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成为富婆后》来自www.wshl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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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离婚成为富婆后[娱乐圈]
    作者：后紫
    文案：
    影视顶流顾宣烈，剑眉星目，矜贵高冷。
    身为顾氏企业的大少，是粉丝们嘴里不努力就得回家继承家业的“人间富贵花”。
    他从不与人传绯闻，对外宣称不婚主义。
    但心底埋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要的女人，是别人的老婆。
    才刚离婚，季开开顶着亚姐的头衔重回娱乐圈，上综艺，演电视，钱多人美，一炮而红。
    娱记乐于报道她的豪车上，又载了哪个小鲜肉来博取新闻版面。
    黑粉群嘲：不过是拿钱泡“真爱”，坐等富婆人财两空。
    后来，眼尖的粉丝发现，从季开开车上下来的是娱乐圈的顶流影帝顾宣烈！
    认为她一定会后悔的前夫：“……”
    嗯？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前夫紧急公关，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太太有些顽皮，过几天就会回家！”
    一天后，影帝晒出八亿的蓝钻戒指和一张幼时的合影，［顾太，快来认领我！］
    他想要的女人，这次一定得是他的。
    **双C卯足了力气开屏吸引人的影帝VS我只喜欢你的脸真的不想再结婚的小富婆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配角：┃其它：
    第1章 离婚
    十月的天，清早五点还是黑呼呼的。
    季开开如常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如常下楼去厨房张罗婆婆和丈夫的早餐，而是翻来覆去躺到七点。
    她翻身起床，选了衣柜里最华丽的衣裳，紧跟着开始化妆。
    黑色的眼线轻轻地蔓延出了眼尾，向上勾勒。
    她的眉毛基本保持着原生状态，浓密又有自然眉峰，眉形轻挑，再配上浓烈暗沉的红唇。
    电视剧里的黑化妆都是这样，如果眼神能再凶狠点就好了。
    可她的演技一般，实在是太难了。
    季开开在化妆镜前站了半天，转身下楼。
    复古典雅的餐厅里，吃好了早餐的方一城，正翻看着手机上的股市走向。
    方母坐在他的身旁。
    听见脚步声，两个人一同抬起头。
    “打扮成这样，去选美啊！”方母阴阳怪气的口吻里，满满都是嫌弃。
    婆婆嫌弃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开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想想过去三年品如的生活，笑笑坐在了餐桌旁。
    方母不依不饶地又说：“你也不起床告诉林嫂做什么早餐，害得我一把老骨头，还要早起给你们张罗。”
    她早就习惯了儿媳妇闷声不语的脾性，她撇了撇嘴，又转换到了其他的话题上，“你和一城都结婚三年了……昨天晚上，一城为什么又睡了书房？”
    季开开动手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又涂了片土司，细嚼慢咽。
    方母还要再说什么。
    方一城淡淡开口：“好了，妈，开开刚刚办完父亲的葬礼，让她歇两天不行吗？”
    说着，他起身，准备回公司去了。
    季开开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抬头看向丈夫方一城。
    有名的青年才俊，不仅有钱，就连脸也不错。
    方一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问她：“有事？”
    季开开“哦”了一声，停顿了两秒钟的时间，微笑：“一城……我们离婚吧！”
    方母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嗤笑说：“你疯了吧！”
    季开开的眼睛从方一城的身上，落到了方母那里，和平时一样的温婉语气，“妈，你知道一城他为什么一回家就睡书房吗？一城他……”
    “开开，我们谈谈！”方一城脱掉了西装外套，烦躁地用手松了松领带。
    做了三年的品如，一想起可以马上离婚，季开开简直忍不住雀跃。
    谈什么呢？
    没什么好谈的！
    婚前拟好的有协议，一切按照协议来就可以了。
    季开开只想抓住二十六岁的小尾巴，赶紧离开方家的大屋。
    方一城进了书房，径直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黑着脸问她：“你确定？”
    要比气场的话，季开开也会。她翘着脚，坐在沙发上面，高扬着脖颈，矜持地点了点下巴，“确定！”
    于是，她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坐等财产分割。
    看着匆匆赶来的律师，和黑脸方一城沟通。
    又看着律师一脸严肃地进进出出，门外的露台时不时会传来通话声音。
    最后是方母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隔着门叫嚣：“一城，一分钱都不许分给那个破落户！”
    方母并没有真的冲进来，门外又传来了她咚咚下楼的声音。
    季开开等的有些心急，不由自主抬手揉了揉额角。
    在方家呆了三年，她知道的，方一城和方母的关系，完全可以用一首歌来表达——听妈妈的话！
    除了婚前拟定的协议之外，她不是没有其他的牌可以打，律师早就请好了，只是觉得能不麻烦就不麻烦。
    离个婚而已，不需要杀人头点地。
    律师送上了几份需要方一城签署的文件。
    他快速浏览完，握着笔的手顿了一顿。
    这时，季开开动了动手指，给方一城发送了几张照片。
    听见手机震动，方一城划开了手机，他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笑了。
    只是这笑并不愉悦罢了。
    他把手机搁置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音。
    一旁的律师因为躲闪不及，围观了总裁出轨的证据，恨不能挖掉眼睛。
    方一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狠辣，笑着问：“开开，你有备而来，但…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要我一半身家吧？”
    季开开摇头：“不，请按照婚前协议办事，速战速决！”
    方一城的神色顿时变得很是复杂，他先是点着了一根烟，只抽了一口，就狠狠按灭，转换了一下表情，还是笑着说的：“开开，你恨我对吗？”
    季开开摇了摇头。
    方一城却不肯相信，自说自话：“你恨我，恨季氏的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时候，我袖手旁观。又恨我在季氏股票崩盘了之后，低价买进。还恨我重组季氏的时候，将你重病的父亲赶出了董事局……可开开，在商言商……”
    “你都说了在商言商！”季开开淡漠地扯了下烈焰红唇，眸子里的光像碎钻，笑：“一城，我要是恨你，为什么不报复你呢？我可以继续做方太太，一面笼络你，一面去找其他的男人调情，我不止可以偷人，我还能偷你的公司……”
    她顿了一下，“一城，我们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方一城愣了片刻，低下头，拿起笔，在几份财产分割的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从提出离婚到真的离婚，一共花了八个小时的时间。
    这可能创了有钱人离婚最快的记录了。
    此时，天还没黑。
    失婚女性季开开即将离开方家大屋的时候，方母捂着心口坐在红木的沙发上。
    看那表情，好像是想要上来生吞了自己。
    实际上，季开开没有多拿一分钱。
    按照协议办事，她拿走的本来就是属于季氏的财产，相当于她的陪嫁，以及方一城自己愿意给的赡养费而已。
    人就是这样，赢不赢的，主要看对手的表情。
    如果说季开开痛哭流涕，那么现在的方母可能就会喜上眉梢了。
    季开开有一瞬间的功夫思考，要不要演场戏，哭哭啼啼，假装被扫地出门。
    后来一想，就她那个烂演技，还是算了吧！
    来接她的车还没有到。
    司机开着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她的跟前儿，“太太……”
    “季小姐！”季开开笑着纠正他。
    她来方家三年，对下人一向和善。
    司机挠了挠头，眼眶儿微红：“季小姐，先生说这辆车还有那辆悍马，都归你！”
    这辆红色玛莎拉蒂的车牌号是她的生日。
    那辆悍马的车牌号则是方一城的生日。
    这是上半年庆祝她们结婚三周年时，方一城买下的限量版。
    车牌号虽然恶心，但季开开不会嫌钱烧手，她挑了眼皮儿笑，“行！开到我家去吧。”
    “太……季小姐……”
    季开开打开车门的时候，司机欲言又止。
    她顺着他的眼睛看了过去，只见二楼的露台处，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将在汽车的后座上坐好，季开开的手机滴了一声，是方一城发来的信息。
    “开开，你会后悔的！”
    后悔你妹！
    离婚归来的钮枯禄氏季开开，把手机装在了价值不菲的包包里，闭上了眼睛，吩咐司机：“放首歌儿吧！要欢快一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存了好久了
    评论有红包
    第2章 单身派对
    钮枯禄氏季开开，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将将黄昏。
    玛莎拉蒂和悍马分别开进了车库里，半山的别墅寂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办完了老父亲季江的葬礼，季家没什么人了，除了弟弟季花明，就剩陪了他们很多年的老佣人。
    季开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收敛了身上那股子盛气，一开门，边换拖鞋边叫：“陈阿姨，今天是周五，花明还没有放学回来吗？”
    弟弟季花明今年上高二，住校，每周只有周五才会回家小住。
    两个人上一次见面是在季江的葬礼上，臭孩子正在青春期，老爸没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而他们上一次通话是昨晚临睡前，季开开告诉他，自己要离婚了。
    客厅里亮着灯，空无一人。
    就在季开开准备上楼看看的时候，“砰”的一声，无数彩带朝着她飞舞过来。
    “恭喜老姐恢复单身！”
    手持喷花筒的季花明从楼梯拐角跳了出来，身后是举着手花的陈阿姨。
    惊喜就跟惊吓一样。
    季开开趔趄着身子，瞪眼看戴着小丑鼻子的季花明呼哧呼哧吹着口哨。
    她哭笑不得地推开了他，“我上楼睡觉。”
    季花明取下了小丑鼻头，露出了一张五官精致的漫画脸。
    他兴致冲冲地说：“姐，我们要不要出去庆祝？”
    “不要！”
    季开开横了他一眼。
    她今天累了一天好不好！
    虽然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神经一分钟都没有放松过。
    无他，钱太多了，不想被方一城占去一顶点便宜。
    “那……姐！”季花明又叫住了她。
    季开开漫不经心地回头。
    季花明瞧见她脸上的明显疲态，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咆哮道：“是不是方一城欺负你了？我就说了今天我一定要去，你非不让！”
    “你一小屁孩，去干嘛！”
    “我还有三个月，就满十六了！而且我是季家唯一的男丁！你受了委屈，得我给你撑腰。”季花明几乎跳着脚叫嚣。
    想想自己比他大了整整十岁，是眼看他从“小男丁”，长到现在这么大。
    季开开没忍住，眯着眼睛笑了。
    这是一整天以来，她唯一真心的笑。
    “好了，别闹，姐姐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季花明想起正事儿来了，他犹豫了犹豫，含糊不清地说：“姐，要不咱俩吵一架吧！然后我假装生气，离家出走。你四处找我…最后咱们去炙火碰个面！“
    炙火是城里最有名的夜场，就开在世皇大酒店一楼。
    早些年，炙火是有季家股份的。
    不过，季江的志不在那儿，早就脱手抵给了他人。
    季开开拧着眉问：“去那儿干吗？“
    季花明故意卖着关子：“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季开开眯了下眼睛，狐疑地又问：“你是不是和梅梅串通一气了？到底想干什么？“
    “去吧，去吧！“季花明捧着自己的俊脸，到了季开开的跟前儿。
    ——你的小可爱在线向你发散魅力。
    可惜了！她姐的瞳孔却猛的一缩，仿佛他是个鬼。
    季花明悻悻地放下了手，“梅姐说了，你今天必须得去！”
    丁梅是季开开的闺蜜，又是经纪人兼合伙人。
    季开开没结婚前，受丁梅的鼓动，投资了她的经纪公司。
    然后为了给没什么名气的经济公司建立声望，季开开去参加了亚姐的选美，得了个冠军，就此在娱乐圈也算拥有了姓名。
    季开开结婚的这几年，经纪公司的效益不错，算是她的小金库之一。
    但最近公司似乎也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季开开绕过了季花明，抬脚上楼。
    季花明在她身后喊：“姐，你到底去不去啊？”
    “换身衣服！”
    季开开再从楼上下来，换了身蓝色牛仔套裙，搭配了今年秋天最流行的贝雷帽。
    “裙子那么短！活脱脱像个不良少女！”
    未满16的季花明背着手看她，就连皱眉的样子，都跟季江如出一辙。
    季开开修炼了几辈子的淡定，到了他面前就成了烟云。
    她苦笑着摇头，拿起玄关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你等等我啊！”季花明抓了自己的冲锋衣，追了出去。
    炙火查身份证查的特别严，他要是不跟着他姐，根本进不去。
    一进炙火，热辣的舞曲沸腾，仿佛不管什么人，都能被淹没在这嘈杂的音乐声里。
    几个年轻的男孩儿在舞池里越跳越欢。
    不远处的丁梅朝季开开猛招手。
    季开开仰着头，向那边走去。
    这时，“啪”的一声，舞池顶端的大灯亮起。
    季开开下意识遮了遮一时无法适应亮光的眼睛。
    一个长得很帅的日系男孩，推着一个三层的蛋糕出现在亮光的下头。
    季开开回过神来，忍不住跟丁梅吐槽：“太堕落了吧！离个婚而已。”
    “怎么堕落了？这叫庆祝新生。”丁梅转头又冲其他人喊：“快来，快来，先拍照！”
    一群正好年纪的男孩们，将季开开了挤到了最中间，她犹如女王一样的耀眼。
    拍完照，季花明和其他小孩儿跑到舞池里跳舞，一个比一个跳得像妖魔鬼怪。
    那个日系长相的弟弟就陪在梅姐和季开开的身边。
    丁梅指着他道：“开开，你帮我把把关。草鞋，我新签的，刚刚南戏毕业，22了，我准备捧一捧。”
    说这话的她其实有点丧气。
    这几年，圈里都在造什么锦鲤人设，丁梅莫名成了有名的红娘锦鲤，但凡是她旗下的艺人，不管有多糊，都能和豪门扯上关系。
    她花大力气力捧了两年的小花司眉，于上月完婚，嫁了马来富豪的儿子，当百亿儿媳妇去了。
    说白了，她正值事业的空窗期。
    季开开狐疑的“嗯”了一声，没听懂他叫什么名儿。
    日系弟弟拿手沾了点红酒，在桌子上比划，声音清润，“曹燮！两个火夹个言，底下一个又！”
    丁梅无比嫌弃地说：“名字不好，我得联系联系纪神婆给他改个名。”
    但凡在圈里混的，就没一个不迷信的。怪就怪这圈儿本来就玄，个个都是漂亮的人精，有的人火的一塌糊涂，有的人却籍籍无名。
    季开开随口道：“叫曹佑炎得了！小名二火！”
    “这名儿可以啊！二火，要不火就没天理了！”丁梅一听来了劲儿。
    二火也会来事儿，举起了酒杯要敬季开开。
    季开开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你也玩儿去吧！”
    他是个有眼色的，放下了酒杯，晃悠到了舞池里。
    丁梅知道她心情一般，递了红酒杯过去，“狗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季开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乐不可支地问：“你说谁呀？我前夫？”
    紧跟着就是一声嫌弃的“呵呵！”
    丁梅撇了撇嘴，“那你现在是什么鬼表情？”
    “我烦啊，我这么有钱，又这么漂亮，才二十六岁，剩下的人生要是只剩下花钱，该有多空虚！”季开开摊了摊手，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丁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噎死。
    季大小姐的爱好广泛，跳得了舞，也开得了游艇，上得了厅堂，也下得了厨房。
    可她会的所有一切，都不是用来谋生的。
    人比人气死人，丁梅通常是那个被气死的。
    她闷闷地喝了口酒，不想接话。
    季开开盯了她一会儿，“公司的周转……两千万，够吗？”
    丁梅揉了揉乱跳的额角，“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青黄不接啊！”
    季开开没有正儿八经混过娱乐圈，也很少会过问公司的问题，她理所应当地问：“现在想当明星的小孩儿那么多，你多签几个……”
    “你以为买菜呢！要挑资质好的，配合度高的。我年初想签几个三线，可个顶个的主意大，不听话，要求还一大堆，谈不拢。”
    “这样啊……”
    季开开抿了口红酒，心思浮动。她挑了眉眼儿，朝丁梅看了过去。
    丁梅也在看她。
    季开开在娱乐圈的履历，除了是亚姐以外，还拍过一部电影。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影帝顾宣烈的处女作。
    她那会儿才三岁，剧组借了她上的幼儿园拍戏，恰逢缺了个小演员。
    也就五岁的影帝本人亲自挑选了她，让她在里头演了自己肉嘟嘟的小同桌，镜头一晃过去。
    季开开本人对那段戏是没有记忆的，要不是幼儿园还贴着她的光荣历史。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影帝选中的女人。
    “开开，你……”丁梅欲言又止，还没想好怎么劝。
    季开开却道：“梅梅，你说我真的去混娱乐圈怎么样？”
    从舞池里跳出来的季花明将好回来，听到他老姐的话，疑惑地问：“你脑抽了，为什么要混娱乐圈？”
    “有钱，有闲，人还美到爆炸！”季开开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红酒，红艳艳的嘴唇挂了一丝酒液，愈发的鲜艳欲滴。
    季花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姐一本正经地吹牛了。
    他摇头晃脑地说：“就你，不行的，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季开开横了眼睛问他。
    季花明叉了块西瓜塞进嘴里，捂着心口幽怨地说：“我为你操碎了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季花明：长弟如父！！！
    红包包包
    第3章 别人的
    派对开到十一点半结束，一行人醉意朦胧，走出了炙火的通道。
    炙火与世皇大酒店相连，一个将暗夜玩转到了极致，一个却是灯光炫目如白昼一般光明。
    季开开多喝了两杯，漂亮的瞳仁里好像藏着魔法，看谁一眼，就能把魂魄摄了去。
    好在她酒品还行，除了一反常态见人就笑，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敬酒不成的曹佑炎滴酒未沾，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丁梅嘱咐他：“二火，你送开开和花明回去。”一扭脸却发现，季花明不见了。
    这愁人的姐弟！
    丁梅嘶了一声，四处找人，不忘叮嘱曹佑炎：“二火，你看着开开。”
    丁梅转悠了一圈，终于在世皇大酒店一楼的洗手间门口，发现了鬼头鬼脑的季花明。
    她一把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干什么呢？”
    季花明愣愣地转身，眼神灼灼，跟中邪了似的，语气却十分的认真：“梅姐，你说我要是在男厕所里跟偶像来个偶遇…尴尬吗？”
    “偶像？顾宣烈？！”丁梅皱了皱眉。
    花明这孩子，是看着顾宣烈的电影长大的。
    打小就喜欢他喜欢的要死！
    别的男孩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喜欢什么宅男女神。
    他倒是专一，喜欢的女孩子类型，也是顾宣烈某部电影里的反串角色。
    季花明郑重点头。
    偶像的名字是神圣的。
    而且……偶像进厕所的样子，也是那么的拉风和与众不同。
    丁梅没好气地说：“你见鬼了吧，今天澄市有个盛典，他一定会去，就是打飞的回来也没那么快。”
    季花明压低了声儿：“我跟你说梅姐，他虽然戴着口罩，但他一跟我对视，那双眼睛，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丁梅的嘴角抽了抽，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五六个小姑娘朝这边跑了过来。
    都是在圈里混的，私生还是粉丝，一眼即明。
    如此说来，那厕所里的即使不是顾宣烈，也可能是其他的明星。
    这几年有好几个男明星都是照着顾宣烈整的容。
    抛开其他的不提，整个行业都对私生怨声载道。
    丁梅皱了皱眉，转身，故意挡住了那些人。
    季花明的反应也快，举起手狂摆，好像溺水的人一般，“我没醉……放手……我没醉！”
    这浑然天成的……烂演技啊！
    丁梅错愕地看他一眼，而后捂了捂眼睛。
    嗯……有点儿不想认识他。
    一旁，几个姑娘顿下了步子，东张西望。
    “是不是进厕所了？”
    “去看看！”
    “怎么去啊？”
    “那咱们在外面等着！”
    “你们刚才没有看见，我和他对视了啊啊啊啊！”
    季花明觉得自己都够夸张了，这几个女生比他更疯狂。
    想想偶像要是因为被堵厕所，上了个有味道的头条，也太惨了吧！
    他捂着嘴，夸张地“呕”了一声，紧跟着踉跄了几步，碰瓷的意思极浓，差点儿要撞到那几个女生。
    “呀！臭酒鬼，走开！”个头低低的女生语气不善地说。
    季花明梗着脖颈，大声问她：“你…说谁臭酒鬼呢？”
    “再不走开，报警啦！”
    季花明桃花眼轻挑了一下，挑衅地说：“你报啊！”
    世皇酒店怎么说也是白金级的五星大酒店，要是真能让这帮人闹到报警的地步，安保人员就不用吃饭了。
    还没能闹腾起来，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到。
    姑娘们一口咬定是季花明主动骚扰。
    季花明大爷似的瞪了瞪眼睛，一语定江山：“嘁，我可是来这儿消费的……你们呢？”
    “我们……”姑娘们面露难言之隐。
    她们是在机场偶遇偶像，仗着偶像的脾气好，就算是私生也笑面以对，这才给了她们胆子，一路跟着他从机场来到了这里。
    保安很有礼貌地请了他们所有人出去。
    季花明的计划得逞，腰不酸，腿不疼，走路也不踉跄了。
    他故意很大声地跟丁梅说：“呸！好好的粉丝不当，非得当私生！”
    姑娘们气不过，眼看就能守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偶像，却被这人从中作梗。
    她们叉着腰，无理地挑衅：“你不是消费吗？怎么被人请了出去？”
    “我消费完了刚好要走啊！”季花明撇撇嘴搭腔。
    丁梅嫌这样的争吵太幼稚了，死活不肯插嘴。
    双方的战争持续到了世皇大酒店门口。
    旋转门旁，没有什么吵架意识的季花明，居然绅士地去帮那些女生推门。
    这时，一个穿着风衣全副武装的男人快步从旁边的小门越过，其中的一个姑娘反应了过来。
    “烈哥……穿的是不是黑色风衣？”
    “哇……是烈哥啊！”
    几个姑娘在旋转门里又跳又叫。
    低低的那个女生急出了眼泪，“你快点！能不能别挡道！”
    季花明也认出了偶像的拉风身姿，以一人之力耽搁时间，差点儿被挠。
    此时的季开开就站在酒店外的台阶上，一摇三晃。
    曹佑炎的手还没有伸出去，穿着风衣的男人从后赶来，用手一托。
    男人的臂弯就揽在了后腰上。
    季开开抬头，用像是侵染了红酒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满脑子都是酒精的辛辣，还来不及反应。
    他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像风一样带着她向前跑。
    这时候的旋转门战斗，一不敌六，就算丁梅加入也无济于事。
    姑娘们终于出了旋转门，拔腿追了上去。
    季花明愣在原地，我艹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偶像带着我姐私奔了？”
    我去，好刺激！
    丁梅可没他那么心大，到底是不是顾宣烈，鬼知道啊！
    眼看追是追不上了，她跺着脚，翻出了手机，开始寻找顾宣烈经纪人的电话号码。
    ——
    季开开没头没脑地被人带着在风里奔跑。
    红酒上头，一阵一阵晕眩，麻醉了她的神经，所有的反应都慢了一拍。
    她起初还想了一下，这人有病吧！
    可秋夜的凉风实在是太爽快了，酒精带来的燥热，随着奔跑一点一点蒸发到皮肤上，痛快的像是飞上了天堂。
    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世皇酒店的广场很大，绿植环绕，季开开清脆的笑声传出去了很远。
    两人跑过了音乐喷泉，一步一步踏出了水花，奔跑到马路旁边。
    男人打开了停在路旁的越野车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车速即时飙到了160，敞开着的车窗，不断灌进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音。
    过了许久，季开开才停止了喘息。
    肺部炸裂了一般，又痛又快乐。
    她深吸了一口夜的凉气，迷迷糊糊，转了头问他：“被人追债啊？”
    在季开开的认知里，只有躲债才会如此吧！
    可欠债还开凯伯赫战盾的越野车，光油费都烧不起。
    熟练驾驶着汽车的男人没有吭声，抬手取下了黑色口罩。
    季开开眨了眨迷离的醉眼，眼前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好看到可以令女人心碎。
    她看了又看，总觉得依稀在哪里见过。
    可实在是想不起来，她长长地“嗯”了一声，又问：“方一城的朋友？”
    男人没有回答。
    她就当他默认了，自说自话：“送我去半山圣地，我家现在在那儿！”
    季大小姐金口玉言，吩咐完，就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她在汽车里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里还带着红酒的醉人香气。
    顾宣烈将汽车停在了江边，幽深的眼眸落在了她恬静的睡颜上，心里默数着她的“罪状”。
    没有认出他来。
    没有防备心。
    酗酒。
    高傲。
    可即使有一万条罪状那又怎样！照样也挡不住自己的…心。
    顾宣烈静静地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卷翘睫毛，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想要抚上去。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轻轻地动了动嘴唇，犹如呓语：“别人的……”
    他停顿了片刻，“我的！”
    语气如岩石般坚定。
    几个小时前，顾宣烈得到的一手消息——方一城和季开开离婚了。
    澄市的电影盛典，他只走完了红毯，匆匆地赶上回程的飞机。
    方氏刚刚重组完季氏，为了广大的股民安心，一定会捂住方一城和季大小姐离婚的消息。
    可消息怎么能捂得住呢！
    顾宣烈黝黑的眼眸闪烁，如夜空里的繁星。
    方氏的大盘势必要猛跌一轮了。
    作者有话要说：厕所外，季花明默默在心里念叨：偶像，请问……你有妹妹吗？
    红包包包
    第4章 小酒鬼
    江边的秋风习习。
    顾宣烈以为自己要成为望她石，在这里默默地注视她一晚上的时间，手机却嗡嗡震动了起来。
    是他的经纪人程百鹤打来的。
    程百鹤还在澄市没有回来。
    原本定好的盛典结束后，他还有一个采访。
    顾宣烈接到季开开离婚的消息，脑袋发热，没有航班，不惜动用了私人飞机。
    手机嗡嗡了一阵，只停顿了片刻，又震动起来。
    连续好几次，顾宣烈打开了车门下车，不耐烦地接听。
    “我的天啊……”程百鹤最近和正当红的相声演员拜了把子，就连说话也有了相声的韵味儿。
    “说事情。”早就习惯了他一惊一乍的顾宣烈，言简意赅地回应。
    “噢，采访推了，用的理由是你不舒服。明天的行程，噢不，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的行程是下午三点要去顾氏集团新开的购物中心剪彩，这个你答应过太太的，别忘记了。”
    “嗯，记得！”
    “啊噢，还有……”程百鹤故意停顿了一下，可电话那头没人似的寂静。
    他知道自家老板的臭毛病，生怕他没有预兆地挂线，只好飞快地又说：“百事齐悦娱乐的丁总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你拐带了她家的……”
    “知道了！”顾宣烈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挂线。
    看来望她石是当不了了。
    顾宣烈回头看了看她。
    副驾上的季开开哼唧了一声，突然睁开了眼。
    “太阳花！”她指着车窗外绿化带里的不明花朵大声叫。
    季开开推门下去，“太阳花幼儿园，我们最美的家……”紧跟着她在顾宣烈诧异的眼神下，唱完了一整首…儿歌，舒服的叹了口气。
    “开开！”顾宣烈上前两步挡在她的身前，轻轻地叫她的名字。
    “嗯~”季开开一摇三摆，拉着小羊一样的长音，眼睛半开半合。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今天……”今天的事情很是突然，他突然接到消息，突然回来，突然带着她一块儿到了这里。
    顾宣烈想了一瞬，也没能为这些突然安上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时，季开开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着绿化带里的花花草草说话：“多好吃的小苹果啊！”
    她伸出了舌尖，馋了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顾宣烈的眼睛被火烧了似的，烫的连心跳都加速了，他低沉着声儿：“上车！”
    “我不！”喝醉的人易常倔强。
    “你要是不回家的话，可能今晚就回不去了！”顾宣烈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手腕，“开开，你认得我吗？”
    季开开又“嗯”了一声，挑了挑好看的眉眼，十分怒力地想要睁大，“方一城？”
    她咕哝了一句，“谢谢，送我回家！”
    听到方一城的名字，顾宣烈如同被雷给击中了。
    先前心里的那些狂热想法，如被浇了盆凉水，尽数散去。
    季开开又摇晃了几下，一头靠在了面前宽厚的胸膛上，小脸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睡着了。
    顾宣烈的心都快被揉碎了，他无可奈何，一下将她抱起。
    ＊
    季花明之所以叫季花明，是因为那句“柳岸花明又一村”。
    还别说，他的心真挺大的！
    一个多小时前，和丁梅分别的时候，他还劝她：“没事儿，我偶像又不是人贩子！”
    可这都凌晨两点半了。
    他姐还没有回家。
    孤男寡女在外过夜……
    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不能言表的省略号。
    季花明急得在客厅里团团乱转。
    就是这时，他听见了大门外响起的刹车声音。
    他匆匆跑到门边，瞧见的是颇为辣眼睛的画面——
    他姐用手臂紧紧地缠住了他偶像的脖子，嘴巴里哼哼唧唧，唱的也不知道是首什么歌！
    要不是不要不行！
    季花明还真不想要他姐了。
    他尴尬地朝顾宣烈笑了笑，伸手去接他姐，“我来吧……”
    “重！”顾宣烈就说了一个字，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并没有撒手的意思，越过了季花明，转头问他：“几楼？”
    “哦哦！”季花明跑得飞快，在前带路。
    他打开了他姐房间的灯，又掀开了铺好的绸缎被子。
    顾宣烈抱着季开开走到了床边，轻轻地放了上去。
    可季开开的手还勾在他的脖颈之上。
    要是没有第三人，这实在是软香在怀，放不下去。
    季花明“啪”的一声拍在了他姐的手臂上，“放手！”怎么跟个妖精似的！还缠人！
    季开开又小羊一样哼唧了一声，松开了手，一翻身，整个人都缠在了被子上。
    顾宣烈又看了看她，转身面无表情地跟季花明说：“告辞！”
    “慢…慢走！”
    季花明觉得他可能漏掉了什么问题，直到越野车消失在夜幕里，他才幡然醒转。
    居然忘记问他和季开开是什么关系！
    算了，等她睡醒再问也行！
    ——
    一夜好梦，季开开在梦里大战方一城，杀的他溃不成军，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自家的水晶吊灯。
    窗户外传来沙沙的细雨声音。
    她翻身下床，一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往外看去，花园里的梧桐一夜间光了树杈。
    脑子里混混沌沌，她只能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去的炙火，却忘记了是如何回来的。
    转念一想，还能是怎么回来的！
    肯定是季花明抱回来的呗！
    别看季花明还没十六，可手长腿长，身高早就赶上了她。
    大约是心理暗示，季开开的脑海里当真浮现出似真似梦的场景来。
    抱着她上楼的男人有着结实的臂弯，他的心跳似乎比臂弯更有力。
    季开开还疑惑了一下，季花明现在这么猛吗？
    楼梯口传来了“踏踏”的拖鞋声。
    季花明一夜没有睡着，到现在还沉浸在他偶像抱着他姐回来的震惊里。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他咬着面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姐走了下来，像是不认识一样。
    “怎么了？”季开开绕过了他，坐到了餐桌的另一头。
    陈阿姨端了杯热牛奶过来，不无埋怨地说：“昨晚怎么醉成那样！先生要是还在，肯定要不高兴了！”
    季花明不愿人提起季江，“阿姨，我再要个煎蛋！”
    陈阿姨停止了唠叨，转身去了厨房。
    季花明这才撇了嘴，低声问：“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婚内出轨了？”
    季开开蹙了蹙冷艳的眉眼，“方一城那边有动作了？”
    她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前夫泼了她脏水。
    方氏重组季氏企业并不轻松，方一城几乎下了血本。
    这时候丁点儿不利的消息，都能要了他的命。
    为了减少损失，他舆论造势，先发制人，怎么说都合情合理。
    当然，她怎么反击，也属合情合理。
    季开开划开了手机，正准备搜索和方一城相关的新闻。
    却听季花明突兀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偶像这么亲密的？昨天我偶像带着你私奔，又送你回家……你老实给我交代！”
    “偶像？私奔？”季开开停下了手，抬头看他，晶亮的眼睛里满是“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季花明抓心挠肺好奇的要命，“顾宣烈啊！你快老实交代，别想糊弄我。”
    季开开仔细想了一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揉了揉突然跳疼的额角，就连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也无济于事。
    季花明靠在了椅子上，后知后觉：“不会吧！老姐，别说你什么都不记得哦！”
    他吧啦吧啦从炙火门口开始说起，事无巨细，就连顾宣烈那个评价她身材的“重”字也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季开开闷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一口气喝完了牛奶，可蛋白质的输入，也没能唤回丧失的记忆力。
    顾宣烈的名气很大，名字她很熟悉，可她跟他不熟。要说最近的一次见面，应该是她和方一城婚礼那天，他代表顾氏企业去观礼。
    “叮叮~”
    这时，季开开搁置在餐桌上的手机急促地响起。
    呆愣在那里的季开开动了一下。
    电话一接通，丁梅咋呼：“开开，你上热搜了！”
    “嗯？”
    “宝贝儿，我一会儿就到！”
    和娱乐圈离了八百里地的财经报道，引爆了热搜，导致微博瘫痪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后，丁梅踩着七寸的高跟儿鞋进了季家。
    季开开正开着微博，围观自己的热搜视频。
    “方一城自重组完季氏后又有大动作，于昨天和夫人签署了离婚协议。季大小姐和方一城的结合，可谓是上流社会门当户对的典型，三年前令人瞩目的世纪婚礼还记忆犹新。
    有钱人的婚姻咱看不懂，要是小编我，当然是死死地抱住方一城这个金光灿灿的大财主，打死都不放手。
    当然，季大小姐也可能是被扫地出门，毕竟季氏已经重组了。不过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据悉，季大小姐带走了方一城半山的别墅，还有方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及数亿的赡养费……”
    现在的娱乐新闻做的特别棒，主持人的声音进行过变音处理，八卦又具有感染力。
    只是作为报道中的女主角，季开开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微妙。
    季开开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微博关注人数，从一开始的三万粉丝，多了个零，从橙V一跃成了金V大户。
    评论多到数都数不清楚。
    “哇，就是这个漂亮姐姐离婚炸了微博！”
    “姐姐是亚姐嗳！”
    “姐姐的离婚赡养费到底有几亿？又是半山豪宅，又是几亿赡养费，我了个去！完完全全的富婆啊！”
    “别闹，姐姐本身就是富二代好不好！就算她老公的公司收购了她家的公司，她照样还是有股份的。”
    “姐姐，小弟活得太累，不想努力了，想当小狼狗！听话可爱会汪汪叫的那种。”
    “楼上的，喝酒的时候，赖好整几颗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
    ……
    季开开看着这些评论有些犯傻。
    方一城明明告诉她，要等一等再公布离婚消息。
    这算不算是对她突然提出离婚的报复？
    季开开自嘲地笑了笑，这时候微博提示有私信。
    丁梅打开来看，只有两个字——大雕！她皱眉骂了声：“傻叉！”伸手关掉了私信，“别搭理这些狗男人，男人要是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咱们说正事儿，快跟我说说你和顾宣烈的关系！”
    “没关系啊！”季开开抱着抱枕倒在了沙发上。
    “那你们昨晚都去哪儿了？”
    “不知道！”
    丁梅和季花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季开开想过了，这事儿说不清。
    她耸了耸肩：“别问，问就是不认识！再问，就是巧合！”对，肯定是巧合！
    要不呢？
    脑补太多是病。
    丁梅到现在都闹不懂昨晚发生的事情。
    凌晨两点半，季花明给她发来了语音，［卧槽卧槽！梅姐，顾宣烈送我姐回来了！］
    她忐忑的心才落了下来。
    季开开昨晚的状态她是知道的，指望她还能记起什么根本不可能。
    能解释这一切的人不在这里。
    丁梅索性不再追问，说起其他问题：“开开，趁着你上热搜，咱们也造波热度吧！”
    “行啊！”
    季开开漫不经心地说：“你想怎么造热度？”
    她无聊地翻动着手机，忽然发现了一张手机里原本没有的他拍照片。
    照片上她半眯着眼睛，醉的如同铁憨憨。
    而照片的文件夹名称更是惹人眼睛——“小酒鬼，下次见！”
    并不知道自己醉酒时都干过什么的季开开翘了翘唇角，不愤地想：下次见面，她得问问他，好端端的他躲他的私生，扯上她干吗？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富贵花：你说不见就不见？
    第5章 顾太太
    方一城和季开开的离婚消息一出，方氏的股票猛跌了一波。
    方一城来不及去查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赶紧让人紧急公关。
    可再强大的公关，也比不上前妻一句“好聚好散”有说服力。
    季开开发布微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
    下午两点半，方氏的股票止跌，有了小幅度的回弹。
    晚上八点，方母和方一城一道参加慈善晚宴。
    所谓的慈善晚宴，实际就是上流社会的联谊会。
    像这种场合，方母已经很久不出现了。
    没办法，往常的应酬都是季开开陪同方一城，可如今不是没了季开开。
    方母穿了黑色的丝绒旗袍，珠光宝气。
    她举着香槟，四处与人攀谈。
    上品的刘太太瞧见她来，故意装着没有看见。
    “……你们还不知道啊，什么好聚好散，就是过河拆桥呗！收购完季氏，就踢走儿媳，可怜喽！孤女无依。”
    方母气得脸都是绿的，她百口莫辩，索性举了举酒杯，跟一旁的顾太太搭话：“顾太，恭喜你了！新城购物中心建的那么漂亮，又有顾少的金字招牌，一定能日进斗金！”
    今日下午的新闻，新城购物中心开业，影帝顾宣烈现身自家的产业剪彩。
    整个活动挤爆了！
    也得亏有了这个消息，方一城离婚的新闻才没有维持那么久的热度。
    顾太太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语气却是平平：“多谢二太夸奖！”
    她继续和刘太太说话：“听说上周你在澳门的拍卖会上拍下了一个元朝的首饰……”
    “是啊，是啊，是一个金镶玉的发簪，我一看就特别喜欢，我先生啊让我买下来配旗袍……”说着，刘太白了方母一眼，不动声色地转身，将两人隔开了。
    再纠缠下去，难堪的还是自己。
    方母假作看见了熟人，笑容满面地朝休息区走了过去。
    刘太瞥见她走远，冷脸嘲讽：“还真以为方太太死了，她就是大太太了！不过是她老公钻旧时法律纳的妾而已！”
    方先生今年已经九十高寿，年轻的时候钱多风流，不止娶了原配妻子，还纳了两房妾。
    方母行二，在外交际，人称方家二太。
    顾太太淡淡笑笑，圈子里的交际是这样，夫人与夫人同枝连气，那些小三或者小四五上位的也能成为闺蜜。
    那位方太太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妻不算妻，却又是合法合理。夫人的小帮派不好融进去，她又不屑和那些小妖精们为伍。
    这个话题也就是一掀过去，刘太太对方家那些个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她拉了拉顾太太的胳膊，低语：“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跟你们家大少说了吗？”
    顾太太脸上的尴尬一闪过去，她歉意地说：“那孩子的事情我管不了！儿大不由娘！”
    上星期，刘太太介绍了自家的侄女给顾太太认识，为的是和顾家的大少顾宣烈相亲。
    顾宣烈的样貌和家世，自是不用多说，听刘太太讲她那个侄女从英国留学回来，是个女学霸，这才耽搁到了二十九。
    与顾宣烈的年纪相当，家世学历也算不错，顾太太是有心的。
    可今日剪彩完，顾太太跟他说起，被他直接拒绝了。
    “妈，我有女朋友！”
    顾太太一想起顾宣烈口中的女朋友，就不由的脑瓜子疼。
    三年前他也是这么说，整整三年了，她都不知道他那个女朋友姓甚名谁。
    刘太太呵呵笑笑，意有所指：“无事无事，马上就要过年了！”
    聚会那么多，总能碰上的。
    那边聊的热闹，方母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越想越难受。
    一场晚宴下来，方母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上了自家的汽车，她拉下脸，愤恨地说：“脸都丢尽了！都怪那个贱人，我不想在看见舆论有她的任何报道……”
    方一城略显烦躁地解开了领带，打断她的话：“好了，妈！我想静一静！”
    方氏的股票大跌，方一城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慌乱感觉。
    反倒是季开开的“好聚好散”，整的他心不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她恨自己。
    送了方母回家，方一城独自一人回了公司。
    他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坐了许久，拨通了季开开的手机。
    电话响前的五分钟，季开开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面。
    丁梅坐在她的对面，支起的平板上，全部都是有关娱乐圈的东西。
    丁梅在给她上课。
    这堂课，从中午进行到了晚上。
    隔行如隔山。
    季开开当真是头一回知道，粉丝也是分着种类的。
    比如季花明粉顾宣烈，是折服于他的演技，丁梅说这叫事业粉。
    再比如她参加亚姐时圈的那为数不多的粉丝，几乎全部都是颜粉。
    而她今天长得这十万粉里，得有一多半是陷入了金钱的魅力里。
    还有什么是炒作？什么是人设？
    不是季开开不上心，而是……
    “用得着这么麻烦？”这与她想象的实在是不一样。
    她以为明星只要长得漂亮，有钱砸资源，就行了。
    丁梅摇头晃脑地说：”不不不，哪有那么简单啊！明星和粉丝的关系，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看人家顾宣烈，五岁出道，实红了而是多年，上到八十老妇，下到……”
    丁梅看了眼季花明，接着说：“青春少年，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说白了，这就叫本事。让人喜欢自己，并一直喜欢下去，绝对是世上最高深的一门学问。“
    季开开的手机和丁梅的手机是一块儿响起来的。
    季开开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前夫”那两个字在眼前跳了很久，她任由它欢唱，不想理会他。
    丁梅则是收到了一张照片，发信人——程百鹤！
    她定睛去看，照片里的男女，俨然是昨晚的季开开和顾宣烈。
    丁梅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门外的草坪上，回复［什么意思？？？］
    一共三个问号，足以表达她的不满。
    要知道季开开可是刚离婚，这照片要是爆了出去，她肯定要受千夫所指。
    要是方一城心狠，婚内出轨的脏水泼过来，那季开开的人设可就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程百鹤的信息很快就来了。
    ［不好意思，照片已经被烈哥买断了，没有底片。昨天是个误会……为了补偿，最近的鲸鱼台有个新的恋爱综艺，季小姐要是愿意的话，常驻嘉宾的位置，你看行吗？这个综艺，烈哥也会参加。］
    白送上门的资源不要白不要。
    丁梅激动地跑了回去，“开开啊，热搜的红利来了！鲸鱼台新近策划的一档恋爱类综艺想要邀请你做常驻嘉宾！”她自动隐瞒掉了照片的事情。
    “恋爱综艺？”季开开的心里有点虚，“我没谈过恋爱啊！别指望我能说出多有见解的话来。”
    丁梅只觉诧异，“开开，现在不是标榜自己纯情的时候！”
    没谈过恋爱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以为你谈过……很多次。
    季开开皱了皱眉，认真地说：“我真没谈过！”
    丁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半天，“开开啊，你把前夫置于何地？”
    “塑料夫妻！”
    丁梅白了她一眼：“你要说你前夫是个X无能我倒是相信！”
    这么私密的话题，季开开一向不接。
    再说，她与方一城都是过去式了。
    没什么好谈的。
    丁梅还在持续激动中，“开开啊，顾宣烈也是常驻嘉宾！”
    影帝是个旺妻运，和他演过cp的女主就没有不红的。
    季开开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丁梅不怕死的呵呵一笑，“你们还真是……有缘！”
    第6章 林紫荆
    季开开要和顾宣烈一起拍综艺的消息，除了丁梅十分的高兴，最激动的人要数季花明了。
    他跟个陀螺似的，在季开开的跟前儿转来转去，“姐，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季开开白了他一眼，“请注意你的用词！”
    “那可是顾宣烈！顾宣烈！”季花明强调。
    “顾宣烈怎么了！顾宣烈就不吃饭不喝水，不上厕所不睡觉了！”季开开没好气地喷他。
    季花明追星的狂热顿时被打击的碎成了渣渣，但他敢怒不敢言。
    他还想等录制节目的时候，跟他姐一起去。
    昨天半夜实在是匆忙，只顾着傻眼，连跟偶像的合影都没有拍一张。
    其实季大小姐到现在还是懵的，离婚在她的掌控之中，可离婚后的事情，没一件是她提前能够预料到的。
    她揉了揉额角：“还没签合同，说不定还有变数呢！”
    丁梅张了张嘴，想告诉她这个资源的来处，想想又忍住了。
    可季开开真的是个乌鸦嘴。
    说好的她要上《恋情本色》。
    资源是程百鹤牵的头，剩下的事情是丁梅自己谈的，基本进行到要签合约的地步了，制作方忽然没了声音。
    丁梅不是善茬，找人一打听，说是赞助商那边出了点问题。这可不止是打脸百事齐悦公司了，还打了影帝的脸好不。
    不过这会儿，丁梅顾不上想影帝的脸疼不疼。
    丁梅挂了电话，咬牙切齿地说：“金主爸爸要改请林紫荆。”
    刷完了傻白甜电视剧的季开开，又在刷韩综，闻言抬头，愣怔了片刻。
    别说是她了，就是一线的大牌也有被截胡的事情。
    可丁梅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拍着桌子吼：“敢抢老娘的资源，老娘要扒了她的皮。”
    季开开摊手：“我要没记错的话，林紫荆的金主爸爸是我前夫！”
    丁梅一噎，是方一城的话，这皮她还真就扒不了，她磨了磨牙说：“艹，离婚才几天，就有新人了，老娘诅咒他不孕不育！”
    说着，她打开冰箱，拧开了一瓶可乐，猛灌进去半瓶，才消了消心头火，狐疑地问：“不是好聚好散了！那他让人抢你资源是什么意思啊？耀武扬威？”
    季开开撇了撇嘴，“我前夫的女朋友不断，林紫荆是最近的一个！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无聊，我前婆婆倒挺闲的。”
    丁梅气得闷声不语，她还想不通为什么季开开一点都不生气。
    她随手打开微博。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倒要看看那个林紫荆长了几只眼睛。
    妈蛋，这年头当个小三都那么高调，真是臭不要脸了！
    这几年，娱乐圈实火，圈里的新人辈出，什么人都想来捞一波儿金。
    这个林紫荆是日本出道的爱豆，唱跳俱佳。
    去年七月回国，开始抢占国内市场。
    走的是美丽大方、谦逊努力的人设。
    丁梅不认识林紫荆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季开开也不认得，她找人拍的那些照片，离的太远，高糊。
    只记得照片上小姑娘穿着齐臀的小短裙，一头的紫发，比她看起来狂野多了。
    是以，丁梅指着林紫荆的照片惊呼“卧槽”的时候，她是看八卦的心情，凑了头过去。
    微博上的是精修的营业照片。
    小姑娘的底子不错，五官精致。
    可她那双眼睛居然跟季开开的如出一辙。
    丁梅看看照片，又看看眼前的季开开，“没想到你前夫……还挺专一！”
    专一的喜欢同一款的女人。
    季开开冷笑一声，吩咐丁梅：“拿钱砸吧！”
    本来不是非上这个节目不可，但现在她恶心。
    丁梅愣了片刻，“好嘞！”
    丁梅还没有付诸行动，林紫荆和《恋情本色》制作人吃饭的照片，就路透出来了。
    粉丝控评控的厉害，前排一水的夸赞。
    “请我们紫荆做常驻嘉宾，鲸鱼台太有眼光了！”
    “爱豆实火！”
    “听说常驻嘉宾还有顾宣烈！我已经忍不住脑补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美好画面了。”
    “美妞冲啊！”
    ……
    这招比较狠，先下手为强。
    季开开就算拿钱砸了下来，也会被群嘲抢资源。
    丁梅气得上火，眉心那儿涨了个大包。
    可这资源要是不抢回来，心里更憋闷。
    她倒是有想过要请程百鹤帮忙，可又觉得自己丢不起这张脸。
    人家的资源都给你拉到位了，结果没谈拢，瞧瞧这脸丢的。
    再说了，制作方连影帝的脸都敢打，多半是早就想好了搪塞的理由。
    比如“要价太贵”。
    丁梅给季开开的定价是不便宜，人家是娱乐圈的新手不错，可她的身家还有亚姐的名号，不允许她便宜！
    丁梅四处活动，约了相熟的编导吃饭。
    她到的有些早，闲着没事儿，打开了直播。
    随手点击了一个叫做“顾宣烈大侄女”的主播。
    顾影帝的行程一向是迷，工作室从来不对外公布。
    她的影迷常年在机场蹲守，有时候一月也就只能拍到他一回。
    今儿赶巧了，这大侄女还真就堵住了影帝。
    视频晃动了几下，画面稳住了之后，是影帝无比清晰的俊脸。
    大侄女主播在画外叫：“小四点们，我以我的人头担保，没开滤镜，没开美颜！快看烈哥的状态，我的妈呀，你们就舔屏去吧！”
    废话，顾影帝是圈里公认的神颜啊！
    丁梅喝了口茶，自言自语：“怼那么近！要我就生气了！”
    但顾宣烈的脾气像颜一样，公认的不错，居然还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大侄女主播又开始在画外叫了：“妈呀，烈哥笑了，好苏啊！腿要断了，妈呀跟不上了！”
    丁梅扫眼看了看屏幕，有不少人在刷大游艇。
    她顺手也刷了一艘。
    还不忘暂时退出来，跟季开开语音。
    [哎，快上小太阳直播，找那个“顾宣烈大侄女”的主播。]
    季开开登陆直播间的时候，主播已经收到了好几十艘游艇。
    她还是头一回看人直播，觉得好玩儿，捣鼓了半天，终于充值了账号。
    季大小姐一出手，自然是阔绰，上来就是九十九艘游艇。
    直播间都炸了。
    主播更是激动到语无伦次。
    “发财了，发财了，谢谢‘开开小姐姐’的打赏，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烈哥吗？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追车帮你问到！”
    季开开打了两字“没有”。
    很快就淹没在了“四点”们的狂轰乱炸中。
    主播也不知道看清没看清，堵住了顾宣烈的脚步，语气急速地问话：“烈哥，烈哥，四点们都想知道你接下来的综艺什么时候播出？”
    “还没开始录！”
    “我的天啊，耳朵都要怀孕了！”主播夸张地大叫。
    “那烈哥你对要合作的女嘉宾期不期待啊？”
    “挺期待的！”
    “哇，听说是林紫荆嗳！”
    “谁？”顾宣烈顿下了步子，转头去看经纪人程百鹤。
    程百鹤也是一脸的蒙逼。
    原本惜字如金的顾宣烈，忽然冷着脸对着主播手里的手机说：“这…可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如果制作方临时换人的话，那这档综艺我不会参加。”
    第7章 姐弟恋
    季开开其实就是围观个帅哥，随便感受一下当代孩子们的追星文化。
    毕竟不久的将来，自己没准儿也能这么红。
    没想到，就撞见了……影帝这是在撑自己？
    这一波操作，有够硬核的了。
    不过，季开开的脑瓜子转了又转，也没有理清楚自己上《恋情本色》和顾宣烈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隐隐又觉得肯定有联系。
    于是，她给丁梅打去了电话。
    接听电话前，丁梅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跟刚刚赶到的编导朋友说：“知道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怎么了？”编导朋友还在疑惑。
    丁梅这边接听了季开开的来电，第一句话就是：“开开对不起！我承认我对你有所隐瞒……”
    资源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张被影帝买断的照片，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末了，丁梅又说：“开开，我是想着照片都买断了，还告诉你干嘛！”谁知道，影帝拉的资源，也能出问题，真他妈的，都怪那个作妖的林紫荆。
    季开开听完了解释，“哦”了一声。
    丁梅小心翼翼：“你别生气啊！”
    季开开叹了口气。
    她想得很开，这事儿说起来其实就是个人情，可像她和顾宣烈这种有点臭钱的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不愿意欠人情。
    她想了一瞬，淡淡地说：“回头问问顾宣烈，他需不需要投资，我这儿还有点闲钱……”
    “嘶！”丁梅吓得半死，警报却解除了。
    性命尚在，智商也回来了不少，丁梅恨铁不成钢地又说：“你开个账号能不能不用自己的名字，还‘开开小姐姐’！你记着自己的小号一定要藏好了！”
    “哦！”季开开注册用的是季花明的身份证号，她挂线了之后，又在直播平台看了会儿吃播，游艇送出去了百十艘，磨蹭了两个小时，退出了账号。
    不止丁梅说小号得捂紧，季花明也说过这样的话。
    季开开想了会儿，就连微博也注册了一个小号。
    起名字的时候犯了会儿愁，脑子一抽，给自己起了个“顾宣烈的初恋女友。”
    还真是，在顾宣烈那部电影处女作里，她演他幼儿园的女朋友。
    听说，还有场吻戏来着，可她死活不愿意亲，就此作罢。
    然后，季开开翘着脚开始围观粉丝大战。
    林紫荆的粉丝紫荆花很是彪悍，杀到了鲸鱼台的官微闹事。
    “非官宣不约！”
    “爱豆很努力，我们要靠实力出圈，不靠炒作！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呸，就是溜粉！”
    “不约，不约！”
    “别人的光环，咱不稀罕！美妞一直都是靠自己！”
    ……
    这样的评论看得多了，季开开都觉得尬。
    她只围观了一会儿，就去看别的话题了。
    “顾宣烈又不是单身，不是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
    “卧槽！三年！是圈里的吗？”
    “不知道是哪位仙女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别老土了，没准是强强联手，人间富贵花的家里，可不许他随随便便娶个戏子！”
    “艹，他自己也是演员！别说戏子那么难听。”
    “那可不一样！人家要是戏演的不好，得回家继承家业。”
    “一楼的胡说八道！造谣死全家！”
    “楼上的口吐芬芳，老子要没有造谣，你死全家！”
    ……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季开开学会了“爬楼”。
    别说，比买珠宝有意思多了。
    什么八卦都有，掐架也掐的特别带劲儿。
    季开开看得津津有味，还特地搜索了“顾宣烈的女朋友”，出来的都是闫慧丽。
    两人是荧幕CP，合作过三部电影，还有影迷特地做了个“三世之约”的剪辑。
    季开开看了一会儿，关掉了视频。
    她心里知道，制作方请谁不请谁，不过是资本的博弈。
    她自己本身就能当资本。
    可丁梅留了点私心，想让她保留资本“战斗”。
    手机铃声再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敷面膜，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咖啡杯里。
    “开开啊，明天八点，到公司一趟。”
    丁梅喝得有点大了，撂下这句话，就挂线了。
    季开开撇了撇嘴，顺手咔嚓咔擦，照了两张照片上传微博，配文[试试新货。]
    Sen家的贵妇面膜是给了推广费的，这是季开开昨天才接到的工作。
    Sen家还想让她开直播卖货，被她拒绝了。
    无他，就是她话少，真开直播卖货的话，卖不掉，岂不是连这种软广告都接不到了。
    一夜好梦，到公司已经是八点半了。
    丁梅正在跟什么人通话，看见她来，按下了免提。
    “不签！开开没有档期。”
    “梅姐，要不让季小姐再考虑考虑？我们这次要请四位嘉宾，两男两女，已经敲定的女嘉宾有林紫荆，男嘉宾是顾宣烈，梅姐那儿要是有合适的男嘉宾人选，可以推荐……”
    一听可以带人，丁梅动心了，松口道：“那我让开开的助理，对对她的档期表后再回复你。”
    “开开……”
    丁梅挂了线想要开口劝说。
    季开开利索地点头：“接！”
    丁梅又害怕了，拧着眉问：“你这个前妻不会是想去大战新人吧？”
    季开开翘了下嘴角，“我有病！拼事业有钱挣，不开心嘛！”
    “真的？”丁梅半信半疑。
    “废话！为了公司的发展，我哪次没有抛头颅洒热血！”
    丁梅点了点头，又欲言又止，“开开，可以带人，你要带二火吗？”
    “谁？”
    “曹佑炎！”丁梅没好气地说：“名儿不还是你给改的！”
    “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季开开想起来了，无所谓地说：“行啊！我可是老板之一，他火了，我有钱挣。不过，火不火看命！”
    废话！丁梅还能不比她清楚。
    丁梅思索了很久，豁了出去：“那为了咱们的共同利益，你跟二火炒个姐弟恋吧！”
    季开开抬了眼朝她看过去。
    对上她的眼神儿，丁梅莫名心虚，怕她不懂，解释：“你想想，富婆和十八线小男星……真的，带感的要命！”
    第8章 渔翁之利
    季开开的脑壳疼了一下，想起了前几天的欧美新闻，不老女神奥莉莎和小男友出街被拍，两人相差了十三岁，当街热吻。
    这是姐儿们要发新专辑的常规操作了。
    老外的性格开放，当街热个吻揉个tun，都不算事儿。
    季开开想了想丁梅的提议，摇头。
    “你别忙着拒绝，这样，你不是缺个开车的，我让二火先给你当几天助理。”
    丁梅物尽其用。
    说二火，二火就到。
    丁梅的办公室房门晃动了一下，日系的小哥哥闪身进来。
    “梅姐，开开姐！”
    瘦高的男孩笔直地站在那里。
    季开开凉凉的眼神儿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眼神明明清淡，曹佑炎却莫名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他的手心起了一层薄汗，朝她咧了咧嘴，笑得不是太自然。
    有人开车的话，也不是不行。
    季开开把车钥匙推了过去。
    丁梅松了口气，吩咐曹佑炎：“二火，这几天你就跟着开开姐，多学学！”
    季开开挑了下眉眼，乐不可支地问：“跟我学什么？”
    丁梅扯了下嘴角，“嚣张！”
    “我？嚣张？”季开开不能认同。
    丁梅耸了耸肩，低头翻看企划部呈上来的最新工作计划。
    说好的一炒炒俩，真的实施起来，无比艰难。
    曹佑炎乖乖地窝在季开开对面的沙发上。
    一个人工作，两个人看。
    丁梅干脆放下了企划书，给了一张数额不知道是多少的信用卡，让季开开带曹佑炎去置办几身衣服。
    买买买这事儿，季开开在行。
    下午三点，季开开载了曹佑炎，一路疾风，到了环球港购物中心。
    季开开是这儿的高级VIP，有好多品牌的新款，都会先留给季大小姐过过目。
    当然，今儿不是季大小姐的主场，三楼的女装也就是略微一逛。
    季开开走过场似的，给自己扫了两身明年的春款新装。
    “男装在四楼。”她拎着自己的战利品，淡淡地说。
    准确的讲，年轻前卫的男装在四楼，成熟的正装在五楼。因为季花明的缘故，季开开经常逛四楼。
    曹佑炎这种年纪的男孩，从衣着上定位的话，还是四楼的潮装正适合。
    曹佑炎左右看看：“我去买两杯奶茶。”
    “嗯。”
    停顿在三楼的扶梯口处，季开开礼让了前面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贵夫人。
    谁道，贵夫人也停住了脚。
    对于近视一百五十度，不爱戴眼镜，出门认人全看缘分的季开开来说，感受到方母带着仇恨的眼神时，才如惊醒一般地瞪了瞪眼睛。
    教养说，应该跟前婆婆打声招呼。
    但前婆婆似乎用眼神扼住了她的脖颈。
    方母闷哼了一声，拂了下袖子，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紧跟着一手搭上了秘书小姐的手臂，缓缓地站上了扶梯。
    季开开离开方家大宅那天，方母也是如此表情。
    “开开姐。”曹佑炎举着奶茶回转。
    方母闻声没有回头，倒是那位秘书小姐鄙视地瞪了瞪她，又去跟方母耳语。
    季开开接过奶茶，快速地吸了一口。
    “开开姐，谁啊？”曹佑炎拧了拧眉。
    “品如的婆婆。”
    “嗯？”
    就曹佑炎的年纪，可能都没看过品如那部电视剧。
    季开开也不再解释，高扬着天鹅颈，踏上了扶梯。
    “DD”家的衣服，在男装品牌里，只算中档。
    全店最贵的就是模特身上穿的那件黑色机车皮衣，两万多块。
    季开开站在模特旁边，指着那皮衣说：“这件搭个白衬衣，再搭条工装裤，拿给他试试！”
    季大小姐的脸色不善，售货小姐屏住了呼吸。
    曹佑炎拿着皮衣进了试衣间，她们又聚在试衣间门口窃窃私语。
    “长得真帅啊！”
    “肯定是小明星！”
    “我要是季小姐，有钱又有颜，我也包养年轻的小弟弟！”
    “软饭男你也喜欢啊！”
    季开开的耳朵不聋，一横眼睛过去，柜姐们散开了。
    五楼。
    秘书小姐贴心耳语：“夫人，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方母近来的心情实在不好！昨夜参加了一个聚会，上品集团的何太还拿方一城离婚的事情来揶揄她，实在是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这个儿媳，她真希望全世界和她一样，能够选择性忘记就好了。
    可她自己都做不到。
    感觉到有阴影靠近，一回头，季开开又被前婆婆阴郁的脸色吓了一跳。
    方母的眼睛鄙夷地挪开，没有谁家的正头太太，长了这么一张妖艳的脸。
    “季小姐，作为长辈，有些话还是要劝诫你一下。我知道，银幕上宽衣解带那是正常，就连银幕下的名声也是虚虚假假。但十次假，总有一回真。季家虽然没落了，却也是正正经经的人家。如季小姐这般，刚离婚没几天，就带着新欢四处招摇挥霍，你父亲的棺材板恐怕都要压不住了！”
    季开开不想生气来着，可她气笑了。
    她不知道前婆婆怎么有脸提起自己的父亲？
    她没把父亲的病逝，算在方家的头上，那是她活得清醒。
    可前婆婆一点都不会觉得内疚，那就是她的人品有问题了。
    温吞如她，也上来了气性。
    “二太提醒的是！”季开开挑了挑眼皮，狡黠的眼睛里不经意露出了攻击性。
    方母最恨的就是别人叫她二太。
    “你……”她气的鼻孔生烟。
    人不理智的时候，修养也见了鬼。
    原本只想羞辱两句，可话赶话，没占上风，方母快要气出心脏病！
    她深吸了口气，“季小姐，我儿子给你的赡养费是不少，但经不起你今天给男人买衣服、明天给男人买手表……”
    说着，她扫视了一圈，先是看衣服，最后又看了看刚刚走出试衣间的曹佑炎，嘲讽道：“季小姐来我方家三年，眼光也还是如此低级！”
    就曹佑炎这种，不说颜值如何了，跟方一城相比，胜在年轻有活力，这是拿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季开开绽开的笑，仿佛是真心喜悦一样。
    “二太，你有所不知，小曹还年轻，穿一城那种正装不好看，会显得老气横秋！”
    居然说她儿子年纪大！
    方母气得脑袋晕了一下。
    秘书小姐赶紧扶了她一把，温声劝说：“夫人，咱们上楼吧，不要跟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般见识！”
    太太的身体不好，尤其是血压高，秘书小姐真怕给她气出好歹来，回去没法交代。
    方母点了点头，她一向都知道季开开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可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她一向不敢忤逆自己。
    要离婚是第一回，今天是第二次。
    她身后——
    季开开人狠话不多：““这个，这个，还有那一排，开票！”
    “谢谢开开姐！”曹佑炎的演技在这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
    用方家给的赡养费养小白脸！方母气得想要呕血。
    可一想，实在是占不了上风，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撕破脸如泼妇一样骂街。
    方母差一点就没有维持好形象，脚步迈的飞快，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还有那些，不用试了！”季开开瞥了方母颤抖的背影，径直去付账。
    和方母吵架被偷拍，季开开又上了次热搜。
    这次的标题是“豪门前婆媳商场大战嫩模坐收渔翁之利”。
    连个停顿都不带有的，季开开断了好几回句，才算断明白了。
    婆媳问题，还是豪门的。
    点击率蹭蹭上去，但很快又砸了下来，烟消云散。
    丁梅那儿没有找人撤热搜。
    季开开估摸着是前夫嫌丢人，花钱把热搜给撤了。
    丁梅在她面前絮絮叨叨：“再这样下去，你要走黑红路线了。”
    季开开无所谓，就当是前夫送给自己的出道大礼包。
    热搜的第二天，《恋情本色》准备进行第一次录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
    第9章 好久不见
    《恋情本色》节目组开始造势，以顾宣烈为噱头。
    “啊啊啊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在电影院外的地方见到我爷们儿。”
    “姐妹你好，我是老三，你是老四！”
    “呸，我是三，你是四。”
    “呸，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不能像我一样想象自己是正牌女友吗？你们这群小三！”
    “楼上的秀儿，多睡会儿啊！”
    ……
    去录制节目的路上，季开开围观节目组的官微，盖的最高的楼，就是顾宣烈的粉丝。
    林紫荆的粉丝倒是也盖起来了几层楼，但无奈何影帝的粉丝基础强大，有组织有纪律的针对，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丁梅凑头看了一会儿，啧啧了两声，“我要不要也买点水军，吹吹你和二火？”
    “省省吧！”季开开混迹各大论坛无数天，靠自己总结出了娱乐圈的生存定律——没有作品的时候，千万别瞎蹦哒。
    看看那个林紫荆也不算没有作品，可蹦哒的久了，路人缘全败坏了。
    丁梅其实也就是一说，她好歹也是专业的经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营销得看时机。
    两个人继续凑头看评论。
    “那个季开开是谁啊？那么好命！一上来就能跟顾大神上同一个综艺。”
    “我去，楼上的太孤陋寡闻了，亿万富翁的前妻！”
    “都9012年了，是不是离婚后也得冠上夫姓！睁大狗眼看清楚了，姐姐叫季开开，毕业于帝国理工学院，三年前的亚姐冠军。人家是集才华和富有于一身的美丽大方可人的小姐姐。”
    ……
    丁梅张了张嘴：“你确定你自己没找水军？”
    这夸的，连她本人都觉得小尴尬。
    季开开摸了下鼻子，悻悻地说：“我要吹，肯定不会这么生硬！”
    丁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难得！季大小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季开开撇了下嘴，转头去看车窗外面。
    今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雪。
    她下车的时候，不由拢了拢外面的白色羽绒服。
    录制节目当然不能穿这个，她里面的暗橙色毛衣，是国际大牌春款发布会上刚刚曝光的新款，市面上还没有开始售卖。
    一星期前，在丁梅的不停劝说下，她停了晚餐，外加每天三个小时的运动。
    累成狗还是有效果的，暗橙色毛衣的底下搭配黑色紧身牛仔裤，俨然成了腿精。
    造型依旧，还是烈焰红唇大波浪，可就是美到自带高级感滤镜。
    季开开的穿搭，丁梅压根儿没怎么管。
    倒是看见她的衣着后，紧急让曹佑炎换了双暗橙色的鞋子，小心机不言而喻了。
    和曹佑炎也算熟了，季开开并不避讳地问：“梅梅，你还要炒富婆和十八线？”
    丁梅“呸”了她一声，纠正：“是CP感！绯闻就算了，炒的不好，一死死俩。”
    一进了录制现场，丁梅找相熟的制作人沟通去了。
    季开开和曹佑炎在化妆间里等候。
    不多时，造型师吴姐进来。
    季开开的脸熟，还是富婆来着，吴姐先跟她打了声招呼。
    可季开开是带妆来的，并且妆容和造型都很完美，几乎没有她的发挥余地。
    吴姐迟疑了片刻，动手给曹佑炎做造型。
    走廊上传来了声音：“吴姐，紫荆来了。”
    “听见了。”吴姐答应了一声，为难地放下了发胶：“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季开开的眼皮儿一挑，嗤笑。
    娱乐圈是这样，捧高踩低，造型师也不敢得罪当红明星。
    那个林紫荆算是正当红的流量，更何况背后还有大金主。
    而季开开虽然不当红，可被挤掉了还能回来，显然是有门道。
    吴姐不敢得罪她，尴尬地站在原地。
    曹佑炎就是个排不上号的了。
    “没事儿”，他居然点头同意。
    吴姐说了声“我很快回来”，开门出去。
    季开开横了他一眼。
    他也是好脾气地笑：“开开姐，咱才录第一期节目，不好让造型师为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吴姐去了老半天，也不见回来。
    曹佑炎自己拿起了粉扑，直男式地在脸上拍打。
    季开开叹口气，干脆就上手了。
    “你底子好，不用修颜，打个粉底，我再给你画一点点眼线。”
    化妆，自然得对着他的脸。
    季开开一手抬了他的下巴，一手粉扑，拍完了粉底，嫉妒地吐槽：“皮肤不错啊！”
    “开开姐的皮肤也很好啊！五官更好！素颜美的清纯，上妆美的夺目。”
    曹佑炎轻轻地动了动嘴唇，眼睛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现在的小孩是真会！
    而且是啥都会！
    拍马屁，调情！
    还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季开开扯了下嘴角，不经意地笑。
    她放好了粉扑，拿起了眼线笔，一只手使劲儿，又往上抬了抬他的脸，警告道：“别动！画歪了我不负责。”
    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
    季开开和曹佑炎同时挪了眼去看。
    门外并不止一个人，是一大群。
    但为首的那个格外招人眼睛。
    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了驼色过膝的大衣，线条流畅修长笔直的大长腿，随意一个站姿，都是犹如要拍画报的造型。
    气质这块儿拿捏的死死的！
    长相更是绝了！
    顾宣烈漆黑的眼眸，眨了又眨，如眨碎了点点星光，静静地崩落在季开开的手上。
    季开开只觉一烫，紧挨着曹佑炎的那只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可缩完，她自己都乐了，仿佛被人捉J似的！
    “顾少，好久不见！”季开开打了声招呼，又低头，警告曹佑炎：“眼睛睁大。”
    眼线一笔成型。
    她左右端详了片刻，点头，“还行。”
    曹佑炎闻言，快速扫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五官并不浓烈，还别说，她画的那两道眼线，让他的眼睛瞬间就从五官中脱颖而出。
    他赶紧站起来跟顾宣烈打招呼：“前辈好！”
    顾宣烈的眼睛至始至终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淡淡地回：“好……”久不见！
    第10章 花瓣唇
    丁梅是跟着顾宣烈身后进来的。
    她扫一扫，就知道化妆室发生了什么。
    圈里就是这样，要是不出名，别说是造型师了，就连发盒饭的都敢欺负你。
    她拉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哟，开开，兼职当化妆师啊！”
    化妆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将到了冰点。
    刚刚摆脱了林紫荆的造型师吴姐，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造型师是个背锅侠，就是要发飙，也不该是对着她。
    季开开不咸不淡地回应：“练手！”
    旁边，工作人员小声地提醒：“烈哥进错化妆间了吧！”
    跟在顾宣烈身后的程百鹤一本正经地说：“不去单间，烈哥要和其他嘉宾联络联络感情。”
    顾宣烈径直坐在了化妆镜前，瞥一眼正对着镜子给自己刷眉的季开开。
    他歪了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吴姐快步走到了顾宣烈的跟前，“烈哥，做个绅士点的造型怎么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莫名奇妙的关注。
    季开开斜了下眼睛，朝那边看了过去，没话找话地说：“顾少最近在电影里塑造的雅痞造型特别迷人。”
    “是吗？”顾宣烈原本清淡的眸子，像是染了墨汁，深邃了起来。
    雅痞就是绅士里的流氓呗。
    吴姐想了想，顾影帝的外在条件好，只要她不作死，给他画妖艳浓妆，造型就不会有事。
    可是才提起化妆刷，门外又响起了恼人的声音。
    “吴姐，不就是拿个吹风机，要这么久的啊！”
    林紫荆的助理崔玉儿在化妆室的外头大声叫。
    她怒气冲冲地进来，却一眼就扫到了吴姐跟前儿的顾宣烈，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尴尬的劲儿头，一点都不比刚刚的吴姐好多少。
    “烈哥好！”崔玉儿认识顾宣烈，不是在荧屏上，而是说过话的那种。
    前几天澄市刚刚结束的电影盛典，没走红毯前，林紫荆的经纪人崔莫带着他们去顾影帝的房车里打过招呼。
    她还记得顾影帝看见她们家紫荆的第一眼，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崔玉儿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改了语气又说：“烈哥，紫荆的造型还没做完，等您这边做好……”
    “不用！”顾宣烈淡淡开口，“吴姐，你先去吧！”
    别说是吴姐了，连崔玉儿都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顾宣烈却轻轻地勾扯了嘴角，冲那边津津有味看戏的季开开说：“开开，过来……练手！”
    这风向转变的让人措不及防！
    季开开觉得他八成是嫌弃自己看戏没买票。
    怎么从一个看客转化成戏中人……季开开迟疑了一下，握着眉笔就过去了。
    “擦粉底吗？”季开开越过了崔玉儿，一本正经地问话。
    顾宣烈已经主动扬起了脸，问她：“你看呢？”
    人家这边已经热切地交流上了。
    吴姐没有办法，狠狠地瞪了瞪崔玉儿，放下了手里的化妆工具，转身退走。
    “谢谢烈哥！”崔玉儿跟了上去，心里七上八下。
    按照紫荆的要求，这造型师是请来了，可她真没觉得…赢了。
    有人出门，季开开分了下神。
    顾宣烈仰着脸，像是分不到糖的孩子，不满地说：“开开，看我！”
    季开开莞尔，低了头，“顾少放心，不会把你的俊脸，画花的。”
    顾宣烈弯了弯眉眼，盯着眼前的俏丽脸庞，不动了。
    这样的开端，其实还是不错的。
    顾宣烈想。
    方一城那位“小新人”想要故意找茬，季开开不喜欢捅人软刀子，就想找个机会硬杠一下。
    这种事情，尤其是人多口杂，得发作的合情合理。
    季开开心里盘算着事情，手上不显丝毫的忙乱。
    她给顾宣烈用的色号刚刚好，不会显白，但提亮肤色。
    擦的也很是仔细，可影帝的上镜脸，真的不大，几下就擦好了。
    季开开左右看了片刻，放下粉底，又拿起她刚刚用过的眉笔。
    感觉自己离得稍微有点近，她垂下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下，很快别了过去：“顾少的底子好，基本不用怎么化。”
    一旁的曹佑炎听着这话有些许的耳熟。
    他和丁梅坐在一起，对视了一次，闭紧了嘴巴，谁都不说话。
    顾宣烈的经纪人程百鹤带了不少的小零食，过来挨个分发。
    化妆室的气氛明明好很多了，可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丁梅无心薯片，时不时朝季开开那里瞥一下，心说，这要是之前没有故事，她打死都不相信！
    “你要涂口红吗？”
    “我还要画眼线吗？”
    季开开和顾宣烈同时问话。
    程百鹤的舌头都快惊掉了，回头瞪了瞪自家的老板。
    老板出席什么节目，也没化过妆啊！
    卧槽，主动要画眼线，这是什么鬼操作？！
    季开开也被顾宣烈的提议弄懵了，她又仔细看了看他的俊脸，摇头：“不用，顾少的底子是真的好！口红也不用涂，涂个裸色的润唇膏就无人能及了！”
    “你有吗？”
    “我……”季开开迟疑了片刻，“你没有？”
    顾宣烈摇头。
    季开开稍显为难：“我有是有啊，可我用过……”
    “我不介意！你介意吗？”顾宣烈问得理所应当。
    可能是他的眼神过于诚恳，季开开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包，里头玲琅满目。
    毕竟26了，不好好保养的话，颜值是会走下坡路的。
    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季开开是不会用的，她用的都是顶级的，要不是高端定制，就是万金难求。
    润唇膏也不例外，一支大几千块。
    包里的这支是新打开的，用小唇刷刷过一次。
    当然，她不缺这几千块钱。
    顾宣烈更不会缺。
    她只是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季开开递了润唇膏过去。
    顾宣烈接的很是顺手。
    她又找到了一个没有用过的唇刷。
    顾宣烈打开了润唇膏，对着镜子，将润唇膏擦在了大手指上。
    紧跟着用手指擦在了红润的唇上。
    如同拍画报一样的动作。
    他的唇峰饱满，下唇的中间有明显的弧度，好似花瓣一样。
    现如今涂的水水润润，让人有咬上一口的冲动。
    顾宣烈的眼皮一撩，笑着看她，顺手就将润唇膏装进了大衣口袋里，“改日还你支新的。”
    季开开的心脏犹如小鹿乱撞，她别扭地摆了摆手。
    “不用客气。”
    缓了很久，季开开的心脏还在乱撞，满脑子都是丁梅那天说过的话“男人要是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可是她怪苦恼的，好好的影帝干嘛冲她发骚！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包
    第11章 处女作
    吴姐对着林紫荆没什么好脸色。
    废话，节目才刚开始，因为她一个人，自己得罪了一大圈，连好脾气的顾影帝都开罪了，这往后的日子还能好嘛！
    崔玉儿站在林紫荆的耳边，准备复述隔壁化妆间的事情。
    吴姐故意打开了吹风机，大声问：“要大波浪是吧！”
    吹风机的热浪翻滚，崔玉儿张了几次口，林紫荆的脸上都是“你大点声，我听不见”的表情。
    她微微蹲下了些身子，想在她的耳边告诉她。
    林紫荆嫌弃地推了她一把。
    “说话就说话，不用挨那么近。”
    崔玉儿尴尬地站直。
    吴姐又关住了吹风机，给了她俩一记“你们说”的眼神。
    林紫荆：“到底怎么了？”
    崔玉儿：“没什么。”她撇了撇嘴，走开了。
    林紫荆的发丝偏软，不太好定型，卷来卷去，也没卷出港风大波浪的感觉，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了个垂直肩头的可爱卷。
    她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说不上有多满意，但只能这样了。
    工作人员敲开了门，“紫荆，要开录了。”
    林紫荆甜甜地应了声“好！”
    一转头，凶巴巴地吩咐小助理，“鞋呢？”
    崔玉儿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白色高跟鞋，递了过去。
    林紫荆换好鞋，又戴好了麦，可没走出几步，她又跑了回去，气呼呼地朝小助理大吼：“这鞋这么硬，没法穿！”
    崔玉儿委屈地说：“可是…这是赞助商赞助的呀！”
    *
    《恋情本色》是棚内综艺，制作方搭的内景很有意思，为了贴合今天校园恋爱的主题，内景也搭建成了教室的样子。
    录制室里稀稀拉拉地摆了两排桌椅。
    主持人邢华站到了讲台上，一手执起了教鞭，煞有介事地说：“我来给你们分分座位……开开和……”
    “我，我！”曹佑炎故意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
    邢华笑着说：“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啊？等等，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邢华是鲸鱼台的当家男主持，主持风格诙谐幽默，控场的技术更是一流。
    说起来他和季开开还有些渊源，她出道参加的亚姐选秀，就是他主持的。
    录制还没有正式开始，邢华正说笑的时候，林紫荆姗姗来迟。
    他笑着打趣：“哎呀，我还以为进来了一只可爱的小泰迪！”
    林紫荆甩了甩头发，甜笑了起来。“邢老师，真会捧人，我哪有泰迪可爱啊！”
    “你比泰迪可爱多了！”
    季开开实在是没忍住，勾扯了嘴角，晶亮的眼睛里含着嘲讽的笑意。
    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反正谁要是说她像狗，她一定翻脸不认人。
    林紫荆快步走到了顾宣烈的跟前儿，鞠了躬后，弯着笑眼说：“烈哥，又见面了！”
    顾宣烈第一次见她就觉奇怪，那双眼睛和她的五官一点都不搭。
    他还特地让程百鹤找了她的素颜照来看，可把程百鹤给难为坏了。
    想啊，当红美女流量的素颜照，搜遍了全网也只搜到了一张疑似的。
    顾宣烈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她的眼妆是在仿季开开。
    东施效颦，只浮于表面，却学不到她的灵动。
    顾宣烈皱了皱眉，意有所指地说：“你不太适合现在的造型！”
    顾影帝走的可不是耿直的人设，一向以高情商著称的他口出此言，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愣住了。
    顾宣烈却没事人似的，绕过了林紫荆，坐到了季开开旁边的课桌，还勾扯了嘴角殷勤地邀请她：“开开，坐啊！”
    影帝实在是太抢戏了。
    季开开每一次都来不及买票，这戏就唱到了她的身上。
    坐不坐啊？
    她迟疑了片刻，抬腿坐到了他的身旁。
    邢华哈哈笑了两声，“老顾你也是，年纪大了爱操心，还跟不上潮流！”
    顾宣烈笑笑并不反驳。
    林紫荆尴尬地咧了咧嘴，那样子没比哭好看多少。
    她还满心的问号，怎么就得罪顾影帝了？
    她经纪人崔莫明明跟他关系不错。
    上一回他在机场的直播也是，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为了给节目炒话题，哪知道要不是崔莫像孙子一样去求情，这节目她根本就没得上。
    林紫荆撩了撩细碎的头发坐在了空置的课桌旁。
    曹佑炎没有其他选择，在她旁边坐好之后，轻轻冲她笑：“你好，曹佑炎，小名二火！”
    工作人员拿上了设计好的台本，一一分发。
    这时，邢华看了看手里的资料，聊：“二火是不是演过老顾那部《春月》的剧版？演他那个角色的少年时代！”
    “对，是我！特别荣幸！”这是曹佑炎唯一能拿出手的资历了。
    《春月》里的男主沈傲年纪跨度特别大，顾影帝牛叉，在电影里既演出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感，又演出了七十岁老人的沧桑。
    曹佑炎演的等于是电影的翻拍剧，他只演出了三集，少年就长大了，电视剧一播出还被人拿去跟顾影帝的少年感对比。
    他没赢。
    要知道顾影帝比他大了七岁。
    顾宣烈一听，不由朝他看了过去。
    “二火，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曹佑炎笑了笑：“开开姐给起的！”
    顾宣烈：“是吗？”他的眼睛飘了一圈，终于降落在了身旁。
    季开开被盯得不好意思了，“他原名里本来就带两个火。”
    林紫荆拍了拍手，插话：“所以这是两个沈傲同框啊！不容易，不容易。”
    邢华也说：“一个火，一个烈，得，咱们这节目不爆都不行啊！”
    开机前的吉利话是说到了导演的心坎里。
    摄像机前的导演薛展鹏，朝邢华比了个大拇指，节目正式开录。
    实际刚刚也在录着呢！
    看素材，应该不会剪到正片里，而是作为先导片，或者花絮。
    邢华收到导演提示，拍了拍桌子，“好了，我们《恋情本色》第一期节目正式开始，我是主持人邢华，坐在下头的是我们的观察嘉宾……我们从最大的开始介绍好吧！”
    他指了指顾宣烈：“老顾！童星出道，红了二十来年，大荧屏的宠儿！”紧跟着，他又怂恿：“老顾，介绍介绍你的‘新同桌’！”
    毕竟是头回录节目，邢华宣布开始的时候，季开开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她不由转头去看顾宣烈。
    他也正看着她，眼皮一撩，笑得让人心神晃荡。
    他动了动性感的嘴唇，一词一顿地说：“小酒鬼！美丽的亚姐！我的专职化妆师！我处女作里的……小初恋！”
    季开开从第一个词就崩不住了，脸唰的一下，像喝醉了酒似的通红。
    邢华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吆喝：“我这儿的资料不齐啊！小酒鬼是什么？处女作里的小初恋！哎呀妈呀！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季开开呛咳了两声，摆手，正要找补！
    顾宣烈没完没了，伸手比划：“她那会还没桌子高……你不要把口水滴到我的桌子上哦！”后一句，女童的尖锐和嫌弃，他学的惟妙惟肖。
    顾影帝不去当配音演员，委实埋没了他的才华！
    季开开也是要脸的，没好气地回应他：“你也就比桌子高了一丢丢！”
    顾宣烈挑了眉眼，要是说方才他的眼眸里藏着的是一副墨色的山水画，那么如今他的眼中多了一道七色霞光的彩虹桥。
    他似惊喜地问：“你…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处女作拍摄现场
    小顾：是我让导演伯伯挑的你，高兴吗？
    小开（说话不清楚嘟嘟囔囔）：走开，你去那边！
    小顾：咱们得坐同桌！
    小开（嘱咐）：你不要把口水滴到我的桌子上哦！
    第12章 姐姐的员工
    季开开故意不看他：“不记得！”
    就是记得也会说不记得。
    她顿了一下，“我看过电影！毕竟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上镜！”
    季开开从小受到的是精英教育，哪怕是泰山压顶，也会不动声色。
    别说是离婚，哪怕是季氏董事会重组那天，她代表她的父亲出席，一样全程微笑。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呼吸不是太平稳。
    季开开越想越气，跟他又不熟。
    轮到曹佑炎介绍的时候，她别过头，躲开了机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顾宣烈像是没有脾气的面人，她这儿都火星子噼里啪啦四处乱渐了，他没事人似的，跟她对视一眼，又绽开了笑。
    那边，曹佑炎和林紫荆介绍完了。
    邢华开始讲今天的录制主题。
    “咱们今天的主题，是校园恋爱！在座的观察嘉宾都谈过恋爱吧？”
    邢华指了一圈儿，最后还是指向了顾宣烈，“老顾，谈过没有，老实交代！”
    “失恋算吗？”顾宣烈挑了挑半垂着的眼帘。
    邢华狐疑地问：“没谈怎么失恋？”
    “对，还没谈……”
    “就失恋了是吗？”邢华拍着讲桌，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叫暗恋，还是表白未遂的暗恋！没想到啊，还有老顾追不上的女神！”
    顾宣烈耸耸肩，嘴角是扬着笑没错的。
    既然能摊开了说，八成就是过去的伤痛已经化作了烟云。
    林紫荆抢先开口：“烈哥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剧组里，没时间谈恋爱也是正常！我也没谈过恋爱！太忙了，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一段感情肯定是要花时间维护的。”
    她转头问曹佑炎：“你谈过吗？”
    曹佑炎点头：“谈过啊！”
    “谈过几个？”
    “三个！”
    “哇，挺多的啊！”林紫荆说完，眼睛瞟向了季开开，故意问：“开开姐除了方总，还谈过其他的恋爱吗？”
    这话问的其实特别没眼色，人家才刚离婚，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紫荆似乎是想要秀一秀自己的优越感，她和方一城那点破事儿，她以为是很隐蔽的，除了方一城和她的经纪人，绝对不会再有第四人知道。
    季开开眯了眯眼，隐藏了攻击性，笑：“我和你们…方总也不算谈过恋爱啊！就是结了个婚，又离了。”
    林紫荆的心顿时咯噔一跳，吓得脸色都不自然了。
    她暗自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又笑了出来，“方氏的企业遍地，我以为……我们大家的方总……是很浪漫的！”
    季开开瞥了瞥她，不置可否。
    这时，邢华把话题兜了回来：“可以说恋爱是人生里的必修功课！咱们的第一对场外嘉宾，也算是你们的后辈，是影视学院的在校大学生，男生叫苏何，女生叫白乐乐。特别可爱的一对儿小情侣，话不多说，咱们先看看他们的场外视频吧！”
    最近流行的观察类综艺都是这样，以第一现场真人秀和第二现场演播室观察嘉宾评论的方式，交互穿插，呈现给观众。
    《恋情本色》是以三对儿不同年纪的恋爱男女切入主题，从而探讨感情。
    场外的视频是三天前录制好的。
    观察室的灯灭掉，投影仪投射到邢华身后的白板上。
    第一期的外景基本运用的是韩剧的拍摄手法，青春靓丽的画面一出来，邢华“哇”了一声。
    画面一开始，讲诉人是那个叫苏何的小男生。
    “我和乐乐是大一认识的，我是表演系，她是舞蹈系，我先追的她……确定关系有一个月吧，我亲了亲她的脸，然后那个月我可能亲了她有十来回脸，后来她生气地问我‘你是不是不会深吻啊，只会亲脸’……对，她是比较外放的女孩子，我比较内敛……其实我们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只是我们快要毕业了，我们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未来的很长时间我们可能都要异地……”
    青春小情侣的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
    季开开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一边看还一边总结，她自己可能上了个假大学，和校草亲嘴儿，不知道是啥滋味！
    别说校草了，找个男人试试也行啊！
    这么想的时候，视频播放到这里就暂停了。
    邢华按照流程CUE了每一位嘉宾：“你们看不看好这对校园小情侣！”
    季开开直接笑了：“挺好的呀，年轻漂亮，相处起来开心，想那么多干嘛，结婚还有离婚的呢！”
    林紫荆跟着笑了一下，她保持着仪态，可心脏还是不可抑止的在狂跳。
    “我觉得吧，好的爱情是积极向上，充满阳光的……”她中规中矩地说了几句话，连凹人设都忘记了。
    直到第一期的录制匆匆结束，她呼出了一口长气，快步离开了录制室。
    妈妈呀，太恐怖了！她总有一种时刻会被季开开剥掉一层皮的错觉！
    季开开闪的也很快，坐在顾宣烈的旁边，她总觉得浑身都麻麻的。
    顾宣烈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好笑，跑是跑不掉的。
    录完节目的老板意气风发。
    可程百鹤在录制现场外看着，这节目的效果一般般，想要大爆估计很难。
    程百鹤长了个事业脑，恋爱是什么？就让那些无聊的花前月下亲亲我我见鬼……
    他并没有脑补完，听见前头的老板问：“什么口红好？”
    “嗯？”
    “口红！”顾宣烈重复！
    “老板，你要用口红？”程百鹤不可思议地问。
    顾宣烈懒得跟他废话，交代：“最贵的口红，一套，送到……”
    他迟疑了片刻，手伸进了大衣口袋里，那支有她香味的润唇膏已经侵染上了他的温度。
    顾宣烈这才回头接着说：“送到她家！”
    *
    晚上八点，林紫荆和方母约在天水一线吃饭。
    这是城中最豪华的素食中餐厅。
    她和方一城就是那么回事。
    富豪的饭局，经纪人崔莫给牵的线。
    起先方一城并没有看上她，后来饮了些酒，好事未成，但酒店同去过几次，情人的身份算是有了。
    方母找上门的时候，她差点吓傻了。
    还以为是要来修理她。
    谁道方母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和方一城的关系。
    “夫人！”林紫荆甜甜地叫，递过去了自己的手机，里头是她从监控室里截取的画面。
    全部都是那个季开开和曹佑炎的互动。
    糊咖配糊咖，天造地设的一双。
    林紫荆留了点私心，没有截取季开开和顾宣烈的画面。
    不得不说，今天的录制，季开开和顾宣烈的互动实在是太暧昧了。
    节目一播出，她的话题度势必要比自己高。
    可在节目播出之前，就传出她和糊咖的绯闻，如此一来，只会有更多的人骂她水性杨花。
    “按照您说的，这些证据……”林紫荆看着方母笑的意味深长。
    方母冷冷地看了看，“你放心，不会亏待你！”
    *
    季开开收到顾宣烈让人送来的口红套盒时，她和曹佑炎的绯闻刚刚上了热搜。
    是一个叫“鲸鱼台舞美师”的ID爆出来的料。
    “卧槽是不是婚内出轨，才被方一城给踢了？”
    “滚，要是离婚时姐姐是过错方，方一城会轻易给那么多赡养费？”
    “这是姐姐一个公司的弟弟！划重点，姐姐的员工。”
    “姐弟恋吗？我可以！”
    “对，人家都离婚了，只要男方也没有女朋友，怎么不可以！”
    “有些人不止仇富，还仇女！”
    “结识新欢的速度有点快！”
    “楼上的真可笑，难不成离个婚还得守寡三年？”
    ……
    又不是第一次围观自己的热搜，季开开的心情如无风的海面，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是个周末，季花明也在家。
    他大叫了一声，从楼上跑下。
    “姐，你的热搜……”
    季花明说到这里，却被茶几上那一排的口红震撼到了。
    “姐，你也太败家了吧！这么多，你长了几张嘴啊！”
    季开开也在为这些不可计数的口红犯愁。
    她发愁的还不止这个。
    季开开秀气的眉眼蹙到了一起，撇了嘴跟季花明说：“你说，你偶像为什么总是冲我发骚……”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包，来吧！！！
    第13章 太太
    季花明被气到了！
    什么叫他偶像发骚！
    季花明气鼓鼓地说：“姐，我看是你发烧了！还烧糊涂了！”
    季开开指了指面前的口红，翘了翘嘴角，臭屁地告诉他：“这些……你偶像送的！”
    季花明顿时语塞，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我偶像是吃饱了撑的发烧了吗？”
    “不，是发骚！”季开开纠正他的用词！
    “滚！”季花明瓮声瓮气，“才录了一期节目，你对他干什么了？”
    “没有啊！”
    季开开回忆了片刻，莫名心虚。
    就算她给他化了个妆，那也是他主动要求的啊！
    她摆了摆手，“算了，那些并不重要！”
    季花明嗷嗷叫了起来：“偶像无小事，你懂吗？”
    季开开揉了揉被炸疼的耳朵，假装不开心地问：“那在你心里，你偶像比老姐还重要吗？”
    这是道送命题!
    季花明的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你不如问我，你和我偶像掉河里我先救谁？”
    “所以……救谁？”季开开看着他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你啊！”季花明扬了扬头，不容置疑的语气。
    季开开气乐了，“你是不是当我傻！你偶像的个人简介里头写着爱好游泳。”
    季花明挠挠头，哈哈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他看着那些口红。
    季开开“哦”了一声，“可能是他用了我的润唇膏吧！”
    “我去！”季花明惊呆了，这操作，有点那啥啊！
    “新开的，我就用小刷子试了一下。”
    “那也是用过的！”季花明瓮声瓮气。
    倒是彻头彻尾忘记了热搜的事情。
    季开开转移注意力成功，握了手机，在季花明反应过来之前，出门了。
    百事齐悦的公关部，正在忙着控评。
    一身红色羊毛大衣的季开开，踩着七寸的过膝长靴，噔噔噔踏入公司大门，她半道上叫了些热奶茶，叫人一一分发了出去。
    然而公关部的工作人员们顿时后背发紧。
    艹，老板都快被黑出翔了！
    再不卖力，年终奖他喵的还能有嘛！
    季开开径直去了丁梅的办公室。
    丁梅在跟人通话，语气不善：“……我再说一遍，要是不删，就等着收律师信吧……我知道是对方给了钱，可你也不想想，那种坏良心的钱，你有命挣没……”
    丁梅瞧见她，抬了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实际，季开开一点儿都不燥。
    类似的事情，她几个月前刚刚经历过。
    季氏的股票崩盘，股东几近暴动，网络上的流言风语，公司里的嘈杂谩骂，百十亿的资产迅速缩水。
    现在的刺激劲儿，可比那会儿小太多了，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连肉疼都不会有。
    季开开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她最近在戒糖，点的咖啡也是无糖加奶的拿铁。
    浓缩咖啡的口味实在一般，她喝了两口，放下，换了双腿交叠的方式，继续翘着脚。
    丁梅很快和那边沟通完，放下了手机，抬手揉了揉眼睑。
    “开开，你得相信我……真不是我干的！”
    她虽然一开始设想过这种黑红的路线，但就是想想而已。
    像这种明眼人一看就是黑，她就是再急功近利，也不会这么出卖合伙人的利益。
    季开开看见热搜的第一秒钟，下意识怀疑过丁梅。
    可对她的怀疑，也仅仅持续不过五秒的时间。
    不会是丁梅，曹佑炎也没那么大胆，更没有那个人脉。
    顾宣烈不会吃饱了闲的蛋疼。
    那么就只剩下节目组和林紫荆了。
    季开开的眼神纹丝未动，她端起了桌子旁的咖啡，“梅梅，告诉节目组，我要解约！”
    “是，我知道那些照片都是监控的截图，节目组是有嫌疑的，但毁约要赔钱！”丁梅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乍起来了。
    季开开摊了摊手，“我是那种在乎钱的人嘛！”
    “我在乎！”丁梅捶胸顿足，“钱和开心，我选钱，有钱就能让我开心。”
    季开开被逗乐了，“我是让你去谈解决的办法……”
    丁梅都拿好了抽纸，准备哭，扯出嗓子的哀嚎拐了个弯，又咽了回去。
    “谈啊……”她拿纸巾擦了擦啥都没有的眼角，松了口气，“这个可以有！”
    *
    郊外的高尔夫球场。
    今天的天气不错，方一城约了人打球。
    他一身休闲装扮，对着冬日里的暖阳，挥舞起球杆。
    白色的高尔夫球“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抱着球杆的高总拍了手，叫好：“一杆进洞！”
    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球车。
    从球车上下来一个发色金黄的男人，瞧见方一城，顿时眯了眼笑。
    “哟，方总也在啊！”
    “哦，原来是刘少，难得今日清闲！”方一城斜了他一眼，淡淡地笑。
    上品的刘总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麻省理工毕业，进了上品公司历练。
    小儿子野鸡大学毕业，一事无成，最喜欢做的就是和女明星谈恋爱。
    方一城同他哥哥还能说上两句话，与他，并不是一路人。
    刘少最瞧不惯的就是方一城不可一世的模样，他揽着自己的女伴，幸灾乐祸：“方总这是还不知道吧……”
    他顿了片刻，嘎嘎笑了起来：“没想到啊！方总的前妻倒是挺开放的。”
    方一城的神色顿时一凛，瞥眼朝一边看过去。
    只一眼，秘书小姐慌张的样子，便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动声色地回应：“刘少也挺开放的……”
    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暗含着警告。
    刘少干笑了两声，又瞎聊几句，带着女伴离开了。
    方一城黑着脸叫来了秘书小姐，“说。”
    秘书小姐瑟瑟发抖，“夫人说，要让季小姐……”
    “太太！”方一城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是，夫人说要让太太付出代价！”
    方一城围观了前妻的热搜，发了场大脾气，他驱车往市区去的时候，给方母发去了语音。
    [您这是在往儿子的头上扣绿帽吗？]
    手机扔到一旁，方一城烦躁地打开了车窗，冷风呼啸着灌进了车里，心里的郁气倒是吹散了不少。
    再拿起手机，方一城给季开开发了条语音。
    [开开，见个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方总：我拿的是追妻火葬场的剧本，我是男一号！
    顾宣烈：官宣……我的！
    二火：我……
    方总、顾宣烈：闭嘴！
    第14章 前夫君
    方一城不横插一杠的话，季开开还不太敢确定。
    收到他的信息，她便笃定了，节目的制作方不是主谋，顶多算存在管理不善的问题。
    季开开和丁梅交了个底儿。
    丁梅听后，骂骂咧咧，“你把你前夫和林紫荆的照片给我！我他喵的要找人爆出去。”
    季开开敲了敲手机：“不急，我先去看看前夫君怎么说！”
    与制作方的交涉，丁梅一个人可以搞定。季开开喝完了手里的拿铁，也做出了去见方一城的决定。
    离婚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再说就算现在不见，等年底股东大会，还是会碰上。
    季开开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了海洋公园旁边的珊瑚礁餐厅。
    整个餐厅位于水下，仿佛置身海底。
    餐桌的侧面和顶部是巨型水族馆的一部分，一群一群可爱的鱼儿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
    这里的用餐环境堪称无敌，是近来最有名的网红打卡圣地。
    许多小情侣慕名而来，可餐厅每日只接待十桌客人，听闻想要来这儿吃上一顿饭，得提前一月订餐才行。
    当然，再不好定的餐厅，对于方一城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情。
    方一城到的比她要早，选了整个餐厅里最佳的观赏座位。
    他看见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踏出了观景电梯时，一种久违的紧张感顿时袭了上来。
    他假装没有看见，低下头，翻看手里的菜单。
    餐厅里还没有什么人，季开开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前夫。
    撇开其他的不讲，前夫的长相绝不会泯灭在普通人中。
    在一群欢乐游来游去的鱼儿中间，更是格外的醒目。
    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眼镜，演斯文败类，根本就不用化妆。
    季开开跟在侍应生的后头，径直到了方一城的跟前。
    “小姐，请！”侍应生恭敬地伸出手，接过了季开开脱掉的大衣。
    方一城不喜欢听见那声“小姐”。
    他几不可见地皱眉，又瞬间恢复表情，抬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毕竟上回都没接他的电话。
    “为什么不来？”季开开坐了下去，温声吩咐，“白水，谢谢！”
    “不喝咖啡？这儿的咖啡不错！”
    “是吗？”季开开嘲讽地笑，故意问：“常客啊！你和哪任女朋友一起来的？”
    方一城愣了片刻，看清了她飞扬的眉眼，便知她是故意在揶揄他。
    结婚三年，哪怕他半月不回去，她也不曾问过这样的问题。
    “开开，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方一城往后靠了靠，黝黑的眸子似是不经意地从她的身上刮了过去。
    上过谈判桌的人都知道，不能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而是要不断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方一城的谈判能力向来一流，只要是他经手的生意，就没有谈不下来的。
    可，他心里明白，季开开从不吃他这一套。
    大约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异常紧张。
    手里的菜单，都快翻了八遍。
    可神色看起来是过分的从容，实际上他在……紧张？
    季开开一直不能确定，因为她想不通，方一城在她面前紧张个什么劲！
    当然，以前都不感兴趣的事情，现在更不会感兴趣。
    季开开顺势拿过了他手底下的菜单，看了一眼，又放下。
    牛排没什么好吃的，她想速战速决，一会儿去吃火锅。
    方一城没有等来答案，心里窝火。
    “开开，我以为你离婚之后，会变得谨慎！”
    “嗯？”
    季开开眯了眯眼睛，狐疑地看了过去。
    方一城咄咄逼人：“热搜上那个男孩自立了吗？一个月挣的钱，够你买件衣服吗？”
    季开开觉得荒唐又可笑，她乐呵呵地说：“他没钱，我有啊！”
    “开开！”方一城的脸色变得很严肃：“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眼光！”
    “是吗？”季开开淡淡地看了看他，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脸，连名带姓的叫他：“方一城，咱们撕掉伪装说话吧！”
    方一城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开开，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等你后悔！回来找我！”
    方一城还是那个方一城。
    骄傲，自负。
    季开开不耐烦地看了看手机，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了林紫荆的身影，使劲儿朝她招了招手。
    林紫荆收到季开开的邀约时，吓了一跳。
    明人不说暗话，林紫荆不喜欢季开开，尤其是不想跟她同上一个节目。甚至视她为定时炸弹，想让她滚的越远越好。
    为此林紫荆还花钱买了水军，今天季开开的热搜，一多半的黑子都是她的功劳。
    说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后来一想，季开开不过算是前妻。
    林紫荆觉得自己就是单刀赴会，赴的还是鸿门宴会。
    可那个季开开又能怎样！
    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方一城。
    看见他的那一刻，林紫荆想要调头走掉。
    可季开开拍了拍方一城，他转过头来，已然来不及。
    林紫荆尴尬地咧了咧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季开开站了起来，意有所指地笑：“前夫君，管好你自己的小女友！”管我干个屁！
    方一城也跟着站了起来，“开开，坐下！我们还没吃饭！”
    季开开穿好了大衣，冷冷觑了过去，“你们吃！顺便讨论个结果给我……你知道的，季开开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腥风血雨！”
    方一城目视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踏上了向上的观光电梯，一群鱼儿受到了电梯的惊扰，四散而去，像极了他和季开开的分离。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去，眼睛终于落在了林紫荆的身上。
    林紫荆只觉整个后背发凉，眼泪瞬间落地，小声地抽泣了一下：“方总，我没有……我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宣烈：我没有出场我不开森！
    上第一个榜单，字数有点超了。害怕给弄到第二个榜单上去，等周四上榜后会更多的！！！
    第15章 二火
    玛莎拉蒂驶上了马路。
    季开开用导航，找了家口碑不错，距离又近的火锅店。
    刚到火锅店门口，方一城的追命呼响起，季开开没接，熟练地转动方向盘，眼疾手快，一把倒库成功。
    横在她和方一城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女人。
    那个林紫荆不管是不是方一城的真爱，她都没有看在眼里。
    更何况，方一城那种人会有真爱吗？
    季开开下了车，给丁梅发过去一个定位，紧跟着又发过去一条信息。
    [来啊，火锅！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丁梅的回电很快就到，说是得半个小时到地儿。
    带着狐狸面具的汉服小哥，送上了菜单。
    因为是明星餐厅，这个点一楼早就坐满，还有好多的年轻人在寒风里等位置。
    季开开要的是包厢，肉品点了一大堆，准备自己先开涮。
    她一向是遵从本能，饿了就吃，挨打了就双倍还回去。
    丁梅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季开开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表情，别说是男人，就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有点把持不住。
    她咳嗽了一声，脱掉了大衣。
    曹佑炎紧随而入。
    季开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丁梅清了清嗓子，咋咋呼呼，转移她的注意力。
    “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吃的。”
    季开开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一脸无辜。
    丁梅想了想今天这糟心的事情，叹了口气，“算了，你这顿吃了再减！”
    “我身高167，体重不过百，用不着减肥。”
    旁边，曹佑炎悠悠开口：“开开姐的身材很标准。”
    谁不爱听奉承话！尤其是帅弟弟说的。
    季开开给了他一记上道的眼神。
    丁梅撇了撇嘴，“上镜还是小脸好看！那些一线女明星，哪个不是严格控卡，瘦了再瘦！你还好不是水肿体质，要不然今晚嗑了这顿，明天就肿成了猪头！”
    “你才猪头！”季开开没好气地回应。
    节目组那边基本搞定。
    丁梅拿起筷子，下意识看了看季开开的脸色，试探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季开开如实回答。
    刚刚方一城打电话来，多半就是要说这个事情，可是她不大想听了。
    只是绯闻的当事人不止季开开一个，另一个……她余光瞥见曹佑炎夹了片生菜叶子，二十二岁的新陈代谢和二十六岁的新陈代谢啊！
    季开开去夹毛肚的手顿了一顿。
    曹佑炎却在这时抬起了眼睛，冲她灿笑。
    季开开想了想，“其实我无所谓，二火才刚出道，应该要往纯洁上造人设，吸引女友粉……”
    “没事，你也不瞧瞧这几年出来多少二火这种乖巧男孩！一旦被扒出一点点黑历史，就万劫不复了。倒不如早早就造个坏男孩人设，真有什么黑历史出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这话倒是不假，丁梅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给曹佑炎造个乖巧的人设。
    《恋情本色》第一期的录制，曹佑炎的表现一般，原本还在发愁怎么给这孩子造人设，这回算是随波逐流。
    季开开听得一脸无奈，却心知丁梅在造星方便比她在行。
    她没再说什么，出门去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发现曹佑炎就倚靠在包厢的不远处，手里把玩着狐狸面具。
    他把狐狸面具罩在了脸上，只露出灿亮的眼睛和红润的薄唇，“开开姐，你不大喜欢我是吗？所以也不喜欢我们的绯闻！”
    季开开莫名抽了抽嘴角，吐槽：“梅梅都把人带歪了。”
    曹佑炎笑了笑，眼底里全是亮闪闪的叛逆，“开开姐，其实我吃的不多，花的也少，假的你不喜欢，那我们玩儿真的怎么样？”
    狐狸面具罩住了他半张脸，以至于季开开判断不了，他面具后是什么表情。
    她按部就班地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出格是参选亚姐，第二次出格是离婚。不得不说，她喜欢他的反骨。
    季开开忽然抬起右手，擒住了他露在面具外的下颌，用力往下掰了掰。
    四目相对，她微微皱起的眉眼里，满是戏谑，“弟弟，那你想要的是我的钱呢？还是人！”
    曹佑炎的后背顿时乍出了汗粒儿，他也没有料到眼前的姐姐如此上头，可箭在弦上。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故意又低了低头，想要和她贴近，“开开姐，我是成年人了……我都要！”
    季开开被逗乐了，勾扯着嘴角教训：“弟弟，你长得倒是纯洁，怎么说话这么……”
    邪恶！真像电视里的狐狸精！
    “公狐狸！”
    隔墙有耳，不远处的包厢里，有人和她见解相当。
    程百鹤特别乐意听到这样的八卦，并且十分嫌弃不够劲爆。
    只是……
    程百鹤斜了眼去看，老板的眉头紧紧地觑在了一起。
    ——
    鸳鸯锅咕嘟咕嘟刚刚冒泡儿。
    程百鹤咽了咽口水，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悄悄夹了一筷子肉片，悄悄放进了锅里，烫了约有十来秒，肉才变色便迅速捞起，放在了碗中。
    一开始他还说不好老板到底要干什么，但后来又送资源又送口红的，他要是还不懂，那就是棒槌了。
    可谪仙一样的老板动了凡心，偏偏有些人太不长眼睛。
    说起今天的遭遇，程百鹤有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倒。
    今天老板本来要参加鲸鱼台的一个站台活动，像这种活动属于人情帐，老早就答应下来，但没签合约。
    可今儿的热搜一出来，一向说话算话的老板鸽了人家鲸鱼台的台长。
    程百鹤的手机都快被呼炸了。
    老板才慢悠悠地接起了电话，跟台长沟通。
    “阿烈，你是怎么回事？吃饱了撑的，要砸自家的招牌！”
    “小舅舅，我很不开心……”
    老板是谁啊？！
    顾家的长子，爸是首富，妈是老牌影后。
    大舅舅是娱乐圈里最牛叉的导演，小舅舅是鲸鱼台的台长。
    老板不开心，别说是鲸鱼台了，就是半个娱乐圈都得抖一抖。
    程百鹤忙活了一大天，都是为了走廊上那位大小姐。
    可大小姐倒好，在这儿跟小弟弟…“谈心”！
    老板可能更不开心了！
    这时候，老板面无表情走到门前，忽然抬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不是，打架也应该是挽袖子啊！
    程白鹤看得一脸懵，下意识问：“老板，你要干吗？”
    回复他的是砰的一声，关上门的动静。
    听见声响的季开开还保持着逼近曹佑炎的姿势。
    走廊的灯光昏暗，她转了头去看，从包厢里出来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衣，扣子不羁地散开了三个，肌肉分明的胸膛半影半现。
    顾宣烈挑了挑浓烈的眼眉，清醒的眸子，淡淡地扫过两人。
    季开开的手似烫了一般，赶紧从曹佑炎的下颌上拿了下去，有一种偷情被抓的错觉。
    片刻后，她又抬起手来，招财猫似的招了一招，“顾少，好巧！”
    顾宣烈动了动嘴唇，明明是平平的语气，又似乎带了些戾气：“是啊，真巧……要凑个桌吗？”
    从头到尾，彻底忽视了曹佑炎。
    季开开不知道自己是走了哪朵桃花运。
    要知道往常，她的桃花可是一朵都没开过。
    可今儿，先是前夫方一城，再是反骨小鲜肉，这个没事儿冲她发骚的影帝又出现，看来是要凑一桌麻将的节奏啊！
    季开开迟疑了有几秒，蹙着好看的眉眼：“火锅……不太好凑吧！”
    事实证明，只有不想凑，没有不好凑。
    程百鹤的毛肚刚刚下到锅里，整盘子毛肚都被转移到了隔壁。
    他一手筷子，一手料碗，眼巴巴地跟着吃的转，看见丁梅的那一瞬间，默默地叹了口气。
    今天在鲸鱼台，两个人碰过一面。
    程百鹤是去解决老板鸽了台长的后续事宜。
    丁梅是去找《恋情本色》的导演吵架去的。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不提白天的事情。
    丁梅又开了罐啤酒，冲他扬了扬手，“来，干了，话不多说，都在酒里！”
    谁让他们都是苦逼的经纪人！
    那边都喝上了，这边的三人还透着诡异的尴尬。
    季开开没动筷子，撩着眼皮儿去看顾影帝。
    他散开的扣子，这会儿倒是扣起来了两个，只余了最上头的一个还散露着，将好可以让她看见他的…锁骨。
    很少有男人长得如他一般艳丽，那张绽开在灯光下的脸，稚嫩与成熟混合，艳丽与高冷为伍，是所有人陷入流俗的审美之后最高级的叛逆。
    怪不得，圈里都夸他神颜。
    他常年在大荧幕上饰演各种英俊潇洒的正派角色。
    季开开想，他要是演个反派，没准儿也能行。
    就是那种放浪不羁，玩弄女人于西装裤下，勾一勾手指，就能让女人前仆后继。
    曹佑炎的道行，在他的面前完全不够看，犹如刚化人形的小狐狸遇见了千年的九尾狐狸精。
    这顿饭，尴尬地凑在一起，很快，又尴尬地散了。
    季开开一身酒气，叫了代驾。
    大约是汽车的性能好，代驾驾驶着汽车一路疾行。
    季开开晕乎乎地开门上楼，一整套护理程序之后，倒在床上。
    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糊糊做了场梦。
    一会儿是顾宣烈艳丽的脸，一会儿是他挺拔的身影，好像是在拍戏，镜头从远及近，从下向上。
    欲望如同暗夜里的月色，并不浓烈，却怎么也扫不到那双清澈摄魂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二火：姐姐，求包养，会暖床！
    第16章 @顾宣烈
    《恋情本色》未播先火。
    季开开和曹佑炎的绯闻闹的轰轰烈烈，最后被盖上了节目组炒作的印章。
    第二期的录制时间，本来敲定的是这周二。
    听说顾宣烈那边周二没有时间，又往后推了三天。
    季开开刚好利用这时间忙里偷个闲，飞了趟泰国，感受泰国温暖怡人的凉季。
    说是凉季，实际也就是太阳不太晒的程度。
    季开开在泰国的沙滩上喝了两天的椰汁，收到了丁梅急吼吼的来电。
    “开开，你赶紧回来！”
    “今天才周三，我买明天的机票回去！”说着，季开开冲一旁的泰国混血帅哥招了招手，又指了指空了的饮料杯。
    这里的沙滩属于私人享有，季开开的行程也属于私人定制，有专属的帅哥管家为她服务。
    这么享受的旅程，为什么要提前结束！
    可是丁梅絮叨起来没完没了，“你提前吧！我让人给你订票。”
    “是不是又有事情发生啊？”季开开皱了皱眉，“要不然，你干嘛这么着急？”
    丁梅没有隐瞒她的必要，“二火有了商业问询，还有几个网剧的本子递了过来。二火挑了两个，想让你拿个意见！”
    二火那天撩拨她的事情，她可还没有忘记呢！
    这小孩，挺有意思的，野心很大，而且并不隐藏自己的野心。
    只是想起来自己被他撩拨，季开开还是觉得荒诞的要命。
    她晃了晃神，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你明明可以拿主意的啊！”
    丁梅也跟着叹气，“你回来看看呗，看看里头有没有适合你的角色！”
    季开开满打满算也就才上了十天的表演课，去综艺上露露脸，她觉得还行，真演电视的话，她怕会死得特别难看。
    她正在犹豫，丁梅又说：“嗳，你知道影帝为什么推迟录制的时间吗？”
    提起顾宣烈，季开开莫名心慌，下意识问：“为什么？”
    丁梅啧了两声，“你出国了又不是进山了，你上网看啊！”
    她坏的要命，成功勾起了季开开的好奇心，啪一下就挂线了。
    好像上网不用漫游费似的！
    而且这里的网速很卡。
    季开开费了牛劲，终于找到了顾影帝相关的最新新闻。
    可是图片一张都打不开，只能看文字版介绍。
    说的是忙碌的顾影帝于昨天参加了一个慈善义卖活动。
    活动上，有记者提问：烈哥，和你一起参加节目的季小姐都焕发第二春了，你的个人感情问题，准备什么时候解决一下。
    顾宣烈：季小姐焕发第二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些媒体，不要看见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就……
    后面的话，新闻加载了一半，死活出不来了。
    其实季开开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官方应答。
    比如教导记者不可以乱造谣啊！
    再比如说那是炒作啊！
    可明明知道，季开开还是抓心挠肺地想看到。
    退出打开，重复了好几次。
    季开开深吸了一口气，招手叫来了帅管家。
    “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帮我订一张今天回去的机票！”
    时间太赶，酒店用直升机送季开开到了机场。
    她拿出手机，本来是想再刷刷顾宣烈的新闻，转念一想，自己居然为了这个提前回去，她站在机场的大厅里，哂笑。
    季开开，你是疯了吧！
    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飞行，季开开成功落地。
    海岛上的新鲜空气好像还留在发丝间，鼻尖上已经充斥着工业的繁华味道。
    季开开跟自己较劲憋了那么久，好奇心使然，还是没忍住，又去搜了顾宣烈的采访。
    不得不说，国内的网速就是牛叉，嗖嗖的，连采访时的照片都出来了。
    顾宣烈：……就会乱说，搞得我好像没有存在感一样！怎么，是我长得不如小曹帅吗？季小姐要焕发第二春，为什么就不能先考虑我？
    季开开有点哭笑不得。
    可回都回来了，她还是告诉了丁梅一声。
    季开开直接开车回家，丁梅后脚就到，还带来了二火和两个剧本。
    丁梅进门，就把剧本摆到了季开开的面前。
    她只看了一眼，没有动。
    坐在对面的二火稍显拘谨。
    季开开瞥眼看了看他，他居然冲她勾了勾眼睛。
    这小孩，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对自己的外貌特别有自信。
    她如果想要男人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呢！
    事实是，季开开离婚前，不止桃花没开过一朵，就连心都没有动过一下。
    别的女孩经历的少女怀春，在她这儿从来没有体现过。
    要不然，她也不会轻易就答应季江嫁给方一城了。
    那会儿她就想，反正是没有真爱了，商业联姻就商业联姻呗。
    可新婚的那天晚上，方一城衬衣领子上的口红印儿，刺激到了她。
    原来没有真爱，将就爱是做不到的。
    她和方一城，从新婚那天开始，就没有同过房。
    季开开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想理他的撩拨，更不想在丁梅的面前揭露他的小心思。
    她一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个剧本。
    会拿给季开开看的，都是丁梅和二火筛选过的。
    不论从剧本的完成度，还是制作班底，都尚属精良。
    毕竟她和二火现在也就是那么一点知名度，想要拿到娱乐圈的顶流资源，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开开花了几十分钟的时间，翻了个大概。
    其中的一本是漫改剧。
    说起漫改剧来，还是日本做的比较成功。无论是漫改的电视还是电影，都挺有代表性。
    我们的漫改，只能叫魔改。
    真不是她在灭自己人的威风，不如人的地方，不好闭着眼睛瞎吹。
    但这个漫画挺有意思的，悬疑风。
    最近悬疑剧大热，导演和编剧要不魔改的话，没准儿真能行。
    还有一个本子就是时兴的耽改剧了，爱情线被改成了社会主义兄弟情，IP也挺大的。
    季开开把剧本放下，问二火：“你自己怎么想的？”
    她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她这人是这样，他有多大的野心她不管，但德得配位。他要真有那个本事，她就下血本，把他砸成第二个顾宣烈都成。
    但光有野心，没有那个能耐的，对不起，滚到一边去。
    曹佑炎的神色一凛，一本正经地说：“要是漫改剧的话，我想演那个反派。耽改剧的话，我演受。因为这两个角色，发挥的余地会比较大，演的好，更容易出彩。我现在的阶段，不敢挑那种挑战性大的，应该先挑特征明显更容易被观众记住的。”
    丁梅噗嗤一声就笑了，“行啊，小伙，懂挺多。”
    季开开点点头，转头吩咐丁梅：“那你都谈着！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咱们说的算。”
    季开开折腾了一大天，累了，摆摆手，准备送客。
    丁梅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的时候，吐槽：“见你一面比见老佛爷都难！咱虽然是玩票性质的，但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季开开深吸了口气，“不是我没有事业心，是那两部戏里没有角色适合我！”
    “那到也是！你现在的演技扛不住女主的大旗，那两部戏里的女配都挺垃圾的。”丁梅说完，停顿了一下，冲她挤眉弄眼。
    季开开知道她肯定是想说顾宣烈的事情来着。
    她翘了翘嘴角，笑：“闲的你！”
    丁梅带着二火离开。
    季开开想了想，登了好几天没有登过的微博。
    [第二期的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好开森！]
    她@了顾宣烈、曹佑炎、还有主持人邢华，就是没有@林紫荆。
    叮的一声，微博提示，有人评论。
    季开开一看，是顾宣烈。
    [泰国的帅哥有我好看吗？]
    她的心嘎嘣嘎嘣的跳。
    艹，连她的行踪都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把上面那一章补齐了
    以后的发文时间，会尽量固定在晚上九点
    第17章 牛奶咖啡
    季开开翻了翻顾影帝的微博，他应该是不常上的，上一条互动信息，还是半年前，他新电影上映的时候。
    可是现在影帝翻了她的牌，她不知道该不该“受宠若惊”。
    影帝的粉丝很快就组团来了，季开开看了看不停增加的关注人数和评论，干脆地放下手机，去睡觉。
    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她才不管那么多。
    女人呐，操心还是不操心，都长在了脸上。
    要想少长皱纹，美到八十岁，就得把心放开，爱咋咋地吧。
    季开开心大的任由评论发酵了一夜，睡饱了美容觉起床，吃了早餐，还是没理会顾影帝的评论，照旧发软广。
    也就是三秒钟的时间，评论就来了。
    “姐姐，到底是泰国的帅哥帅，还是我烈哥帅？”
    “对啊，姐姐，我家烈哥，昨晚上下微博十几次，颜值遭到挑战，他睡不着觉。”
    “哈哈哈哈哈，烈哥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别这么说，烈哥都快三十了，三十的男人豆腐，呸，一枝花。”
    ……
    季开开觉得好笑，随手挑了两个评论回复。
    “说什么呢，顾少可是靠演技吃饭的。”
    “泰国小帅哥是阳光海水味的，顾少是……”
    她看了看手边的咖啡，接着打字：“牛奶咖啡味的！”
    明天才会进棚录制，季开开以为今天会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可丁梅的追命呼又来了。
    “开开啊，第二期的录制提前了，今天晚上六点。”
    “那得录到几点？”季开开不禁皱眉。
    “顺利的话，九点多能录完，我订了电视台旁边的酒店，录完了之后，咱们和工作人员聚个餐！”
    挂了线之后，季开开微微愣神。
    晚上六点开录的话，意味着她现在就得捯饬起来。
    刚从海边回来，至少得做个SPA养一养。
    季开开约了自己经常去的女子SPA馆。
    换好了白色浴衣进去的时间，看见了几个脸熟的夫人。
    上品的刘太正指着手里的手机问：“顾太，这个季开开是……”
    惠城的吴太说：“好像是方家的儿媳……”
    顾太看了眼刘太的手机，那上面是儿子的微博，淡淡地笑：“孩子的工作，我们一向不过问的。”
    季开开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对上号，但最后说话的那位夫人，她还是认得的。
    顾宣烈的母亲，早些年走红的程度，可一点都不比顾宣烈差。而且他的长相肖母，两人有着一样的艳丽。
    季开开喜欢漂亮的人，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看她演的电视剧。
    季开开漫步走了过去，善意地纠正：“前！”
    “什么？”她们没懂，还以为季开开在找茬。
    季开开笑了笑，“夫人，我说我是方家的前儿媳！”
    说罢，她不顾她们惊讶的眼神，朝她们点了点头，进了事先预约好的SPA房间。
    关上门的时候，季开开听见她们不忿的声音。
    “我们还在等，她为什么可以进去？”
    “对不起夫人，季小姐……是我们的大股东！”
    早年，季家有点闲钱的时候，季开开不爱做大的投资，投资过酒店、SPA馆、理发店、健身工厂、瑜伽馆……
    说到底，她的这些投资，都是为了给自己便利。
    好歹还欠着顾宣烈的人情，季开开进了房间之后，交代经理：“那位顾夫人要做什么项目？你看着提前安排！”
    “好的。”
    放松了一个多小时，丁梅按照定好的时间来接人。
    保姆车就停在SPA馆的门口，不远处一辆加长的奔驰缓缓驶了过来。
    季开开回头看了一眼，顾夫人穿着齐脚踝的大衣，从门里走了出来。
    她赶紧让到了一边，请她先走。
    顾夫人顿了顿脚，回头看她：“要去录节目是吗？”
    季开开点点头。
    顾夫人笑了，弯起来的眉眼，好像天上的月亮，“我是阿烈的……”
    “我知道。”季开开像个小粉丝一样的兴奋：“我是看您的戏长大的，特别喜欢那部《花开四季》。”
    顾夫人诧异了片刻，她以为这位季小姐并不认识她。
    这时，奔驰车停在了台阶下，顾夫人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好了，季小姐，有机会下次见！”
    季开开朝她摆了摆手。
    “谁啊？”季开开推门上车的时候，丁梅问。她没有看清，只是觉得那女人很美，气度非凡。
    “顾宣烈的老妈！”季开开坐下去了之后，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翘起了脚。
    “我去！”丁梅赶紧扒着车窗去看，可那辆奔驰早就拐上了马路，“好年轻啊！看起来也就三十岁。”
    丁梅有点夸张，就算是像三十多岁的，也是像三十八九的那种。
    不过，顾夫人的保养确实好，气度更是绝佳。
    季开开对她的印象很好，但这跟顾宣烈没有一点关系。
    五点钟到达鲸鱼台。
    林紫荆比季开开到的还早，这一次没用小化妆间，而是在大化妆间里等候。
    林紫荆这几天过得比较惨。
    虽然她一口咬定黑季开开是为了讨好方夫人，可方一城太过精明，根本不吃她那套。
    她哭得眼睛肿了好几天，这两天参加活动画的都是浓妆，她的长相不够明艳，妆容太浓的话，要比实际年纪老上好几岁。
    昨天工作室上传了她精修后的活动照片，底下也不知是谁家的黑子，说她看起来不像小花像大妈。
    林紫荆气得半夜没有睡着，今早起来又多了黑眼圈。
    她灵机一动，干脆画了个憔悴妆。
    还能在这儿见到林紫荆，季开开着实意外了一下。
    丁梅撇了撇嘴，小声告诉她：“算飞行嘉宾，但上期那个校园恋爱主题得录完。”
    也就是说，她录完这一期，就不会再来了。
    季开开垂下了眼皮，一期的话，也不是不能容忍。
    但前提是她别生事。
    季开开和曹佑炎先去了录制区。
    林紫荆随后，主动招呼曹佑炎坐一起。
    顾宣烈是踩着点来的。
    季开开没有分给他多余的眼神，只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他。
    顾影帝今日的造型很骚包，黑色的高领卫衣外搭白色V领衬衣。
    季开开只扫了一眼，赶紧别过了眼睛。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天，他解开的衬衣里时隐时现的rou体。
    一样的程序，各种准备工作做好后。邢华走上了讲台。
    季开开听见了摄像机录制的滋滋声音。
    “好了，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恋情本色》节目，上一期呢，我们认识了一对儿小情侣。但是美好的爱情，似乎面临着现实的考验，她们会怎么抉择呢？咱们先来看视频！”
    邢华利落的开场之后，新一轮的排排坐、看人发狗粮开始了。
    依旧走的是青春恋爱大片的风格，每一个镜头都很唯美。
    季开开挑了挑眉眼，看得很仔细。
    忽然，旁边的顾宣烈递过来一张字条。
    季开开下意识低头，只见字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能烫红她的眼睛。
    “我是牛奶咖啡味的……你尝过吗？”
    第18章 糊咖
    顾宣烈总是能撩拨的她心乱跳。
    真不是季开开多想，她觉得顾影帝百分百对她有点意思。
    可她又想不通，要是说顾影帝是对她一见钟情的话，娱乐圈里的靓女那么多，她自问脸没那么大。
    日久生情久就更扯了，她和他不过是录过两期节目，私下里虽然见过几次，但感觉几次都是乌龙。
    倒不是季开开不自信，感情总是会有迹可循的……对吧！
    她略微分了分神，转移了视线，又往视频上看过去。
    可里头的青春画面再也不能让她集中注意力。
    摄像机还在拍着呢，她心烦不已，不动声色地把纸条翻了过去。
    刚刚她瞪过来的那一眼，仿佛是在说“你要是再搞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我就把纸条上交”。
    顾宣烈勾扯了嘴角，笑意明显。
    一段视频放完，悬念留在了苏何即将带着白乐乐回家见父母那里。
    “俗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小情侣虽然都是成年人了，但毕竟还处于经济不够独立的阶段。苏何的父母会支持他们先成家再立业的决定吗？”
    邢华好比活体的十万个为什么，没办法，做这种谈话性的节目就是这样，没有冲突，也得制造冲突。
    而制造冲突的办法，一个是靠剪辑师剪辑，一个就靠主持人CUE嘉宾了。
    邢华环视了一圈，忽然想起这节目的嘉宾，不是那么的…和谐。
    但按照惯例，还是先CUE资历最老的。
    邢华的眼睛最后落在了顾宣烈那里，摄像机的镜头也跟着推近，来了个特写。
    能扛得住怼脸拍的，也就是顾宣烈这种神颜了。
    摄影师稍稍移了点镜头，给顾宣烈旁边的季开开，也来了个怼脸拍。
    她不经意地朝摄像机看了过去，可能是为了掩饰心虚，严实合缝地按紧了手底下的纸条，朝镜头飞了个媚眼。
    摄影师愣怔了一下，红着脸扛了摄像机后退。
    顾宣烈很奇怪地看了季开开一眼，才开始说话。
    “哦，其实恋爱的问题，百人百样，没有绝对性。不过，二十二三岁结婚是有些早，很多早婚的，都离婚了……”
    季开开觉得自己被针对了，撇头看了看他，又觉这画面十分好笑，一时忍不住，勾了勾唇。
    真不是吹的，季开开长得也好，今天的造型比上次的还要复古，仿的是奥黛丽赫本的经典妆容，端庄优雅。
    端庄对季开开来说还真的有点挑战性，她其实稍显欲幼脸，不化妆的时候纯净，一带妆妖艳的感觉就出来了。
    顾宣烈本来有点气，一瞧见她似笑非笑的脸，什么脾气都没了。
    “抱歉，我说笑的。我觉得什么时间走进婚姻都合适，只要合法。结婚的时间早晚无所谓，重要的是陪你走进婚姻的人合不合适。”
    邢华：“这倒是对的！”
    他笑笑地去看季开开，还没有开口，隔壁桌的林紫荆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曹佑炎傻了，手忙脚乱去拿纸巾。
    得亏了邢华的应变能力强，他赶紧从讲台上走下去，“紫荆这么深的感触啊！”
    林紫荆接过曹佑炎递来的纸巾，一边扇风，一边鼓嘴，泣不成声，“我今年23了，其实，我，一直想23岁之前结婚……但是做我们这行的，没什么自由，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像我特别喜欢咱们这个节目，可我因为一些原因，只能录完这一期……”
    季开开挑了挑眉，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安安分分的走。
    烦，这节目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她站了起来，可旁边的顾宣烈比她动作更快，忽然扭头就走了。
    整个录制区顿时乱成了一团，负责和顾宣烈沟通的编导，一路小跑，“烈哥，烈哥……”
    林紫荆一看，打了个哭嗝，哭的更凶了。
    季开开对上她的泪眼，眼神清冷。
    非得宣战的话，她可从来不会怂。
    季开开嫌她呱噪，反正顾影帝都走了，她也走吧！
    这破烂节目，谁投资谁倒霉。
    季开开不知道丁梅是怎么跟节目组沟通的，懒得管，她翘着脚在保姆车上等。
    丁梅匆匆过来，嬉笑着说：“鲸鱼台要封杀林紫荆了。”
    “封杀？”季开开挺意外的，上一刻钟，她还在心里盘算得赔多少违约金，顺便还想了一下，这笔钱，怎么从方一城那儿捞回来。
    毕竟是他招惹的女人。
    “嗯！”丁梅喝了口水，乐哈哈地又说：“卧槽，我今天也才知道，鲸鱼台居然是顾影帝家的。”
    季开开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一提起顾影帝，那张字条还在她口袋里。
    她的心乱糟糟的，扭了头看着外面乌漆麻黑的天，叹了口气。
    “怎么了？”丁梅问。
    季开开撇了撇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来订好的聚餐，因为林紫荆的事情，临时取消。
    季开开没什么心情吃饭，让丁梅直接送她回去。
    保姆车驶到家门口，季开开打开车门下车的时间，手快的二火扶了她一把。
    她下意识将他的手拍到了一边。
    季开开觉得《恋情本色》这节目黄定了。
    可一段林紫荆在录制区痛哭的视频还是曝光了出去。
    视频里她的烦躁很是明显。
    有关于季开开的评论，不管是离婚，还是和二火的绯闻一直以来都很中性。
    可这一次排山倒海来的全是差评。
    “心疼紫荆！”
    “是啊，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
    “卧槽资本都这么霸道的吗？”
    “紫荆别怕，她有再多的钱，也会是个糊咖，糊一辈子！”
    “离婚果然是有原因的。”
    ……
    这还是季开开第一次直面网络暴力，不过一夜的功夫，收到的骂人私信，有好几千条。
    丁梅也启动了紧急公关措施，水军和营销号齐上阵。
    “你们在没在现场，不在现场凭什么下这种定义？”
    “是啊，录节目就录节目，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妈了，凭什么要所有人都迁就你！”
    “姐姐要是资本的话，你们以为林紫荆还能好好的呆在娱乐圈吗？”
    “我要是姐姐我就放大招了。”
    ……
    丁梅怕季开开想不开，想要接管她的微博。
    她突然伸头，吓了季开开一跳。
    “怎么了？”季开开问。
    “你在干吗？”丁梅看了看她登陆的小号，目瞪口呆。
    “我啊！”季开开有点小尴尬，自己注册了小号，自己下场跟人吵架的滋味……只能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还挺好玩的！
    丁梅摇了摇头，倒是后知后觉地知道了，自己是白担心了。
    季开开这人真没多少优点，除了长得漂亮和有钱以外，就剩想的开了。
    丁梅“嘶”了一声，立在季开开身后，看她和别人打嘴炮。
    “就是有钱怎么了！”
    “真有钱别来混娱乐圈。”
    “不光有钱，还有闲，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
    丁梅捂了捂脑壳儿，退走。
    她也打开了微博，想要看看水军和营销号带评论的结果。
    热搜的热度并没有减退……她“嗯”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条刚上的热搜，惊讶到了语无伦次，“开开，开……快看！”
    季开开扭了脸说：“见鬼了！”
    丁梅指着手机，“照片……”
    “什么照片？”
    季开开探了头过去，丁梅手机上的照片，正是方一城和林紫荆的出轨证据。
    第19章 复婚吧
    今晚的热搜特别热闹。
    林紫荆坐在沙发上欣赏了好一会儿。
    爆出去的那段视频，是她让自己的小助理崔玉儿，躲在暗处拍下来的。
    反正她自己都要死了，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这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法子，林紫荆并没有告诉经纪人崔莫，还勒令崔玉儿不要告诉她堂哥。
    可是视频都上了热搜，崔莫打电话一问，崔玉儿扛不住，全招了。
    崔莫发来了视频电话。
    林紫荆不敢不接，正襟危坐。
    “林紫荆，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准备放弃国内市场？”崔莫气急败坏地质问。
    “没了鲸鱼台，还有菠萝台、百合台！”林紫荆嘴硬地说。
    崔莫气笑了，狠狠地瞪了瞪她，“好，好，你就等着吧啊！”
    视频电话断了线，林紫荆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崔玉儿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时候，她收到了崔莫的信息。
    [玉儿，你先回公司。]
    崔玉儿不敢相信，回了信息询问[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崔玉儿深吸了一口气，她虽然才入行不久，但知道照这架势，林紫荆已经被自己的堂哥放弃了。
    不就是爆了个视频！
    此时崔玉儿和林紫荆的想法是一样的。
    直到新的热搜很快占领了热搜榜的高地。
    看着自己和方一城出入酒店的照片。
    林紫荆彻底傻眼了。
    她哭着给方一城打电话。
    “方总，怎么办啊？我们的照片被爆了出去。”
    方一城忙了整整一天，紧皱的眉头间有无法掩盖的疲惫。
    他平静地“哦”了一声，说：“知道啊！我让人爆出去的，怎么了，有问题吗？”
    林紫荆噎了个半死，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想问他是不是疯了，可战战兢兢问出口的是：“方总，你…为什么啊？”
    方一城抬手揉了揉额头，声音不高，却让人身处冰窖：“我上次是怎么警告你的，你还记得吗？”
    林紫荆的脑袋很乱，上次……
    她不由打了个寒战，那日在珊瑚餐厅，方一城说：“以后不要招惹她！”
    那是警告吗？
    林紫荆快被气疯了，语无伦次：“不是都离婚了，你干吗还要护着她，甚至不惜败坏了自己！”
    有电话打进来，方一城淡漠地说了句：“挂了！”
    他垂着眼皮看了一眼，是父亲的秘书打来的。
    “二公子，先生说，让你有时间回老宅一趟。”
    “知道了。”方一城松了松领带，面无表情地收了线。
    女人，从来都不是横在他和季开开之间的问题。
    这一点，他知道，季开开也知道。
    ——
    季开开看着那些照片，只觉无语。
    因为那照片的角度和清晰度，她都很熟悉。
    就是她找人拍的呗。
    照片一式两份，季开开的那份离婚之后，就做了删除处理。
    至于发给方一城的那份……
    她想到这里，叹息。
    “压下去吧！”季开开说。
    丁梅：“压哪个热搜？”
    “都压。”
    “你钱多啊！”丁梅不满地叫。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丁梅盯了她好一会儿，夸张地问：“不会吧，你对前夫还有情？”
    季开开气乐了，可还是绷着脸说：“头顶一片绿草地，也不是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啊！”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丁梅蹙着眉眼看她：“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要是对他没情，别说是绿草地了，就是他在你头上种个非洲草原，你也熟视无睹。”
    季开开实在是绷不住，乐出了声，捂着肚子笑了好半天，才正色道：“好吧，欠谁的，我都不想欠方一城。”
    欠了人情就要还，而她只想跟他彻底划清。
    季开开不知道丁梅撤热搜花了多少钱，让她报账，她烦躁不堪地摆了摆手，“我是艺人吸血鬼不错，可我也不能这么不要脸的吸。”
    《恋情本色》节目组宣告了暂停录制的消息。
    季开开用小号关注的娱乐八卦营销号，都在说林紫荆因为这波黑料，没了什么什么代言。
    她对这些不太关注，只是好奇，她这儿热搜都上下几回了，算不算在娱乐圈拥有了自己的姓名……那怎么还没人找她代言产品？
    就连二火明天都要进组了，他顺利接下了那部耽改剧。
    听说为了琢磨人设，同志酒吧都去了好几回。
    丁梅请了表演老师随行，想要趁着耽改剧大热的时候，一把将二火推上去。
    季开开围观了一次表演老师的现场教学，老师让二火琢磨她的表情，说她很飒，还是媚中带飒。
    可不，她要飒起来，连她自己都怕。
    至于媚，那纯属长相问题。
    丁梅和二火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昂奋，季开开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起了莫名奇妙的情绪。
    她，是不是也该认认真真规划一下未来的事业问题了？
    这是挺重要的面子问题，下回再跟人掐架，就不会被嘲讽业务能力差了。
    季开开一旦认真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周末有一个慈善庆典，丁梅来征询她的意见。
    “开开，这次慈善庆典分了两种入场方式，明星是肯定要走红毯的，那些企业家就是走直接通道了，你怎么想？”
    “肯定是走红毯啊！”
    “那我给你借哪家的衣服？”
    “哪家都行！”
    不是季开开自大，比脸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丁梅活动了一圈儿，寻来了三套衣服，仙的、欲的、端庄的。
    不是离婚归来的钮枯禄氏嘛，季开开一眼就相中了那套酒红色纱质的一字露肩裙。
    试穿过后，丁梅围着季开开转了两圈儿，“要借什么珠宝搭配？”
    季开开奇怪地看了看她，“别逗了，好歹是季大小姐，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戴个珠宝，还需要借？”
    说起来还真是没有太合适的珠宝，季开开对那些东西不是太在意，最豪华的那套钻石珠宝，结婚的时候戴过。
    可季大小姐不是没有一点虚荣心。
    选好了衣服，还得搭配造型。
    季开开一共试了三个造型，定下了简约的道姑头。
    最后翻遍了珠宝盒，挑了支水头不错的碧绿簪子。
    “会不会有点奇怪啊！”丁梅看了又看，不太敢确定。
    季开开也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道姑头检验的不光是女星的颜值，还检验女星的发际线问题。
    她还好，头发具多，五官也不存在任何瑕疵。
    头上的绿簪子和酒红色的纱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
    她审视完后，心里有了底：“奇怪，但吸睛。”
    临走红毯前，丁梅又给她打气：“开开，你可以的。”
    季开开也觉得她可以，不就是天气寒冷，扛一扛就过去了。
    她打开了车门，冷风刮在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就如刀割。
    真他喵的，明星真不是人当的。
    季开开昂首挺胸，踏着七寸的高跟鞋下车，一路走走停停。
    到场的媒体有很多，她现在还认不全。
    同样的，可能还有媒体不认识她。
    不过没关系，她足够吸睛，也足够美丽。
    这时，有人在人群里叫了她的名字。
    “季小姐，看这里。”
    季开开回眸的瞬间，摆出了最能迷惑人心的表情。
    一时间，耳边都是按动快门的声音。
    她微微笑笑，不再停留，漫步往签名墙走去。
    主持人刚好是她熟悉的那一个。
    邢华招了招手，“开开！来来，采访你几句。”
    她提着轻纱的裙摆上了台阶，朝他笑：“你好，邢老师。”
    邢华夸张地大叫：“不要朝我笑，我会晕倒的。”
    季开开低头浅笑，走了过去。
    邢华玩笑之后，正经问：“是不是很久没有参加这么大型的活动了？”
    “是啊！”季开开环视了一圈，才找到镜头：“自从亚姐比赛结束，就没参加过大型活动。”
    “紧张吗？”
    “手心冒汗。”
    邢华哈哈笑笑：“那我们再聊十分钟，你就不紧张了！”
    红毯的那头已经走上来一个粉丝的俏丽身影。
    “不聊了，不聊了。”季开开抬脚就走，跟着引导小姐，快速下了台阶。
    一进通道，季开开深吸了一口气。
    早早候在那里的丁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激动不已，“开开，你太棒了。”
    曾几何时，她拿下亚姐的冠军时，丁梅也是这样。
    有一瞬间的感觉是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战场。
    “冷吗？”通道里的暖气不足，丁梅为她披上了大衣。
    “不冷。”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倒真是没觉得寒冷。
    走过通道，便是今天的主会场了。
    会场内的灯光调的极暗，季开开放眼看去，所有的圆桌上都摆放的有名牌。
    引导小姐说：“季小姐，您的座位在第七桌的右手边位置。”
    她说了声“谢谢”，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牌。
    圆桌上还没有其他人，她看了看其他名牌上的名字，发现都不是明星。
    看来是把她安排到了企业家的行列内了。
    果然等了没有多久，一个穿黑色旗袍的中年女人，领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女子坐在了她的旁边。
    年轻的女子穿了件白色的蓬蓬裙，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只能算端庄，与明星还是存在着一些距离。
    季开开瞟了眼名牌，年纪大的叫赵曼妮，年纪小点的叫赵思乔。
    年纪大的那个格外眼熟，季开开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丁梅转悠了一圈，靠了过来，贴在季开开的耳边提醒。
    “上品集团的刘太太赵曼妮和她侄女赵三小姐！”
    季开开恍然大悟，想起为什么脸熟了。
    去做SPA那日，这位刘太是和顾太一起的。
    她的长相比较中庸，并没有给季开开留下太深的印象。
    陆续还有人入场，季开开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实际她熟悉的人并不多，意识到这一点，她强迫自己坐正。
    一旁的赵三小姐似乎也在找人，扬头看了许久，扭头跟刘太太耳语。
    “姑母，顾宣烈到底来不来啊？”
    “我从顾太那儿打听来的消息，怎么会不准！”
    “姑母，我总觉得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顾太太你不是见过，对你甚为满意。再说了你学霸，他影帝，门当户对，以后哇，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有多聪明！”
    真不是季开开故意偷听，而是离得太近。加上两人说的苏侬软语，可能是觉得没人听得懂，声音并不算小。
    季家的老佣人陈阿姨正是吴地人，小时候总听她用苏侬软语给家里人打电话，季开开听得多了，颇有心得。
    这会儿，她只好假装没听懂，仰着脖颈四处张望。
    好在，有工作人员提醒慈善庆典要开始了。
    主持人邢华换了身银色的西装，玉树临风，立在舞台中央。
    “我这身特别骚包，肯定不会跟人撞衫了。”
    舞台底下哄笑一堂。
    季开开也跟着咧了咧嘴。
    慈善庆典，无非就是明星们站站台、捐捐款、拍拍卖。
    季开开以百事齐悦的名义捐了七所希望小学后，百无聊赖地吃着主办方提供的水果。
    赵三小姐可能是觉得她太能吃了，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一旁的刘太撇了撇嘴，很是瞧不上她。
    也就是这些年开放了，早年她结婚的时候，离过婚的女人都不许送亲。
    刘太觉得十分晦气，她今日带着侄女来跟顾宣烈相亲，可主办方却安排了一个离异的女人跟她们坐在一起。
    不止离异，还破产。
    季开开要是在意别人的目光，早就被气死八百回了。
    她挑了挑眼眉，又扎了个小番茄放进了嘴里。
    邢华在舞台上宣布：“今天的慈善庆典圆满结束！”
    季开开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可以走了。
    只听邢华又说：“现在，慈善晚会正式开始，让我们……跳起来吧！”
    有工作人员快速地跑了过来，撤走了桌椅。
    季开开还愣在原地，耳边就响起了欢快的舞曲。
    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她抬头一看，邢华带头蹦哒的可欢畅了。
    加入舞群的人越来越多，季开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后面的人。
    赵三小姐“哎哟”了一声。
    刘太太见自己的侄女吃亏，猛地朝她推去。
    季开开没有防着，一个踉跄，眼看要仰摔在地，却跌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前夫君。
    方一城扶她站好，神色不悦地朝赵三小姐那里看了过去。
    赵三小姐下意识轻咬着嘴唇，声音微弱地说：“她踩脏了我的鞋！”
    方一城闷哼道：“分明是你的鞋硌到了我太太的脚。”
    什么叫我太太？
    季开开害怕人越围越多，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襟，又低头看了看那位赵三小姐的白色皮鞋。
    鞋面上赫然有她的脚印。
    “KA家的限量款，不好意思了赵三小姐，回头我让人赔你双新的。”
    不就是一双鞋。
    季开开转身要走，却被方一城拽到了随着音乐旋转的人群里。
    “我不跳舞。”她紧蹙着眉，很是抗拒。
    方一城却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手腕，“开开，我今天回老宅了。”
    方一城的父亲在老宅独居，那位年过九旬的方氏掌舵人，和方一城结婚的三年里，季开开每年能见到他一次。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悦地说。
    方一城低垂着眉眼看她，“开开，你看，你离了我，连那种货色都敢欺负你！”
    方一城抓的她手腕有些疼，可她挣扎不开，只能随着他的脚步旋转。
    季开开不想在这儿跟他探讨这些问题。
    方一城却贴近了她的耳朵，又说：“开开，我们复婚吧！”
    季开开极其不习惯他身上的气息，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上。
    趁着他吃疼的那一瞬间，挣脱了他的手，提起裙摆，想要挤出人群。
    可人实在是太多，季开开一路跌跌撞撞。
    “开开！”姗姗来迟的顾宣烈拦住了她的路。
    季开开抬起头来，将好对上的是他询问关切的眼睛。
    “怎么了？”
    她回头看了眼方一城，不忿地说：“我要走。”
    顾宣烈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带你走。”
    他替她提起了裙摆，护着她，挤出人群。
    一直出了会场，季开开才呼出一口长气。
    丁梅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人影。
    顾宣烈忽闪着如璀璨星光一般的眼眸，“我送你回家。”
    这时候，季开开如梦初醒，似笑非笑地凝着他，闷哼说：“不用！找你的赵三小姐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方总是追妻火葬场
    我们影帝是追妻路漫漫
    明天入V，码字不易，感谢支持正版。（V章评论的小仙女，会幸运一辈子的哦，还有红包的哦）
    ——
    *现言预收《哥哥们是怎么哄我开心的》
    秋秋是个孤儿，从小被亲生父母扔在医院。
    她总觉得自己病如西子，肯定活不长。
    十八岁那年，治好她的院长爷爷带她回了家。
    他严肃地交代三个孙子：“秋秋的身体不好，你们都得哄着她。”
    霸总大哥：“秋秋，作业我替你写。”
    偶像二哥：“秋秋，学习太累了，我带你出去玩儿。”
    医生三哥：“秋秋，你该吃药了。”
    哼，三哥最讨人厌了！
    ——
    *古言预收《给太子前任当母亲》
    暴君VS狐狸精
    镇国公之女秦澜从小就被批命，是千年一遇的贤后命格。
    成王求娶：“吾若得澜儿，必定以天下为聘！”
    后来，成王得镇国公扶助，顺利成为太子。
    太子妃秦澜死了之后，才知道一直未同她圆房的太子有断袖之癖。
    重来一回，她嫁给了太子那以暴戾闻名的亲叔叔，也就是大历朝的皇帝。
    都道皇帝不能人道，若不然也不会心理变态、暴戾成性，还不得不过继了侄儿继承大统。
    秦澜不甚在意，她就是喜欢看太子跪在自己脚下叫“母亲”的场景。
    忽有一日，暴君同她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捉弄太子，不如朕同你生个自己的孩子逗弄如何！”
    史书有云，贤后澜常常劝诫武帝要按时打卡上班。
    武帝曰：娇娇，朕乃贪欢好色之暴君！
    （古代同妻的逆袭以及生孩子是为了玩系列）
    第20章 资本护体
    顾宣烈一头雾水。
    赵三小姐是谁？
    可看季开开气呼呼的小模样，自己应该认识才对！
    他温和地笑了笑，“开开，天冷，咱们到车上说。”
    季开开快被这些男人气糊涂了。
    到了这会儿，才觉得冷。
    她下意识用双手环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臂，还在嘴硬地说着气话：“不用你管。”
    季开开踮起脚看向停车场。
    可现在外头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自家的保姆车停在了哪个区域。
    早知道就把手机藏在衣服里了。
    她越想越生气，可这个境地还真是有点叫天天不灵。
    季开开跺了跺脚，叹息今天的“好”运气。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掌越过了她的肩膀。
    她回头看，顾宣烈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季开开抖了抖肩，拒绝：“不要！”
    顾宣烈想要撤离的手压了下来，瞬间将她裹紧。
    “开开，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会觉得你是在吃那位、我素未蒙面的赵三小姐的醋！”
    季开开假装听不出来他在解释，伸手拉了拉裹在肩上的西装褂子，又斜眼去看他的手。
    上帝造人真是十分不公平。
    脸已经造的那么好看了，还给了一双手指纤长的手。
    顾宣烈意识到了不妥，双手赶紧撤离，唯恐冒犯到她，“不好意思！”
    季开开瞥了瞥他，没有搭腔。
    夜晚的冷风吹来了他西装外套上的味道。
    她的鼻子灵敏，旁的人可能辨别不出，但她一闻就知道，这是飞机餐特有的味道。
    气氛有些尴尬，平静了一些的季开开，没话找话地说：“顾少刚下飞机？行程可够赶的了！”
    顾宣烈立在昏暗的灯光下，扯了扯嘴角，“工作都是半年多前接下的，那会儿不知道……”
    他停顿了片刻。
    季开开扭了头问他：“不知道什么？”
    “哦，半年前的我，不知道半年后会视这些工作为累赘。”
    “这很正常。”季开开歪了歪头，一本正经地说：“人的思想会变，好比我，半年前我也不知道半年后的我会回娱乐圈。”
    再好比，半分钟前的她也不会知道半分钟后，方一城追了出来，二话没说，就跟顾宣烈扭打到了一起。
    方一城拽住了顾宣烈的衣领。
    顾宣烈毫不示弱，也拽住了他的。
    方一城气愤的连声音都变了调，“离我太太远点！”
    顾宣烈冷笑：“你们已经离婚了！”
    有男人为她打架嗳！
    可是季开开一点都不兴奋，惊讶到合不上嘴。
    “住手！”她气得浑身颤抖。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慈善庆典虽然结束了，但媒体还没有走完。
    方一城似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是你，把我和开开离婚的消息放了出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开开愣了一下，去看顾宣烈。
    是啊，为什么？
    她和顾宣烈，方氏企业和顾氏集团，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顾宣烈抿紧了唇线，并不回答。
    方一城挥舞着拳头落下，他竟连躲都没躲一下，一丝殷红的血液顿时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别打了！”季开开惊呼出声，“你们乐意上明天的头条，我不奉陪！”
    她甩掉了顾宣烈的西装外套，提着裙摆朝马路上走去。
    方一城松开了顾宣烈，又追上了她。
    “我送你回家！”
    季开开一把就挣开了他，冷着脸，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方一城，想要我和你复婚，除非天上有十个太阳！”
    她真的是气糊涂了，额角突突乱跳，头快要疼炸了。
    方一城的脸色很差，“开开，你闹够了没有？”
    “闹？”季开开藐视地看着他，“方一城，我讨厌你的自大！”
    方一城抓住她的手陡然就松开了。
    季开开转了身，提着碍事的裙摆，继续往前。
    庆典选的破地儿，她走了得有好几站地，也没能成功拦截到出租车。
    方一城没再跟过来。
    毕竟他那么骄傲。
    老天爷在这时候居然飘起了雪花，晶莹的雪花大片大片落下，季开开伸手，接了一片在手心，很快就融化了。
    还真是他喵的凄凄惨惨。
    她往后扭了扭头，看见顾宣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顾宣烈见她停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季开开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问他，比如他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和方一城离婚的消息放出去？
    再比如，方一城打他那一拳，他为什么不躲不还手？
    顾影帝的百科上有他详细的介绍，他三年前拍了部和泰拳有关的电影，拜了著名的格斗专家学习，听说一个人打几个不在话下。
    而方一城，季开开知道的，就是个绣花枕头。
    她张了张口，想要叫他过来。
    远处的车灯却照的她睁不开眼。
    “开开！”丁梅焦虑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开开恍若身在梦里。
    丁梅跳下车，将她往车上塞，“开开，你疯了！冷死了，快点上车。”
    季开开又回头看了一眼，除了他站过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已然变得白茫茫。
    丁梅在车上想要问问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方一城……嗯，顾宣烈……”她欲言又止。
    季开开一语不发，握着热咖啡，凝视着窗外。
    顾宣烈一直等到百事齐悦的车走远，才从一旁的公交站牌后闪身出来。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微麻的唇角，呷了一口冷冽的空气。
    这一拳，该是他的。
    他肖想别人的老婆…在过去三年的岁月里，每一个日日夜夜。
    那些暗藏在内心深处的邪念，早就渗透了他每一个毛孔，钻进了他的心底，拼命撕扯着他。
    而欲望越是压抑，就越是反弹。
    程百鹤驾驶着汽车，缓慢地在路上行驶。
    直到看见不远处的雪地里，那个白了头的老板，他才松了口长气。
    “老板！”程百鹤降下了车窗，一开口，全是雾气。
    顾宣烈没有言语，抖落了身上的白雪，低头上车。
    手机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他的手略微僵硬，划了一下，接听。
    “阿烈，回来了吗？”
    是顾太太的声音。
    顾宣烈轻轻“嗯”了一声。
    顾太太又问：“你去那个慈善庆典了吗？上品的刘太说好像看见你了，还说你和那个方家的前……”
    “妈，赵三小姐是谁？”顾宣烈忽然想起了这个。
    “哦，刘太的侄女，听说学习特别好，刚刚博士毕业，二十九岁。虽说长相是普通了一些，但……”
    “妈！”顾宣烈打断了她，承认道：“我有女朋友，就是那位刘太今天看见的。”
    顾太太愣怔了片刻，方家那位前儿媳，明明才离婚没有多久。
    该不会是……
    她呛咳了起来，“阿烈，你不会是搞人家老婆……”
    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顾太的话并没有说完，倒是记起那日和那位季小姐相见时，她坦然的模样。
    若是心中有鬼，不该是那个样子。
    顾太嘶了一声，惊讶地问：“阿烈，你该不是一直暗恋，还没有捅破窗户纸？”
    顾宣烈没有吭声。
    顾太又嘶了一声儿，牙疼的不行，瓮声瓮气地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啊？”
    ——
    每年的各大红毯过后，总会有媒体将所有照片整理出来，不论男女一较高下。
    今年的红毯，顾宣烈没有参加，男星阵列显得平平无奇。
    倒是女星阵列里，奔出了一匹黑马。
    “路人，头一回看照片，卧槽，这姐姐谁啊？卧槽，神颜！怎么可以做到又欲，又仙。好吧，现在是路人舔狗，最爱舔姐姐的颜。”
    “说姐姐红配绿，赛狗屁的那位，废话不多说，要么爆自己的照片，要么爆你家正主的！”
    “那是酒红，拜托，衬得她好白啊！”
    “姐姐本来就白，白的我心都在颤抖！”
    “我觉得姐姐完全可以演辛大《谪仙传》里的女主白岁岁。”
    “对对对，白岁岁不是要影视化了，让谁演我都不甘心，但是姐姐可。想想大雪里的红衣翩飞，我的妈呀，姐姐杀我。”
    ……
    季开开感冒了，裹在被子里玩手机。
    居然有人跑到她的微博底下评论，让她去争取白岁岁的角色。
    季开开想了想，翻了她的牌。
    [可是姐姐只有脸，没演技！]
    季开开很了解她自己，目前的状态，她只适合当个美丽的花瓶。
    更何况，当粉丝的期望值过高时，就会特别容易失望。
    她得适时地浇浇凉水，让她们和她一样，时刻保持清醒。
    季开开下了微博，去小度那儿搜索了一下辛大的《谪仙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养病也是养病。
    然后，她花了两天的时间，看完了五百多万字的小说。
    辛大果然是IP界的大拿，一部大女主的修仙剧情，看得季开开心潮澎湃，冉冉升起了一颗事业心。
    她试探地问丁梅：“那个白岁岁……”
    丁梅啧了啧，叹气：“别问，问就是赵淳儿的菜，一般人动不得。”
    本来这事儿也就算了。
    赵淳儿，季开开还是知道的，近两年最红的小花。
    她就是演仙侠剧起家，一部《夏衣传》，成就了口碑，也提升了自己的国民度。
    季开开说不动心是假的，但她初来乍到，总不好上来就抢。
    再说关于白岁岁，不过是粉丝和路人在起哄。
    不过她的粉丝数目少，和赵淳儿已经过亿的粉丝数量对比，简直不够看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赵淳儿自家的粉丝闹起来了。
    “淳儿，你看看我，我是真心建议你辞演白岁岁。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非得去演一个清冷的大美女，咱不提演技，演技是可以重塑一个演员不错，可外在的条件在那儿摆着呢，我总觉得这是要翻车的节奏啊！”
    “淳儿，睁开眼睛挑戏吧，从《夏衣传》之后，演了那么多烂片，之前的口碑都快消耗完了。”
    “请工作室正视粉丝的意见。”
    “淳儿的工作室就是拖后腿的狗。”
    “加1。”
    “加2019。”
    ……
    赵淳儿看了自家粉丝的评论，闹心不已。
    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消耗积累，所以才选了辛大的IP剧。
    辛大是这两年IP界的神话，别人的IP一拍一个扑，只有辛大的IP剧，口碑和收视双赢，但凡是拍过的明星，那咖位上升的速度嗖嗖的。
    盯着这个角色的小花，可不止赵淳儿一个，她也是费了牛劲，才撬动了导演的口。
    但没签合约，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变数。
    她气得砸了手里的平板。
    经济人黄姐劝道：“没事儿没事儿，那个季开开就是个什么作品都没有的新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积极准备吧。”
    赵淳儿听了这话，情绪才稳定了下来，她撇了嘴说：“那我就安心看剧本了。”
    黄姐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放心，其他的交给我搞定。”
    黄姐的话才落地，打脸啪啪来了。
    偏偏有对家这时候出了个剪辑视频。
    那视频汇集了赵淳儿出道以来演出的所有作品片段，但是利用AI换脸技术，全部换成了季开开的脸。
    这视频一上线，播放量就破了亿。
    “卧槽，路人，真觉得还是季开开适合白岁岁。”
    “是啊，一对比，赵淳儿就跟小丫鬟似的。”
    “以前真不觉得赵淳儿丑，如今……”
    这时候，不止赵淳儿慌神了，连黄姐都慌了。
    工作室出了个歪招儿，四处打听，想要买季开开的黑料。
    但人家除了离婚，好像真没什么好黑的。
    最后黄姐拍了板：“有资本护体一路拉踩上位，就是牛叉！”
    水军和营销号再一次气势汹汹而来。
    季开开：“……”
    她凭着脸出圈，也是无奈至极了。
    人在家中坐，锅在天上飞。
    “从她离婚以来，都上多少回热搜了！”
    “有资本护体，你家正主有钱，也可以。”
    “一个离婚的女人，整天营销自己的脸，好意思吗？”
    “不是还包养了自己公司的小鲜肉。”
    “别带我家二火，我家勤勤恳恳在剧组搬砖呢！”
    “卧槽，富婆为所欲为！”
    “让她滚出娱乐圈。”
    ……
    百事齐悦又进入了十级战斗状态。
    丁梅精神昂奋，一天一夜没睡，切换小号亲自下场。
    季开开拎着早点到达公司“慰问”。
    丁梅从电脑前抬起了头，眼圈黑黑的，如同在脸上挂了一对儿桑葚似的。
    “开开，我觉得你真的要红了！”
    谁说黑红不是红呢。
    季开开摇了头，“可别，没有出圈的作品，不是作死的嘛……”
    她顿一顿，挑了清醒的眼眸又说：“梅梅，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真的资本护体，把白岁岁抢来吧！”
    季大小姐真不是纸老虎，她也就是看起来长得温柔。
    再说了，她又有什么错呢！
    季开开思索了两天，觉得自己不能白白被骂，总得干点什么，才算坐实了骂名…对吧！
    丁梅摩拳擦掌，“开开，你说准备带多少资进组吧？”
    “投个电视剧得花多少钱啊？”季开开心里没谱，大钱她还真没有。
    毕竟钱放在手里是死的，投出去才能生小崽子啊！
    但是凑一凑的话，一个亿没准儿还是能凑出来的。
    季开开在想什么适合变现，她首先想到了卖车。
    方一城非要给她的那辆悍马，还在车库里放着，都快要生锈了。
    季开开雷厉风行，随即就委托给了拍卖公司。
    ——
    方一城收到消息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六百万。”他揪了揪领带，忍着火气，在电话里跟拍卖行的吴总沟通。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限量版。再说了，那车牌号是有收藏意义的……”吴总看了看那悍马的照片，满心的窃喜。
    世界就是这么小，尤其是有钱人的世界。
    方一城气急败坏地打断道：“一千万。我买的时候那辆车才四百多万，多出来的部分，你不许收代理费，直接给季开开。”
    “那我的好处呢？”
    方一城闷哼，肉疼到不行，“你不就是想要西城的那块地，让给你！”
    “成交！”
    ——
    谁能想到呢！
    一辆破车，还拍卖了一千万。
    季开开眉开眼笑，拿着五千多万现金，想问问丁梅够不够的时候。
    丁梅吃着棒棒糖告诉她：“开开，白岁岁搞定了！”
    “怎么搞定的？”季开开一怔，难不成剧组看中了她的潜力。
    丁梅知道这事儿是瞒不过去的，季开开都那么大人了，不仅会玩微博，都学会跟人打嘴炮了。
    就算她现在不说，一官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丁梅拔出了糖，眼神飘忽：“嗯，制作方说男主定下了顾影帝，他指名…要你演白岁岁！”
    季开开一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已经好几天刻意没想起来顾宣烈这个人了。
    真的，能用资本护体大法的事情，真不乐意欠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有红包
    以及晚点应该还有一章
    第21章 吻戏
    什么是一看配置就想追的剧？
    季开开看了看《谪仙传》剧方发来的已定档演员表， 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除了顾宣烈，还有好几个口碑好、演技好的老戏骨。
    丁梅嘎嘣嘎嘣嚼着棒棒糖，“开开，我承认我见钱眼开，但实话实说，《谪仙传》的配置，绝对是顶流了，还是大制作。”
    季开开凛着脸不接她的话：“你把顾宣烈的联系方式给我。”
    丁梅翻开了手机联系人列表，又抬头问她：“你要干吗？”
    可是季开开不想说的事情，谁也不能撬开她的嘴。
    季开开看着那组数字，呆了许久。
    按照顾宣烈的套路，可能一进组就要跟她表白。
    是的，除了他喜欢自己，季开开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些事。
    但她生性凉薄，眼里只有最佳的利益。
    季开开想，若是进组之后，她再拒绝他。
    他恼羞成怒，那这个剧还能不能演岂不是说不好。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丑话说在前头，清了清嗓子，拨通了那组号码。
    “喂！”几乎是号码才拨出去，就传来了顾宣烈低沉的声音。
    “那个，我，嗯，顾少……”季开开很不擅长拒绝人，罕见的语无伦次起来。
    毕竟顾宣烈还没有表白，她总不能一上去就说“嘿兄弟，我知道你喜欢，但我拒绝。”
    季开开支支吾吾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宣烈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红色的酒液在水晶玻璃杯里晃荡了几下。
    这酒挂杯挂的很是一般，口感微酸，犹如他现在的心情。
    他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只是胸腔里的心怦怦直跳，“我喜欢你。”
    这一句放在心口的话，他竟然真的说了出来，仿佛是他为自己酝酿的一杯酒，在心口发酵了数年，这酒香让他难以抑制的想要品尝，也想让她感受这滋味。
    “嗯？”季开开愣怔了一下。
    明明知道她会怎样回答，却还是等待着某种奇迹一般。
    顾宣烈自嘲地笑了笑，又说：“我说我喜欢你……好了，你现在可以拒绝我了！”
    季开开皱了皱眉，手用力地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才顾左右而言他，“听说顾少要推荐我演白岁岁……”
    “嗯。”
    “我是在想我何德何能……”
    “开开，你现在要是不拒绝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顾宣烈突然打断了她。
    季开开又不说话了。
    顾宣烈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咄咄逼人：“开开，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拒绝我吗？”
    “拒……拒绝！”季开开被逼的急了，惊慌失措地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奇迹果然没有发生。
    顾宣烈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深白，他低不可闻地叹息时，忽然意识到，她刚刚是在惊慌？
    ——
    季开开倒是没再提不演白岁岁的话。
    剧方发了剧本过来，通知她一周后正式试戏。
    对于从来没有演过戏的季开开来说，简直压力山大！
    关乎于脸面问题，她砸了重金，想要邀请业内最有名的表演老师秦一心。
    可秦老师的档期排到了三个月后。
    季开开正一筹莫展，秦老师给她推荐了一人。
    “季小姐，怎么不去找找顾宣烈？听说他因为要演《谪仙传》，推了洪大导的电影，可见对这个戏有多上心。你和他的对手戏又多，现在指点和将来指点，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季开开一听，更发愁了。
    秦一心不行，就请其他的表演老师好了。
    丁梅托人电影学院问了个遍，有权威的不愿意接，没权威的她不敢要。
    表演老师就是这样，可遇不可求。
    丁梅愁眉苦脸地说：“开开，要不咱去找顾影帝拜个师？”
    拜师就得准备拜师礼。
    丁梅帮季开开准备了两瓶红酒，送到了顾影帝的凯旋公司。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话，说是让季开开周三的下午三点去公司细聊。
    季开开松了口气，去公司的话，应该就是公事公办了。
    眨眼到周三。
    季开开为了显得干练，特地没有化浓妆。
    披肩的长发揪了个马尾。
    白色羽绒服的里面，穿了件简简单单车厘子红的针织衫。
    丁梅陪她一起到了凯旋公司。
    凯旋公司的规模，要有百事齐悦五个那么大。
    大公司的气派自然是不一样。
    听说光顾宣烈的办公室就占了整整一层楼。
    前台小姐客气地将丁梅请到了等待室，一转脸，冲着季开开说：“季小姐，顾总在办公室里等您。”
    季开开抱着剧本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她忽然有一种小学生第一次见老师的紧张。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啊！不就是刚刚拒绝了他！看他的长相，不应该那么小肚鸡肠。
    前台小姐送她到了五楼，指明了方向，并没有跟过来。
    整个五楼空荡荡的只有季开开高跟鞋的声音。
    她敲了敲玻璃门，推门而入。
    正站在宽大玻璃窗前的顾宣烈回头，一双幽深的眸子像是有星辉滑落进去。
    季开开尴尬地站在门口没有动。
    顾宣烈指了指沙发，“要站着跟我对戏是吗？”
    “不要。”季开开迈步进来，直接坐定，“好了，我们开始吧！”
    顾宣烈“嗯”了一声，踱到了她的跟前。
    面前的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的结结实实。
    季开开抬头看了看他，“你不需要剧本吗？”
    顾宣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挑眉：“都在这儿呢！”
    季开开觉得自己在被疯狂碾压，撇了撇嘴，问他：“那我们要试哪段戏？”
    顾宣烈弯腰，煞有介事地拿起她的剧本翻看。
    这几天，季开开连吃饭都抱着剧本，做足了功课。
    厚厚的剧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字迹。
    顾宣烈垂眸，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他偏了头，话说的一本正经：“打戏的部分，会有动作导演设计。新人一般不会让你现场收音，所以台词部分，要么是后期让你自己录，要么是请配音老师。”
    季开开的视线一直都在他的脸上，虚心受教的样子，让他心头乱跳。
    顾宣烈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继续说：“你需要做的是代入到白岁岁这个人物里，去感受她的喜乐！首先，你要有一个饱满的情绪。要会哭，会笑，会兴奋，会悲伤，并且你的所有情绪都要保证可以感染到观众。”
    季开开点了点头，极其认真地说：“那你是要考我表情包吗？还是要让我三秒钟落泪？”
    综艺上都是这么来的。
    顾宣烈扯了扯嘴角，并不回答，“其实我上面说的都是不重要的，拍这种仙偶剧，最重要的就是男女主的CP感！知道什么叫CP吗？”
    “知道！”季开开想要叹气。
    真的，这几天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和顾宣烈演cp，她就烦躁。
    铺垫完了所有的话，顾宣烈放下了剧本，站直道：“我和你对戏，不对其他的，先对……感情戏吧！”
    “哪一场？”季开开低头翻开了剧本。
    “第一百零七场。”
    季开开数着页码翻了过去。
    “地方：开满了鲜花的无人小岛。
    人物：白岁岁和苏倾天。
    白岁岁：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倾天：岁岁，你要看看我的心吗？
    白岁岁不断后退（惊慌失措）：你……有病啊！
    苏倾天一手托住了她的腰，深情地吻了下去。”
    季开开快速扫完了剧本，不由瞪大了眼睛。
    顾宣烈笑了笑，他想亲眼看到如那晚一样的，她的惊慌。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啊
    第22章 渣过谁
    为了艺术献身这个话题，算是娱乐圈里的老生常谈。
    没有哪个导演喜欢不肯演吻戏的女明星。
    这还关乎了敬不敬业的问题。
    季开开为自己设想的演绎之路，自然也和敬业分不开关系。
    可是……“这里没写到底亲没亲上去！”季开开低头，指着剧本说。
    这剧本拿到手，季开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数了数一共有多少亲密的戏份，以及亲密的尺度。
    其实《谪仙传》的尺度还成，真大了，导演也不敢拍啊！
    多数的亲密戏份，要么是像这场戏一样的隔靴搔痒，要么就是乌龙一场。
    “那你觉得按照这个场景是该亲还是不该亲？”顾宣烈垂眸，在她的脸上审视过后，并没有看见他想要的惊慌。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如此心急，生怕他的感情表露的太过强烈。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藏起了尾巴的大尾巴狼，悄悄地露出了一点点试探的小尾巴尖，就唯恐吓跑了身边的小白兔。
    “按照人物关系的发展，这场戏要是亲了就算强吻！”季开开看了眼自己在剧本上的备注，提醒。
    “苏倾天不就是个霸道魔头！”
    功课做的这么足，倒是让顾宣烈意外。
    他一直以为她就是在玩票儿而已。
    从季家的千金小姐，一瞬间成了失婚女性，自己给自己找个爱好做做，不至于失去对生活的兴趣。
    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顾宣烈认真了起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的手指在剧本上轻轻点点，如同一下一下戳在了他的心上。
    顾宣烈推开了那根小手指的干扰，点着底下的一段说：“剧本上的台词都是死的，你要赋予剧本新的生命力。你看看这个，要怎么表现？”
    “一零八场
    地点：夕阳下的花田。（一阵风吹来，翩翩而落的花瓣在绚烂的夕阳照耀下，旋转）
    人物：白岁岁、苏倾天、白花苞
    白花苞：臭魔头，不许轻薄我娘！
    苏倾天：小东西，我是你爹。
    白岁岁：苏魔头，你不要胡说八道。花苞乃是修行了几十年的牡丹花，受我灵气催化，提前化成人形，与你何干！
    苏倾天（闷笑）：那日我若不渡气给你，你连毒都解不了，哪还有灵气助这个小妖提前化形！
    [回忆闪现]苏魔头口中的渡气，其实是嘴对嘴。
    白岁岁（语结）：……”
    季开开思索了一会儿，“要恼羞成怒是吗？”
    “那你要怎么表现恼羞成怒？”
    顾宣烈盯着她问。
    “甩甩袖子，跺跺脚？”季开开做了个古装剧里甩手的动作，她觉得自己太难了，明明回忆了整个人生看过的所有电视剧，但脑袋还是懵的。
    先前的那些表演课也算是白上了。
    怪不得就连二火那种科班毕业的，进组前，也得接受表演老师的培训。
    顾宣烈指着自己说：“你看我，我现在就是苏倾天，你是天庭小仙，我是魔界霸主。我在功力上碾压你，觉得你这小仙有意思，还三番两次戏弄你！你表面上要和我势不两立，可实际上又对我暗自倾心……”
    他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就和你表面上拒绝我，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一样！”
    “呸！谁说的！”季开开瞪圆了眼睛反驳，可无法压制的心跳扰得我心神不宁，连耳尖都有点发烧。
    顾宣烈却弯了弯眼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看，这就是恼羞成怒！记住自己现在的感觉。”
    季开开被噎了个半死，当真是体会了一次剧本里白岁岁的无语至极。
    她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横了他好几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方才都没有仔细看，顾影帝今天的打扮很休闲，他长的本来就隽秀，虽然不是刻意装嫩，但看起来真像19。
    顾宣烈仿似不知，抬了眼眸说：“理论知识讲解完毕，下面要实际演练了！”
    季开开当即挺直了腰，不就是感情戏，谁怕谁！
    “演哪段？”她的话里带了些挑衅。
    “你挑！”顾宣烈摊了摊手。
    “那就吻戏吧！”季开开的眼睛晃动了几下，最后落在他红润柔软的唇上。
    到底是真想拒绝，还是假的，试试就知道了。
    季开开下意识抠了抠手心。
    人真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譬如，她以为自己能跟方一城相处的很好，可实际连与他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
    丁梅一个人在凯旋公司的会议室里，坐了约莫有四十分钟。
    闲着无聊，开了把王者。
    她最擅长打虞姬，可今儿算是见了鬼，碰上的全是猪队友。
    四十分钟，愣是没赢一局。
    她退出了游戏，正想给季开开发个语音。
    这时，门吱呀一声，程百鹤探了头进来，“嘿，想不想知道他们在楼上干吗？”
    “废话，能干吗？试戏！”丁梅没什么好气地说。
    “我老板有交流障碍，私下里从来不跟人废话！”
    程百鹤试图解释自己的好奇心。
    丁梅撇撇嘴，“废话，开开是普通人嘛！”
    哪一回见面，那个顾影帝不是眼睛长在了开开的身上。
    丁梅一点都不想去吃狗粮，可碍不住程百鹤热情的邀请。
    两个人没走电梯，鬼头鬼脑地打楼梯上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程百鹤冲着丁梅嘘了又嘘，蹲在了玻璃门的旁边。
    “你那句台词太平了！”顾宣烈的声音传了过来。
    “平？那这样……”季开开捏了捏嗓子，抬高声音，“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要看看我的心吗？”
    “你有病啊！”季开开一脸的嫌弃。
    顾宣烈拉着她的胳膊，猛地往前一拽。
    她一个旋转，被他揽在了怀里。
    他俯身，慢慢地逼近。
    近到，她可以听得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音。
    他红润的嘴唇眼看就要落了下来，却又停在了那里。
    季开开撞进了他湿润的眸光里，脑子一抽，拽住了他的衣领，仰头亲了上去。
    他的唇瓣果然很柔软。
    季开开眨了眨眼睛，认真感受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没有想象中的急速跳跃。
    措不及防吻上她的唇，顾宣烈差点忘记了呼吸。
    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他闭上了眼睛，陶醉不已。
    正要回吻她的刹那，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季开开慌忙拿起桌子上的剧本，拔腿就走。
    一出门，她居然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丁梅。
    季开开拉了她的手，快步往电梯口走。
    丁梅躲在程百鹤的后面，根本没有看见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她狐疑地问：“怎么了？”
    季开开悻悻地说：“我可能捅了马蜂窝！”
    她犹如一个渣男，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但真的，在马蜂窝炸掉之前，识相的还是得快逃命。
    季开开活得尤其清醒。
    顾影帝对她或许是真心，而她对他……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脸。
    仅此而已。
    要不然呢，难不成她一个二婚的还想嫁到顾家去当少奶奶啊！
    不是她看不上她自己。
    而是普通人和豪门有壁。
    一个二婚的普通人和豪门壁上加壁。
    季氏不破产，她尚且还有资格拼一拼。
    而以她目前的身家，恐怕她还没挤进局，就注定了出局的命运。
    季开开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只喜欢做万无一失的事情。
    她安分守己，躲在家里两天。
    《谪仙传》的导演亲自打来电话，让她下午三点去凯旋公司读剧本。
    这是直接跳过了试戏的节奏。
    可是季开开仍旧惊讶不已：“去哪儿啊？”
    “凯旋公司！”
    “为什么去那儿？”季开开要是没记错的话，赵晗导演分明是无尚影视公司的人。
    “哦！”赵导在电话那头笑笑，“这部戏算是我们公司和凯旋公司合作拍摄的，烈哥请了著名的造型老师利姆，做好的服装也已经运到了凯旋，咱们围读完剧本，刚好拍定妆照。”
    “原来是这样。”季开开干笑出声。
    看来还真是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去凯旋公司的路，季开开很熟。
    尤其是那条“逃跑”的生路。
    和上一次的忐忑不一样，季开开觉得这次自己就是赴死去的，她怀着义无反顾哪怕是壮烈牺牲又怎样的心情。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才到凯旋公司的门口。
    季开开就撞上了似乎是刚下飞机的顾宣烈。
    程百鹤推着两个行李箱，冲着她和丁梅“嗨”了一声。
    顾宣烈风尘仆仆，至少得有两天没有刮过胡子了。
    他默然无语，只用那双清亮的眼眸斜了斜她。
    那眼神静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季开开忍不住心颤。
    怎么说呢，她总觉得他在十分用力地用眼神谴责自己。
    嗯，这辈子也没有渣过谁的经历。
    真他喵的良心上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季开开：别看了，我是绝不会对你负责！！！
    第23章 有持续发展
    季开开和顾宣烈一块儿进了电梯，她站在他的前头。
    电梯“叮”的一声关住。
    丁梅跟程百鹤寒暄说：“这是去哪儿刚回来啊？”
    “哦，一个亚洲电影节颁奖典礼。”
    “东京那个？”
    “啊对！”
    “时间这么仓促，岂不是完全没有休整的时间！”
    程百鹤幽幽长叹：“累死了！”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暂停，寒暄终止。
    季开开和丁梅在四楼下了电梯。
    电梯门快合拢的瞬间，程百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跟赵导说一声，烈哥洗个澡就去。”
    季开开下意识回头，还没有看清楚他连日奔波是否沧桑，就撞进了一双温柔炙热的眼睛里。
    她被烫了一下，赶紧转回头。
    丁梅在后头叫：“开开，别走那么快。”
    季开开一拐弯，进了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来围读的演员。
    赵导组织的剧本围读，能来的演员自然都来了。
    除了顾宣烈，其余的人，季开开只在电视上见过，甚至还有几个她连见都没见过的。
    赵导艺高人胆大，启用的演员，大多数都是新人。
    顾宣烈下来的不算晚，季开开刚跟男二和女二互通过姓名。
    演男二的叫蒋志飞，演女二的叫沈甜甜。
    其实赵导选角很有意思，这会议室里的所有演员，基本上长得灵动一点的，演的都是天庭上的仙女。
    而长得稍微英气的，都是魔尊府邸的妖女。
    沈甜甜的名字占了两个甜，却跟甜不挂钩。
    她梳了个利落的短发，要是不出声，季开开就当她是男人了。
    才将互通过姓名，沈甜甜和她开起了玩笑，勾了她的下巴说：“美女，一会儿跟我回家吧！”
    季开开假装羞涩：“跟你回家干吗呀？”
    “跟我回家……嘿嘿嘿呀！”
    季开开没绷住，笑得前仰后合。
    顾宣烈正在跟赵导沟通，不由自主地抬起了眼帘。
    季开开斜了斜身子，撂了个后背给他。
    总之，围读前的气氛很活跃。
    季开开高高悬起的心，平稳降落。
    要不是顾宣烈时不时就投过来那种谴责眼神的话，她想她会更加自在。
    大约是季开开的心态太好，真的围读起来，迅速进入角色，情绪饱满。
    白岁岁这个角色是初入天庭的小散仙，一没有背景，二灵根一般。
    跟随在战神萧停云的身边，做个打扫丫头。
    这个萧停云算男二，是蒋志飞来演，人物的性格比较孤傲。
    顾宣烈饰演的是魔尊苏倾天，一次偷上天庭盗取灵药的时候，顺手带走了白岁岁。
    而沈甜甜演的女二，则是魔尊的侍卫统领，嚣张跋扈。
    顾宣烈没有多余的眼神和动作，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就是魔王本尊了。
    顾宣烈只专注于剧本，就这样，跟男二蒋志飞对戏，他也被完全碾压。
    季开开算是超常发挥，跟顾宣烈对词，丝毫不显怯场。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赵导很满意第一次围读的效果，看着季开开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花闪现。
    季开开想问问赵导，她的表现行不行。
    但他在跟顾宣烈说话，季开开不想过去，只远远听见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有信心，我很有信心！”
    两个人一块儿走了出去。
    季开开松了口气，先不说后面的事情，眼前这一关，她应该算是过去了。
    晚上还要拍定妆照，程百鹤叫了一大桌的外卖。
    丁梅询问季开开要不要单独吃，她拒绝了。
    季开开觉得自己和她们年纪的差距不大，如果能呆在一处相处愉快的话岂不是更好。毕竟，听说这部戏得拍半年之久。
    她也不想让别人以为她不合群。
    可是筷子才提起来，有个不认识的工作人员来找。
    “季小姐，赵导请你上楼。”
    赵导是和顾宣烈一起走的。
    “有说什么事吗？”季开开问。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
    沈甜甜咬了口土豆劝，“开开，你去看看。没事儿，我给你留饭！”
    沈甜甜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留不留饭的问题。
    而是她怀疑前头有个陷阱。
    可又必须得一探究竟。
    季开开悄悄在心里拿顾宣烈和方一城做了个比较。
    方一城是心狠，为了目的不惜牺牲一切。
    顾宣烈真的就是蔫坏蔫坏的。
    你看着他是个好脾气的，他能一口吞了你，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季开开其实有点后悔。
    这算不算是一时被美色迷花了眼睛，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她很深沉地叹了口气，举着筷子，和沈甜甜说：“把那个鱼香肉丝递过来。”
    “你要死啊！那个热量很高的。”
    “不，你不懂！我现在需要热量……”肚子里没点热量，怎么可能打败心虚。
    季开开吃了个半饱，才不情不愿地上楼。
    丁梅，呵呵……那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把她按斤卖给顾宣烈，她早就不指望了。
    季开开走出电梯，深呼吸了两下。
    预祝……她能活着出来吧！
    敲开了那道玻璃门，季开开狐疑地环视了一圈。
    办公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顶灯，别说是赵导了，连顾宣烈都不在这里。
    可刚刚工作人员明明说是在五楼的啊！
    她转身要出去。
    一只手突然拖住了她的手臂，使劲儿一拽，她本能地趴在了墙上。
    季开开闻到了顾宣烈身上的香味。
    清新的薄荷香味中，还混合着一点点酒精的味道。
    “顾少！”
    她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他并不规范的壁咚。
    可她往哪儿钻，他的手就拦截在哪里。
    她仿佛是打地鼠游戏里那只无法出头的小地鼠。
    烦人的要死，哪有壁人家后背的！
    成年人的礼仪，一般是点到为止。
    尤其是所谓的上流社会，没谁会像方一城的妈那样，指手划脚地找人撕叉。
    也没谁会像网络上流行的嘴炮，脑子一热只管轰炸就完事了。
    季开开觉得她不悦的语气，已经提醒他该注意此时不当的行为了。
    倒是忘记了上一回她在这个房间里，是怎么亲了人家，又怎么一把推开的。
    总之，站在她的立场，她干什么都行，她可以放火，就不许他用打火机。
    背后的人除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是一声不响。
    季开开试探地问：“顾少，你是不是喝醉了？”
    这次，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嗯！”
    只轻轻的一声，似笑非笑。
    酒精是真的可以麻痹人的神经。
    季开开叹了口气，温声哄他：“顾少，我扶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你扶我？”顾宣烈从喉头间滚出了点点笑意，“你不跑了？”
    跑也肯定不会提前预告啊。
    怀疑谁的智商呢！
    季开开顾左右而言他：“顾少，赵导呢？”
    这时，顾宣烈又往前贴了贴，像是站不住了。他滚烫的呼吸，全数洒在了她的后颈。
    季开开“哎”了一声，整个人扒在墙上，动弹不得。
    真是要命！委委屈屈的姿势，实在是不适合她。
    她憋了口气，翻转过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推他，也就只能和他保持一点点的距离。
    “顾少！”季开开不忿地说：“有事说事……对吧！”
    她不习惯他话少的时候，这样的话她揣摩不到他的内心。
    还是他讲剧本的时候，更加的平易近人。
    她想要发作，但转念想到，底气并不是十足。
    离得近，季开开才能发现他真的比她高出了很多。
    他弯着腰，下巴才能紧挨着她的头顶。
    想想头顶上有这么一大个的阴影，季开开真是有想要咬死他的心。
    要不是因为她强吻人家在先，她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季开开深呼吸，缓和了情绪后说：“顾少，最后问你一遍，谈不谈？”
    马上就要进组了，男女主角总不好继续这么尴尬下去。
    嘴唇轻轻地被人啄了啄。
    季开开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迅速地撤离了。
    就是临走前，特别不要脸地用牙尖咬了她一下。
    她抬手摸着自己被咬痛的嘴唇，满脑子都是嘴唇要是破了就弄死他的念头。
    底下的演员都知道是赵导叫她。
    她要是肿着嘴唇下去，是不是等于告诉她们，自己是靠潜规则上位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有资本护体不香嘛！
    顾宣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意有所指地说：“好了，现在可以公平公正地谈一谈了！”
    “公平公正”四个字，让季开开完全发不出来脾气。
    顾宣烈坐在了沙发上，斜了脸朝她看来。
    微弱的灯光笼罩在他隽秀的脸庞上，这时，季开开才看到他幽深的眼眸里，丝毫没有醉意。
    他很清醒，清醒的让她产生了一种是她喝醉了的错觉。
    季开开心想，谈就谈。
    她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好整以暇地翘起脚来。
    谈判的姿势，还是那么的镇定。
    “顾少，咱们约法三章！一，请不要随意在剧组里做越轨的事情；二，也不要随随便便就说那些引人遐想的言语；三，请私底下也和我保持良好的距离，不要搞突然袭击……”
    说到这里，季开开色胆包天地快速撩了他一眼，继续：“毕竟相互理解，才能有持续发展，你说对不对？”
    她观他瞳孔紧缩，但并没有急于反驳，想来她不是第一个对他见｜色｜起意的。
    都是成年人了，季开开不相信童话里的一见钟情，说白了还不是见啥起意。
    认真讲起来，她对他起意，不过是那晚二火撩拨她不成，她一回头看见他散开的三颗衬衣扣子。
    季开开没敢移目看他，又道：“但是，所有的可持续发展，我希望都是在地下进行。”
    她觉得，这很符合她们两个人的利益。
    不需要做什么财产公证，也无需去想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公平公正的很是彻底。
    顾宣烈被气乐了，缓了好半天，才压下了心头的怨气。
    他勾扯着嘴唇，淡淡开口：“都约法三章了，不如你举例说明，有持续发展指的都是哪些……具体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季开开：明人不说暗话，有个情想跟你偷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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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霍长渊之前是这样放话的：谁娶谁瞎！
    ———
    赵菁菁拿着根小竹条：小柿子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霍长渊：夫人，我去把那些造谣的都弄死！
    ———
    坊间百姓：传闻世子妃嗜妒，暴虐成性，经常把世子吊起来打……
    霍长渊怒：胡说！胡说我老婆弱不禁风，手不能提，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磕的！
    第24章 慢慢磨
    季开开就知道顾宣烈要难为她。
    她斜了斜眼睛，不满地问：“要不要我条条罗列，再签字画押啊？”
    顾宣烈清淡的眸子忽闪了一下，居然点头。
    季开开：“……”
    深呼吸。
    她跟自己说。
    紧跟着她瞪了瞪他，“你这人太没意思，这种事情怎么能白纸黑字地写出来！”
    顾宣烈不能赞同她的说法，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话不投机，就撤。
    反正，她已经恢复了“自由身”。
    季开开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要拍照了吧！下去瞧瞧。”
    顾宣烈动了一下。
    季开开吓得趔趄了好远，生怕他又像刚刚那样。
    女与男斗，她就是再飒，也不可能有他的力气大。
    谁知，顾宣烈只是换了个坐姿，轻挑了眼皮，“不写，那约法三章就不做数。”
    顾宣烈当然知道她对自己有意思，可这层意思浅浅淡淡，好比他是新款的名牌包包，有最好，没有也坏不到哪里去。
    而这层浅淡的喜欢却不是他想要的。
    人是这样，轻易就能攀折的东西，不会上心。
    他有的是耐心陪她慢慢磨。
    “我说你这人……随便！”季开开咬了咬牙。
    她又看了看他那张隽秀的脸，讲真心里略微不舍。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脚底抹油溜了。
    季开开对顾宣烈见色起意这事儿，是真的在心底掂量过的。
    她有钱，可是他不缺，甚至比她更有钱。
    她长得好看，人家长得也俊呐。
    两个人真battle起来，必定是现在这样，谁也不服谁的局面。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她无比确定，自己只喜欢他的脸，不喜欢他的性格。
    结婚三年，好比过了半辈子。
    季开开对婚姻亦或是爱情，早就没了兴趣。
    及时行乐，绝不委屈自己，管其他的作甚。
    季开开下去的时候，沈甜甜已经换好了戏服，在走廊上瞎晃悠。
    醒目的蓝色宽袖长袍，束腰紧裹，那衣服的质地绝对不是一百块租半天的影楼风。
    季开开出其不意，捏了把她的腰：“好漂亮！”
    沈甜甜回头，嚷嚷道：“快，你自己去看你的戏服！”
    说着，她被推到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还有两个在换衣服的姑娘，一看那身蓝色的装扮便知，她们也是魔尊府邸的。
    她们穿戴整齐，和季开开打了声招呼，结伴出去。
    说起来季开开也好奇，配角的戏服都如此精致，更何况主角的。
    不过，白岁岁一开始就是个扫洒的小散仙而已，想也知道不会有太复杂的造型。
    一众蓝色的戏服中，有几套其他颜色的，红粉黄绿，格外惹人眼睛。
    沈甜甜指着那几套衣裳问：“你拍过定妆照没有？”
    “亚姐的时候拍过宣传片。”
    季开开翻了翻衣服仔细看，红色的纱裙上做了特殊处理，裙摆渲染成了晚霞一样的颜色。
    另外一套深蓝色的，点缀了亮闪闪的点点，如同暗夜里的星光。
    “我要先穿哪套？”季开开无法取舍。
    沈甜甜说：“估计都得穿，我都得穿三套呢！”
    她乍舌，先挑了那件蓝色的，钻进了隔帘的后面。
    沈甜甜也不是第一次拍定妆照了，可她原先演的都是小成本的网剧，剧组连鼓风机都只有一个的那种，总之条件没法和现在相比。
    况且这次给她们拍定妆照的可是崔立老师。
    崔立老师和利姆老师，是影视圈的两座大神，前者专攻摄影，后者则是造型。
    而这部戏集齐了这两尊大神，沈甜甜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在隔帘的外面蹦哒了一会儿：“开开，我紧张！我还是第一次跟崔立老师合作。”
    季开开记起来了，亚姐选美那会儿的摄影，请的好像就是这个崔立，随口问：“他很厉害吗？”
    “可不，崔立还是烈哥的御用摄影师！他只跟一线的大牌合作。”
    季开开系扣子的手顿了顿，“哦”了一声，整理好衣裳，掀开隔帘出来。
    沈甜甜的眼神顿时一亮，夸张地喊：“我的个亲妈啊！这天庭来的女仙，果然是俊！”
    季开开在镜子里照了照，甚为满意，抬头看了她小，“你也俊呐！”
    沈甜甜拉着她的手，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外头有人叫：“沈甜甜，该你做造型了。”
    沈甜甜抓了把自己的短发，“我走了，你自己先玩会儿！”
    季开开挑了挑眼皮，找了个坐的地方，划拉开了手机。
    沈甜甜要是不说，她倒是忘记了。
    身为一线明星的顾宣烈，每年也不知道得拍多少硬照。
    她馋他的脸，刚好，他的脸属于广罗大众。
    季开开动动手指，输入关键字“顾宣烈大尺度”。
    嘿，果真有。
    她连续翻开了几张照片，有些小失望。
    其实尺度根本不大，不过是抹唇杀、锁骨杀之类的。
    最性感的一张，就是西服的里头穿了件黑色镂空的渔网装，看起来鼓囊囊的胸膛，似影似现。
    她翘了翘脚，选择了照片保存。
    轮到季开开去拍定妆照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多。
    利姆老师领着十几个助手干活，效率很高。
    棚里特别热，明明是寒冬腊月，里头的工作人员却个个穿着短袖。
    季开开裹了好几层古装，身上汗津津的。
    利姆老师亲自上手，给季开开盘了个仙气十足的道姑头。
    一旁的赵导左看右看，乐呵呵地说：“白岁岁的演员，我本来一直踌躇不定，后来烈哥给我看了你道姑头的红毯造型，我一眼就相中了。”
    剧组里，像这种演员推荐演员的事情常有。
    只要演员合适，做导演的何乐不为。
    要知道，有时候要找一个合适的演员，得废多大力气。
    “还是烈哥的眼光好。”利姆老师手上的动作没停，连续在季开开的道姑头上换了好几支簪子，然后又跟助手说：“蓝衫配银簪，红衫配玉簪。还有，她的眉型不要做那种韩国的一字眉，要和其他演员的有区别。”
    季开开有点插不上话。
    幸好这时候，顾宣烈来了。
    他也换好了衣裳，黑蓝相间的袍子，繁复的刺绣。
    赵导朝他招手：“快来，就剩你们了。”
    等到顾宣烈在造型台的后面站定，赵导又说：“等会儿你们拍完单人的定妆照，再多拍几个双人的。”
    “成啊！”顾宣烈弯了弯眉眼。
    说话的样子，居然一点也没有跟她在一起时的霸道。
    季开开觉得他可真会演，明明是个刺儿头，却演出了温善的味道。
    谁让人家是影帝呢！
    不过，脸是真的好。
    季开开在镜子里看了他好几眼。
    利姆老师收了手，“好了！”
    黑布边，崔立老师的“短炮”早就准备好了。
    这个据说是凯旋公司临时搭建的工作棚，却如同专业的孵化工厂，造型拍摄一条龙。
    要说演戏季开开不够专业，但拍照，她就没有怕过。
    她和崔立老师的沟通无障碍，端庄的，欢脱的，各来了一组。
    崔立老师停下看回放，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另一边顾宣烈的造型也做好了。
    有人说，对男明星来讲，最大的挑战就是拍古装剧了。
    不仅要尝试披肩长发，还要去掉刘海，适应长袍马褂。
    一直在电影界发展的顾宣烈，也是第一次尝试古装造型。
    但他好像是为古装而生的，举手抬足间的神韵，如同画中仙一样，令人惊艳。
    季开开站在一旁围观，看傻了眼睛。
    心里的馋虫又跑了出来，搅得她无法安宁。
    耳边响起了赵导的呼唤声。
    “开开，来，你和烈哥一起拍几张。”
    季开开猛然回神，“哦，来了。”
    她走到了黑布中央，与他隔着一人的距离。
    赵导站在崔立老师的身后，指导：“近一点，先来个深情对视。”
    季开开的后背僵直，扭过了身，和他面对面站立，扬起头的时候，眼神放空，没敢盯着他的眼睛。
    “对，开开抬头……烈哥低头！”赵导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不行，不行，开开的表情不对，不够深情！”
    季开开暗自叫苦，可又不得不笑。
    她不断给自己催眠——
    你不是馋那张脸嘛，快看，就在眼前了！
    明明是早有准备，可撞进他幽深的眼眸里时，季开开还是忍不住深吸口气。
    偏偏这时候，顾宣烈拿捏着度，故意贴近了她撩拨，和她耳语：“你的约法三章里，带不带坦诚相见的亲密事情？”
    坦诚相见？！
    季开开差点忘记了呼吸，脑袋里联想的阀门一打开，涌现出的画面，简直汹涌澎湃。
    她不由就红了脸。
    顾宣烈忽然扯了她的胳膊，伸手一带，揽住了她的后腰，又略微用力，将她按向自己。
    季开开只觉压迫感袭来，她再顾不上其他的，撩起眼帘和他对视。
    一旁的赵导兴奋了起来：“对对，开开，要保持这份紧张和羞涩！”
    第25章 进组
    最后一张双人CP合照，是顾宣烈挑了季开开的下颌。
    这个场景，崔立老师分开拍摄。
    先是拍了魔尊大人居高临下，仿似全天下都是他的倨傲。
    又拍了季开开抬着眼眸，惊讶和狡黠的样子。
    赵导非常满意，拍着手，宣布：“谢谢大家的配合，今天的拍摄工作结束。”
    说完，这小老头儿就跟在崔立的后面，催促：“我下午想要成片。”
    崔立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无奈地说：“赵导，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你总得让小的们睡一觉，再起来干活吧！”
    一旁的季开开惊讶不已，都凌晨三点钟了。
    特喵的得赶紧回家睡美容觉。
    她提了裙摆，跟赵导和工作人员再见。
    当然，也没法忽视顾宣烈。
    季开开冲他笑：“顾少，谢谢提点，下次见！”
    “客气了。”顾宣烈说。
    季开开觉得他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趁着没人注意，冲他龇了龇牙，转身就跑。
    丁梅那个不靠谱的。
    季开开呼了她三遍，她才匆匆忙忙跑来。
    季开开看她双眼发红，嘴唇也发红，疑惑地说：“你这是被狗啃了”
    丁梅的脸霎时通红。
    假装路过的程百鹤，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季开开：“……”
    坐上保姆车。
    丁梅才扭扭捏捏地解释：“开开，你别误会，我跟那个程百鹤就是个意外。”
    季开开点点头，不以为然。
    丁梅却着急了：“你们下午不是围读嘛！工作棚那边人手不够，我就跟着程百鹤跑前跑后。
    艹，累了一下午，他指责我工作能力有限。
    我知道我跟他比不了，我就是运气好，一开公司就有你投资，后来莫名奇妙又签了两个资质还可以的。但是……”
    丁梅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接着说：“我都忙了一下午，累成狗了，他就是提意见，能不能换个时间？我就气到崩溃了，可能是吓着他了，然后就……”
    后面应该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季开开眨了眨眼睛，说：“你要是看中了他的脸，没什么不可以！”
    丁梅呸了一声：“丑的像头驴。”
    “那倒不至于。”季开开嘴上这么说，可她一个标准的颜狗，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程百鹤具体是个什么长相。
    他总是和顾宣烈走在一起，她自动就忽略了他。
    经纪人要谈恋爱，就跟天要下雨一样。
    季开开没准备拦着，谈就谈呗，更不担心丁梅谈了恋爱之后会影响工作。
    反正她不谈恋爱也就那样，工作能力一般般，唯一的优点正如她自己所说，就是运气好。
    只是季开开略微想不通的是他们的发展速度，前头还吵架呢，后面就不可描述了，那场面一定不大像亲热，而是像打架。
    比她跟顾宣烈都激烈。
    停了有小半月，没听说丁梅和程百鹤进展到哪里，倒是季开开要进组了。
    人生头一回进组，她忙前忙后，准备了五个箱子。
    要不是季花明周末还得回家，她甚至想连陈阿姨都带走。
    说起季花明来了，临近期末考试，学校又有个什么比赛项目，他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陈阿姨心疼他，都是每天熬好了各种汤，送到学校里。
    季开开临走前，给季花明发信息。
    [乖啊，姐姐挣钱给你买糖吃。]
    大早上七点，季花明肯定在早读。
    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季开开也没指望他能祝自己凯旋归来，她把所有的箱子拖上车，出发了。
    听说这次的取景地点有好几个，拍摄的中期，还得去趟荒漠。
    但一开始去的肯定还是卧山影视城。
    季开开一大早出发，先飞机，后汽车，折腾了整整七个小时，终于到了地方。
    卧山影视城十年前建成，算是目睹了影视行业的飞速发展。
    这两年，影视业稍微不景气，影视城又大力发展旅游业。
    临近年关，来旅游的人还是挺多。
    来的路上，季开开至少看见了七八辆旅游大巴。
    剧组定好了影视城外的酒店公寓，几个主要演员都是住在这里。
    其余的工作人员，住在离拍摄地很近的民宿，方便开工。
    没来前，剧组通过丁梅询问她，对住宿有没有特殊要求。
    季开开寻思着，戏还没有开拍，要求太多的话，会不会被人说耍大牌，就摆摆手，提了一个要求：干净。
    酒店式的公寓，每天有人定时打扫，还可以自己做饭熬汤，那真是太符合要求了。
    行李一应搬进了房间，季开开直接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丁梅是跟她一道来的。
    除了丁梅，还跟来了一个叫小沫的助理。
    小沫刚入职没几天，顶多能跑跑腿，买杯奶茶。
    其余的事情，都得丁梅来打理。
    她这回好像是为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事无巨细，需要安排的事情一条一条都记录了下来。
    丁梅把小沫和她扔在了房间，自己忙去了。
    季开开用小号上了微博，径直去了关注的时尚博主那里。
    时尚就是个圈儿，对她来说超级简单，无非就是多逛街。
    就是因为挑战太小，她才选择了当明星，而不是每天逛逛街去当个时尚造型师。
    小沫手脚麻利，将她的衣服整理进了衣柜。
    “开开姐，我看楼下有个小超市，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吃吧？”
    “好！”季开开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
    她关注的时尚造型师最近都很懒，居然都没有出VLOG。
    她又翻了翻时尚圈的消息，对着欧美的男模研究下一季的时尚单品时，门响了。
    季开开拿着手机，跳下床：“来了！”
    她打开了门，抬眸一愣，下意识关门的那瞬间，顾宣烈堂而皇之地挤进来了半截手臂。
    “你出去。”季开开不满地说。
    顾宣烈笑了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快开拍了，我来打个招呼。”
    “顾少，你好。”
    “顾少，再见！”
    季开开还是紧紧地堵着门：“现在招呼打完了，顾少，恕不远送。”
    顾宣烈观她像一只呜呜叫的小猫，可能连脊背都弓直了，只等着趁他一个不注意，挠上她一下。
    要是猫都长她这样，挠一下就挠了吧！
    想想自己的念头，他不由发笑。
    “你笑什么？”季开开瞪了瞪他，气势盛极。
    不是她小气，半月前，这人说什么，要和她坦诚相见。
    啊呸！她暂时还是只喜欢他的脸。
    虽然也喜欢他的肌肉，但并不喜欢腰部以下。
    “谈谈。”顾宣烈扬着嘴角，又说：“只动嘴，不动手。”
    季开开眨了眨眼睛。
    顾宣烈叹气：“谈戏。”
    “不信。”说是这么说，季开开还是让开了。
    顾宣烈进来了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臂。
    季开开随手将手机搁在了茶几上，又指着沙发：“坐，冰箱里应该有矿泉水。”
    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手机屏幕上欧美男模吸睛的照片，赫然就在顾宣烈的眼前。
    第26章 地下情
    屋里的暖气开得十足。
    顾宣烈穿了件橄榄绿色的羊毛大衣，原本没打算脱掉。
    看见欧美男模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他脱掉大衣，放置在一旁，又顺手解开了黑色衬衣的三颗扣子。
    第一次引诱的时候，还踌躇了片刻，这样好不好！
    什么事情都是越做越顺手。
    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压力。
    季开开拿着瓶装的矿泉水回来，手机屏幕才在这瞬灭掉。
    她的眼神忽闪了几下，不确定自己刚刚有没有按过退出键。
    她瞥眼去看顾宣烈，愣怔住了，片刻后伸手将水递了过去。
    她没有说话，其实早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像她上回提的约法三章，就是件你情我愿的事情。
    谈一次就好，谈的多了，她会觉得自己特别没品。
    季开开坐了下来，眼神朝上撩了一下，不由自主朝他散开的衣扣里看去。
    喜欢美好的事物，这是人类的通病。
    季开开觉得自己还是挺正常的。
    只是如此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得稍微克制。
    因此她又别过了眼，在心底微微叹息。
    顾宣烈拧开了矿泉水瓶盖，扬起头，水顺着唇边滑进了嘴里，紧跟着喉头一滚，咽了下去。
    季开开没好意思正视，只随意瞟了一眼，便触目惊心。
    她有些烦躁地问：“谈什么？”
    顾宣烈还是不疾不徐，一根手指拽了拽衬衣，皱眉：“热。”
    季开开气乐了。
    都是千年的小妖精了，他在干嘛，她心知肚明。
    “顾少，好玩吗？”
    顾宣烈眼眉微挑，努了努她的手机，“怎么，不如他们刺激？”
    “哦，你说那个啊…追星舔屏！”季开开每句话都像砸在了石头上，硬邦邦的。
    她一伸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果然是忘记了退出。
    季开开干脆翻找出了自己保存的私货，又说：“你的也有。”
    不止有他的，还有二火前几天拍摄的一组剧照。
    两个青春年少的男孩背靠背而站，她觉得好看，也保存了下来。
    顾宣烈实在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心里的酸爽。
    爽的是，引诱没有白费心机。
    酸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季开开翘了翘脚，十足的有理，一副“我就追个星，你对我来说也就是个星”的神情。
    这桩“交易”，是她先提出来的不错。
    可成或不成，她都不甚在意。
    反正这就是她的态度。
    季开开斜眼看了看时间，约莫着她那小助理也该回来了。
    逼仄的走廊上。
    助理小沫拎着两大袋水果和零食，刚下了电梯，便被面无表情的程百鹤拦住了。
    “你是季小姐的助理吧！丁梅有事找你。”
    “那我把东西放……”
    “赶紧跟上。”程百鹤吩咐。
    小沫初来乍到，啥都不懂，不敢耽搁，拎着零食跟上。
    程百鹤走在前面，摇头叹息。
    他们老板白长了张好看的脸，在谈恋爱的进展速度上跟他相比，那是拍马不及。
    屋子里，中央空调静止了片刻，轻轻地嗡了一声，又开始运转。
    顾宣烈瞧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哑然失笑。
    他觉得季开开这是在报复自己拍定妆照时的“戏弄”。
    “顾少！”季开开简洁送客：“咱们谈戏，还是明儿去拍摄现场吧！你我这孤男寡女的，要是被狗仔拍到，顾少可说不清。”
    顾宣烈站了起来。
    季开开点头，他要一直这样就对了——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再将情欲与其他的欲望交合混杂在一起。
    这是她在上一场婚姻里总结出来的教训。
    上一场商业交易里，她这个筹码差点迷失了自己。
    现在的季开开很明白，自己对眼前这男人的欲望，仅仅是趋于本能，无关金钱、地位。
    这很好，要是能真的完全撇开那些就更好了！
    季开开略微走了走神，只觉眼前有阴影靠近。
    她恍然抬了抬头，正对上顾宣烈漆黑的眼睛。
    她转头看了看门，那意思极明显了。
    顾宣烈不声不响地拉起了她的手，贴近自己黑色衬衣前的口袋。
    剧烈的心跳声隔着掌心传来。
    季开开下意识抽手，却被他紧紧按住。
    她只是对他保有好奇，也不是什么色中饿鬼。
    季开开气急败坏，关键却特别没出息地红了脸：“你……”
    她算是发现了，自己就是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而顾宣烈，刚好可能跟她相反，更加擅长行动。
    顾宣烈一语不发，带着季开开的手，摸遍了他的黑色衬衣。
    她心跳剧烈，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她不喜欢一上来就玩的那么大，使劲往后趔趄，整个人都缩在了沙发里头。
    明明是她轻薄他，可她当真没有占了便宜的快感。
    如此僵持也不行，季开开索性不再挣扎，这次主动摸了过去。
    黑色的衬衣手感顺滑，而衬衣包裹着的他，如想象一般，结实坚硬。
    季开开如他所愿，后来一只手不行，又上了另一只。
    摸起来过不了手瘾，手滑到他腰带那里，她使劲儿捏了一把，趁着他愣神，她迅速跳开了。
    “顾少，是让我验货吗？”
    季开开站得老远，不怕死的继续做言语上的巨人。
    顾宣烈挑了挑眼眉，哑着嗓音问她：“验的可开心？”
    “一般吧！”
    “没验好？那你再验验。”顾宣烈说着欺身上前。
    季开开只觉脑壳都是疼的。
    “停！”她用双手挡在了他的胸前。
    “顾少，我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
    这宛如渣男的台词，说完后，季开开自己都笑了。
    顾宣烈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轻扯了唇角，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季开开悄悄抬眸，鬼使神差地说：“我喜欢你的脸，但你太让人费神了……”
    身份、地位、知名度，犹如罩在他身上的金钟罩，她这个妖精妄图吃了他的肉，恐怕会丢掉半条命。
    说起来，不过是口肉，何苦来哉。
    他大约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愣怔了片刻，半合了眼帘，“你是这么想的？”
    “我这人挑嘴还怕死！”季开开沉吟后回答。
    这下够明白了吧！
    季开开瞧见顾宣烈后退了两步，她以为这瘟神，终于要走了，却发现，他又坐了下来。
    这还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顾宣烈像是在思考问题，良久，才抬了眉眼看她：“那就如你所愿，试试地下情！”
    “嗯？”季开开诧异不已，他每个字她都听清了，却好似无法理解。
    他睨了她看：“怎么？你又要反悔？”
    季开开一怔，下意识摆手：“没有、没有。”
    顾宣烈松了口气，“过来！”
    “嗯？”
    季开开正迟疑不定，他却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顾，顾少！”
    这趴着入怀的姿势，实在难受的不行。
    他宽大温热的手掌就扣在她的后背。
    季开开整个人僵硬成了雕像，一动不动。
    好在只片刻，他就放开了她。
    季开开到这会儿才迷怔过来，自己真的要和顾宣烈那啥了。
    说不清心里是不是欣喜，她抿了抿嘴，没有迟疑，吧唧一声，亲在了他的额头。
    紧跟着，季开开不顾他惊讶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信誓旦旦地承诺：“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顾宣烈想到了什么，望向她：“我善妒，你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季开开惊愕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手机，“我追星……也不行？”
    顾宣烈沉静地撩起眼睑，理所应当地说：“追我就行了！”
    季开开噎了一下，试图解释：“我这人的要求其实挺高的……”
    顾宣烈打断了她，不动声色又扯了扯衬衣，“你喜欢欧美的奔放，还是日韩的俊秀？这些…我都有！”
    季开开张口结舌。
    “怎么？你不信？”
    “我信，信！”季开开见他的手已经滑到了腰带上，愁的捂住了眼睛。
    欧美的秀也是烦人，又不是内衣秀，那些个男模，上面穿着早春的毛衫，底下穿什么三角裤！
    又不是真的要脱。
    顾宣烈瞥她一眼，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并不开心。
    季开开严防死守，他什么时候能够变得正大光明，看起来遥遥无期。
    程百鹤带着小沫转了一圈儿，也没找见丁梅在哪里。
    小沫是个好脾气的，不急不躁地跟在后头。
    程百鹤都不好意思了，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
    正是这时，小沫的手机响起。
    她甜笑着说：“程哥，我接个电话。”
    她走到了走廊边的窗户口，压低了声音：“方总……我们现在在卧山影视城。”
    第27章 欲擒故纵
    和顾影帝地下情这事，季开开没有瞒着丁梅。
    毕竟是经纪人，万一有个什么纰漏出现的时候，她也不至于慌乱。
    丁梅目瞪口呆，想说什么，忍了又忍，换了句其他的嘱咐：“先别告诉小沫，那丫头才来，签了保密协议不错，但还得再观察观察。”
    季开开点点头，好笑又奇怪地去看丁梅。
    丁梅知道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撇撇嘴说：“我能力再一般，恋情保密可是娱乐圈里的常识。”
    小沫端着切好的芒果从厨房里出来。
    丁梅顿时收声，捏了块芒果，“走了小沫，明天还有开机仪式，五点就得起啊。”
    后一句是跟季开开说的。
    季开开摆了摆手，“开机仪式八点，我六点起。”
    丁梅嘟囔了一句，“不化妆啊？”
    “不化。”
    “心真大。”
    拍的可是古装，她化了妆，造型老师还得卸，何必呢！
    小沫切好的水果，季开开让她们一并带走了。
    她贴了个保养面膜上床，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
    对于今天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该想点什么，转念一想，女人美容的大忌就是思虑过多。
    季开开翻转了一下，数着窗帘上因小夜灯映照出来的星星，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开机仪式来了很多媒体。
    季开开睡眼惺忪，她跟在妆容完整的沈甜甜后面，明明是个女一，却站了女N号的位置。
    丁梅站在一旁，看她的眼神全是恨铁不成钢。
    运气型经纪人，碰上了佛系艺人，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样…全看天意。
    季开开这是人生头一回参加开机仪式，以往倒是在各种娱乐新闻上见过。
    她一直都有个疑问，开机仪式拜的到底是谁。
    比如求生子，拜的是送子观音。求过科，流行拜孔圣人。
    介于自己这么刁钻的问题，她谁也不敢问，香举过头顶时，只在心里默念：关公、土地公、汤显祖，还有路过的大神，信女季开开，一求演技过得去。二求地下情发展顺利。三求…算了，就先求这么多吧！毕竟，人不可以太贪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犹如行军打仗。
    日落而归，那叫早的。
    有时候是日出才归，对于舒服惯了的季开开，简直要命。
    忙得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顾影帝搞地下情。
    季开开怀疑，那些八卦媒体总是说谁谁谁是剧组夫妻，全是造谣。
    在剧组忙成狗的她，忍不住想，这要都能成夫妻的话，那真是…好棒棒的体力。
    中午时间，季开开演完了跟沈甜甜的对手戏，裹着羽绒服爬上了保姆车。
    她一脸困倦地跟小沫说：“我眯会儿。”
    小沫探头看了看车窗外，“该吃中午饭了。”
    “你去吃吧，下车了就先别上来，我觉浅。你看着那边拍摄情况，等沈甜甜和顾少的对手戏拍完，就叫我。”
    小沫点点头，下车了。
    季开开前晚演了个大夜，昨晚又是凌晨才摸到床，血槽已空，需要休养生息。
    保姆车外时不时会传来惹人厌烦的声响，她拿羽绒服蒙住了头。
    世界安静了许多，她叹了一声，昏昏沉沉入梦。
    季开开睡得并不安稳，居然梦到了方一城，在梦里都嫌晦气。
    前半截还好，就是在梦里把结婚那天的事情过了一遍，到了后半截，方一城一身酒气，想要伏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一巴掌挥了过去。
    艹，方一城的脸霎时间变成了顾宣烈。
    季开开一跃坐起，盖在身上的羽绒服滑落在地。
    她看一眼时间，居然三点半了。来不及去想莫名奇妙的梦见顾宣烈，是不是要发春梦。
    她拉起了地上的羽绒服，套在戏服的外面，打开了车门下去。
    季开开到达的时间不早也不晚，顾宣烈刚刚结束和女二沈甜甜的对手戏。
    拍了大半天，顾宣烈连午饭都没顾上吃，赵导让副导杨力通知，休息半个小时。
    程百鹤手脚麻利，寻了个有太阳的地方，折叠椅、折叠桌一一打开，再一一摆上保温盒。
    顾宣烈裹着黑色的羽绒服坐了下去，抬头看了看季开开：“一起吃。”
    不是疑问句的邀请。
    季开开犹豫了片刻，这都开拍好多天了，男女主一块儿吃个饭，应该不会被传有私情。
    她又垫脚看了眼菜色，地三鲜，豆角排骨，清蒸鲈鱼……
    她转念想，没关系，吃个饭而已。
    况且，不吃的话，一会儿拍起戏来，也不知道多少条才能过，热量是抵抗压力的绝招。
    拍戏一条过的演员，只存在于影视剧或者小说里。
    真的到了摄像机的面前，季开开发现先前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
    强大如顾宣烈，也并不会回回都一条过。
    演员演技的发挥，和很多因素都能扯上关系。
    打个比方，如果她下一条要拍吻戏，而她中场休息的时候吃了榴莲。
    她就不信，顾宣烈能不皱眉头地啃下去。
    换句话说，虽然她总是NG，别的人跟她一样，也总是NG。
    季开开拿起筷子的时候，还在想演戏的问题。
    桌子的边角上刚好放着顾宣烈的剧本，她用另一只手拿过剧本，放在了膝盖上面，“咱们一会儿是不是要拍第四十七场戏？”
    顾宣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手拿着筷子轻轻地剥掉了鱼腹里的刺，夹紧了她面前的小碗中。
    “你要尊重食物……”
    待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他又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和我！”
    他努了努她膝盖上的剧本。
    季开开会意，可她实在是操心，接下来的那场戏是她和武术演员对打。
    文戏演了好几天，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武。
    跳舞，她倒是会。
    季开开索性合上了剧本，四处看看，“我有武术替身的对吧？”
    “你自己先试试，不行再用替身。”
    顾宣烈又夹了筷子挑出了鱼刺的鱼肉，放在了她的碗里。
    “你不用管我，自己吃。”季开开用眼睛斜了斜四周，没一个人看向这里，可她还是略显不好意思。
    顾宣烈几不可见地蹙眉，催促道：“快吃，不要耽误进度。”
    这话说得没错。
    可季开开思来想去，这样的词，应该是她的。
    她不能适应他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端起了碗，三两口扒完鱼肉，准备放下碗筷了。
    顾宣烈看了看她说：“晚上的盒饭可没有排骨。”
    季开开一想也是，夹了块排骨，又咬了几口，碗筷一放。
    这回任他说的再天花乱坠，她都不会再吃。
    可顾宣烈压根也没打算再说，同样放下了碗筷，摊开了剧本，不搭理她了。
    季开开拿了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怪没意思地站了起来。
    不远处的化妆师看见这边吃好了，赶紧过来，给季开开补妆。
    “开开，你是不是跟烈哥认识很久了？”化妆师一边给她补口红，一边轻声细语地问。
    “算是吧！”季开开说。
    “作为朋友的话，烈哥好不好相处啊？”
    季开开还真的思考了片刻，才说：“还行，和普通人一样！”
    化妆师的脸都有些红了，“开开，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要一张签名照片？”
    “可以啊！”季开开很是慷慨地说完，笑了笑：“其实你也可以自己去要，我和他也就是一般熟。”
    化妆师往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努了努嘴：“他们都说烈哥看起来脾气很好，但是在片场，从来不会跟人多说话，所以…我不敢去要！”
    “没事！”季开开笑笑：“他真的就和普通人一样！”就是比普通的男人更会撩骚。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在欲擒故纵！
    第28章 大尾巴狼
    顾宣烈并不知季开开将自己卖了多少钱。
    一天的拍摄终于完毕，组里的化妆师却拿了一沓子照片，站在他的面前，扭扭捏捏开不了口。
    季开开一边卸妆，一边笑着说：“哇，顾少好受欢迎哦！”
    旁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管，却不好当众拂了她的。
    顾宣烈揉了揉跳疼的额角，伸出手：“我晚上拿回酒店签，明早你找我经纪人要。”
    “谢谢顾少！”化妆师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顾宣烈撩了下眼睛，不动声色，“别这么叫，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似春风般温柔，却又带着倒春的寒意。
    化妆师一凛，哪里敢真叫他的名字，弱声说:“不好意思烈哥，打扰您休息了。”
    她手脚麻利地帮他摘掉了假发套，再不敢言语一句。
    身为一个女人，季开开卸妆的速度比顾宣烈快。
    她走出剧组化妆间的时间，用一条长长的羊毛披肩，将自己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
    剧组的外面守候着好几个抱着鲜花和单反的粉丝。
    这种阵仗季开开不是第一次见，她们多半是在等顾宣烈，或者组里其他几个小鲜肉。
    沈甜甜虽然也有站姐，但她的站姐只在开机仪式的那天来过。
    这年头，男明星比女明星好混的多，只要私生活检点，不触犯大众的底线，就会有前赴后继的妹妹们愿意为他们花钱。
    组里的演员，只要不是临时的，可能就季开开自己没有站姐了。
    丁梅本想花钱找一个来撑门面，却被她直接否决。
    季开开把钱花在了二火的身上，请了摄影界的爸爸崔立老师给他拍私房，还拿钱砸下了全球高端定制CV男装的下一季代言。
    现在二火的大粉头子拉出去，能站一大排。
    丁梅忍不住吐槽：“你要是不跟影帝玩地下情，我还只当你想包二火。”
    季开开大言不惭地说：“其实我想弄个后宫……”
    “滚。”丁梅被她的厚颜无耻震撼了。
    这都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情。
    娱乐圈就是这么的瞬息万变，二火可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真的在娱乐圈拥有了自己的姓名。
    可要不是网上有照片，季开开可能要忘记二火的长相了。
    季开开下意识拢了拢围巾，从那些站姐前淡定地走过。
    这地方是个仿古的小胡同，拐个弯，上大街。
    猝不及防间，一个短炮怼到了她的面前。
    “开开姐，我太喜欢你了！”
    季开开的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丁梅，以为这是她吃饱了撑的花钱请的。
    可听见那故意造作的声音时，又猛然回头。
    “季花明！”
    季花明拿开了挡在脸前的短炮，闷哼了一下，“怎么认出来的啊？我明明变音了！”
    他所谓的变音，就是拿腔作势捏着嗓子说话。
    季开开觉得他这是在怀疑她的智商，又掐着指头算了算，前天和他通话时，他还说要考试来着。
    她佯怒问：“考完试了？不上雅思？”
    季江没死前，就替季花明规划过未来了，出国留学那是一定要的。
    季花明是个标准学渣，雅思连考了三年，愣是没出过坑。
    考个4分也行，可人家回回都是2.5分，就这么个坑姐玩意儿，季开开非常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就知道她得这么问，季花明不忿地说：“歇两天，旅旅游，换换脑子。”
    季开开没好气地吐槽：“学渣就是走遍全世界，也换不出学霸的脑子来。”
    好弟不跟姐斗。
    季花明强行转换了话题，指着街边的仿古街道说:“姐，这也太假了，什么破地儿。咱们国家的电视剧取景地，真的是哪里省钱在哪里。”
    “我拿着小演员的辛苦钱，不操制作人的心。”季开开随口回应了一句，斜眼问他：“吃饭了没？”
    “还没，一直在等你。”
    “那火锅去吧？”
    季开开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响起了轻咳的声音。
    她假装没听出来，又跟季花明说：“街口有家火锅店，快走。”
    可季花明不太上道儿，问她：“姐，我等了老半天，光看见几个小演员出来，我烈哥出来了没有，我要跟他自拍，我们班的女同学还托我找他签名，我……”
    季开开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腕，想着掐死他算了。
    季花明刚想咋呼，就听后头有人说话。
    “自拍可以，但是……”
    季花明一怔，紧跟着大声惊呼了出来，“烈，烈……”
    后头的人比她裹得还要严实，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还有，季花明要是个女孩这么花痴顾宣烈也成，可他一个七尺少年，季开开很是想不通，趔趄了好远，真的不想说自己认识他。
    季花明拿着手机，也不管周遭的灯光有多昏暗，啪啪一直连拍。
    季开开扶额叹息，都这样了，要是不邀请一下，未免显得她太小气了。
    毕竟吃人的嘴短。
    “顾少，要一起吃火锅吗？”季开开并不诚心地又说：“顾少要是减肥的话，就算了。”
    “不减。”顾宣烈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穿了件与早上不一样的黑灰相间的冲锋衣，又用帽子紧紧地捂住了头，怪不得那些站姐没有认出他来。
    他的眼睛静静地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才落在了季开开那里，静静地看着。
    季开开的脸躲在披肩里，可眼梢微挑，哂然的模样。
    顾宣烈只当没有看见，冲着季花明说：“快走。”
    偶像跟自己说话了。
    季花明的脑袋哄了一声，连声道：“好好！”
    家里的傻子这么轻易就被拐走了。
    季开开无奈地摇头，只能跟上。
    一行六人没有坐车，很快就到了街口的火锅店。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店内依旧坐满了食客。
    季开开还看见了沈甜甜、蒋志飞和剧组另外几个年轻的演员，她挥手跟她们打了声招呼，直接进了包厢。
    包厢内雾气缭绕。
    季开开解开了披肩，又脱掉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毛衣。
    顾宣烈冲锋衣的里头穿的是深蓝色衬衣，碍于人多，扣子只散开了两颗。
    季开开的眼睛朝他撩过去的同时，顾宣烈也在看她。
    两个人像是在较劲，一眼过后，又挪到了其他地方去。
    季开开心想，有本事，把扣子全散开啊！哼，心机。
    肥牛、毛肚、鸭肠，重口的食物叫满了整整一桌。
    季开开才懒得去管季花明是怎样拉着顾宣烈，前后左右，各种拍照姿势，自拍了一遍。
    她只管自己吃东西。
    丁梅都清了两回嗓子，提醒她得克制体重。
    毕竟甭管季开开现在是不是娱乐圈里的查无此人，等到戏开播的时间，照样难逃观众的火眼金睛。
    更何况，季开开怎么可能是查无此人呢！
    前几天一个热播剧的女主角，电视剧的第一集她还是个瓜子脸，后来小瓜子，就噌一下长成了小苹果。
    CP粉们不干了，觉得她不尊重男演员，被挂在热搜上轮了三天。
    季开开不大想搭理她，不是自己任性，而是人生在世，偶尔放纵也不是不行。
    比如眼前的美食。
    再比如对面的顾宣烈。
    她吃了个七成饱，放下了筷子。
    而对面的季花明和顾宣烈，从高中的非人生活，已经聊到了中国电影。
    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我觉得最近几年中国的电影还成，一年会有几部好作品。尤其是新锐的导演，拍出来的作品，特别有灵气。但进步的空间还是有很多，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去考电影院的导演系……”
    “导演系的话，美国AFI、USC都不错，莫斯科的国立也行。国内的话，就是电影学院。”
    “是的是的，我不想出国，就想去电影学院。”
    ……
    季开开越听脸蛋越疼，心说季花明这是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呀！
    她抬手叫了门口的服务生，“结账。”
    季花明大叫：“姐，我还没吃呢！”
    “饿死你！”季开开瓮声瓮气。
    到底又磨蹭了一个小时。
    从火锅店出来，都快十二点钟了。
    保姆车就停在路边，季开开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季花明自己开的有房间，季开开将他送到了酒店门口，一脚踢下去。
    “明天给我滚回去。”
    季花明要是听话的话，他可能会叫明花季。
    第二天剧组打卡，他眼巴巴地守在顾宣烈的身边，一口一个“哥”，导致剧组的工作人员误以为他是顾宣烈的远房亲戚。
    沈甜甜也不知内情，对戏的时候，戳着季开开的小蛮腰说：“基因这个东西，你不服都不行，你看烈哥的弟弟……啧啧，奶帅奶帅的。”
    “把你嘴边的口水擦干净。”季开开瞪了瞪她，转脸大吼：“季花明！”
    熊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沈甜甜听清楚了，季这个姓并不算常见。
    她呵呵干笑，“开开，原来是咱弟弟啊！”
    ——
    季开开叫季花明，原本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的。
    可这时副导在摄像机前，唤：“开开，烈哥，来一下。”
    季开开只能撇下季花明，临走前，小声警告他：“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
    季花明阳奉阴违，应了声“好”，却转脸开溜了。
    他姐要找他谈什么，他岂会不知道。
    说起来卧山影视城还是挺大的，他昨天到的晚，没时间瞎逛。
    今天可得好好转转。
    季花明离开前，朝目瞪口呆的沈甜甜，笑了笑，“姐姐，回见啊！”
    沈甜甜默默地背过了脸，假装没有看到。
    赵导叫季开开和顾宣烈是去看回放的。
    不管拍电视还是拍电影，其实就是抠细节的技术活。
    方才他俩演的是白岁岁第一次从魔尊府邸出逃，被魔尊挥挥衣袖又带了回去。
    白岁岁一改先前的恭敬，破口大骂，惹怒了魔尊大人。
    魔尊大人一发火，就连天界都得抖三抖，旁的人都以为白岁岁必死无疑，可魔尊大人却把她甩上了床榻。
    是的，剧情就是这么的狗血。
    仙偶，除了修仙和仙魔大战以外，就是谈恋爱了。
    尤其是这种对立两方的人设，互动起来才够劲。
    但是已经看过一遍回放的赵导，总觉得还缺了点东西。
    他指着摄像机里的画面说：“来来，你们好好看看。”
    赵导让出了摄像机前的位置。
    季开开和顾宣烈闻言，凑头看过去。
    虽然赵导不要求现场收音，但录制的效果还是很清晰的。
    季开开属于完全没有台词功底的，所有的反应依靠的都是和顾宣烈对戏时的本能。
    这就好比两个人在跳舞，顾宣烈的舞技一流，带着她旋转飞舞，也体现了一个好对手的重要性。
    一进入场景，季开开只需要屏弃掉杂念，真的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魔尊大人就行了。
    摄像机里传出了她的原音。
    “魔尊大人，好巧啊！你也到这莱河边赏风景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颤，诠释出了心虚紧张。
    戏里的魔尊大人话很少，只闷哼了一声，捏住了她的脸问：“莱河边的风景美吗？”
    顾宣烈的演技自是不用说，将气急败坏和故意隐藏起来的心急很好地表现了出来。
    即使季开开没有上过专业课，也知晓表演是要分层次的。
    他捏住她的脸之后的第二个动作，是在袖笼中悄悄地抠了抠手心。
    这里有个特写。
    季开开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抬眼去看顾宣烈。
    顾宣烈垂了下眸，指了指画面定格的地方，“开开的表演稍微有点平了。”
    “哪里？”季开开问完，下意识去看他指的地方，恍然大悟。
    白岁岁被魔尊大人捏住了脸，后退了几步，却忘记了剧烈挣扎。
    赵导哈哈大笑，“对，开开你要这样……”
    说着，赵导戏瘾上身，示意顾宣烈去捏他的脸。
    顾宣烈从了，抬手捏住赵导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赵导手舞足蹈的同时，捏着嗓子大叫：“魔尊大人，我真的是听说莱河边长着曼沙珠华，我想来看看。”
    这是剧本里根本就没有的台词。
    “是吗”顾宣烈淡淡的语气，却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两个人的对手戏其实挺好的。
    季开开特别佩服顾宣烈，演技真的是牛叉。
    要换作是她这个颜狗，对手是赵导的话，她真的无能为力。
    这时，赵导转脸教季开开，“人物的心理，这时候才要转变，破口大骂！”
    季开开点点头，很受教的样子。
    这条铁定是要重拍了。
    赵导不像其他的导演，为了赶时间，大差不差就过去了。
    这小老头儿有强迫症。
    季开开和沈甜甜的对手戏押后。
    她准备上场的时候，问沈甜甜：“看见季花明了吗？”
    沈甜甜摇头如拨浪鼓。
    季开开这会儿也顾不上季花明。
    滑轨摄像机已经就位，顾宣烈也站在了机位前。
    化妆师给她补了补眉毛，她就赶紧上场了。
    副导拿着大喇叭喊：“开始！”
    顾宣烈一上来就捏住了季开开的脸。
    季开开深吸一口气，没能一瞬间入戏，满脑子都是赵导如痴如醉的演技。
    紧盯着摄像机的赵导抬手示意，副导赶紧喊：“卡。”
    赵导举起了自己的小喇叭，“开开，别紧张，咱们先找找感觉。”
    “对不起！”季开开朝赵导鞠躬。
    她明知不可以这样，可视觉的冲击犹在，一时半会缓不过劲。
    她低头，小声求助：“怎么办？入不了戏！”
    顾宣烈眨了眨眼睛，凑近，贴在她的耳边说：“打个赌，这次要是不能一条过，今晚你去我房间睡……”JUTU
    季开开满心以为会听到有用的建议这人趁火打劫倒是一流。
    她狠狠地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顾宣烈：“对，保持这种对我又爱又恨的感情。”
    季开开唰一下红了脸。
    想说她恨他做什么。
    恨都不会恨，又哪来的爱。
    充其量就是喜欢，像对奢侈品一样的喜欢。
    毕竟谁不喜欢漂亮昂贵的物品。
    可是等到再开拍的时间，很奇迹的，季开开一条过了。
    赵导高兴的眉飞色舞，跟副导交流道：“悟性不错。”
    副导附和了一句：“是啊！”紧跟着又说：“宣传照下午上线。”
    赵导点点头，“顶级的配置，顶级的CP，会爆的。”
    副导笑弯了眼睛：“那是一定！”
    赵导今天的心情不错，六点钟就宣布了收工。
    季花明自己逛了整整一天，天一黑准时出现。
    他一看见季开开，满脸都是“天黑没车我怎么走”的无奈神情。
    季开开累了一天，不大想搭理他，心里更知道说了他又不听，索性连说都不想说了。
    好不容易早收工，她什么都不想干，贴着面膜歪在沙发上玩手机。
    季花明见他姐不提让他走的事情，心放进了肚子里，跑了一大天，脚都累疼了。
    他翘脚坐在单独的沙发上，本来是想游戏一把的。
    但游戏前，先去了微博。
    “姐姐！”他看见了《谪仙传》官微放出来的视频花絮，激动不已，“姐，你们这剧明年一定爆啊，我去！”
    “有顾宣烈，糊不到哪里去！”这是季开开早就想过的问题。
    第一，肯定可以上星。
    第二，话题度绝对够多。
    有些女星，长得一般，但天生就是有观众缘。
    还有些女星，漂亮的人神共愤，就像九天仙女，和观众总像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她，谁知道呢！
    她的知名度传播，仅限于热衷于上微博的一小部分人。
    大部分的观众，并不认识她是哪根葱。
    综上所说，她能成什么样子，具体还是看命。
    红不红的，季开开并不是那么的执着。
    毕竟不红，她也不是没饭吃。
    季花明不满她的平淡反应，拿着手机怼到了她的眼前，“你自己看。”
    季开开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来不及退出的手机视频，“看完了。”
    真是的，搞得好像她自己的手机里没装微博似的。
    季花明兴奋至极，想和她讨论，“姐，跟我烈哥演戏到底是什么感觉？”
    季开开愣了片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讲真，这都演了小半月了，光和顾宣烈的对手戏，都飙了好几十场，她居然一次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季花明似乎并不想知道她的答案，紧跟着又问：“是不是觉得自己被碾压的像一块薄饼？”
    他还拿手比划了一下薄饼的薄度。
    季开开劝自己，深呼吸。
    未成年人嘛，脑子里有坑，多正常的事情。
    可是季花明越说越兴奋。
    “姐，我跟你说，你也别想太多，跟我烈哥演戏的时候，只要别演的太尬就行。咱就认命，老老实实做花瓶。”
    花瓶，这赞美，够高了吧！
    季开开已经不想深呼吸了，她抓起头下的抱枕就砸了过去，“季花明，回你自己住的地方，立刻，马上。”
    季花明就是想劝他姐想开点，别有心理压力。
    但女人心呐！
    他果真被无情地驱赶了出去，她姐挥舞的手臂，仿佛他是只离群的鸭子。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他撇撇嘴，摇头晃脑地往电梯走去。
    季开开气呼呼地坐回了沙发，理智回来了不少，发现茶几上赫然放着季花明的房卡。
    正是这时，房门“叮”一声响起。
    季开开想也不想打开了门，“拿着你的房卡……”
    那个“滚”字并没有出口，又咽了回去。
    “你来干吗？”季开开说话生硬。
    “哦，白天咱们不是打了赌！”顾宣烈嘴角上扬，有很明显的笑意。
    季开开还记得这茬事，瞪了瞪眼睛说：“我不是过了。”
    她是不想承认的，顾宣烈撩拨的法子对她甚为有用。
    “嗯！”顾宣烈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不是说了，要是不能一条过，今晚你去我房间睡，要是可以一条过，今晚我到你房间睡。”
    季开开懵了，话的前半段她确实听过，后半截……难不成是她没有听清？
    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顾宣烈顿了一下，轻轻敞开了大衣，露出了里头V领口的真丝睡衣：“你看，我已经洗过澡了。”
    季开开终于不懵了。
    她觉得现在的顾宣烈，活像一只大尾巴狼。
    季花明下到一楼，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房卡还在他姐那里。
    他又折返进电梯，一路上到二十八楼。
    季花明记得顾宣烈也住在二十八楼，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他聊天。
    他和他姐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和顾宣烈却是犹如多年的老友相逢，有聊不完的话题，虽然每次都是他说的多一些。
    但冒冒失失的去敲别人的房门，是不是不太好。
    季花明满心的顾虑，晃身走出了电梯，一拐弯，在走廊上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他心想正好，举起手要打招呼，猛然发现顾宣烈这是站在他姐的……门口？
    卧槽，他就说那天在炙火门口，顾宣烈好端端的干吗要带走他姐！
    他是不是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每天都有一颗想要爆字数的心。。。
    第29章 再见钟情
    暖黄色的灯光，静静地扑洒在走廊上，四周静悄悄的。
    电梯“叮”的那一声响，传过来时，特别的清晰。
    季开开犹如一只炸毛的猫，瞪圆了眼睛，主动攻击。
    她推搡着顾宣烈说：“快走，一会儿被人看见了，是不是要爆一张影帝夜会女演员的照片出来，你才开心？”
    顾宣烈被这样堵在门外，已经是第二次了。
    来之前他有想过这样好不好，可引诱早就不是第一回做了。
    更何况，他不做的话，难不成还能指望她！
    顾宣烈扬起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淡香味。
    仿佛是清冽的薄荷混杂着淡雅的檀木，但味道很淡，似有似无。
    这香味儿并不是自己身上的。
    季开开撩了顾宣烈一眼后，忍不住猜想，洗发水肯定是薄荷味儿的，至于另一种清淡的檀木香味有可能是沐浴液或者身体乳的味道。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顾影帝好像代言过一个沐浴液的广告。
    因为是在电视台上投放，尺度非常一般，只露出了肩膀。
    不过，影帝的直角肩，给人的印象很是深刻。
    季开开想到这里，甩了甩头，现在可不是惦记那些的时候。
    她的手还抵在他的胸膛，所触之处，温热又坚硬。
    他看着清瘦，可壮的像堵山。
    季开开推了他半天，他都一动不动。
    季开开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时，她却发现了走廊拐弯的地方，露出的半截彩虹配色鞋。
    这鞋前段时间炒的特别火，季开开当时花了八千块买来送给季花明。
    不远处，季花明内心挣扎。
    要出去吗？
    这要换了其他的男人，他早就暴跳如雷，冲出去一顿猛揍。
    可那个男人是顾宣烈，季花明下意识觉得他姐也许大概是不会吃亏的。
    事实上，他姐从小拿的就是美强的剧本。
    小学的时候胖揍过拽她小辫子的男同学，初中的时候踹飞过要强行带她去KTV的小混混。
    总之，就算是作为联姻婚姻里的弱势一方，他姐也没有吃过亏。
    季花明再从拐弯处探出头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
    顾宣烈这是进去了，还是回去了？
    季花明目瞪口呆，在原地站了很久。
    三分钟后，收到了他姐发来的信息。
    [滚进来，拿房卡。]
    其实房卡什么的拿不拿都行。
    他大不了网吧睡一宿，或者再开一间房。
    季花明勾着脚尖，想要当作没有收到信息。
    可转念一想，他可是季家唯一的男丁。
    怎么着也得为他姐的未来把把关啊。
    但是吧，被撞见秘密的分明是她。
    季花明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倒成了扭扭捏捏的那一个。
    房门虚掩，根本没有合严。
    季花明轻咳了一下，推门进去。
    房间里如他走时一样，灯火明亮，可他还是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季花明走过了玄关，果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顾宣烈。
    季花明只瞥了他一样，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发丝似乎还没有完全干透。
    季花明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说什么，都觉得不太合适。
    季开开指了指茶几上的剧本，“那什么，你等会再走，嗯……等我和顾少对完明天的戏。”
    她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又补充：“这样，就不用丁梅或者小沫再跑来一趟了。”
    可以说，离婚后的季开开没有软肋。
    要非得找一根的话，正是眼前这一根了。
    网络上说她包养小鲜肉，说她私生活不检点，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唯一的亲人造成困扰。
    季花明张了张嘴，严重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骗鬼呢！谁信啊！
    可他对上他姐过于真诚的眼神时，还是咧开了嘴，说的也是鬼话：“我在这儿也行，可我要是忍不住说话……”
    季开开赏了他两个字，“闭嘴。”
    “好嘞。”季花明麻溜儿地翻过了沙发靠背，坐到了稍远一点的餐厅。
    季开开生硬地在顾宣烈的对面坐好，又生硬地开口：“顾少，咱们明天有几场对手戏啊？”
    她说，他要是配合她演好这场戏，就答应他一个不睬底线的要求。
    提什么要求好呢？
    顾宣烈轻眨了两下眼睛，略微走神。
    季开开不满地敲了敲剧本，她以为他又要坐地起价。
    顾宣烈回了神，轻舔了一下嘴唇，才说：“哦，要拍我折磨你的戏了。”
    折磨？
    季花明瞪圆了眼睛。
    但这两字实在是太刺激。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瞥他姐，又小心翼翼地去看顾宣烈，竖着的耳朵，不愿意放过一词一句。
    到底是怎么折磨的？
    有没有亲密戏？
    季花明的心里住着十万个为什么。
    季开开从顾宣烈的话里，听出了自己要被SM的味道。
    分明就是一场自己被冤枉的戏码，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彻底变味了。
    她碍于季花明在场，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而是努力想让谈话走上正轨，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暧昧。
    “就是我被甜甜冤枉偷了你的法器，结果你选择了相信她。”
    “狗血！”季花明没听到自己猜想的画面，没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此老套的爱情套路，差不多每部电视剧里都有。
    这剧本不止季花明吐槽狗血，其他的演员也吐槽过。
    吐槽完后……真香！
    仙偶就是如此，男俊女美，跌宕起伏，才能勾人心悬。
    季开开没好气地转头瞪了瞪他，又转回来看着顾宣烈，故意发问：“我和你演对手戏的时候，要怎么表现来着？”
    “不解，震惊，惊吓，慌乱，最后是愤恨，混杂一起。”
    “这怎么演？”
    季开开觉得顾宣烈这是在找机会玩她。
    顾宣烈看定了她的眼睛，绽开的笑容里是可以融化冰雪的暖意，“开开，其实我老早就喜欢你。你嫁给方一城那天，扶着你父亲的手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对你再见钟情……”
    顾宣烈看着她先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紧跟着是震惊，换了个坐姿继续说：“这三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着怎么将你从方一城的身边抢过来，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季开开越听越心惊，下意识去瞥季花明。
    他也没比自己镇定到哪里去。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斥他一句别胡说。
    只见顾宣烈站了起来，笑：“开开，你好好回忆我刚刚说话时，自己的心情，再琢磨一下表情。”
    他迈起脚朝外走，“哦对了，你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愤恨！”
    恨！
    恨不能一口咬死他才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争取爆
    第30章 口红色号
    顾宣烈轻轻地带上房门，不用回头看，他知道那姐弟俩的眼睛一定追随着他，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站在门外缓了口气，才拖着拖鞋缓缓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顾宣烈经常会觉得自己很好笑。
    他如此惦记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个变态！
    直到三年前，他偶然代替父亲去参加了她和方一城的婚礼。
    他一直惦记的小女孩也长大了，成了别人的新娘。
    从那时他又经常想，如果人生是一场戏……
    顾宣烈引爆了一颗炸弹，没事人似的，转身离开。
    季花明好不容易才回了神，指着门，语无伦次：“姐，他，刚才……”
    “引导式演戏法。”季开开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什么鬼？”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季开开心烦，抬眼催促：“快滚，我得再想想刚才的……心理变化。”
    季花明见他姐说的正经，抓起了房卡，往外走去。
    房间里终于清静了。
    季开开缓缓地坐了下来，思路无比清晰。
    顾宣烈说在她的婚礼上对她再见钟情，难不成一见钟情是幼儿园的时候？
    二十多年前，季江还不算彻底发迹，将她送进了离家不太远的小太阳幼儿园。
    别看季开开现在这么飒，可也有软萌萌的幼崽儿时期。
    听说那会儿她是个小哭包，整整哭了一个月，才接受了自己非得上幼儿园不可的事实。
    然后小哭包委委屈屈，开始了自己什么都嫌弃的幼儿园生涯。
    “他是个鼻涕虫，我才不要跟他坐一起。”
    “他那么爱哭，我不要跟他手拉手。”
    “他的手那么脏，我才不要吃他给我的东西。”
    “和我坐一起也可以，你不要把口水滴到我的桌子上哦！”
    ……
    其实季开开并不记得自己牙刚长齐时的糗事。
    这是后来长大了一些，母上大人的口述。
    那时候妈妈刚刚生完季花明，身体非常不好，总是坐在阳台那个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讲她小时候的事情。
    这几年，季开开很少会想起原来的事情。
    别人可能都是慢慢长大的，她是十岁那年一下子长大的。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踢着拖鞋进屋睡觉了。
    ——
    时间是晚上十点。
    小沫泡了杯牛奶，走到玄关。
    丁梅正坐在电脑旁，听见动静，转头问她：“你去哪儿？”
    “去给开开姐送牛奶。”小沫笑着回答。
    “她要的吗？”丁梅很是诧异地说：“开开从来都不喝这种牛奶的啊！”
    小沫尴尬地站在原地：“哦，我想着她这几天没有睡好，牛奶助眠。”
    丁梅怕她多想，招了招手：“没事，她睡眠没有问题，你把牛奶给我吧！”
    “好的。”小沫又换好了拖鞋，折返回来。
    丁梅一口干了牛奶，合上了电脑，“早点休息。”
    小沫不自然地“嗯”了下，拿起手机，“我去个洗手间。”
    小沫打开了水龙头，给方一城发去了信息。
    [方总，太太今天六点下戏，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方一城的回电很快就到。
    小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听。
    “方…方总！”
    “你和太太住在一起吗？”
    “没有，太太在楼上。”小沫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丁梅听到。
    “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
    “太太…不喜欢。”
    “太太有说过什么吗？”
    小沫愣了片刻，“没，没有吧！”她迟疑了片刻，“方总，其实太太每天都说很多话，您指的具体是哪方面的话？”
    这次轮到方一城迟疑了，他想问什么，嗬嗬，其实连他也不知道。
    方一城将手里的烟卷塞进了烟灰缸，交代：“那你好好照顾太太，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用每天给我发信息。”
    “是的方总。”
    小沫松了一口气。
    她大学毕业后进了方氏工作，可还没满一月就因为失误造成了公司损失。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被方总钦点到了太太的身旁。现在拿着两份工资，可这内心实在是煎熬。
    小沫欲言又止。
    方一城挂线了。
    烟灰缸里的烟卷并没有燃透，几缕青烟缓慢萦绕。
    方一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那边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肯定不是睡了。
    方一城知道，是季开开嫌烦，拉黑了自己。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翻开了手底下的报告。
    方氏企业涉足的行业有很多，大到房产投资，小到餐饮。
    方一城的胃口很大，少年时的壮志是要投遍全世界，却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想要涉足娱乐行业。
    他手底下的是恒星娱乐的收购方案。
    恒星的财务报表不容乐观，娱乐业又是他从来都没有涉足过的，再加上最近的风向上头在收紧娱乐业，他犹豫了好几天，拿不定主意。
    方一城想要投资娱乐业，说起来就是一时兴起。
    那顾氏是做电视业起家，而顾宣烈的凯旋公司，旗下的演员虽不多，但做的是出品发行，在业界的地位少有人撼动。
    上一次，他和季开开的离婚消息被爆出来。
    他吃亏就吃在方氏养的那些公关，玩转舆论的能力，不如顾宣烈那个靠粉丝吃饭的玩意儿。
    一根烟很快燃烧干净。
    方一城有了决断，他拨通了投资部副总的电话，很快接通。
    “收购方案我看过了，没有问题。”
    “什么时候签订合约？”
    “尽快。”
    “好的方总。”
    ——
    睡了一夜，季开开又活了过来。
    剧组从一个拍摄地点，转战到了一处茶楼。
    据说这地方就租了三天，光顾宣烈和她的对手戏，都有十好几场。
    化妆师正在给季开开化妆，工作人员送来了她今天要穿的戏服。
    季开开从镜子里看了看，是套绯红色的衣裙，“谢谢。”
    工作人员摆手：“开开姐，客气了，那我去给烈哥送衣服了。”
    “好。”
    车门关上。
    化妆师正好也给季开开化完了妆。
    她拿起那件绯色衣裙，直接进了里面的隔间。
    房车的空间有限，这里被改造成了试衣间的模样，大约只能站下一个人，车壁上镶嵌着大大的试衣镜。
    古装的好处是衣服不用打头套，季开开在戏服的里头穿了保暖内衣，还贴了暖宝宝，再裹上羽绒服，做足了保暖工作，才肯走出房车。
    不远处的茶楼边，摄影机已经就位了。
    赵导冲季开开招了招手，又指了指顾宣烈房车的位置。
    季开开会意，转身往顾宣烈的房车走去。
    走到门口，她敲了敲车门：“顾少，赵导叫你。”
    房车内没有人应声。
    季开开又敲了敲，车门打开，门口却没有人。
    她一步跨上台阶，探头向里。
    猝不及防，撞在了一个温热的唇上面。
    停留有三秒，她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季开开吓得瞳孔瞬间放大，人往后趔趄，眼看就要摔下台阶。
    顾宣烈的长手一捞，将她揽回了自己身边，又用手扣住了她的后背，紧紧地按向自己，贴在她的耳边，“我的要求……就是这样。”
    季开开浑身酥麻，像是有触碰到了轻微的电流。
    她假作镇定地推开了他：“那正好两清了。”
    季开开气呼呼地转身下车。
    顾宣烈就跟在她的后面。
    他今天的戏服是套黑色的便服，头发束起，显得人格外的英武。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工作人员的身边路过。
    有工作人员大着胆子搭茬：“烈哥，今天的口红颜色太好看了！求色号？”
    “是吗！”顾宣烈的心情不错，抬手擦了擦唇，笑眼如星辉般灿烂。
    季开开好不容易才维持起来的镇定，一下子粉碎了一地。
    她加快了步伐，就想离顾宣烈远一点。
    顾宣烈的口红色号，她知道，DO207，砖红色，薄涂显白，厚涂端庄。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色号。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没爆出来
    第31章 大婚
    电视剧的拍摄进度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
    磨合期过去，一切都变得顺畅起来。
    季开开也不会再觉得每天都五点起床，是特别反人类的事情。
    她偶尔还会四点起来，主要是为了配合化妆师的时间。
    像她的造型还算好做的，而沈甜甜的魔女妆就格外的费劲，光额头上贴的碎钻，都得费半天劲。
    和剧组里的人混得熟了，季开开偶尔会请大家喝喝奶茶，或者吃吃点心。
    请人吃饭的事情，她也有想过，可剧组人多，两百多号人呢！
    人多必定口杂，还是等拍摄完毕，吃散伙饭的时候，再议。
    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除了她和顾宣烈的地下情……偷吻过后，如同只剩口头约定。
    哦，也不是，顾宣烈还送了她一大盒子DO207。
    要知道这个207在亚洲地区断货很久了。
    丁梅眼气死了：“你用不完那么多，分我一支。”
    “我的，不给。”季开开推开了她的手，一把抱住了盒子。
    “我去，至于嘛你！”。
    季开开不讲义气地翻了翻眼睛。
    然后，这个分明是她最喜欢的色号，却被她压了箱底儿。
    恰逢电视盛典开幕，还是在卧山举行，邀请剧组一起去走红毯。
    这双赢的宣传方式，不要白不要，赵导欣然应允。
    季开开走过红毯，上回的道姑造型，到现在还会被拉出来和各大明星对比。
    但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走红毯。
    时间仓促，借礼服其实也不是不成。
    丁梅那儿已经开始联系人了。
    只是不知谁提议了一句，“穿着戏服去吧！”
    穿着戏服也成。
    就是不知道赵导那小老头抽的哪门子的疯，非得让季开开和顾宣烈穿着戏里大婚时候的戏服去。
    季开开四点开始做造型。
    剧本上写魔尊要娶夫人，收罗了三界的珍宝做聘礼，单是凤冠，就属于重量级，剧本上果然没有瞎说。
    造型老师忙了一个多小时，真发和假发编在一起。
    季开开打了个盹，醒来了之后，吓了自己一跳。
    想当年，她和方一城的礼服乃是有名的礼服设计师一针一线亲手制作，精美程度令人乍舌，从发型到捧花也无不精致。
    可与今天的造型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确实是压箱底的戏服，闪闪发亮啊，就连头纱都缀满了闪瞎人眼的水晶。
    废话，肯定不是钻石。
    赵导那小老头儿要真给她戴钻石头面的话，估计得请个加强连来保卫。
    赵导很少会守着演员做造型，今天比较特殊，事关电视剧能不能一炮而响。
    他和已经做好造型的顾宣烈就守在化妆车外。
    还有副导，包括久未露面的制片人。
    季开开出了化妆车，门口的几个男人停止了吸烟的动作，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周遭安静的过分，仿佛在玩那个一秒钟静止游戏。
    季开开心里凌乱了片刻，不吹牛地说，她觉得自己将这衣服驾驭的还是可以的啊。
    真换了其他女明星来穿，不一定有她这样呢。
    这小老头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一些。
    季开开清了清嗓子，提着裙摆，走下台阶。
    “我好了！”她试图打破尴尬。
    赵导倒吸了一口气后回神，“好好好！”
    等到季开开走到与顾宣烈近了一点，小老头举起了大拇指。
    他是拍正剧起家，代表作品《红色主旋律》《农村爱情故事》《宝爸日记》。
    说起来他还是头一回拍年轻人爱看的仙偶。
    业内的许多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呢，可他当了一辈子爸爸，换个题材，他还想当爸爸，随便告诉那些徒孙子们，爸爸是人老心不老。
    都说一部电视剧的成功与否，靠的是剧本和导演。
    剧本是个大IP改编，质量只能说算中等。
    不能以剧本取胜的时候，赵导比谁都明白，决定成败就看演员的展现了。
    男主是他的王牌。
    女主出乎意料。
    赵导的心里舒坦的很，招呼着众人上车。
    剧组一共派了三辆车过去。
    赵导带着他的男女主角和男二女二，随带又带了几个自带流量的小辈儿，浩浩荡荡地出发。
    季开开坐在汽车的后面，看了会儿向后飞驰的树木，捏了捏鼻梁，歪头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沈甜甜推了推她，“开开，到了。”
    “哦！”季开开惊醒，缓了半天才明白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
    他们到的不算早，前头已经排了很多辆汽车。
    不用说，里头都是明星。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登记，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车窗，瞧见里头的人之后，眼睛顿时一亮。
    一股冷风迎面直扑，季开开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跟在沈甜甜的后头下车，紧跟着一个宽大的羽绒服披在了肩上。
    季开开回头，正看见顾宣烈。
    他今天也是上了戏妆的，唇红齿白，水灵的好比谁家的小白菜。
    然后这颗水灵的小白菜，还冲自己绽开了笑颜。
    还别说，笑起来就更水灵了。
    季开开不想说自己口干舌燥，想吃小白菜。
    人多，她假模假样地跟他客气：“谢谢顾少！”
    顾宣烈低垂了眉眼，又冲她笑了笑。
    毕竟是牌大，他们没等多久，就有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往前插队。
    赵导排了个小队，他领着其他演员走在最前，让顾宣烈和季开开压轴。
    这一组队伍，可以用人多势众形容。
    红的黑的黄的，穿什么颜色衣服的都有，广袖长袍，全都带了一点飘飘然的仙气。
    后头的更绝，跟要结婚了一样，朱红色的礼服，惹红了许多人的眼睛。
    “啊啊啊，土拔鼠尖叫，是烈哥！”
    “天啊，烈哥的古装，呜呜，我死了。”
    “烈哥的媳妇要真长那样，孩子得好看成什么样阿！”
    “别说了，我已经栽在坑底出不来了，一人血书，求导演快点拍，我想看《谪仙传》。”
    “戏服确实精致，比隔壁的《狐妖传》强多了。”
    “我一只都相信我偶像挑剧本的能力。”
    “开开小姐姐好漂亮哇。”
    “我被姐姐的回眸杀到了。”
    “这姐的演技不知道怎么样，但扮相绝了，是我心里的白岁岁没错了。”
    ……
    红毯是现场直播，顾宣烈的粉丝们头一回见自家的偶像身披红装，一条条的弹幕和评论刷的人眼花缭乱。
    影帝的粉丝都很友善，彩虹屁一阵猛灌，其中也夹杂了几条夸赞季开开的。
    路人的好评也不断，大约是看多了礼服，他们的戏服看起来新鲜。
    网上的讨论度不断。
    沈甜甜走完了红毯，就拽着季开开刷起了微博。
    他们剧组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第四排，赵导和顾宣烈因为要颁奖，被暂时请去了后台。
    “会火的，会火的。”沈甜甜双手合十，念念叨叨。
    季开开低头看了会视频，居然发现了熟人。
    前夫君一身白西装，胳膊上挂着一个穿着深V领黑色晚礼服的美娇娘。
    沈甜甜指着屏幕：“这不是恒星的一姐韦橙，男的是谁？挺帅的。”
    娱乐圈里还有她不认识的人？
    只能说，这人可能是大佬。
    沈甜甜碰了碰一旁的蒋志飞，“嗳，这人你认识吗？”
    蒋志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面熟，叫什么来着……”
    “方一城！”
    季开开接茬说。
    “啊，对。”蒋志飞附和。
    沈甜甜眯了眯眼睛。“名字听起来好耳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季开开又说：“我前夫。”
    气氛安静了一瞬间。
    沈甜甜有种想要锤爆自己的冲动。
    她尴尬的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先前在视频里见到的白色西装男人，和韦橙一前一后入了内场。
    “嗯，要打个招呼吗？”
    沈甜甜才说完，蒋志飞就碰了她一下。
    沈甜甜想哭。
    是不是更尴尬了？
    季开开呵呵笑了笑，大方地说：“没事，我们是和平分手。”
    沈甜甜舒了口气，挺了挺腰，算是活过来了。
    能活过来不容易，说多错多，她很聪明地选择闭嘴了。
    季开开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是不知道方一城抽了哪门子的疯，他一个搞投资的，参加电视盛典做什么？
    不过，季开开的好奇心顶多维持了几秒钟，抬了抬眼皮，就过去了。
    她才不会主动跟方一城打招呼，但是方一城会不会来招惹她……
    会的！
    方一城已经领着那位美娇娘走过来了。
    季开开凉飕飕地朝那两人看过去。
    “方总，好久不见，新女朋友吗？”
    她还故意招了招手。
    方一城的眼皮儿猛地抖动了一下。
    他来得晚，没能看见季开开走红毯的样子。
    他知道她的美，穿白的纯净，穿红的艳丽。
    却不知道她能美成这样，她坐在那里，如同自带了灯光，其他的女人都是暗的，只有她最亮。
    可悲伤的是，她已经不是他的了。
    方一城晃了晃神，危机感让他又打起了精神，“开开，我收购了恒星公司，有兴趣的话，等盛典结束谈一谈怎么样？”
    季开开诧异了片刻，凉笑：“恐怕不行啊，一会儿还得回去开工呢！”
    方一城还想再说什么，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方总，韦橙小姐，盛典要开始了，咱们先落座。”
    方一城撂下一句：“咱们一会儿再聊。”
    这才跟着工作人员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盛典果然是要开始了。
    主持人开完了场，赵导和顾宣烈就上了台。
    他们是第一个奖项的颁奖嘉宾。
    主持人：“哇哦，烈哥今天的造型真的是帅炸了，这是《谪仙传》的戏服吗？”
    顾宣烈：“对，这是其中的一套，大婚的时候穿的。”
    主持人：“今天是新郎官啊！那带新娘来了没有？”
    顾宣烈指了指季开开的方向：“新娘在那儿！”
    第32章 亲夫妻
    季开开冷不丁被点了名，接受众人眼神的洗礼。
    她惶恐地站了起来，朝四周点头示意。
    她的造型其实是挽起来头纱的，几番点头之后，头纱轻垂，俏丽的脸庞若隐若现。
    台上的主持人惊呼：“哇，好漂亮，能不能请开开上台，一块儿为我们的最佳女配角颁奖？”
    季开开下意识摆了摆手。
    主持人又说：“来嘛，开开，别害羞。”
    有工作人员慌忙过来引导。
    季开开只好掀起了头纱，往台上走去。
    要是不逼自己一把，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这么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季开开按照形体老师教的步步生莲花的走路姿势，衣摆翩飞，身姿轻盈。
    舞台和观众席位间有几层台阶。
    顾宣烈走到了台阶旁，伸出了手来扶。
    季开开一手提着裙摆，另一手自然而然递给了顾宣烈。
    朱红色的衣裙摇曳，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华丽。
    季开开转了身，跟顾宣烈一起站在了话筒前。
    赵导故意往旁边撤了撤，生怕别人看不清他的男女主角。
    主持人：“哇，好般配啊！”
    赵导洋洋得意：“我们有最好的演员团队，还有最好的制作团队，我相信我们能拍出精良的电视作品……下面我和我的团队来宣布这一年度的最佳女配角，提名的有……”
    他指了指话筒，示意季开开往下说。
    从舞台上往下看，只能看见第一排的位置。
    看不见下头，季开开并不紧张，“提名的有黄娴……”
    音响里传来了季开开的声音。
    方一城的脸色晦暗。
    一旁的韦橙小心翼翼：“方总，您要是不适应，等我颁完奖，咱们可以先走。”
    几天前，她所在的恒星被方氏收购。
    原本以为恒星这次死定了，谁道变成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以方氏的实力，恒星不愁接下来的发展。
    大老板换了人，可是得好好表现才是。
    先走？
    那还怎么找机会跟季开开谈！
    方一城嫌弃地拍了下衣袖，那地方刚刚韦橙挽过，白色的西装上赫然有几个粉印子。
    这些女明星，看着光鲜亮丽，但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不知道擦了几层粉。
    方一城跟这个韦橙不熟，听说是恒星力捧的一姐，可她的资质跟季开开比起来，简直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都快三十了，还在凹少女人设。
    方一城不懂什么人设不人设的，要是把这些明星比作商品，就容易明白多了，人设无非是在做夸大其实的广告。
    好像那个林紫荆，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经纪人吹嘘她是万年难遇的美女。
    也不过就那样而已。
    等他跟季开开谈过，这个一姐就可以让位了。
    不过现在，她还是有用处的。
    好像刚才，季开开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他就不信，她一点都没有吃醋，一点都不在意自己。
    台上又说了什么，方一城一句都没听，也没眼睛去看。
    方一城不理韦橙，他心烦的要命，那朱红色的衣裳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的脑门跳疼，简直快要疯掉了。
    季开开也没在台上呆多久，就完成了颁奖使命。
    台上的最佳女配角黄娴在发表获奖感言。
    “我要感觉洪导，感谢赵爱编剧……”
    顾宣烈走在前面，依旧绅士地伸手扶了季开开下台阶。
    季开开莫名觉得自己特别像老佛爷，连带着看顾小白菜就更顺眼了。
    赵导回头交代：“咱们等到最后再走！”
    他遇见几个老朋友，想要叙叙旧。
    顾宣烈点点头，不动声色替季开开提了下衣摆。
    这男人可真会！
    季开开跟他对视了一眼，轻轻地扬了扬嘴角。
    说好了不看，可方一城没有忍住。
    那对视的一眼，落在他的眼睛里，他的脑门突突了两下，感觉要爆血管了。
    他对顾宣烈的不满层层叠加，探着脑袋瞪了顾宣烈好几眼，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顾宣烈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方一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盛典结束。
    在场的媒体已经撤了七七八八，庆祝盛典成功举行的晚宴，就在隔壁举行。
    方一城绕过了许多想要跟他寒暄的人，逮住机会，拦住了季开开。
    “开开，我们谈谈。”
    “方总，要谈什么？”季开开几不可见地皱眉。
    记忆里，那个从不会纠缠别人的方一城死哪儿去了？
    “开开，恒星计划投资一部电视剧，我想让你来演女主角。”
    方一城侃侃而谈：“你知道的我对娱乐业并不通透，我想着上阵还是得亲夫妻……”
    “滚远点。”季开开听见那句“亲夫妻”，磨了磨后槽牙。
    方一城忽然深情，拉住了她的胳膊，“开开，我是为了你才收购恒星的。”
    “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有多的。。。。大姨娘不太正常，今天跑了趟医院。。。
    第33章 夺妻之恨
    季开开知道方一城在纠缠自己。
    却没料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
    季开开的旁边还站着沈甜甜，两个人在等带走了顾宣烈的赵导。
    大人物的寒暄，沈甜甜是不配去，季开开是不想去。
    季开开害怕在那种场合撞见了方一城，却没料到，她自己是“插翅难飞。”
    沈甜甜一脸懵，瞪大的眼睛里是“艹他在说什么，我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我要不要安静地离开！”
    气氛都已经这样了，季开开并不介意让气氛更尴尬一点。
    她甩开了方一城的手：“方总，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季开开的意思很明显了——面子已经给够了，我要打脸了哦！
    季开开坏就坏在，她生气还是不生气，都是一副表情。
    方一城没有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
    女人嘛！不是都爱面子的。
    他已经给足了她面子，这么大庭广众的示好，她要还是不接受的话，得作成什么样。
    方一城没有让路的意思，“开开，闹也闹够了，复婚后，恒星你来管理，你想投资就投资，你想演戏就演戏，你不喜欢回方家，是住半坡还是江边，你随便挑。”
    半坡的房子没有数亿拿不下来。
    江边亦是。
    还有，为了收购恒星娱乐，他减持了好几个投资的股份，才拿下。
    方一城列举的这些并不是钱，是他的诚心。
    “你想复婚？”季开开挺不可思议地翻了翻眼睛。
    “开开，我觉得复婚，对你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方一城耸了耸肩。
    “你确定？”
    “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去办结婚登记。”
    “不用做婚前财产公证？”
    “开开，你要喜欢的话，我的身家都给你。”
    “方总真是大方。”季开开眉开眼笑地揶揄，“可我要是不稀罕呢！我不稀罕你的钱，也不稀罕跟你复婚，你爱跟哪个小明星谈恋爱都成，拜托你…起开！”
    方一城的个人身家，去年可能就过了百亿吧。
    方老爷子的儿子里，也就数他最为争气了。将来彻底接收了老爷子的商业帝国，那他的身家得有好几百个亿。
    可是季开开一点都没有动心，世界上的有钱人有很多，有钱的男人也有很多，干吗非得栽在那一个的身上。
    再说了，钱再多，是买不来她开心的。
    更何况她缺钱吗？
    最近的娱乐八卦挺有意思的，有人猜测她出来演戏是因为缺钱。
    丁梅还问她要不要澄清。
    澄清个屁啊！
    钱财不外露，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真理。
    季开开想的很开，推开了他，往台阶的另一头走去。这边的人更少。
    方一城觉得季开开的脑壳很可能是坏掉了。
    他又追了上去。“开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跟你离婚之后过得很开心，方一城，跟你结婚了三年，我得老了三十岁，所以跟你离婚我是真心的。”
    季开开趁着沈甜甜没有跟来，发出了致命一击。
    方一城紧皱着眉头，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被嫌弃的如此彻底。
    眼看季开开不像是和他好好谈的态度，方一城伸出了手，想逼她跟自己面对面。
    他的手不过是才碰到她的胳膊，就听见了顾宣烈的声音。
    “放开！”
    顾宣烈朱红色的身影闪了过来，轻轻的一扯，将季开开藏在了身后。
    方一城从来没有跟谁抢过什么，像他们这种人，生活条件优越，想要的东西几乎都是唾手可得。
    似乎正因为如此，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即将失去什么的危机感。
    方一城蹙了蹙眉，他对顾宣烈的印象本身就坏。
    自从知道顾宣烈插手他跟季开开的事情以后，对他更是不爽。
    堂堂顾氏的接班人，放着自家的公司不管，当什么明星，他打心底里看不上眼。
    “顾少，我在跟我太太……”
    方一城顿了一下，主动纠正了自己的用词，“我在跟我前妻说话，请你回避。”
    顾宣烈并不理他，只转了头轻声询问：“财产不是分割过了？”
    “对。”季开开不知他是何意，倒是配合的很。
    “有共同抚养的宠物吗？”
    “我不养狗，也不养猫。”
    “那你是对年底分红有异议吗？”
    季开开挑了眉眼，心想他知道的倒是挺多，仍旧配合：“没有任何异议，即使有异议，我也会在股东大会上提出来。”
    顾宣烈问完了，这才扭回了头，“方总，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与你何干？”方一城气得直冒泡。
    “关系大了。”顾宣烈淡淡的语气，又回头看了看季开开，低垂的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她现在是我的。”
    他的声音不高，震撼力却是堪比了炸弹。
    方一城愣怔当场，缓了好半天，才哂笑出声：“我知道了，季开开，你说你跟他是不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要不然怎么会跟自己离婚呢！
    他的话音才落，顾宣烈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沈甜甜虽然没有靠近，但注意力可一直都在台阶的另一边。
    艹，顾影帝居然挥拳大人！
    艹，打人的样子好帅啊！
    艹，她应不应该惊呼叫人？
    算了还是别叫了，随随便便就跟小明星谈恋爱的渣男和同一剧组的顾影帝，她当然是得向着后者。
    沈甜甜关键时刻拎得清，一转身捂住了韦橙惊呼的嘴。
    “别叫！你们方总才收购恒星，就想以这种方式上热搜吗？被打脸了嗳！”
    韦橙闹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过是寻不到方总的人，刚刚找来而已，就看见了如此恐怖的事情。
    那边的顾宣烈揪住了方一城的衣领，“我先回答你上次的问题…为什么要放出去你和她离婚的消息…因为我喜欢她。但是，在她和你婚姻期间，我没有见过她一次。我喜欢她，就绝不会亵渎她。所以，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重复一遍，现在，她是我的。滚~”
    方一城当然不会真的滚。
    他抬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深深地看了季开开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清楚地明白很多事情没有他想象般容易，有些人离开了更不会轻易回来。
    方一城大步离开。
    沈甜甜这才放开了韦橙。
    韦橙踩着七寸的高跟鞋，边追边喊：“方总！你等等我啊。”
    “好了，他走了。”顾宣烈从身后拉出了季开开。
    季开开抬眼去看他，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别开了。
    “谢谢。”
    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有些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
    顾宣烈挥拳相向的画面，还是被有心人拍了下来，并且上传微博，标题是——
    知名明星的真面目居然是这样！
    顾宣烈出道二十多年，从没有绯闻传出，就连黑料都没有一条。
    这次饶是程百鹤的反应够快，这爆炸性的新闻还是飞快传播。
    季开开发现的时候，已经坐着火箭一般上了热搜。
    “照片高糊，只能看见烈哥的后面还站了什么人，以及被打者是谁也不知道。我寻思着这事，会不会是因为三角恋情引起？”
    “小四点们请安静，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相信烈哥。”
    “对。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等烈哥的回应。”
    “还有什么好回应的，就是打架了呗！”
    “作为公众人物，打架可是不好的示范，粉他的女生，说不定还有未成年人，这影响也太不好了吧！”
    “影响肯定不好，我刚还看见一个粉丝在说她们烈哥打架好帅！卧槽，简直有毒。”
    “楼上的请就事论事，说烈哥打架帅的是黑粉。”
    “闭麦，闭麦，等烈哥回应。”
    ……
    季开开看了一会儿评论，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丁梅开了门进来，她刚从程百鹤那边回来。
    “开开，我和程百鹤商量过了，他们公司会出个声明，叫我嘱咐你，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在微博上发言。”
    “他们发声明要说什么？”
    丁梅指了指手机，“应该已经发了。”
    季开开重新上了微博。
    顾宣烈的微博号下果然多了一条声明，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被转载了无数次。
    [不好意思，因为私人的事情占用公共资源。首先打人是不对的，其次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但，并不后悔。]
    后面那几个字，犹如千斤，重重地砸在了季开开的心上。
    ——
    韦橙以为方一城是不上微博的。
    她特地将顾宣烈的回应截屏，给方一城发了过去。
    “方总，咱们要走法律流程吗？”
    方一城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搁在了一边。
    愚蠢的女人!
    这是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方一城后悔跟季开开离婚了，可是季开开不要他了吗
    方一城藏着掖着，唯恐圈子里的人知道，却还是叫上品的二少一眼就认出了他。
    “眼高于顶的方总也有今天。”
    刘少拢了拢手里的牌，嬉皮笑脸地跟方一城说话。
    圈子里难免会有应酬。
    方一城因为嘴角的淤青，连续推脱了几日，今日实在是推脱不了，只得出来了。
    他到的不早，这边的牌桌已经支好。
    那刘少一瞧见他便那般说话，像是打哑谜一样。
    方一城抬了眉眼看过去，笑了笑，“当然是不及刘少，风光无限好。”
    刘少极其不喜他孤傲的嘴脸，故意扯开了他的伤疤道：“方总跟顾少是怎么交恶了？要不我从中说道说道，咱们约个时间，一块儿坐坐。”
    他和顾宣烈其实也不熟，只是上流圈子不大，也有碰面的时候。
    更何况他说这些，可不是真的想当和事佬，就是为了落井下石罢了。
    方一城挑了挑眉峰，语气冰冷地说：“夺妻之恨，如何能了？”
    第34章 商业互吹
    所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方一城闭门数日，越发觉得季开开跟自己离婚，是早有预谋。
    原先他只想着季氏破产，等季开开在外遭遇够了冷眼，肯定会哭着求着回来找他复婚的。
    不曾想，莫说是那顾宣烈，他一查才知，就是季开开也真不是缺钱的主儿，投资遍地，光口碑绝佳的网红店都有好几处。
    虽然没有动则百亿的资产，可季开开想要维持光鲜亮丽的生活，绝对没有问题。
    方一城越想越上头，左脸写着“后”，右脸写着“悔”，印堂上还有个横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心都悔疼了！
    最近，上流圈里特别热闹。
    赵太太李太太，但凡是个太太聚在一起，要聊的话题都是——
    “嗳，你听说没？”
    “你说的要是顾家和方家的事情，那我就算听说了。”
    “那你听说的是哪个版本？”
    “就是顾少抢了方总的老婆呗！”
    “哪儿有那么简单啊！我跟你说，我听说的是方总抢了顾少的女朋友，然后顾少隐忍三年，一不做二不休…方总和太太就离婚了。”
    “这么复杂？”
    “哇，你不觉得好带感的吗？你说实话，你嫁给你老公前，有没有前男友哇？”
    “死开！我就是有前男友，也没有顾少那种啊！”
    “啧啧，可不是吗？这些男人就是贱，抢着吃才觉得香。你说方总他能善罢甘休吗？”
    “谁知道呢？不是放话出来了，要跟顾宣烈没完。”
    “嘁，感情的事，他又能怎么样呢？女人的心要不在他这里，不过是徒留笑柄。”
    “谁说不是呢！”
    ……
    刘太还专程因着这事儿，特地约了顾太到云顶喝咖啡。
    “顾太，你听说了没……”
    刘太太欲言又止。
    顾太太知道她想问什么，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不瞒刘太太说，我看见了热搜，不过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应该一样多。”
    “你不管吗？”刘太太颇觉不可思议。
    “管那些做什么！”
    顾太太故意叹了口气，“哎呀，儿孙自有儿孙福。”
    “说的也是！”刘太太附和，“可……”
    她做出了一个很是难堪的表情。
    上一次的慈善晚宴，被方一城奚落，连带着对那个季开开实在是没有好印象。
    再者，她还觉得是季开开夺走了自己侄女的好姻缘。
    好话实在是说不出来，想说坏话又顾忌着脸面，龇牙咧嘴，憋的心都是疼的。
    顾太却只做不见，端着咖啡杯，静静地看着窗外。
    云顶咖啡店就开在山顶，人不多，环境优美，靠窗的一边，一探头，就能看见悬崖峭壁。
    在如此陡峭的地方建造咖啡厅，据说历时了五年才建好。
    老板是一个年轻人，咖啡店的墙壁上还贴着这家咖啡厅的建造历史。
    好像是说建造的第二年遇上了资金断层，老板差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入股投资。
    这世间给人最大的善意就是山无绝人之路。
    顾太太想起昨晚跟顾宣烈的通话来了。
    “儿子，老妈八卦一下，你后悔了吗？”
    “什么？”
    “无论什么！”
    “没有。”
    “那你和…她有进展吗？”
    “算…有吧！好多天了，没再跟我提地下情。”
    他儿子的语气囧囧的。
    顾太太想到这里，忍俊不禁。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是真有意思。
    刘太傻眼了，顾太方才在笑？！
    该不会是气傻了吧！
    顾太知道刘太不懂，他儿子对爱情的追逐，难道不比奉父母之命，正经八百地坐在那里和女方互相询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父亲的公司”，有意思的多。
    说来也巧，不远处又来了一个熟人。
    正是方氏的二太。
    顾太太原本只想低调，可转念一想，自己儿子做的事情，当真是低调不起来。
    喝杯咖啡都喝不安生的节奏。
    “哟，二太，好久不见。”顾太太打了声招呼。
    方太太的脸色难看，越发地觉得那声“二太”是在讥讽自己。
    “捡了别人不要的有什么好得意的。”方太太在一旁的座位上坐好，硬邦邦地说。
    这人有毒！
    顾太只觉莫名奇妙的很，呵呵一笑道：“这世上就是有人眼内无珠，白白糟蹋好东西。”
    方太太今天就是来找顾太太理论的。
    方家在上流圈里丢尽了脸面，她昨日回了方家祖屋，丈夫指着她的鼻子好一顿埋怨。
    说她不会做婆婆，若是她对那个季开开好，儿子怎么也不会落到离婚的地步。
    方太太觉得自己很冤，甚至觉得是她底下的那位三太故意在丈夫的跟前说了她的坏话。
    二房和三房一向不和。
    方先生嫌她们呱噪，独居多年。
    方太太咽不下这口气，为着顾太的行踪，她着实下了功夫。
    这会儿，方太太噌一下站了起来，话里有话，“我看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顾太太乐了，冷静地朝她看过去，“看来二太太是在反思自己。”
    越是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人，真遇见了事儿，那是真的怂。
    说的就是刘太太。
    她瞪眼看着，像是第一回认识顾太太。
    讲真，她印象里的顾太太一向是个好脾气的，就是那种谁都能来掐上一把的小傻瓜。
    可眼前的顾太战斗力之强大，眼看那位方家二太太是战不了几个回合的。
    刘太太小心翼翼地想要劝架，“一人少说一句……”
    方太太气呼呼地骂：“简直是不知廉耻！”
    刘太太气坏了，回头跟顾太太说：“她说谁呢？”
    “我说谁，谁心里知道！”方太太一踩想要踩俩。
    顾太太歇了口气，挑着眼皮儿说：“刘太，她是说你呢！”
    刘太的心里憋屈，她又不是真的傻。
    那方太太主要是在骂顾太太，其次才是骂她。
    可她鼓动别人不成，自己倒是被煽动了，心口那团子的火气，滋滋地燃烧。
    但理智尚在，她虽然不怕方太太，但是挺怕方一城的。
    那天就是推了他前妻一下，后面跟上品的合作，他就撤了资。
    这要是怼了他老妈的话，那得是什么后果。
    刘太太在心里感慨，今儿出门没有看黄历。
    能怎么办呢？
    都已经在火上烤了。
    她打算和稀泥：“算了，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方太太是不想善罢甘休来着，还想继续吵嚷的时候，穿着围裙的服务小哥匆匆跑了过来。
    “对不起方太太，我们老板说了，您太尊贵，我们店小，唯恐接待不周……”
    他朝着门外，做了个“请”的动作。
    方太太的脸瞬间变得赤红，不满地嚷嚷：“什么意思？你们开门做生意，我花钱买咖啡……”
    “方太太，不要让我们难做。”服务小哥保持着微笑，可指着门的手没有动过一下。
    方太太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她抓起包，闷哼了一声，出门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滑倒。
    服务小哥朝顾太太颔首，转身离开。
    刘太太瞪大了眼睛，小声说：“这老板什么来头？”
    顾太太指了指一边墙上挂的建造历史，“你自己去看啊！”
    刘太太走到了照片墙旁边。
    咖啡店的老板正给季开开发信息。
    [我把你前婆婆赶走了。嗳，你说，我要不要在门口挂个牌子，“方一城和其母不许入内”。]
    季开开的回复很快就到。
    [不用那么麻烦。]
    [我上回给你寄的手磨咖啡，你喝完了吗？哦，对了，顾太太还没走，要送她点东西吗？]
    云顶咖啡的陆生又发来了信息，季开开想了一会儿，才回复他[不用。]
    还是别了。
    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惹祸精。
    给顾宣烈惹的麻烦够多了。
    不能因为她馋他的身子，就不顾及影响。
    季开开有点烦，今天是进棚演戏的第一天，在绿布前演戏还是头一遭，而且按照排期，今天还有吻戏。
    于是剧组早早放出了风声，光来采访的媒体都有两家。
    季开开回复完信息，转头把手机交给了丁梅。
    她一脸苦哈哈的模样。
    丁梅知道她担心什么，撇嘴嘴说：“我说让你去请教那谁来着。”
    她且是知道顾宣烈不仅能当她表演老师，没准儿还能当心灵导师。
    可是，季开开已经好几天没有单独跟顾宣烈呆在一起过了。
    她总觉得自己怂了。
    还是全方面的怂。
    地下情不想要了。
    身子也不敢馋了。
    就连跟他面对面，她都怂。
    怂什么呢？
    不愿想。
    这时，有工作人员来叫她去一旁接受采访。
    季开开哼唧了一声，“不去行吗？”
    “开开姐，不行啊！得男女主角一块儿去。”
    “好的吧！”季开开站了起来。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那个，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季开开到地儿的时候，顾宣烈已经坐好了。
    剧组的条件一般，也就是小板凳排排坐，顾宣烈的旁边还空着一个板凳，而他的对面坐着几个采访的娱乐记者。
    季开开英雄气短，坐在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跟几个记者打招呼。
    “你们好！我还是第一次接受采访，你们手下留情。”
    “烈哥刚才都交代过了。”
    纪兰是鲸鱼台的娱乐主播，主持着鲸鱼台好几个娱乐网综，她跟顾宣烈的关系还算不错，至少在他这儿混了个脸熟。
    季开开不想接这话，只想要快点进入正题，快点结束，“咱们直接开始吧！”
    纪兰低头整理了一下提问稿，“行啊！”
    她顿了一下，“第一个问题，请二位用剧中人的语气介绍一下对方。”
    “谁先来？”季开开这时候才斜了斜身旁的顾宣烈，客气地询问他。
    “你先。”顾宣烈眉眼舒展，笑了笑。
    “哦好！”季开开思索了一会儿，摊开了右手，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英俊潇洒、武力值一百分的魔尊大人，苏倾天。听听光名字，就炸天了。”
    “雷炸天是吗？”顾宣烈笑呵呵地接了一句，对着话筒，自然地又说：“我身边这位穿着古装的美丽姑娘呢是我心仪的小仙女，别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实际连我都怕她。她的名字叫白岁岁，我叫她岁岁。”
    “那开开在戏里叫烈哥什么？”纪兰举着话筒又问。
    “我前期叫他魔尊大人，后面叫他的字…经年。”季开开回答。
    “那拍到这儿了吗？”
    “要很后面了。”
    “还没叫过是吧？那现场叫一个吧！”
    季开开摆摆手，真是要了命了，这么尴尬，可还得笑。
    “不要了吧！”
    “观众会喜欢听。”纪兰循循善导。
    季开开快速地看了看顾宣烈。
    纪兰又起哄：“对，要对视。”
    季开开笑得脸都僵了，扭脸看定了顾宣烈，柔声：“经年。”
    “岁岁。”顾宣烈倒是配合，不用演，深情满溢出了眼睛。
    纪兰很高兴地继续第二个问题：“那能问一下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这题季开开会，她抢答，吹彩虹屁。
    “这就是我弟弟的偶像哇…很帅。嗯，是的，超级帅。”
    她生怕顾宣烈又提幼儿园时候的事情，说完后，就紧盯着他的脸。
    顾宣烈冲着她轻挑起眉眼，并没有避开镜头。
    纪兰夸赞地大叫：“我的天啊，烈哥这是在朝开开放电吗？我再加一个问题，开开，你每天都被烈哥电，是什么心情？”
    “还好吧！没有放电，他对谁都那样。你不能因为别人长得帅，就诬陷人家乱放电。”季开开想要熄火。
    纪兰笑倒在一旁的摄影师肩头，揉了会儿肚子，才接着说：“算了，还是刚刚那个问题，该烈哥回答了。”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啊……”顾宣烈笑着挡开了季开开杵来的胳膊，“她不让我说。”
    “我知道，我看过其他报道，烈哥的第一部电影里也有开开对不对？”纪兰是做足了功课来的。
    就连根本就没有播出的《恋情本色》的录制母带，她都翻过。
    顾宣烈看了看季开开，那意思是“不是我提的哦”。
    季开开叹了口气，“我都不记得……”
    “你不记得？”顾宣烈也是第一次听她说，他嘟囔了一句：“那你记性真不好！”
    “那烈哥还记得开开小时候的模样吗？”纪兰很适时地插话。
    “记得啊！”顾宣烈认真地道：“扎了个哪吒头，小脸圆鼓鼓的，眼睛也是圆溜溜的，说话的时候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我哪有！”季开开笑着反驳。
    “你就说哪吒头对不对？”顾宣烈故意跟她杠。
    “对……”季开开被抓住了“软肋”，没脾气地笑：“我小时候的照片，都是那种头型，我妈只会那么扎。”
    “脸圆眼睛也圆对不对？”顾宣烈又问她。
    季开开反驳不了，“对，外形都对，我承认我小时候是个事儿经，行了吧！”
    纪兰捂着嘴笑完，“那咱们来说第三个问题，两位演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火花？就是有趣的事情。”
    季开开恢复了正经八百模式，“我是新人，从一开戏就怀着一颗跟顾老师学习的心。顾老师特别强大，基本是瞬间入戏。其实仙偶嘛，是很脱离现实的，什么御剑飞行啊，什么放大招啊，没特效的时候特别傻，跟疯子一样。是顾老师让我相信他真的是魔尊苏倾天，我才相信我就是白岁岁。很感谢顾老师！真心的。”
    顾宣烈问她：“要开启商业互吹模式了吗？”
    季开开瞟了瞟他。
    顾宣烈用手示意她的造型，“其实开开不用我来吹，她基本就是白岁岁本岁了。”
    “哇，烈哥对开开的评价很高啊！”纪兰瞥了眼手里的采访稿，“下面我们来说第四个问题……”
    “还有几个？”季开开探头看了一眼。
    纪兰数了数，“一共八个问题。”
    季开开心里哀嚎，假装嚣张：“来吧来吧！放马过来，就没有怕过！”
    “第四个问题是你们是男女主角吗？谁在剧组里请客比较多？”
    “他吧！”季开开指了指顾宣烈，“我中午还收到了顾少经纪人送来的小鱼干。”
    纪兰：“那小鱼干是只有开开有吗？烈哥！”
    顾宣烈眯了眯眼睛，心不虚的开玩笑，“给别人的应该真的是小鱼干，给开开的应该是小鱼干里混着大鱼干。她是特别的。”
    纪兰呵呵笑：“大鱼干是怕开开吃不饱吗？”
    “我吃的不多。”季开开除了笑还是笑。
    纪兰：“那好第五个问题……这部戏里有吻戏吗？”
    季开开和顾宣烈对视了一眼，“你说。”
    顾宣烈坐直了：“有，应该还不止一场。”
    纪兰：“众所周知啊，烈哥拍戏是没有拍过吻戏的，这还是第一次拍吻戏吧，心情是什么样的？”
    “不是第一次拍吻戏。”顾宣烈纠正道：“以前拍过，只不过导演剪辑掉了，最终没有呈现给观众。”
    “哪部戏？”纪兰追问。
    “就那部！”顾宣烈努了努季开开。
    “我？”季开开真的是一脸懵，“不会吧！没有吧！才那么小一点点，就拍吻戏的话，也太那啥了吧！”她想歪了。
    顾宣烈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有！导演为了哄你亲我一下，还给你买了一盒巧克力。”
    “不可能。”季开开还是不能相信。
    顾宣烈指了指右脸，“亲的这里，亲的呀，一脸都是口水。”
    季开开捂脸，哭笑不得。
    纪兰：“那不算吻戏。我说的吻戏是那种……MUA！”
    “我怀疑你在开车。”季开开插科打诨，想要这茬赶紧过去。
    纪兰笑得花枝乱颤，“我还想问戏里有没有船戏？”
    季开开夸张地说：“有，魔尊大人脾气可坏啦，袖子一挥，扔我上床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那么刺激的吗？”纪兰的眼睛里都快迸出小火花了。
    季开开却认真地说：“背摔，侧摔，我摔了无数条，还有几次得吊着威亚飞摔！有一回，我连摔了十几次，摔的眼睛直冒小星星。”
    纪兰捂了捂额，无力状：“我不想知道这个！我就想知道MUA！”
    顾宣烈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季开开，他笑了笑，接茬：“有，今天好像就有一场，得在绿布底下拍。”
    纪兰拍手：“哇，能不能请两位来个现场表演！”
    “现在吗？”季开开瞪大了眼睛。
    “借位的也行。”纪兰的要求不高。
    顾宣烈一手揽住了季开开的腰，“那就来吧！”
    说完他靠近了一点，笑了，“你会借位吗？我的头向左，你的头向右。”
    季开开有点慌，脸红真的是本能，不是演出来的。
    她的心脏跳的很快，一点点和他贴近的时候，努力辨别了一下左右。
    她发誓她真的是往右偏了，可鼻子还是撞在了顾宣烈的鼻子上。
    疼倒是不疼，可太吓人了。
    季开开的眼眶都红了，捂着鼻子尴尬地说：“顾少，你没事吧！”
    顾宣烈摆了摆手，另一只手从鼻子上挪下来，赫然一个红鼻头。
    季开开又害臊又不安，笑比哭都难。
    这个借位吻，以男女主互相捂着鼻子道歉结束。
    最后的两个问题，季开开心不在焉，好在顾宣烈以一人之力回答的很是圆满。
    采访结束。
    季开开落荒而逃。
    她生怕顾宣烈追来。
    顾宣烈只是看了看她急慌慌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转身问纪兰：“你们台长说有事儿找我？”
    纪兰“哦”了一声，并不敢耽搁，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台里开过会，说是想要重开《恋情本色》节目，上一个模式不行，本来是想另辟蹊径，但拍出来的效果一般。现在台里领导的意见是，想要请烈哥去节目里谈恋爱，换几个其他的观察嘉宾，比如说你的朋友或者家人……”
    纪兰的话说得含糊，顾宣烈却是听出意思来了，他淡淡地说：“你告诉你们台长，他要是想请他姐姐出山，让他自己去跟他姐姐和姐夫谈，别来找我。”
    顾太息影得有小二十年了吧！
    他那个台长舅舅想的倒是挺美，为了收视率，卖了外甥不算完，还想卖了姐姐！
    纪兰后背一凛，她且是知道，这事儿有得磨。
    未曾想到，顾宣烈那边忽然转了话锋，“要我上节目谈恋爱也不是不行，我自己的CP自己定！剧本也得要我过目才行。”
    ——
    季开开回到摄影棚外的时候，脸色煞白。
    丁梅问她：“你见鬼了？”
    季开开摆了摆手，爬上了保姆车，“你不懂！”
    “你都没说好不好！怀疑我智商也没有这样怀疑的。”丁梅气得哇哇乱叫。
    季开开死都不会说，刚刚借位吻的时候，自己差点就亲了上去。
    顾宣烈太香了，轻轻一个眼神，蛊惑人心。
    于是她又摆了摆手，打开了保温杯，喝口热水，先缓一缓刺激劲儿。
    没想到，纪兰很快就到。
    她拿出了一份协议，摆在了季开开和丁梅的面前。
    “丁总，开开，这是《恋情本色》的合同书。”
    丁梅想起这个节目就觉晦气，皱了眉问：“这节目不是黄了吗？”
    “要重开了。模式要转变一下，台里这次让我来就是跟开开签署一下补充协议。”
    丁梅：“模式要转变成什么样？”
    纪兰含糊地说：“这个……台里的意思是转变不会太大，会在原有嘉宾的基础上再请一些其他的嘉宾。”
    丁梅迟疑：“我们这儿拍着电视剧呢，没档期啊！”
    纪兰：“这个不急，台里会根据开开和烈哥的档期，来安排录制的时间。”
    丁梅看了看季开开，征询她的意见。
    季开开伸头看了眼那合同，白纸黑字签着自己的名字呢！也不好做反悔的事情。
    她摆了摆手说：“只要更改的不大……就行的吧！”
    纪兰欣喜不已，信誓旦旦地说：“开开，你放心，改版后的《恋情本色》一定会大火的。而且，你对鲸鱼台不离不弃，往后我们台也会对你大大支持。”
    圈里的人脉关系就是这么建起来的。
    纪兰的允诺，季开开没觉得多欣喜，她的心态很平和，就是既然打算在这个圈里混，那就好好混呗！
    和演戏一样。
    既然都拍一多半了，不就是绿布底下演吻戏，不能借位的话，那就不借罢。
    季开开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聆听赵导讲戏。
    “这个吻算是苏倾天和白岁岁的定情吻。苏倾天的感情线属于表现不多的，他对白岁岁一直是冷脸，前面那场树林里的打斗，苏倾天有意识的保护，算是第一个感情进展。而这场，算是危机之吻吧，关系着两个人的性命，同时也标示着苏倾天意识到自己真的动心了。”
    这场戏是上星期才加的。
    说的是妖族为了坐享渔翁之利，挑起了魔族和天界的矛盾。苏倾天和白岁岁为了追查线索，被妖族的人围攻。苏倾天中了妖族迷雾，发不出魔力的时候，亲了白岁岁，渡了口魔气给她，使得她功力大增。
    季开开觉得这情节可雷可雷了。
    加戏的时候，她就是一脸“卧槽怎么这样啊”的绝望表情。
    你想啊，打得正起劲呢，忽然亲嘴了！！！
    但是赵导那个小老头说这个情节行。
    好的吧，千金难买导演高兴。
    正式试拍。
    季开开和顾宣烈背靠着背站在绿布前。
    几个扮演小妖的临时演员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个算是反派N号，有台词的那种，用很狂放的表演方式，嚣张地大笑过后，说起了台词：“苏倾天，你真当我妖族是你的魔界了，今天我就叫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小的们——”
    众群演高呼：“在！”
    反派N号一声号令：“上。”
    季开开按照动作导演设计好的动作，踢飞了几个小妖。
    顾宣烈捂着胸口，晃动了几下。
    季开开紧急向他靠拢过去：“魔尊大人，你怎么了？这时候不行了？”
    顾宣烈咬牙：“谁告诉你我不行了！”
    “你的脸这么红，要是往常，就这几个小妖，就是你动一动手指就灭掉的功夫。”
    反派N号狂妄至极：“他中了我妖族的迷雾，我们这迷雾兴许对付不了天界的人，可魔族的人一来一个倒。”
    季开开恍然大悟：“怪不得！”紧跟着又埋怨地说：“魔尊大人，你看你们魔族的人不讲道理，妖族为了防范你们，才搞出的迷雾。正所谓害人害己……”
    顾宣烈气急败坏打断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反派N号又呼唤同伴：“小的们！魔尊已经中了迷雾，使不出魔力了，咱们有仇的报仇。上啊！”
    又有很多扮演小妖的临演，从四面涌来。
    季开开向后撤了一步，就是这个时候，顾宣烈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颌。
    她心里知道是吻戏要来了，身体反应却很是真实，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顾宣烈的嘴唇快速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就听一旁的赵导拿着大喇叭说：“好，保持这个表情别动，摄像机靠近。”
    八个机位的怼脸拍，也是绝了。
    明明是碰一下就分开的吻，季开开和顾宣烈保持了整整五分钟。
    季开开在心里想，演员真不是人当的。
    五分钟后。
    季开开习惯了顾宣烈嘴唇的温度，习惯了他的呼吸，甚至习惯了心跳的速度。
    赵导站在摄像机前喊：“OK！下一条！”
    季开开和顾宣烈分开。
    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蔓延开来。
    下一条戏不是她的。
    季开开转身就走。
    顾宣烈忽然叫住了她：“开开。”
    季开开顿住了脚，回头，“顾少有事？”
    “花明去了临市，该回来了吧？”周遭都是人，顾宣烈没话找话地说。
    季花明那熊孩子玩野了，谁知道现在是在临市，还是在哪儿。
    离过年还有三日，剧组已经通知过了，不会放假。
    昨天她和熊孩子通话，他倒是说了要回来跟她过年。
    季开开随口回了句：“哦，也该回来了。”
    顾宣烈点点头：“我订好了年夜饭。”
    “嗯？”季开开不解地看着他。
    顾宣烈笑了笑，走近了一些，伏在她的耳边，“你还要躲我躲多久？”
    人多，小沫捧着季开开的保温杯就站在工作人墙的外头。
    她看见季开开和顾宣烈越靠越近，快速地拿出了手机，也没有对焦，咔咔拍了两张。
    这时，季开开挤出了人群。
    小沫手忙脚乱地递上了保温杯，“开开姐！”
    她心虚地笑。
    季开开心烦意乱，一回头，瞪了瞪顾宣烈，头也不回地上了保姆车。
    她躲他！
    即使是真的躲，她也不会真的承认啊。
    他说什么要和她一起过年！
    还说顾太太要见她！
    她觉得顾宣烈一定是疯了。
    还嫌她给他惹得麻烦还不多吗？
    顾宣烈已经不香了，地下情她也不想要了。
    第35章 杀青快乐
    季开开和顾宣烈的采访作为新年特别节目在鲸鱼台一经播出，反响炸裂。
    “烈开”CP……好像是这么叫的！
    季开开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有点怀疑人生。
    还没在一起，就裂开了，啧啧，这兆头绝了。
    不过再看一眼，就没其他感觉了。
    但是“烈开”CP叫了只有一天， 第二天就成了“炸烈”CP。
    季开开盯着这两字半天，顾宣烈肯定是那个“烈”，她可能是个“炸”。
    戏还没有播出前，所有的宣传造势，季开开都默认为是剧组做的。
    她想，剧组的宣发可能是脑壳儿有洞。
    反正她没觉得自己和顾宣烈的CP上头。
    临近年关，季氏那边，方一城喊她回去开股东大会。
    季开开想起那天的颁奖典礼，只觉烦躁。
    于是，季花明还没到卧山，就被她支使了回去。
    季花明乐呵呵地问：“你确定你让我去？”
    “我不放假。”
    “那我可要闹人了啊！”
    季开开乐了，“哪怕你躺会议桌上哭呢！你也快一米八了，只要你能干的出来。”
    季花明闷哼了一声，就挂线了。
    一天后，季花明躺在自家的露台上，喝着陈姨炖的鱼汤，跟季开开视频通话：“嗳，姐，你前夫，想跟你复合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他有病。”季开开垂涎他碗里的鱼汤，也不想跟他说得太多。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一城的脑壳是哪天被门给夹了。
    季花明撇了撇嘴：“我跟他说，你在跟顾宣烈谈恋爱。”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谈恋爱？”
    “季开开，我只是不想当面戳穿你差劲的演技。”
    风水轮流转，这次，季开开闷哼一声，挂了线。
    过年这天，剧组还是放了半天假。
    季开开记得顾宣烈的邀请，一下了戏，窜的飞快。
    就是窜了一半儿，想起手机忘在服装间。
    她让小沫跑了一趟，十分钟来回，说是碰见了化妆师的助理，人家就是来给她送手机的。
    丁梅张罗了一桌子菜，准备搞个涮锅，就在酒店里凑合一顿得了。
    小沫拒绝了过年假期。
    三个女人围锅而坐。
    前头还挺好的，煮煮牛肉，涮涮毛肚。
    人生要是只剩吃喝这两个字，是何等快意。
    岔子是从没有芝麻酱开始的。
    丁梅是个芝麻酱精，仗着自己不用出镜，料碗里只放了芝麻酱和小米辣，一碗很快见底。
    小沫拿起公用的料碗，直奔厨房，手机随意地搁在了饭桌上。
    “叮”的一声，季开开不禁意抬头朝小沫的手机看了一眼。
    仅一眼就发现了新世界。
    她顿了下筷子，瞪着眼睛看小沫从厨房里出来。
    小沫被盯得后背发毛，干笑了一下，问：“怎么了开开姐？”
    “没事！”季开开低下头，夹了几根金针菇，随口问丁梅：“准备了多少红包？”
    “一百八十八个。”
    季开开“哦”了一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明天就麻烦你们了。”
    丁梅很奇怪地看了看她。
    季开开跟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晚上十一点，丁梅和小沫离开。
    季开开收到了方一城的新年问候。
    “新年快乐！”
    季开开自动忽略了方一城的信息，摸上了阳台。
    她这间屋子的阳台和顾宣烈那边的阳台相连。
    顾宣烈的阳台上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季开开松了口气，对着远处的夜幕发呆。
    忽然砰的一声，不远处的天空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烟花好比钻石，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的了夜幕中那短暂的璀璨之光。
    季开开倚在阳台上看了好一会儿，一回头，看见了隔壁阳台上的顾宣烈。
    他的眼睛似乎比夜幕里的烟花还要璀璨。
    季开开清了下嗓子，“顾少，新年快乐！”
    顾宣烈抬了抬眉眼，还不曾开口，顾太从卧室探出了头，“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瞧见顾太的那一瞬间，季开开的内心闪过好几个念头。
    他妈果然来了！
    跑得了和尚也没跑得了庙！
    季开开咧了下嘴，笑得不算由衷，“顾太太过年好啊！”
    顾太弯了弯眉眼，笑：“过年好！来来来，阿姨给你封个大红包。”
    顾太笑得实在是太和善了，季开开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她想跑。
    “妈，很晚了，早上还要拍戏！”顾宣烈替她打了圆场。
    顾太：“那成，季小姐，咱们明天摄影棚见，阿姨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谢谢阿姨！早点休息。”季开开挤出了这句话后，就秒撤了。
    季开开关上了阳台的门，直接扑在了大床上。
    阳台是不会隔音的。
    季开开隐约听见那对母子的交谈。
    “人家都进去了，还看。”顾太连自己的儿子都揶揄：“你到底做了什么啊？人家连我都躲！”
    “妈！”
    顾宣烈似乎是在讨饶。
    紧跟着两个人进去，季开开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大年初一，季开开穿了身红衣去摄影棚，换戏服前，对着镜子长叹了一口气。
    化妆师喜气洋洋地推门进来，“顾太好漂亮啊！”
    “是啊！”季开开语气淡淡，整理好了衣裳，坐在了化妆台前。
    外面的演员都快疯了。
    要知道顾太还不是顾太前，拍了多少知名的影视剧，到现在每到暑假，电视台还得翻出来播上一遍。
    可化妆师抬了眉眼一看，季开开不像太感兴趣的样子，适时闭嘴了。
    丁梅发完了红包回转的时候，季开开这边已上妆完毕。
    她深吸一口气，讲真的，心里头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悲壮”。
    季开开做贼似的出了门，一闪身直奔摄影棚。
    道具组忙了两天，布置出了金光闪闪的天庭大殿。
    这部分的戏，季开开跟男二蒋志飞的对戏更多。
    但是今天有一场魔尊大人上天庭抢人的群戏。
    动作导演正给蒋志飞几人说戏，季开开是直奔他们而去。
    可还没到地方，就被赵导截了胡。
    “开开，过来。”
    季开开看见了赵导身旁的顾太，愣怔了片刻，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其实也没说什么，赵导跟顾太夸了她几句，就忙去了。
    顾太瞥眼瞧了她一会儿，乐了：“我又不吃人，我们上回见面，你不还说喜欢看我演的戏。”
    季开开认真说：“我说的不是恭维的话，顾太拍的戏，我真的都看过。”
    “哦，那我知道了！”顾太瞥了眼刚刚走进摄影棚的顾宣烈，“他是他，我是我！我觉得我跟你……”
    她刻意停顿了片刻，才又接着说：“还挺投缘的。我这几天不走，咱们啊，当闺蜜相处试试呗！”
    季开开懵了。
    两人差了得有三十岁呢，忘年交？！
    顾太见她不语，闷哼一声佯怒：“怎么？嫌弃我老？你也有老的那天！况且，怎么保养、怎么维持体型，怎么打败岁月……我可在行着呢！还有哪家的口红好用，哪家的高定好看……你到底懂不懂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季开开慌忙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嫌弃你老呢！”她只是没有跟长辈相处的经验。
    顾太勾了勾嘴角，乐的更欢了，“一会儿我就让阿烈叫你小姨。”
    季开开都吓傻了。
    顾太作势喊人，季开开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恳求：“姐姐，别啊……”
    顾宣烈也不知道，他妈非得跑这一趟，是给他认小姨来的。
    顾太太跳脱起来，真的是没有如来佛的封印，谁都压不住！
    但别说，顾太成功请到了季开开吃饭。
    顾宣烈来作陪，听着那俩女人“姐姐妹妹”的招呼，他有一种想要先去死一死的心情。
    他不想问都发生了什么，安安静静吃了两口饭，撤乎。
    惹不起，惹不起！
    顾太在卧山呆了三天，得有一多半的时间是跟季开开呆在一块儿的。
    两人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八卦，一块儿研究夏装的时尚走向。
    顾太还给季开开拍了首支时尚vlog。
    顾宣烈特别去微博看了视频。
    季开开的穿搭经自然是极好的，整条VLOG，她换了三套衣服，说了不超过三句话，背景音乐里夹杂了顾太那过于爽朗“嗬嗬嗬”的笑声。
    别人发愁的是未来婆媳关系不好。
    顾宣烈发愁的却是太好。
    总之……惹不起，惹不起！
    ——
    顾太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不止顾宣烈一耳朵听了出来，熟悉她的人，也能清楚分辨。
    刘太看了三遍，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聋。
    “顾太是个疯子。”她跟侄女喝下午茶的时候，如是评价。
    “娶儿媳妇不能只看长相，学历家世为人，这些都很重要。”
    侄女看了眼手机上季开开的照片，撇嘴。
    她跟朋友吹牛，说要让顾宣烈请吃饭。
    可年都过完了，连人都没有见着。
    面子里子掉了一地不算完，她姑姑今天居然告诉她，那个季开开肯定和顾宣烈谈恋爱了，委实糟心。
    她花钱买了个营销号，今晚八点准时攻击。
    按理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可就是想出一出心里那口气。
    花钱办事就是好。
    时针刚刚指到八，妖魔鬼怪上线了。
    可她都还来不及得意，一个多小时后，她买的那个营销号居然删文了。
    她连续刷新了好几次，确实是删了没错。
    她登陆微信小号，询问对方：“什么意思，收钱不办事？”
    对方没有回答，秒转了一万块给她。
    近来，季开开的国民热度有点过于高了。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好事情。
    毕竟作品还没有，不了解的路人会以为她自己在炒话题。
    可她又不是脑残，炒什么话题不好，炒自己换男人如换衣服。
    况且，几个舞的最欢的营销号真是费了牛劲，什么照片都敢用。
    有她和前夫的，有她和二火的，还有她送季花明上学的照片。
    但凡是跟她同过框的男人，就无一幸免。
    好笑的是，还有她和便装的沈甜甜一起逛大街的照片。
    “卧槽，有钱就是好！”
    “连上高中的弟弟都下的去手，放开他，冲我来。”
    “这女的是不是欲望很高啊，一直换男人，还越换越年轻。”
    “其实有钱又漂亮，要不是一夜非得七次，我也可以。”
    ……
    类似的污言秽语实在太多。
    丁梅全部截图，报警、取证、发律师函一条龙。
    这次一共锁定了十个大V。
    沈甜甜也就是头发短像男生，却是实打实有交往中的男朋友，她的恋情进展粉丝都知道。
    她也没预料到，有生以来第一回上热搜，是因为季开开。
    沈甜甜转了一个叫“富婆去死”营销号的文章，还特地评价[我愿意做开开姐姐的“小狼狗”。but，造谣转发多少会拘留啊？老铁们，转起。]
    半分钟后，“富婆去死”删文了。
    一个小时后，这个号炸了。
    紧跟着又炸了三个营销号，还有两营销号挂道歉声明。
    这一天，被吃瓜看客们誉为“炸号联盟日”。
    官司还没打，高低已见分晓。
    但泼出去的污水，即使是干了，还是会留下痕迹。
    互联网上的很多人只会选择性记忆。
    或许“水性杨花”就是季开开的使命。
    过了整整一个月断网的生活。
    季劳模送走了沈甜甜、蒋志飞，即将要送走男一号。
    她的戏比顾宣烈还多了二十几场，保守估计还得留守个三五天的。
    剧组给顾宣烈准备了杀青蛋糕。
    蜡烛一点上，季开开晃了晃神。
    怎么说呢，有些人在身边的时候觉得特烦，但烦习惯了，一想到明天他就不来了，她这心里居然有一丢丢的…舍不得。
    当然，季开开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魂被他勾了去。
    她甩了下头，朝顾宣烈笑：“顾少，杀青快乐。”
    顾宣烈严肃地点了点头，一转脸，又跟赵导讨论什么去了。
    严格来说，顾宣烈算这部戏的出品人之一。
    就连沈甜甜和蒋志飞的工作室，都是挂在顾宣烈的凯旋公司旗下。
    对于他来说，这部戏的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季开开是想正式跟顾宣烈告个别。
    毕竟看在顾太的面子上，顾宣烈算她的“大外甥”。
    她现在是年纪不大辈分挺大。
    切完了蛋糕，季开开遍寻不到和顾宣烈单独说话的时机，就先回酒店了。
    她从晚上八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间谍似的趴在酒店的墙壁上仔细听了好几回，终于听到了吧嗒一声，电子锁打开的声音。
    她兴冲冲跑上阳台，“顾少！”
    过了半天，程百鹤从阳台上探出了头。
    “季小姐，烈哥回去了。”
    季开开愣了愣，“回去？回哪儿了？”
    “公司有事，烈哥让我留下善后，他先回公司了。”程百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说：“季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哦，没有。”季开开像是被烫着了，她朝程百鹤奇怪地笑了笑，紧跟着退了回去，关灯，睡觉。
    接下来的戏拍得还算顺利。
    五天后，季劳模也杀了青。
    同款的杀青蛋糕推了上来，季开开抱着鲜花，长舒一口气。
    她也没在卧山过夜，当晚赶了回去，拥抱自己的大床。
    季开开在家过了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回血日子。
    第三天倒是还想过前两天的日子，顾太打电话喊她出门逛街。
    在剧组关了整整三个月，她喜欢的那些牌子，肯定上了好多新款。
    季开开没有犹豫，应下了。
    两个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在约定的地方见面。
    季开开是人狠话不多。
    顾太说她颇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
    两个人从东区的环球购物中心，又逛到了西边的悦乔广场。
    新品也不是件件都要买，却是得多试几件。
    况且，不止得买女装，还有男装，包包，饰品。
    总之，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挣钱是为什么？
    就是为了买买买。
    顾太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一手包办老公和儿子的衣服。
    “顾先生一般都穿正装……”
    “也不一定，打高尔夫的时候，会穿运动服。”
    季开开跟着顾太进了一家男装高订。
    店员和顾太很熟，赶紧拿出了新款样式，给顾太挑选。
    这家店的风格，季开开有点眼熟。
    不过她看这种成熟男装，要是不看品牌的话，根本就分不出区别在哪里。
    要非得让她仔细区分的话，可能就是面料和工艺，至于款式则是清一色的西装、大衣。
    顾太手捧着店员递来的册子，翻的很仔细。
    成熟的男装，季开开买了也没谁能穿，总不能放到季花明成年吧！
    她随便翻看了两眼，对着一旁的领带出神。
    顾太挑了两套灰色系的西装，将画册还给了店员，偏头去看季开开。
    “我儿子不经常打领带。”
    季开开听见后，赶紧放开了手里的花色领带。
    她不知道自己脸红什么，气呼呼地看了看顾太，噗嗤一声又笑了。
    顾太也乐，招了手，叫她过来。
    “喜欢就上啊。”说得好像不是她的儿子。
    季开开被吓到了：“没你这么当妈的。”
    “我是他妈不错，可我又不能藏他一辈子。”顾太白了白她，本来是想乘胜追击，再说点儿子的好话，可时机不对。
    顾太正对着门口，这时，走进来一男一女。
    为了季开开，她特地关注过方一城。
    顾太太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你前夫。”
    季开开回头去看。
    方一城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她。
    他如同被捉J在床，顿时推开了韦橙挽着他的手。
    “开开！”方一城走了上去。
    “方总买衣服啊！”季开开发誓，自己的语气真的很正常。
    她还占着季氏的股份，而方一城现在又是季氏的实际掌门人。
    两个人不可能没有一点交际……就是这种正常的交际不好嘛！维持着成年人的体面和客气。
    可是方一城抓住了她的胳膊，絮絮叨叨解释起来：“开开，你听我说，就是同事……”
    季开开挣开了他，“方总，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你得让我说多少遍啊。”
    季开开准备走人了。
    一回头，她故意招呼顾太，“妈，走了！”
    顾太的演技是视后级别的，无差别入戏，她拎起了包，嘱咐店员：“那两套西装先做，然后明天让你们的设计师跟我联系……我想做结婚礼服。”
    方一城这才注意到顾太太，短短几秒的时间，他下了地狱。
    他的脸变得狰狞，拦住了季开开的路问她：“谁结婚？”
    “我！”季开开瞪了瞪他，一把推开，转身挽住了顾太的胳膊，头也没回地离去。
    下了电梯，顾太啧啧了几声，说：“离婚是对的。”
    季开开松开了挽着她的手，叹息。
    “性格不好。”顾太接着吐槽。
    季开开还是叹息。
    顾太：“别老叹气，你跟我说说你和他离婚的主要原因。”
    这个……真是一言难尽！
    季开开苦着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婚姻是这样的，夫妻间的契合度从三观到床第间都很重要。
    而她和方一城，恰恰没有一样能够完美契合到一起。
    原本是两看生厌。
    但方一城不知道在抽哪门子疯。
    顾太见她不想说，索性不问了。
    她让司机开车先送季开开回家。
    到半山别墅的门口，季开开邀请：“顾太，要进来喝杯茶吗？”
    “下次。”顾太上下打量她之后，笑着凑近：“32C？”
    季开开莫名奇妙：“干嘛？”
    顾太：“做结婚礼服啊！”
    季开开瞪大了眼睛：“你说真的？”
    “假的！”顾太笑的直捂肚子。
    车门关上，顾太在心里默念，身高168左右，X围32C，脚是36码的。
    哎哟，她挑的礼服款式，季开开一定会喜欢的。
    ——
    方一城换了好几个号码给季开开打电话。
    但无一例外，都被拒接了。
    他气急败坏地回了公司。
    而韦橙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说起来，他和韦橙真没什么。
    不过是明天要一起出席一个剪彩活动，又一块儿来买剪彩穿的衣服。
    他不算什么好男人，但也绝对算不上好色。
    方一城一时觉得季开开是真的生气了。
    一时又觉得或许真的像她说得一样，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这两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来来回回，他快要疯掉了。
    第二天，方一城如约去给浒山房地产公司剪彩。
    如今他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更何况今天剪彩的还有韦橙。
    到场的媒体有很多，光娱乐圈的都有好几个。
    金剪刀落下，到了媒体采访环节。
    韦橙的手里捧满了话筒，一脸笑意和一众媒体打成一片。
    可那笑在方一城的眼里，分明就是讨好。
    他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就在想，季开开接受采访时是不是也这样。
    就季开开的性子，她在方家住了三年，讨好过谁呢？
    但凡她软和那么一点，他也不会和她走到现在这般地步。
    就好比分房，他睡了三年书房，门就不曾锁上过。
    倒是她，每晚睡觉都会死死地锁上门窗。
    “方总，最近有没有关注过季小姐的绯闻？”
    冷不丁，几个话筒递到了方一城的嘴边。
    他回了神，禁不住先拧了下眉。
    韦橙屏住了呼吸，朝他看了过去。
    提问的记者与她相熟，问什么问题是她提前打点好的。
    韦橙今年三十二了，跟方一城的年岁不相上下。
    说起来她是恒星的一姐不错，可混来混去，不过是个准二线，离一线还有天大的距离。
    前些年她演的多是都市偶像剧女主角，今年来找她的本子特别尴尬，女二居多。
    韦橙不愿给人做配，可市场形式不好，偶像剧的年纪层一降再降，近来大火的几部都是青春系列的偶像剧，她演职场戏还行，让她装嫩去演学生，实在是没有那个青春动人的少女感了。
    倒是也有职场戏，可年纪层对她来说又偏大了，需要的是四十岁的中青女演员。
    韦橙卡在了当中，她已经八个月都没有进过组了。
    没有合适的剧本，更没有亮眼的曝光机会，再等下去迟早被观众遗忘。
    韦橙的心态一崩再崩，她想干脆嫁人算了。
    可有钱的不一定年轻，年轻的不一定有钱。
    合适的人不是没有，又年轻又有钱的，眼前就有一个。
    韦橙可不是那个林紫荆，傻乎乎的将把柄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再说了，林紫荆那叫婚内插足。
    现在，方一城可是人尽皆知的黄金单身王老五。
    只是单身王老五似乎想吃回头草。
    她得快准狠让方一城打消这个念头。
    方一城深吸了一口气，朝那提问的记者笑了笑：“哦，太太有些顽皮，过几天就会回家。”
    记者下意识看了看韦橙。
    韦橙：“……”她瞪着方一城，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这问题其实特别毒。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头顶大草原。
    即使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
    而方一城的回答是……他不介意头顶一片绿？！
    方一城脑残的采访视频都把季开开气笑了。
    顽皮泥煤啊！
    她让丁梅拒绝一应采访。
    其实不用季开开说，丁梅也知道，一系列不太美好的曝光之后，唯一的挽救方式就是蛰伏。
    待到寒冬过去，嫩芽破土。
    季劳模决心要以作品说话，还得以德服人。
    但是吧，找她的综艺节目都很水。
    剧本倒是又接到了两个，但都不是女主。
    季开开老老实实窝在家里研究剧本。
    二火那边也杀了青，丁梅给他砸下来一个竞技综艺，让他去当常驻嘉宾。
    收入很少，和砸进去的钱不成正比。
    但这综艺的国民度高，二火是奔着打开知名度去的。
    “开开姐，你要跟我上《国民加速度》吗？”
    “不去。”季开开的懒已经到达一定境界了，那节目的体能消耗巨大。
    二火抿了抿嘴又问：“那开开姐，你和烈哥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你要没事，就挂了。”季开开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那个顾宣烈，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了。
    季开开还是去参加了一期《国民加速度》的录制。
    被丁梅逼的。
    这期录制的主题是“我和我的朋友。”
    季开开是作为二火的朋友参加的节目。
    节目录制的地在海边，为了防止围观的人太多，特别租下了一家酒店的私人沙滩。
    季开开是头天晚上飞去，到的时间不早，来不及对词。
    第二天一早四点，她人还没有清醒，就被二火带着摄像师叫醒。
    她眯着朦胧的睡眼，抓了抓头发，不敢确定地指着摄像机问：“这就直接拍了？”
    “对啊！”几个月没见，二火成熟了不少，可眼前的季开开……似乎一点都没变。
    二火还想再说点什么，季开开嫌弃地看了看他们，“换衣服”，啪一声合上了门。
    季开开二十分钟后出来，穿的是节目组提前给她的粉色卫衣。
    裤子没有要求，她自己搭配了一条黑色束脚的运动裤，脚蹬一双脏脏鞋，简单时尚。
    二火的眼睛亮了一亮，对着摄像机介绍：“严格地讲，这位美丽大方的小姐不算我朋友，她是我老板。”
    他转头又跟季开开说：“老板，跟摄像机打个招呼。”
    季开开瞥了眼摄像机，敷衍地招手：“你好……打完了招呼，你告诉我今天我都要干什么？”
    “梅姐没告诉你吗？”二火兴致勃勃地问。
    季开开耸肩：“那就是个坑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丁梅这次没来。
    本来是让小沫跟来的。
    季开开比较狠，一个人拖着箱子，上了飞机。
    要什么助理？
    二火这儿不是有三个。
    造型也不需要，上镜脸是经过摄像机检验的，淡妆就行了。
    二火带着季开开去酒店的顶层，吃自助早餐。
    人是铁饭是钢，摄像师调好了摄像机的角度，也端了盘子开吃。
    二火：“开开姐，多吃点，这节目没饭点，可能得录到凌晨了，车上会有吃的，饿的时候，可以吃。”
    季开开“哦”了一声。
    二火：“你不用有负担，就是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
    季开开乐：“我没负担，又没指望着一期节目，就让人黑转粉。”
    二火一口汤差点没呛死自己。
    “开开姐，你还是有点负担吧！”
    “不能说是吗？”季开开咬了口面包，自己都忍俊不禁：“我跟梅梅说了，我应该上那个洗白节目，梅梅说，我的黑不好洗。”
    二火无奈地笑。
    季开开：“你知道有多扯吗？我的后宫不止有你，还有我弟弟。”
    没错，她就是吐槽来的。
    有些黑就算是洗不掉，她也不会让那些营销号的钱挣的那么容易。
    “我是男妃几号？”二火递了个剥好的鸡蛋给她。
    季开开差点笑喷了。
    二火也笑：“不行，我也太没出息了，我要当皇后。”
    “你这姿色还可以当妖妃。”
    “那你得就宠我一人啊！”二火半真半假地说。
    季开开转回了正题：“越说越离谱了。”
    她吃完了饭，戴上了银色的鸭舌帽。
    “接下来干嘛？”
    “接下来……”二火回头看了看摄像师，那边也吃好了。
    “先去海边吧！”
    节目正式开始前，要录一个开场。
    就是介绍嘉宾的环节。
    季开开和其他嘉宾，都躲在幕布的后面。
    另外的三个嘉宾，季开开眼熟，也算认识。
    她和她们一一打了招呼，认真地说：“我是在电视上认识的你们。”
    彭岚快笑疯了，“我是在热搜上认识的你。”
    穆九儿也乐，指着季开开的鞋问：“快说，是不是限量版？”
    “网购298一双你值得拥有。”季开开抬了抬脚。
    女人的话题都是从购物开始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幕布外头等着的三个男人。
    耿卫：“二火，你说她们还得聊多久？”
    “一天吧！”
    吴贺远：“欢迎收看本期的《国民加速度》，观众朋友们，你们没有看错，本期节目就是这样，咱们下期再见。”
    导演在画外说：“好了，咱们正式介绍一下嘉宾。”
    “我们自己介绍是吗？”吴贺远问。
    “是的你们自己来。”
    吴贺远算是里面咖位最高的了。
    他指着幕布说：“我的这位朋友呢，我们一共合作了三部戏，第一部戏我演她弟弟，第二部戏她演我嫂子，第三部戏我们演了对儿情侣。有请……彭岚！”
    耿卫：“我的这位朋友是我学妹，小九儿，出来吧！”
    二火言简意赅：“我老板！”
    耿卫夸张地大叫：“你疯了，请你老板来！你说你是不是被你老板绑架了？”
    二火哈哈笑了起来，“是我老板被我经纪人绑架了。”
    画外的导演如同提词机器：“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嘉宾出场！”
    最先出去的是彭岚，紧跟着是穆九儿，季开开走在最后。
    有点像小学生放学的场面，队形很整齐。
    导演却在这时说：“嘉宾要有一个才艺表演。”
    彭岚二话不说就往幕布的后面撤。
    三个人嘻嘻哈哈，又回去了。
    耿卫在外面叫：“你们怎么又回去了？”
    穆九儿喊：“凭什么让我们才艺表演！你们先演一个，我们再出去。”
    耿卫：“我们演的太多了，观众不稀罕，就稀罕看美女。”
    其他的两人纷纷附和。
    这就僵持住了。
    彭岚鼓动季开开：“你让二火跳个舞。”
    季开开：“二火，跳个舞。”
    耿卫假意阻拦：“不许跳。”
    二火摊了摊手：“我老板吩咐了，不跳不行啊！”
    他象征性地跳了几个太空漫步的动作。
    彭岚这才又打头走了出来。
    这种综艺就是这么录的。
    得有梗。
    换句话说就是得玩得起。
    像二火他们，还得先立个人设。听说二火是脸蛋担当，1米97的耿卫是身高担当，吴贺远是年纪担当。
    至于嘉宾会不会招人喜欢，一看剪辑，二看运气。
    彭岚本来就是傻大姐的人设，穆九儿还不算太红，但走得是小仙女的路线。
    撇开季开开的知名程度，反正她黑不溜秋。就因为黑，才无所顾忌。
    来的车上，季开开看了一遍流程，今天得录制三个游戏。
    第一个就是沙滩排球。
    季开开还是留学的时候，玩过这个运动。
    正儿八经的沙滩排球运动会穿的比较养眼。
    当然综艺不会这么录。
    三对三的游戏，还是男对女，这对女生来说超级不公平了。
    但是导演要求男生组必须按照固定的位置移动。
    女生组则是没有要求。
    彭岚给季开开支招儿：“你就命令二火给咱们放水。”紧跟着她又跟穆九儿嘀咕：“你得迷惑耿卫。”
    穆九儿和耿卫在炒CP。
    她跺了跺脚，“我怎么迷惑啊？”
    两个人居然一起朝季开开看了过来。
    季开开好笑地说：“别看我，我一般都砸钱。”富婆人设不倒就行。
    彭岚和穆九儿笑倒在地。
    游戏正式开始。
    季开开负责开球，谁都没想到她一球砸在了耿卫的头上。
    耿卫摸着头大叫：“二火你刚才还说你老板不会打球。”
    二火也叫：“我说我不知道啊！”
    季开开摇头晃脑，以一人之力大杀四方。
    女生组没靠耍赖，轻松赢了第一局游戏。
    男生组不愿意了。
    吴贺远抗议：“太不公平了，我们得按照固定的轨迹移动，累死，也赢不了啊！”
    季开开嗬嗬笑：“你们就是不按固定的轨迹移动，也很难赢啊！”
    “拜托，不按固定的轨迹移动，我们要是不赢，我直播吃沙。”
    吴贺远信誓旦旦地说。
    季开开活动了活动手臂：“来啊，我这次第一球要打你的头。”
    说到做到。
    季开开还真是精准定位。
    吴贺远捂着头，不可思议。
    第二局女生组险胜。
    季开开是强大的，但是也有二火的故意放水。
    最后一个镜头是吴贺远和耿卫追着二火满沙滩乱跑。
    导演宣布，第一个游戏录制结束。
    此时早就过了中午的饭点。
    移动到第二个录制地点，是一个清静的海边小鱼庄。
    说来也巧，鱼庄的外头还停着一辆录制车。
    彭岚下车看了一眼，惊喜地大喊：“妈呀，妈呀，是烈哥嗳！等下我要去合影。”
    季开开正要下车的脚缩了一缩。
    娱乐圈可真小。
    穆九儿：“开开，你和烈哥很熟吧！”
    季开开咧嘴笑了笑：“可不，那是我大外甥。”
    第36章 蹦极
    “啊！”彭岚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季开开却一本正经：“真的，我下回见顾太，肯定跟她义结金兰。”
    穆九儿要笑疯了，捶了她一下：“占便宜也没你这么占的。”
    彭岚又说：“那一会儿你领着我们去找你大外甥拍合照。”
    “他不长四只眼睛，真不知道你们都迷恋他什么？”季开开小声吐槽。
    “脸啊！”彭岚和穆九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季开开的心里不太爽。
    顾宣烈的那张脸，真的太招摇了。
    偏偏就是这时候，顾宣烈那张让人晕头转向的脸映入了眼眸。
    季开开没好气地朝他瞪了过去。
    顾宣烈在这儿出现，是因为在拍摄美食纪录片。
    季开开他们录节目的沙滩离这儿并不远，要说他一点都不知道她也在这里，肯定是假的。
    当然要说他是计划好的，他也不会承认。
    拍摄的地方，可是由节目组来定。
    但《国民加速度》本来不准备来这里拍摄。
    顾宣烈私人掏钱给他们准备了全鱼宴，这个盛情，《加速度》的导演无法拒绝。
    能有饭吃的时候，谁他喵愿意饿着肚子开工呢！
    顾宣烈也看见了季开开。
    从杀青一别，两个人一个月都没有见过面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小朋友是正长个儿的时间。
    季开开肯定不会再长，可顾宣烈还是想用手按一按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长到他心脏的高度。
    其实更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呢。
    顾宣烈没理会她的冷眼，笑了笑，正想打个招呼，却听见《国民加速度》的导演兴冲冲地喊：“烈哥！”
    他不大想让季开开知道这顿全鱼宴是他的安排，慌忙转了头过去，跟方导说话。
    两个人边走边寒暄。
    “烈哥，谢谢，十分感谢。”
    “没什么的！”顾宣烈温润地笑。
    彭岚已经做好了要拍合影的准备，抓住了季开开的手，“他走了，他走了，你快叫……”
    季开开乐不可支地说：“我不叫，我要真叫他大外甥，他会追杀我的。”
    季开开心里知道他有多介意。
    那天她、顾太，还有他，三个人一起吃饭。
    顾太叫了她一声“妹妹”，他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那也就是他亲妈，但凡换个人，她觉得他一定会翻脸。
    其实她也跃跃欲试，想叫顾太一声“姐姐”。
    说不好当时的心情，“姐”字都到了嘴边，他一眼瞪过来，她愣是没有叫。
    子曰：占人便宜的不是好东西！
    子曰：老子没有说上面的话语。
    季开开她们进了包厢。
    还是三男三女坐在摄像机前。
    季开开就是拍戏也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一排的摄像机，还有好几排的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地围观自己。
    方导鸡贼的要命，临时把第二个游戏，改成了下饭游戏。
    就是谁想吃，得先赢了才行。
    方导宣布规则：“咱们先做一个饭前小游戏，请嘉宾蒙着眼睛猜菜品，还是男生一组，女生一组，猜对的菜品，就是每组今天中午的午餐。你们两组商量一下，谁来猜。”
    “我对我自己的味觉没什么信心啊！”彭岚笑着说。
    吴贺远差点笑岔气，揭短：“龟苓膏和烧仙草都分不出来的人！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游戏。”
    “都是黑乎乎的凉粉好嘛。”彭岚是典型的北方人，不大吃这些东西。
    吴贺远：“你吃过没有？”
    “废话。”
    “那我跟你说，你的嘴巴一定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
    两个人小学鸡一样吵了起来。
    穆九儿捂着耳朵喊：“好了！咱们先商量派谁？”
    “三对三吧！”季开开提议。
    方导想了片刻，“可以，蒙住你们所有人的眼睛，这样还可以防止作弊。”
    吴贺远又跟彭岚叫嚣：“那你们就输定了。”
    “呸！”
    工作人员拿上了六个眼罩，给他们一一罩上。
    并没有等多久，季开开的猫鼻子就闻见了诱人的香味。
    方导：“现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有菜品，但是男生组和女生组的菜品是不一样的，你们每个人都能品尝，然后商量出最终答案就行了，一共是八道菜。”
    第一道菜。
    季开开只尝了一点点，笃定地说：“松鼠桂鱼。”
    彭岚吃了一大口，除了好吃，什么滋味都说不出来，“这么快，确定吗？”
    季开开：“里面有松子的香味。”
    穆九儿只尝到了一点点清香的味道，却不知道是什么，附和：“就是松鼠桂鱼。”
    彭岚：“那就是松鼠桂鱼。”
    男生组还在为了第一道菜争论不休。
    女生组已经吃上了第二道。
    彭岚尝了一口，蒙逼：“这不是鱼吧！我吃出来红萝卜味了。”
    穆九儿：“这是鱼丸吧！”
    季开开笃定地爆出了菜名：“绣球鱼。”
    彭岚和穆九儿都没有商量，反正她俩是说不出菜名的，好歹季开开说出来了，对不对就不管了。
    于是又上第三道。
    季开开：“手撕鱼。”
    第四道。
    季开开：“肥肠鱼。”
    ……
    第八道。
    季开开：“白萝卜鱼头汤。”
    吴贺远扒开了眼罩。“你们是不是作弊啊？”
    彭岚也扒下了眼罩，“你们才作弊，第八道还没猜完，故意扒下眼罩偷看。”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吴贺远又乖乖地戴上了眼罩，“我跟你们说，我就看了一眼，红烧的，有酱油，又是鱼，就猜红、烧、鱼。”
    二火放下了筷子，“可这鱼没多少肉啊！”
    耿卫咂嘴：“就是，都是骨头。”
    吴贺远摊手：“不管了，那就是红烧鱼、骨。”
    确定答案，三个人一起取下了眼罩。
    方导笑了笑：“我宣布一下成绩，男生组，猜对了两道菜，一道是酸菜鱼，另外一道就是红烧鱼骨。女生组，八道菜……全对！”
    吴贺远长大了嘴，带头鼓掌：“开开，你是顶级吃货啊！”
    耿卫：“你说你这辈子都吃了多少鱼！”
    二火朝季开开撇去了一眼，笑了笑。
    节目组有时候为了节目效果，是会作弊的。
    但是二火知道，这次肯定没有作弊。
    丁梅上次跟他说：“我劝你别七想八想的，好好演戏才是正道。你和别人的差距是山顶和盆地的距离。你在迷茫自己未来的时候，别人却为了吃，投资中餐馆，甚至环游世界。”
    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
    二火不是不动心，但这种动心，抵不过他的野心，更抵不过山顶和盆地的距离。
    彭岚和穆九儿很高兴。
    季开开也象征性地笑了笑。
    其实不管什么鱼，只要凉了，都会失去原本的鲜美。
    果不其然，菜品上齐了，只有最后一道白萝卜鱼头汤是热的。
    季开开吃了半碗米饭，喝了半碗汤，放下筷子。
    工作人员也饿，顾不上摄像机还在运转，端着米饭夹菜，总之只有先填饱肚子，才能认真工作。
    季开开嚼了片口香糖往外走。
    小小的鱼庄分成了两拨，东边的包厢里在录制《国民加速度》，西边的包厢在录制纪录片。
    鱼庄的老板喜气洋洋，他确实有高兴的理由，这两个节目只要一播出，他这个小鱼庄的生意只会更火爆。
    季开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鱼庄面朝碧蓝的大海，此时正值春暖花开，海风暖洋洋地扑在脸上，带来了大海又咸又甜的味道。
    她的眼睛不由朝西边的包厢打量。
    那边比较安静，不似她们那边喳喳喳吵个不停。
    季开开：“他们还要录多久？”
    小鱼庄的老板哪知道那些，只知道西边的节目组有个明星出手阔绰，包下了这里整整一天，他煞有介事地说：“嗯，快结束了吧！”
    正说着，包厢的房门打开，出手阔绰的明星出来了。
    老板双手交叠走上前去汇报：“顾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东边的菜品已经上齐了。”
    说不尴尬真是假的。
    季开开和顾宣烈对视了一眼，她默默地撇过了脸。
    老板乐呵呵的，等着顾宣烈表扬。
    但他忙，还得负责厨房的调度。
    东边包厢的人太多，米饭上了一桶还是不够。
    后厨的人叫：“老板！”
    他匆匆地跑进了后厨。
    季开开站得挺不是地方，挨着门，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周围很乱。
    但季开开和顾宣烈很安静。
    “顾少！”季开开按照成年人的礼仪，跟他打招呼。
    可招呼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问句顾太好都不行，因为前天她和顾太还约饭了来着。
    顾太跟她埋怨，顾宣烈已经半年都没有回家吃过饭了。
    埋怨归埋怨，顾太毕竟也是演员出身，她知道演员的苦。
    彼时她弯着眉眼笑：“做这个工作其实就是这样，想当年我生完阿烈半年就复出了。阿烈是在片场长大的，他拍第一部戏时，我去了美国。最近我时常在想，那时候我要是跟在他身边，一定会把你偷回家。唉，我缺个女儿呢！”
    顾太的身体不太好，只得了顾宣烈一个孩子。
    说起来人生总归是会有些遗憾的。
    季开开走了会儿神，抬起的眼眸落在了顾宣烈的身上，“顾少！”
    她找到了缓解尴尬的话题：“你有心愿吗？我可以帮你完成的那种。”
    季开开兴高采烈，看起来不是太严肃，但她是认真的。
    事出反常必有……
    顾宣烈看了她好几眼，确实没闹懂她想做什么。
    季开开文绉绉地解释：“今天上午我录节目的时候还在想这儿的鱼汤不错……顾少，承人恩惠，理当……”
    她还没有“理当”出来。
    顾宣烈打断道：“我想想。”
    这时，吃饱的方导出了包厢，吩咐其他工作人员：“差不多可以移动到下一个录制地点了。”
    季开开点头：“行，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吧！”
    两个人互通过手机号码，但是谁也没有主动找过谁。
    她顿了一下，“或者微信也行。”
    季开开自打跟顾太变成了闺蜜，正义感上身的时候会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荒唐，怎么能让闺蜜的儿子跟自己偷情呢！
    实在是没有节操！
    但正义感这个东西，季开开并不会常有。
    “好。”
    好几个摄像师拿着摄像机出来。
    顾宣烈下意识让开的时候，扯了季开开一把。
    彭岚的眼尖，碰了碰吴贺远，挤眉弄眼地示意。
    吴贺远又碰了碰二火，同款的挤眉弄眼。
    二火也看见了，他的脸色僵了一下，片刻后，笑着过去：“烈哥，好久不见。”
    顾宣烈淡淡地回应：“好久不见。”
    娱乐圈是这样的，新人辈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曹佑炎周身的青涩感褪去，星味渐浓。
    可顾宣烈知道，季开开不会喜欢曹佑炎。
    吴贺远和彭岚，耿卫和穆九儿，一前一后也聚拢了过来。
    人多，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
    彭岚举着手机要合影。
    吴贺远提议拍大合照：“烈哥，相请不如偶遇。”
    耿卫的身高最高，胳膊也最长，他举着自拍杆站在最前面。
    顾宣烈就站在季开开的身后，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绽开了一抹比春风还要温暖的笑。
    时间紧张，两相别过。
    季开开他们直奔天文科技馆。
    第三个游戏的录制开始，这一回比的是体力和智力。
    分组打乱了，由三位常驻嘉宾带着各自的朋友，决一胜负。
    方导依旧在画外介绍游戏：“在这个体育馆里我们埋藏了很多东西，有稀世珍宝，也有地雷。每触碰一个地雷，要停滞五到十分钟的时间，最先找齐宝物的队伍获胜。”
    天文科技馆一共有三层。
    季开开和二火被工作人员带到了第三层。
    三组队伍各自坚守一层，但在自己坚守的范围，并不能寻齐宝物。不过，在自己的楼层范围里，他们可以随意攻击对方，并抢走对方的宝物。
    也就是说，这游戏光守城不行，还得出去偷。
    玩得就是心跳刺激。
    二火跟季开开商量：“咱们先找自己楼层的宝物，再下去？”
    季开开想了想：“分开吧，我守你攻，你先去二楼，能找多少是多少。主要就是一个快字，要出其不意。”
    二火沉吟了片刻，“好，那你小心。”
    季开开狡黠地笑：“二楼是耿卫对吧？”
    二火点头。
    “你看见他就跑。”季开开嘱咐。
    二火伤自尊了，“他也就是个傻大个。”
    季开开嗬嗬笑笑，“反正你别‘死’了就行。”
    两个人刚刚在楼梯口边分开。
    季开开就听见穆九儿在二楼吆喝的声音。
    “开开！”
    “在呢！”季开开从三楼探出了头。
    穆九儿仰着头看她，眨眨眼睛，“要结盟吗？咱们一块儿去一楼。”
    季开开挑起了眼眉笑：“你吆喝的那么大声，你猜彭姐听见听不见？”
    从一楼传来了彭岚的笑声：“我听不见。”
    穆九儿笑喷了，捂着肚子蹲了好一会儿，又问她：“二火呢？”
    “去二楼了！”季开开轻飘飘地说。
    穆九儿四下看了看：“我不信。”
    季开开缩回了头：“你爱信不信！走了，找东西去了。”
    她很快在木星馆里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充气锤子，悄悄地守在楼梯口边。
    刚刚说话的只有穆九儿和彭岚，三个常驻的男嘉宾只有二火是最沉默的，其余的两个为了烘托气氛，往常一个比一个呱噪。
    季开开想，底下的两组肯定跟她是一个想法，有守有攻，这个游戏玩起来才够带劲。
    等了约莫有五分钟，季开开听见了上楼的动静。
    她也没管是哪个，对着楼梯大叫：“你上来啊！”
    耿卫和吴贺远蹑手蹑脚，面面相觑。
    两人刚刚才在楼梯间结盟，准备先去三楼。
    吴贺远还制定了战术，让耿卫拖住二火，他负责找东西，找到的东西一边一半来着。
    卧槽，吓了一跳。
    耿卫小声说：“还上去吗？”
    吴贺远：“上去找死吗？”两人刚刚在自己的楼层区域里各翻找出了一件宝物，现在上去，有被抢的风险。
    “那怎么办？”
    “我估计，他们的策略是一个人守楼梯，一个人找东西。”
    耿卫挠了挠头提议：“要不咱们试试电梯？”
    吴贺远：“算了，先各回各家。”
    塑料联盟瞬间破裂。
    其实季开开吆喝完，就真的找东西去了。
    一次成功阻击就不错了，她不指望真的能杜绝底下的上楼。
    而且想要赢的话，还是得靠找。
    这游戏其实没多大难度，所谓的紧张感可以靠后期剪辑。
    就好比是小时候经常会玩的捉迷藏，只要细心点找遍那些边边角角就成了。
    季开开的心里有谱，一个馆一个馆找，连很高的柜子顶都不放弃。
    二火在二楼找着了三个宝物，他也不贪，飞速地窜上了楼。
    神奇的是，穆九儿和耿卫至始至终都没发现。
    这游戏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结束。
    此时，顾宣烈录制完了美食纪录片，正赶往市区。
    程百鹤掐断了蓝牙耳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听说在天文科技馆，咱们是今晚十点的飞机，要去看看吗？”
    顾宣烈沉默了片刻，“不去。”
    程百鹤：“老板，你最近不太积极啊！我跟你说，追女人就得臭不要脸。叫我说，你就是太要脸面了。”
    类似的话，顾太也跟顾宣烈说过。
    顾宣烈看着车窗外飞速倒流的马路街景，面色平静，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
    他追的是季开开。
    而且是他们并不了解的季开开。
    但他，了解。
    又两个小时候后，游戏终于结束了。
    最后获胜的队伍是季开开和二火。
    吴贺远摇头晃脑地指着二火点评：“太坏了，蔫坏蔫坏的！你老板一来，就再也不是哥哥的小可爱了！”
    季开开和二火一开始就抢占了先机，一路领先。
    彭岚和吴贺远一度反超他们的寻宝速度，但点儿背，连续开了三个地雷盒子，耽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二火反驳：“是你自己点儿背！”
    吴贺远大叫：“不要再伤害我了，行不行！”
    紧跟着，他又指着耿卫说：“这兄弟更绝，我上楼偷了他两次，他们居然没有发现。”
    穆九儿和耿卫是真心在炒CP，一路都在打情骂俏。
    穆九儿红了脸，捶了耿卫一下，“他笨死了！”
    吴贺远抖了抖肩，故意作出了女声：“哎呀，你笨死了！”
    节目是在嘻嘻哈哈中结束的，季开开朝所有工作人员鞠躬感谢。
    二火的助理龚晴给他们订好了明早的机票。
    节目组派了专车送他们回酒店。
    累了一大天，季开开拒绝了二火的晚饭邀约，她只想回到酒店，好好泡个澡。
    和不同的人沟通了整整一天，她无比需要自闭一会儿。
    八点钟，她赤着脚进了浴缸。
    温暖的水流包裹了她的全身。
    别问，问就是舒服啊！
    九点钟，她贴着面膜躺在了大床上，无聊至极，只能频繁换台。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条微信跃入眼帘。
    [我今天飞云南，后天回去，见一面吧！]
    季开开犹豫，正在想怎么回复。
    顾宣烈的信息又发来了[以上，心愿。]
    季开开动了动手指回复[OK。]
    想了想，她又嘴甜地加了句[赴汤蹈火也得让你如愿。]
    ——
    第二天一早，季开开和二火一块儿坐飞机返程。
    二火的站姐和几个粉丝，抱着鲜花玩偶送机。
    “二火，注意身体。”站姐热情叮咛。
    “二火，这次的录制开心吗？”
    二火接了鲜花，和煦地笑：“开心啊，和我老板一起。”
    那些姑娘这才发现了墨镜罩脸的季开开，递了束鲜花过来。
    “开开姐，多给我们二火砸点好资源。”
    季开开：“放心吧！二火是我们公司一哥！”
    二火大笑了起来，确实是一哥，他们公司签约的男艺人就他自己。
    “对啊，我们老板独宠我一人。”
    两个人突出了粉丝的包围圈，换好登机牌，登机。
    两个小时后下机，季开开在机场跟二火分开，直接回家了。
    今天是星期六，季花明在家。
    季开开面无表情地推着箱子进屋，掠过了他，抬脚上楼。
    季花明不满地问：“你没看见我啊？”
    季开开懒洋洋地回应：“看见了。”
    “那你也搭理搭理我呗！”
    “搭理你。”季开开随口应答了一句，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季花明跟上了楼，紧随在她的身后，进了房间：“你怎么了？”
    “没事儿。”
    “但你的表情……”
    季开开抬了抬眼，释放出了爆炸性的消息，“我明天要跟顾宣烈…约会。”算约会的吧！
    季花明张大了嘴，祝福她：“那祝你们千万别被狗仔拍到。”
    “我谢谢你哦！”季开开指了指门。
    不用她明说，季花明懂，他退后了两步，顺便关上了房门。
    季开开觉得自己不应该对这个约会如此上心。
    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她大概正是这样的心理。
    季开开查过了明天的气温，将合适的衣服摆了满满一床。
    她不知道该怎么穿好，太正式了，未免奇怪。
    太随意了，似乎又不好。
    最后又在牛仔裤和裙子之间摇摆不定。
    她好不容易定下了就穿裤子，又开始纠结明天该做什么头型，扎起来？丸子头？哪吒头？马尾辫？麻花辫？
    三个小时候后，季开开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这不是她。
    她不喜欢犹豫不决的自己。
    又三个小时后，天黑了。
    季开开突然想起来，顾宣烈只说了明天见一面，但是没有说具体时间和地方。
    季开开犹豫症又犯了，她在想自己要不要主动点，占据主导地位，由她来定时间和地点。
    并没有纠结五分钟，季开开一拍脑门，觉得自己不仅变得犹豫，还丧失了很多勇气。
    她愣神地坐在那里。
    陈姨来叫季开开下楼吃饭。
    季花明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路过季开开的房间时，看她失神落魄一般坐在那里，推着陈姨下楼：“走，谈恋爱的女人在发神经。”
    季开开听见了季花明的吐槽。
    她心里特别不爽，自己明明没谈恋爱。
    要发神经，也是准备偷情的女人在发神经。
    况且她真实的想法，不管说给谁听，都会以为她发神经。
    为什么好好的恋爱不谈，非得执着偷情？
    为什么……
    别问，问就是烦！
    半夜十二点。
    莫名奇妙烦躁了一天的季开开，终于收到了顾宣烈的消息。
    [明早八点，校山索道口见。]
    [爬山？]季开开回复。
    她看了眼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瞬间全盘推翻。
    爬山的话还是穿运动装舒服。
    [蹦极，你敢吗？]
    手机又叮的一声，这几个极具挑衅的字眼落入了季开开的眼里，她好胜心起，迅速回复[为什么不敢！]
    [那明天见。]
    季开开又回了他一个[OK]，把手机搁在了一边。
    她想，总算找到顾宣烈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因了。
    偷情不去酒店，去蹦极！
    脑壳里进风了吧！
    季开开觉得好笑，乐着睡着了。
    都没有定闹钟，早晨五点就醒了，神清气爽。
    季开开换好了冲锋衣，冲进了季花明的房间。
    季花明迷怔着睡眼，抬了下头，又捂住了脑袋，“你有病啊！谈你的恋爱去吧！”
    季开开得瑟地说：“我今天是追风去的。”
    “你追雷吧！我就只有周末才能睡个懒觉，还不到六点，你就吵醒我，你丧尽天良，雷公会劈你的！”季花明太激动了，踢着腿叫。
    季开开拍了他一下，出去了。
    口罩、鸭舌帽一一戴上。
    站在车库前，季开开的选择困难又来了。
    法拉利不想开，那是前夫买的。
    季家的车库里还有一辆蓝色的捷豹，好多年的旧车了，是她十八岁成年，季江送她的成人礼。
    季开开找了钥匙，打开车门。
    虽然不经常开，但是该做的保养一直在做，油箱也是满的。。
    她转动了钥匙，发动汽车，熟练地转了方向盘，开出了车库。
    季开开一向守时，不到八点她就到了校山索道旁。
    旁边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季开开买了两瓶饮料出门，一抬眼睛看见索道的售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
    看背影跟顾宣烈很像。
    季开开悄悄地绕到了他的面前，确定了是他之后，看了看手表，“挺准时的。”
    离八点还有十分钟。
    顾宣烈去买索道票。
    季开开拢着手在外头等他。
    说来挺…尴尬，她穿的也是黑色的冲锋衣。
    和顾宣烈的衣服还是一个牌子的，甚至款式都一样。
    还有，都戴了黑色口罩。
    顾宣烈拿着索道票出来，季开开别别扭扭没有言语，递了瓶饮料过去。
    校山的索道还是挺长的，这个时节，景色也不错，巍峨的大山，茂密的植物，郁郁葱葱。
    作为本地人，季开开不是第一次来校山，小时候春游还来过。
    不过那时候的校山还没有完全开发，没有索道，更没有蹦极，只在山顶供奉了一个香炉。
    校山的蹦极是近几年才开发的项目，属于高空极限蹦极，好像说有将近两百米。
    索道越往上走，季开开的心里越翻嘀咕。
    顾宣烈四平八稳地坐在她的身边，眼睛里有她，还有窗户外的景色，“我明天还得飞东京。”
    季开开随口说：“嗯，新闻上看了，你去做电影节的评委，史上最年轻的评委。”
    娱乐八卦就是这么吹的。
    倒也是没乱吹。
    顾宣烈没接那个话，又说：“要不然就带你去澳门蹦极了。”
    澳门那个更高。
    季开开回头看了看他，“你那么执着于蹦极，是要解压吗？”
    顾宣烈笑了笑，“害怕了？”
    季开开撇了撇嘴，不搭理他了。
    索道的出口，就是校山的悬空玻璃桥。
    这个玻璃桥还蛮出名的，号称全国最长，一直都是小视频上有名的打卡地。
    蹦极的地方，就在玻璃桥的另一边。
    季开开为了显示自己一点都不恐高，率先走在了顾宣烈的前头。
    360度的透明视角，季开开伸头往下看了一眼，没觉得景色有多壮观，倒是忽然就盖特了顾宣烈约她来这儿的目的了。
    和约女生去看恐怖电影，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季开开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也太小学鸡了。
    不，也不一定是她小学鸡，没准儿顾宣烈才是小学鸡。
    这么鸡贼的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要不要真的害怕一下？
    她越走越慢，幸好一大早上山的人并不多。
    顾宣烈在她身后，弯了弯腰，贴着她的后脑，低声询问：“怎么了？”
    季开开震了一下，随便指了指，“嗯，你看，那儿的风景不错啊！”
    顾宣烈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连棵树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石头，“你走神了……害怕？”
    “怎么可能？”
    季开开皱了皱眉，死鸭子嘴硬，宁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恐高。
    季开开恐高，知道的人并不多。
    只因她恐高的不算太明显。
    彼时春游，校山脚下，老师问了句：“谁恐高？”
    四年级的小屁孩，对恐高并没有多深刻的概念。
    班里最娇滴滴的那个小女生弱弱地举了手，“老师，我恐高。”那泫然欲泣的小眼神，一下子获得了许多关注。
    于是乎一个班里二十个女生，恐高的占了多半，仿佛恐高是流感，能传染一般。
    季开开一向特立独行，她觉得自己没病，冲在了爬山的第一线。
    可越爬越高，还没到山腰，她回头往下看了一眼。
    妈呀，不得了了，那高低不平的石梯，像是通往地狱。再往上看，陡峭的石梯如直角一般，又如同大蛇张大了嘴，仿佛即将吞噬自己。
    她的心脏狂跳，彼时也并不能确定这感觉就是恐高，咬着牙一鼓作气上了山顶。
    可上山容易下山难，她再也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双腿发抖、四肢并用下的山。
    反正，自那起她落下了恐高的毛病。
    人嘛，往往是无知者无畏。
    二十三岁……不，她二十四了。
    一岁大过一岁，岁月早就磨掉了她幼时的雄心壮志，只留下了好胜心。
    玻璃桥很长。
    但很快就到了地方。
    此时连九点都没到。
    时间尚早，再者，国人并不怎么热衷极限运动，一天里，来这儿玩心跳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蹦极点，除了工作人员，并没有其他人。
    顾宣烈取下了口罩，往蹦极台上走。
    他回头看了看她，又问：“确定跳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季开开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台词“you jump i jump”。
    要是浪漫一点，真能这么说。
    可季开开浪漫不起来，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她的心跳从坐上索道的那一刻，就没有缓速过。
    她的眼神涣散，还在硬撑：“走啊走啊！来都来了。”
    蹦极台的工作人员是个老外，金发碧眼。
    一看见顾宣烈，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嘿，烈，又见面了！”
    看来是个常客。
    季开开深呼吸后想。
    紧跟着她又想，自己没有精神涣散，算是个好现象。
    “双人跳。”顾宣烈指了指季开开，跟老外介绍。
    “哦，她是你女朋友？”老外来跟季开开握手。
    季开开摇头：“我是他小姨。”
    看来她还是精神涣散了，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
    顾宣烈并不反驳，只凉凉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再问一遍……”
    “我不害怕！说一百遍了。”季开开烦躁地说。
    顾宣烈温和地笑了笑。
    “没事，有我呢！而且约翰文是很好的教练。”
    约翰文的中国话很溜，听见自己的名字，朝这边比了个大拇指。
    他很快就准备好了装备，走到季开开的面前，还故意扯了扯安全绳，“放心，很结实的！”
    季开开干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她没法放心，因为她的心早就不知道跳到了哪里。
    死要面子活受罪。
    时间要是能倒流的话，她死都不会说出满足他一个心愿的话。
    约翰文让她和顾宣烈面对面站立。
    风有点大，吹得蹦极台上的旗子哗哗作响。
    季开开和顾宣烈离得很近。
    近到……顾宣烈应该能听到她狂躁的心跳。
    其实，更近的贴近也不是没有。
    季开开还记得那时候顾宣烈的心跳声音。
    可她现在有点耳鸣，灌进脑子的只有咧咧的风声。
    约翰文问她：“准备好了吗？”
    季开开茫然地抬头去看顾宣烈。
    他动了动嘴唇。
    季开开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倒是听见自己说的很怂很怂的话，“安全绳确定结实吗？”
    约翰文哈哈大笑了起来，又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顾宣烈好像也在笑。
    季开开心烦的很，一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口渴，还尿急……
    算了，跳吧，跳吧，闭上眼睛，早死早超生吧。
    真的跳下去的时候，季开开便再也不能压抑心底的恐惧。
    而且，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她是被顾宣烈那个混蛋抱着跳下去的。
    因为跳下去前，她退缩了，往后退了一步。
    顾宣烈那个该死的，抱着她，头也不回地冲了下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了很久。
    顾宣烈贴在她的耳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第一句可能是“别怕。”
    第二句可能是“安全绳要是真断了，我给你垫背！”
    季开开觉得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有他垫背，从那么高摔下来，她也得被震死。
    季开开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死死地抓住他的腰。
    真他喵的，不震死，也他喵的吓死了。
    “怕什么呢？你看，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跟我在一起吗？”
    绳子不再往上反弹，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顾宣烈贴在她的耳边又说。
    季开开这一次听清楚了。
    她抽噎了一下，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这一次，她掉光了半辈子的金豆豆。
    人类的恐惧有许多种。
    季开开可能不怕死，不怕疼，甚至不怕破产，不怕没钱。
    可她为什么害怕跟顾宣烈在一起呢？
    眼泪流光的时候，季开开抽抽噎噎，想不通这个问题，她决定先弄死顾宣烈再说其他的。
    第37章 蓝钻戒指
    弄死顾宣烈，就是字面意思。
    但方法有很多。
    比如一夜七次，也能要得了他半条命。
    只不过，季开开还没有那么疯狂。
    虽然，她现在真的很想疯狂一下。
    就是那种尝试过濒死之后的彻底释放。
    季开开又蹦了一次极。
    这一次，是她报复性地主动抱着顾宣烈一块儿跳了下去。
    她没哭。
    顾宣烈更不会哭，他还在笑，喉结一滚一滚的。
    季开开脑子一热，一口啃了上去，留下了一小排浅浅的牙印儿。
    顾宣烈的眼眸像是着了火，里头全部是随时能燃烧她的岩浆。
    季开开只负责放火不负责灭，她卸下了安全绳，没搭理顾宣烈，自己一个人闷头下山。
    校山的山路早就不是十来年前的崎岖山路了。
    石阶是最近几年又新凿的。
    早年那些直角一般的简朴石阶，修了又修，看起来虽陡，至少现在是个钝角了。
    季开开脑子一热，弄不死他，就吓死自己好了。
    她走得飞快，顾宣烈在后面紧追，喊了她几声，她也不理，就索性只跟着了。
    季开开在自己的身边建造了一堵墙，现在是他强行砸破了墙壁，硬要挤进她的生命里。
    顾宣烈知道这种滋味儿并不好受，一个固步自封的人，正在重建自己的防御系统。
    顾宣烈还知道就算季开开重建完成了防御系统，她的防火墙也会对他产生免疫。
    前提是“我拉着我喜欢的人去做了一件她特别不喜欢的事情，活命的几率有多大？现在就跪下还来不来得及？”
    顾宣烈越想越觉得好笑，他做这件事情真的是深思熟虑，该考虑到的后果他都考虑过了，如今季开开的反应也算预料之内。
    季开开的眼睛里没有周遭的美景，只有糟糕的心情。
    愤恨变成了勇气，或者说蹦极已经治好了她的恐高，这一路走下来，她没有觉到丝毫的紧张。
    下山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还都隔着不近的距离。
    眼看要绕过山壁，季开开忽然转身。
    顾宣烈顿住了步伐，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他认错的态度很积极：“对不起，我错了。”
    程百鹤说的，跟女人不要讲道理，gui就完事儿了。
    一个gui是贵，送名贵的包包，昂贵的衣服，自己挣100，得舍得给她花99。
    另一个gui是跪，不要试图争辩，跪下认错才是真理。
    更何况顾宣烈是真的虚。
    他还记得刚刚她哭的有多惨。
    季开开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她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推进了山壁中间狭窄的细缝里。
    那条细缝只能容纳下一个人。
    如果想要两个人同时站进来，必须侧着身子贴得很近。
    季开开也进了细缝，顾宣烈侧着身子，后背紧紧地贴着石壁。
    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冲锋衣的面料摩擦在一起，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季开开一只手拉下了自己的口罩，一只手拉下了他的，又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
    动作娴熟，又迅速的要命。
    她的嘴｜唇比她的身｜子，还要柔软。
    顾宣烈的脑袋炸了一下，深｜吻了下去。
    再从蹦极台上跳下来，季开开仿佛明白了自己的恐惧。
    害怕什么呢？
    失去！
    她以为只要随意地对待，就能不上头不动心。
    “绕过这个山壁，是不是就快下去了？”
    路人的声音越离越近。
    季开开松开了勾着他脖颈的手，又拉上了他的口罩，抬眸看了看他，走出细缝。
    成年人的喜欢跟欲｜望分不开关系。
    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季开开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尴尬挺｜立。
    幸好他穿的是宽松可以遮挡的冲锋衣。
    后面的路，季开开边走边停，难得爬山，还克服了恐高，是该享受一下山间的美景。
    她的心情美丽了很多，指着路边一棵茂密的大树，问：“这是什么树？”
    顾宣烈抬头看了一眼绿葱葱的枝桠，没好气地说：“再厉害的大树也怕刀。”
    他有一把刀，这把刀是圆的。
    刀锋虽然圆润，但是坚利。
    季开开没有听出他的话里有话，“有病，这树不能砍！”
    顾宣烈知道他没有听懂，偏了头，不再言语。
    有些话她现在不懂，没有关系。
    迟早会让她明白的。
    又走了一个小时，两个人到了索道口。
    季开开去停车场取车，随口问他：“你怎么来的？”
    “程百鹤送的。”
    “那他什么时候来接你？”
    顾宣烈给了她一记“太不人道”的埋怨眼神，“我坐你的车。”
    虽然他刚才抱着她蹦了极。
    虽然她还想过要弄死他来着。
    但真心干不出把他扔在半山腰的事情。
    季开开无奈地瞪了瞪他，没有阻止他上车。
    “你去哪儿？”
    “回公司。”
    季开开叹了口气。
    也是，谁会像她这样对公司不管不问。
    不过……季开开撇头冲着他教训，“你要多回家陪陪父母。”
    顾宣烈了然地问：“顾太跟你说了什么？”
    “顾太说要跟我义结金兰。”季开开不着调地回应完，又去看他的脸色。
    顾宣烈的脸上波澜无惊，她自觉没趣，发动汽车。
    季开开驾驶汽车的架势很冲，弯道转弯基本没有减速，像是要将顾宣烈给甩出去。
    “宝宝你喜欢赛车！”顾宣烈不动声色地试探。
    “不喜欢。”季开开下意识回答完，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皱了皱眉：“乱叫什么？”
    顾宣烈“哦”了一声，又说：“你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你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你告诉我的，你叫宝宝。”
    季妈妈在的时候会叫她宝宝，叫季花明皮猴。
    季开开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她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大概率会这么回答。
    “叫开开不香吗？”
    顾宣烈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我想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
    季开开不想跟小学鸡斗嘴，伸手打开了音乐广播，放点声响做为阻隔。
    “……烈哥大家都知道的，众所周知在娱乐圈能被称为哥的，并不是他的年纪有多大，而是他出道的时间比较久。
    烈哥呢，自出道以来就活跃在大荧屏上，今年倒是接了一部电视剧，今天剧方在网络上曝光了一组片花，接下来我要放的歌曲便是片花的配乐《喜相爱》，是由著名的音乐人风酒作词作曲，演唱也是由他一人完成。不知道等电视剧播出的时候，会不会有烈哥版本的《喜相爱》，让我们尽情期待！”
    季开开和其他的演员一样，拍完了戏之后，基本算完成了工作。
    如果后期还需要补拍镜头或者需要她原音配音的话，她也会尽力配合。
    最后就是电视剧上映的宣传期，她需要配合剧组的各种宣传。
    演员的工作差不多就是这样，后期的剪辑，她是不参与的。
    剧方放出的片花是什么样的季开开并不知晓。
    甚至她连知道都不知道片花的事情。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她惊讶地问了一句，“上片花了？你看了没有？效果怎么样？”
    毕竟是大姑娘头一回……拍戏。
    季开开也是有企图心的，她企图靠这部剧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更想检验一下她这张脸到底有没有观众缘。
    要是没有的话，她就改行去当时尚博主了。
    顾宣烈打开手机搜索《谪仙传》片花，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上亿，网上的讨论度也很高。
    他没什么表情地关掉手机，还顺手关了广播。
    “开车的时候集中注意力……”他停顿片刻，又说：“跟我说话。”
    不说这个还好。
    一说，季开开抿紧了嘴巴，不搭理他了。
    剩下的旅程有点寂寞。
    汽车驶进市区后，正值晚下班的高峰期，还堵了会车。
    堵车多无聊啊！
    旁边坐了个大活人，却不是聊天用的。
    季开开冷着脸将顾宣烈送到了凯旋公司门口。
    顾宣烈说：“要下来喝杯咖啡吗？”
    季开开翘了翘嘴角，方向盘一转，走了。
    这次再打开音乐广播，没人关了吧！
    黑人女歌手的声音浑厚，季开开跟着哼了两句，摇头晃脑。
    她也没太在意后面，一直行到龙鳞高架桥上，才发现后头有一辆稍微眼熟的大众汽车。
    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想到其他地方去，毕竟城市那么大，相似的汽车那么多。
    直到两天后……
    热搜上登了她和顾宣烈的照片。
    标题是“烈哥开开热恋石锤。”
    就是上一次她被黑“水性杨花，天天换男人”，那些男人里，也并没有顾宣烈的身影。
    但凡是她和顾宣烈的新闻，都会带上《谪仙传》。
    季开开一直都觉得顾宣烈很安全。
    这一次，她慌了。
    “剧方又在宣传？”
    “两个人穿的好像是情侣装嗳！”
    “朋友一块儿逛街吧！”
    “可别，我烈哥没跟谁传过绯闻，我们是靠演技立身，不炒绯闻谢谢！”
    “那位富婆，从一离婚就在炒，这才好不容易抱上我烈哥的腿，当然不会轻易撒手。”
    “我只信我哥的！”
    ……
    季开开的小号就没有下过微博。
    而季开开的大号，私信爆满。
    不用看，嫌少能有好话。
    就连她杀青那天发的微博下头，都聚满了顾宣烈的粉丝。
    “别来祸害我哥！”
    “抱走我哥！请关注《谪仙传》。”
    “我们是演员，演戏和私生活分开。”
    “我哥不缺钱。”
    “废话，人间富贵花可不是白叫的，我哥比她有钱，季氏早就破产重组了，她在普通人里算有钱，在我哥面前，就是渣渣。”
    “真的搞不懂，我哥又不缺钱，怎么跟这个富婆炒CP啊！”
    “人家不止有钱，还有颜。”
    ……
    这要是不太熟的人，双方的团队能掐起来。
    可丁梅和程百鹤不清不楚不说，季开开和顾宣烈好像也是不清不楚的。
    所以这是掐啊掐啊，还是不掐啊。
    丁梅很是为难，来问她：“要不你跟烈哥联系一下，看看谁出来回应一下？”
    季开开的脸色不善。
    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大家好，我是娱记大圆子，烈哥和开开的照片就是我亲自上阵拍摄。
    我们跟了烈哥一个月的时间吧，就是从他下戏开始。
    其实早在前年我们就跟过烈哥一次，那次跟了整整五十天，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我们一无所获，浪费了很多油费。那之后我信誓旦旦地和好多人说过，下次谁他妈在跟烈哥，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哔~啪啪打脸，真香警告。
    这次之所以又重启了跟拍烈哥的计划，是因为大圆子早就收到风声，说《谪仙传》的男女主角因戏生情。
    我当时是不相信的。
    我觉得就是剧组的炒作，最近的电视剧都是这么玩的，一上来就炒男女主CP，我还想就连烈哥也不能免俗。
    但是我后来看了鲸鱼台采访烈哥和开开的那期节目，哎呀那眼神，要说没有爱，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于是跟拍烈哥的计划就重新启动了，我一共跟拍了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拍到石锤的那一天，其余的二十九天，我每天都在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蠢。真的烈哥白到我完全找不出来一点黑点。直到……”
    季开开在看的是娱记大圆子的VLOG。
    他戴了口罩，做了变音处理，语速也快，整个VLOG的内容，就是说跟拍顾宣烈的艰辛，以及笃定了顾宣烈和她在一起。
    季开开和顾宣烈的绯闻热搜，昨天下午犹如黑马直接窜上了第一的位置，这都第二天了，还没从热搜榜上落下去。
    凯旋公司只有程百鹤跳出来回应了一条热评。
    “烈哥在忙，晚点上线。”
    八个字勾住了无数粉丝的心。
    季开开没有联系顾宣烈。
    她纠结了一夜，倒是先跟顾太联系。
    她只觉非常抱歉，人家宝贝儿子的形象一向正面，却因为她，多了个小黑点。
    顾太很忙的样子，没接电话，只回了条信息。
    [我在伦敦的拍卖会。]
    季开开能够理解，富太太的生活本身就是买买买。
    买衣服买珠宝，买基金买股票。
    季开开睁着眼睛过了一夜，也过了那个刺激劲儿。
    她蒙着头睡觉，心想爱咋咋地吧！
    晚上八点，睡的太多的季开开正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做手膜，只听楼上的季花明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尖叫。
    “姐姐姐姐……”
    季开开没好气地回头，“神经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以为季花明又看上了哪双鞋。
    这几年炒什么不好，居然流行炒鞋。
    一双普通售价的运动鞋，能炒到破万的价格。
    更别提那些运动明星的联名款。
    她对运动鞋真没什么概念。
    季花明了解啊，上月光买鞋，花了她二十几万。
    买了又不穿，宝贝似的堆在鞋架上，她看着都烦。
    季花明像只小狗一样，在她面前乱跳。
    “姐姐姐……”
    他太激动了，死活组织不好语言，干脆将手机推到了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我不看！超过两万的别来找我！”
    季开开扭了扭头，上个月季花明买了双鞋八万，关键鞋到家之后，她真没觉得哪里值八万。
    季花明气急大喊：“不是鞋，你快看啊！”
    季开开半信半疑，垂眸看向季花明的手机。
    是顾宣烈晒出了一个蓝钻戒指和一张幼时的合影，艾特了她。
    ［顾太，快来认领我！］
    季开开看着那钻戒和合影愣了会儿神。
    季花明沉浸在“我偶像要当我姐夫”的惊喜里，不可自拔。
    季开开的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她顾不上油乎乎的手，按了接听。
    顾太得意地说：“开开啊，戒指不错吧！阿烈说要求婚，我一眼就挑中了这个戒指。”
    季开开的脑壳疼的不行。
    这样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心理可以承受的范围。小白兔
    季开开说：“不好意思，顾太，你先让我缓一缓！”
    她挂了线。
    太刺激了。
    网友们的眼睛是真毒。
    很快就扒出了顾宣烈晒出的蓝钻戒指，正是今天在伦敦拍卖会上拔得头筹的那款。
    八亿呢！
    “我哥真是人狠话不多。”
    “啊啊啊，我需要氧气瓶！”
    “哎呀，粉上我哥的那天，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今天。可我的心还是好疼啊……”
    “那位季小姐……唉，算了不说了，祝我哥幸福吧！”
    “我烈哥一向活得清醒，对待感情也是认真的，从来都不会跟合作的女演员炒CP，我真不知道评论里的有些粉在酸什么？我哥是正常在谈恋爱，他都那么大了，谈了恋爱不行吗？酸戒指？拜托，谁不知道我哥是人间富贵花！”
    “跟戒指没关系，就是那姐的风评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我哥不傻不傻不傻！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堵一包辣条，这婚结不成，就算结成了，也得离婚！”
    “不谈其他的，我只想嗑颜。我觉得那姐除了风评不好之外，跟烈哥其实挺相配的。没跟烈哥前，她干什么都行。只盼她跟了烈哥以后，洗手作羹汤。”
    “别逗了！明星家都有保姆。”
    ……
    顾宣烈的粉丝火速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祝福派，一派是唱衰派。
    跑到季开开微博下评论的粉丝也有，但多数是路人粉和黑子。
    “小姐姐也太幸福了，我哭了！别说戒指八亿了，只要是我哥，给我套个易拉罐铁环我都嫁。”
    “勇敢追爱的小姐姐，你活出了我想要的状态！”
    “肯定是协议恋爱！”
    “听说顾宣烈其实是GAY！”
    “楼上的造谣死全家！”
    “弱弱回一句，我也听说了，四点真是GAY，要不怎么一直没传过绯闻。这次的恋情，就是为了压制他GAY的传闻，协议CP，双赢，等着看吧，谈不了几天，就会分手！”
    ……
    骂她就算了！
    居然往人家顾宣烈的身上泼这样的脏水。
    季开开大号上线，迅速回评：“你才是GAY，你全家都是GAY。”
    季开开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这一行为却被顾宣烈的粉丝们贴上了“护夫”的标签。
    这下好，她躺在热搜上下不来了。
    “保护我方最好的顾宣烈。”
    “姐姐牛大发了！”
    “唉，我的哥哥恋爱了，很快还会结婚生子，反正他的新娘不会是我！”
    “我就说嘛，我哥的眼睛又不瞎！这次肯定是真爱。我已经脑补出了爱情小言里，从小暗恋女主默默守候，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经典戏码。”
    “我能说我头一回觉得那个娱记大圆子办了件人事嘛！”
    “我也是！我现在特别激动，希望《谪仙传》马上播出。”
    “没那么快吧！我看了片花，本颜狗喜欢他们的CP。”
    “跪求其他同框啊！”
    ……
    季开开没有想到，黑子就这样溺死在了评论的海洋里。
    她转念一想，也是，她和顾宣烈，属于男未婚女单身，不存在什么道德问题。
    顾宣烈更不是爱豆，不卖老公人设，谈恋爱结婚生子，粉丝的接受程度自然也高。
    当然，依旧还有唱衰派。
    唱衰无所谓啊。
    她自己都是唱衰派。
    本来啊，以顾宣烈的条件，明明可以找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姑娘，却非得找她这种被生活千锤百炼过的女人，委实算想不开。
    季开开守着顾宣烈的话题好几天，还好还好，嗷嗷叫脱粉的并不多。
    她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想当扫把精。
    没有哪个小媳妇还没进门，就先把自己老公的事业搞垮的。
    啊呸！她就是举个例子，并不是非得当那谁谁的小媳妇。
    ——
    舆论逐渐平稳了之后，顾宣烈终于从东京回转。
    这次的东京影展，他是主审的评委之一，阅片量巨大，实在是分身乏术，要不然他也不会委托顾太去拍下那个蓝钻戒指了。
    顾宣烈从机场直奔顾家，着急找顾太拿戒指。
    顾家的失踪人口顾先生难得上线，父子两人得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顾先生不算娱乐圈中人，他只是个生意忙碌、儿子不愿意接班的生意人，每天的工作都忙得要死，实在是懒得去管他成年了好多年的儿子最近又上了几次热搜。
    但是结婚这件大事，还是得象征性过问一下的。
    饭桌上，父子俩的对话是这样的。
    “你想好了？”
    顾宣烈茫然地抬头：“什么？”
    “结婚啊！”
    “想好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顾宣烈被问住了。
    顾太在一旁捂着嘴笑：“求婚戒指还在他老妈我这里，你说他什么时候结婚！”
    顾先生揭儿子短毫不留情，“哦，这是八字还没一撇，还在搞舆论战。”
    顾宣烈被亲爹亲妈挤兑的脸黑，可还真是没法反驳一句。
    于是顾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加油啊！什么时候把八字的另一撇写完了，通知我结婚时间。”
    顾宣烈不想回应。
    顾太捂着嘴偷乐了一会儿，捧出了她拍下来的蓝钻戒指。
    “她在微博上怼你的黑粉了，妈妈觉得你有戏。”顾太给他加油打气。
    她的话与顾先生的加油是差不多意思，两相比较，顾宣烈还是更容易接受顾太的说法。
    “我知道。”顾宣烈接过了戒指，了然地说。
    顾太又多嘴问了一句，“你不去送？”
    “妈！”顾宣烈将戒指盒子装进了口袋里，“你得让她先缓一缓。”
    顾太乍舌，惊讶于儿子对季开开的了解。
    她与季开开的交流，从来没有说给儿子听过，可他仿佛在云监听。
    一出口的话语，跟季开开的说法几乎一致。
    顾太想了片刻，“你是不是被开开拒绝了？”
    顾宣烈觉得自己被嘲讽了，“没有。”
    “真的？”
    “真的！”顾宣烈扶额叹息。
    顾太交还了戒指，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她见实在打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上楼休息。
    顾先生烫好了脚刚刚上床，见妻子进门，询问，“听说是方家原先的儿媳？”
    顾太笑：“我以为你不会介意这些。”
    “又不是我娶媳妇，我介意个什么劲！”顾先生理所应当地说完，戴上了眼镜，翻开睡前读物，又低语：“他的老婆，只要他喜欢就行。”
    “你不怕人说闲话？”
    顾先生闷哼一声：“放心，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直接到咱们的跟前说三道四，至于那些人背地里会说什么，你又何须在意。”
    顾太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还真是这个理，她转身去了洗浴间洗漱。
    刘太昨天打电话夸她开明，潜台词不过是在说季开开二婚的身份。
    顾太不是老封建，她和顾先生一样的想法，娶谁做儿媳，只要儿子喜欢就行。
    她早就看明白了。
    儿子不止是喜欢。
    还是非常喜欢。
    惦记了那么些年，希望他能如愿。
    ——
    季开开知道顾宣烈回来了。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知道的。
    主要是凯旋公司公布了他的行程，还有粉丝前去接机，追问他婚期。
    当然，顾宣烈没有回应。
    季开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紧张，几乎每隔个几分钟，就会看一看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机今天很安静，没有电话，没有微信，甚至连淘宝“亲真的没有办法了，求评论”的骚扰信息都没有一条。
    季开开有想过，顾宣烈真的捧着蓝钻戒指跪在她的面前时，她要怎么婉拒。
    嗯，就说他们互相了解的还太少。
    还说，她对结婚真的没有一点兴趣。
    实在不行，就是错都在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怂，没自信，需要时间。
    再问就是爱的不够深切！
    不足以让她奋不顾身。
    可是季开开没有想到，顾宣烈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
    微博上的求婚信息依旧还在。
    但仿佛是个假的。
    一周后，鲸鱼台通知丁梅要重新录制《恋情本色》。
    季开开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已经迷乱了，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境面对顾宣烈。
    他喵的求婚求一半……糟心！
    节目组通知的录制地点在清溪游乐场外。
    季开开问丁梅：“改成外景节目了？”
    丁梅：“合同里没有透露细节，还是恋爱观察类的节目。”
    季开开在家憋了好久，只当是出门放风吧！
    按照约定好的录制时间，下午五点，季开开到了清溪游乐场外。
    听说这里的夜景绝美，此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鲸鱼台就来了十几个人，两辆车。
    季开开：“一会儿要怎么拍？”
    编导韩芸笑了笑：“导演说为了嘉宾的反应能够趋近真实，具体的录制任务，要等开始录制才能发布。”
    “那都谁来啊？”季开开又问。
    “烈哥。”
    说他，他还真就来了。
    顾宣烈今天的打扮很是清爽，简单的白色衬衣，搭配牛仔裤，少年感十足。
    季开开瞥了他一眼，去带麦。
    顾宣烈走了过来，“你没跟我打招呼！”
    “顾少你好！”季开开并不走心地说。
    顾宣烈也不在意，垂了眼眸，温柔地凝视她。
    韩芸笑嘻嘻地说：“哇，撒狗粮了！”
    季开开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给了他一个背影。
    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做好，正式开始拍摄的时间是夕阳下山。
    清溪游乐场的夜景真不是吹的，无数的LED彩灯亮起，使得游乐场更像漫画里的浪漫小镇。
    四个摄像师，前后左右，将季开开和顾宣烈包围。
    顾宣烈回头看了看她，璀璨的眼眸里闪着星辉，“知道来这儿是干嘛的吗？”
    季开开接：“导演还没发布任务！”
    顾宣烈笑了笑：“不用发布，就是公费谈恋爱。”
    季开开愣怔了片刻，“我是观察嘉宾啊！”
    “换人了。”
    “那我现在是被观察的呗？”
    “答对了……也没有奖励。”顾宣烈笑得时候，露出了一丝狡黠。
    季开开“切”了一声，表示不屑。
    要什么自行车啊！
    她只是觉得尴尬，在摄像机前跟顾宣烈谈恋爱。
    她得多勇猛啊。
    画外的韩芸：“烈哥，开开，我先提广大的网友问你们一个问题……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季开开转头去看顾宣烈。
    顾宣烈冲她挑了挑眉眼，“问你话呢，回答啊！”
    “问的是你。”季开开没好气地又撇过了脸。
    没想到，顾宣烈真的一本正经地说了：“其实呢！我还没有求婚！”
    韩芸：“微博上……”
    顾宣烈：“那叫文字版的求婚，可实际生活里，没谁的求婚仪式是在微博上举行的。”
    “那烈哥准备什么时候求婚？”韩芸又问。
    顾宣烈：“那要等我的顾太太准备好的时候。”
    季开开莫名觉得心里一暖，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是硬邦邦的：“这段掐掉别播！赶紧录完节目，好回家睡觉。”
    顾宣烈指向游乐场的里头，“那边有摩天轮，要去坐吗？”
    “你说服我，我就去。”季开开偏了偏小脑袋，故意为难他。
    “你肯定坐过摩天轮，但肯定没跟我一起坐过，也肯定没在夜里坐过。还有咱们坐着摩天轮到达最高处的时候，可以俯瞰到整个园区的夜景。”
    季开开：“祝贺你，你成功了。”
    顾宣烈旁若无人地拖了她的手，“走吧！”
    他甩开了大步走在前面，拖着她一路向前。
    游乐场里的年轻人很多。
    他们挤过了人潮，直奔摩天轮而去。
    巨大的摩天轮上攀着无数的小彩灯，点缀的这个庞然大物，有了让人一看它，就心动的魔力。
    季开开和顾宣烈上了座舱，因为空间有限，只跟了一个摄影师上去。
    齿轮缓慢地转动，座舱一点一点升高，游乐场的夜景尽收眼底。
    季开开几乎趴在座舱的玻璃上，时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
    “哇，那是城堡……天啊，那边是飞船造型……顾少，你玩过跳楼机吗？”
    “没有。”
    “那你坐过过山车吗？”
    “拍戏的时候坐过。”
    顾宣烈的眼底没有夜景，只有她。
    他还在攥着她的手，一秒钟都舍不得放开。
    “你没有童年。”季开开想了想总结。
    顾宣烈的童年除了剧组，就是酒店。
    想想也怪可怜的。
    她如是想着，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人和人的念想是不一样的。
    比如有的孩子五岁，最大的愿望是想要一架遥控小飞机。
    顾宣烈的五岁，却是对电影表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别人的十八，想要一个姑娘。
    顾宣烈的十八，心里住着一个小小的姑娘。
    “我有童年。”顾宣烈小声反驳了一句。
    “嗯，你有童年。”季开开不和他争论，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我也有初恋，五岁的时候。”顾宣烈认真地说。
    季开开的手抖了一下，她转了头，和他对视。
    顾宣烈拿出了藏在口袋里的戒指，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季小姐，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时间刚刚好，他们的座舱转到了摩天轮的最高点。
    不远处的城堡前，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盛开。
    《恋情本色》一直录到凌晨一点。
    顾宣烈牵着季开开的手，跟工作人员道别，顺便要拐带她回家。
    “我不去！”季开开的中指上牢牢地套着那枚蓝色的钻戒。
    摄像机怼脸拍的情况下，她说不出事先想好的婉拒。
    他是那么的好，她舍不得让他受人非议。
    顾宣烈便顺杆爬，直接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不去？”顾宣烈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要就地正法？”
    “要去就去酒店。”季开开干不出还没结婚，就去男方家里住的事情，试问，明天一早，她要怎么面对顾太！
    顾宣烈：“不用那么麻烦，我没跟顾太住一起。”
    顾宣烈的家就在凯旋公司对面的精英公寓。
    季开开也是头一回知道。
    两百多平的跃层复式，收拾的整洁干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一进屋直奔主题。
    季开开深呼吸，想要维持成年人的淡定从容。
    顾宣烈开了瓶红酒，倒进了两个水晶杯，其中的一杯递了过去，“喝一杯，你去洗澡，然后……”
    他坏心眼地故意停顿，等到她惊慌的小眼睛朝自己看了过来，才接着又说：“然后，早点休息！”
    季开开知道他是故意戏弄自己，她一口喝干了红酒，瞪了瞪他，转身去洗澡。
    顾家的浴室很大，她拧开了花洒，立在镜子前，凝视自己。
    此时此刻，季开开没有多特别的心理活动，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犹如凉水放完了之后，一定会出热水似的。
    季开开洗了澡，穿上白色的浴袍，踏踏带着水声，走了出来。
    顾宣烈在一楼的浴室洗过了澡，围着个浴袍就坐在沙发上，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他的眼睛里也全都是水。
    是春风吹起的涟漪，是大海里翻滚的波涛。
    落在她的身上，湿乎乎的。
    “过来。”顾宣烈哑着嗓子跟她说。
    季开开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任由他捧起了自己的脸，一点一点轻琢着。
    她斜了斜眼睛，试图打岔：“观察嘉宾换成谁了？”
    顾宣烈的动作一滞，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他没好气地说：“煞风景！”
    “我就是好奇。”
    “我妈。”
    得到了答案，也没能让季开开闭嘴，她叹了口气，“我猜就……”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顾宣烈堵住了口。
    他的唇舌攻城夺地，她连连败退。
    他的鼻息打在了她的脸上，像是柳絮儿，搔痒了她的心。
    季开开不由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搂着自己，从客厅去了卧房。
    他有一把刀，这把刀是圆的。
    刀锋虽然圆润，但是坚利。
    磨刀这件事情，一点都不能着急。
    顾宣烈，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磨。
    起初只磨刀口，反反复复，磨的极浅。
    后来便从刀口磨到了刀身，动作仍然是轻柔的。可是，即使再轻柔，刀仍旧是刀，尖利无比。
    磨的久了，他也难免性急，克制不住，便使劲磨了起来。
    这把刀不顾季开开的反对告饶，一直磨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季开开只觉头晕眼花，腰酸背痛。
    白色的床单上绽放着一朵红色的鲜花，她回头看了一眼，红着脸逃离。
    怪不得都说妖精误国。
    这男色虽好，可照样不能贪恋。
    第38章 用户体验
    刀都磨了，结婚自然要提上议程。
    其实季开开到现在都是懵的，距离她离婚，不过半年的时间，她这就又不怕死的……结婚？
    她劝顾太：“不用那么着急，等我和顾少先试个婚！”
    “你要是我女儿，我一定敲烂你的头。”顾太气呼呼地说。
    季开开缩着脖子，她也不想跟未来的婆婆没有正形儿。
    主要是顾太先没有正形儿的。
    顾太没好气地说：“逛街，去不去？”
    这个可以有。
    季开开的工作量不算大，主要是不肯接商务。
    说起这个，也不是她懒。
    富婆嘛！不缺那点小钱，哪儿楼盘开业啥的，请了她也不会去。
    大型的晚会倒是有邀约，可她不会唱歌，去了能干嘛。
    倒是时尚VLOG拍上了瘾，隔不了几天，就想去逛个街。
    如果第二天有工作会在本地随便逛逛，如果第二天没工作，那可以去的地方就太多了。
    顾太呢！
    医生说她身体不好，需要多走动走动。
    健身房不乐意去，逛街就成了首选的运动项目。
    当然，逛街的时候，不喝奶茶，不吃甜点，逛完街之后不嗨火锅，那就更好了。
    “我明天有个访谈。”季开开歪头夹着手机，打开衣柜。
    “那去老城吧。”
    “那儿没什么好逛的啊！”
    “有一家做旗袍的老店，你陪我看看还在不在了。”
    “那成。”
    “你来接我？”
    “行，你发个定位给我。”季开开没去过顾家。
    往常都是顾太太来接她。
    顾宣烈那里，没说要领她去，她也没说要去。
    说起磨刀……其实也就磨了那一回。
    顾宣烈忙的要死，哪有那么多时间磨刀的。
    季开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出了挑好的衣服。
    白T，黑色紧身牛仔裤。
    季开开的私服一向随意。
    而且她还没什么明星包袱，反正只要不跟顾宣烈约会，她很少会戴口罩出门。
    除非天气不好。
    季开开还是开了那辆捷豹出门。
    顾太发来的地址，她很熟悉。
    说来也巧，跟她前夫家住一个区域，隔了两条街的距离。
    实际也不算巧，一个城市里的高档住宅就那么多而已。
    季开开对那一块儿是熟门熟路，开着车直奔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季开开没有看见，和方太太的汽车面对面过去。
    “开开！”
    季开开在顾家门外停好了车。
    马路的对面，方太太降下车窗，叫她。
    顾太太就等在门口。
    季开开回头看了看顾太。
    “开开，我能和你谈谈吗？”方太太下了车。
    季开开：“顾太，先等我一会儿。”
    她朝马路那边走了过去。
    方太太盛气凌人了半辈子，不曾想到老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开开，一城最近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季开开像只猫小心翼翼地靠近，并且支楞起毛，做好了干架的准备，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
    “方太太，这跟我没有关系啊。”季开开晃了晃神，只觉莫名奇妙。
    她和方一城算不上是朋友。
    “你的心可真狠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方太太的脸色狰狞了起来，自打这个女人进了方家，他们家就没有安生过。
    她不管不顾地责骂：“季开开，别给你脸你不要。除了一城要你，还会有谁要你！顾家……顾家只会当你是破鞋一双！”
    季开开凝视着气急败坏的方太太，忽然凑近，贴在她的耳边耳语：“方太太，我承认我跟你儿子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但你不知道吧，我跟你儿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夫妻！还有你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你往我的咖啡里放避孕药的事情。”
    她顿了下，冷笑：“方太太，以后方一城再婚，娶的媳妇若是还不如你愿的话，你也不要再往人家的咖啡里加避孕药了！真的不用浪费！”
    方太太的眼睛越瞪越大，她倒抽了一口气，耳朵里嗡嗡乱叫，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季开开已经退后了好几步，淡淡地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方家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那位没见过几面的前公公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封建。
    没办法，他年纪大了，其他思想倒是还好，独独在对待女人上面，真的如对待衣服。
    二太受他影响，自卑的要命。
    即使周身名牌，也显得过于小家子气。
    她养大的儿子，争强好胜，对待女人与他的父亲一样，轻视到底。
    所以，方一城对她怎么可能是真爱呢！
    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样想要抢回去的物品。
    他受不了的是她居然敢不要他，而不是她不爱他。
    季开开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冲顾太笑了笑：“好了，咱们走！”
    顾太没有多问，上车前偏头看了眼方太太，她仍旧立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
    “那家的旗袍啊……”顾太关上车门后说。
    季开开打断了她：“你不好奇吗？”
    顾太撇了撇嘴，“好奇你是怎么气死前婆婆的？才不好奇！作为后婆婆，我也是有原则的。”
    季开开心里一暖：“……”
    顾太：“不要用这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跟你说那家的旗袍啊做的是真心不错！老裁缝，门脸不大，用料讲究。”
    顾太被打脸了。
    旗袍店也会与时俱进。
    以前的小门脸，早就换成了大门面。
    老裁缝坐镇，小裁缝运营，还有好几个绣娘，听说旗袍的生意都做到了海外。
    可手工的东西讲究的是精致，没法达到量产，始终是小众消费。
    季开开选了两套旗袍，一套是传统旗袍，另一套做的略长，季开开亲手画了设计图，准备做好了当礼服穿。
    顾太跟在她的后面，看了又看，惊喜万分：“我和你爸爸结婚快三十年了，你也给我设计一套，我庆祝结婚典礼的时候穿。”
    “结婚三十年是珍珠婚啊！”季开开一本正经地问：“结婚那么多年，你都没想过要离婚吗？”
    顾太敲了敲她的头，“说什么呢！”
    季开开耸了耸肩，“就是理解不了婚姻这个课题。”
    “那你和阿烈慢慢研究。”顾太笑笑地说。
    顾太和顾先生的珍珠婚是大日子。
    不过时间富裕，还有四个多月。
    季开开答应了顾太，给她好好设计一套旗袍。
    说到肯定做到。
    季开开到天黑才送顾太回家。
    电子门应声打开，顾宣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自家的屋檐下，笑笑地看着她。
    顾太：“哎呀，本来还想请你喝杯咖啡的。算了，你们走吧！”
    季开开：“我没说要跟他一起走啊！”
    顾宣烈打开了车门：“哦，我要走，你送送我。”
    顾太笑眯眯地冲她挥了挥手。
    顾家人的套路可真多，逃的过顾太的套路，也没能逃过顾宣烈的。
    季开开挺不情愿的发动汽车，“我成你们顾家的司机了。”
    顾宣烈扣好了安全带，并不理会她的吐槽，而是轻挑着眉眼问她：“上回你怎么走那么快？”他叫都没有叫住。
    季开开不大想提上回的事情，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顾宣烈：“我把行李准备好了，先去我家拿行李。”
    “这次飞哪儿？”季开开真心以为这是正常的对话。
    顾宣烈又笑了，“去你家啊！”
    “什么意思？”季开开踩了刹车，偏头过去。
    “字面意思。”顾宣烈支着头看她：“都这样了，不是你住我家，就是我住你家……”
    季开开深呼吸，“不太好吧！”
    “那先去你家收拾行李，再去我家。”
    “我才不去！”
    “那就是去我家我拿行李。”
    季开开再次深呼吸。
    “不是……你听我说……”
    “我在听。”顾宣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可是季开开语无伦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组织好语言了，“其实可以各住各家，然后距离产生美…对吧？”
    顾宣烈：“我又不是天天在家，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就拉开距离了。”
    这话季开开倒是没法反驳，距离上一次磨刀，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
    顾宣烈继续诱导：“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外约会的话，还得防狗仔，多麻烦。而且你不是说对我了解不多，不住在一起，怎么能准确了解呢！”
    他的歪理还真多。
    “再说我家房子是租的，搬到你家去住，我就把房子给退了……”
    “你滚！”季开开气乐了，他连省房租的话都说了出来，也真是不要脸至极了。
    她倒是没再反对，先去了顾宣烈家拿行李，又载着他回半山别墅。
    刚巧，和周末回家的季花明一前一后到家。
    季花明看着推进门的几个箱子，目瞪口呆。
    顾宣烈抬手跟他打招呼。“叫姐夫！”
    “姐夫好！”季花明从善如流。
    季开开没耳朵听，让顾宣烈自己把箱子搬上楼。
    她摊了摊手，蹩脚地跟季花明解释：“我说他想省房租，你相信吗？”
    季花明觉得自己被蔑视的很彻底，他要是相信这话，得是什么智商啊。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摇头。
    季开开：“我也不信，但是他真的是这么跟我说的。”
    其实有些话，不是你相不相信，而是愿不愿意相信。
    ——
    顾宣烈是整理家务的一把好手。
    她把季开开不当季的衣服，按照颜色分类，很快就腾出了柜子的一角，放自己的衣服。
    顾宣烈的衣服不算少。
    当然，比之季开开还是少很多了。
    季花明知道自己姐姐的秉性，从门口探进了头，“
    姐夫，放的下吗？三楼还有个衣帽间。”
    顾宣烈：“差不多，一会儿，我把她不穿的衣服整理出来就好了。”
    季开开小声吐槽：“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我不穿的！”
    “我当然知道。”顾宣烈接话。
    季开开“嘁”了一声，表示死活不信。
    第一个同居任务就此诞生。
    季花明来做裁判。
    季开开觉得顾宣烈也太想不开了，比什么不好，居然还比谁更了解她。
    开玩笑，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顾宣烈开始行动了，“先从夏装开始。”
    季开开扬了扬好看的眉眼。
    “这件白T不要，皱巴巴的黄色衬衣不要，明显是前年流行色的裙子不要，喇叭裤不要，还有这件……”顾宣烈指着一件没拆吊牌的白色裙子说。
    季开开脸色一般：“前面的都同意，这件我都没拆吊牌好不好！”
    “我要没记错的话，DK两年前的款式，你要是喜欢的话，不会放了两年都没穿过。”
    顾宣烈手一松，裙子落在了地上。
    “你作弊！”季开开反驳不了。
    “我怎么作弊了？”
    “你这是推理。”季开开也不知道他怎么作弊了，强辩说。
    她仔细看了看裙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压根就不记得是什么时间买的。
    难得他姐也有吃瘪的时候。
    季花明赶紧拿着手机录视频，“啧啧，看一看啊，这就是女人啊！天天说我瞎买东西，自己买了多少衣服，连穿都没穿过，我就买几双鞋怎么了！鞋是不会过时的。”
    “走开！”
    季开开找到了撒邪火的地方，连踢带推，将季花明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宣烈才不管那对姐弟，他还在整理，脚下堆了挺多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文胸，看得很仔细。
    季开开一把夺了过来，“尊重隐私，懂不懂？”
    顾宣烈笑了笑，“我看看尺码，以后好给你买。”
    “不要，自己会买。”
    他煞有介事地说：“没事儿，晚上我再拿手量一量。”
    季开开一听，有掐死他的心。
    一个人独霸的房间里多了个人。
    尽管季开开的房间很大，相当于别人家的二室一厅。
    可她仍旧觉得不对劲。
    不仅仅是衣柜里多了他的衣服手表，洗手台上多了他的牙刷。
    就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不一样了。
    往常季开开不下楼的时候，总喜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干什么都行。
    可现在她躺在那里，总觉得背后的那双眼睛，盯得她似乎未着寸缕。
    “别看我！”
    季开开的话才落地，顾宣烈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牢牢圈住。
    “你放开我！”
    季开开蹬了蹬腿又说。
    顾宣烈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眨着眼睛笑：“上一次的用户体验还好吗？”
    “一般。”季开开忍住了笑意，有点不想回答这么不正经的问题。
    顾宣烈的眉眼舒展，笑得更开了，“我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尽管说。”
    “没有。”
    “那就是第一次的用户体验还算不错喽，感谢认可，今晚我会再接再厉。”
    季开开有点难以招架他的深情。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很久。
    “笑什么？”顾宣烈问。
    季开开抬起了头，露出了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对不起，这几天我得多喝热水，不能贪凉，你懂的。”
    算一算时间……顾宣烈愣怔了片刻，眼睛里全部都是不可思议。
    他以为……
    其实喜欢她爱她，并不在意。
    只是没有想到，太过于震惊。
    “你……”他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
    季开开推开了他，径直下楼。
    好几天过去，季开开终于发现了问题。
    “你最近的工作怎么这么少？”
    顾宣烈晒着太阳，懒洋洋地朝她笑：“哦，累了那么久，我休息几天不行啊。”
    季开开也没好意思追问他到底要休息几天。
    她生理期过去。
    顾宣烈早晚都要磨刀，磨的她腿软到不行。
    磨刀的花样还总变，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
    季开开气得急了，咬牙斥他：“铁杵磨成针的故事没听过吗？你迟早会磨成一根针！”
    顾宣烈一点都不生气，咬着她的耳朵尖，哄她：“对，再多磨几次，就成针了！”
    她信他个鬼啊！
    从一开始，季开开就不应该相信他说的不会经常在家的鬼话。
    娱记都报道了，烈哥今年要减产。
    粉丝们嗷嗷待哺，催营业，催到了季开开这里。
    “姐姐，拍张我哥的出浴美图，行不行？”
    “你也是想瞎了心。”
    “不，我的要求不高，拍张照片就行了，侧脸也行。”
    “背影都成，看看卑微的我。”
    “一群贪心的女人，拍脚趾都成。”
    “想那些干什么，《恋情本色》的花絮出来了，下周播出，我们一起看我哥谈恋爱啊！”
    “卧槽，真纠结，看了伤心，不看更伤心。”
    “想开点，你就想反正那么好的男人，也不可能是你的！”
    ……
    真要是给她们拍一张出浴图的话，季开开不定得被骂成什么样。
    她又不傻。
    可还是趁着顾宣烈洗澡的时间，冲进了浴室，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几张。
    后果是，人没有跑掉，被抓了个现行，摁进了浴缸里。
    在浴缸里磨刀，这么刺激，季开开死活不要。
    浴室的灯太亮了，磨了这么多天的刀，她哪一次都必须让他关掉灯才行。
    她浑身湿透，肉搏是打不过的。
    很快，就和他一样，未着寸缕。
    顾宣烈的眼睛侵略了她每一寸肌肤。
    她要是不看回去，实在是吃亏不是。
    于是，她也看，肆无忌惮地看。
    那把刀果然圆润又坚利。
    季开开红了脸。
    这次的刀磨的格外久，从浴室磨刀了床上，又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季开开累到不行，捂着眼睛懊恼不已，她还想一夜七次弄死他的，这样的念头怎么敢有。
    顾宣烈绝对做不到一夜七次，倒是可以一次一夜不停。
    季开开放弃了偷拍的念头。
    顾宣烈那边好歹营业了，嗯，就是为了宣传《恋情本色》。
    综艺的制作周期比电视剧短多了。
    才不过两个月过去，节目就要正式开播。
    之前，季开开不止一次跟顾太打听，她都录了点什么内容。
    顾太敷衍她：“我和台里签了保密协议。”
    季开开绝倒：“又不是春晚！”
    顾太：“谁知道呢！”
    季开开实在是好奇，她和顾宣烈录了几次节目，也就是吃吃饭，逛逛公园，买买衣服和看看电影。
    就是普通小情侣经常做的事情。
    她不大懂，这样的节目能会好看吗？
    节目是晚上八点播出，季开开七点半就守在了电视前。
    她的怀里抱着抱枕。
    顾宣烈的抱枕是她。
    “鲸鱼台的广告太长了。”季开开等的心急。
    顾宣烈：“就是广电要求的广告时常啊，还没八点。你要是想看我，扭头看看就行了。”
    “呸，不想看。”你个磨刀精。
    季开开扭了扭身子，想要离他远点，未果。
    节目准时开播。
    一上来，镜头先切换的是演播厅。
    季开开看见了熟悉的顾太，其余的几人和顾太的年纪差不多，是其他嘉宾的父母。
    “我妈重出江湖，稳坐C位。”顾宣烈抵着她的头，笑呵呵地说。
    “看起来根本不像快六十岁的人。”季开开羡慕不已。
    顾太的状态是真的好，看起来最多四十五岁。
    节目里，顾太在介绍自己的儿子。
    “大家好，我是顾宣烈的妈妈。我的儿子算是子承母业吧，当然他比我做的更好，这是我一直都很欣慰的事情。
    但是当妈的除了操心他的事业问题，更操心他的婚姻大事，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我知道观众们都很喜欢他，对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很关注。
    我来这个节目的目的呢，其实不是为了我儿子来的。我和开开呢，是闺蜜……”
    其他的嘉宾都笑了起来。
    主持人邢华“啊”了一声。
    顾太哈哈笑了起来：“真的，开开和我的关系，比和我儿子的关系好！”
    顾宣烈没忍住吐槽：“好了，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在和我‘小姨’谈恋爱了。”
    季开开闷笑。
    顾宣烈不开心地说：“不看了。”
    “看。”
    季开开和顾宣烈争抢起遥控器来，胳膊太短，手脚并用，没抢到遥控器，就被人反杀，压在身下。
    不看电视就得磨刀。
    季开开嘟着嘴，难得撒娇：“我要看电视。”
    顾宣烈亲了亲她的嘴唇，“明天我要去和赵导见面，你明天看重播。”
    磨刀这件事情。
    季开开挣扎也没用。
    可能他会更开心。
    第二天早上，季开开还没睡醒，顾宣烈就出门了。
    她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没看重播，先去微博看了话题。
    “啊啊啊我要死了！”
    “配一脸有木有。”
    “顾太好漂亮啊。”
    “一家子都好漂亮，要是我哥有了孩子，得漂亮成什么样。”
    “顾太这么喜欢未来儿媳，真的假的？”
    “娱记拍过好几次顾太和季开开逛街的照片。”
    “我真看不懂这些豪门了，现在是不是豪门大放送时间，二婚也能进了？”
    “楼上的滚！”
    ……
    季开开看了一会儿，下线了。
    不过，节目一播出，季开开的商务问询多了起来。
    以前也有，但都不算高端。
    这次的商务问询，连最顶端的KS品牌都来了。
    而且KS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季开开和顾宣烈一起代言她们的产品。
    KS是化妆品起家，近几年的营业范围增加，女性内衣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她们前几年的代言人都是国际超模，如果季开开接了代言，她是第一个亚洲代言人。
    季开开不太想拍内衣广告，直接给拒了。
    KS却没有放弃，又转而跟凯旋公司联系，出的是天价。
    程百鹤每周照例会跟顾宣烈汇报工作，就把KS的意愿一并汇报。
    顾宣烈扔在了一边。
    “五千万代言费！还是每个人哦！”
    “不要，滚！”顾宣烈面无表情地说。
    程百鹤翻了个白眼儿，他就知道老板得是这个反应。
    昨天他跟丁梅联系。
    丁梅人在电影学院，说是想多签几个人。
    他觉得丁梅的想法很对，别说是季开开了，可能很快，就连顾宣烈也要转型做幕后喽。
    谈恋爱，使人占有欲爆顶。
    《恋情本色》还有最后一期节目要录制。
    这次的录制地点是顾宣烈的家。
    顾太也得出镜。
    恰逢季开开给顾太设计的珍珠婚旗袍取了回来。
    顾太开心地上楼试穿。
    不多时，楼梯口传来顾太的声音：“开开，看起来怎么样？”
    季开开抬眸看过去，惊讶：“哇，我的设计也太棒了。”
    “夸我！”顾太不满地说。
    “你都不用夸。”季开开呵呵笑了起来，“我到你这个年纪，能像你这样美，我就知足了。”
    顾太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跟顾宣烈告状：“你媳妇，不会夸人！”
    顾宣烈闷笑不语。
    吃饭的时间。
    顾太打了季开开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商量好了吗？”
    “什么？”季开开停了筷子，不解地问。
    顾太轻飘飘地说：“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开开心想，顾宣烈没跟她商量过啊！
    可对着摄像机，不好这样说。
    这时，一旁的顾宣烈接话：“我都没跟她商量。”
    顾太不满地说：“那你什么意思？这个婚好结不结了？”
    顾宣烈没有理会顾太，放下了筷子，问季开开：“你明天有时间吗？”
    问题有点跳跃。
    季开开的脑子还懵在刚刚的那个问题上面。
    不知道顾太和顾宣烈的剑拔弩张，是不是导演要求的。
    她“嗯”了一声，想要缓和气氛，“有有！”
    顾宣烈冲着她笑了笑。
    季开开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几个意思。
    顾太就说：“有时间正好，明天你们先去民政局盖个章。”
    季开开终于反应了过来，捂着脸，哭笑不得，“你们商量好的……”
    挖个坑给她跳。
    顾太替她盛了碗汤，“我和他不用商量，我带大的孩子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说着，她又故意叹了口气，“唉，就一次没跟着他，他就被小妖精勾走了魂儿！和你拍完电影回家，天天让我去别人家偷妹妹。我去哪儿偷啊，只能让他堂妹来家，结果他嫌人家烦，又跑去拍戏了。从那起，算是正式入行。”
    顾太可能是戏瘾上身，话题又一转，跟季开开说：“一会儿我带你上楼，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这个真可以。
    季开开眼睛一亮，点头。
    顾宣烈小时候的照片，其实网上也有，但基本都是剧照。
    除了那些，倒是还有一个他十岁的采访。
    季开开看过好几次。
    十岁的顾宣烈小大人一样举着话筒，回答什么问题都面无表情，但是跟主持人绕起圈子来，很有逻辑性。
    “阿烈，你有女朋友吗？”
    “有很多啊，我们班有十七个女生，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女朋友。”
    “那你说什么叫不普通的女朋友？”
    “这个……算了咱们回答下一个问题，你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
    “那她是你普通的女朋友还是不普通的？”
    “你都没有告诉我什么样的女朋友算普通的，什么样算不普通的！”
    “你们会一块儿写作业吗？”
    “不会，我经常缺课，所以我有补习老师。”
    这访问没法做下去了，主持人直接“阵亡”。
    顾太手里的私货自然比网络上的多。
    季开开翻开了第一本影集，看见的是一个露着小丁丁的男孩。
    她笑倒在了床上。
    摄像师要怼过去拍。
    季开开赶紧把影集合住，大笑：“这个不能看。”
    顾太倒是淡定：“没事儿会打码的。”
    “那也不行！”
    摄像师商量：“我不拍那张，你挑一张其他的让我拍。”
    季开开举起了影集，把光屁股的小孩翻了过去，挑了张顾宣烈穿裙子的照片，“拍这张，粉丝福利大放送。”
    “噗嗤”。
    摄像师都乐了，笑得摄像机直颤。
    季开开冲着顾太伸起了大拇指，“这位太太，坑儿真是一把好手。”
    “昂，生儿子就是为了坑的。”顾太的表情疑似是自豪。
    ——
    《恋情本色》一拍完，季开开未来一个月算是彻底没有工作的状态了。
    但是节目播出的不是太顺利，第三期停播了一周，对外宣称是剪辑出了问题。
    顾宣烈飞了，去参加美食纪录片的发布会。
    季开开无聊地窝在家里。
    哦，她现在是正式的顾太太了，盖了章的。
    只是婚礼还没有举行。
    并且，《恋情本色》还没播到最后一期节目，两个人配合节目组，没有对外官宣。
    门口的电子门铃响起。
    陈姨跑过去接听。
    “你好，季宅，请问您是哪位？”
    “是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开开的后背顿时一凛。
    方父已经九十岁了。
    近几年，他很少公开露面，除非一些必要的采访。
    说起来，季开开和方一城结婚的那三年，能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少得可怜。
    他居然来她家了！
    没有让老人吃闭门羹的道理。
    季开开亲自到门口去接。
    方父坐在轮椅上，他除了腿脚不好，身体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开开觉得他跟几年前，并没有多少变化，头发虽然发白，但神采奕奕。
    “方先生！屋里请。”季开开闹不懂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方父“哦”了一声，轮椅仍在原地，“连爸爸也不肯叫了！”
    季开开：“我和方总已经离婚了。”
    “嗯，我知道。我训过他和他妈妈了，我说做人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我记得我上次来你家是为了提亲，那么这次我来你家，还是为了一样的事情。你们两个，明天去把复婚手续给办了。”
    季开开愣怔住了。
    车门打开，方一城从驾驶座上下来。
    “开开。”他叫她的名字。
    季开开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低着头，冲方父说：“您不过是害怕我跟顾氏联姻，会想办法重新拿回季氏对吗？”
    方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季开开吸了口气，“我父亲生前说过……季家愿赌服输，这一点，您大可放心。还有，我是不会和方一城复婚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是顾太太了。”
    方父皱起了眉头，“冥顽不灵。”
    季开开后退了一步，“那就不请您到家坐了。”
    她正要关门，却被方一城挡住了。
    “开开，你真的要这么对我？”方一城咬着牙问她。
    他的指节深白。
    季开开一想起来她往这个手指上戴过戒指，心里一阵一阵直犯恶心。
    她一根一根拔开了他的手指，“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季氏的资金链为什么会断掉！你告诉我爸去投古西的那块地，又暗中抬高地价。你明明就知道政府要在那里建核电厂，盖的房子不好卖，建筑材料又出了问题。你用那么脏的手段收购季氏的时候，就应该想过的。
    方一城，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可我不想为了你们这家人渣，搭上我自己的一辈子。钱，我有，对我来说几亿还是几百亿，根本就没区别。
    想想用一个季氏来摆脱你，我现在觉得庆幸。”
    季开开啪一声，关上了大门。
    陈姨的手里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她：“开开，没事吧！”
    季开开摇了摇头。
    “喂……陈姨！”
    陈姨的手机里传来了顾宣烈的声音。
    顾宣烈当晚就赶了回来，对方家人来过的事情一字未提。
    磨刀是个固定的死程序。
    季开开的兴致缺缺，躺在床上，闷闷不语。
    顾宣烈的手指缠着她的发丝，跟她耳语：“开开，咱们办三场婚礼吧！”
    季开开其实挺排斥办婚礼的。
    办过一次的她表示，办婚礼除了累，并没有多特别的感觉。
    但是顾宣烈没有办过婚礼。
    一辈子总得办一次…对吧！
    季开开没有反驳，但是她对要办三次，颇有微词。
    “为什么是三次？”
    “国内一场，国外一场，再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办一场。”
    顾宣烈初步是这么定的。
    “神经病！”季开开一跃坐了起来。
    国内国外她都能理解，深山老林这个神操作，她实在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顾宣烈就是逗她，闷笑了两声，将她拉回去，继续磨刀。
    季开开的注意力终于能够集中到磨刀上了。
    顾宣烈亲了亲她的额头，“除了我，没人能够欺负你。”
    季开开以为这不过是情到浓时的一句骚话。
    过了没几天，季开开发现顾宣烈又忙了起来，早出晚归，即使要打飞的去外地，也会尽快飞回来。
    很快，《恋情本色》复播了。
    冠名商换了人。
    方氏每年都会供给恒春集团的超级大单子，今年忽然就被一家不怎么出名的小公司给抢了去。
    方家的事情，季开开一点都不会在意。
    要不是方一城打电话冲她怒吼的话，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你让顾宣烈抢了我的单子，你以为我就会完蛋吗？我方家耕耘市场这么多年，区区一个单子，你也太天真了，季开开。”
    季开开惊讶地问：“你说什么呀？”
    “别跟我装糊涂。”
    “顾宣烈抢了你什么单子？”
    “季开开，别装糊涂，别让我觉得自己眼瞎！”
    “卧槽！我老公也太棒棒了！”季开开听了个大概，如是说。
    方一城气得直接挂了线。
    季开开没好意思直接问顾宣烈。
    她自己动手查了查。
    好十几亿的单子呢！
    怪不得方一城气急败坏了。
    季开开趴在露台的秋千上，听见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夏夜的凉风十分清爽，季开开最近都怕热的不行。
    她开了一整天的空调，心里头闷闷的，天一黑，她就跑到露台乘凉。
    这时候回来的，肯定是顾宣烈了。
    季开开蹑手蹑脚地进屋，躲在了门后。
    顾宣烈推门进屋，躲在门后的她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吧唧一下，在他脸上落下了香吻。
    “想我了？”顾宣烈搂着她腻腻歪歪。
    季开开皱了皱鼻子，认真地说：“别因为那些傻叉去耗费心力，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我和顾太。”
    顾宣烈明了地问：“方一城又来惹你了？”他的眼神是冰冷的。
    季开开揉了揉他冷峻的眉峰，哼笑道：“以后应该都不敢来了吧！”
    毕竟来一次十几亿，来一次十几亿，方一城能有多少十几亿。
    顾宣烈这才露出了笑意，“再有下次，我会让他更疼。”
    第39章 想他
    《恋情本色》最后一期节目播出预热前，就已经传出了季开开和顾宣烈结婚的消息。
    结婚盖章那天，季开开和顾宣烈预约的是单独办理。
    好在，这次不像恋情曝光，虽然也上了热搜，但很快就下去。
    粉丝的反应也很理智，总的来说祝福的大于唱衰的。
    只等节目播出的最后效果了。
    这时候，季开开也想开了，忐忑没有用，就好比是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
    她的准婆婆认可了她，可顾宣烈的那帮子粉丝可比顾太严厉多了。
    节目播出的时候，季开开就没敢看。
    她等了足有一天，才爬上微博侦查情形。
    “娱乐圈少了个最钻石的王老五，今夜不知道得有多少女粉哭泣。”
    “四点们支持烈哥的所有决定，并且祝他们幸福。”
    “我哥是影帝，从来都是靠演技吃饭的，又不是靠脸。”
    “对，理智对待，烈哥都快三十了，早点成家立业不好嘛！而且人家就是正常谈恋爱，又没有插足，更没有出轨，个人的选择，请尊重。”
    “你们都哭烈哥结婚了，我想哭我女神，我刚粉上她，就遭遇了失恋暴击。”
    “楼上是男的？你喜欢我姐的……钱？你想多了。”
    ……
    粉丝的评论看起来比想象中好了太多。
    季开开松了口气。
    顾宣烈忽然伸了头来看，“官宣吧！”
    “和官宣也没区别了。”季开开摊手：“其实不用再多此一举。”
    “区别大了。”顾宣烈说着，打开了微博，盖章那天拍的结婚照，他存成了手机封面。
    “结婚的文案你想好了吗？”季开开仰躺在床上，朝他看过去。
    顾宣烈不光是个磨刀精，还是个睫毛精，黑漆漆的眼眸忽闪忽闪的，迷人的不行。
    顾宣烈神秘地笑。
    季开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博发来的提示，她点了进去，“我看看你都说了什么。”
    顾宣烈的文案十分简洁，就发了一张结婚照片，配了四个字[拐回家了。]
    季开开啼笑皆非，想说谁拐谁还不一定，但仔细想想这个事儿，还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套路的很彻底。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经意的遇见，越是不经意，就越是蓄谋已久。
    季开开转发并且评论[笔芯，笔芯！余生请多多指教。]
    “真客气。”顾宣烈淡淡吐槽。
    顾宣烈的粉丝可能在微博买的有房，这一来一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评论就过千了。
    应该还有一大批粉丝在路上，即将赶来。
    “是真的啊啊啊啊！真的已经结婚了，光速啊！”
    “祝小哥哥和小姐姐百年好合。”
    “赶紧生个孩子，让我烈哥带去上育儿综艺。”
    “卧槽速度也太快了。”
    “居然是真的，我猜肯定是有了。”
    ……
    有个……呸啊！
    季开开关了微博，将手机推到一边去。
    顾宣烈揽住了她，贴在她的耳边叫：“老婆。”他又揉了揉季开开的肚子。
    季开开沉吟了片刻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顾宣烈沉默了很久，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暂时不愿想这个恐怖的问题。”
    季开开笑了起来：“哪儿恐怖了？”
    人生大事不就这么几件，结婚，生子，还有过一辈子。
    婚都结了，可不就得想这个问题，她还想趁着年轻赶紧生，早生早完事。
    顾宣烈叹了口气，“再等等。”
    “等多久？”
    “等……”顾宣烈一翻身，凝视着她，“不如我们先想一想生孩子之前的事情。”
    磨刀精！
    季开开反应迅速，飞快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
    身后的顾宣烈说：“不谈这个，那你以为孩子是从你脚底心塞进去的？”
    季开开笑着跑开了。
    季开开和顾宣烈接收到了很多祝福，沈甜甜、蒋志飞、二火，就连韦橙都转发评论了，请她一定要幸福。
    韦橙评论的时候，刚刚洗完澡。
    方一城进了洗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传了出来。
    她开心地在床上打滚，只有季开开和顾宣烈真的在一起，她和方一城的关系才会更坚定。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结束。
    方一城裹着浴巾出来。
    韦橙假装不经意地说：“方总，你前妻和顾宣烈官宣了！”
    方一城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了一顿。
    他点了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韦橙说：“你知道季开开为什么跟我离婚吗？”
    韦橙摇了摇头。
    方一城咧开了嘴，很奇怪地笑。他忽然抽过了一边的皮带，将韦橙的手绑在了一起。
    “方总……”韦橙的声音发抖，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方一城贴在她的耳边继续。
    不谈所谓的爱情，韦橙本身是迷人的，成熟有风韵。
    可方一城的身体并没有如愿产生男人该有的反应。
    他停了动作，坐在一旁，点着了一根烟。
    “方总……”韦橙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又停了下来。
    方一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语气：“因为……我不行！”
    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样。
    别说季开开不相信自己爱她，其实连他也不肯相信。
    等到他终于愿意相信了，为时晚矣。
    ——
    《谪仙传》趁着季开开和顾宣烈的热度，放出了正式的预告片。
    分了好几版，有燃情向的，有励志向的，还有电脑特效向的。
    这年头，观众的眼界很高，不止要求电影的特效，就连对电视剧的特效要求也极高。
    季开开对特效不大懂行，但是听季花明说，《谪仙传》的特效看起来还行。
    有顾宣烈在，电视剧自然是卖给了鲸鱼台。
    鲸鱼台也狠，很快就定下了播出时间，下个月一号，黄金时间播出，接档正在热播的感情励志电视剧。
    这比宣布结婚的消息还让季开开紧张。
    季开开缠着顾宣烈问了三天，“你看过成片吗？”
    “八十集，你觉得我会看完吗？”顾宣烈亲了亲她的小嘴，继续后面的事情。
    “你看了几集？”
    “也就开头吧！”
    “怎么样？”
    “开开，淡定。”
    磨刀精对于她没法集中精力磨刀很不满意。
    废话，肯定没法淡定。
    季开开这辈子的事业心，全部奉献给这部电视剧了。
    回想一下，光大夜都拍了无数天，到底是什么支持她撑下来的？
    答曰，是好胜心。
    那会儿她就想，顾宣烈能熬下来，她也可以。
    到目前为止，季开开也有很多粉丝了。
    有颜粉，有她和顾宣烈的CP粉。
    但是事业粉基本没有。
    想想这多可气。
    就连丁梅都以为她要放弃娱乐圈的事业，准备带新人去了。
    她起初是真的玩票儿，但现在真不是，可是没有人相信，她都没处跟人说理。
    反正季开开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没准儿能跟顾宣烈齐肩而立呢！
    季开开到现在都没挑好下部戏的剧本，她就是在等第一部戏播出后的反应。
    现在到她手里的本子都很一般，她梦想着《谪仙传》一播出，好剧本如雪花一样向她扑过来。
    季开开是下了真功夫的，报了电影学院的短培班，接受正儿八经的教育去了。
    上大课的时候，她戴着口罩，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了，会给顾宣烈惹话题。
    结婚就是这样，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风评，但是不能有损他的。
    《谪仙传》开播前有个直播宣传活动，所有的电视剧主创人员都得配合。
    季开开想和顾宣烈分开直播来着……未果。
    直播的地点就选在了半山别墅的后花园。
    季开开和顾宣烈坐在白色的秋千上面。
    直播一开始，直播间就涌进了无数的粉丝。
    季开开从没有直播过，稍显紧张，对着镜头生硬地说话。
    “大家好，我是季开开，我在《谪仙传》里饰演白岁岁。”
    她介绍完就不说话了，转头去看顾宣烈。
    顾宣烈从直播开始，就没看摄像头，而是转头凝视着她。
    两个人的眼睛对到了一起。
    季开开：“你说话啊！”
    顾宣烈勾扯了嘴角发笑，这才扭了头，跟手机前的粉丝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顾宣烈，季开开的老公，在戏里我也是演她老公，追妻路漫漫，苏倾天就是我的人生写照了。”
    季开开瞪大了眼睛，心说这样也行。
    顾宣烈摆正了她的头，“别看我，看镜头。”
    “谁看你了！”季开开微微红了脸。
    “我去，撒狗粮了，亲一个吧！我就想看吻戏。”
    “刷游艇游艇游艇，烈哥看看我，我也要看现场版的吻戏。”
    “嫉妒。”
    “烈哥的眼睛会演船戏。”
    “我去，禁欲系男人欲起来也这么欲。果然，就没有禁欲的男人，他不过是不想对你欲。”
    ……
    粉丝的评论太多了，季开开根本就看不及。
    她和顾宣烈回答了几个有关《谪仙传》的拍摄问题，回答的更多的是私人生活问题。
    比如家里的钱谁管。
    季开开捧着题板，觉得这问题太不好回答了，她老实说：“钱太多，都不管。我有我的信托基金，他有他的……”
    “嘘！”顾宣烈阻止她说下去，“别说了，家财不外露，会被人惦记的。”
    一场直播下来，季开开起了一身的汗。
    直播一关，她就忍不住跟顾宣烈吐槽：“直播的钱真不好挣，我总算明白那些直播网红的艰辛了，比演戏还要累。”
    接下来，《谪仙传》就真的是要播出了。
    鲸鱼台的电视剧，一天只播出两集。
    季开开追了前两集，她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是还行，演技至少不会让人出戏，没显得有多尴尬。
    至于扮相，不知道书粉会不会满意。
    毕竟每一个书粉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白岁岁。
    电视剧论坛的评分很快就出来了。
    开局分数是8.1。
    这个分数可不低，去年的热播剧《沧海行》开局的分数只有7.8，最终的评分是8.5。
    微博上炙手可热的剧评人发了长篇评论。
    他说：“从男女演员选角，到服化道，以及赵导最擅长的美学细节镜头，我预测这部剧的最终评分可能要超过9分，成为近十年仙侠剧里的第一名。而且，我要强调的是女主的演技让人很是惊喜。我一开始觉得女主是这部剧的老鼠屎，现在，真香警告！”
    季开开看完评论后，偷偷打电话问丁梅，“你买营销了？”
    丁梅正在追剧，刚看到苏倾天和白岁岁的相遇，她啧了一声，“我没买，你问问程百鹤。”
    不等季开开说点其他的，她急着看剧，挂线了。
    季开开没问程百鹤。
    这些问题直接问顾宣烈就好。
    顾宣烈一听，“可能是鲸鱼台买的？”
    电视剧一卖出去，剧方也不会管营销了，多半是电视台为了收视率造势。
    “怎么了？”顾宣烈换好了睡衣，回头问她。
    季开开撇了撇嘴，“夸的有点过，我心虚。”
    顾宣烈还没来得及看网络上的反响，他笑笑坐在了季开开的身旁，打开手机。
    “让我看看……”
    目前就只播出了两集，顾宣烈看了看评价，确实都是赞誉的声音。
    顾宣烈搂着她哄：“自信点，你本来就很让人惊喜。”
    季开开扬起头问他：“后面要是不崩剧情，这部戏应该还成…对吧？”
    顾宣烈香了她一口，“嗯。”
    “我手里还有几个本子，你到时候帮我看看，哪个合适？”
    顾宣烈眨了眨眼睛，“我这儿也有一个本子……”
    “你什么意思？”季开开趔趄了一下，歪到了一旁，“我下部戏还要跟你演对戏？不要吧！”这都结婚了，生活在一起，工作要还在一起，天天见面，不会烦啊！
    顾宣烈预料到了自己会被嫌弃，他挑了眉眼，说：“你先看看本子，这次是个电影。”
    他顿了片刻又说：“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手法不太一样，你没拍过电影……”
    季开开明知道她的人生充满了顾宣烈的套路，可她还是心动了，“要不我先看看本子再说……”
    不得不说，顾宣烈的眼光真是毒辣。
    他挑选的电影剧本，让季开开欲罢不能。
    电影的男主是个修车工人，女主是个退役赛车手。
    女主因为和男友分手，一次酗酒被吊销了驾照，报销了自己的赛车生涯。
    男主为了生计，成了女主的专属司机。
    这是个关于梦想和竞技的爱情故事。
    季开开没法拒绝酷炫的女主角色，更关键的是她想演电影。
    可是顾宣烈那边似乎就是一提，忘记了似的又突然没了声音。
    又是她按捺不住，“那部电影……”
    “哪部？”顾宣烈心知肚明，笑笑地问。
    “赛车的。”
    “你看完剧本了？觉得怎么样？”顾宣烈轻飘飘地又问。
    “还行。”
    “不介意还是跟我演对手戏？”
    “还行。”季开开不大情愿地说。
    顾宣烈眯了眯眼睛，“千万别勉强自己。”
    “顾宣烈！”季开开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现在的季开开是真的懂了，这世界上，真有那么一个人，可能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
    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一部电影的筹拍，季开开不知道得等多久。
    反正顾宣烈说电影已经立项了，由跟他合作了好几部电影的白海导演亲自操刀。
    剧本方面还有一点小问题，作家正在紧急修改当中。
    此时，《谪仙传》播出近半。
    评分已经从8.1，升到了9.0。
    粉丝们的考古能力是真的强，居然扒出了季开开参加亚姐比赛时的各种视频。
    粉丝的评论终于不再是一边倒的状态了。
    “我烈哥真真是好福气。”
    “你们发现没，姐姐根本就没变过，卧槽好漂亮哇！”
    “我又发现一个好东西，网页链接戳这里！”
    ……
    季开开照着地址戳了过去，这次粉丝考古的是她得冠军后，接受采访时的视频。
    “季小姐请问你获奖的心情，激动吗？”
    “还行。”
    “你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谢谢。”
    “这次的奖金你有什么计划吗？”
    “哦，我想请主办方帮忙捐所学校给贫困山区。”
    “季小姐真的是人美心善。”
    “人是美，心一般吧！主要我不缺钱。”
    ……
    是的是的，你不缺钱，但是你缺心眼。
    季开开实在是没法面对几年前的自己，那造型当年看特别美，现在看土的要命，她关掉了视频。
    ——
    季开开和顾宣烈要举行婚礼。
    顾太是最高兴的，她喜笑颜开地跟季开开说：“你不知道我送了多少礼金出去，这次终于可以收回来了。”
    季开开：“……”她想自己可能嫁了一个假豪门。
    顾太又拍着胸脯说：“放心，婚礼的事情你不用管，你该忙忙。我跟你说这事我计划了都快三十年了，我保证会完美举行。”
    季开开被逗乐了，“是不是从他一出生，你就开始计划了？”
    顾太：“那可不！人啊闲着没事的时候，连孩子孩子的名字都能想好。还会想上一百遍‘我以后要是跟他媳妇吵架他到底会向着谁’。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嗳，你们避孕了吗？”
    季开开一滞，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没有。”
    “在一起有七八个月了吧？”顾太是从《谪仙传》还在拍的时候算起的。
    “没有，最多五个月。”季开开停顿了片刻，一算自己都吓了一跳，都五个月了，两个人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惊恐地问：“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太疑惑地说：“能有什么问题？”
    “不能生。”
    “拉倒吧，你以为一那个就会有孩子啊！”顾太快笑疯了，捂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没有孩子不好嘛，可以尽情享受…生活。”
    季开开翘了翘嘴，她寻思着顾宣烈是个磨刀精这事儿，别说跟婆婆说了，就是跟妈说也是不合适的。
    这话题就此打住。
    有事儿干的顾太，就不经常来找季开开了。
    十月中旬的时候，顾宣烈跟白海导演一块儿出了趟远门，去国外选电影的取景地。
    一走就得走至少七天。
    这是季开开结婚以来，跟顾宣烈分开最久的一次。
    《谪仙传》基本进行到了尾声。评分高达9.5。
    最后的大高潮，已经掀起了不止一波的话题。
    “女二死得也太惨了，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但是她和男二的CP真是虐心。”
    “书粉现身说法，女二死的时候，老子哭湿了纸巾。”
    “男二窝囊的要死，喜欢白岁岁，想要干掉苏倾天，就利用女二，臭不要脸。”
    “卧槽女二推着男二跳崖，真的是震撼我了，求男二直接死。”
    “女主得有多伤心多自责，我觉得女主跟女二是心心相惜，真不如百合算了。”
    “嗷嗷嗷，苏倾天要上天界抢老婆，要炸天界了。书里描写的特别牛叉，我就想知道这个特效花了几个钱！求千万要炸裂啊！”
    “炸烈CP冲啊！”
    ……
    季开开是嫌弃顾宣烈是个磨刀精没错。
    可磨刀精不在的日子，居然比想象中要难熬的多。
    两个人睡的大床变成了一个人，半夜醒来，季开开习惯性地往右边一滚，差点没直接滚下去，她猛然惊醒。
    连《谪仙传》的大结局都不香了。
    季开开后半夜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就给顾太打电话，求安慰。
    “我失眠了。”季开开哼哼唧唧地说。
    顾太打趣道：“我儿子才走两天。”
    “我觉得是最近太闲了。”都闲出屁了。
    “那正好，我约了两个婚纱设计师，你和我一起。”
    “婚纱啊……”季开开想起来自己还得和顾宣烈举行婚礼的事情了。
    季开开和顾太约在创世大厦楼下见面。
    婚纱设计师的工作室就开在这里。
    季开开和顾太进了电梯。
    顾太：“二十八楼。”
    季开开按好了电梯，“妈妈……”她欲言又止。
    其实季开开很少会叫顾太妈妈，怎么说呢，觉得难以叫出口，就是叫起来不太顺溜。
    她属于那种，一叫妈就觉得没有好事的。
    “怎么了？”顾太和善地笑。
    “我上回结婚的婚纱，就是这个设计师做的。”季开开稍显尴尬。
    都说了，上流圈子其实也就这么大点。
    就连知名的品牌也只有这么多个。
    其实呢，顾宣烈和季开开一官宣，就有婚纱品牌找上门，想赞助婚纱。
    还有知名的婚庆公司，表示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
    信誓旦旦地表示，不管是古堡婚礼，海上婚礼，中式婚礼，西式婚礼，还是上天跳海，都能举行。
    顾太却把知名的婚纱设计师约了个遍，她想要比较比较。婚礼的举行地她也想先自己找一找，就是能自己动手的先自己做，这样办出来的婚礼，才会更加的记忆深刻。
    谁知道第一个婚纱设计师，就赶巧约到了季开开曾经约过的。
    这就尴尬了。
    不过顾太还好。
    她觉得没什么，主要是害怕触痛了季开开。
    毕竟她上一段婚姻，并不是那么的愉快。
    废话，要愉快，也不会离。
    顾太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咱们先去看另一家？”
    “来都来了。应该不会有谁那么不会说话……”季开开顿了一下，学八婆的声音惟妙惟肖：“哎呀，季小姐您又来了！”
    顾太笑着，推了她一下。
    “跟你在一起，迟早要笑死我。”
    “那可不，我气前婆婆的功力是一流的，哄后婆婆的功力也是一流。”季开开大言不惭地说。
    二十八楼说话间就到。
    设计师的工作人员就在电梯口等候。
    她一看见季开开就送上了鲜花：“季小姐，我是您的粉丝。”
    这倒是出乎意料。
    季开开捧过了鲜花，“谢谢。”
    “顾太，我也是您的粉丝。”工作人员又递了鲜花给顾太。
    顾太一扭身子，假装生气：“哼，我过气了！”
    工作人员跟在她的后面一路小跑，顾太这才笑哈哈地接过了鲜花，“有心了。”
    工作室里的婚纱成品有很多。
    多是白色。
    季开开绕着那些婚纱转了一圈儿，顾太问她：“有相中的吗？”
    季开开摇了摇头。
    顾太低声询问：“那你上次是为什么选中这里的？”
    “胡乱选的。”季开开跟她耳语。
    “季小姐，这件婚纱怎么样？”
    工作人员的手里拿的是一件一字领的婚纱。
    顾太看了眼，怂恿：“开开，你上身试试。”
    季开开点头，“就这件吧！”
    她的脖颈修长，锁骨流畅，穿这种一字领的衣服，绝对不会出错。
    只是工作人员挑的这件婚纱，她穿起来虽美，却美的没有多少特色。
    季开开换装出来，站在穿衣镜前。
    顾太围着她左看右看，显然不太满意，“普通了。”
    季开开也是这么觉得。
    顾太和工作人员表示：“不好意思，我们再看看。”
    很快，又到下家。
    这家的地址好找，在人流量很多的商业街区。
    一进店里，顾太遇见了熟人。
    上品的刘太正坐在休息区饮茶。
    “顾太，你也来选婚纱啊！”
    刘太热情地招呼。
    自打顾宣烈和季开开确定了关系，刘太就把顾太从闺蜜的名单中剔除了。
    她带着自家的侄女整日相亲，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定下了侄女的终生大事。
    顾太意外了片刻。“刘太，这是来挑婚纱？”
    刘太捂着嘴笑：“我侄女……跟你提过的，她啊，要嫁人了。”真是扬眉吐气。
    刘太想起顾宣烈就来气，横什么横，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就是有钱的，也不止他一个。
    季开开见过这位盛气凌人的刘太。
    过节什么的撇过不提，碍着顾太的面子，她好声好气地问候：“刘太好！”
    刘太却不大想跟她说话，脸色冷淡地回应：“好！”
    顾太看见了，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季开开的手，“乖，你自己先去挑一挑，我跟刘太叙叙旧。”
    “好的。”季开开转身朝婚纱展示区走去。
    身后是刘太呱噪的声音。
    “哎呀，我本来说要等些日子再让思乔结婚，可男方等不及，非得要尽快。”
    “哪家啊？”
    刘太凑近了一些，神神秘秘，“泰山酒店。”
    泰山酒店的董事长姓秦。
    秦家的资产丰厚，确实算不错的人家。
    顾太表面还维持着笑：“秦家的两个儿子不是都结婚了！”
    刘太的表情变了一下，紧跟着又笑：“顾太你记错了，秦家有三个儿子呢！我侄女要嫁的就是秦家的老三，也是留学回来的，跟我侄女一样，经济学博士，学霸。”
    顾太“哦”了一声，她想起来了，秦家是有个老三，不是正妻所生，是小三的孩子，刚刚认祖归宗。
    秦太太因为那件事情，还跟秦先生闹起了离婚，听说最后的解决方案是，那个老三这辈子都不能持有秦氏的股份。
    秦家的老大和老二把持了秦氏的所有股份，把秦先生都快架空了。
    顾太瞥了眼刘太，心说就这还高兴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而且，那刘太怎么有脸嫌弃她的儿媳！
    顾太抿了口茶，故意道：“是不是一结婚就得分家啊？”
    刘太的脸色不太好了，“怎么会呢！”
    顾太一本正经地跟她分析：“秦家的老大和老二都三十多岁了，突然蹦出来个老三，还不是一个妈的，怎么可能不分家呢？”
    “秦先生说了要给老三好几亿的创业资金。”
    “是吗？秦太太也是这么说的吗？”
    “这……”刘太被问住了，她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那位秦太太。
    季开开就听到这里，顾太和她儿子一样是个腹黑，还护短，不会吃亏的。
    季开开在展示区转了一圈，她一眼就相中了一款50年代风格的古典款式婚纱，指着说：“我试试……”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她相中的那件婚纱，便被人夺了去。
    “我再试试这件。”那人高声道。
    季开开没有看清她的正脸，不过这店里没有其他人，这位小姐就是刘太的侄女赵思乔了。
    她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身形，不善意地提醒：“你穿不上。”
    “不可能。”赵思乔声音尖利。
    季开开耸了耸肩，“你真的穿不上，这套婚纱是紧身的设计，你胯骨太宽……”
    “你瘦，屁股小，不会生。”赵思乔恶狠狠地回应。
    工作人员尴尬地站在那里。
    两位都是顾客，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季开开不再言语，自动让开了路。
    赵思乔提着裙摆，进试衣间前，恶狠狠地撞开了季开开。
    工作人员歉意地说：“季小姐，不好意思，要不您再选其他款式？”
    “好。”
    工作人员给季开开推荐了好几款古典款式的婚纱。
    季开开都不太满意，问她：“你们这儿能做手工婚纱吗？”
    “可以啊！”
    “我要一张白纸和笔。”季开开吩咐。
    季开开很快画出了一件婚纱的轮廓，她往裙摆上点缀了几笔，交代：“裙身要镶嵌细小钻石，裙摆要超大的，后背心形镂空……”
    季开开的话并没有说完，她听见从试衣间里传来了赵思乔憋闷的声音。
    “你往上拉啊！”
    “不好意思小姐，再往上拉，婚纱会撕坏的。”
    “撕坏了我赔，让你往上拉你听见没有？”
    赵思乔真的是气坏了。
    她相中的男人被那个贱人截了胡，怎么也得抢她一件东西才能甘心。
    嘶——
    工作人员惊慌地说：“婚纱撕破了。”
    季开开听见了布料损坏的声音。
    她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适合自己。
    季开开将纸笔递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就这样吧！”
    季开开走回了休息区。
    顾太已经没在跟刘太热聊了。
    “我选好了，妈。”
    顾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行，那我们走吧！”
    竟是连个“再见”都没有跟刘太说。
    看着季开开和顾太的背影越走越远，刘太捂着心口，跑到了试衣间门口，“思乔，你好了没有……真是气死我了！”
    赵思乔捧着撕坏的婚纱，咬着牙怒吼：“怎么哪里都有她！晦气。”
    刘太说：“哎呀，没事的。”
    赵思乔拖着婚纱走出了试衣间，指着工作人员问：“她选的哪件婚纱，我要跟她一模一样的。”
    工作人员为难地说：“不好意思，赵小姐，季小姐的婚纱是自己设计的……”
    “我要跟她一模一样的，你听不懂我说话吗？”赵思乔指着那个工作人的鼻子喝问。
    “对不起赵小姐，我们公司有规定，要保护客人的隐私。”
    “我不管，我就要，出多少钱都行，你开个价……”
    “对不起，不行。”
    “啊！”赵思乔大叫了一声，气愤地把手里那件撕烂的婚纱，扔在了地上，还跺了两脚。
    ——
    婚纱店里的闹剧，季开开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赵思乔闹得太厉害了，被店里的工作人员偷偷拍了视频上传。
    有钱人耍横这个问题，很容易就引起了关注。
    并不是娱乐圈的赵思乔也上了把热搜，感受了网民的热情，她被人骂成了狗。
    “仗着自己有点破钱，长得像猪头。”
    “她们嘴里的季小姐是谁啊？”
    “会不会是JKK？”
    “楼上的别搞缩写，就是我姐怎么了！我姐跟我哥都官宣结婚了，还不兴去试个婚纱结婚啊！就是没想到遇见了神经病。”
    “肯定是嫉妒。”
    “嫉妒自己不如我姐长得好，不如我姐有钱，最关键的一点不如我姐的老公帅。”
    “楼上的总结很对。”
    ……
    季开开才懒得关注这些，她算了算日子，顾宣烈该回来了。
    顾宣烈临上飞机前，给季开开发了信息。
    好了，好像是触碰到了季开开身上的遥控，她坐立不安。
    季花明忍不住打趣：“小别胜新婚啊！”
    “未成年人闭嘴。”季开开没好气地说。
    季花明今年都17了，站起来比季开开高了一大头。
    他闷哼后说：“我有女朋友！”
    季开开“嗯”了一声，朝他瞪过去。
    季花明不自然地撇开了眼睛，“怎么了，我都十七了，谈恋爱都不算早恋了好吧……咱爷爷十七就跟咱奶奶结婚了。”
    “废话，你往上多翻几辈儿，翻到咱家的祖宗，没准儿十三四就结婚呢！”季开开不客气地喷他。
    季花明拉着脸，不太开心。
    “我又不会耽误学习。”
    “是的，你个倒数第五名，再耽误能耽误到哪儿去！你女朋友学习怎么样？”
    季花明的脸色不好，“第一名。”
    “全班？”
    “全校！”
    季开开听到答案，要笑死了，“你也有脸，你女朋友是不是看上你学习不好了？”
    季花明被刺激到了，转身上楼。
    季开开在他身后叫：“避孕。”
    “我没有。”季花明在楼梯上跳着叫。
    真是的！人家就不能谈一段纯纯的感情吗？
    季开开又熬了半天，顾宣烈终于回来了。
    可是他没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季开开等到晚上十点，还不见顾宣烈的身影。
    她噔噔噔上了楼，关灯，睡觉。
    也不知道顾宣烈是什么时间回来的。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季开开从梦里醒来。
    他的手搭在她的身上。
    季开开不快地抖了一下，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顾宣烈贴在她的后脑说话，“醒了？想我吗？”
    “不想。”季开开这时候倒是勇于表达自己。
    顾宣烈咬了咬她的发丝，又问：“真的？”
    “真的！”
    顾宣烈闷笑：“可是我收到了花明的信息，他给我说你想我想的睡不着觉！”
    “他放屁！”季开开不满地叫了起来。
    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气呼呼地又说：“他跟我吵架了，故意报复我！”
    “为什么吵架？”想了好几天的人，终于抱到了，顾宣烈漫不经心地问话。
    反正这姐弟俩就没有一天不吵架的。
    季开开言简意赅地叙述：“他谈女朋友了，我让他避孕。”
    顾宣烈点了点头。
    “他那么大了，什么都懂！”
    季开开还是气呼呼的：“我知道啊，可是干柴烈火……”
    她“唔”的一声，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嘴唇被顾宣烈堵住了。
    她还担心别人干柴烈火会不会出事情。
    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顾宣烈这团火就够烈的了。
    季开开不想说，自己真的想他快要想疯了。
    他的吻，他的味道，还有他怦怦狂乱的心跳。
    第40章 婚礼直播
    天气冷了起来，季开开怕冷，就不爱动了。
    逛街的次数不多，网购倒是很多。
    最近这一月收到的快递箱子，已经塞满了客厅旁的储物间。
    季开开在里面扒来扒去。
    陈阿姨问她：“找什么呢？”
    “我新买的睡衣……”
    “又换睡衣了？”陈阿姨无意识地吐槽完，就去了厨房。
    季开开却闹了个大红脸。
    她最近换睡衣是挺频繁的。
    顾宣烈到没那么暴殄天物，也不是个抖S。
    就是吧，他最近发明了一个小游戏。
    总喜欢从她背后钻进她的睡衣里。
    一件睡衣两个人穿，贴的格外的近。
    可就是孕妇穿的那种睡衣，也塞不下一个一米六多的女人和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那可不就是咔嚓咔嚓，损坏的格外的快。
    这次季开开买的是男款睡衣。
    就是那种超级大又肥的T恤。
    她想，这回不会破了吧！
    晚上洗完澡，季开开夹着浴巾裹住自己，当着顾宣烈的面，得得瑟瑟抖出了大睡衣，套头穿上，心里正得意呢，衣服顺着肩膀滑落下去。
    “我去……”季开开吓得要死，手忙脚乱又用浴巾裹住了自己。
    顾宣烈翘脚盯着她看，快笑疯了。
    季开开翻了翻那几件大T，估计她没一件能穿的上，她把衣服扔到一边，爬上了床。
    顾宣烈靠了过去，“怎么了？”
    “没睡衣。”季开开闷闷不乐。
    “不穿。”顾宣烈的手指在她的身上轻轻点着，下巴倚了上去。
    顾宣烈两天没刮过胡子，青色的胡茬长出了一点点。
    扎的她又疼又痒。
    季开开下意识躲闪，却被他搂的更紧。
    季开开又挣扎了一下，“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夜还长，但明天真有正事。
    飞往斐济的飞机票早就订好了。
    顾太准备了整整三个月，季开开和顾宣烈的婚礼，终于要举行了。
    季开开只知道婚礼的举行地在斐济，其余的一概不知情。
    那母子俩每天都瞒着她叨叨咕咕，神秘的不行。
    明早四点就得起，光飞机都得坐差不多十个小时，中间还得转机。
    顾宣烈松开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季开开翻了过来，问他：“花明给你发信息了吗？”
    顾宣烈点头：“就发了个视频，说斐济的天气不错。”
    “我找他他不理我。”季开开撇嘴，吃味了。她找了个男人，弟弟从此不是娘家人，倒像是小叔子。
    季花明作为女方的代表，前天飞去的斐济。
    季开开就是想变相的打听打听，她一天呼了季花明八遍，人家连个笑脸都没回。
    顾宣烈猜的到她在想什么，闷笑了一下，伸手关掉了小夜灯。
    不多时，身边的女人翻转了几次，睡熟了。
    季开开会打鼾，不是那种震破天的粗鲁鼾声，她打鼾有点像小孩子，呼哧一下，声音细细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没做睡前运动的顾宣烈有点难以入睡。
    他撑着头，在黑暗里瞧了她一会儿，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这才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不太踏实，似乎是刚一闭上眼睛，闹铃就响了。
    季开开听见闹铃的声响，睁开了眼睛，懵了好久才想起来……哦，对，她得办婚礼。
    她推了顾宣烈一把：“起来，结婚了。”
    顾宣烈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笑。
    斐济的天气确实不错，此时正值旱季，温度适宜。
    但季开开和顾宣烈到的时间很晚，到达预定好的酒店是凌晨一点多钟，什么都来不及做，倒头睡觉。
    第二天一早，还没睡醒，就被季花明的夺命呼吵醒。
    “快点起床去餐厅吃早饭，然后来沙滩，摄影团队都来了。”季花明急乎乎地说完，挂了线。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结婚又不是离婚，赶紧办完了事。
    结婚，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季开开一点都不着急，拉着顾宣烈磨磨蹭蹭。
    可顾宣烈还有其他的事情，早饭没有吃完，就被风风火火的季花明给叫走了。
    “你自己找化妆师做造型。”
    季开开越来越怀疑季花明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有可能姓顾，是抱错的。
    季开开的婚纱就是那套自己设计的。
    除了洁白的婚纱，另外还有两套中式礼服，和三套晚礼服。
    顾太说，六六大顺。
    总之，穿完穿不完，就得要六套。
    麻烦是麻烦了点，可哪个女人不是天生就爱漂亮。
    顾太还说：“这是你结婚，我不好意思抢你风头，就做了两套衣裳。”
    不止这些，顾太为了贯彻“谁也不能抢我儿媳妇风头”的原则，本次婚礼，没有伴郎，也没有伴娘。
    媒体因为这个事情猜测了许久，有可能的人选都拉出来炒了一遍。
    结果，婚礼不止没在国内举行，就连圈里人也几乎都没有请。
    尽管如此，也没能抵挡媒体朋友们的热情。
    顾太一想，就算回馈粉丝这么多年的热爱吧，她干脆授权了一家直播平台，直播婚礼仪式。
    听说那平台从一大早就挤爆了，出现卡顿的现象。
    不过，那不归季开开管，用顾太的话说，今天她就负责美就行了。
    浪漫的海滩婚纱照即将开拍。
    季花明终于把她的新郎还了回来。
    海边微风，浪花不高，白色的沙滩柔软，碧蓝的大海和蓝天紧紧相连。
    顾宣烈请的摄影师是国际有名的婚纱摄影爱宝，就连欧洲王室的婚纱照都是他的团队拍摄。
    新人一共只有两个小时的拍摄时间，就得赶往婚礼的举行地点。
    摄影师取了几个近景，又取了几个远景。
    跟顾宣烈比了个“OK”的姿势。
    “我去，专业的就是牛掰！”
    “风景也太美了，人也美。”
    “我姐的婚纱啊，太迷人了。”
    “我烈哥笑起来，真像是地主的傻儿子。”
    “本来就是地主的傻儿子。”
    ……
    这场直播实在是有意思的很，没有人专门对着镜头说话，可镜头里乱哄哄的，说什么话的都有。
    粉丝对于能云参加偶像的婚礼欣喜若狂，还有人在平台上刷要不要也随个份子的话题。
    很快就有人响应。
    当然，粉丝们的份子钱不是给顾宣烈和季开开的，而是用他们两人结婚份子钱的名义捐赠希望小学。
    直播平台上有多热闹，季开开一点都不知情。
    她忙得脚不沾地，拍完了婚纱照，就被塞进了汽车，赶往婚礼的举行地点。
    婚礼的举行地在海边的教堂。
    汽车刚刚停稳，季开开才打开车门，就听见教堂里唱诗班在拉高音。
    顾宣烈比她早到，是为了在教堂里等待她。
    季开开手捧着手花，正要迈腿进去。
    一身藏蓝色西装的季花明站到了她的跟前，“我怎么样？”
    季开开看了他好几眼，觉得他怪怪的，明明是她结婚，可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紧张，“什么怎么样？”
    “够庄重吗？”季花明忐忑地问她。
    季开开敷衍地点头。
    季花明支起了胳膊，“挽着我！”
    季开开从一开始就知道的，顾太一定会让这个婚礼完美举行。
    但她内心一直觉得婚礼仍有遗憾，因为她不能挽着季江的手走出来。
    看清季花明的动作后，季开开愣了片刻。
    季花明催促：“快点挽着我！”
    季开开愣愣地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结婚进行曲奏响，季开开的耳边是季花明刻意压低的声音：“放心，我长大了，以后我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季开开有点想哭，可又一想，还没见着新郎，她就哭的话，好像有点早。
    她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走过鲜花铺道的走廊，季开开进了教堂里头。
    教堂很大，观礼的人也有很多，明亮的阳光透过干净的落地玻璃窗照了进来，一切都神圣极了。
    她抬起眼睛，顾宣烈正站在神父的面前，朝她微笑。
    季开开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的时候，心跳如雷鸣一样。
    季花明将季开开交给了顾宣烈，还示威似的在顾宣烈的跟前比了比拳头。
    观礼的嘉宾哄笑一堂。
    神父哈哈大笑完，开始了庄重的发言。
    季开开是想好好的听一听神父都说了点什么，可一旁的季花明擦眼泪的动作，实在是太瞩目了。
    主要是这孩子长得太高，又站得太靠前了。
    是的，新娘没哭，新郎没哭，新娘的弟弟哭成了二狗子。
    顾太本来也想哭的，眼泪都到了眼眶边，居然被儿媳妇的弟弟给逗乐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孩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哭啊~”大喜的日子呢！
    季花明认真地解释：“阿姨，我是高兴的。”
    顾太没绷住，直接笑喷了。
    好在，宣誓词就是两字“I will”。
    即使没有仔细听神父的话，也能对答。
    季开开接过了丁梅递来的结婚对戒，给顾宣烈戴上。
    顾宣烈也用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将她套牢。
    观礼嘉宾开始起哄：“接吻，接吻，接吻……”
    顾宣烈捧了她的脸，将吻印在了她红润的嘴唇上。
    今天实在是太忙，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都没顾上亲她。
    顾宣烈一吻结束，又啄了好几下，才肯放开她，又贴在她的耳边说：“你好啊，顾太太！”
    国内的直播间又炸了。
    “赶紧生孩子吧！”
    “孩子一定漂亮死了。”
    “一定要长长久久，白头到老，不然我会不相信爱情的。”
    ……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算正文完结了，还有番外。
    下本开《哥哥们是怎么哄我开心的》，求预收
    秋秋是个孤儿，从小被亲生父母扔在医院。
    她总觉得自己病如西子，肯定活不长。
    十八岁那年，治好她的院长爷爷带她回了家。
    他严肃地交代三个孙子：“秋秋的身体不好，你们都得哄着她。”
    霸总大哥：“秋秋，作业我替你写。”
    偶像二哥：“秋秋，学习太累了，我带你出去玩儿。”
    医生三哥：“秋秋，你该吃药了。”
    哼，三哥最讨人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