附近,他就说怎么路途有点眼熟。 omega走到了他们身边,目光落在了alpha身上。因为alpha将气息收敛的很好。 只看脸,omega就误会了。 他眼圈瞬间变红了,颤抖着声音道:“这才是你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吗?” 第08章 这种电视剧上才会发生的老土剧情,为什么会出现。 果然艺术来自于生活吗,总裁皱眉思考。 但他这幅模样,却被前任认作成默认。 老师的眼泪流得越发凶了,瞧着这可怜模样,总裁本就对老师心有不忍,到底是他耽误了人家。 他将桌上的纸巾拿起,往omega的脸上轻柔擦拭:“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个alpha,不可能跟我有什么,而且他是我妹夫。” 他语气温和,哄人意味十足,很快老师的眼泪就没有继续掉了,转而握上总裁的手。 老师:“我一直都在联系你,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总裁身子僵硬了一瞬,因为什么,确实是因为妹夫,又不是因为妹夫,原因有很多,却没有一个能与老师交代的。 这时身后传来的椅子挪动的声音,总裁和老师回头,便见妹夫将一张纸币压在桌上,冲他们温声道:“这里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你们觉得呢?” 总裁这才发现四周人都在打量他们这一周,满脸八卦。 于是三人从小店移动到大马路上,妹夫识趣道:“我先走了。” 总裁心里一抽,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他说:“我不会开车,你走了我怎么办?” 妹夫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我去车上等你。” 他回到车上,打开空调,看着冷空气中的总裁与老师,alpha和omega,连个子都那样相配,宛如天生一对。 总裁温柔模样是妹夫从未见过的。 毕竟每次总裁见了他,总是心烦意乱,就像看到一个长得漂亮又廉价的东西,他不想要,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反应可真的是……相当有趣。 妹夫脸上没什么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块糖,丢进嘴里,慢慢咬碎。 总裁能对老师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翻来覆去不过是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说到后面,总裁实在招架不住老师的追问,便道:“我们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我也没标记你,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及时止损吧。”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他这话伤害了敏感细腻的omega。 果然,他被打了一耳光,带着红肿的脸颊上了车。 车里有股淡淡的糖味,人工糖精的味道实在不好闻,总裁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焦躁:“开窗通风。” 驾驶座上的alpha闻言望向他:“怎么了?” 总裁:“你吃了什么糖,味道太大了,难闻。” 分明之前对他各种冷言冷语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的妹夫,却在这刻沉下了双眸。 冰蓝色的瞳仁隐约透出冷漠色泽。 一股强势的属于alpha的威压蔓延在车厢里。 总裁一怔,这才发现妹夫没有戴上抑制环。 他立刻捂住口鼻,刻薄道:“没人教过你私人空间的礼仪吗?” 妹夫沉沉地注视了总裁一阵,最后将手腕伸出来,调整了上面的几个数值,又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抱歉,我用的是新款的抑制手环,对它的功能不是很熟。” 他降下车窗,让冷空气涌了进来。 妹夫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这是我哥最喜欢的糖,他说以后有了孩子,会给他吃,你要吗?” 他将糖捧到了总裁面前。 总裁厌恶地转过头:“不要,我最讨厌甜食。” 妹夫手顿了半天,慢慢收了回去,他低声道:“是吗,真可惜。” 第09章 妹夫将总裁送回疗养院后,就再没出现过。 总裁自己也认为这是一次相当失败的约会经历。 当然,如果那也叫约会的话。 任谁被指责成第三者,又被恶言恶语的态度对待,心情都不会好。 想来即便是妹夫有求于他,想要他帮助妹夫与妹妹能够在一起。 不被家族的其他人嫌弃,才会这样忍受他的恶劣态度。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投靠者,比如他家族的其他有股份的人? 也是,现在的他能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将自己关在疗养院的可怜虫罢了。 但只要公司还需要他,他还是文家的继承人。 就没人敢多轻视他。 他在医院里养花逗鸟,偶尔处理点公事,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母亲劈头盖脸的质问他是不是他干的好事。 总裁慢条斯理地用茶,冷静道:“你又发什么疯?” 母亲确实在发疯,她双目通红,仪态尽失:“程书住的地方被人闯入了,不是你的人?” 总裁听到这话也无法继续淡定:“什么闯入,爸爸怎么了?” 见他的神态不似作假,母亲勉强冷静下来,依然怀疑道:“不是你安排的?” 总裁被气笑了:“你这个疯女人,就算是我想见爸爸,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做什么要安排人闯进去,你把他藏起来就算了,还保护不好他。” 他的话戳痛了母亲,母亲直接将电话挂了。 总裁思来想去,还是想去见一面他的父亲。 母亲是将父亲藏起来不假,但总裁也不是查不到父亲在哪。 他只是……不敢去看父亲罢了。 他害怕面对父亲冷淡的眼神,无情的对待。 总裁穿好衣服,匆匆要出门,走到疗养院门口,就撞见了抱着一束花前来的妹夫。 总裁没空理会他,绕开他想走。 妹夫却跟在他身后,说了许多话,总裁实在不耐烦,将司机的钥匙抛给妹夫:”带我去一个地方。“ 妹夫接下了钥匙,问他去哪。 当然是去程书那里,他的父亲所在。 他没看见,当他说出地址时,他的妹夫隐隐兴奋的眼神,和压抑不住的慌乱。 那是一栋小别墅,有花有草,像童话般所在的地方,却囚禁着他的父亲。 母亲加强了安保,花园里一片狼籍,看来是才经历了一场混战。 理所当然地,他并不被允许进去。 总裁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同她表明,如果不让他进去,他会摘掉抑制环,现出原形,大闹一场。还会让人报警,上新闻,弄得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翻了脸。 母亲对他的威胁咬牙切齿,到底还是妥协。 “算了,半个小时,反正程书也想见你,就当是安抚他的奖励。”母亲冷声道。 总裁简直受不了这个变态,挂了电话,带着妹夫进了这栋别墅。 程书在二楼,总裁站在楼梯的地方,却不敢动了。 他闻到浅淡信息素味,凉丝丝的,就像冰川。 这时有人越过了他,快步往上走。 那人太急切了,以至于将总裁撞了一个踉跄,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总裁抓住了扶手才站稳了身体,看向了妹夫。 那人根本没有回头,而是大步的,急促的,就像朝着他内心深处的渴望,跑了上去。 第10章 妹夫跑出去几步以后,才猛地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总裁一眼:“我抑制环又没调好,闻到omega的味道了,他没戴环。” 妹夫目光贪婪地望了二楼一眼,又强迫自己往下走。 那模样就跟猛兽强迫自己放弃嘴边的肉一样,难受得紧。 父亲平日里都独自一人在这里,只能见到母亲这个大活人。 母亲不让父亲戴环简直太正常了,他就有听少过不少圈养自己omega的富商,也不让omega戴环,让对方的信息素沾满整个房子。 他皱眉,也不想让妹夫这么冒犯自己的父亲:“出去,戴上环了再进来。” 妹夫左手紧紧扣住自己的右手,隐忍地往下退了几步,掉头跑走了。 总裁站在原位,他心想怪不得妹夫表现得这么奇怪,alpha闻到omega的信息素,会有一定程度的失控。 但能让他失控成这样,难道他父亲快到发情期了? 总裁胡思乱想了一堆,但妹夫这个意外倒是冲淡了不少他的忐忑不安。 直到走到书房面前,敲门,推门而入时,他看清里面的人坐在什么东西上后,总裁脸色惨白,倒退一步。 那人听到门的动静,也没回头,就那样安静地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外。 浅金色的短发,黯淡无光。纤长的脖子后,狰狞的咬痕。 总裁呼吸逐渐急促,就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叫他直面他曾经犯下的罪过。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总裁回头,是去而复返的妹夫。 妹夫脖子上套了个抑制环,不知从哪抢来的。 他越过总裁,看见里面那个人时,面色也一变。 只见那个omega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细小的铁链捆着他的脚踝,长长的,不知道尽头在房间的哪个角落。 很明显,这是一个被监禁的omega。 如笼中雀,折翼鸟。 那个人听见了身后不止一个人的动静,他动了动,想要在转过头来。 当omega彻底转头看向门口时,便瞧见了一扇被关上的门。 门外的总裁出了一身的汗,呼吸频率都不对劲了,他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他慌乱地后退又踉跄着,撞到了妹夫身上。 总裁回身抱住了妹夫,第一次示弱:“抱歉,你能不能扶我离开这里。” 妹夫许久没有动,问他:“这不是你父亲吗?你不想见他?” 总裁抓紧了妹夫的衣服:“我不想见,快带我离开这里。” 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妹夫声音有点奇怪道:“你确定?” 总裁恼怒地看着妹夫,推开他,自己扶着墙,艰难移开。 然后他便被人追上了。 妹夫强硬地抱住了他的腰,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妹夫重新恢复了温柔的姿态,却让总裁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可是现下他实在太难受了,都要喘不过气来,也无法想那么多。 他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画面。 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神。 他的父亲。 那是被他害成这样的父亲。 总裁双眸渐渐湿润了。 第11章 妹夫将总裁抱到了车子里,这个alpha力气很大,起码要比总裁厉害,分明瞧着斯文俊秀,一副美人模样。 总裁靠在副驾座上,出了一身冷汗,周身粘腻。 这时音乐声响,他睁眼一看,是妹夫拧开了车里的音乐,感觉到他的目光,妹夫低声道:“音乐能稳定情绪。” 总裁疲惫地闭上眼:“我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妹夫听到他倔强话语,也不反驳。 自顾自地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总裁忽然睁开眼,目光下透露一丝挑剔:“我还以为你多爱文琳,怎么,只是见了个没戴环的omega,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这是为刚刚的事情找这个alpha的麻烦了。 只见平日里气性很好的妹夫,冷下神色,抿唇不语。 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总裁本来就想将这个引诱自己陷入罪恶的根源远远赶离身边。 却发现,看见妹夫真的生气了,他心慌了。 总裁就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面带倔强,眼睛却一眼眼地望alpha身上扫:“你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眼神吗?” 妹夫生硬接道:“什么眼神?” 总裁:“那是我父亲,如果叫我母亲瞧见你的眼神,别说当乘龙快婿了,你会被她抓去填海。” 妹夫静默了一阵,好似觉得有点笑:“你觉得我见一个omega就爱一个吗?” 总裁:“刚才失态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的自制力太差了。” 他实在怀疑,这个alpha的等级到底是不是假的。 虽然能控制自己的眼睛颜色,但他从来没见过妹夫的原型。 也许只是半返祖?并没有这么优秀? 不然怎么跟那些低劣的alpha一样,这样轻易被影响。 妹夫不再说话,而是稳定情绪,恢复温和的模样:“去吃饭吧。” 见过妹夫失控的样子,再见他现在的做派,总裁只觉得这个alpha简直虚伪,都是装出来的温柔,面对他的时候,根本不会拿出真实模样。 只会哄他,骗他,用温柔哄劝,漂亮面容,当作糖衣炮弹,纷纷朝他砸来。 甚至还有可能喜欢他的父亲,明明已经有了他的妹妹。 这么一个,低俗,自制力极差,劣质的alpha。 空有他最喜欢的脸,最优美的嗓音,甚至只是轻声对他说话,他都感觉到心动不已。 分明就是个骗子。 为什么…… 他就是无法自控,这样喜欢这个alpha。 发疯一样的喜欢。 第12章 妹夫将总裁带到一个西式餐厅,正是下午茶的时间,又是周末,人不算少,他们俩相当吸睛,一路有目光前前后后落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都高,又有模特身材,出色面容。 妹夫早已习惯旁人眼神,总裁亦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他望着神情自若的妹夫。 心想,这alpha的原型该不会是白孔雀吧,这么花枝招展。 妹夫先给他拉开椅子,绅士十足,总裁不给面子,直接在对面落座。 妹夫不恼,笑了笑,就像对一个顽皮孩子,也跟着坐下。 总裁是狮子,口味比较重,喜欢半生不熟的牛肉,想了想对面不知是什么原型的妹夫,到底不愿意对方看见自己吃相血淋淋的,只违心点了七分熟。 妹夫点了份鱼,鱼肉好切,他进食也快,总裁还在优雅切肉的时候,妹夫已经用餐巾擦拭嘴巴。 总裁一愣,目光便显现出来了些。 妹夫意识到了,颇为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小时候形成的习惯,长大以后就难改了。” 总裁想起了妹夫的身世,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弱肉强食,在资源那么少的情况下,尽可能让自己生存下来。 想了想,他伸手将妹夫的盘子拉过来,将盘里的牛排分了一半过去。 妹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总裁不自在道:“我没什么胃口,你帮我吃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这个刀叉我还没碰过,干净的。” 将盘子重新推回妹夫面前的时候,他低声道:“这次吃慢点,牛肉不像鱼那样好消化。” 妹夫沉默一阵,忽然笑起来,这回笑着,倒有几分真心。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总裁的脸,快把总裁看得羞恼了,问他在看什么,妹夫才答:“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总裁不想去问像谁,反正这种你像谁像谁的,总不是什么好话。 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于是他说:“我就是我。” 妹夫点头:“抱歉,是我言辞不当,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没多久,饭后甜点就被端上来了。 是草莓蛋糕。 总裁用叉子将草莓挑进嘴里,将整块蛋糕剩下了。 妹夫见他这怪异的挑食行为:“你是真的不喜欢吃甜的啊。” 总裁挑眉:“怎么了。” 妹夫:“草莓蛋糕,不吃蛋糕?” 总裁冷漠地说不吃。 这时妹夫将蛋糕端了过去:“正好,我最喜欢吃蛋糕了,不吃草莓。” 其实总裁小时候特别特别喜欢吃甜的,他一哭,父亲随便用颗糖就能将他哄好。 母亲也总喜欢用蛋糕哄他。 父亲带他逃跑,他给母亲打电话说想念时。 母亲在电话里轻声哄他,说只要他带爸爸回来,她会给他吃最爱的蛋糕。 自那以后,总裁再也不喜欢吃甜食了。 第13章 妹夫偶尔回来疗养院探望总裁,有时妹妹会陪着他来,有时不会。 虽然总裁表面的态度淡淡,但是情绪已经逐渐平稳。 他的自控力连他的主治医生都颇为吃惊。 毕竟主治医生是真的知道总裁在见到妹夫的时候,情绪有多不稳定。 每次妹夫来不过几十分钟,总裁都要接受心理疏导好几日。 吃药也有用,但是吃药会让人感觉变得迟缓,总裁的副总用是呕吐,食欲不振,失眠。 但除去这些副作用,总裁用药过后,那股遗传到他身上的疯劲就会平静许多。 起码他能够很平和地看着妹夫与妹妹在他面前亲密,不会生出那股想要毁天灭地的偏执独占欲。 在妹夫面前,他想做一个正常人。 但是他的主治医生基本不肯给他开药,只开少部分,并告诉他,如果可以,请离开“过敏源。” 医生是总裁的高中好友,两人非常要好,针对总裁只对妹夫的病症,他戏称“过敏”。 他建议总裁出国,又或者用手段把妹夫远远弄走。 这两件事,总裁都做不到。 这天,妹夫要带来,并提前告知了他。 只有妹夫一个人来时,医生不会给他开药,要他适应“过敏源”。 妹夫来了,脸上却是红肿的,那漂亮精致犹如上帝之作的脸颊被人扇红了一大片。 总裁低低地抽了口气,再也不能从椅子上平静坐着, 他猛地起身,走进了妹夫,在离人几步时小心停下,想碰又不敢碰,连眼睛都因为愤怒而变成金色。 总裁:“谁碰了你!” 妹夫想笑,却扯到嘴角,他抽了口气:“没事,我还好,其实不疼。” 总裁皱起眉,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要立刻查出怎么回事,却听妹夫自己说出来了:“以后我可能没法来见你了,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妹夫轻描淡写,总裁的心却重重一沉,眼角都蔓延出血色。 为了不让自己太狼狈,他背过身去:“为什么。” 身后的妹夫,轻轻地说:“因为我和你妹妹分手了,她生气,打了我。” 总裁身子彻底僵住了,巨大的信息量在他脑海里冲撞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茫然地回头:“啊?” 妹夫起身:“所以走之前,我想让你看看我的原型,不枉我们认识这么久。” 原型……?这个alpha走之前,非要让他看原型做什么?这行为合理吗? 如果是总裁冷静的时候,他可以提出种种质疑。 毕竟让人看原型,有点过于亲昵,除了刚出生那会,照顾孩子的父母,就是恋人,因为在床上最容易现出原形,原型后的信息素也更浓烈,也更容易……让人怀孕。 只不过是一瞬之间,地上就落满了妹夫的衣服,一根粗壮的尾巴缠上了总裁的身体。 冰冷的鳞片,刮过皮肤的质感,一寸寸的,像想绞死猎物般缠紧了他。 巨大的,银白的蛇头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 冰蓝的瞳孔里倒印着总裁的脸。 它的蛇信吐出,伴随着空气的震动,击打在总裁外露的狮子耳朵上。 如果总裁现在是原型。 他的毛都该完全炸开了。 第14章 伴随着蛇身的出现,鳞片刮搔的麻痒,那股他曾经闻过,犹如冰雪的味道蔓延在整个房间。 这是妹夫的信息素。 Aphla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么喑哑,甚至诱人,他变成原型后,那股恶劣仿佛成倍增长,再也维持不住温和的假面。 Alpha说:“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心跳有多快,体温有多高。” 他的尾巴顺着总裁的衣服挑了进去,在腰上的那对腰窝上打了个圈:“果然很温暖。” 蛇喜欢体温高的人类,Alpha亦然。 所以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总裁喜欢他。 因为总裁的心跳声,和那些喜欢他的人一样。 哪怕总裁装得有多厌恶,他都能通过一切感知到总裁的情绪。 体温,呼吸,心跳,眼神。 Alpha在总裁耳边低声引诱,如同当年诱惑人类吃下禁果的恶魔般:“你喜欢我不是吗?” 蛇本就擅长诱惑,空气中的信息素越发浓郁,本来清冷的雪味,铺天盖地。 总裁应该讨厌的,他确实不舒服,浑身上下的生理反应都是抗拒,这是本能中alpha和alpha的较劲。 可是他爱这个Alpha的味道,甚至是迷恋,简直不可理喻,他为何会这么痴恋一个Alpha。 甚至这个Alpha看穿了他,对他的心意心知肚明,在同他妹妹分手后,迫不及待地勾引了他。 他知道这个Alpha有多不靠谱,也并不喜欢他。 起码总裁没在他眼里看到过喜欢。 Alpha永远是冷静,温和,唯一一次奇怪是因为他父亲没戴抑制环。 总裁不相信Alpha就这么变“弯”了,喜欢上一个同性。 他肯定别有目的。 但总裁没有挣扎,而是仍由那冰冷的银蛇缠满了自己。 总裁说:“放开我。” Alpha说:“放开你,你跑了怎么办。” 总裁:“我不会跑。” Alpha静了一会,松开了总裁,总裁说:“这不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以后只要你想,你都能来见我。” 银蛇像是愉悦了,尖尖的尾巴示好般点上了总裁的尾巴。 总裁说:“变回去吧,你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惜展示原型,只为了勾引他。 大概他身上还有什么Alpha需要的东西,权势?金钱? 也没关系,Alpha想要,和他便是了,他也给得起。 总裁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等Alpha变回原身后,披在他身上:“穿好,蛇不是最怕冷了吗?” Alpha楞了楞,忽然笑了,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总裁身上:“是啊,所以谁给过我温暖,我都会记一辈子。” 第15章 医生快速地穿过走廊,急冲冲推开了总裁病房门,他大声道:“你疯了!我叫你适应过敏源,没叫你直接就把人放身边!你这样下去,是不是真想变成跟你妈一样的疯子?!“ 医生平日里不会这样说话,这完全是气急败坏了。 与医生的着急相比,总裁几乎是慢悠悠地调了下电影的进度条,转到了男女主角拥吻的一幕,没有理会医生。 医生看向大屏幕,饰演男主的是最近刚火的一男明星,之前拍过限制片,在里面裸露过自己的原型,是黑蛇。 现在转型拍正常向,大概是上岸从良了。 见总裁不理他,医生更气了,正跳脚,总裁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有药吗,我能吃药。” 医生:“药是随便乱吃的?你以为那是糖啊!” 总裁一本正经地反驳:“我不喜欢糖,还是药好吃。” “什么药?”Alpha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茶和点心,热腾腾的,巧克力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刚刚还说不喜欢糖的总裁,从Alpha的端过来的盘中捏起了块点心。 Alpha笑眯眯地坐到了总裁沙发的扶手上,手靠着椅背,就像将总裁揽在怀中的姿势一样。 总裁刚刚面对医生还面无表情,现在见到Alpha ,虽然也没有柔软太多神色,但到底还是平和了许多:“这里虽然不像,但这里是家医院,文琳没和你说过吗?” Alpha怔了怔:“你生了什么病?” 总裁和医生对视了一眼,医生神色微动,正想说话,总裁就说:“遗传病,不是很严重,就是不能太累。” Alpha还想再问,总裁就直起腰,不动神色地离开了Alpha的怀抱范围。 好像这样还不够远,他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屏幕面前,装作近距离看屏幕里演员的模样。 Alpha望着屏幕里的男演员,笑着问总裁:“你喜欢他?” 总裁随便回道:“还不错。” Alpha:“我认识他,要不要我替你帮他要张签名?” 背对着Alpha的总裁眉心微皱,听说很多同种会互相吸引,电视机里的是黑蛇,和银蛇倒配,黑蛇还是Omega。 总裁心情变得很差,他冷冷摇头:“不用了,如果我想见,我可以直接见到他,不需要签名。” 总裁说得不是假话,他们家的产业足够大,势力也强。 如果他想,影帝影后都得笑着陪他吃饭,何况一个小明星。 Alpha闻言,眉梢微挑,总裁没看见,医生却清晰地看见了Alpha脸上笑容的变化,笑还是那个笑,却笑得很假,表情失真:“是吗?” 总裁回头:“你不信?” Alpha没说话,总裁拿出手机,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简单地交代了两句,才对Alpha说:“你今晚就能见到他,还可以跟他叙叙旧。” 他收起手机,走到了Alpha面前,优雅地端起对方冲泡好的香茶,饮了一口:“你们蛇种都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一下。” 第16章 晚上七点,黑蛇准时到了,他精心打扮,神情紧张,只因经纪人对他说是来见一位业界大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佬住的地方是疗养院。 黑蛇从车上下来,很快就有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将他领到了里面。 这个叫疗养院的地方,里面的装璜很不疗养院,甚至没有任何一位病人。 黑蛇好奇地问了下护士,就听小护士笑了笑,说这里是私人的,只为一个人服务。 他心想,果然是大佬,连疗养院都是私人的。 黑蛇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外,小护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 小护士推开门,里面开着明亮的黄灯,灯下有位男人,正用小夹子给笼中的鸟喂食。 黑蛇走了进去,低声道:“文先生你好。” 打过招呼,他的目光有些放肆地看着总裁。 身材完美,侧颜优秀,有权有势,作为金主,简直满分。 黑蛇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这人望了过来,神色冷漠又淡然,矜持疏远:“陈先生,坐。” 黑蛇看了眼沙发的位置,离总裁很远,要是他真坐过去,还怎么说话。 虽然心理嘀咕,黑蛇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他伸手将抑制环开到低档,让自己的信息素若隐若现,稍微透露出去。 这是一种非常委婉的示意自己有好感的方式,但是黑蛇不知道,在他之前,银蛇早已用非常直白露骨的方法,勾引过总裁了。 要是黑蛇知道银蛇不止给总裁看过蓝眼睛,还变回过原型,他肯定要大骂下流。 在这个世界里,露出种族特征已经是很色、情的一件事了,要是变作原型,不亚于在赤裸裸地展现性暗示。 就像大自然里想要交配求偶,要给对方展示自己最优秀强壮的部分。 在ABO的世界里,尤其是纯种,能够返祖的A和O们,都很注重自己的隐私,不轻易露出来。 黑蛇是没办法,他那时候欠了一身债,片方那边听到能拍纯种Omega露出原型,一下签了一笔巨款给他。 空气中沉沉浮浮的暗香,让总裁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他走了过来,略微严厉地看了黑蛇一眼:“陈先生,请你庄重些。” 这时门被推开,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陈小黑,把你的味道收收。” 黑蛇一听到这个声音,瞬间跳了起来,瞪向门口:“华隐,你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他又愤怒道:“我现在叫陈冉!” 两个人一来一往拌嘴了几句,华隐叫陈冉把抑制环调好,跟他出去。 说完,Alpha转头问总裁:“我先带陈冉去饭厅,可以吗?” 总裁沉默地看着他们,然后点点头。 陈冉在出门前,回头看了眼。 他看见那个英俊的男人,在灯下落寞地垂下眼。 出了房间,陈冉便凑到了华隐身旁,笑眯眯道:“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有钱的朋友,竟然不早点介绍给我。” 华隐冷静道:“他不能碰。” 陈冉:“为什么?” 华隐:“我需要他帮我个忙。” 陈冉撇嘴:“就是你有要利用他的地方,不想我碍事呗。” 华隐稳步走在长廊上,没有说话,同样也没有否认。 第17章 晚餐的时候,华隐和陈冉聊天的频率不高,看起来一点点都不像久别重逢。 餐桌上只有餐具的声音,还有空气中飘散的音乐。 陈冉听了一会,听笑了:“这不是你作曲的歌吗?” 总裁放下了刀叉,优雅地用餐巾擦拭唇角:“你们慢用。” 这时才离用餐开始不到五分钟,就陈冉来看,总裁也就动了几口汤,甚至连肉都只吃了一块。 他下意识望华隐一眼,想跟人对个眼神。 没想到华隐看也不看他一眼,专注地盯着总裁,在人起身经过他们的时候,捉住了总裁的手:“你怎么了?不舒服?” 陈冉仔细看总裁的脸,确实有点白。 总裁:“我刚吃了药,实在没胃口。” 这是真话,刚刚光是因为华隐要跟陈冉单独相处,他就在书房里砸碎了最爱的一款酒杯,推翻了不少桌上物品。 红酒浸透了地毯,味道挥之不去。 他狼狈地吞下药,缓了许久。现在因为药性的缘故,毫无胃口。 更何况,他实在不想看着陈冉和华隐眉来眼去。 这Omega和Alpha自己没发觉,在旁人眼里,他们过于熟悉彼此,数次的眼神交流,好似老友的对视笑容,插不入的氛围,融不进的环境,一切都让人抓狂。 总裁不喜欢自虐,既然在餐桌上待得难受,他走就是了,哪怕这餐厅是他的,整个疗养院都是他的。 华隐永远不知道,他需要经历多大的努力,才能装出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他现在本来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弹。 一旦炸开,伤人伤己,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也许会比他母亲更过份,封住这个alpha的眼,夺去他的声音,挖掉他的腺体,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标记其他的Omega,永远留在他身边。 总裁知道他的想法有多恶心,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愿意放心中的猛兽出来。 偏偏这个Alpha不知道他的危险,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他。 身体很累,胃里也难受得紧,总裁想甩开华隐的手,却无法,只能看着华隐起身同他说:“我送你回房间吧。” 总裁:“随便你。” 离开餐厅之前,他彬彬有礼地跟陈冉告辞。 在变成疯子之前,他本来就是一个完美的Alpha,体贴有礼,不会让人难堪。 他给予最多冷漠的人,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便是华隐。 前者向他遗传了疯子的基因,后者将他变成了真正的疯子。 总裁转头,看着月下华隐越发美丽的银发:“你想要什么?” 华隐睫毛微颤,漂亮的眼珠里倒映着他:“什么?” 总裁好脾气地讲:“如果是我能给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不过我有个条件。”总裁轻声道。 华隐沉默了许久:“如果这个条件不让人为难的话。” 总裁想笑,他勉强地勾了下唇,却失败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如果从我身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离开我,离得越远越好。” 没想到这竟然是总裁的条件,华隐错愕地睁大的眼。 看着眼前神色大变的美人,总裁手指缠住了他一缕头发,明明表情是那样的眷恋,话语却如此冷漠:“我不想要你。” “所以,别呆在我身边。” 第18章 华隐沉默一阵,总裁没等来应答,便望了对方一眼,这下就对上了华隐眼中那奇异的神色。 就像他是个神奇又让人无法理解的物种一样。 总裁松开了华隐的头发,率先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华隐说:“好。”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总裁的心依然在不断地往下沉,落到冰冷的水里,糟糕透了,这种感觉。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对自己说,没关系,总会习惯的。 幸好现在吃了药,不然就失态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开灯,点熏香。 这个香是华隐搬来这里第一天,送到他卧室里的。 明明总裁不过是答应华隐想来疗养院就来,不用通过他的妹妹,没料到这个前妹夫竟然直接搬进来了。 但总裁也不讨厌他这份主动。 华隐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他在走廊上已经这样表态了,华隐竟然还敢跟他到卧房来。 总裁将床上的睡衣拿起,面无表情地望着华隐:“我要换衣服了,你该出去。” 华隐没走,而是上前,蹲下身,替总裁换上了卧房里专用的拖鞋。 总裁是个酷爱享受的人,他喜欢毛绒质感,卧室里的拖鞋便是这种材质的,哪怕跟他这个大男人很不登对,但这是私人空间,他开心就好。 华隐第一次看到这个鞋时,还露出了笑。 华隐在总裁面前,有时强势,有时谦卑,有时狡猾,有时又很老实。 此时此刻,华隐便是谦卑又狡猾的姿态。 他抬起脸,仰望着总裁,就仿佛总裁在他心中非常重要,他满眼都是他。 华隐:“我还没说,我想要什么?” 总裁微微一愣,在华隐眼中,总裁那张精英范的脸露出了少许呆气,还……挺可爱。 总裁理解似的点头:“抱歉,你确实还没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怪不得会跟进房间,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华隐站起身,按住了总裁的肩膀,将他轻轻往床上推。 总裁有点狼狈地握住了华隐的手腕:“你不必如此,我没想要走到这步。” 他以为华隐要献身。 华隐停了动作,有点无辜地望着他:“你不是要睡觉吗,我让你躺下而已。” 总裁:“……” 总裁躺下后,华隐给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旁边,给他调暗了小灯。 总裁还在等华隐的要求,他安静沉默地望着华隐,脸颊靠在枕头上,莫名其妙的,华隐觉得总裁很小,起码在这一刻,看起来很稚气。 就连刚刚说不想要他,都用着那么口是心非的语气。 甚至都能听出一丝难过来。 起码在这个时候,华隐是心软的,又于心不忍。 他想,不是恰当的时机,不是对的时候。 他手按在了枕头上,低头吻了吻总裁的额头:“睡吧,至于我的条件,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总裁身体轻轻一颤,他眼睛在华隐靠近的一刻闭上了,等再睁开时,眼里没有华隐以为的惊诧又或者赧然。 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了,面对华隐哄孩子般的晚安吻,他镇定道:“好,你可以出去了。” 华隐起身,这时一根躁动的狮子尾巴,从被子里落了出来。 曝光了总裁的所有秘密。 第19章 华隐看着那根尾巴,又笑了,总裁用力地把自己尾巴抓回来,却忘了尾巴也是有感觉的,他的粗暴让他的尾巴很疼,眉心抽动了下。 华隐拍开了他的手:“轻点。”就好像总裁的尾巴是他自己的一样,很珍惜。 总裁心想,果然是美人蛇,连让人心动,都做得轻而易举。 华隐说没关系,他们不是互相看过原型了吗,不用害羞。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分明这不是什么平常的事。 总裁躺在被子里,看着华隐问:“有多少人看过你的原型。” 他问得很冒犯,这也是建立在华隐两三回过于轻佻的态度,因此有了质疑。 华隐没有生气,只说:“长大成人后,只有你见过。” 总裁满意了,点点头,他刚想说你可以出去了,却想到外面还有陈冉。 他不在了,陈冉就能和华隐单独相处。 虽然疗养院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其他人,不用太担心这个Alpha和Omega干菜烈火,只是真发生了这种事,总是会让人感觉到不愉快。 总裁看了眼时间:“你刚刚吃饱了吗?” 华隐说吃饱了。 虽然他也没动几口。 总裁的手从被子里支出来,拿起电话,让管家送客。他并没有经过华隐的同意,就将他的朋友送走了,对于华隐的事情,他总是显得独断专行。 送客以后,总裁看向华隐,好像想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他想他生气,又不那么的想。 总裁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 如果华隐一步步容忍他,好像毫无底线,那么他所求的是事情,一定很大,大到总裁都未必能承受。 华隐就像一件装在橱柜里精美的宝石,而他不过是一个渴盼得到他的俗人。 身上明明没有多少可以用以交换的东西,却还是想要。 却因为没有底气,所以总是觉得惶恐,害怕远远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价格。 可是捧到宝石的那一刻,满足感能胜过所有。 总裁掀开被子:“你陪我睡一会吧,十点多的时候,我还要起来见客人。” 现在是八点半。 华隐:“什么客人这么晚才来。” 总裁没有回答,而是甩了甩尾巴:“上来。”他总是显出一副耐心不足的模样。 华隐看着他不耐烦的尾巴,叹了口气,好脾气地脱掉了上衣,只穿着裤子,躺到了总裁的床上。 明明是被强迫睡到了床上,华隐却自在得好似总裁才是那位被强迫的人。 他冰凉的皮肤贴住了总裁,这感觉可不太好受。 总裁有点嫌弃地躲开他:“冷。” 华隐却不依不饶地贴了上去:“是你叫我陪你睡的。” 总裁眯起眼,斜斜刺了华隐一眼,华隐笑眯眯的:“你身上好暖。” 总裁双手按了下脑袋两侧,好险,耳朵差点就被华隐蹭出来了。 第20章 总裁十点的客人正是他的母亲,他们母子二人除非有必要,一般不见面。 自从总裁长大成人,掌管了部分公司的股份后,更是不怎么相见。 有事也只会视频联系。 所以母亲提出要见他的时候,总裁只觉不妙。 果然,刚进书房,那毫不掩饰的威压汹涌袭来,母亲在发怒。 总裁早已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反手关上门不客气道:“要撒气,回你的地盘。” 母亲盯了他一会,终于阴沉沉道:“我看你是忘记你十六岁那年的教训了。” 听到这话,总裁的面色一白,浑身颤抖着,不好的记忆攀上了他的背脊。 没有孩子不爱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的父亲以男人的身体生下了他,他们的感情从降生的那刻,就由脐带连接在一起。 知道父亲受苦,总裁怎么可能会甘心。 十六岁那年,总裁年轻气盛,又自觉筹谋已久,花了许多钱,找人找机会,又趁着母亲对自己不防备,将父亲从那栋别墅里偷了出来。 他知道Alpha和Omega之间的联系,也准备好了许多抑制剂。 可是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抑制剂对父亲根本不管用。 他差点害死了父亲。 而逃跑了没多远的他们,就被母亲抓住了。 母亲在父亲身体里植入了定位芯片,盛怒的母亲当着总裁的面,要叫人打断了父亲的双腿。 他哭了,哭得狼狈,跪在地上求母亲如果要惩罚,他可以来承受。 父亲的腿再来一次,怕是连路都不能走了。 他带父亲出来时,就找医生看过,他想让父亲重新跳舞。 母亲抓着他的脸,让他看着那些人拿着工具走近了父亲。 他听见女人阴沉沉地在他耳边说:“你要知道,他两次断了腿,甚至再也走不了路,都是因为你。” 父亲挣扎与嘶吼,鲜血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彻底击垮了总裁。 总裁被人抓着,眼睁睁看着一切。 最后,母亲让人把父亲抱起来,经过他身边时,总裁颤颤巍巍地抓住了父亲的手。 那手冷冰冰的,全是血。 而下一秒,父亲的手无力又疲惫地挣脱开了他。 回忆往事,总裁呼吸急促,他扶着一旁书柜,强忍心悸:“你什么意思?” 母亲坐在了总裁的椅子上,轻轻转了个圈,她惯来从容,时间的积累使她手中权利越来越大,也更能掌握一切,那些跳梁小丑不过在她面前动作了几回,她都一清二楚。 母亲扶着桌子:“前段时间有人偷袭了阿书住的地方。” 总裁僵硬着神色:“我说了不是我。” 母亲笑了:“我知道不是你,是你身边的小玩意。” 总裁背脊一冷,密密麻麻地出了层汗。 他不蠢,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总裁:“你不能碰他。” 母亲挑眉道:“我为什么不能?” 总裁:“因为你敢动他,我会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母亲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越笑越厉害。 她站起身,竟然用充满欣赏的眼神注视总裁:“很不错,不愧是我的种。” 总裁想吐:“我不是,我和你不一样。” 母亲靠近总裁,她手指轻轻抚过总裁的脸,就像猛兽的尖牙悬在颈上,让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母亲:“我太高兴了,你跟我……简直一模一样。” 第21章 第二日,华隐没看见总裁,接连着好几天,他都没见到总裁。 这分明是总裁的疗养院,却住着只有他,仿佛他才是那位病人一般。 华隐也很忙,只有晚上会回来住。 见不到总裁,他问医生护士,没一个人给他切实的答案。 他甚至去总裁的公司找过,被拒之门外。 华隐差点就想打电话给文琳,总裁的妹妹。 但想着两人并不愉快的结束,文琳勃然大怒的模样,华隐不想自讨没趣。 他与文琳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文琳一开始确实看中了他的皮相,也想比她哥哥更快生下孩子,多一点竞争力。 后来不知谁给她出的主意,她想叫总裁身败名裂,比如他要是抢了自己的未婚夫,还是AA恋,不可能有后代,必定能在董事会上重创总裁的声望。 华隐接近她,不过是想救自己的哥哥。 听到文琳的计划,他本来想拒绝,更觉得荒唐,他们都是Alpha,怎么可能互相吸引。 文琳却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信息素香水,告诉华隐,只要见到总裁的时候喷上去,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 华隐并没有打算听从文琳的计划,但他也想见一见文绪,这个程书生下的孩子。 与总裁的关系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原本不是华隐的打算。 只是总裁对他的好感,表现得太明显了,而从总裁方面下手,他甚至成功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所以就算再无法接受,华隐还是选择了勾引总裁。 他和文琳已经闹翻,他必须跟总裁搭上线,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 华隐不了解总裁,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对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去救自己的父亲,难道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在受苦吗? 程书失踪了好多年了,华隐一直没有放弃,想要找到他。 直到他无意之中,得知了程书的下落。 上层圈子里,人们将程书比作文茜掌中雀,当年程书出道时所拍摄的鹤舞影碟被不少权贵珍藏。 这样的一个omega,可惜落在文茜手里,就再也没有见光的机会。 那些权贵们以玩笑的姿态提起程书,怜惜他的陨落,惊叹文茜的心狠,不过也是口头谈资,只需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便能转了过去。 而在旁边的华隐,却浑身发冷,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总裁长得一点都不像程书,他与文茜模样相似,性格冷淡,为人挑剔。 但也不全是挑剔的,华隐后来发现,总裁对其他人还是很好的。 看起来冷,其实心软。 接触下来,华隐对总裁其实有了个全新的看法。 他想,也许总裁会愿意救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接近他的目的不纯,但程书是他们的亲人, 总裁应该会愿意的。 他在思考该怎么说,又该以怎么样的身份与总裁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总裁会觉得恶心吗,他们之间有着血缘的关系。 程书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哥。 而他作为叔叔,却勾引了自己的侄子。 第22章 天气在炎热后猛地转阴,夜半突然下起大雨。 总裁在这个雨夜,总算回到了自己的疗养院。 母亲那夜的话,如噩梦般时时徘徊在他的脑海。 他说他们不一样,被逼到绝境,所谓穷凶恶极对母亲说杀了你,不过是窝囊的狗急跳墙。 这句话被抓住把柄,剖开一切外皮,直面懦弱的内心。 母亲问他,你为什么不为了程书杀了我。 看来你对那个小玩意很上心。 你总说我是个疯子,儿子,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母亲扬长而去,总裁冲进浴室,吐得几乎撑不住身体。 他对母亲有着强烈的恐惧和畏缩,好友说过他这是创伤应激,总裁认为不是。 这是他没用的象征,他救不了父亲,他什么都做不到。 华隐是被一声惊雷给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在看到床头那个淋得湿透的总裁时,吓得心跳加速。 他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坐起身:“你怎么了?外面雨很大吗,你湿透了!” 总裁:“别开灯。” 华隐摸向床头灯的手停了下来,窗外的雷一闪一闪,在瞬息的白光中,总裁沉默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华隐屏息,手指抓紧了被子,声音喑哑道:“文绪,你要做什么?” 总裁利落地解开了皮带,直到身上的衣服彻底落在地上。 他掀开了被子,往里钻。 华隐感觉到总裁的身子冷极了,头发上的潮意润在了床单上。 总裁靠近华隐僵硬的身体,脸颊贴住了微凉的皮肤,轻轻地吐了口气。 哪怕蛇种低温的皮肤,都不如总裁此时身上来得冷,所以靠在华隐身上,反而温暖起来。 华隐勾引人挺熟练,别人真对他做些什么,反而又紧张起来。 总裁意识到这一点,突然有点想笑。 他故意压住了华隐的身体,手肘撑着枕头,嘴唇吻过华隐的银白头发:“你怕什么?” 华隐在黑暗中沉默眨眼,他们的身体暧昧厮磨着,在这黑夜中,有种无声的亲昵。 总裁:“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你留在我身边,迟早会发生这种事情。” 华隐还是没说话。 总裁在他的沉默中逐渐失望:“你不想?” 华隐刚想说话,总裁就凶狠地吻住了他的唇,堵回了所有的拒绝。 华隐的身子僵了一瞬,下意识撑住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 总裁不愿意,却还是敌不过华隐的力气。 总裁:“你既然不愿意,又勾引我做什么?” 华隐说:“你说过不想要我。” 总裁苦涩勾唇道:“都是成年人了,心和性是能分开的。” 他坐起身,骑到了华隐身上:“而且我们都不会怀孕,你怕什么?” 华隐用力抓住了他的手:“Alpha也有受孕的机率。” 总裁:“你怕怀孕?” 华隐没说话。 总裁俯下身:“那我来担这个风险,你来上我。” 第23章 华隐像是被他镇住了,总裁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想跟华隐做,不管是进入还是被进入,都没有关系,他不在乎。 他只想在这个时候,拥有华隐,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夜,仅仅只在床上,他们甚至并不相爱。 总裁手往下走,却被华隐一把抓住,握住他手腕的指节很大力,微微颤抖,华隐说:“你会后悔的,我们不能这样。” 总裁轻笑出声:“你怕什么,因为你做过我妹夫?因为你喜欢我爸爸。” 华隐脸色一变,目露诧异地望着他,他想要反驳,却觉得下身被柔软沉甸的东西压住了,压得他闷哼一声。 总裁臀部后挪,坐到了华隐得胯间,他感受到了那处的硬度与热意,愣了愣,他还以为华隐对自己硬不起来。 没想到,这男人表面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 下一秒,拉链声响,总裁肆无忌惮地把手伸了进入,摆弄几下,再抽了出来。 总裁舔过自己湿润的指间,眼珠变成了金色,露出了餍足的模样:“你的味道,像雪。” 深红的舌头,修长的指尖,牵连的湿润,任谁也无法无动于衷。 更何况,蛇性本淫。 华隐的反应更大了,脸上甚至浮现了银白的花纹,似蛇麟,浮现在眼尾额角,不吓人,很招人。 这是真实的,只因为他而出现的反应。 总裁也许很疯,心里总有许多对华隐不好的念头,贪婪和独占欲这些不好的情绪,总是充斥脑海。 可同时,他又是那样的容易满足。 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刻。 华隐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异状,本来抓住总裁的腰,想要把人掀开的手惊慌地收了回来,捂在了脸上。 他惊慌眨动眼皮,却又掩不住越来越多的花纹浮现在身体何处。 这个模样看起来,像是觉得这些花纹是不能见人的东西一样。 总裁想到了华隐身世,大约在那段时光里,华隐未此受了不少欺凌。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能够很好控制自己返祖的Alpha们,被称为顶级。 但如果半人半兽,不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返祖,则沦落到最低级。 总裁轻轻抓住了华隐的腕,用了点力气才打开了华隐挡住自己脸的双手。 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挑起了新娘的头盖头,又似发现了华隐的遮羞布。 总裁叹了口气。 显然,他的叹气让华隐误会了。 华隐的睫毛也彻底变成银白色,垂下的眼睫,挡不住的宝石蓝,动人又脆弱, 华隐说:“很快就好了,你别怕。” 总裁抓住了华隐的手,吻在了那些鳞片上:“我为什么要怕,我觉得很漂亮。” 华隐还是没看他:“不用安慰我,我自己都觉得难看。” 哪知道,总裁竟然拉着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下身:“我真的没说谎。” 他的尾巴甩了出来,打在华隐的小腹上,总裁喘了口气:“你看,我硬得不行了。” 第24章 下一秒,总裁只觉得天翻地覆,他被华隐压在了床上。 华隐的瞳孔微微缩起,连表情都变得有些狠戾。 那处牢牢抵着他,强势又炙热。 可是他没有动,总裁也没动。 直到缓过那阵冲动,华隐没有进行下一步,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跟总裁说,却又说不出来。 千言无语只汇成一句:“我们不能这样。” 总裁静静地注视着他:“你想救爸爸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华隐点头,他说:“抱歉,用这种手段接近你,是我错了。” 他松开总裁的手,往后退,床轻轻晃了下,也许是因为冷静下来,华隐脸上的鳞片淡了下去,眼睛却还是蓝的,在深夜中,漂亮得不像话。 总裁说:“那你该知道你想要什么,就要给我什么。” 华隐好像没听懂一样,愣愣地望着他,总裁神情不变,只等华隐一点点醒悟过来,震惊地望着他,华隐说:“你在威胁我?” 华隐:“那也是你父亲!你就没想过这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总裁没有说话。 华隐声音越来越沉,越发愤怒:“你拿救你父亲当条件,只为了跟男人上床?” 总裁睫毛颤抖了下,他避开了华隐严厉眼神:“现在不想救他的是你。” 讨厌他也没关系,恨他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想过跟华隐在一起。 华隐是斗不过母亲的,他也一样。 不过他愿意拉着那个疯子下地狱。 疯子的种,也是疯子。 他们可以互相残杀,其他人不行。 父亲做不到,华隐也不能去做。 只是在这之前,他如果没有得到过自己喜欢的人,岂不是很可惜。 他想和华隐做,因为华隐心里没有他。 得到身体,也算赚到。 他知道现在他在华隐心中,到底有多面目可憎。 没有关系。 他也不想华隐心里有他。 如果真的有他,他就舍不得那样破罐破摔。 现在……幸好,华隐根本不会喜欢上他。 总裁伸手去推华隐,男人的肩膀僵硬的厉害,但配合着他的力道,倒下了。 总裁不敢看华隐的眼睛,直到最后一步时,华隐像是无可奈何了,说出了最后的底线。 华隐:“我是你叔叔,亲叔叔,我们有血缘关系,你不能这么做。” 总裁的动作停住了,他终于看向了华隐。 那双眼睛,痛苦又茫然,愤怒又无奈。 华隐说:“文绪,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你也想救你爸爸是吗?” 华隐:“你也不喜欢我,都是你的错觉,可能是因为我们没见过,你把亲情当作爱情,是我不好,一开始不应该那样接近你……” 华隐还想再继续劝,紧接着他脸色大变。 总裁痛得脸都白了,他勾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错了。” “不管你是不是我叔叔,我都想要你。” 他俯下身,吻在了华隐身上,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吃避孕药,不会留下孽种的。” 第25章 总裁很疼,下身就像被开了个洞一样,粘腻的液体顺着腿根下来。 他青白着脸敲开了医生的房门。 医生匆匆穿着睡袍,过来看见他这幅鬼样子,吓了一跳。 医生也是个alpha,当年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少爷,后来情场失意,一走了之出了国。 在国外认识了总裁,回国以后,暂时在总裁这里待着。 总裁给他的工资高,他也懒得回去继承家业,以免看到不想看的人。 医生早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跟人睡过了。 很巧,他作为一个Alpha,也是被上的那一个。 一看总裁的模样,腰挺不直,腿合不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决定性的证据,是他看见总裁胡乱穿上的睡袍下,那修长结实的小腿,淌下了血液和白浊。 医生被震住了,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总裁进去,在他床上躺着,自己匆匆去拿医药箱。 拿完医药箱回来,医生还特意在门口等了一会,依然没看看见睡了总裁的罪魁祸首,有出现的意思。 医生大概知道是谁睡了总裁。 毕竟整个疗养院的人都知道,总裁跟自己的妹夫搞上了。 看总裁的样子,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连医生的哥哥都打过电话给他,问起这桩八卦。 医生坐在床边,正准备着药栓和消炎针剂,就听总裁声音沙哑道:“李蓝,我需要吃药。” 李蓝道:“你确实该吃药。” 总裁翻了个身,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被人干了场的模样,眼神清醒,神情也没有太疲惫,如果不是腿上的血,他真的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总裁:“避孕药。” 李蓝尴尬地哦了声,他当年和前男友做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是学生,他比较疯,对性事的需求也大。 他前男友就像个性冷淡,不轻易被他招惹成功。 情不自禁之后,前男友也会给他买避孕药吃。 李蓝觉得好笑,还曾经对前男友说,问他哪来的自信,觉得一个Beta能让Alpha怀孕。 但总裁就不一样了,那妹夫一看就跟总裁一样,是个优质Alpha。 让人怀孕的能力可是十足十的。 李蓝轻声问:“你们原型做了?” 总裁靠在枕头上,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是我强奸的他,他怎么可能动情出原形。” 华隐的鳞片到性事的后期,就尽数消散,连神情都那样痛苦,确实是场强奸。 还是他恬不知耻,用自己父亲要挟而来的床事。 华隐看也不看他,汗打湿了头发,牙关紧咬,也看不清楚眼神。 但他的痛苦,总裁看得见,他视若无睹,只图自己痛快。 直到所有事情结束后,总裁平缓着呼吸:“放心,我会把爸爸救出来。” 他给这场性事下了结论,不过一场交易。 起身时 ,牵连感让他面容纠结,他差点在床旁摔倒。 转头看华隐,却见对方紧皱着眉,没有理会他的动静,眼睛不知道虚空看向那一点,满脸的自我厌恶与痛恨。 不知道是痛恨他,还是痛恨自己。 总裁将被子拉起,盖在了华隐身上,掩住了对方的身躯。 他手指勾勒着华隐的眉眼:“好了,别生气了,只有这一次。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事。” 华隐终于动了动眼睛,缓缓看向他:“你明不明白,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总裁竖起手指,在唇间轻轻嘘了声:“我明白,我不在乎。” 第26章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华隐做爱的时候,总是很安静。与之一起变化的,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的越发沉默。 脸上也有了忧郁的神色,在这个偌大的疗养院中,他比总裁还像个病人。 总裁很少再看见他的笑容了。 李蓝很快便察觉到了,偷偷问过总裁,他对华隐做了什么。 总裁心想,他做得可多了,比如逼着华隐同他乱伦。光这一点,就足够惊悚。 只是说是不可能说的,虽然他无所谓,但他要保护华隐那备受折磨的心。 他面上只笑,说自己强取豪夺。 医生与他相识多年,知道他们家许多破事。 李蓝知道他为什么要开疗养院把自己关起来,也劝过他不要把病根放在身边,如果他不愿意变成他母亲那种人的话。 听到他的话,李蓝眉头拧紧了:“你没对他做什么血腥违法的事吧?” 总裁:“没有。” 总裁:“我提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所以他答应了。” 这时华隐从走廊尽头回来,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采来的草莓,头发散在肩上 ,神情安静,漂亮得像副油画。 李蓝欣赏地叹息一声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好看的男朋友,换我也讨厌让别人看见他。” 总裁转头看了眼李蓝,李蓝不客气道:“没我前任帅。” 总裁:“你审美堪忧。” 说罢他起身迎向了华隐,轻声细语地说了会话。 李蓝在后面看着总裁从篮子里取出清洗过,还带着水珠的草莓,放进了自己口中。 神情是软的,侧颜是热的,他从未对谁这样炙热过。 华隐虽然很少笑,也时时感到不开怀,可是在李蓝的观察里,在这个疗养院中,唯一能让华隐稍微开心点的,也就只有总裁。 现在就是,总裁不知道说了什么,成功逗笑了华隐。 却在总裁将草莓递到了华隐唇边,那点笑容就快速地消失了。 华隐警惕又矛盾地看了眼李蓝,似乎他很介意在外人面前,同总裁有亲密的动作。 带给他快乐与痛苦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华隐无法离开文绪。 至少现在没办法。 总裁顺着华隐的视线回头,李蓝有眼力见地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了。 在拐过长廊的转角时,他看了眼留在原地的两个男人。 他看见总裁伸手将华隐的脖子揽过,放肆地亲吻着。 华隐一开始并没有抱住总裁,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很快,他便抬起手,搂住了总裁。 无奈又妥协,力道轻 ,逐渐重,最后紧紧搂住了总裁的腰。 就像抱住了他的罪。 第27章 华隐不知道总裁什么时候兑现他的诺言,救出程书,他也没有再问,因为觉得这样很难堪。 他不明白总裁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也许这份喜欢建立在肉欲上,得到了,总会有一天能够厌倦。 华隐不认为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是总裁的缘故,更多的是他的错,他应该更有分寸,而不是急于求成,用错了方式。 总裁也不过是受害者。 更何况他是男人,真被人强迫了也就算了,每次都能硬起来,还扯什么谎。 所以华隐更讨厌自己。 此时此刻,总裁跟华隐一起看电影,这部电影的配乐是华隐的作品。 总裁靠着华隐的肩膀,手指玩弄着他的头发,就像普通聊天般问起了华隐和程书的过去。 为什么他们不同姓。 华隐和程书年纪差得这么大,又是怎么回事。 说完,总裁起身认真盯着华隐完美的脸:“你不会年龄造假,实际已经跟我爸年纪一样大了吧?” 华隐哭笑不得,摇头:“我和哥差了有十五岁。” 总裁:“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你亲哥。” 总裁还是有点不甘心,万一没有血缘关系呢,只是单纯的兄弟俩? 华隐:“我们父母在车祸中丧生,家里其他亲戚想要哥,不想要我,哥就带着我走了。” 后来便生活在福利院,程书跟父姓,他随母。 只是在他十岁以后,程书就很少能够回福利院,定期打钱回来,他们能见面的时间非常少,程书每次来去都很匆匆。 华隐十五岁的时候,就彻底没了程书的消息。 听到这里,总裁难堪抿唇,想来那时候的程书,已经被他母亲关了起来,因为他。 总裁问:“如果我救出爸爸,你会带他去哪,要怎么生活,他的标记手术要去国外去除吗?我有认识的医生,非常专业,我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人送你们过去的。“ 总裁说了一会,却发现华隐盯着他看。 总裁:“怎么了?” 华隐忽然笑了笑,很真心的:“你总说这是交易,你明明也想救他。” 不想救的话,又怎么会安排得这么好。 总裁坐起身,远离了华隐一点:“你想多了,我没有。” 华隐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段时间,他们的肢体接触已经很自然了。 华隐并不是矫情的人,更过份的事情都做了,这些又算什么。 华隐:“我会带他出国,治好他的腿,国外有哥当年很想去的学校,我会陪他重新开始。” 华隐有这个经济能力,也有这样的人脉,他想得很好,计划得也很棒。 华隐说完,安静了好阵子,问他:“你呢?” 总裁就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抓了尾巴一样:“什么?” 华隐尴尬地移开了眼睛,却还是继续道:“你……想跟我们一起吗?” 第28章 那天的对话还是不了了之了,总裁没有说到底要不要跟他走。 有时候,华隐会看一些国外的疗养院资料,特意拿到总裁面前,让他看环境。 总裁随意看了眼,说爸爸应该会喜欢的。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虽然对程书的记忆不多,但印象里,总裁知道他父亲是个喜欢花的人。 所以他自己的疗养院,也种满了花,程书喜欢的花。 但听到他这么说,华隐总是想要他再看一会。 总裁总是很敷衍,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跟华隐他们出国,那些构建好的美好未来,不会有他。 就像一位即将渴死,面对着海市蜃楼的旅人,被人催促着跑起来,消耗剩下的生命力,换来一场空般。 这是多么令人讨厌的感觉。 大约是瞧出总裁的不情愿和心烦,华隐好似也生气了。 同总裁闹起了别扭。 华隐连饭都跟他分开吃了,却拦不住总裁晚上去他房间睡他,还是骑乘。 一场性事下来,总裁到处都被咬了,青青紫紫。 总裁对着镜子:“我才是猫科,你怎么比我还会咬人。” 床上脸部还浮着鳞片,气喘吁吁的华隐,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就像被强迫的高岭之花,沉迷欲望又道德谴责自己。 而他,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 虽然腰部因为吃得太美,而隐隐做痛。 总裁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系好,他声音还哑着,话语也变得很冷清,连脸上的神情,都没了往日的柔情。 总裁:“这是我最后一晚来你房间。” 华隐面色一僵,下意识撑起身体,他们俩从镜子中对视。 总裁忙安抚他:“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不做。后天下午三点,我能保证你救出你想要的人。” 他想要从镜子里分辨华隐的眼神,却被那纤长银白的睫毛挡住了。 华隐面无表情的,即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难受。 总裁看了他好一阵,没有得来自己想要的那种情绪,有点失落,但并不难受。 他还以为华隐多少有点会舍不得自己。 看来是他想得太多。 其实,他一直担心华隐喜欢程书。 就算程书是华隐的亲哥哥,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华隐的亲侄子,不也爱上了这个叔叔。 更何况,之前在别墅里,华隐的第一反应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兄弟之间,怎么可能会被刺激出发情热。 这些日子,只是单纯地想到华隐与程书在国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他都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几乎要无法呼吸。 所以每次华隐叫他看看那些资料,他都很烦躁。 幸好,也烦不了多少天。 也幸好,华隐很快就能从他这里解脱了。 心里想得好好的,嘴上却还是要问,语气轻佻,满带做作的玩笑:“怎么,你舍不得我?只是睡了几天,食髓知味了?” 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嘴上却难听。 他在镜子里看见华隐抬起的眼睛,冷冷的,凉凉的。 华隐说:“没有。” 总裁:“没有就好。” 华隐:“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出国。” 这次换总裁垂下眼:“不要。” 桌上的时钟哒哒哒的响着。 午夜十二点时,不知从哪传来的钟声,一下下重锤在总裁的心上。 他听见华隐说:“随便你。” 总裁闭上眼。 结束了。 他偷来骗来的日子,结束了。 第29章 总裁第二日一整日都在做准备,毕竟要从他母亲那个疯子里抢出父亲,也是件艰难的事情。 更别提后面的计划,一个错漏都不能有。 期间管家过来喊他吃饭,总裁都不出去。 管家便在门外说:“华先生还在餐桌上等着呢。” 总裁在书桌上愣了会,心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跟华隐吃饭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总裁就觉得心口闷得厉害,气上不来。 他必须打开窗户,才能舒畅一些。 窗外是院子,华隐自从住进他的疗养院后,就很少工作,平日里最多照顾的,就是院子里的花。 从前是总裁打理的,很显然,这些花比起他,更喜欢华隐,连盛开都比从前美。 想到华隐,总裁总是忍不住笑起来。 现在他算是能相信,他对华隐是爱了。 是存粹的,美好的,令人向往的感情。 如果不是,也许根本做不到这种地步。 害怕伤害他,所以离开他,想要让他快乐,所以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他也爱父亲,这是他欠父亲的,无论如何都要还,哪怕赔上他自己。 两个他都爱的人,能够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其实也不错。 就是这过程中,他到底做了错事,他不应该强迫华隐陪他睡。 只因为他的私心,强行将华隐拉进乱伦这种糟糕的事情中。 不过,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因为等现在的事情结束,不会再有人提起,华隐是他叔叔,也不会有人知道,文绪爱过华隐,爱得胜过他自己。 总裁来到餐桌上,坐在对面的华隐沉默用餐,没有理会他。 总裁发觉他眼下青黑,随口说了句:“没睡好?” 华隐不理他,总裁心平气和,甚至还给华隐推荐了一道甜点,说很好吃。 他最近爱上了这一类味道微酸的甜点,大概是因为他吃得药淡化了他的味蕾,使他喜欢上比较刺激的食物。 华隐虽然不理他,但还是吃了他说的那道甜点,酸得眉头都皱起来。 总裁笑出了声,华隐却把餐具放下,起身想走。 总裁:“坐下。” 华隐站在了餐桌边,抿唇不语。 总裁声音柔软,近乎恳求道:“这是我们最后一起吃饭了,再怎么讨厌,也陪我吃完吧。” 僵持一阵,华隐最终还是坐下了,并且将那道他很不喜欢的酸性甜点吃得干净。 晚上总裁准备睡觉的时候,华隐竟然主动进了他的卧室。 总裁惊讶道:“今晚你就好好睡吧。” 华隐粗暴地掀开了他的被子,主动上了床。 总裁因为过于惊讶,全程便由着华隐为所欲为。 他们两个之间床上的事,华隐从来没有主动过,总裁完全不知道,华隐主动起来简直让他招架不住。 后半场的时候,总裁浑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也幸好他是个alpha,普通的体制可招架不住这美人蛇。 华隐甚至现出了原型,总裁也没害怕,任由华隐几乎将自己撕裂开。 他尝到了唇边血的味道,听到华隐在他耳边狠狠道:“你不跟我们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总裁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我在这里有钱有权,为什么要走。那里又有什么?” 华隐声音染上了些许苦涩:“所以那里没有你想要的人?” 总裁扯住了床单,将脸埋进去,挡住了泪与痛苦:“没有。” 第30章 总裁几乎一夜没睡,华隐的手牢牢控在他腰间,按得紧紧的。 总裁稍微一动,都能感觉到华隐绷紧又微凉的身体贴了上来,紧紧缠住他。 过份粘人了,有点好笑。 总裁心想,也许华隐心中也是有他的。 不过他不敢猜测这个份量有多少,大概也没多重要,他是因为病才对华隐情根深种,也许还因为一点近亲血缘,互相吸引的效应。 那华隐会因为什么呢,或者也是因为那点血缘。 至于爱,他不敢奢望。 他身上实在没有多少华隐会去爱的品质。 他不够温柔善良,甚至不够阳光正义,没有任何美好的地方。 总裁坐起身,alpha良好的体质导致他恢复得也特别快。 昨晚以为要撕裂合不上的地方,现在已经合上了,稍微肿起,虽然疼痛,但是能动。 总裁下床穿衣,天微微亮,一束晨光落进来,总裁掀开了一点窗帘,转头对华隐笑了。 他笑得灿烂,眼底没有一丝阴霾,干干净净。 华隐看得微怔,只听总裁同他说:“今天阳光很好,是个好天气。” 华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在生气,气总裁不愿同自己走,苦恼于之后该怎么办。 真的要带程书去国外吗,这里偏偏有个不愿走的人。 也许国内的医院也不错,不过不够安全。 文茜是个疯子,非常不好招惹。 华隐心里有事,没有说话,总裁也不介意。 他们与下午的时间,进行救援。 救援的过程中并不惊心动魄,也不似电影般轰烈。 他们一批人,简单粗暴地闯了进去,那些看护的保镖通通被放倒了。 华隐终于靠近了那个房间,看见了自己的亲生哥哥,直面了对方的惨况,与不成人形的憔悴。 他眼睛红了,满带愤怒。 他冲进去,脚步踉跄,差点跪在了程书面前。 程书模样恍惚,好像认不清他到底是谁,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 他注视着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华隐,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双手扶在轮椅上,想躲。 直到华隐声音嘶哑地喊出了哥,程书眼里终于浮现出了点微光。 那光逐渐亮了起来,他嘴唇颤抖着:“华隐……你,长大了。” 华隐直接将程书从轮椅上抱了起来,他们没有这么多功夫寒暄,只能尽快撤离。 总裁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华隐抱着他的父亲出了这个监禁他多年的房间。 程书虚弱的目光落在了总裁身上,而华隐没有停留,抱着程书匆匆越过了总裁。 于是程书来得及看见总裁的一个侧影。 华隐感觉到自己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好似错觉,而他没有回头。 华隐是直到上了车,才发现总裁没有跟上来。 车子直接启动,司机没有要停下来的模样。 华隐惊道:“还有人没上来!” 副驾座上的一位西装男转身,面无表情地说:“文先生交代,直接将你们送到机场,由他的私人飞机送出国,后续文先生也安排好了,是您所了解过的疗养院。” 华隐愣了半天,突然手握成拳,狠狠捶在车门上:“停车。” 西装男冷静道:“华少爷,请别让我们难做。” 华隐还想说话,却感觉脖子上一刺。 他的抑制环不知何时给人动了手脚。 华隐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人已身处国外。 等他再次收到总裁的消息时,却是总裁的死讯。 消息说,文家母子的私人飞机在海上出了事。 坠机海底,尸骨无存。 第31章 程书的状态时好时坏,他精神极差,在脱离那个监禁他的地方时,甚至害怕外界的所有一切,直到他意识到他终于离开了,他才一天天好起来。 华隐在他的记忆里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经是大人了。 程书坐在轮椅上,不远处是拿着手机的华隐。 不知他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华隐挂了电话,茫然地转过头来看他。 而下一瞬间,华隐落泪了。 程书印象中,华隐很少哭,哪怕小时候因为体质的缘故被福利院的人欺负,他也不会哭。 顶多是有点难受,他从来都是个倔强的孩子。 一但决定了要做什么事,就必须做到。 长大的华隐对他来说有点陌生,而此刻的华隐,却露出了就像当年的表情。 他们的父母过世以后,葬礼上,华隐也是这个表情,哭着问他怎么办。 程书推动轮椅,来到华隐身边,仰着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华隐低下头,眼泪愈发汹涌,他安静着没说话,也许是说不出来。 他重新拿起手机,在上面弄了许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书急了,拉住他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华隐就像一尊脆弱的雕塑,只需要轻轻一碰,就能支离破碎。 他握不住手机,站不稳身子,只一点点地佝偻起背脊,双手捧住了脸,声音沙哑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程书想要像小时候安慰他,华隐却转身道:“哥,你先在房间休息,我得去个地方。” 程书急道:“去哪?” 华隐停下脚步,静默半晌:“找一个人,带他回家。” 可惜找人哪有这么容易,海里捞针,不过如此,这么大一件事发生了,国内公司的股价乱得一塌糊涂,别提总裁所住的疗养院。 华隐以为肯定被其他人所占了去,没想到他回国,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他被叫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许多人,男男女女,眼神各异,但无一列外,全是恶意的神情。 很快,华隐就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看着自己。 他们都是文家的旁支。 而今天,则是文茜和文绪的财产划分。 华隐以为这次来能得到总裁的消息,没想到人还没找到,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瓜分总裁的东西。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文茜和文绪的财产,都只属于两个人。 文茜早已立好遗嘱,她死后的财产,如果程书死了,就捐助社会,如果程书没死,那就都是他一个人的。 律师刚宣读完,在场所有人都喧哗一片,震惊震怒。 此时律师面无表情地转向了华隐,华隐却站起身,拍了下桌子:“安静!” 有文家人怒道:“哪来的不三不四的人,在这吆五喝六!” 华隐盯住了那个人,毫不掩饰地释放自己的威压。 整个房间的气场一下变得又沉又静,无人敢说话,大家脸色都很难看。 这是种族与等级的压制,很野蛮,但有效。 律师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文先生财产继承人是您,华隐先生。” 华隐审视地盯着他:“文绪这么年轻,怎么会有遗嘱。” 律师不敢说话。 华隐:“更何况没见到尸体,你们怎么就确定他一定死了。” 律师见过不少无法接受的亲人,因此好脾气地说:“法律上来说,文先生现在还不能被定义成死亡,所以这份遗嘱会在两年后生效,今天召大家过来,只是简单地开个公布遗嘱的会议。” 华隐沉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这次来,根本不是为了听什么狗屁遗嘱,也不要什么财产。 他只要知道文绪在哪,到底去哪。 他不信那个人就这么死了。 也不想相信。 明明上一次见面,恍如昨日,文绪捏着窗帘回头对他笑着说:“今天阳光很好,是个好天气。” 那是文绪最后跟他说的话。 房间里的alpha威压一下散得一干二净,文家人终于能喘口气。 他们看向那位继承了文绪所有财产的alpha。 那冰冷的脸,紧绷的神情,与无法掩饰,沉默的哀伤。 第32章 总裁的疗养院同华隐离开时的一样,那样平静,好似只要进去,就还能看见总裁在后花园里饮茶。 现在华隐是法定意义上的财产继承人了,疗养院的管家来问他,对这个疗养院有什么打算。 华隐平和道:“原来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华隐:“医生护士那些都不用解聘,文绪回来以后也许还要用上他们。” 管家欲言又止,他早已收到了风声,也打算等华隐过来接手,他就回老家颐养天年。 作为看顾总裁长大的老人,他从来都不喜欢华隐。 没想到,这alpha竟比他想象中的长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继承了总裁的遗产,怕落人口实,装也要装出个样来。 华隐交代完了事情以后,叫人将医生喊了过来。 李南情绪低落地来了,他是来辞职的,文绪不在了,他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 他看着坐在总裁位置上的华隐:“有什么事吗,有事赶紧说,我买了今晚的机票,赶着要走。” 华隐沉默地望着他:“文绪上私人飞机之前,有没跟你说什么?” 李南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他跟平时一样。” 华隐:“你打算坐飞机去哪?” 李南疑惑地望向他:“文绪都不在这,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华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去见他?”他点了下手机:“你要去美国,文绪在美国吗?” 李南彻底明白过来:“你是不是疯了,文绪已经死了!” 华隐听到他的话,睫毛抖了两下,目光仔细盯着李南,好似想找到他一丝错漏。 可是李南根本没有隐瞒,文绪身死的事情,他也很难接受,也很难过。 但他没有华隐那么异想天开,竟然觉得总裁没死,还觉得他知道总裁下落。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对文绪还是有情的。 只可惜,文绪直到死之前,都不知道。 李南情绪重新低落了下去:“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事情,我有个同事,是专门看这方面的心理医生,我将他的名片给你。” 华隐:“不用了,我没生病。” 李南也不勉强。 华隐却开口对他说:“留下来吧,工资照发。” 李南:“这里都没有病人,留我这个医生在这里做什么!” 华隐却不理会他,又问:“文绪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住进这里?” 这话一出,李南面色就尴尬起来。 他神色闪躲,却根本抵不过华隐。 现在整个疗养院都是华隐的,总裁的病例本就算他不给,其他人也会搜出来给华隐。 果不其然,平时帮他收纳的护士长一听华隐的吩咐就去了,李南被几个人拦着,眼睁睁看着华隐翻开了总裁的病例。 华隐看了很久,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他仍是面无表情的,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他抬手让人别拦着李南的,叫其他人都出去。 他问李南:“他的病……” 李南自暴自弃道:“遗传的,家族遗传的精神病,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犯病了,所以把自己关在了这里。你也别怪他,毕竟他也已经死了,还把遗产都留给了你。” 话音刚落,那病例就被华隐狠狠推在了地上。 病例本的铁扣在巨大的力道下,弹飞了出去,击碎了办公室的一件瓷器。 华隐似愤怒,又似困兽,面色铁青,拳头紧握。 可是怒火褪去后,无可救药的难过便涌了上来。 他像是被画地为牢,困在原处,不得逃脱的罪人。 而监禁他的,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深爱,不过是因为疾病而生的妄念。 困在他脖子上的锁,钥匙早已随着那个人,葬身深海。 死的人怕什么。 活着的人才被留在真正的地狱。 第33章 华隐又一次做梦了,梦里的总裁没失踪,华隐很生气,怒到恨不得掐死总裁。 可在梦里,他手刚碰到了总裁的脖子,下一刻便是将这人拥入怀中,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到底去哪了。 梦始终要醒的,华隐睁开眼,床随着船身摇来晃去,他鬓角湿透了。 这是他在这片海域第九十天,能查的地方,能捞的地方都捞了。 包括附近有可能被冲到了岛屿,都一一去了一遍。 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海上的天气时时变幻,华隐站在甲板,看着灰沉的海,他从一开始的坚信,到最后的怀疑,反反复复,希望越来越少。 所有人都在劝他,叫他接受现实。 华隐在想,他确实无法接受。 有些情感再也无法忽视,而那人有心招惹,倒叫他错付真心。 他不知道到底是不自知的时候,爱上了一位骗子可悲些,还是当他发现,他爱上一个人以后,那人却已经死了更可悲点。 也许都很可悲。 一遍遍寻找不得的后来,他终于还是接受了总裁也许真的已经死了这个事情。 如果没死,找上三个月,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 要是没死,总裁还活着,怎么会不回来。 他不是因为钱和权才不愿走吗,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有财产都落在他手里? 就算不爱他,只是因为生病了所以需要他。 那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不是说他是他的病因,他的执念吗? 又为什么,会这么年轻立下遗嘱,而受益人是他。 这是华隐无法释怀的地方。 这让他觉得,总裁是早有准备的。 他从海上回来,直接找到了律师。 那位律师做事圆滑,看见他便和和气气,仿佛察觉不出来华隐的狼狈。 三个月前,华隐问律师,这个遗嘱的成立时间。 律师平静地说,在出事前几日。 华隐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律师像是看出了他想说什么,微笑道:“当然,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说文先生这份遗嘱立得刚好。” 这种话谁都不会信。 到底为什么文绪会提早立遗嘱,就好像……知道自己会出事一样。 律师目露精光,又同他提供了些消息,给这位新贵卖个好。 律师:“有警方过来找过我,他们对于文氏母子的事故有些疑惑。” 华隐身子一震,望向律师,律师平静道:“他们怀疑那架飞机是人为造成的坠机,所以文先生这份遗嘱就立得很可疑。” 律师:“但是同样的,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文先生已经死了,即便有嫌疑,这个案子也没办法继续查下去。” 华隐声音沙哑道:“你的意思是说……” 律师:“警方也许会找到你,或者还会监控一段时间,看文先生有没可能“死而复生”同你联系。” 而三个月后,华隐几乎是瘦脱了相,因为海上的风吹雨打,肤色黑了许多。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华隐疲惫地问律师:“他没有跟我联系,我也找不到他的人,所以为什么……” 律师看到他的模样就已经明白了,文绪已死,不可能“死而复生”。 所以这不是谋杀,而是真正的意外,要么就是……这是一场同归于尽的谋杀。 律师叹息道:“华先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华隐迷茫地问为什么,律师摇头道:“华先生,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我。你才是他最亲近的人,至少从法律意义上,你是他财产的继承人。” 到底为什么文绪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跟他走,为什么叫他放心,他们能够救出程书,他的哥哥 ,他的父亲,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华隐几乎站不稳身子,他沙哑道:“不可能。” 怎么可能,文绪……是为了他和程书死了。 第34章 陈先生买菜回家,最近他有点忙,孩子就让弟弟带着。 他弟弟的脑子不太好,但对孩子很耐心,小孩还小,手脚没轻重,经常扯弟弟的头发,弟弟被扯疼了也不闹,还对怀里的小宝贝心疼的紧。 弟弟是个beta,人也长得很小只,长相可爱。 陈先生父母双亡,有个弟弟。一年前他把弟弟送到特殊学校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弟弟交不起学费,最后被好心人送到医院打工,做清洁,勉强养活自己。 世上好心人多,于是弟弟一个人磕磕碰碰也活了下来。 陈先生是在一年后出现在这家医院里的,弟弟一眼就认出陈先生了。 周围的人都问陈先生消失的一年去哪了,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觉得陈先生是抛弃了傻弟弟。 只是弟弟人傻,不知道,看见哥哥后只觉得对方终于回来接自己回家了。 但是陈先生没办法带弟弟回家,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护人员一开始对陈先生的态度很差,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毕竟他们都跟弟弟认识这么久了,打从心里觉得弟弟可怜又可爱。 这样的一个弟弟,哪怕脑子不好了点,也不能抛弃人家。 后来医护人员知道陈先生怀孕了,又换了个想法。 都不知道这个alpha出了什么事,竟然被搞大了肚子。 肚子里怀着的也有几周了,听说是在海边被人发现的,浑身都是伤,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磨难。 现在还失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影太大,所以创伤性失忆。 大家只觉得有可能是陈先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被迫丢下了这个弟弟。 毕竟……没有几个alpha愿意怀孕,天性如此,说不定是被人强迫了。 而失忆的陈先生,对弟弟很好,对医护人员也很客气,甚至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要打掉的意思,哪怕他相当诧异,甚至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好在陈先生最终还是痊愈了,并且努力工作,将弟弟带进了新家里。 弟弟还是在医院工作,因为陈先生问过弟弟,需不需要回家。 弟弟说他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养活自己和陈先生。 陈先生见他愿意自己工作,便随他去了。 陈先生虽然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但对金融炒股方面简直天赋异禀,赚了不少钱。 拿着钱,陈先生又去投资。 他的alpha强壮身体使他有足够精力,承受孩子带给他的生理反应。 陈先生是在六月的时候生下的孩子,发作的时候,他正在现场查看自己想要投资的餐饮业。 羊水破掉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 陈先生却非常淡定,拿着电话通知了弟弟,甚至彬彬有礼地对旁边的人说:“不好意思,弄脏了你们的地板。请问你们谁有车,能否送我到xx医院,我想我可能要生了。” 第35章 陈先生生产的时候,弟弟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等他到的时候,陈先生都已经生下孩子了。 让人害怕的是,陈先生在生产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具体是因为什么,医生给弟弟解释了,弟弟也听不明白。 大概是因为陈先生脑子里本来就有血块,生产有风险云云。 总之陈先生生下孩子后,昏迷了足足一个礼拜才清醒。 醒过来的陈先生看着在病床边哇哇大哭的弟弟,虚弱地叫他别哭,他没事。 陈先生又在医院住院了一段时间,还将孩子反复检查了一遍。 弟弟不知道陈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娇小的孩子,做这么多检查,会很害怕吧。 这时候陈先生便哄弟弟,说这是新生儿必要的检查。 等所有检查单出来以后,陈先生沉着脸看了好一会,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陈先生便马不停蹄地去办了很多事。 弟弟具体也不清楚陈先生天天出门做什么。 反正陈先生请了月嫂和保姆,照顾他们两个。 陈先生不会亲自抚育孩子,也没有奶水。 他给孩子取名叫陈安,寓意平安。 陈先生还学会了抽烟,弟弟记得从前陈先生是从来不抽烟了。 反正有一晚上,弟弟困呼呼地从房间出来,想上厕所,就看见陈先生正在客厅里接电话。 弟弟走过去,蹲在了陈先生面前,把下巴搭在陈先生的膝盖上,软软地说:“哥哥,你为什么还不睡,不困吗?” 陈先生拿着手机,将烟熄灭了才摸他的头发:“不困,你继续睡。” 陈先生听着手机对面说了什么,眸色沉了沉,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等陈先生挂了电话,他突然对弟弟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弟弟笑道:“我也能照顾你,陈嘉已经长大了,能挣钱啦。” 他这么大个人了,说话总是这样稚气,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有问题,都能欺负他。 陈先生叹了口气:“嗯,陈嘉长大了。” 有时候,弟弟会抱着孩子看电视,陈先生就在旁边用平板。 弟弟好奇哥哥在看什么,凑过去瞧。 发现平板上是一段视频,像是综艺节目,中间站着一位银头发的大美人。 陈嘉看得口水都出来了,陈先生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许再盯着看了。” 弟弟傻傻道:“为什么?” 陈先生:“他是你嫂子。” 弟弟鼓起嘴:“你骗人。” 陈嘉虽然傻,但有些事还明白的。 弟弟说:“那你生孩子的时候,嫂子为什么不来。” 陈先生淡淡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 陈嘉要气死了,他马上就二十一岁了,怎么会不懂。 但是嫂子好漂亮啊,就是看着不太高兴。 听到陈嘉的描述,陈先生好笑道:“他都没有表情,你怎么看得出他开不开心。” 陈嘉指了下银发美人的脸:“眼睛,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都快哭了。” 第36章 后来弟弟也问过陈先生关于嫂子的事情,陈先生说,嫂子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们不合适。 陈先生的借口跟电视剧里的很像,不过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都会在一起。 “嫂子”的节目很多,有歌唱节目,有采访,也有真人秀。 通常都跟嫂子的工作有关,和音乐相关。 嫂子还拍了些广告,弟弟出门的时候,倒经常能看见嫂子的海报。 弟弟问陈先生,嫂子是不是大明星。 面对弟弟的问题,陈先生显然也有点为难地想了想,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 那现在算不算大明星啊?弟弟问。 陈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次弟弟从医院回来,眼皮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 陈先生生气问他,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弟弟低落道:“我被病人的家属说了。” “为什么?”陈先生以为弟弟是在工作上的问题,心想着要给弟弟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弟弟说:“有个叔叔的女儿是嫂子的粉丝,她说我痴心妄想,人傻就算了,还玷污她男神。” 陈先生听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弟弟眼里包着一汪泪:“哥哥,他真不是我嫂子吗?” 陈先生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其实嫂子早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他看着弟弟茫然的双眼道:“我们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早就不相干了。” 弟弟:“为什么,你明明还喜欢他。” 陈先生:“我不喜欢。” “喜欢。” “不喜欢。” 陈先生意识到自己竟然傻乎乎地跟陈嘉吵起来后,哭笑不得。 哪知道下一秒就被陈嘉揭了老底。 弟弟大喊:“你每次都会看嫂子的最新消息,偷偷留着他的海报,你就是喜欢!我都知道。” 陈先生揉了揉太阳穴:“好吧,陈嘉,我是喜欢你嫂子,但你嫂子不喜欢我啊。” 弟弟惊讶道:“不喜欢的话,安安哪里来的。” 陈先生颇为尴尬,安安确实是从他肚子里来的。 也确实是“嫂子”搞大了他的肚子。 陈先生说:“嘉嘉,你听我给你说,你十八岁以后,可以选择做一点快乐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注意,就会变成我这样。你以为我不想和你嫂子在一起吗,但你嫂子的确不喜欢我,他也不会喜欢安安。” “所以安安是我的孩子,我和你是一家人。我和你嫂子不是。” “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两年前就结束了。” “能够各自安好,这是最好的结局。” 第37章 陈安天赋异禀,不过三岁,就已经熟练地掌控了自己的本能,比如控制人形,不露尾巴,眼睛的颜色不轻易显现出来。 他遗传了陈先生的发色,一双蓝眼珠却很显眼,现在倒学会了怎么隐藏起来。 陈安的学习速度,是连老师都连连夸赞的。 陈先生的生意做得不错,虽然不是特别大的生意,但也能让一家人过上比较富裕的生活。 他没有要将生意做大的意思,哪怕他的确可以。 因为陈先生很满意目前的生活,这样的家庭。 他有了个弟弟,也有了孩子。 陈先生不愿再回头想过去的日子了,而他也回不去了。 理智上知道自己该满足现在,情感上却控制不住。 要不然也不会忍不住去看华隐的节目,收集和对方有关消息。 有时候他很矛盾,他希望华隐过得好,又不希望对方过得太好,就好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呢。 每次有这个想法,文绪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怎么想,华隐都不可能记得自己。 因为他早就“死”了。 就算记得,怕也是记得不太好的事情。 华隐不缺钱,他可不认为自己给对方留了笔遗产,对方就会因此高兴。 这天,他投资的餐饮业里,有家餐厅被一个综艺借用了,拍摄期长达一个星期。 这其实和文绪没什么关系,他入股那家餐厅,只是吃红利,做一位不怎么管事的股东。 偏偏大老板和二老板出国旅游去了,他们要跟综艺方签合同,于是电话打到了文绪这里来,叫他去一趟。 只是签个合同而已,加之餐厅被综艺节目宣传一下,也非常有利于盈利,文绪便去了。 合同是在餐厅里签的,全程很顺利,跟他签合同的那位工作人员看见他的外形,还问他想不想入镜,文绪当然拒绝。 因为他现在借着陈先生的身份活得好好的,可不想被过去的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因为文茜是他杀的,他是凶手。 死后会下地狱的那种。 本来想跟文茜同归于尽,却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如果被人发现他还活着,那他就会惹上不少麻烦。 他现在有孩子,有顾忌,他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所以哪怕再迷恋一些人,一些事,他也会学着放下。 更何况他现在的模样和从前长得不太像。 文绪是个很严谨的人,他照着原来的陈先生,在脸上做了点微调,好让自己更加合适如今的身份。 即使陈先生的确跟他长得很像。 餐厅外的太阳很大,文绪戴上墨镜,拿出手机,给陈嘉打电话,电话里问对方晚上要吃点什么,他回家时顺便买菜。 话刚说到一半,手腕就被人重重一握。 力的作用下,文绪的手机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文绪又惊又怒,他转头望向那个人,心脏却差点被吓停 。 剧烈的心跳,不受控制溢出的冷汗,发烫的眼眶。 所有生理反应,都缘于眼前这个人。 华隐。 时隔四年,他又重新见到了这个人。 华隐紧紧握着他的手,紧盯着他的脸。 文绪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却见华隐恍然地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好半天才声音沙哑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第38章 文绪嘴巴张了张,没发出任何声音。 华隐后退一步,歉然道:“抱歉,吓到你了。” 文绪摇了摇头,华隐扫了眼地上的手机:“这个我会赔偿,实在抱歉。” 文绪俯身去捡手机,他更想逃,他没忘了华隐能够听到人的心跳,面上可以假装,心却骗不了人,如果说他刚开始心跳加速,还能用被吓到来解释,那么现在呢。 文绪握紧了手里的手机,他不太敢出声,却又不能不出声,只好压低嗓音,装作生气道:“真倒霉!” 声音一出,他感觉身上落下了两道炙热的目光,文绪脖子都僵了,觉得自己都快被华隐看个对穿。 这时有人喊了声:“华隐,你怎么在这,导演等了你有一会了。” 来人是位身材纤细的女性,皮肤白皙,是个女性omega。 她戴着漂亮的抑制环,脸朝文绪这边转了下:“你是?” 文绪没出声,华隐说:“我弄坏了这位先生的手机。”然后他问文绪:“先生贵姓?” “他姓陈,是我们要拍摄的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制片出来了,因为看见他们几个都凑在这里。 华隐又问:“姓陈,名字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出了华隐的过份在意,制片和女omega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华隐。 华隐的目光实在太热情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这是一见钟情了。 文绪突然露出了个笑,不再冷淡,甚至是热情的:“原来是制片你的熟人啊,啊,我认出来了,你是那个大明星华隐啊,我弟弟特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个签名啊。” 他热烈地凑了上前,又转头看向了女omega:“你也是大明星吧,叫什么?长得真漂亮。” omega不动声色地抿唇,觉得文绪实在失礼。 文绪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故作大方的摆手:“这破手机我早就想换了,哪需要你赔啊。” 他将一个土老板看见大明星的意动表现得淋漓尽致,都让制片尴尬了。 华隐没说话,眼睛里的热度却一点点冷却下来。 华隐说:“要赔的,请留个账号,我会让人转账给你。” 制片说:“阿隐,导演在找你呢,先过去吧,这边我会处理的。” 华隐没有拒绝,只是走之前,又看了眼文绪。 文绪依然笑嘻嘻的,混不吝的模样。 甚至还朝他轻佻地眨眼,目光一转,又落到了女omega的屁股上,将一个色胚演得入木三分。 女omega瞪了他一眼,转身跟着华隐一起离开。 隐约能听见,omega问华隐:“你怎么跟那种人搭上话了。” 华隐说:“认错人了。” omega:“像你找的那个人吗?” 华隐沉默了会,才低声道:“不及他万分之一。” 第39章 紧张的心跳好像一下就平静下来,缓慢而沉重,就像深陷泥沼,拼命挣扎着,才能吐出几个不被人所在意的气泡来。 失去了情绪的影响,脑子反而清醒过来。 他没做错,他和华隐本来就不应该相认,不要被自己的私心影响了现在的生活。 文绪将呼吸放缓,他甚至保持微笑,维持演技,同制片的谈话,将装出来的形象贯彻到底。 制片给了个账号给他,文绪收下来,看也没看,便同制片道别。 制片也不想应付他,转身要走。 文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平静,但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理智。 要不然,他不会下意识地喊住了制片,又下意识地问。 “华隐,不,华大明星在找谁啊,跟我长得像吗?” 制片回头,客气又敷衍地笑着:“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跟他不是很熟呢。” 骗人。 分明叫他阿隐来着,他都没这样喊过华隐。 他跟华隐可是生了个孩子,制片跟华隐的关系又能亲近到哪里去。 如此幼稚地想了通,文绪若无其事地笑道:“随便问问,我先走了。” 他回到车上,趴在方向盘上闭眼了好一会。 有些人,没有见到的时候,自我欺骗着不想念。见到以后,就像情感被封存已久,再也无法压抑,汹涌如山洪,几乎磅礴而出,冲散所有克制与隐忍。 天知道他看见华隐的那刻,眼皮就已经发烫。 文绪摘下了墨镜,看着后视镜里,眼皮泛红的自己,扯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华隐没有变多少呢,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好像是比从前瘦了些,连眼神都冷了许多。 看起来,不像过得太好。 文绪若有所思,也不知道父亲现在过得如何。 不过总会比以前好的,他两个牵挂在意的人过得好,他没什么不知道满足的。 文绪开车来到孩子的托儿所,抱上孩子了,他打算去接陈嘉。 陈安今天很乖,但是来到他怀抱里,忽然说:“爸爸,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文绪笑道:“怎么好闻了?” 陈安皱着鼻子闻了半天:“反正好闻。” 陈安笑眯眯地,露出了白色的耳朵和尾巴,连一双蓝眼睛都掩盖不住,展现了出来。 直到陈安闻到他手腕上,他才反应过来,陈安闻到的到底是什么。 是华隐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华隐那时心神激荡,在他身上留了点信息素。 而文绪自己已经不一样了,他因为alpha强行生子,信息素受到影响,现在已经弱到连他自己都闻不到了。 小时候陈安哭闹,文绪根本没办法用自己信息素安抚他。 只能靠哄骗的。 果然是父子天性吗。 陈安都没见过华隐,却本能喜欢华隐的信息素。 陈安突然感觉到脸上一湿。 他抬头,瞪圆了眼睛:“爸爸,你怎么了。哪里疼吗?” 小孩子单纯,觉得疼了就会哭,爸爸肯定很疼,所以哭了。 文绪闭上眼,沉默地流了一阵的泪,最后缓慢地,隐忍地停了下来。 他轻轻道:“疼,宝宝,我有点疼。” “你不要那么快将蓝眼睛收回去,再让爸爸看多一会。” 第40章 文绪没打算再去那个餐厅,却防不住事情找上门。 据说是节目组在餐厅里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员工又没办法决定,请示到大老板二老板那里,又经常因为时差而无法联系。 于是只能请三老板出山坐镇。 三老板并不想去,且他很忙,没空。 于是三老板接到了大老板的电话,一通软磨硬泡,文绪还是松口答应了。 没办法,这个餐厅他也要分钱,总不好在这种时候坐视不管。 文绪出门前,陈嘉还在房间里陪陈安玩拼图,陈安将拼块放在陈嘉手里,看着陈嘉拼上了惊喜大笑,自己在旁边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三岁小孩了。 与其说是陈嘉在陪陈安玩,倒不如说陈安在逗陈嘉。 文绪拿着电话,看这一大一小的活宝:“我出门,一会回来,你们想吃什么?” 陈嘉举手:“我也要出去玩。” 陈安:“安安要跟着爸爸。” 文绪笑道:“老实呆着,不许下楼胡闹,乖乖呆在家里。” 说完还不放心,电话给了保姆,叫她今日早点过来,等人来了,这才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陈嘉抱着陈安可怜地站在门口,瞧着文负心汉,弟弟感慨了声:“哥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帅呢。” 何止不帅,文绪穿得跟去度假一样,毫无品味的花衬衫,短裤,人字拖,大墨镜,大戒指。 文绪揉了揉陈嘉的脑袋:“走了。” 文绪来到片场,他本以为他会遇见华隐,也以为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维持演技。 没想到他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中,杵了一天,都没看见华隐。 文绪松了口气,这气松到后半截,更似叹气了。 也说不清到底是失望还是别的。 复杂极了。 中间闲暇的时候,文绪出了餐厅,在一个角落抽烟。 他将墨镜推到了脑袋上,烟刚点着,水从天降。 竟然是节目里的一个女演员,在二楼露台餐桌处,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端着的茶水。 好在水落在文绪身上,杯子没砸到,不然这就不止是一根烟的问题了。 女演员下来后,惊讶道歉,竟然是第一天遇到的那位omega。 她看清文绪的脸后,顿时有点别扭。 文绪影帝上身,唇角浮出轻佻的笑容,将湿润的烟夹在耳后:“原来是你啊,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omega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顾经纪人的圆场,转身离去。 文绪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对道歉的经纪人说:“没关系,就是你得找套衣服给我换了。” 现场有衣服的就只有节目组的服装师。 服装师管的都是嘉宾的衣服,符合文绪身材的又少。 等经纪人找来一套衣服,送到文绪手上时,文绪一碰到那衣服就知道是谁的了。 华隐的。 全是华隐的味道。 他去厕所换衣服,却硬生生拿着衣服发了很久的呆,这才换上。 上衣刚脱下来,门就被人推开了。 文绪不紧不慢地将干衣服抖开,穿上,这才转过身,看到底是谁闯进来了。 这一看,拧扣子的手指便是一僵。 面前的人,是衣服的主人,那人目光落在文绪身上,复杂的神情尚未来得及掩饰。 文绪下意识捂住腰腹上的疤,又觉得这样欲盖祢彰。 华隐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垂眸看着手里的门把手:“门锁坏了。” 文绪动作加快,将衣服扣好后:“我一会叫人来修。” 他过于紧张,忘记将声音掩饰一二。 华隐又是一怔,探究地看向他。 文绪笑了,暧昧又诱惑的:“做什么这样看着我,都让我紧张了。” 第41章 华隐不说话,依然用那种复杂又审视的眼神盯着文绪。 文绪仍然是轻佻的模样:“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 华隐终于开口:“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文绪扯了下衣服下摆:“我衣服被那位漂亮的女明星弄脏了,这是她经纪人拿给我的。” 说完还心头微酸,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华隐的衣服,还是节目组的,不过都没差。 看来女明星和华隐的关系很好,所以经纪人才能够借的动华隐的衣服,给他这位不相关的人穿。 文绪随口道:“怎么,不想借给我吗,要不脱下来还你?” 当然是句玩笑话,华隐这个人,文绪还是了解的,怎么可能真让他脱。 没想到华隐却说:“好。” 文绪都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华隐继续道:“脱吧。” 说完,华隐还反手关上门,朝他走来。 文绪下意识后退,尴尬笑道:“大明星这是突然对我有兴趣了?” 华隐面无表情:“不是你说的吗,我长得好看,你喜欢。” 文绪勉强地扯了下嘴角:“这发展有点快,我没准备好。” 华隐走到他面前,向他倾身,不紧不慢道:“陈先生,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长得像,说话声音像,连身材都相似的两个人吗?” 文绪后退的身子定住了,他声音平稳道:“有吧,你们娱乐圈不是有大把的明星替身吗,长得像,身材像。” 华隐伸手,抓住了文绪脖子上的抑制环,猛地扯了下来。 文绪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却没有动。 华隐将脸埋到了他的颈项处,就像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想要吻他。 只是文绪和华隐都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空气中只有股微弱的信息素,并不浓烈,甚至淡得让人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不是信息素。 文绪转头,迎向华隐错愕的脸,故意道:“娱乐圈就是乱啊,你上来就这么急色,让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华隐脸色难看极了,猛地后退,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文绪继续往前,伸手要去摘华隐的抑制环:“不是你想在这里做吗,虽然我无所谓,但身上没有套,这里也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说完这番话,文绪都觉得自己应该进击娱乐圈了,这演技这镇定。 华隐将抑制环还给他,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抱歉,请你戴好。” 说得好像刚才做出冒犯行为的不是华隐自己一般。 文绪还要伸手去碰华隐的脸,手却被狠狠拍了开来。 力道很大,手背生痛。 文绪小声地抽了口气,看向华隐正想说些什么,却惊住了。 因为面前的华隐,满脸失望,眼睑微红。 华隐微微侧过脸,嘴唇紧抿,委屈得无法抑制,所以才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流露出无尽的难过。 第42章 电视剧,小说里,总是会有那种老土的情话,比如说看到喜欢的人哭,心都碎了。 文绪从未体验过,可是看到这个模样的华隐,他被吓到了,心里酸痛的紧,甚至很是茫然无措,下意识就是认错:“别哭,是我错了。” 只要华隐别难过,他怎么样都好。 华隐却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厕所。 文绪在后面追了几步,又默默地停下来。 他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念头都有。 华隐为什么哭,难道华隐真的在找他吗?怎么可能,明明他已经“死”了。 为什么华隐会坚信他没死,难道当初他做得不够干净? 也不可能啊,文绪当初就没想着要活着。 活下来也是一个意外,老天恩赐,陈安在腹中保佑。 陈安这孩子命大,他怀孕的时候正好失忆,没有第一时间打掉他。 如果文绪没有失忆,他是不可能生下这有可能并不健康的孩子的。 文绪不敢想华隐是不是在找他,因为不能想。 他怕他知道了华隐真的在找他的话,会不顾一切去相认。 不安定因素太多了,相认了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跟华隐在一起不成? 文绪从来没敢做过这个梦,也不会去痴心妄想华隐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他觉得华隐八成是意识到当年的事情了。 猜到他所谓的帮助父亲与他逃离,是用命换来的。 华隐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帮助,加上他又将遗产全部留给了华隐。 如果说当初文绪决定着么做时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希望哪怕华隐不爱他,也要记得他一辈子。 那时候的他多偏执啊,像个疯子一样。 现在意识到,华隐可能真的记得自己一辈子,文绪又后悔了。 不应该这样的。 华隐的痛苦不能够给他带来快乐,反而让他感同身受。 他总是希望华隐过得好的,心心念念,惦记一个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而这份惦记,并不是文绪想要的那种爱。 大约是无尽的后悔,反复受折磨,继承了他的东西,每日看上一眼,都觉得是种负担的折磨。 所以只能坚信他没死,好从这种沉重的心理压力中,有一个释放的口子。 文绪很为难,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华隐相认了。 不认,只过自己的日子,他又于心不忍。 文绪却始终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与华隐相认。 万一是他自作多情呢,华隐其实日子过得挺好的,他这个“死人”出现,会彻底打搅华隐的生活。 加上他还有孩子,不用想他都知道,华隐这个负责的人会将自己的人生和他绑定在一起。 那才不是文绪想要的,他压根不要这种在一起。 他也曾暗中打听过,华隐到底是不是在找人。 没一个愿意和他说的,大家好像对他敌意都很大。 文绪有点悻悻然,谁叫他之前为了不让华隐认出来,操的人设太烂,大家都将他当作一个痴心妄想,吃天鹅的癞蛤蟆。 印象都相当差。 文绪不敢再问,他将衣服洗好了,想交给华隐,却只能见到华隐的助理。 华隐本人,是压根不想见他了。 文绪都有点放弃了,心想着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告诉他不要去和华隐相认了,没必要。 马上节目组就要离开了,文绪急得要命。 这时意外发生了,搭建的拍摄设施倒了下来,华隐为了护住女明星,被砸断了右手。 一片喧哗中,文绪心跳都快停了,他想要拨开人群,想要冲进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隐被其他人扶起来,送上了车。 文绪像个热锅蚂蚁般,没头脑地跟着去了医院。 华隐受伤,节目自然暂停,并给他安排好了最好的私人病房。 文绪在病房外探头探脑,助理走出来,看见他还愣了下。 文绪着急上前,问华隐怎么样了。 助理尴尬地笑了下,然后小声道:“陈先生,你还是先回去吧。” 文绪:“不是,你先跟我说他伤得怎么样了?” 助理到底还是没忍住,撕破了脸皮道:“华先生现在可能不太想看见你。“ 华隐的原话其实更难听。 他让这个陈先生,不要靠近他三米之内。 第43章 文绪心想,如果他猜的没错,你家华先生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 但被人这么拦着,大呼小叫,难免一会医院保安就来了,那就真的没办法看华隐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文绪只能战略性后撤,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硬闯,叫秘书放心,他这就走。 转身文绪就在医院里偷了件医生外袍,戴上口罩,堂堂正正进了华隐的病房。 刚进去他又开始嫌弃这家医院安保做得不够充分,助理太过失职,竟然叫他这样轻而易举地潜了进来。 华隐躺在床上,手臂已经打上了石膏,头发散在床上,嘴唇苍白,双眸紧闭。 文绪上前,刚伸手想碰一碰华隐的头发,华隐就猛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一双冰蓝的眼珠子,跟陈安的一模一样。 陈安像足了爸爸,也缓解了他四年的刻骨思念。 如今华隐望着他,满是警惕的神色。 文绪刚想说话,就见华隐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竟然隔着口罩认出他了?文绪摸不准华隐有没将他认出来。 下一秒,华隐就大声道:“小何呢?!”小何是华隐的助理。 文绪只好拉下口罩,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地嘘了声:“别激动,我只是来看看你,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紧接着,他便感觉华隐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怀念,紧接着便是惊疑不定。 华隐没再大声喊人,脸色却依然不好:“我和陈先生你好像并不熟。” 文绪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不熟就不能对你表示关心了吗?” 华隐没说话。 文绪摘下口罩,放进外袍口袋里,问他:“你怎么突然这么讨厌我,我还以为你挺喜欢我的,不是吗?” 华隐眉头拧紧了,半天才硬声道:“都是误会。” 文绪:“什么误会?” 华隐:“天大的误会。” 华隐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文绪又试探性地问:“听说你在找人,谁,是跟我长得很像吗?” 华隐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又用力移开,面无表情道:“不像。” 文绪挑眉,心里到底是失望的,看来华隐并不是在找他。 又是一场自作多情。 他有点难堪,些许难过,打算想走,却听见华隐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文绪起身的动作一顿,他静了许久,才道:“真失礼啊,华先生,最开始是你先主动招惹我的。” 文绪到底是不甘心的,他矛盾得厉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总而言之,他没必要跟华隐相认了,不管华隐找的是谁,都不会是他。 他起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这时候,华隐在他身后说道:“抱歉,我不是针对你本人。” 文绪停住脚步,华隐说:“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并不公平,但我的确不希望再看见你。” 文绪插在兜里的双手,一点点握了起来。 他故作轻松,轻声道:“为什么?” 文绪转身,大步走到华隐面前:“我就这么招你讨厌?连我这张脸都不想看见?” 华隐不想看见他,等于讨厌这张脸,就是讨厌和自己过去的那些历史。 他怎么也没想到,华隐竟然会厌恶他至极。 所以连他这张相似的脸,都不愿见到。 华隐愣愣地看着他,半天道:“因为总是觉得像。” 文绪一愣。 华隐:“每次看见你,都像一场折磨。” “你不是他,他不会像你这样,轻佻下流,随便放荡!” 华隐的眼睛红了,愤怒得通红:“你凭什么用这张脸,做着随便的事情。” 他失去理智,毫无道理地迁怒,而真正让他痛苦的是,这些年的无数次寻找与失望。 又一次,再一回地找错了。 他的坚持没有意义。 那个人真的死了,他怎么找,也不会找回来。 他不想要任何的赝品,他只要他。 第44章 文绪愣了好一阵,一字一句地理解华隐的意思。 看见他痛苦,是因为他长得像,认为他不应该用这样的脸做着轻佻下流的事情。 哪怕不合时宜,文绪都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从前他还是总裁的时候,做得事情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拐着亲叔叔上床,强迫自己的妹夫,桩桩件件,说出去都能震碎旁人三观。 如今为了欺骗华隐而做出的样子,反而让这人接受不了? 再看华隐,被他刺激得胸膛起伏,面色铁青,食指用力指向门口,叫他滚。 文绪得到了答案,明了了华隐的心思,华隐讨厌现在的他,是因为以前的他。 也不知道他“临死”之前,到底在华隐心中留下了个多深刻的印象。 但不管怎么说,知道华隐并不讨厌他,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文绪没走,而是重新坐回床边,甚至拿起苹果削,自自然然,厚颜无耻:“别生气,你生气该手疼了。” 华隐不想同他多说,闭上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心累。 文绪哄他:“你找的人叫什么?” 华隐沉默着,文绪继续诱哄:“你告诉我啊,说不定我认识呢?” 他刚刚华隐的那段话中窥见冰山一角,并不能清楚所有的事情。 现在,他想确定答案了。 文绪说:“他是你爱人吗?”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华隐睁开了眼睛,他听见华隐说:“他不是我爱人。” 文绪下意识道:“你骗人。” 他勉强地笑了笑:“你要是不爱他,你找他做什么,又为什么对我发脾气?” 华隐不答,也不理他。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原来是华隐不知什么时候按下了求助铃。 文绪这个假医生被推到了门外,又被小何直接赶出了医院。 回到家中,文绪想了几日,还是觉得该说清楚。他现在很明白了,华隐只是对他有很强烈的内疚之心而已。 既然如此,他没必要用现在的身份去告诉华隐自己没死,只需用邮件或者电话联系,证明自己还活着便好。 这即解决了华隐的问题,也避免了自己的麻烦。 这件事他交给了一些专业人员,避免了邮件发出后的被追踪问题。 他将信用电子档交给了那些人,心里并没有多少解决问题后的轻快,反而沉甸甸的,就像沉入了海里,就像彻底剪断了自己的过去。 而其中一段,是他最舍不得,剪得最痛,淌了不少血的牵绊。 他走进陈安的房间,抱住小孩奶香的身子,他相信他是被治愈了,以alpha的身体生下孩子,这改变了他,叫他不再偏执和疯狂。 这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可世上神奇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止这一两件。 而对华隐的爱,并没有因为偏执的散去而消散。 他是真的爱他,哪怕到现在,都没有停下。 只不过他身边有了很多需要珍惜呵护的事物,他不能再任性。 陈安被他亲醒了,睁开了眼睛,他小声地叫着爸爸。 文绪轻轻地应着,那邮件发出后的疼痛,仿佛都被孩子的声音治愈了不少。 而在第二日,文绪就接到了托儿所的电话。 那边说陈安被人接走了,新来的老师哭着跟文绪说对不起。 她说,来接陈安的那个人跟他很像,她以为那就是陈安的亲生父亲。 第45章 文绪当时腿都软了,站也站不稳,只能扶着一旁的柜子,缓过那阵心悸。他想勃然大怒,想指责托儿所的失职,可他没有气力去质问,去愤怒,只能颤抖着声音问,是谁带走了,有没监控,报警了吗 ? 新老师正哭着,忽然又听见旁边有人说话,紧接着电话便被另外一个老师接了过去,对他说:“陈先生,不好意思,是一场误会。那位先生没有把陈安带走,他们又回来了?” 大起大落,不过如此。文绪勉强找回了点力气,震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还没说话,电话又换了个人。 那人在电话里说:“是我。” 哪怕这个人没有说名字,只是靠一把声音,文绪都听出到底是谁了。 如果说刚才是惊恐,现在就是震惊了,惊得背脊发痒,脑子昏沉。 他很快便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华隐沉默地在电话里吐息着,问他:“我应该称呼你陈先生,还是文绪?” 文绪抿唇:“我现在过去。” 华隐说好。 文绪挂了电话,匆匆往外走,他身体还是软的,根本开不了车,便叫上陈嘉。 陈嘉考过驾照,开车技术不错。 陈嘉专心做起一件事来,总是能做得很好。 文绪在车上想了很多,思考华隐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显然,华隐是认出他来了,至于为什么去找陈安,大概也猜测出孩子的身世。 华隐是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文绪已经不想去思考。 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定不下来。 到了托儿所,文绪几乎是跑进去了。陈安坐在小椅子上,拿着小饼干吃,一双蓝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旁边。 而陈安旁边的人,则是华隐。 华隐穿着一身黑,显得那银发越发耀眼,手上石膏已经拆了,如今正拿着一颗被吃过的棒棒糖和口水巾。 华隐也在看陈安,专注沉静,一大一小,极相似的脸,不怪新来的老师会错认。 陈安看着华隐半天,又笑了,小胖手捏着那块咬过的奶油饼干递到了华隐嘴边。 华隐摇了摇头,陈安固执地给他。 奶油饼干是陈安的最爱,他很少会分别别人。 也许因为这不是别人,真正的父子天性,血缘羁绊。 文绪走了过去,将陈安的手抓了下来,他蹲在陈安面前,语气严肃:“谁叫你到处乱跑的?” 文绪:“还有,爸爸教过你什么?!” 陈安被他的冷脸吓到,嘴巴扁起,乖乖地将蓝眼睛藏了起来。 陈安又说:“爸爸叫我不要跟陌生人乱跑。” 文绪一时无言,他偷眼看向华隐,很显然,华隐对那句陌生人反应颇大,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让文绪很有压力。 文绪只好说:“这不是陌生人,这是…… ” 文绪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磕巴了半天。 而身后跟过来的陈嘉,吃惊道:“嫂…… 嫂子!” 文绪:“……” 华隐看向陈嘉,点头说:“你好。” 陈嘉继续震惊:“从电视里出来了。” 这时华隐抓住陈安的小手,将小孩抱到自己怀里:“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爸爸。” 第46章 华隐在托儿所造成了一阵骚乱,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华隐的身份,周围渐渐聚起了人流。 说不定现在华隐多了个私生子的绯闻都要被爆到网上了。 陈安看看华隐,又求助地望向文绪,两颗大眼珠充满了疑问,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多出两个爸爸。 文绪:“先走吧,这里人越来越多了。” 华隐却不动,仿佛他感觉不到自己所引起的骚动,执拗地问:“所以我到底该称呼你为陈先生,还是文总。” 文总这个词很生硬,充满怨气,念出总字时,都仿佛把这音体咬碎了再吐出,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文绪求饶道:“回家再说好吗?” 华隐抱起陈安,自然地往外走,文绪只能拉上陈嘉,跟在人身后。 华隐开了车来,文绪也开了车,临到上车前,陈安不干了,要文绪抱,他还没忘记自己的亲爹是谁。 文绪看华隐,华隐面无表情,分明是看不出什么的,文绪却总觉得这人受委屈了。 他是见不得华隐受委屈的,只好牺牲自己的儿子,哄他道:“你先跟叔叔待一会儿,叔叔送你回家。” 华隐抱着陈安,望向文绪,皮笑肉不笑道:“他不应该喊我叔叔,该喊我叔叔的是谁,我想没有人能比你更清楚。” 文绪都快给华隐跪下了,他看看四周,好在那些人群没真的凑上来,只远远看着,拍照。 华隐上了车,转头对文绪说:“你也上来。” 文绪只好让陈嘉自己去把车开回家,自己上了华隐的车。 车上一度很沉默,陈安没心没肺地吃起了糖,是华隐先开的口,他问:“孩子的身体……” 文绪赶紧道:“没问题,他刚出生我就检查过了,医生说没有任何的问题。” 华隐松了口气,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他问:“那你呢?” 文绪有点莫名:“嗯?我什么?” 华隐看了他一眼:“你的脸,你的信息素,还有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这么多的问题,你就没想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还有那封信,你很好,叫我放心,别再找你了,文绪,你什么意思!” alpha勃然大怒,信息素席卷了整个车厢 ,陈安哇的一声就哭了,华隐手足无措,文绪赶紧将孩子抱过来,但他不能用信息素去安抚,最后还是对华隐说:“你来安慰他。” 华隐缓缓释放出平和的信息素,陈安很快就不哭了。 文绪感觉不到信息素的存在,他早就无法感应了,对于一个顶级alpha来说,几乎就是残疾了 一半。 好在,没有感应,他也不用担心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 华隐抱着孩子,轻声说:“你明知道我在找你,却不想跟我相认 ,是吗?” 文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认。 华隐垂着眸,没看文绪:“为什么?” 文绪默了半响,才道:“因为没必要。”你过得很好,我也过得还不错,确实没必要。 华隐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他觉得荒唐,可笑,难受与无奈。 因为没必要,他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理由。 他为文绪找了许多借口,却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一个。 看来在这人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 华隐想说点什么,他不想这么窝囊,他还没说出来,就见文绪惊异地看向他。 文绪的手按在他脸上,急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哭。” 第47章 文绪安慰华隐,陈安也喊哥哥不哭。文绪都没空就纠正陈安和华隐之间乱掉的辈份了,因为本来就乱。 华隐推开了文绪的手,他平缓情绪,粗暴地抹掉脸上的泪,又是面无表情,好似刚刚他根本没有哭,都是文绪的错觉罢了。 华隐不说话,不搭理文绪,文绪也不敢多说什么,怕自己多说多错,于是全程无话,他也不知道华隐要将自己带去那,直到看见窗外熟悉的环境,他才发现华隐到底将自己带到了哪里。 竟然是之前的疗养院,看起来,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像他多年前离开时,最后一次回头看一般。 只是他没想到,华隐会将他带到这里来,他抱着陈安,有些怀念地注视着这里。 当他还是总裁的时候,这里算是他第二个家。 第一个家……不想也罢,倒没有疗养院来得舒服。 带着陈安,他跟着华隐进了疗养院,令他意外的是,管家竟然还在,还有几个眼熟的工作人员,看见他的时候,模样吃惊,但很快,又产生了些许疑惑。 华隐神色自然地同他们介绍:“这是我朋友,陈松先生,这是……”指到陈安的时候,华隐停顿了下,继续介绍:“这是我儿子。” 相比起看见这位跟总裁相似的陈先生,华隐有了儿子这个事情更让人震惊。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勉强地笑了下,甚至有些敷衍又冷淡地招待了文绪。 文绪喝了口管家送上来的茶,差点喷出来,因为煮得实在糟糕。 文绪记得以前管家的茶艺相当不错,这是怎么了。 华隐面无表情地将茶下咽,仿佛感受不到难喝一般。 文绪低声道:“吴叔是心情不好吗?” 华隐冷静道:“看见你,他当然心情不好。” 文绪被堵得心头一梗,没想明白。 华隐便说:“他以为我会一直等你。” 文绪有些茫然地看向华隐,有点没能理解他的话。 华隐:“哪知道我带了个长得和你这么像的人回来,还有了孩子。” 文绪总算懂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心头微暖。 他没想道,他走了这么久,管家竟然还惦记着他。 这种被人记住的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 华隐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冷冷地接了句:“他没必要这么做不是吗。” 文绪被堵得一脸尴尬,华隐继续道:“你说他蠢不蠢,等这么多年做什么,你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根本不想被过去的人找到。“ “是吴叔他不识趣,又傻又蠢,等你这么多年,根本没必要。” 文绪当然听得出他在借着吴叔说自己,他艰难道:“我没想过吴叔会等我,我以为他会过上他想要的生活,就像他一开始所期望的那样。” 文绪:“我……以为你会过得很好。” “所以不想打搅你的生活。” “我说过会让你如愿的……” 华隐突然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文绪,你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你以为我会要你牺牲自己去做这种事吗?”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紧紧抓着文绪的手:“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才是需要住在这里的病人。他们都说我疯了,才会一直偏执地认为你没死。” “可是你呢……”华隐嘴唇颤抖着,“你没死,却从来没想过来找我,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对我不再偏执了吗,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是吗?” 第48章 怎么会没有意义!文绪想要抱住华隐,说不是,他从未这么想过,就是因为太有意义,所以他愿意给出他所拥有的一切,只是那些他以为华隐并不想要。 刚被安抚好的陈安又开始抽噎起来,他以为华隐在凶他爸爸,哭哒哒地过来要分开他们两个。 华隐猛地松开了文绪的手,他转头看着和他那样像的陈安,在看手忙将乱抱起陈安的文绪,忽然无力和疲惫涌了上来,他捂住额头,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文绪焦心地看着华隐,刚想说话,就听华隐小声地说:“还给你。” “什么?”文绪一愣。 华隐说:“钱,疗养院,产业,这些东西,我还给你。” 这是文绪的遗产了,由华隐继承,现在他要还给他。 文绪声音就跟被掐断在喉咙里一般,他苦涩地说:“你还我做什么。” 华隐像是平静下来般:“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华隐:“你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 华隐调查这个突然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陈先生,调查得很深入,连他去的精神科都查过了,包括对方现在已经基本稳定的病情,且不会再受偏执控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痊愈了,所以不需要他。 说不定他这么贸然找来,都是文绪不希望的。 这人的答案,他早该清楚,不然不会发那种邮件给他,是想一刀两断吧。 这么些年的寻找,就像一场笑话罢了。 就像梦醒了,华隐感觉到了一阵刻骨的疲惫,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又或者是什么感觉都过于鲜明,冲撞着他的身体,叫他心都死了。 其实文绪早就给过他答案,从一开始的相处,在文绪还是总裁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他不要他。 文绪抱着孩子,惊慌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什么病。 华隐目光落在地上,也不看他:“李南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当时想和我在一起的原因。” 华隐:“那些财产本该是你的,我保管了这么些年,该还给你了。” 华隐:“你父亲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开了家舞蹈培训机构,当校长,地址我一会给你。” 华隐:“孩子的话,我希望一周能探望他一次。” “这家疗养院是你的,你是搬回来还是遣散,都随你。” 华隐起身,文绪吃惊道:“你什么意思?”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像是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然后…… 文绪说:“那你呢?” 华隐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轻轻转过头来:“如你所愿,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来找你。” “如果看孩子的时候不想见到我,就叫别人带他来吧,地点你安排,你也可以联系我的秘书。” 华隐甚至还笑了笑:“早就不是你的药了,是我不识相。” 第49章 华隐回到房间,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物。 他在这里住了四年多了,疗养院的每一处都被他逛遍,包括文绪从前在此处种下的植株。 他都有好好照顾,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这些年不是没有过文绪相关的线索,有人说他逃到国外去了,又有人说在某个乡下地方见到他。 世界那么大,长得相似的人总有很多。华隐都去找过,每一次失望而归,他都会在文绪从前的房间将自己关上几日。 所以管家吴叔才这样生气,认为他放弃了,他将一个替身带回来了。 查到文绪的消息以后,他是狂喜的,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文绪并不想同他相认。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因为病好了,没必要,文绪有自己的生活。 他会想办法将文绪的病治好,在得知文绪因为生孩子而导致腺体病变后,华隐已经着手去联系世界上对腺体最有研究的权威医生,看能不能处理出一个方案。 至于娱乐圈的事情,既然已经找到了文绪,那他没必要再抛头露面。 他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原因,就是想让文绪看见他。 哪怕文绪不是爱他,而是因为其他的缘故,只要在电视上看见他,也会来找他吧。 这样的念头,如今却给华隐带来无尽的羞耻和自作多情。 他找了文绪这样久了,才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他的想法也不要紧了。他本来想着,如果能找到文绪,那即使是不伦,即使是文绪因为别的缘故想跟他在一起,都没有关系,他会好好照顾文绪,会同他在一起,他会带着文绪去跟哥哥认罪,请求对方的原谅。 他却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文绪不想跟他在一起。 华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也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强迫他人的人。 还有那个陈嘉,比他更像文绪的家人。 不是不甘心,只是现在太难过了。他说不清自己如今离开的念头到底算不算冲动,可他知道,他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会做出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可怕的事情来。 嫉妒愤怒,不甘又求而不得。他怕他伤害文绪。 重重将行李箱合上,华隐决定去一个能让自己冷静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绪下,做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这时房门被关上了,华隐回头一看,发现是文绪进来了,那人将门反锁,一步步走向他。 华隐皱眉,起身将行李箱拉起,准备越过他往房门走去。 擦身而过时,他突然感觉到胳膊一疼,紧接着,便是全身酥麻。 华隐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往前一倒,被文绪搂了个满怀。 他看向文绪,却见这人脸上带着薄怒的微笑,一手搂着他,一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对他咬牙道:“凭什么你自说自话,我还没答应呢,你就想分手?” 华隐说不出话啦,麻意让他力气全失。 他被文绪拖到床边,粗暴地扔了上去。 文绪将手里用完的针剂扔掉,玻璃制品碎掉的同时,他已经被文绪骑在了身上,文绪将上衣脱掉,随意地扔到了床下,对他挑眉道:“所以说,不好好听人说话的下场,是会被干的。” 第50章 文绪在床上将华隐狠狠疼了一顿,男人表情再不甘心,下面却很硬。这么多年没做了,文绪扩张的时候,都很费力。他将手指顶进了华隐的嘴里,用唾液来润滑。 骑上去的时候,华隐的表情委屈得像是文绪强迫了他一样。 文绪的确在强迫他。 上下起伏时,华隐动不了,文绪便自己扭腰,往舒服的程度上弄。 他有点喘,表情却很正经,慢慢地解释:“上那个飞机的时候,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活着。” 听到他这话,华隐的眼皮红了,嘴巴张开,想要说话。却被文绪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他开口。 文绪的汗滴了下来,他有点无奈地笑道:“你别开口,你一开口就知道气我。” “什么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一周来看孩子一次,你以为这是离婚吗?就是离婚,也得双方同意呢!” 他们没用套,一切感觉都这样清晰,文绪腰腹有力,他打算这样弄完全程,“干”了华隐。 中途爽过头了,便停了下来,缓了缓继续说:“被人救下来之后,失忆过一段时间,直到生孩子以后才想起来。” “我那时候已经算是死掉的人了,再回来,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以前我只有一个人,后来我有孩子了,一切选择都要慎重。文茜的死,我嫌疑这么大,回来以后,我要是被抓了,安安怎么办。” 华隐沉默了,没有继续说话。 文绪弯腰,吻在了他唇上:“我不知道你在找我,我以为……你过得很好。四年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就很痛苦吗?” 背负着乱伦的罪孽,被他强迫的性事,他知道的,华隐那时候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同他做完以后,都半夜轻轻起来,去阳台抽很久的烟。 文绪:“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我的病在意你。”说到这里,他明显感觉到华隐的身体僵硬起来,脸也侧开,不愿看他。 文绪抓着华隐的下巴,用力将人扭回来:“但是,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一种特殊的一见钟情呢?” “你以为我对谁都能犯病吗,谁我都会强迫他吗,我只爱你。” 听到他说爱,华隐浑身一震,看过来的目光,却像他是一个骗子一样。 文绪被气笑了,他重新直起腰,激烈地动作着,逼出了华隐脸上的薄红。 文绪轻喘着:”叔叔,不管是病也好,一见钟情也罢,我现在依然爱你,我爱你好多年了。“ “我问你在找谁,是不是你爱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否认!”文绪用力地掐了华隐的胸口一把,看见红了,又心疼,轻轻吻了上去。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看到安安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你还做了明星,时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所以不稀罕我的爱了,是吗?” 文绪隐忍地想要起身,腰上却搭住无力的手,华隐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想要将他咬碎了,吞吃下肚,才能安心一样。 华隐红着眼说:“敢再走试试看。” 文绪重新坐了回去,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不然,你要把我锁起来吗?” 文绪:“我想把你关起来,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了。我爱你叔叔,变态的爱你,疯狂的爱你,却又不敢真的伤你。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压抑得有多难受吗?我想要你,想得快疯了。” 第51章 (完结) 文绪到底还是没有留在疗养院,他有自己的家,虽然不大,但三室一厅,足够用了。 现在还容纳了一个大明星,华隐。 华隐住进文绪家后,陈嘉都吓坏了,一直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偶尔偷偷摸摸探个头出来,看这位跟大哥旧情复燃的嫂子。 华隐推了很多工作,打算逐渐退出娱乐圈,他进圈的目的本就不纯,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 也不会多留。他更喜欢幕后工作,现在太多人认识他,反而对生活造成一定的影响。 文绪假惺惺劝了几句,便没继续劝了。他内心也不喜欢华隐现在被这么多人喜欢,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宽容的情人,现在确定华隐要跟他在一起了,他恨不得把华隐从头到脚裹起来。 不叫他被这么多人看见。 而对自己屋子很满意的文绪,不知怎么的,看着华隐窝在他这个小房子,又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娶了个大美人回家,却没给大美人最好的。 再看陈安,也是个小美人,他现在也算是老婆孩子都齐全了,该换个大屋子。 他先问了陈嘉的意见,陈嘉是个敏感的孩子,突然换环境也许会不适应,没想到陈嘉比他还赞同,他说这个小区的人,很多都发现嫂子了,影响不好。 文绪又何尝不知道呢,华隐在他这里的消息瞒不住,本来也不是私密性很好的小区,华隐戴着口罩进进出出,终究不好。 他不知道,他跟华隐的事情早就上过几轮八卦杂志了。 毕竟文绪的遗产留给华隐的事情并不隐蔽,很多人都知道了。 现在华隐跟文绪在一起了,文绪这张脸又跟从前的他那么像,不少人都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而第一个被惊动的,竟然是程书。 程书打电话给华隐,叫他将身边人带过来看看。 华隐将程书的意思转达后,看见文绪一瞬间白了整张脸,很紧张,甚至是惶恐。 他伸手搂住文绪,轻声道:“你怕什么,他是你亲生父亲。” 文绪干涩开口:“我知道。”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包括他害得程书被抓回去,害他被打断了双腿。 华隐听了以后,好一阵没说话。 文绪紧张道:“你会因为这样讨厌我吗?” 华隐却说:“不会,这不是你的错,而且……哥他很想你。” 文绪惊讶地摇头:“不可能。” 他不信,当时程书是那样绝望,他不可能想着自己这个帮凶。 他这么多年了,再没去看过程书,唯一一次露面,还是救程书那次。 他怀疑程书根本不记得他的模样,也不想记得。 华隐却说:“哥他身边留着你的照片,很多很多。你死了以后,哥很难过,许久才振作起来。因为我告诉他,你没死,我会找到你。” 文绪听到这里,还不敢相信,华隐握住他的手,对他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他说,就是我和你在一起了。” 文绪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立刻反对,程书这样脆弱,为什么还要告诉他这么可怕的消息。 文绪说:“我们先等等,再等一段时间好吗?” “等到爸爸身体更好一点,我会告诉他,我爱的人是你。” 说完,他停顿了下,看向华隐:“你呢?”哪怕知道答案了,但华隐好像从没有跟他表白过。 他隐约能感觉到华隐心中的心结和别扭,却又因为多年的失去,有种想要紧紧抓着他的迫切感。 他们换了房子后,有次他睡不着,起来喝点酒,才离开没多久,就发现华隐连睡袍都系不好,匆匆跑下来,一脸惊慌,直到看见他了,才渐渐平定情绪。 他好像知道,他在华隐心中留下了个空洞,而这个令他不安的洞,到底何时才能被填平,他不知道,也许还要很漫长的时间。 但他知道的是,华隐在他身边,一直一直留下来。 华隐听见他的问话,突然轻声道:“斯蒂森说你的腺体摘除了,很难恢复。” 这事文绪早知道了,他生育陈安的时候,就摘除了,本就是不可逆的。 华隐说:“所以我也申请了手术。” 这句话吓了文绪一大跳:“你疯了!你没事做这个手术干什么!别闹了!” 华隐却抓住他的手,默默地看着他:“因为我要你知道,我们可以在一起,无关腺体,无关血缘,你没有信息素,我也可以没有。你做不成alpha,我也能不做alpha。我们都可以变成普通人,只要能互相陪伴。” 华隐捉着文绪的手,牵到自己面前,亲吻他的指尖:“更何况,我也想最大程度保证我对你的忠诚,不被外力所影响。很多人说,alpha和alpha天性不可能在一起。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 “因为爱,不受任何束缚。” “我爱你,文绪。”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全文完 (停在这里最好啦,其实后面也没啥好交代的,这类型的短文我本来都控制在五十章,这篇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