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消防英雄》来自www.wshl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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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重生后我成了消防英雄
    作者：南坡鱼
    文案：
    季悠悠重生了，上辈子她是被火烧死的，重生后她发现自己居然不再怕火，有这保平安的属性怎么能浪费。
    她决定要做个消防员。
    老妈：不去当你的医生非要去出生入死？信不信我跟你断绝关系？
    闺蜜：我知道消防队里都是帅哥，可也没必要去那里工作吧。
    街口大爷大妈：就季家闺女那小身板，是去给人家消防队添乱的吧。
    一直活在她光环下的邻居妹妹，学校里跟她竞争校花惨败的白莲花，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太多太多。
    季悠悠：呵呵，都怪我太优秀喽。
    为了不让他们失望，她只好继续优秀下去。
    成为消防英雄上央视？著名导演找她拍纪录片？首富公子开豪车送花？
    季悠悠通通没空，因为她一直在找放火烧死她的纵火犯。
    男主：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
    季悠悠：我今年累计救了188人，没有一个敢提出你这种无理要求。
    本文架空，架空，架空，女主有金手指。
    内容标签： 强强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预收：八零农业女神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涅盘重生始为凰
    第1章
    “妈，快开门啊。”
    小院里，季悠悠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拍打着玻璃门，语气焦灼。
    “妈，快点让我进去！”
    屋里沙发上端坐着个短头发的中年女人，五官跟季悠悠很像，精致又不失大气。她手里拿着个手机快速的按着，一脸烦躁，却难掩身上的书卷气。
    “妈，我最最亲爱的老妈，求求你了，快点给我开门。”
    外边季悠悠趴在门上哀嚎着。
    屋里的中年女人正是季悠悠的老妈田青禾。
    她直到这时才抬起头来，伸手指着女儿，“你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给我认错道歉！不然今天就跟你断绝关系。”
    季悠悠马上道：“我道歉，我认错，母上大人，是我错啦，求原谅，求开门。”
    “有这么认错的吗？哪儿做错了！说出来！”
    “我不该瞒着您报考消防员，还骗您说我在考研。对不起，母上大人，我真的知道错啦，求开门啊。”
    田青禾看着女儿，觉得无比心累，这么个傻孩子，就算你对消防感兴趣，考个消防工程师不行吗？
    检测设备做做预案，搞搞后勤工作多好，非要去当消防员，那可是和平年代伤亡率最高的职业，她怎么能让女儿去。
    见季悠悠认错了，田青禾这才叹口气，过去把门打开，“我跟你说……”
    还没等她说完，季悠悠已经抱住了她，“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绝对绝对可以保证自身安全，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说着季悠悠往田青禾脸上重重亲了两下，才撒手往自己屋里跑，一进屋看到安卧在床角的粉红豹，她松了口气，还好想起来了，要把她忘了，这个月肯定睡不好。
    拿了粉红豹，季悠悠就往外走，“妈，我月底才能回来，过两天跟你视频啊。”
    田青禾还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没想到她是回来拿东西的，那个气啊，“滚，永远也别回来了！”
    季悠悠笑着亲亲她，被她嫌弃地推开也不在意，“我走了啊。”
    她一走田青禾坐在沙发上差点哭出来，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季悠悠拉着行李箱抱着粉红豹，要走到胡同口去坐公交车，胡同口坐着的刘大爷看见她，就问：“悠悠啊，被你妈赶出来了？”
    “没有，刘大爷，我是要去队里住。”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干嘛去当消防员，多危险啊。”
    旁边的洪大妈就说：“再危险也总得有人干啊，小姑娘怎么了？不过咱们悠悠确实不像是干消防的料，这长相这皮肤万一磕到碰到那可就破相了。”
    另一个大妈，“咱们悠悠这么年轻还没找对象呢，要是破相了可怎么整？”
    “就是说啊，这工作就是不破相也难找对象，又忙又累还危险。”
    季悠悠见他们热聊起来，觉得他们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就笑着嗯嗯着，从他们中间走过。
    出了胡同口一拐弯就是公交车站，她运气好，刚到要坐的车就来了。
    可能是抱着个大玩偶的原因，在车上，她的回头率比往常还要高。
    季悠悠刚过完二十四岁生日，但她长得显小，皮肤白嫩，眼神灵动，说她十八都有人信。
    她上身穿着粉红色的卫衣下身穿着黑色的牛仔裤，眼眸亮闪闪的，两颊因为刚才跟老妈的一番折腾染上一片绯红，更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机。
    车上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小年轻一眼又一眼的看着她，心里痒痒的想要搭讪，还没等他决定好是找话题尬聊还是找个东西问问是不是这美女丢的，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司机身边，“师傅，停下车，我过了。”
    司机师傅一愣，“到站才能停车，劳烦您多走两步。”
    “我有急事，赶紧给我停车。”中年汉子语气很冲。
    季悠悠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这样的事，这可是头一回亲眼见，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刚才一直看她的小年轻不知是想在美女面前表现一下，还是单纯地看不惯这中年汉子，走过去道：“往后站，大叔，你这是危害社会治……”
    “少管闲事！”中年汉子一把推开他，那小伙子一个没站稳差点被他推倒。
    推完人他上去就想自己停车，车上的人都激动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出过多少事了不长记性吗？”
    “快停车啊！”
    “赶紧报警！”
    “就是！报警！”
    他们说是说，可谁也没敢上前，实在是那中年汉子看着有点生猛，有两个想冲过去阻止的，正犹豫着，就见一个穿粉色卫衣的女孩把手里东西往行李箱上一放，走过去，一伸手就扒拉住中年汉子的肩膀。
    中年汉子一晃膀子，晃不动。
    他转头怒视着季悠悠，伸手就往她脸上拍，季悠悠一把抓住他的手，借力往旁边一带，中年汉子就被她拉到了车门边的扶手旁，然后就见季悠悠从包里拿出一条尼龙扎带，三两下把他的双手绑在了扶手上。
    大家都看呆了，粉色卫衣的女孩看起来也就一米六五最多一米六七的样子，瘦瘦的，居然三两下把这么壮的汉子拉过来还绑上了？
    司机师傅也惊呆了，人都绑上了，那干脆就开往警察局吧。
    那汉子手绑住了，脚还不老实，胡乱朝踢着，“放开我！找死啊！”
    季悠悠哼了一声，“是你找死吧。”
    刚才那小年轻被季悠悠震惊住，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带头鼓起掌来，“太帅了，妹妹，你不会是学武术的吧。”
    这一刻他都有点感谢那中年汉子了，多好的话题，多自然的搭讪啊。
    可惜下一刻他的声音就被车上的众人埋没。
    靠窗坐着的大妈，“小姑娘，你好厉害啊，在哪儿上学呢？”
    上学？她真的那么显小吗？
    把季悠悠丢地上的粉红豹捡起来的小男孩，“姐姐，你好棒啊！妈妈，我也要学武术！长大后也要像你这么厉害。”
    季悠悠从小男孩手里接过自己的粉红豹，“那你可要加油啊。”
    车上人人夸赞，让那中年汉子更是恼怒，张嘴就要开骂，就听他旁边一位叫道：“快看，那边着火了！”
    果然路边的商铺里火光冲天，一堆人远远围着，其中一个还撕心裂肺地冲里边喊着：“快救人啊，我女朋友还在里边没出来！”
    司机师傅也往外瞥了眼，不由自主的就把车速降了下来，季悠悠看了眼那间商铺，冲过去对司机师傅说：“师傅，马上停车，我要下去！”
    刚才还在夸赞她的人们，再次被惊呆。
    她下去干吗？看热闹吗？这姑娘刚才帮他们制止了那闹事的，然后她为了看热闹也要让违规停车？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还不等他说出嘲讽的话，季悠悠就从包里掏出个证件来，对司机说：“我是现役消防员，请把车停在紧急车道上，我要下去救火！”
    司机师傅扫了眼证件，马上把车靠边停了，季悠悠马上拎着行李箱跳下车。
    车上人在听到她是消防员时再再次被惊呆了，这小姑娘是消防员？怎么看也不像啊。
    中年汉子不干了，“她绝对是骗人的，你们都被她骗了，一看她就是个未成年，有这样的消防员吗？她就是为了下车看热闹！凭什么她喊下车就让下，我喊就把我绑起来，这不公平！”
    司机师傅并没有马上把车开走，所以在中年汉子说话的功夫，大家都看到那个粉衣女孩拎着行李箱抱着个玩偶一路狂奔到起火的商铺前，只见她一甩手把行李箱和玩偶都扔在绿化带旁，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火场。
    那个跳脱的小年轻难得正经起来，眼神肃穆，看着中年汉子，“你说她是去看热闹的？”
    中年汉子也惊呆了，那女孩就这么毫无防护的冲进了火场？那怕是个疯子吧。
    这商铺是仿古的两层楼，楼下先起火，季悠悠进去后扫了一眼，就知道楼下不可能还有活人，她直接上了二楼。
    头顶上横梁被烧得咯吱吱响着，楼梯也已经摇摇欲坠，火焰无情地向着季悠悠扑过来，似乎要将她吞噬，铺天盖地的灼热感袭来让她想起了上辈子的那场大火。
    上辈子她毕业工作两年就快要结婚了，在试婚纱时店里着了火，那家店在九楼，其他人都逃了出去，只有她被困在了更衣室里。
    她记得更衣间的门怎么也打不开，就在她快要被浓烟淹没时，门开了，一个穿着鲜红色防护服戴着红色面罩的人走了进来，她惊喜万分，还以为是消防员来了。
    谁知那人轻抬起她的下巴，用低沉的声音说：“拍张照吧，今天你会是最美丽的烈火新娘。”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转身离开了，她冲出去又被火焰喷回了更衣室，火舌很快涌了进来。
    季悠悠知道自己快死了，可她还有好多想做的事，她还没有成为主治，她还没有跟爱人结婚，她还想要陪父母走遍华夏，陪他们慢慢老去。
    火海里的季悠悠想起上学时看过的那些小说，当时她还边看边吐槽作者金手指开太大，现在她只恨自己没有异能没有空间，因为窒息灼烧的感觉太糟糕了，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像那些小说主角一样可以躲进空间里，或者瞬移不见。
    晕过去前，她听见外边的惊呼声，有消防员为了救她从九楼掉下去了，眼泪混在汗水里咸咸的，季悠悠再次祈求苍天随便给她一个金手指吧，只要能让她活着。
    不知是她当时的愿望太过强烈，还是恰好被路过的神佛接收到了，她重生到了大学毕业前，重生的她不但耳力过人，还拥有了空间，空间里还有取之不尽的泉水。
    重生后，一次做饭时，季悠悠又意外发现她好像不怕火，有这样的属性怎么能浪费呢，她想起那个为了救自己摔下去的消防员，马上决定了她的职业方向。
    成为消防员，除了想要跟他们一样去救人，她还想要找到那个一身红衣，叫她烈火新娘的人。
    因为她知道那场火绝对是他故意放的，虽然只是听到了纵火犯的声音，但只要他出现，她一定能听出来。
    现在的季悠悠行走在火焰里，卫衣袖子的都快被烧着了，白嫩的手腕却一点事也没有，连最易燃的头发都没少一根。
    不过她还是一伸手，从虚空中掏出一个灭火毯披在身上，她不怕火，但她的衣服怕火，灼热感也让人很不舒服。
    等季悠悠从空间里把空气呼吸器面罩拿出来戴在脸上时就听见了最左边房间里的说话声，她马上朝那边走过去。
    房间里，宋莫用水杯里最后一点水打湿外套，让妹妹宋静用它捂住口鼻，“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撞开，一个披着毯子戴着面罩的人走了进来。
    “救你们的人来了。”
    第2章
    屋里烟雾缭绕，宋莫也没看清季悠悠是从哪儿掏出的防火毯和面罩。
    季悠悠帮着两人穿戴好，心想下次一定要随身带着个大背包，才不怕穿帮。
    她早就在空间里备满了消防用具和各种急救工具，还有各种生活必需品，就是她常穿的衣服也要买上几套放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火已经烧了过来，季悠悠拉了把宋静，“把手搭在我肩上。”
    又指指宋莫，“你把手搭在她肩上，跟我走，都别慌。”
    说实话这是季悠悠第一次救人，可她笃定自己能把这两人救出去，语气中自然就充满了自信。
    宋氏兄妹看不见她的脸，但听着她的声音，被火势吓跑得三魂五魄就都统统归位，乖乖听她指挥。
    季悠悠本想把他们从楼梯带下去，却发现楼梯已经半塌了。她只好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窗边，只是二楼而已，跳下去也死不了人，再说她还带着安全绳呢。
    宋莫看她从防火毯里掏出绳索，就沉声道：“我们已经试过了，窗户是全封闭的，这里是金铺，防盗做得太好，根本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就见季悠悠从防火毯里掏出一把钻石玻璃刀。
    宋静睁着大眼盯着她的防火毯，这是多啦a梦的四维口袋吗？
    “有水吗？”宋静又惊又吓口干舌燥的，脑子一抽就问出了口。
    没想到季悠悠居然还真掏出瓶水来递给她。
    宋莫瞪了妹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水。
    宋静拿着那瓶水一脸呆滞。
    季悠悠已经手脚麻利地把玻璃割成了十字，然后她就听到了消防车的声音。
    宋莫也听到了，不由问：“你不是消防员？”
    “是啊。”
    季悠悠一边清理着窗口，一边说：“楼下有人喷洒了易燃物，火势起来得很快，不是他们来晚了。”
    宋莫就在楼上，自然知道是刚烧起来就没法下楼了，他也并没有责怪消防车来太晚的意思，这时他盯着她，更是纳闷，她的装备不像是他印象里的消防员，可她又这么肯定的说是！
    不等他再问，季悠悠已经把他推到了窗前，这男的看起来呆呆的，还是她帮他下去吧。
    宋莫：“让我妹妹先下去。”
    季悠悠在面罩里翻个白眼，就怕这种，不过看了眼宋静，她身量小，更容易操作，“好！”
    季悠悠手脚麻利的把绳子绑在宋静腰上，把人坠了下去。
    宋静的脚能挨到地面时，季悠悠就扔下了绳索，马上有围观的人把她救下来拉到了一边。
    有看热闹的问呢，“谁救你下来的？消防车还没到呢？”
    “刚才冲进去的小姑娘呢？”
    宋静攥着水瓶，朝上看着，“有个女侠救了我。”
    围观的人：……
    宋静的男朋友刚才跑去街边等消防车了，这时冲了过来，“静静，你没事太好了！”
    宋静一巴掌把他拍开，“滚！”
    还不是夫妻呢，就大难来临各自飞了，还结什么婚！
    楼上宋莫看着季悠悠拿出另一条安全绳开始固定，不由对她的防火毯下充满了好奇。
    这时他们的脚已经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打开的窗户给楼里的火增加了更多活力，鲜红的火苗已经扑到了他们身边。
    宋莫鬓角的头发已经焦了，他忍着头上脚上传来的疼痛，看着要给他身上绑安全绳的季悠悠，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行，你先下去！”
    “闭嘴吧！又不是演狗血剧，不需要你发扬风格！”
    说着话季悠悠已经给他把绳子绑好了，这次绑得很简单，宋莫还要说什么，就见季悠悠绕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
    宋莫还是头一次被人从后边抱住，还是被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孩抱，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加快了。
    没等他平复，那女孩就推推他的肩膀，“上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默契，他一抬腿，两人同时跃上了窗台。
    这时消防车也刚到楼下，武安区的消防队长就看见着火的建筑中两个披着防火毯的身影从楼上一跃而下。
    风把他们白色的防火毯吹起来，火苗从窗户里跳跃着伸出来，像是在追他们一样。
    已经握住水枪的消防员看着那两个潇洒的身影，心里不由吐槽，这不会是哪家剧组没报备的拍摄现场吧。
    季悠悠抱着宋莫跳下来，消防车上的水枪也已经开始了工作，水花溅到两人身上，身后是熊熊烈火，马路对面有人忍不住把摄像模式调成了聚焦拍照。
    季悠悠刚把绳子解开拉着宋莫站到安全的位置，手机就响了起来。
    见她从防火毯下掏出手机，宋莫已经见怪不怪，但看到她粉红色的带着卡通图案的手机壳，还是有点惊讶。
    季悠悠隔着面罩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急了，慌忙接起来，不等那边说话就急着道：“大队长，我马上到，马上到！”
    说完她挂了电话，转身就要走，消防队员们正在救火，也没人顾上来过问，有个民警想拦住她，就见她又转身回去一把摘下宋莫脸上的面罩，“面罩防火毯都给我，很贵的！”
    季悠悠买的都是最专业最贵的那款，没坏怎么能扔！
    就见她跟抢劫一下把宋家兄妹的面罩跟防火毯都拿过来抱在怀里，见警察要问她话，她就指指那两个，“我有急事，你问他们吧。”
    说完她就狂奔向自己扔行李的地方，然后季悠悠就炸了！
    她的粉红豹呢！她的从小抱到大的粉红豹去哪儿了！
    世风日下啊，那么旧的玩偶也会有人偷吗？
    这么多人围观，居然有人敢偷！
    警察又过来了，身后还有人举着摄像机？
    季悠悠忍住自己想要报警的冲动，拉起行李箱就跑。
    她可不想上电视，让老妈看到她还没报道就一个人跑去救火一定会找来消防队把她拖回家的。
    “唉，站住！”
    不只是警察，宋莫从被抢面罩的呆滞中反应过来，都想去追她，连救命恩人的脸还没看到呢，怎么能让她跑了！
    还好他想起她刚才接的电话，过去帮着解释：“是她冲进火场救了我跟我妹妹，她是真的有急事才跑的。”
    季悠悠才不管他们，反正再怎么也不可能把她当成纵火嫌犯。
    听说她要去的河西区大队长又霸道又严肃，人称活阎王，她第一天报道就迟到，还挂了大队长的电话，简直太悲催啦！
    她拉着行李箱抱着一堆东西，先找了个公厕进去，把防火毯跟面罩都扔进空间，顺便进去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还是同款式的卫衣和牛仔裤，从公厕出来，她打了辆车直奔河西区消防队。
    河西区消防队，霍齐峰坐在办公室里，烦躁地翻着桌上的档案。
    学历高有什么用？有决心做好消防员又有什么用，谁刚来当消防员时不是信信满满的。
    医学专业的又怎样？他们需要的只是急救知识，还能救人时开个刀做个手术吗？
    这些都是不是重点，重点是分来的是个女消防员！
    他真的不是重男轻女，实在是全队没一个女的啊，食堂后勤有，文员有个女的，通信员两个女的，消防员全都是男的！
    消防大队虽然不是军队但都是军事化管理，这平时出操训练，宿舍管理都太不方便了！
    霍齐峰叹口气，可惜上次挑人时他有点太过，软磨硬泡的把他看中的好小伙都挑来了。把其他区得罪了不说，还在上边挂了号，这次这个谁也不想要的就硬给塞过来了。
    等季悠悠站到他面前时，霍齐峰就更头疼了，粉色的卫衣，蓝色的箱子，箱子上还贴着各种卡通的贴纸！
    消防队最不需要的就是少女心还英雄崇拜的小女孩！
    季悠悠可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大队长贴上了标签，她兴奋地敬个礼，“报告大队长，消防员季悠悠报道！”
    “好，来了就好，以后就把这里当家。”
    霍齐峰口是心非地说着，心里却在寻思着她能坚持多久。
    季悠悠语气坚定，“是，我必赴荡蹈火，决然前行！”
    霍齐峰点点头，果然是英雄崇拜的小女孩啊。
    “咱们大队有三个中队，你刚来，需要一段时间磨合，先跟着一中队训练，三个月后再正式入队。”
    “三个月？大队长，不是说现在人员急缺吗？我各项考核都通过了，马上就可以备战。”
    季悠悠说着就掏出手机，想调出她的成绩表来给大队长看。
    霍齐峰看了眼她粉红色的手机壳，皱皱眉，“先跟着训练吧，对了，除了训练你可以把自媒体这块先接手，你们年轻人玩得转那些。上次省里开会不是说了这自媒体宣传必须跟上，防火知识，消防安全现在只有通过自媒体才能宣传下去。”
    自媒体？季悠悠傻眼，“大队长，我不是文职人员啊，我是消防员，正规消防员，通过考核的，有证的。”
    她说着掏出她的证件，霍齐峰被她逗乐了，“这我能不知道？不是说了嘛，三个月的磨合期，这段时间你光训练肯定会觉得无聊，这才让你接手的。”
    “三个月太久了，大队长，一个月行不行？”
    “这还有讨价还价的？”
    “那我去问问别的队里是不是也有三个月的磨合期。”
    霍齐峰很想说别的队里都不想要你！不过这显然是不正确不合规的，他只好说：“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把咱们的官方号活跃起来，什么时候正式入队。”
    季悠悠看着他，这位大队长很狡猾啊，要是永远也活跃不起来是不是她永远都不能入队了？
    “那您觉得怎么才叫活跃？”
    霍齐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最火的短视频APP视讯，“现在咱们官方号只有两千粉丝，在七个区里排倒二，咱们也不跟市消防省消防比，就跟这七个区比，能到前三就算活跃。”
    这也太简单了吧！
    “好，能到前三我就入队，就算我只用了一周时间大队长也不能反悔哦。”
    霍齐峰没想到她会答应，不禁笑了，他把这丫头放进哪个中队，中队长估计都不乐意，先放着吧，也许没几天就嫌训练辛苦走人了。
    “放心，我还能骗孩子嘛！”
    “大队长，请您端正态度，我是正规消防员，不是孩子！”
    “好好好，消防员同志，赶紧去领作训服，把你这身换了。”
    季悠悠很无奈，她上辈子就因为长得显小，所以总穿老成的衣服，当了医生有时候还会特意戴上黑框眼镜，就是怕人家觉得她太年轻，可重活一回，她不想再为了别人的眼光去掩饰自己的爱好，她就是喜欢粉色，就是喜欢穿连帽卫衣。
    不过比起粉色的连帽卫衣，作训服她更喜欢了！穿上就有安全感。
    火灾现场，看见季悠悠冲进火场的围观群众正在跟记者描述着：“那小姑娘拎着个行李箱，抱着个粉色的玩偶穿着粉色的卫衣……”
    “对，她把箱子和玩偶扔在那儿，然后就冲了进去。”
    坐在救护车上喝水的宋莫听到粉色卫衣粉色玩偶又想到那个粉色的手机壳，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她一定是个很可爱很喜欢粉色的小姑娘。
    “啊啊啊！哥，你怎么把救命恩人给我的水喝了！天哪，我是要带回家供起来的，你怎么能喝了！”
    第3章
    河西区消防队，季悠悠领了作训服，后勤一个姓夏的小姑娘把她带到宿舍，在她门上贴了个作息时间表和消防大队内部结构图，“单人间哟，缺什么记得找我。”
    全军事化管理，统一的被褥衣物，能缺什么。
    季悠悠谢过小夏，就问：“咱们队里的视讯号现在谁在管？”
    “从宣传上的小张走了，就没人管了，一直都是大队长发些训练视频放上去。”
    小夏这人挺八卦的，拉着她说：“我跟你说，大队长一开始特看不上视讯宣传，结果被别的区超过去了，挨了批评，这才重视起来，可惜啊，他拍的那视频根本没人看。”
    季悠悠：……
    所以这是大队长的活儿，安排给她了？呵呵哒！
    大队长甩给她个账号密码还有各区的基本情况，就让她明天自己选择是上午跟队训练还是下午跟队，其他时间就做宣传。
    都没领她去认识一下一中队的队长跟队员，起码见个面，自我介绍一下啊。
    小夏又指指对面，“你住的这边是办公区，对面才是消防员宿舍，换衣服记得拉窗帘啊。你明早其实不用出操的，反正你也不用战备，晚几天再训练，大队长也不会管的。”
    季悠悠无语，先是可以训练半天，现在又晚几天也没关系，估计这大队长是担心自己给他们拖后腿，希望她永远不用战备吧。
    小夏交代完了，又让她记得到点去吃晚饭，就转身走了，最近要换冬装，后勤上忙着呢。
    季悠悠把自己东西收拾好，拿出手机登录了视讯号，还顺便打开笔电，准备做个计划，把另六个区的情况先摸清楚。
    令她没想到的是，一登录上，第一个跳出来的视频就是她自己！
    有她冲进火场的视频，不过因为大家都在拍着火的楼，所以拍到的只是她的背影和侧脸，侧脸因为她跑得快也看不清。
    然后就是宋静被绳子送下来的视频，最火的要数她跟宋莫一起从楼上跳下来的视频。
    看完了季悠悠很庆幸自家老妈和大队长都不是短视频爱好者，不然光凭这身衣服也能把她认出来。
    她妈看到的话问题有多严重就不必说了。大队长重男轻女，根本不想让她入队，再看到这视频肯定不会赞她英勇果决，只会觉得她太过莽撞，肯定印象更差。
    季悠悠叹口气，先搜了下离河西最近的武安区视讯号，然后发现他们的号已经快九十万粉丝了！
    季悠悠擦擦眼睛，没看错，九十六万粉丝！
    她再看看大队长给她的报表！
    就在前天的统计武安区消防是一万三粉丝！
    仅仅两天时间发生了什么？
    季悠悠慌忙点进去，武安区置顶的是她的视频！
    她抱着那男的从楼上跳下来的视频，文案是寻找武安义务消防员！
    然后是她救的那男的接受采访，说救他的是个年轻女孩，她说她是消防员！
    一大堆人点赞转发，纷纷猜测这女孩的身份。
    还有的说这男的是某某集团的副总，又帅又多金还喜欢做公益。
    英雄救美人的戏码大家见多了，这样的美人救帅哥可是少见得很。
    然后还有歪楼说都看不到救人女孩的脸，说什么美人，然后一堆人说心美人就美！
    这话题这热度，全网都在转发，能不火嘛！
    敢情武安区这么多粉丝都是她给他们带来的？
    季悠悠再看另一个区，七十八万！也是因为她的视频火起来的，另一个区一百三十四万！这家发的不是视频，发的是她的照片，写着网友投稿，最美瞬间。
    照片确实唯美，红色的消防车上两个穿着黑色防护服的人在拿水龙，另一个在架扶梯。
    消防车旁边两个披着白色防火毯的人一前一后，跟大捧展翅一样，是跳下来刚着地时的瞬间，水珠飞溅在他们身上，身后是熊熊烈火。
    场面壮观，抓拍到位，比视频还火。
    大家大赞消防英雄火海救人，震撼人心。
    看完了那六个区的，季悠悠再看看自家那两千多粉丝，她捂着胸口倒在床上！
    啊，心绞痛啊！
    她还以为大家大哥别嘲二哥，都是几千或几万粉而已，哪知道短短半天人家已经一百万，大几十万了！
    这差距，这数字！
    最要命的是这热度是她自己带来的！
    倒二瞬间变倒一，跟倒二有四十多万的差距，跟第一差一百多万，她还怎么进前三？
    这一刻，季悠悠都想着自拍个视频承认那人就是她了，绝对可以反超的吧。
    虽然不能这么做，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转发了武安区的视频，赶个末班车吧，没想到居然有人说她看人家的视频火了就蹭热度，干脆取关了。
    还有人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新闻是有时效性的，他都已经刷到十几次二十几次了，你才发。
    更扎心的是有人问这确定是官方号吗？粉丝怎么还不如他随便瞎发的多。
    季悠悠发完这视频瞬间掉粉，她心拔凉拔凉的。
    武安区的消队大队长与时俱进，非常关注这些，见河西区转发了自家的视频，突然想起被分到河西区的那个女消防员。
    他马上打给霍齐峰，“老霍，天桥路金铺那个女消防员是不是分到你们哪儿去的那位？”
    “什么金铺女消防员？”霍齐峰一头雾水，“我接收的那位今天刚到，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你说这叫什么事？一看就不行。”
    粉粉嫩嫩？武安区的队长更怀疑了，“你刚才不是转发了我们这边的视频吗？那里边有个穿粉衣服去救人的小姑娘，不是她吗？”
    “不是吧。”霍齐峰含糊两声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看了眼，然后马上就把季悠悠召唤过去，“这人是不是你？”
    季悠悠很想承认，不过她看看霍齐峰的脸色，小心问：“是的话我就能马上入队了吗？”
    “想什么美事呢，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事必须加强思想学习，做为消防员第一要紧的就是服从命令，有团队精神，休假时可以量力而行的救人，可你看这小姑娘什么也没带就闯进去了，要不是里边有这些消防设备，她怎么出来？”
    季悠悠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绝对不能承认，这不光是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最要紧的是承认的话那些消防设备从哪儿来的她得解释清楚吧。
    拍到她进去时她可是两手空空的。
    “报告大队长，我怎么可能这么神勇呢，我当时正在车上堵着呢，我还说怎么赌车了原来是有火灾啊。我转发武安区视频的时候还想呢，原来不只我一个女消防员，这位是谁啊，我想认识一下。”
    “认识什么？人还没找到。估计是个见义勇为的，随口说自己是消防员。不过看这跳下来的姿势肯定是练过。还神勇，这这明明是鲁莽，小季啊，你可记住，一切听从指挥，绝对不能耍个人英雄主义，消防员的命也是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以命换命的，懂不懂？”
    “懂，非常懂，可您又不让我入队备战，我懂也是白懂啊。”
    “不是你自己答应要完成宣传任务再进队吗？你看看人家多少万粉丝了？上百万了，同一个事件，你说你这一点没涨，人家蹭蹭的，小季啊，上点心吧。”
    “那还不是因为发晚了嘛。”
    霍齐峰才不会承认这是他的错误，他摆摆手，“行了，收拾一下去吃饭吧，明天就算正式上班了，到时候你再研究一下怎么赶上他们。”
    季悠悠也没法跟大队长生气，可这任务难度有点大啊，而且是被她自己拉大的，这憋屈劲，真是没处说理啊。
    她叹口气，还是等着过阵子让大队长看看她的训练，再争取入队吧。
    去吃饭时，食堂里也有人在讨论武安区金铺事件，季悠悠已经看了警方通报。
    那家金铺很有名，可以定制首饰，那对兄妹是去拿定做好的嫁妆的。
    当时季悠悠一看到跟婚嫁有关立马想到了那个叫她烈火新娘的人，不过后来看了详情，才确定应该跟他无关。
    纵火的是个开网店的小老板，他在金铺买了平安喜乐的各种金条来储存，谁知道被他儿子偷偷换成了含金量极低的劣质金条。
    他以为是金铺坑了他，找来后两边发生了冲突，他怒火攻心就干出了丧心病狂的事儿。
    如今人已经抓住了。
    大家讨论着这件事，也在说着那个救人的人，大部分人都觉得应该是个会功夫的女汉子，绝对不可能是女消防员。
    二队的中队长姓曲，他端着托盘，跟另两个队的队长说：“全国都没几个女消防员，有也是在监督上，估计这位女英雄是不想曝光，才说自己是消防员的。”
    一队的石拓呵呵两声，“咱们大队来了一位，明天开始跟我们队训练。”
    “什么？”二队长跟三队长都一脸震惊。
    三队长问：“还真有女消防员？跟着训练跟着一起战备的？”
    石拓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一个扎着马尾穿着作训服的女孩走了进来。
    他打量季悠悠两眼，叹口气，就这小身板，乖乖在办公室里做做后勤或宣传多好，还要跟着训练？
    不只是他，季悠悠一进来就被各种看，她一个也不认识，找了圈小夏也没找到，霍齐峰就更不在了。
    季悠悠也不管他们的注目礼，自己拿了托盘开始打饭，然后有个挺精神的小伙凑过来，“唉，你是新来的吗？今天网上大火的那个女消防员是你吗？”
    季悠悠摇摇头，“不是。”
    坚决不能承认。
    那小伙转头跟同伴说：“就说了吧，怎么可能是她，还身形像，瘦瘦的小姑娘不都这身形嘛。”
    说完又问季悠悠：“你是来替小张的吗？宣传上的？我是一队的郭瑞涛，认识一下。”
    季悠悠没多说，她确实不是来替小张的，但她现在又要管宣传，这也没法说，只好道：“季悠悠。”
    郭瑞涛旁边的祖建安见她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也就不再拘禁，指指一道鱼香豆腐，“这个是咱们刘师傅的拿手菜，看着不起眼，好吃着呢。”
    季悠悠要跟一队训练，自然想要跟他们打好关系，从善如流地打了一勺鱼香豆腐。
    “谢谢。”
    郭瑞涛见她这一勺哪一份的拿着，又拿了三个大馒头，托盘上米饭还堆得高高的，就说：“你拿自己的就行，我们自己来。”
    “这就是我自己的啊。”
    季悠悠拿不了了，决定先放下再回来拿汤。
    郭瑞涛跟周围一圈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托盘，这小姑娘人不大饭量不小啊。
    食堂掌勺的刘师傅已经朝这边观望了，这小姑娘今天要是吃不完，他一定得抓个典型，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食堂都是四人桌，主食各种菜和汤在厨房前摆了一长条，也算是自助餐了，等打好饭后，郭瑞涛跟祖建安过来跟季悠悠坐了一桌。
    其实从季悠悠进来好几个人都想着凑上来认识认识，毕竟消防队妹子太少了，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妹子。
    不过三个中队长都在呢，他们也不好太过殷勤，万一把妹子吓到了可就不好了，来日方长嘛。
    不过现在还是有好多人在偷摸的朝季悠悠那边看着，主要是看她的托盘，这妹子也太能吃了吧。
    季悠悠自从有了异能，那真是耳力超强力气超大还有空间，不知道是空间会消耗她的能量还是异能的原因，反正她饭量越来越大，每次训练后都要加餐。
    今天在金铺救人，消耗比平日训练可大多了，这点还真不一定够她吃的。但在别人看来她拿的那些快够两个成年男子的饭量了。
    就见她动作优雅又迅速，不停的把各样饭菜往嘴里送，吃得快还不狼狈真是技术活，关键她还时不时的点评呢。
    “哇，这个豆腐真的好吃啊，我平时都不吃豆腐的，这个味道简直绝了。”
    “哇，红烧肉也太好吃了吧，入口即化！”
    季悠悠把大馒头掰开往里夹红烧肉，坐她对面的郭瑞涛都看呆了，本来想着跟妹子拉近关系，看看有没有可能往那方面发展发展。
    现在他只顾上惊讶了，就算能追上，这妹子他养得起吗？也太能吃了吧。
    靠窗那边的桌上，三个队长坐一起，二队长也在看季悠悠，“够能吃的啊，石拓你可别小瞧人家，今天那个救人的不也是个女孩嘛，没准这位不是花瓶呢。”
    石拓抬头往这边扫了眼，“是不是花瓶不清楚，但肯定是饭桶，吃那么多不长个儿也不长肉，浪费！”
    季悠悠把香辣藕片嚼得嘎嘎响，你才饭桶，你全队都饭桶！
    第4章
    季悠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来队里肯定会受到排挤，毕竟女消防员太少了，从体力精力上跟男消防员也没法比，被看轻是肯定的。但她真没想到从大队长到中队长都这么可恶。
    呵呵，不是花瓶就是饭桶？
    季悠悠决定明天训练时好好让这个一中队长看看自己到底是花瓶还是饭桶！
    吃完饭回宿舍时她还顺手拿了两个鸡蛋当宵夜。
    郭瑞涛已经无力吐槽。
    大师傅看着季悠悠，挑起个大拇指，这么能吃的姑娘可不多见了，只希望这位能吃又能干吧。
    晚上临睡前，季悠悠又想起她的粉红豹，太气人了，到底是谁拿走的！那玩偶是她从小抱着的，已经没那么粉也没那么毛绒了，难道是被人扔进垃圾桶里了？
    当时应该去附近垃圾桶里看看的。
    她越想越心塞，没有粉红豹陪着还有点想家了，季悠悠给老妈发了个信息，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居然把她拉黑了！这可真是亲妈啊。
    本想打个电话，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妈没找自己应该是没看到今天大火的视频，还是别骚扰她了，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再说吧。
    刚想关手机，闺蜜柚子戳她了，“悠悠，怎么样啊，帅哥多吗？”
    季悠悠不禁笑了起来，这家伙就是个女色狼啊，自己告诉她要去当消防员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消防队里帅哥多。
    “帅哥超多，而且不只有威猛型的，还有很偶像的哦。”
    “不信，你拍个照片给我看。”
    “你真当我跟他们住一个宿舍啊，大晚上的上哪儿给你拍去？对了，你关注河西消防的视讯号吧，我会拍视频发上去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当不成消防员，看吧，还是当文员做宣传了吧，你说你折腾什么？学医多难啊，好不容易学出来你跑去做消防？真不知道你在抽什么疯。”
    季悠悠不想跟她辩，自己亲妈都不理解不支持呢，何况是柚子。她发了个扎心的表情，心想这文员肯定是不能做太久的。
    “不聊了，我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明天她要把某帅哥的眼闪瞎，让他小瞧人！
    办公室里，某帅哥合上季悠悠的档案，再次祈祷这位花瓶兼饭桶千万不要分到他们队里，光是跟着训练已经够让他头疼了，队里一大半是未婚小伙儿，突然来个漂亮姑娘，能不受影响吗？
    石拓还以为季悠悠学的是消防相关的专业，没想到居然是医学生，这两个行业跨度可太大了，但本质上却又是一样的，都是救死扶伤。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石拓觉得她应该有很浓重的英雄情结。
    可干消防这一行，只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心理要足够强大，还要胆大心细，沉稳机变，最重要的是要有恒心，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受得了枯燥的训练，看着季悠悠这张漂亮的小脸，他可不认为她能做到。
    没了粉红豹，季悠悠一晚上也没睡好。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一中队专属的早操铃声一响，她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大队长说可以训练半天，小夏说晚几天训练也可以，可她就是来当消防员的，训练当然得跟大家一样。
    到了训练场，季悠悠一眼就瞧见了石拓，昨天她偷听几个队长聊天，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不过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季悠悠过去敬个礼，“队长，消防员季悠悠报道。”
    石拓看了眼她那十分明显的黑眼圈，心中嘀咕，看来她在这儿待不了几天。再看看她的马尾辫，呵呵，头发都舍不得剪，估计真的只是一腔热血，等知道了现实的残酷自己就走人了。
    “入列！”
    季悠悠过去站在了排头，没办法，一队里差不多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子，最矮的那个不到一米八也差不多了。
    本来的排头惊讶地看着她，这刚来的小姑娘可是昨天晚聊的话题中心，不过大家都以为她是管宣传的，什么时候文职人员也要出早操了？
    石拓是知道季悠悠要跟着训练的，不过霍齐峰说得很含糊，大概意思就是说她要来就跟着一队训练，不来的话就是在搞宣传，还说要是她要拍视频让他们一队一定要配合。
    所以石拓一大早就在队列里看到她，还挺惊讶的。其他人更是了，一队连中队长一共十二人，此时都在看季悠悠。
    石拓发现这一点后莫名有点心烦，想起昨天看过的档案，他叹口气，这小姑娘添什么乱啊，就算想来消防队，好好搞宣传不行吗？
    他又看了眼季悠悠的黑眼圈，正好季悠悠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石拓马上道：“今天天气不错，咱们来个负重五公里越野，两分钟后到大门口集合。”
    季悠悠看了石拓一眼，突然要负重越野，这是针对自己的吗？下马威？
    三个中队的出操时间都不同，今天一中队是第三梯队，也就是主要做社会救助工作的，来个负重越野，也不算浪费体力。
    不管怎样，她都想在今天让石拓看到她的实力。
    五公里负重，呵，她会怕？别说五公里了，往山上来回跑五回都不带怕的。
    负重包季悠悠只领了还没打开过，她没入队，装备室里没她的位置，所以她只好飞奔回房间，打开还没拆封的包，往里边塞了不少东西，然后一边往身上背一边往外跑。
    其他人都是冲进装备室里，战备包负重包都是早就准备好的，自然比她要快多了。
    等她出来后，石拓也没说列队跑，直接领着大家伙直奔后山。
    季悠悠急忙跟上去，石拓瞥了眼她背上鼓鼓囊囊的包，倒是没说什么。
    别人是越跑越累，季悠悠适应了路况后，是越跑越轻松，郭瑞涛见她一直没掉队，就笑着看她的包，看一次，一会儿再看一次。
    看得季悠悠都发毛了，这是什么毛病，她看看郭瑞涛额角的汗水，“你这是想发扬风格，帮我背负重包？”
    郭瑞涛冲她挤挤眼，“你这包还用得着别人帮忙背吗？”
    什么意思？季悠悠皱眉看着他，这些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吧，是怀疑她的包里没装什么东西吗？
    本来她想轻轻松松的跑个第一让石拓刮目相看，以后别再叫她花瓶或饭桶就行了。可现在她改了主意，必须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开挂。
    季悠悠朝再次看过来的郭瑞涛笑了笑，甩开两条大长腿朝着山顶狂奔。
    这路线是消防队跑熟了的，五公里跑到半山腰一棵大杨树那儿，再跑回来就差不多了。
    可季悠悠是头回跑啊，又冲到了前边把大家甩远了。
    然后石拓就看着那个瘦瘦的身影越跑越远，越跑越小，身后大大的包晃悠着，在日出的霞光中跑出了一道动态剪影。
    石拓跑到大杨树前，停下来看着那背影潇洒远去，昨天给季悠悠画好的心理画像瞬间崩塌，我去，这是个什么怪胎啊。
    就算她包里都是空的，跑这么快也够牛掰的。
    队里的人也都惊呆了，每次拉练都挂车尾的祖建安没停下来，他一边往前跑着一边喊季悠悠，“小季，小季，到了，到了！往回跑！”
    有人就说：“都跑远了，肯定听不到。”
    季悠悠听得清清楚楚的，但她跑上瘾了，而且不多跑点怎么显示自己的实力。
    郭瑞涛看着那个远去的小点，张张嘴，好半天才说：“队长，这小季不会是练长跑的吧。”
    好几个人点头，一定是，不然这么个小丫头能跑这么快？
    石拓叹口气，想让大家一起跑到山顶吧，又觉得有点浪费体力。就算是第三梯队也得预备着随时出火警跟紧急救援，都跑趴下了来任务那不是耽误事嘛。
    都在这里等她回来？浪费时间，石拓干脆道：“让她自己跑吧，咱们回去。”
    郭瑞涛皱眉，壮着胆子问：“队长，这不好吧，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跑回去？”
    “你说你跑都跑不过她，这样的小姑娘用得着你担心嘛。”
    有人就说：“队长，不是咱们跑不过，是咱们都负重了，人家背个空包吧，我猜她包里最多装着几件衣服。”
    石拓特意看过季悠悠的包，看那垂坠度，东西一定在二十公斤以上，还真是怪胎啊，看着瘦瘦的背四十斤东西健步如飞。
    “她的包就是普通负重，可能她在这方面有特长吧。”
    刚才说话的那个还有点不信，其他人也都说：“队长，你看过啊？可不能因为她是小姑娘就偏向她。”
    “就是啊，队长，她是跑进宿舍拿的包，里边肯定装的衣服。”
    郭瑞涛也点点头，小季跑得太轻松了，确实不像是负了重的。
    石拓看看他们几个，一针见血地道：“我看你们就是自尊受损，不愿意承认一个小姑娘都比你们跑得快。”
    最先质疑的那个就说：“光跑得快有什么用，战斗服六十公斤呢，让她试试。别说六十公斤了，就是二十公斤她那小身板也跑不了这么快，肯定作弊了。”
    等季悠悠跑回消防队时，就见一中队的人都在门口等着她呢，旁边还放着个电子秤。
    第5章
    石拓见季悠悠回来了，就指指旁边放着的一溜包，“例行检查。”
    季悠悠一看大家的神色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都在怀疑她作弊？
    她看着石拓，“队长，我可是跑到山顶才跑回来的，你们……”
    “五公里越野，谁让你跑到山顶了？进消防队第一要紧的就是牢记一切行动听指挥，你逞什么能，显摆你跑得快？你现在是不需要战备，要是今天你在第一梯队，这么浪费体力真有火警时不是拖大家后腿吗？”
    季悠悠本想先发制人，没想到却犯了石拓的大忌，他最不喜欢样样都想出头拔尖的人。
    季悠悠也没纠结，直接敬礼，“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您让我跑一百米，我绝对不会跑一百零一米。”
    “耍什么嘴皮子，把包放上去。”
    季悠悠的包一放，大家都凑过去看电子秤，然后他们就震惊了！
    二十五公斤？
    如果没有特殊要求，队里说负重越野时都是二十公斤，季悠悠多背了十斤，还跑这么快？
    第一个质疑她的那个光头消防员姓郑，在队里岁数算是大的了，今年三十七，大家都叫他郑哥。
    这时他看看电子秤上的显示，应该是没坏，就皱眉说：“里边不会是砖头吧，在山下装上的？”
    季悠悠看他一眼，过去打开包，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防护服，救生绳，安全头盔呼吸器，夹层里还有两个哑铃。
    “我没准备负重包，就把昨天发的装备都塞进去了。”
    季悠悠往外掏哑铃时带出个塑料袋，她吓了一跳，想藏起来，郭瑞涛正在她旁边蹲着看呢，一伸手拿过来，“这什么？小季，你负重跑还带零食啊？”
    石拓皱眉，“给我。”
    季悠悠想过去抢，可看见石拓眉心紧锁的川字，还是忍住了。
    “反正我这里边的东西都是在宿舍装上的，虽然杂七杂八的，但绝对没有作弊，请石队长给我在装备室分配个位置，免得下次还被人怀疑。”
    郑哥见她包里都是消防设备，这才没话说。他倒也不是针对季悠悠，只是看她瘦瘦小小的，还背着负重包跑得一溜烟不见了，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时他就说：“是我们误会你了，没想到小季挺厉害啊，这么能背能跑的小姑娘可不多见，你……”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石拓打断。
    “季悠悠，把你脱离中队后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一遍。”
    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石拓声音里带着的怒气。
    季悠悠对这个队长还不怎么熟悉，但也听出了不对，她心里一跳，完蛋喽，怎么这么不小心！
    石拓手里攥着季悠悠包里掉出来的塑料袋，那袋子看着装着不少东西，实际上轻飘飘的，因为那里边不是零食，而是空的零食袋子！
    什么曲奇，雪媚娘，能量棒，巧克力，居然还有空的两个果冻壳！
    石拓把袋子捏得哗哗响。
    季悠悠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艰难抉择了一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吃点零食，这也不算什么大错吧。
    “我跑到山顶后，见你们一个也没跟上来，就看了会儿日出吃了点零食补充体力。等吃完零食也没见你们上来，这才往回跑。”
    郑哥在季悠悠跑到门口时就看了下时间，发现她用时跟大家大拉练跑到山顶跑回来的平均时间差不了多少，当时已经觉得她厉害了，没想到人家居然在山上看了会儿日出，吃了会儿零食才下来。
    此时郑哥看着季悠悠无辜的表情，好想收回刚才夸她的话，这小丫头是上边专门派来打击他们自信心的吧，怎么这么气人呢？
    石拓走到季悠悠面前，“那你听到祖建安喊你了吗？”
    季悠悠听到了，但她还以为大家看她往上跑也许会跟着上来，反正一队今天又不是一梯队啊，多跑点少跑点也没什么关系。
    可现在看他脸色难看，季悠悠这次不敢说实话了，但她这略一犹豫，石拓自然看在眼里了，根本不用她回答。
    “你听见祖建安喊你了，还是执意要跑上去，跑上去了还在上边看日出吃零食？”
    石拓声音不高，但非常严肃有力，因为气愤不由自主的又上前一步，离季悠悠只有不到一米远。
    一米是季悠悠的安全距离，有人站得离她这么近，还是个帅哥，并且是个眼看要发火的帅哥，季悠悠实在是备感压力。
    “队长，我不是有意耽误时间，实在是跑得太快，到山顶时太饿了！而且也没有规定不许在越野时吃东西吧！”
    石拓压抑不住怒火，冲着她的脸吼道：“这需要规定吗？咱们这是负重越野，你当是野外郊游还是户外徒步？你可是医学生，剧烈活动后能不能马上吃东西你不知道吗？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就一点没觉得有问题？季悠悠，你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季悠悠觉得自己挺委屈的，本来她也就想跑个第一而已，都怪郭瑞涛一个劲得看，还冲她笑，甚至暗示她的包是空的，她能忍吗？
    包有多重真看不出来吗？还不是他们有偏见，先入为主。
    但现在石拓正在气头上，季悠悠不打算辩解，“对不起，队长，我知道错了。”
    “我最不喜欢的三个字你今天已经说了两遍，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三个字！季悠悠，吃完早饭，把纪律条例抄写五十遍！”
    五十遍？纪律条例就在墙上贴着呢，不知道多少字，反正一整页，可不少呢。
    季悠悠急道：“队长，我又不是小学生！”
    “小学生都比你懂事！”
    “可我还没入队呢，只是跟队训练而已。”
    “好，我管不了你，我马上去跟大队长说，你爱跟哪个队就去跟哪个队。”
    为什么他能把打小报告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季悠悠苦着脸，“好的，五十遍就五十遍，一个字也不会多，呃，是一个字也不会少。”
    她犹豫一下，又问：“队长，可以分期吗？五十天一天写一遍不是能让我记得更牢嘛。”
    石拓都被她气笑了，“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让你抄写条例是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又开始讨价还价？晚饭前交不上来明天你就去其他队吧！”
    说完他甩手走人了。
    郭瑞涛同情地过来想拍拍季悠悠的肩膀表示安慰，还好及时反应过来她是个女的，忙收回爪子。
    其他人嘻嘻哈哈的，“小季，厉害啊，咱们队长好久没发这么大火了。”
    “小丫头够牛掰的啊，跑山顶看日出去了？到底是年轻，精力旺盛。”
    一个娃娃脸的说：“这哪儿是精力旺盛？这简直是变态！队长刚才说你是医学生？我还以为你是长跑健将呢，太能跑了吧。”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看起来一队氛围还不错。
    季悠悠应付两句，就说：“我刚来，以后肯定要多麻烦各位，我那儿还有一大箱零食，一会儿给你们送宿舍去。”
    郑哥就笑，“肯定是你们小姑娘爱吃的，自己留着吧。”他家里两个女儿，很知道小姑娘就爱吃个零嘴。
    娃娃脸却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季悠悠就冲大伙说：“队长让我写五十遍，也太多了吧，我一个人怎么写得完？中午吃完饭咱们不是有午休时间嘛……”
    郑哥：“哟，一说吃饭我就饿了，走了走了，今天咱们队最晚，豆腐脑一定都被抢光了。”
    娃娃脸：“就是，快走快走，今天老大心情不好，都别找事啊。”
    围着季悠悠的人刷一下都走光了。
    呵呵，果然是男人多的地方，连零食都不起作用。
    季悠悠及时拉住想跑的郭瑞涛，“是你害我要像小学生一样抄写的，你可不能跑。”
    郭瑞涛一头雾水，“怎么就是我害的了？”
    “要不是你怀疑我作弊，我能跑那么快嘛！”
    “小季啊，那个，我是很想帮你，可骗咱们队长这种事我可不敢做，不说别的，光字迹就遮掩不了，五十遍一天怎么也能写得完，正好不用训练了，你就慢慢写呗。”
    季悠悠十分无奈，才来了一天，她就自己给自己找这么多事，看来还是要低调点，跟大家保持步调一致。
    可她还真没法低调，一进食堂刘师傅就招呼她，“小季啊，快来，给你留了一海碗豆腐脑，我做的这豆腐脑外边的可没法比，你可得尝尝。”
    “好嘞，谢谢刘师傅。”季悠悠笑得挺甜。
    早就进来的石拓看着她冷笑，这丫头又装大尾巴狼，还想让全队帮她抄写，一点也没把他的惩罚当回事！
    那边季悠悠也没客气，不只要了豆腐脑，包子油条小菜的一样也没少拿。
    做厨师的最怕饭菜没人吃，见她这样，刘师傅就乐得不行，“我就说你是个能吃能干的，听说一队那群小伙子都没跑过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今天多吃点。”
    刘师傅常在厨房这种噪音大的地方，嗓门那叫一个响亮，一队小伙子们埋头吃饭，心里呵呵，不就跑个步嘛，训练项目多着呢，让她爬个楼试试。
    然后有坏心眼的小伙儿就冲大家挤眼睛。
    其他人就笑，哦，对了，那丫头今天被罚写五十遍条例！
    一个个都坏笑起来。
    季悠悠懒得理他们，她桌上除了郭瑞涛和祖建安，那个娃娃脸也过来了。
    三个人看着季悠悠托盘里的包子山，都表示十分佩服。
    娃娃脸叫吴朋朋，比季悠悠还小一岁，他看了眼季悠悠那碗豆腐脑，“我刚来的时候刘师傅也对我可好呢，有好吃的都给我留着，唉，喜新厌旧啊。”
    季悠悠被他幽怨的语气逗乐了，端起大海碗，“我还没吃呢，来，分你点。”
    吴朋朋乐了，把碗里的粥一气喝完，递过碗来，季悠悠真就给他倒过去一大半。
    郭瑞涛和祖建安也不爱喝这玩意，但看着两人分不由得就眼馋，于是又分成了四人分。
    刘师傅做得豆腐脑确实好吃，豆腐脑洁白细嫩，卤汁鲜香，点缀着肥瘦相间的肉丁，还有木耳金针菇等配菜，滋味十足。
    四个人吃得十分满足。
    吴朋朋一边喝着一边说：“小季，为了感谢你分我口吃的。友情提示，石队长安排的任务一定要不打折扣认真完成，不然会很惨，不是惨一次，也不是惨一天一周，总之一旦被石队长扣了印象分可是很难熬的。”
    祖建安跟着点点头，“没错，就是说你要认真写，还要把条例倒背如流。”
    郭瑞涛也说：“不要字迹潦草不要像小学生一样一只手拿三支笔写应付了事，刚才你还想让大家帮你，开什么玩笑，让队长知道不扒了你的皮。”
    “郭哥，你别吓唬她，她还不是咱们队的呢，队长肯定不会狠罚。”吴朋朋说完又好奇地问：“小季，你不会真要入队吧，在后勤上多好，也能去现场，拍拍照，记录时间寻找失误，这些也都很重要。”
    他不说入队还好，一说入队季悠悠不由想起自己在大队长那儿领的任务，心塞啊，啥时候才能完成。
    “我暂时还不能入队。”
    吴朋朋还要劝她去后勤，季悠悠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我得赶紧去抄条例，五十遍呢，必须抓紧时间。”
    那三人一头雾水，还以为她会耍赖，或是换个队跟训，这怎么突然就这么开心，这么乐意的去写了呢？
    吴朋朋故作老成地叹道：“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第6章
    视讯APP是国内最火的短视频软件，不少人无聊时都要上去逛逛，每天都很无聊的白富美宋静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救自己的那个女英雄没找到，所以宋静最近经常浏览关于消防员的视频，还关注了不少消防队的官方账号，这天刚打开就被推送了一条练字的直播视频。
    她哼了一声，这年头练字都能直播了，无不无聊啊。
    宋静随手划走前瞥见了消防两字。
    她赶紧又划了回来，河西区消防？她都没点进去看看这号到底有没有意思，反正看见消防二字，她立马就点了关注。
    不过这河西区消防队也是搞笑，人家都是训练啊出警啊救猫开锁啥的，这消防队怎么在练字？
    仔细一看，好像是什么条文，这不许那不许，要汇报要总结的，这是在抄写条例吗？
    再看那手，纤细白嫩，很明显是女人的手，宋静拿着手机冲到楼下，“哥，快来看，女消防员！”
    宋莫刚要去公司，听见妹妹的声音，他摆摆手，“不用再找了，也许她不是消防员，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宋静狂奔下楼，“真的是女消防员啊，你看这手！河西区消防队的。”
    河西区？宋莫一愣，“在哪里？”
    宋静把手机拿给他看，宋莫只点个头，还是那句话，“我说你累不累，告诉你多少遍了，别找了。光凭一双手你就说是女消防员？就算写字的这位是女士，也不可能是她。这位肯定是文职人员，不然消防员那么忙，她能有空坐在这儿练字？”
    宋静撅着嘴，“好吧，是我神经过敏了，不过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的救命恩人啊。”
    宋莫没理会她的哀嚎，直接走人了，但一到公司他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然后一气呵成地打开手机下载视讯找到了河西区消防队的官方号。
    那只手还在不紧不慢得写着，字迹娟秀有力。
    这时直播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消防队还管练字？可以把我儿子送进去吗？他写的字简直像是狗爬的。”
    “我的天啊，消防队的小哥哥们简直是全能，我刚刷到一个打拳的，又刷到练字的，而且这字写得可真漂亮啊。”
    有懂书法的就说了，“应该是颜体，但又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有韵味，有筋骨，确实不错。”
    然后就有人说：“别光看字体啊，你们看看人家在写什么！”
    “这好像是纪律条文吧！”
    有一直在直播间的就说了，“这是他写的第二遍了，我决定今天就蹲在这直播间，看看他究竟会写多少遍。”
    “你们确定是他吗？看这手像是女生的啊。”
    “手确实秀气，但谁说男人的手就不能秀气了。”
    “所以到底是男是女啊，主播就不能露个脸吗？”
    “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我倒是不怎么关心，我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写这些，还直播写，好奇怪啊，你们见过哪家官方号会直播的？”
    “这真是官方号吗？粉丝好少啊。”
    “是啊，我们区的消防队一百万粉丝呢。”
    季悠悠写了两遍，手就有点酸了，现在大家都是敲键盘的，那有人会写字。果然得罪了石队长，会很惨啊。
    她看了眼直播间的人数，虽然还不多，但一直在涨，这就行了，她今天就直播写五十遍条例，大家都有好奇心理，而且无聊起来一斤瓜子有多少粒都能给你数个一清二楚。
    季悠悠相信只要是点进直播间的一定想看看她什么时候写完。既然大队长跟中队长的任务都必须完成，那就一起做吧。
    市医院里，实习生柚子好不容易有空休息一会儿，想起昨天季悠悠让她关注视讯号，就下载了，一边下载一边抱怨，“我这么忙，直接拍视频发给我多好，还让我下载这种无聊的视频软件，真不够意思。”
    柚子抱怨归抱怨还是很快找到了河西区消防队，然后她就看到了令人迷惑的一幕！
    这是在练字？说好的帅哥呢？再点进去看了看这个号以前的视频，都是训练视频，十几个人在一起训练，也没特写，根本看不到脸，帅哥呢？
    季悠悠这个大骗子！
    她刚想退出去把软件删掉，就发现练字的那只手好眼熟啊，这字迹更是眼熟，怎么这么像悠悠的？难道练字的是她？
    给季悠悠发了个信息她也没回，是在用手机直播吗？
    柚子直接把直播间的链接转发到了班级群里，“帮忙鉴定一下，这练字的是不是悠悠啊？咱们实习忙个要死，她在练字？”
    群里马上炸锅了。
    “还用鉴定吗？这字绝对是悠悠的！”
    “不是听说咱们校花想不开跑去消防队了吗？怎么又在这练字？是想当主播吗？”
    “直播练字的主播？我看她还不如露脸呢，什么才艺都不用，光咱们校花那张小脸就能圈粉啊。”
    “她真去当消防员了？不会吧，她成绩那么好！”
    有个一直没怎么冒泡的就说了，“季悠悠虽然成绩好，但心理素质不行啊，你们都不记得她上解剖课晕过去了吗？当外科医生心理素质不强大肯定是不行的，她估计就是清楚自己的短板，这才逃避了。”
    柚子本来就是觉得好玩，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季悠悠的笔迹这才转发的，现在看大家这么感兴趣，正要说什么就看见这位的发言。
    她马上道：“张慕文，你怎么知道她是逃避了，解剖课那事她都说了是减肥饿晕的。而且当消防员心理素质也必须强大啊，谁规定医学生就必须成为医生了。”
    张慕文：“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急什么啊。消防员心理素质确实得强大，但她这不是负责练字的吗，哈哈哈哈！”
    大家也都觉得好笑，下边马上一溜笑脸。
    要是别人说这些柚子也不会在意，她自己还准备等季悠悠下播就开嘲呢，可这张慕文一直跟季悠悠是死对头，她这言语间的轻视，让人十分恼火。
    见大家还在讨论季悠悠在消防队算是文员还是编外人员，柚子都有点后悔把悠悠的视频发进班级群里了。
    季悠悠就一个手机，还在直播中，她自然关掉了别的推送，群里发生的这些事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写了五遍，她看看表还不到一个小时，心累，接着写吧。
    等到中午时，直播间里的人是越来越多，还呼朋唤友的，字漂亮是其次的，主要是这是官方号，直播写条例，还一遍又一遍的！
    “他一定是犯错了！”
    “没错！这是挨罚了吧，哈哈哈哈，好想笑，怎么破！一想到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在那愁眉苦脸的写了一遍又一遍就觉得好笑。”
    “你怎么知道是小哥哥，没准是小姐姐呢！”
    “求主播露个脸！”
    “求主播露个脸加一！”
    “不露脸写一下你是男是女也行啊。”
    有手控就说：“不露脸也没事啊，光看手就行了，我的天哪儿，小哥哥的手好秀气，一定很帅吧。”
    直播间那只手还在认真的写着，有觉得无聊的退了出去，可没一会儿又回来看看。
    “哦，还在写啊，不写了叫我一声啊！”
    哪有人会叫他，再退出去时就点了关注。
    河西区消防队的号不断涨粉，不断被人转发，连华夏消防都惊动了，那边管理官方号的也是年轻人，过来看看直播间，觉得挺搞笑，直接就转发了。
    “遵纪守法，一切行动听指挥，消防队虽不是军队但也有着铁一般的纪律，想知道小哥哥到底犯啥错了。”
    华夏消防的粉丝数都上千万了，这一转发，看见的都跑进了季悠悠的直播间。
    “来围观了！犯啥错了？”
    “字好漂亮啊。”
    “小哥哥可以露脸吗？”
    “不一定是小哥哥！也许是小姐姐呢，手很秀气的。”
    “华夏消防都说是小哥哥！”
    “求小哥哥露脸。”
    霍齐峰把号给了季悠悠，但也一直在关注着，听说石拓罚季悠悠在抄写条例，他也觉得好笑，石拓很少这么罚人，这季悠悠确实有点自由散漫，不过这小丫头也够能跑的啊。
    他正想着要不要把季悠悠安排入队，以后就跟着做社会救助，帮群众开开锁，救救猫什么的，给队里树立一个漂亮女消防员的形象，也不错啊。
    谁知道一打开视讯就看见自家官号上正在直播写字！
    再仔细一看，不是写字，是在抄写条例，再看看大家的反应，霍齐峰乐了，居然还能这样？
    看来这些新媒体就得年轻人来干啊，这都行，这么多人转发，艾特，还有关注的，不过是写个字而已。
    直播间里大家一直在报数，季悠悠已经写到二十一遍了。
    而且是一直没停下来，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都不觉得累吗？”
    “这不会是消防队新研制出的机器人吧？”
    “有可能啊！一直写啊写的，字体居然能一直保持得这么好，她不心烦吗？”
    “别做梦了，怎么可能制造出这样逼真的手，这么拟人的动作，就是大活人啊，不过这小哥哥真能沉得住气啊。”
    季悠悠确实能沉得住气，心不乱手不慌，写得慢条斯理的，不过她肚子不争气，开始咕咕叫。
    直播间里，“什么声音！”
    “好像是小哥哥饿了。”
    “我也饿了，去点外卖，小哥哥别关啊，我点了外卖再来看你的美手。”
    还没等这位退出去点外卖，那双手消失了。
    “哇，怎么走了？”
    季悠悠先跑去借了小夏的手机看直播，她不想露脸，那个角度想看大家的发言太困难了。
    小夏一直在忙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在直播？用咱们的公号？大队长知道吗？”
    “没事啦，我没露脸，就是抄条例。”
    小夏一脸懵逼，“抄条例也能直播？”
    季悠悠见她忙着也没解释，直接去食堂打了饭，郭瑞涛他们出警去了，食堂里很空，石拓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看着外边发呆。
    季悠悠想起他训斥自己的话，本打算过去跟他汇报一声，自己被罚抄写和大队长的任务并不冲突，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她走过去却发现石拓的眼神好像很忧伤，想了想，季悠悠还是退了回来，等抄写完再去找他吧。
    远洋大厦。
    宋莫的秘书见老板一来就进了办公室，而且一待就待到了中午，觉得挺奇怪的。
    到吃饭的点了，老板不走，秘书怎么好意思走呢？
    高秘书过去敲敲门，“宋总，您回家吃饭还是有约？要帮您订餐吗？”
    宋莫看看屏幕上的纸笔，也不知道那双手还会不会回来。
    “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吃吧。”
    直播间里的人们都在呼叫小哥哥，宋莫也想着要不要发条信息问一问。
    有不少人一看不写了就都走了，不过坚守的是大多数，直播间没关人肯定还会回来啊。
    果然，过了一会儿，镜头前的人就又回来了，就见那双手把桌上的纸笔挪开。
    “哇回来了！”
    “是抄完了吧，二十一遍，这是惩罚吗？”
    大家还没来得及讨论，就看见满满一托盘的食物被放了上来。
    “呵呵，又改吃播了？这官方号这么会玩的吗？”
    第7章
    季悠悠打了一托盘的饭，米饭一堆，大馒头三个，然后是土豆排骨，莴笋虾仁，尖椒牛肉，鹌鹑蛋红烧肉，汤是牛尾菌菇汤。
    “哇，消防队的伙食真好啊。”
    “小哥哥也太能吃了吧。”
    “没错，这饭量绝对是个小哥哥，消防员小哥哥太好了，知道我今天一个人吃饭，就云陪我吃饭，如果能把肉肉分我一点就更好了。”
    “小哥哥还是个肉食动物呢，全都是荤的，连汤也是荤的。”
    “哇吃的好快啊。”
    季悠悠一边吃饭，一边看自己的直播，见大家管她叫小哥哥也是一脸懵逼。
    宋莫看着餐盘里那一堆食物快速地消失，不由笑了，这么能吃吗？
    他打给高秘书，“帮我带饭回来，土豆排骨，莴笋虾仁，尖椒牛肉，鹌鹑蛋红烧肉，汤……”
    宋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季悠悠那碗汤是什么汤，干脆说：“汤就随便吧。”
    高秘书更是惊讶，老板今天很反常啊，平常除了应酬他很少在外边吃饭，都是回家吃饭，就算忙起来也是家里送饭过来，这怎么还点上菜了？
    一个人点这么多？还是说有客人来了？老板要在办公室里招待吗？更反常了有没有！
    季悠悠吃得很快，毕竟还有一大半要抄写。
    吃完了收拾好桌子，就又开始写了。
    宋莫刚打开高秘书送来的餐盒，那边已经吃完了。
    他看着那双手一字一字的写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第一次觉得白米饭格外香甜。从不吃肥肉的宋莫吃了口红烧肉，也觉得格外香，不过总觉得不如季悠悠盘子里的好吃。
    下午直播间里的人来来去去的，讨论的热情少了，都是不知情的误入，然后知道原委的就给他们解释。
    反正这一天直播间里人气都很旺，主要是视讯的主播没一个能像她一样直播这么长时间啊，虽然没人打赏只有人送花，也冲到了榜首。
    等最后一遍时，季悠悠甩甩手，看了眼粉丝数，心中大定，已经近二百万了，只一天她就超越了粉丝最多的那个区，大队长和中队长的任务都能完成，季悠悠感觉自己棒棒的。
    写得也就更认真了，等最后一遍写完，她拉过旁边一张空白的纸，写上“任务完成！”
    “恭喜恭喜！”
    “哇，终于写完了，一共五十遍！”
    “谁这么变态啊，都工作了，还要罚人家抄写？把下属当小学生吗？”
    “就是啊，有点不人道啊！”
    “说不上不人道，反正就是不近人情！抄写这么多遍有用吗？背过不就行了。”
    “背过听起来也挺小学生的。”
    季悠悠看得连连点头，没错，就是太不近人情了。
    她刚想跟大家说再见然后关掉直播间。
    有个人就直接送了架飞机，“祝贺小哥哥完成任务，顺便问一句，你到底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啊？”
    季悠悠忙拉过纸来，写道：“不要送礼物，还有我是小姐姐。”
    “小姐姐？居然真的是小姐姐？？？”
    “哇，小姐姐，好厉害的小姐姐，我就说看手就是小姐姐啊！”
    就是抄写啊，怎么就厉害了？
    不过有人夸，季悠悠心里还是挺美的。
    唰，又一架飞机！
    季悠悠呆了，直播间里土豪这么多的吗？她赶紧拿过手机想关了直播。
    唰唰唰，连着三架飞机！
    然后还有送各种礼物的。
    哇，这算不算受贿？好怕怕啊！
    季悠悠手忙脚乱的把直播间关了。
    大家就看到一个精致的下颌闪过，然后直播结束。
    宋莫从没进过直播间，看见人家唰礼物才知道还可以这样，谁想到他刚充值了十万，还没开始扔呢，那边直播结束了。
    季悠悠没想到居然还会受到礼物，这平台一架小飞机一百元，一架大飞机一千元，其他的玩偶跟鲜花也都是几块几十块。
    就那么两分钟的时间，直播间收入近万元。
    这可是个官方号啊！
    季悠悠苦笑，赶紧跑去找霍齐峰。
    霍齐峰全程围观，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她来自首就笑了，“没事，这钱直接给宣传部门，上次新乡有一家父母都落水去世了，光剩下一对兄弟跟着他们年迈的爷爷，大的才十二岁，小的也就八岁。把这钱捐给他们，那些送飞机的肯定没有异议，到时候让他们拍好视频，你放到网上也算是一种宣传。”
    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季悠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过在网上放视频这样的事不应该再找她了啊。
    “大队长，您不是说了吗？我能把这号活跃起来就行，现在都是市里第一了，别说其他六个区，就是市消防的号都不如咱们粉丝多，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小季啊，你看这一天你就能完成任务，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新媒体上有天赋啊，怎么能埋没呢？我看……”
    季悠悠急了，“大队长，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是消防员，有证有编制的，我要入队！”
    霍齐峰叹口气，“你管宣传，也可以跟着他们去现场，拍拍照片，记录一下不好吗？要真忙不过来时，有时候一些特殊任务，也会派你去……”
    “消防队每个任务都很重要，没什么特殊任务，既然入队就服从安排，绝不能搞特殊。”
    刚抄完条例的季悠悠说得十分顺嘴，霍齐峰见她这么坚持也只好作罢，也许等她出两次救援自己就会来要求调到后勤了。
    “好，那你就到一队，反正你跟一队长也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直接入队就行。”
    石拓看着一手调令一手作业的季悠悠，只觉得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作业放下，调令给我！”
    季悠悠没想到长这么大都工作了还得交作业，把作业交上去，她就问：“队长，能给我在装备室分配位置了吗？”
    石拓没理她，拿着调令出了门，季悠悠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皱眉。他这是要去大队长的办公室，显然他是不乐意自己去一队的，就因为今早的事吗？
    石拓找到霍齐峰，不等他开口，霍齐峰就抢着道：“你们一队的老陶不是一直想退吗，让小季先候补着，再来新人得等到明年夏天，今早你也看到了，小季体能不错，小任务还是可以出的嘛，大任务要真不行，咱们也有理由把她调到后勤。”
    “大队长，她太散漫了，今早……”
    “这不是刚来嘛，你让她抄写条例她也抄了，五十遍认认真真的写完，这就是态度！不怕她不懂不会，就怕不肯学，态度不端正，小季已经不错了，你先带着，有问题咱们再探讨。”
    石拓想了想，“好，那就给她一次机会，不过如果她畏战，拖后腿，我会立马给您退回来。”
    霍齐峰点头答应，其实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季悠悠就算体能好，也受不了那个苦，出一次大任务估计就退缩了。
    季悠悠还等在石拓的办公室里，见他一直没回来她有点着急，大队长的命令他也敢违抗的吗？
    不会把她踢到别的队吧？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只要能入队就行。
    等石拓回来，季悠悠从他脸上倒是看不出他的情绪，“队长，我可以入队了吗？”
    石拓拿起那抄写的那五十遍条例，翻看了一会儿，才终于点点头，“明天跟队训练，训练完郭瑞涛会帮你安排的。”
    季悠悠兴奋地道：“谢谢队长！”
    石拓看着她假装稳重地走出去，然后门刚关上就听见她跑了起来，他不由叹口气，一个孩子一样的吴朋朋就够让人操心的了，又来一个。
    吃完晚饭，季悠悠给郭瑞涛送过去一大袋零食，既然入队了，跟一队的人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训练时，她乖乖跟着大部队跑，连各项训练也都保持在了中等水平，就这已经够让大家震惊的了。
    先不说男女身体上的差距，就是举重比赛还要按体重划分级别呢，季悠悠一米六六，体重50KG，能跟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八十公斤的水平差不多，大家能不震惊吗？
    一开始大家都让着她，郭瑞涛还跟石拓打报告说要不然让小季给他们计时，一天参加一项训练就行。
    石拓怎么可能搞特殊，他就是想把季悠悠刷下去，自然不肯答应。
    谁知道几轮训练过后，季悠悠从没掉队，每次都是优秀，搞得祖建安这个总吊车尾的，都有点脸红，这么高的个子连个小姑娘都比不过。
    吃饭时，祖建安就有点沉默，季悠悠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法安慰，而且她也不能故意掉队跟倒一混啊，祖建安训练倒一没关系，她要是倒一或是倒二很有可能会被石拓淘汰掉啊，反正到现在为止她总觉得石拓还没把她当成他的队员。
    而她自己说实话也还没找到归属感。
    河西消防队管理的辖区不算大，除了河西区还有就是附近的七八个村子，再就是协助森林消防管好后山。
    任务分三种，灭火，救援和社会救助。
    灭火自是不必说，救援包括自然灾害，洪水泥石流地震这些，不过自然灾害很少，救援做得最多的是车祸，还有要跳楼的，或是各种意外，掉井里的，卡栅栏里的，掉粪坑里的，反正意外嘛，各种情况都有。
    然后就是社会救助了，那更是五花八门什么情况都有，扔垃圾把自己关外边了要开门找消防，救猫救狗的，听说上周二队还去救了回鸭子，带宠物鸭去河里游泳，鸭子不肯上岸了，主人担心它体力耗尽会淹死……
    再有就是摘马蜂窝，家里进蛇了，反正财政开支，不管多小的事，人家打电话都得去。
    三个中队，每天都轮换着一二三梯队，一梯队是紧急任务，火警，车祸，需要紧急救援的时候铃声一响，不管在做什么，一分钟内拿好装备上车。
    一梯队一走，二梯队就开始进入紧急状态，铃一响马上上车。不过除了冬季干燥容易起火的那几个月，一般没那么多火灾。
    每个中队都是十二个人，两辆消防车，每辆车上六个人。季悠悠分到一中队的二号车上。
    一号车的车长就是中队长石拓，二号车的车长姓陶，大家都叫他老陶，年近四十，听说快退了，他看着身体还挺不错，训练也能跟上，不过也许是有什么隐疾吧，总请病假，反正从某种角度来说消防吃得也是青春饭。
    听吴朋朋说郭瑞涛是下任车长，不过老陶看着跟他好像有点不对付。
    季悠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吴朋朋爱说八卦但其实也是夏天才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反正两人不怎么说话。
    一队十二个人，加上季悠悠是十三个，有互相看不顺眼不想说话的也正常，但一个是下任车长一个是现任车长，这两个互相不怎么交流，让人总觉得团队没凝聚力。
    季悠悠跟着训练了一周，只出了一次任务，最多最常见的那种，钥匙锁屋里了不想换锁，他们过去帮着跳窗拿钥匙。
    老陶都没下车，指指季悠悠跟郭瑞涛，“你俩去吧，注意安全。”
    季悠悠只拿了安全带，还背上了自己的包，郭瑞涛就笑，“你这包里不会又是零食吧。”
    确实有零食，还有水，不过季悠悠背这包就是怕万一遇到突发状况自己可以随时从空间里往外掏东西。
    到了地方，是四楼，邻居没在家，没法翻窗户。
    打电话的人挺不好意思的，“那要不我叫开锁的吧。”
    来都来了，季悠悠指了指排水管，“没事，我从那儿上去吧。”
    郭瑞涛就说：“我上吧。”
    “不用，这点距离徒手就能上去，我身量小，更轻松，你在下边等着吧。”
    郭瑞涛跟她一起训练，知道这点距离对她来说很轻松，也就没拦着。
    季悠悠看好落脚位置刚要爬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是你吗？悠悠？”
    季悠悠回头一看，不禁皱紧眉头，怎么是她啊！
    第8章
    身后的人正是季悠悠在大学的死对头张慕文，当初校园网上票选校花时，季悠悠胜出她两票，两人又是一个班的，矛盾自然是少不了。
    据柚子说张慕文听说季悠悠在考研，她也一边实习一边考研，听说导师是市医的大拿，总之是前程似锦。
    现在张慕文看到季悠悠穿着消防员制式的衣服，不显腰不显胸的，就觉得好笑，再看她要爬楼替人家拿钥匙，就更乐了。
    “你们消防员就干这个啊？这可真是辛苦。”
    季悠悠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德行，不打算跟她纠缠。
    打声招呼就想上楼，张慕文假惺惺地道：“悠悠，你可得小心点，这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放心吧，你要是怕我摔下来，最好离远点，免得摔下来砸到你。”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张慕文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季悠悠开始爬楼，张慕文还说呢，“我说你也是想不开，医生虽然也辛苦，但到底不用干这种活啊，这都是男人干的，爬楼掏粪的，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咱们校花呢，跑来干这个，人家丢个钥匙就能对你呼来喝去的，让你来爬墙，你说你何苦呢。”
    丢钥匙的那人，冷冷看着她，什么意思吧！
    张慕文正沉浸在季悠悠如此狼狈，跟她完全没法比的兴奋里，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邻居！
    她不光说，还拿出手机拍照，郭瑞涛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主要这是个女的，还跟小季认识，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见她要拍照，他就过去，“对不起，不能拍照！”
    “为什么不能拍照？我是她同学，是朋友，我这不也是关心她嘛。”
    “关心她在下边等着她安全下来不就行了，拍什么拍？”
    张慕文哼了一声，躲开郭瑞涛，把刚才拍的一段直接放到了班级群里，这才把手机给他看，“我删掉还不行吗？屁事还挺多。”
    虽然张慕文长得挺漂亮，身材也前凸后翘的，但一向爱对女人献殷勤的郭瑞涛今天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不但没心情跟她搭讪，还怎么看怎么烦。
    “你是小季的同学？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同学！”郭瑞涛说着给了她个鄙视的眼神，张慕文瞬间炸了。
    “你那是斜谁呢？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工号？我要投诉你，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郭瑞涛摊摊手，“我就说没想到小季有你这么漂亮的同学啊，有什么错？凭什么投诉我？”
    张慕文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没听出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张慕文还想说什么，叫消防队来开锁的那位说话了，“我说你没事在这儿看什么热闹，你同学做了消防员你挺幸灾乐祸的啊，消防员怎么了？你这是职业歧视吧，还想着举报人家，人家这位也没说什么啊，就听你在这儿胡搅蛮缠的。”
    张慕文没想到这位会突然插手，她想说自己没有职业歧视吧，但刚认出季悠悠时好像是有点幸灾乐祸。
    她忍住气，学着郭瑞涛，“我什么时候职业歧视了，我就是担心我同学，觉得她做了消防员挺危险的。像你们这样舍不得叫开锁公司的才可恶，让人家爬楼给你拿钥匙，不觉得过分吗？”
    那人看向郭瑞涛，“我过分了吗？”
    郭瑞涛能说什么，“民众有需要我们必须到，这些小事也算是现场训练了，没坏处。”
    那人就冲张慕文说：“听见了吧，你说这儿有你什么事？碰见同学，打声招呼不就行了，在这儿多嘴多舌的。”
    他们三个在下边吵着，上边季悠悠已经拿到了钥匙，直接从上边扔给那人，然后顺着排水管一滑到底。
    那人就说：“哎呀，怎么还从这儿下来，你该在家等着，我过去给你拿水果啊，辛苦你们了，真是感谢啊，你们可得坐下来好好歇会儿！”
    说着又叫郭瑞涛，“走吧，到我家坐会儿。”
    郭瑞涛摆手，“不用了，我们时刻战备状态。”
    说着他拿出登记表来让那人签字。
    季悠悠站一边抽抽鼻子，突然道：“谁家着火了。”
    张慕文刚才想走，见她这么着从上边滑下来，又吓了一跳，真没想到季悠悠还有这本事，她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怎么变化这么大，自己嘲讽她，她都一点不生气的？
    季悠悠重生一回，知道了生命中有更重要的人和事，才不会跟她计较这两句闲话。
    她闻到一股干锅味还夹杂着天然气和纸屑的味道，肯定是谁家做饭糊锅了，旁边又放着易燃物，着起来了。
    张慕文见她抽鼻子就笑，“你这狗鼻子啊。”她指指四周，“哪冒烟了？哪着火了？你吓唬谁呢？”
    季悠悠指指旁边那栋楼，“三楼阳面这户！”
    张慕文笑得更厉害了，“悠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那单元？”
    她说着笑容突然收敛，季悠悠还以为她想起来家里火没关，谁想到她皱眉看着季悠悠，“你们是不是可以随便看别人的档案，只要有名字就能查出电话地址的那种？”
    季悠悠被她逗乐了，“我说慕文，你这脑回路可以啊，我们就是消防员，哪里来的资料库，又有什么权利看别人的资料。就算我有那能力也不会看你的啊。”
    张慕文还想说什么，季悠悠皱眉，“你家着火了，信不信的，你往家跑一趟能累死吗？”
    “我出来时又没开火，着什么火啊！悠悠，我刚才真没有嘲讽你，真的，咱们都是同学，我怎么会嘲讽你呢？我就是担心你啊，你就别吓唬我了，走，去我家坐坐。”
    季悠悠已经不想跟她废话了，这张慕文脑子真的特好使，成绩一直跟她不相上下，每回都跟她一起竞争奖学金。嘴皮子也特好使，还是校辩论队的。但是吧，这人就是脑回路跟常人略有不同。
    也或许是经常被她碾压，在她面前才脑回路清奇吧。
    季悠悠招手叫郭瑞涛，“走，过去看看。”
    郭瑞涛没闻见什么不对，不过他就算不相信季悠悠，也不会在外人，尤其是这个女人面前不给季悠悠面子。
    他俩往张慕文那个单元快步走着，张慕文却在后边说：“唉，你们要是去我家做客，我欢迎，可别再说什么着火了，怪吓人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她家窗户里砰的一声响，火光跟烟就都起来了。
    张慕文直接吓傻了，“什么情况，我没开火啊，真的，我家也没有插着电器！”
    季悠悠叹口气，就这心理素质，好意思在群里说她心理素质不行。
    “家里有人吗？”
    “有，我奶奶，有点老年痴呆！”
    刚才那人就说：“家里有老年痴呆的老人最危险了，你还有空在这儿看热闹，人家提醒你家里出事了，你还不信，说人家吓唬你，小姑娘，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是还上学呢吧，你这样的到了社会上可有你受的。”
    张慕文哪儿听得进去啊，季悠悠见来不及从门进了，又开始爬墙。
    张慕文就带着郭瑞涛往家跑。
    季悠悠爬到上边，发现窗户都上了锁，干脆得拿起了玻璃刀，直接把窗户给开了。
    进去后，发现小奶锅已经烤干，起火点是灶台旁的厨房纸，看这情况应该是油瓶倒了，有人用厨房纸擦了油，没扔进垃圾桶里，直接放灶台旁了。然后又想热奶，却把那盒奶放在了灶台旁，只放上了锅，打开了火，这能不出事嘛。
    灶台上已经起火，烧到了旁边的案板，好在燃气管道没事季悠悠上来的快，火势不大，她拿出灭火毯来往上一盖，炎就灭了。
    这时张慕文跟郭瑞涛也已经赶到了。
    郭瑞涛经验丰富，厨房起的火只要不烧到燃气管就行，现在的设计也没那么容易烧到，看小季那么利索地上去了，他自然放心。
    可张慕文没经过这些啊，吓了一身冷汗，一进屋见她奶奶坐沙发上看电视呢，她就急了，“奶奶，你怎么回事啊，说过多少遍了，不让你进厨房，你怎么就不听呢？”
    老人家一脸懵逼，看着她身后的郭瑞涛，“文文带对象回来了？”
    把张慕文给气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时季悠悠从厨房走出来，“火灭了。老人家这样了，你们该时刻守着，实在不行雇个人吧，免得以后再出事。”
    张慕文想跟她道谢又说不出口，这也太打脸了，她想想刚才自己那些话，还是皱眉道：“对不起啊，悠悠，是我误会你了，主要我没想到我出去那么一会儿，我奶奶就惹出事来了。”
    刚才叫消防队开锁的那个邻居也跟上来了，笑着说：“看吧，要不是我叫来了消防队，你们家肯定会出大事，你奶奶闻不见味，那火肯定会越来越大！多危险啊。”
    张慕文那个恨啊，自己只是下楼扔个垃圾，要不是他叫来了消防队，她怎么会去围观啊。要不是发现出警的消防员就是季悠悠，她又怎么会耽误那么长时间！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他们！
    可她再生气这话也不敢说，怕引起众怒，“这不是没事了嘛，你怎么还跑我们家门口看热闹啊？”
    那人就说：“呵呵，风水轮流转嘛，人生就是这样，你看我的热闹，我看你的热闹。”
    这位装出豁达高人的样子背着手走了，郭瑞涛差点笑出声来。
    季悠悠见没事了，正想走呢，跑厨房去看情况的张慕文炸了，“悠悠，我家这玻璃是怎么回事？”
    “你家窗户上着锁，我一着急就把玻璃给割了。”
    郭瑞涛进来看了眼，就说：“厨房起火不第一时间灭掉，又是食用油又是燃气管道还有各种清洁剂，很容易引起爆炸，小季做得没错。”
    “可是我家玻璃……”
    季悠悠看着张慕文，简直不敢置信，虽说两人在学校经常竞争啊磕绊啊，没停过，但她从没轻视过任何人，现在她看着张慕文，心中叹气，这位格局估计比这厨房还要小啊。
    她上辈子怎么就跟她飙上劲了？
    “你不会想让我们陪玻璃吧？”
    “可以吗？”
    郭瑞涛冷笑一声，“没这规定，这又不是我们的失误。”
    消防队出警都是免费的，居然还想让陪她玻璃钱，怎么就知道想美事啊。
    他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张慕文刚张嘴，他就说：“这是规定，出警后记录现场。”
    张慕文想起刚才自己想拍他不让，那个憋屈哦，“你们消防队真是屁事多啊，还没本事，连撬窗都不会，非得割玻璃，真是简单粗暴！”
    季悠悠就笑，“看你说的，我们还有后期服务呢，来，我跟你科普一下厨房消防知识。”
    张慕文脸直接黑了，她想起季悠悠那次直播的写五十遍。
    “不用不用，我想学什么不会网上查吗，行了，你们走吧。”
    大概觉得说得太干巴了，又赶紧找补，“我还是很感谢你们的，没把我奶奶吓到。”
    任何感谢加了还是两字都不是打折扣的事了，是直接归零，人家就没有感谢之意，不过季悠悠跟郭瑞涛也都没期待着被她感谢，顺手的事，只希望这次事故能让她长点记性吧，老年痴呆的老人绝对不能让自己在家。
    季悠悠欣赏完张慕文的猪肝脸，跟着郭瑞涛回到消防车上，就接到柚子的电话，“群里炸锅了，你没事吧！”
    第9章
    季悠悠打开班级群一看，发现张慕文在里边发了一小段视频，是她在顺着排水管徒手爬墙，能看见侧脸，只要是熟悉的都能认出来那是谁。
    班级群里平时活跃的人不多，这视频炸出来很多人，大家一看季悠悠在爬墙，都惊讶极了。
    “她这是干吗呢？拍电影吗？”
    “拍什么电影啊，她不是去做消防员了吗？”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那是你们在开玩笑。”
    “现在看到了吧！”
    “这也太危险了吧，都不栓威亚吗？”
    “我说平子，你是追星追魔怔了吧，人家那叫安全绳，什么威亚！”
    “这是火灾现场吗？没见起火啊，她爬墙干什么？”
    张慕文跳了出来，“不是火灾现场，人家把钥匙掉家里了，让她从窗户翻进去给拿钥匙。”
    她强忍着幸灾乐祸的冲动，尽量平和的叙述着：
    “那可是四楼，顺着这管子爬上去，唉，你说悠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跑去当消防员？”
    有个跟悠悠关系不错的就说：“是啊，我也弄不懂她到底怎么想的。”
    柚子也看到了，就说：“人各有志，当消防员怎么了？没消防员等你们谁家起火了我看你们找谁去。”
    “柚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赶紧撤回，我跟你说啊，说好的不灵，一说衰的绝对灵验。”
    柚子哼了一声，还是把那条撤回了，免得谁家起火了再跑来怪她。
    其他人就当没看见，还在讨论着，“这么危险的吗？就为了拿钥匙？不能找开锁公司吗？直接换锁多好。”
    张慕文：“就是说啊，唉，我也没想到她们工作这么危险，这万一摔下来肯定会受伤啊。”
    然后她又发了个视频，拍的是她家厨房，先拍了灶台又拍了窗户。
    “还真让柚子说着了，我家着火了，你们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悠悠一来我家小区，我家就着火了。也不大，就是灶台上起火，自己就能扑灭，可悠悠直接把我家玻璃给割开了，你说这怎么弄啊，我正找装玻璃的人呢，人家要价可贵呢。”
    有人就说：“灶台起火可是大事，你也太不小心了。”
    柚子向来看不惯张慕文，她就说：“怎么说话的，她一来你家就着火？合着这火是悠悠放的？你那么能，怎么不知道抢在悠悠之前把火灭了啊？既然割玻璃了，那还是让人家爬墙了吧，难道你也忘带钥匙了？”
    大家都纷纷问张慕文到底怎么回事。
    张慕文正说她奶奶老年痴呆呢，季悠悠直接发了图。
    张慕文那视频是已经收拾过的，季悠悠发的是第一时间拍下来的现场图，而且图里还有标识，把吸油纸圈出来，写着“吸油纸一定要放到远离灶台的固定位置，用过的吸油纸折叠后扔进垃圾桶里，垃圾桶也要远离灶台，并及时清理。”
    然后别处也圈着评着，甚至洗漱台上的洗涤剂都被圈了出来。
    最后总结：厨房起火最容易引起爆炸，必须及时扑灭，厨房灭火最能效的是灭火毯。
    再附带上灭火毯的使用方法。
    季悠悠发完了又说：“家庭款的很便宜，可以备一个放在厨房，以备不时之需。”
    大家看她冒泡本来有很多话想问，没想到她一上来就开始科普消防知识了。
    就有人说：“是啊，我婆婆妈那小区就有户人家厨房炸东西，操作不当爆炸了，当时他家小孩儿正跑进去要东西吃，大人个子高穿得厚实没多大事，孩子的脸重度烧伤。以后肯定要多次整容才能恢复，唉，大家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是啊，厨房最容易出事。”
    季悠悠又说：“家里有老人的也要注意，就算没有老年痴呆，有些老人爱忘事，把锅一放干别的去了，很容易出事，家里有老人的，自己爱忘事的，最好在厨房安装个专业的烟雾报警器。”
    张慕文就说：“悠悠，你们这消防队还带卖东西的吗？又是防火毯又是报警器的。”
    季悠悠发了个笑脸，“哈哈，就是个建议，我又没给你发链接，大家自己衡量吧，有需要就自己去找，没需要用不着买。不过我觉得你家可得都备上，毕竟你奶奶老年痴呆了，以后万一看护不到，再去厨房可怎么办？最好是厨房上锁，装上报警器，你不是说自己也能灭火吗？那你可得准备好灭火毯啊。”
    发完不等张慕文说话，她又说：“不过呢，你连玻璃都想着让我们赔钱，估计舍不得买这些东西吧，那你可得把老人家看好。”
    大家一看，都很惊讶，这张慕文家条件也不错啊，不缺那几个钱，怎么还让消防队赔玻璃？不是去替她家灭火的吗？
    虽然觉得不合适，但他们也都不好说什么。
    不过总有那心直口快的，“文子，你这就过了吧，再省也不能这么着啊，刚才我还觉得找悠悠跳窗拿钥匙的有点过份，现在我觉得你这更过份啊，人家是去帮你家灭火的，割玻璃不是为了赶时间吗？自己厨房一堆隐患，悠悠肯定也是担心火势大了吓着老人吧。”
    抽空看了眼群的柚子更是发了个大笑的表情，“不会吧，文子，你还管人家要玻璃钱？太掉价了吧，真给咱们班丢脸。”
    张慕文那个气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那男消防员不是说他们时刻战备吗？
    她季悠悠怎么还有空在群里聊天？
    上次她在群里说季悠悠心理素质差，没见她反驳，她还以为季悠悠当了消防员，不好意思再跑到他们这医学生的群，毕竟他们经常讨论的可都是专业问题。
    没想到她突然冒出来，还把自己想让她赔偿的事说出来了。
    “我没让他们赔啊，是他们自己说玻璃不赔的。我就是担心悠悠多问了几句，你说她一个小姑娘，整天爬墙救火的，多危险啊。”
    季悠悠没想跟她撕破脸，也就没点破，直接道：“再危险也总得有人做啊。”
    大家就都夸赞起来。
    张慕文松了口气，别纠缠着赔玻璃的事就行，可看着大家夸季悠悠她这心里怎么这么堵得慌呢？
    有人还发了个网购的图，问季悠悠，“悠悠，防火毯哪家的好啊，我都看花眼了。”
    “你看华夏消防的测评吧，我就不说了，免得人家说我做广告赚钱。”
    那人就有点埋怨张慕文，“你别听文子瞎说，我们还不知道你嘛，给我们推荐的肯定都是物美价廉的。”
    张慕文见这样，也不敢再在群里说话。
    季悠悠到底是没推荐防火毯，主要也是因为她自己买的都是专业的，消防队的也都是专业的，家里用不需要买这么好的。
    刚放下手机，郭瑞涛就问：“后悔了吗？”
    季悠悠一愣，“后悔什么？”
    “你说后悔什么？不怕你同学看你笑话？好好的医学生跑来当消防员？”
    季悠悠皱眉，“你觉得我爬墙去给人家拿钥匙是笑话吗？当医生就比消防员高贵吗？”
    郭瑞涛就笑，“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孩子。”
    季悠悠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孩子了，“我当时可听见你说我同学职业歧视了，原来有职业歧视的是你自己啊，你自己都瞧不起你的职业，看来看你笑话的人挺多的吧。”
    “胡扯，谁瞧不起了？我干消防我光荣，我这不是看你个小姑娘被同学挤兑心疼你嘛。”
    “呵呵，用不着你心疼，她就没挤兑赢过。”
    他们正准备回队里，又接了个活儿，有宠物猫黏到了粘鼠板上。
    季悠悠叹了口气，其实吧，应该多盼着点这种活儿，毕竟真要有火灾，就肯定有人生命财产会受到损失。
    都是这种小事儿，才证明河西区平安无事。
    不过这种事不应该上网搜一下用什么洗液，慢慢洗去胶，把猫救出来吗？
    到了地方，季悠悠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地点居然是旧居民楼旁边的垃圾桶。
    那猫不大，看个头也就刚出生一个月，连着黏鼠板一起被扔进了垃圾桶里，有小学生经过听到叫声，这才把猫给救出来。
    救出来了旁边大人帮着往下弄，没弄下来，就说叫消防队吧。
    这粘鼠板是最大最强力的那种，那花猫很小，整个身子都黏在上面，只有一条后腿虚弱地动着。而且它可能是挣扎时眼睛往粘鼠板上蹭了，两只眼睛也被黏住，睁不开。
    老陶看了一眼就说：“都糟蹋成这样了，还是让它自生自灭吧。”
    季悠悠看他一眼，十分惊讶，他可是车长啊，大小也是领导，怎么能这样，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必须得救啊。
    打电话的小朋友也瞪大眼睛看着老陶，就差说出你是坏人了。
    郭瑞涛毫不意外地看了老陶一眼，“我跟悠悠就能处理，你先上车吧。”
    老陶甩手走了，本来季悠悠已经拿出了剪刀，可拿起来看看，直接剪毛难操作，小猫整个贴在上面，不只是毛被粘住了，手一抖就容易割伤它，而且那眼睛必须得清洗啊。
    郭瑞涛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叹口气，“送动物救助所吧。”
    季悠悠不养猫也不爱撸猫，可看见这么小的生灵无助的动着，虚弱地叫着，她也是心疼的不行。
    “那就快走吧。”
    打电话的小朋友就说：“阿姨，你一定要把它救活啊。”
    季悠悠让他放心，刚想走时，又听到那个借给小朋友电话的大人问：“你们怎么把它弄下来？”
    季悠悠还真不知道，“先送去动物救助所，他们肯定有办法。”
    “什么办法？”
    郭瑞涛警觉起来，“这猫是你的？”
    那人忙摆手，“怎么可能是我的，我就是想多懂点，以后碰到这样的事就不麻烦你们了嘛。”
    “这样啊。”郭瑞涛就热心起来，“先用食用油揉搓，等胶软了差不多就能下来，再用面粉或是痱子粉搓，搓完了洗个澡基本就能弄干净了。”
    “哦，这么麻烦啊，那可辛苦你们了。”
    郭瑞涛摆摆手，“不算什么。
    季悠悠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怎么弄下来，但他还是说要送去动物救助站，怕也是嫌麻烦吧，看来以前他们遇到过这种情况，估计还不止一次。
    两人抱着猫往消防车上走，刚离了单元楼，季悠悠就听见一声虚弱又凄惨的猫叫声，她低头看看怀里的小猫，还以为自己太心疼它出现了幻觉。
    谁想到又从那个方向传来了刚才那人的声音：“还得浪费我的食用油，早知道把你们三个一起扔了！你们说我是救你们呢？还是不救？这样吧，叫一声是救，多叫了可不救哦。”
    然后季悠悠就又听见了几声猫叫。
    第10章
    季悠悠把手里的猫递给郭瑞涛，“刚才那人有问题，我过去看看。”
    郭瑞涛一愣，“什么问题？”
    “这猫一定是他扔的，而且他家应该还有好几只。”
    “你怎么知道？”郭瑞涛狐疑地问。
    季悠悠皱眉看他一眼，“直觉啊，反正去他家看看就知道了。”
    郭瑞涛其实并不想多管闲事，这要是扔的婴儿，肯定要把人找出来，一只猫而已，就算找到扔猫的又能把他怎么样？
    见季悠悠执意要去，他只好道：“咱们先把猫放车上，跟老陶说一声再去吧。”
    季悠悠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去，只好答应。
    两人来到消防车，把猫放下，老陶一听他们要去找扔猫的人，脸就耷拉下来，“有病吧，扔猫又不犯法，找什么找？”
    吴朋朋也说：“算了，反正小猫也救回来了，都扔垃圾桶里了，就算找到主人，人家肯定也不会养的，送救助站吧。”
    季悠悠想起自己听到的话，实在放心不下，“我就去看看，要真是他，起码劝导两句啊。”
    见她坚持要去，老陶就不高兴了，郭瑞涛虽然也觉得没必要去，但看了眼季悠悠，就说：“老陶，你们多等会儿，我跟她过去看看就回来。”
    谁想到老陶也跳下车，要跟着一起去。
    季悠悠心里叹口气，这老陶自从她跟车就一直没搭理过她，现在估计对她印象更差了吧。
    路上，老陶第一次跟季悠悠说话，“小季啊，这种事多了去了，就是没黏到粘鼠板上，不愿意养了往外一扔，你拿他有什么办法？流浪猫倒是没什么，流浪狗容易咬人，有时候我们出警就是抓流浪狗，抓到了直接送去救助站，有人领养还好，没人领养直接就人道毁灭了，你说你这半死不活的小猫崽子送去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嘛。”
    季悠悠知道这是实情，但听了不舒服啊，“不送去救助站，难道直接扔进垃圾桶吗？怎么对得起刚才那个小朋友？”
    老陶呵呵两声，没反驳。
    郭瑞涛就缓和气氛，“老陶说得也是实情，其实送去救助站的动物没几个有人领养，养宠物的都讲究个养成，从小养才有感情嘛，唉，都挺可怜的。”
    季悠悠沉默了，所以他们两个是想告诉自己，她这是在做无用功吗？
    气氛没缓和，倒是更沉闷了。
    三人回到刚才那单元，老陶先开口了，“这一单元十来户呢，你想一户户找吗？”
    “就在一楼。”季悠悠指了指一楼左边，“我走时从窗户里看到那男的进这屋了。”
    进去后，郭瑞涛让她退后，他过去敲门。
    “谁啊？”
    郭瑞涛听到这声音一愣，居然真是刚才垃圾桶旁那男人的声音，季悠悠眼神这么好吗？。
    不等他说话，季悠悠就先说：“社区服务。”
    老陶看她一眼，没吭声。
    里边响起拖拖拉拉的声音，然后那男的过来把门打开，“怎么是你们，我都说了那猫不是我的，我可不掏钱啊。”
    “掏什么钱？我们就是来回访一下，消防队出警不收费的。”季悠悠带着笑脸说。
    那人就更疑惑了，“可你刚才说是社区服务啊！”
    “对啊，我们跟社区联动，检查居民家里的消防隐患。”
    那男的挡着门不让进，“我家没事，不用查。”
    季悠悠有点急，他们确实没有去别人家里检查的权力，可她不进去看看真不放心啊。
    却见老陶一把揽住男人的肩，“兄弟，抽烟吗？”
    “啊？什么？抽，抽吧，有时候抽！不过抽烟也算是消防隐患吗？”
    “别乱扔烟头就不算！”老陶说着从兜里摸出烟盒，“来根。”
    那男的下意识地接了烟，就更疑惑了，“你们这是……”
    看不明白啊，这是干什么来了？
    老陶就笑着指指季悠悠，“这丫头多事，非说你就是扔猫的。”
    季悠悠：……
    老陶这么直接好吗？
    就听老陶说：“她怕你家还养着猫，你让她进去看看也就放心了。”
    “要是我扔的，我就犯法了？”
    “那倒没有！”
    “我家还养着猫又怎样，你们还能把猫抓走吗？”
    “肯定不能，你的猫嘛，我们怎么能抓走？”
    那人把手里的烟夹到耳朵上，哼了一声，“那你们操的什么心啊？还想进我家看？你们是消防队的还是太平洋的？管得还挺宽啊。”
    季悠悠这时又听到两声虚弱的猫叫声，她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那人，“我闻到烟味了，你们家厨房有没有开着火？”
    别说那人吓了一跳，就是郭瑞涛也吓了一跳，毕竟刚才季悠悠说她同学家着火了，真就着火了，现在又来，难不成还真是她到哪儿哪着火？
    季悠悠手劲大着呢，那男的一个趔趄歪在一边，她就冲了进去，老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他其实挺乐意带新人的，因为总有乐子看，可这丫头也太冲动了吧，估计出不了几次任务就得被举报的去后勤窝着。
    不过既然进去了，那就干脆查一查，反正有事也是季悠悠背锅。
    三人都进去了，那人拦也拦不住，急得叫着：“我要投诉你们，消防队强入民宅，太过分了。”
    季悠悠一进去就愣住了，客厅放茶几的地方一排放着三个粘鼠板，每个上面都有一只小猫，它们眼睛都被黏住了，身子也动不了，还有只骨瘦如柴的大猫围着三只小猫转悠着。
    这大猫身上有早就干了的血迹，光张嘴出不了声，它不时的舔舔这只，舔舔那只，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在三只小猫前边放着个支架，上边架着个平板正在拍着三只小猫的情况。
    季悠悠怒火攻心，你不想养了可以扔，但这算怎么回事啊，一只小猫被黏住可能是意外，三只小猫以同样的姿势被黏在粘鼠板上，眼睛都睁不开，这明显是故意的啊，他在虐猫！
    那只大猫见有人来了，也不怕生，抬头冲着他们张嘴叫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大家都可以看出来它在向他们求救。
    这只猫的声带被割了？看它毛发上残留的血迹，难道是这人自己给它动的手术，根本没去宠物医院？
    大猫冲他们无声叫着，爪子伸向粘鼠板上的小猫。
    季悠悠指着那人想要开骂，可还没等她发火呢，老陶已经朝着那人挥起了拳头，“混蛋玩意儿，你他妈的不是爹娘养的？”
    郭瑞涛及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抱住老陶的腰，“老陶，冷静啊！”
    季悠悠吓了一跳，刚刚还在说让小猫自生自灭的老陶居然想动手打人？
    那人更是吓坏了，站在门口一只脚门外一只脚门里的，随时想跑的样子。
    嘴上却挺硬，“关你们什么事！妈的，我花钱买的猫，不会捉老鼠就算了，还闹猫，还生小猫，可把我烦透了。”
    季悠悠气得也想揍他，你不想养，哪怕把他们全都扔出去，这么小的猫自然有人捡，没人捡成流浪猫也比这强啊。
    “你把小猫放小区门口，肯定有人领养，没准还能卖点钱，你把它们全都粘这上面不是变态吗？”
    “我怎么变态了？这些小崽子到处爬到处尿，我这不是把他们固定住吗？”
    一听这话，郭瑞涛都想着上手了，老陶骂道：“我看你这小崽子才该固定住。”
    见郭瑞涛拦着不让老陶揍人，那人就反应过来了，他们是消防员，肯定是不能揍人的。
    于是他语气就更硬了，“呵呵，我还不信了，我收拾自家的猫惹着谁了。你们消防队滥用职权，强闯民宅，我这就打电话报警，他们要不管我就把你们的事发到网上去。”
    郭瑞涛一边把骂骂咧咧的老陶往外拽，一边给季悠悠使了个眼色。
    季悠悠只好忍住气过去道：“我还是先把你虐猫还拍视频的事发到网上吧，到时候你的亲戚朋友看见了会怎么看你，你的左邻右舍又会怎么看你？”
    “几只小猫而已，什么怎么看我？它们不乖我在惩罚它们，谁家孩子没挨过罚，何况几只小猫咪？我录视频也是想观察它们的反应啊，训练宠物的不都这样吗？”
    季悠悠很想跟他讲讲这叫虐待，可看他的嘴脸就知道这人什么不懂啊，她说什么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于是她也不打算多费口舌，“既然你不想要了，干脆让我们把它们都送到救助站吧，这几只小的浑身是胶难洗得很，大的估计对你心怀恨意，更不可能帮你抓老鼠了。”
    那人脖子上有几道血痕，靠近锁骨，不细看发现不了，估计就是被猫抓的。
    他其实也怕季悠悠他们会揪着不放，见她妥协，自然答应，“好吧，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你们这么有空，那就都给你们吧。”
    季悠悠又道：“还有，你家是不是有很多这种强力的粘鼠板？我要检查一下，有些粘鼠板用了工业用的强力胶，是有毒的。”
    那人冷哼一声，“我说你们真是事多，粘鼠板有毒不好吗？那是粘老鼠的。”
    季悠悠板起脸来，“任何东西都不可以超过标准，我要检查一下。”
    那人想赶紧让她拿猫走人，只是检查个粘鼠板，所以他嘴上吐槽着，却乖乖的从沙发旁边的桌兜里拿出了一大叠粘鼠板。
    季悠悠接过来，一一拆开，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
    那人见她这样就说：“有毒没毒用眼就能看出来，不得检测吗？你这是想把我这些东西全都毁了吧！我一定会举报你们的，不经允许跑到别人家里，刚才那男的还想打人，你还糟蹋我东西！”
    季悠悠皱眉看着他，“想举报就举报吧，不过你提醒的对，我确实该带走一个去检测。”
    说完她把那些翻过一遍的全扔在沙发上，拿了一个没开封的，然后又问那人要了个箱子，把大猫和三只小猫都放进去。
    大猫似乎知道这是来救它的，居然一点也没有反抗，小猫一放进去，它就跟着跳进了箱子。
    季悠悠叹口气，这猫都比这人懂事啊。
    这人瘦高个，看着挺精神的，一点也不像是虐待狂，虽是嘴硬，但他也不想惹事，不然他也不会把猫扔了又盯着，找个小朋友给消防队打电话了。
    现在他只想着赶紧把人打发走，十分配合的帮着季悠悠把猫都装进箱子里，又再次解释道：“我真没想虐待它们，就是这些粘鼠板一直粘不到老鼠，我就说试试有没有用，没想到会黏得这么紧。”
    季悠悠懒得再听他啰嗦，抱着箱子就要走。
    郭瑞涛安抚好老陶，就马上回来了，一进门，就见她抱着箱子要走。
    他看了眼箱子里的猫，没说话，接了过来。
    能怎么办？虐猫又不犯法，就算报警也最多是劝导，都不能说教育。
    那人此时又装得人模人样的，一幅很关心小猫的样子把他们两个送出楼。
    刚一出楼，他就看见老陶蹲在垃圾桶旁边抽烟，这人立马怂了，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溜回了家。
    老陶见他们出来了，就说：“什么玩意啊，真他妈的闹心。”
    郭瑞涛叹口气，“行了，走吧，赶紧把这些小猫送救助站去。”
    季悠悠回头看了眼那人的窗户，心中冷笑，估计过不了一会儿，他们还得回来一趟。
    第11章
    等他们到了救助站，救助站的兽医一看到他们就露出个头疼的表情。
    “又来了，这次是什么情况？”
    季悠悠皱眉，问郭瑞涛，“常有受虐待的小猫送来这里吗？”
    郭瑞涛摇摇头，“不一定是受虐待，反正什么情况都有，跟这边确实是挺熟的了。”
    兽医是个女的，姓廖，长得慈眉善目，但却很爱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她给季悠悠一种时刻都在悲天悯人的感觉。
    大猫确实是被割了声带，“这手术做得太粗暴了，去宠物医院也花不了多少钱啊。”廖兽医抱怨着。
    再看那三只小猫，更惨了，廖兽医轻轻拨弄着小猫，叹口气，“今天这里就我一个人值班，你们要不出警的话帮把手吧。”
    反正他们开着消防车呢，这救护站又在他们负责的这片，哪里有事直接就可以过去，老陶就没反对，但却摆摆手，“我可弄不了这个。”
    他说着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小猫，“这么惨兮兮的还折腾什么，早死早投胎！”
    季悠悠皱皱眉，却没说什么，她发现这老陶可能就是嘴硬心软，刚才还气冲冲的想揍那虐猫男呢。
    老陶撂下这么一句跑车上去了，吴朋朋和另外几个根本就没下车，在车上打游戏呢。
    只有郭瑞涛跟季悠悠任命的拿起小猫，跟廖兽医一起一人一只帮着洗它们身上的胶水。
    廖兽医好像这才看见季悠悠，“哟，你们队里还进小姑娘了，这可是稀奇事。”
    季悠悠冲她笑笑，人家这话是冲着郭瑞涛说的，她也不好接口。
    谁想到郭瑞涛只是嗯了一声，没接茬。
    廖兽医这才跟季悠悠说话，“小妹妹，多大了，有二十没有？”
    “马上就二十五了。”
    “二十四就二十四，什么马上！”
    季悠悠：……
    她一直觉得每过五岁就像是个分水岭一样，二十五虽说只大一岁但听着比二十四成熟多了。见人家觉得她小，自然就往大里说，没想到这位这么耿直。
    “哈哈，也是。”她还能说什么。
    廖兽医一边让他们学着自己洗猫，一边打听着季悠悠的情况，还问她为什么要当消防员。
    季悠悠不太喜欢跟人说自己的隐私，虽说家里队里没什么不可说的，但就是觉得不熟呢，没必要说。
    可聊天嘛，还能说什么。
    “对，家里就我一个，个人爱好！就是想当消防员。”
    “个人爱好……”
    廖兽医拖着声音，似乎想笑。
    猫洗过第一遍，她又问：“是不是喜欢上队里的小帅哥了？”
    季悠悠那个尴尬，她又不是柚子那色女，怎么会冲着小哥哥去呢。
    不过她看了眼郭瑞涛，他自从来了就反常的沉默，按她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应该给廖兽医献殷勤才对啊，人家主动跟他搭话，他还爱搭不理的。
    “廖姐姐，我看是你对我们那儿的小哥哥有想法吧。”
    郭瑞涛手下一滑，小猫惨叫一声。
    廖兽医还湿着的手非常自然的就朝着他的肩拍了过去，“你轻点啊，它们这么小，又不像你似的皮糙肉厚。”
    原来真有情况，季悠悠就笑：“廖姐，你怎么知道郭哥皮糙肉厚的？”
    廖兽医哼了一声，“就他那爱受伤劲，我能不知道吗？”
    “不是，他受伤也不能找你吧。”
    廖兽医摆摆手，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
    季悠悠就说：“我今天出门也没化妆啊，怎么这么亮呢，唉，都不用通电。”
    郭瑞涛瞪她一眼，“贫什么啊，赶紧收拾，万一一会儿有活儿呢，光在这儿耽误算怎么回事？”
    廖兽医好像有点生气，“这叫耽误吗？这活还不是你们给我找的？”
    季悠悠正想安抚她两句，电话响了，老陶叫他们赶紧上车。
    季悠悠把猫轻轻放到干净的纱布上，拉起郭瑞涛就走，“廖姐，你自己收拾吧，回头我们再来谢你。”
    不到一分钟两人奔到了车上，季悠悠一边擦手一边问：“火警还是救援？”
    老陶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擦手，那小猫崽子都黏成那样了，肯定难弄。
    “有人手黏住了。”
    “哦。”季悠悠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老陶不禁瞪她一眼，吓了季悠悠一跳，难道老陶知道是她搞鬼了？
    郭瑞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是手黏住了，就问：“黏哪儿了？柱子上？工业胶吗？”
    老陶就笑，“黏裤子上了。”
    郭瑞涛不禁皱眉，“黏裤子上了？巨婴吗？又不是动不了，手黏住了自己想办法啊，不会去买专门的洗剂吗？不会去医院吗？又不是猫！”
    老陶没理他，季悠悠看看他再看看郭瑞涛，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倒底是好还是不好。
    刚才在那虐猫男家里，郭瑞涛第一时间过去拦住了老陶，老陶虽然一直没跟他说话，但也顺从的被他推出去了，不像是有过节的样子。
    猜不透季悠悠也就干脆就不猜了，反正不影响队里出任务就行。
    她就说郭瑞涛，“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有需要我们必须到，手黏住了也是大事，一不小心就能脱层皮。”
    郭瑞涛哼了一声，“就你觉悟高！”
    等消防车开到刚才那个老小区时，郭瑞涛眼神亮了，“不会是刚才那男的吧。”
    老陶还是没有说话，笑得却很开心，车里的播报是外放的，吴朋朋听到了通讯员转接过来的电话，就说：“有可能是，那男的骂咱们消防队还说要投诉咱们，说刚才有个小丫头把他的粘鼠板都给毁了，还把他给害惨了。悠悠，说得是你吧。”
    “怎么可能，我虽然去过他家，但我什么也没干啊，他当时就在场，我就检查了一下粘鼠板。”
    吴朋朋就说：“咱们每次出任务，都必须拍照存档的，刚才你们拍了没有，有证据就行。”
    季悠悠跟郭瑞涛对视一眼，都没回答，郭瑞涛确实带着记录仪呢，但季悠悠是强闯的啊，还怎么录？
    吴朋朋见刚才去的三个人都不吭声，就明白了，“不会吧，有陶哥跟郭哥跟着，还能犯错误？”
    季悠悠不喜欢这个词，“犯什么错误啊，那不是任务，我们就是知道他在虐猫，过去劝阻的，猫也是他让我们带走的，粘鼠板也是他让我检查的，我们这是在帮助他。”
    老陶听笑了，“小丫头有意思啊，等回去见了石队，也一定要这么说。”
    说就说，季悠悠没觉得自己做错，她要是不顾那微弱的惨叫声，干脆地走了，那就不是她了。纪律她不会违抗，但良知她也必须坚守。
    她就说：“陶哥，幸亏咱们没开纪录仪，不然你想打人的事不就被拍下来了？”
    吴朋朋震惊地说：“陶哥，你怎么又想打人？”
    季悠悠看看老陶，“又？”
    “呵呵！”小丫头还真会转移话题，老陶叹口气，指挥着驾驶员，把车开到了虐猫男家门口，“走吧。”
    这次郭瑞涛戴上了纪录仪，季悠悠都想打开手机拍摄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别再刺激那倒霉的家伙了。
    吴朋朋这次也要跟着去，“陶哥要再冲动，也好多个人拦着啊。”
    老陶斜他一眼，没说话。
    四个人来到虐猫男的家门口，没敲门呢，就听到里边阵阵哀嚎，“我草尼玛的狗屁消防队，居然敢害老子！看我不搞臭你们。”
    一听这话，季悠悠突然有点心虚了，石拓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无组织无纪律啊，这事万一被曝光，自己算不算给消防队抹黑呢？
    老陶看她神色忐忑就说：“怕什么，这种怂人只敢虐待比他弱小的，出不了事。”
    他说着敲敲门，虐猫男哀嚎，“别敲了，你们不是消防队吗？直接给我撬锁吧，我动不了，怎么给你们开门？”
    不是说手黏裤子上了吗？怎么还动不了了？季悠悠只是又给那些粘鼠板两面都加了些强力胶而已，不过是个恶作剧，也让他尝尝被黏住的滋味。
    听到他说动不了了，季悠悠不免幸灾乐祸，有点急着想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这是一楼，进楼道时他们都看见厨房窗户开着呢，但人家房子的主人说了撬锁，那就撬锁吧，听他这么骂消防队，就是刚才没看见小猫惨状的吴朋朋都来气了。
    “我回去拿工具。”
    他们知道只是粘鼠板的事，根本没带破拆工具箱来。
    “不用。”
    季悠悠说着直接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把撬斧，实际上她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但大家不知道啊，这就是背个包的好处了。
    就这还把吴朋朋惊到了，“不会吧，你包里还带着这玩意？”
    郭瑞涛就说：“这不像是咱们队里的工具，你自己买的？”
    季悠悠点点头，“对啊，我早就对消防感兴趣了，什么工具都自备着呢。”
    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们队里唯一的这位女消防员真的是朵奇葩啊。
    虐猫男听他们还在外边聊上了，就嚷嚷：“怎么回事啊，你们能不能行，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我一定会投诉你们的。”
    季悠悠一边准备着一边问：“请问您确定要让我们撬门吗？损失我们可不陪的。”
    “费什么话啊，赶紧的！”
    季悠悠三下五除二的把门开开了，老陶冲她挑起个大拇指，“可以啊。”
    真没想到这小丫头不只体力好，专业技术还这么过硬，感觉比吴朋朋都能干，吴朋朋来了一年了，撬门还需要别人协助才行。
    进去后，季悠悠看到虐猫男，强忍住笑意，“您这是什么造型啊！”
    “还不是你搞的！信不信我投诉你？”
    第12章
    真不怪季悠悠笑点低，实在是虐猫男的姿势太搞笑了。
    虐猫男坐在粘鼠板上，粘鼠板粘到了地板上，估计他是裤子粘到地板上了，想脱裤子谁知道手又被粘住了，自己挣扎着把裤子脱了一半，终于快成功了吧，内裤和另一只手又被粘住了。
    所以他现在就以一种奇怪的扭曲的姿势半躺在地板上。
    虐猫男冲着季悠悠骂道：“肯定是你搞得鬼，那粘鼠板怎么会两面都黏呢！”
    季悠悠无奈地摊摊手，“对啊，普通粘鼠板怎么可能两面都黏？而且一个粘鼠板而已也不可能把人沾到地板上啊，肯定是你为了虐猫进行了改装！老话说得好害人终害已啊。”
    郭瑞涛朝她挺挺胸，示意自己带着记录仪呢，让她收敛着点。
    季悠悠这才帮着吴朋朋去救虐猫男。
    虐猫男这种扭曲姿势已经半天了，血液不畅又急怒攻心，很容易出事。
    季悠悠虽是故意整他，但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在他的哀嚎下直接剪断了粘鼠板，先把人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然后又是食用油又是面粉的折腾半天，才把虐猫男的两只手解脱出来。
    虐猫男的表情简直精彩，他本来以为今天能玩一天猫，结果自己像只猫一样被粘在地板上不说，还被这女消防员嘲笑。
    季悠悠一直在憋笑，但她确实没笑，可不管她露没露出笑容，虐猫男都知道她在笑，而且他十分确定自己被粘鼠板折腾半天，就是她在搞鬼。
    他一边提裤子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是河西区消防队的对不对？我一定要投诉你。”
    季悠悠正打算教他怎么活动手腕，好恢复血液循环，一听这话，干脆地摊摊手，“投诉我什么？”
    “都是你把我害的这么惨，你们居然还录像？赶紧把视频删了。”
    郭瑞涛就说：“我们出任务必须记录，这是规定。我叫郭瑞涛，等我给你留个电话，想投诉的话直接打这电话就成，你的事由我负责。”
    季悠悠见他帮自己挡，忙道：“他想投诉的是我，我叫季悠悠，任职于河西区消防大队一中队，想怎么投诉就怎么投诉，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虐猫男揉着手腕冲着她冷笑，“你给我等着。”
    季悠悠推了把郭瑞涛，让他对准虐猫男，“你这是威胁恐吓我啊。”
    “呵呵！”
    吴朋朋拉了季悠悠一把，小声说：“你跟这种人较劲干嘛，刚来就被投诉，肯定会被队长骂。”
    反正人已经没事，长不长记性也算是惩罚过了，季悠悠也没再多话，跟着吴朋朋往外走。
    老陶让虐猫男签字时，念出了他的名字，“魏东雷？呵呵！好名字！”
    老陶说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虐猫男瞬间觉得有点冷，怕怕地问：“你想干吗？”
    “让你签字啊，这是规定！”
    老陶说完又露出和蔼的微笑，“没事，别怕啊，想怎么投诉就怎么投诉，这小丫头就是欠收拾。”
    可他越这么说，虐猫男越有点怕怕的，尤其老陶这铁汉子非要笑得跟蒙娜丽莎似的，一看就是皮笑肉不笑！
    “你们居然恐吓我？”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哪句话恐吓你了？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做检查对吧？那我们可就收队了。”老陶一边说着一边快点往外走，好像生怕晚走一步被他讹上。
    等四人都出了楼往消防车走时，就听见虐猫男站在窗户前哀嚎，“妈的，我家窗户开着呢，你们傻啊，我家窗户就开着呢，还是一楼，为什么还要撬我家的门？”
    有凑过来看热闹的大妈就说了，“不是你求着人家消防队撬的门吗？我在楼外边都听得清清楚楚，人家还反复确认了你要撬门，小伙子，人家消防队的都挺辛苦，可别寒了人家的心啊。”
    季悠悠听得十分舒心，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过她开心没过一会儿，二号车就接了个粪坑救狗的活儿，去了新乡。
    季悠悠是新人按规矩这样的活儿绝对是她的，不过这是队里唯一一个女孩，谁好意思让她下去，吴朋朋任命的穿上防护衣下去捞狗了。
    村里的狗大部分是用来看家护院的，见了生人就吠，这一挣扎就陷得更深了，吴朋朋拽着吃力，季悠悠正要扔绳子，吴朋朋一脚踩空差点陷进去。
    季悠悠一看这粪坑越往里越深，也顾不上脏了，直接踩进粪坑一个拽着一个往外拉。
    等拉出来那狗撒欢一样扑向主人，于是主人也满身粪，比吴朋朋还狼狈，大家都笑了起来。
    季悠悠在主人家里随便冲了冲脚，立马上车回了队里，虽然穿着防护服，但只要踩进去过再怎么冲也觉得身上有味，必须马上回去洗个澡。
    今天二中队是一梯队，救火刚回来一个个烟熏火燎的正往浴室奔。
    季悠悠一直觉得河西区消防大队的男女浴室设计的不怎么合理，就跟男女厕所似的，门对着门，一边男一边女，而且一样的面积，那边挤得要死，这边空得不行。
    季悠悠看了眼门上的女字，确定没错，才进去。
    果然那边二队的小伙子们看她一个人往里走，就羡慕的不行。
    “唉，你说要来女消防员就多来几个吧，就来一个，还占了咱们的半边澡堂！”
    季悠悠没想到这边以前居然也是他们的，那小夏她们都不洗澡的吗？
    “就是说啊，而且这漂亮妹妹，一队的那几个早就惦记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咱们肯定没戏！”
    “唉，就是，要分到咱们队可就好了。”
    季悠悠还真没想到自己在队里挺受欢迎的，不过一队的惦记上是什么意思？
    她可没感觉到一队里有人想追她，而且她也绝对不想找队里的人谈恋爱，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就是那傻帽还没跟她表白呢。
    季悠悠上辈子死前是在试婚纱，结婚对象就是她大学同学薛峰，不过他们在大学里只是谈得来的朋友，反正都感觉有点意思又都没说破的那种。
    毕业后第一次同学聚会他才跟季悠悠表白。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他们第一轮实习结束后在武宁市的同学就聚了一次，季悠悠想起薛峰，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
    洗完了出来吹头发时，季悠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很快就会被求婚，开心之余又有点失落，因为这次被求婚不可能再带给她惊喜，唉，这就是重生的代价啊。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季悠悠还以为是小夏或是哪个女队员来了，正要问问她以前在哪儿洗澡，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居然是石拓！
    季悠悠伸手裹紧自己的浴巾，“队长！这是女澡堂！”
    庙源镇发生了泥石流，石拓带着一号车去支援三队，回来又是汗又是泥的，自然先奔澡堂！
    他正想着事呢，一抬头看见季悠悠，也吓了一跳。
    只见季悠悠披散着头发，小脸洗得白里透粉，一只手里拿着吹风机，一只手正在拽紧身上裹着的浴巾，这一拽腰啊胸啊的就都显出来了。
    不只曲线毕露，还上边露出精致的肩胛骨，下边一条大长腿已经拱起来，做出防御的姿势！
    这是把自己当流氓了吗？
    “对不起！走错了！”
    石拓急忙退出来，到外边定睛一看，还真贴着张A4纸，上边打印着一个大大的女字。
    这什么时候改的？他习惯性往左拐，没怎么来过这边，今天是那边人太满了，他不想去挤，就过来了，谁能想到改成女澡堂了？
    从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石拓想到季悠悠刚才那造型，不禁脸红心跳的，小丫头看着瘦没想到还挺有料的。
    不过就是有点蠢，本来她浴巾裹得好好的，非要拉。
    一想起那场景，石拓有点燥热，赶紧去那边把人挤开冲了个冷水澡。
    等心静下来，他才问吴朋朋，“那边不是晚上八点到十点是女澡堂吗，这怎么回事？季悠悠一个人占着半边澡堂？”
    “她已经跟队了，出任务回来肯定要有地方洗澡啊，上次大队长开会时不是说过这事吗？”
    石拓开会只听重点，关于生活上的事都能自动屏蔽，他还真不记得有这码子事。
    吴朋朋还以为他对季悠悠有偏见，就说：“队长，其实小季人真的挺不错的，本来我们说她一女孩没什么任务就在车上待着吧，可她积极得很，而且也不怕脏不怕累的，见我差点陷粪坑里就立马踩进来拉我，没带一丝犹豫的，她平时去食堂吃饭可是先擦椅子再擦桌子，跟有洁癖一样。”
    石拓干脆让他把二车今天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然后他是越听火越大，虐猫的混蛋确实该受点惩罚，但这事不应该是她做。
    硬闯进去，还在人家的粘鼠板上做手脚，然后再幸灾乐祸的跑去救人？有这样的消防员吗？这些行为简直是给消防员抹黑！
    冲个澡的功夫，吴朋朋连说带比划的就把季悠悠给卖了。
    季悠悠虽然被石拓吓了一跳，但她知道中队长绝对不可能是故意闯进来占便宜的。她才来了不到两周跟石拓还不算熟，但他能成为中队长，还被大家爱戴，就说明他人品上绝对靠得住。
    等洗完澡回去碰见小夏，她才知道原来的时间安排，几个女队员都是晚上固定时间段用右边的澡堂，白天那两个澡堂都是出任务的才用，毕竟有时候三个中队都脏兮兮的回来，一个澡堂洗不开。
    季悠悠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居然还给他们添了这样的麻烦，不过她也没办法，谁让河西区消防大队的宿舍还是老式的，根本没配备浴室。
    她刚把干了的头发扎起来，打算去器材室训练，就接到了石拓的召唤。
    季悠悠想到澡堂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去，当时他不是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嘛，当做没事发生把这事忘了就行，真没必要专门道歉啊。
    第13章
    季悠悠来到石拓办公室时，石拓正在看虐猫男的视频。
    她坐到他对面，还以为他会谈那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却没想到石拓阴沉着脸，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季悠悠只好问：“队长，你找我有事吗？”
    “你说呢？”
    季悠悠真不喜欢这种反问，让她感觉自己跟小学生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把你今天出的任务都跟我汇报一遍。”
    “哦，今天去新乡……”
    “这段略过。”
    季悠悠心中呵呵，这段最精彩了，臭狗子非要跑粪坑里玩，谁又能想到粪坑那么危险呢。
    不让说这个，那他想听什么？
    季悠悠马上明白过来，“队长，有人投诉我吗？”
    “你说呢？”
    又是这句，季悠悠实在是忍不住了，“队长，有什么你就说吧，干嘛攥着拳头让人猜！”
    石拓被她气笑了，“我没让你猜，我是想让你反省，但显然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事，自然不会反省，或者你根本就不知道反省为何物。”
    季悠悠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她想知道的是那虐猫男到底有没有投诉啊！
    “队长，我当然知道反省，也时常反省，但我今天所有的操作都是完全按照规定来的，那个虐猫男自己把自己折腾到了地板上，非说我给他动了手脚，队长，我不知道您见没见过粘鼠板，那种东西怎么做手脚啊，而且他当时就站在我面前，我就算有工具也没有作案时间啊。他明明就是自作自受还要诬陷我。”
    她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眼石拓，也不知道他信了多少，见他不说话，她就又说：“他还叫我们撬门去救他，我都告诉他了撬门的损失我们不负责，他还骂我们太慢，让我们快点撬门，等把他救起来，他又说窗户是开着的，他家在一楼，我们不该撬门，可明明是他让我们撬得门，他叫得跟杀猪一样，我们还以为他的情况很不好，自然没多想，直接就撬门了。”
    石拓已经看完了虐猫男的视频，虽然只是拍的他们撬门进去后发生的事，但从虐猫男和季悠悠的语气表情，不能判断出季悠悠讨厌他，想整他，而且也整到了。
    可就像她说的她那里来的工具哪里来的时间？粘鼠板把人粘成这幅德行是因为正反两面都有胶，而且是工业用的强力胶，季悠悠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吗？
    石拓叹口气，不再纠结，他看了眼季悠悠，“看着我的眼睛。”
    季悠悠此刻一点也不心虚，就算被投诉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那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下次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石拓被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瞅，莫名想起了澡堂里的那一幕，心里一跳，干脆转过脸看着电脑屏幕。
    季悠悠十分听话的跟他对视，可他却转过头去看电脑，她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心理测试吗？
    只听石拓说：“小季，这里没外人，也没有人投诉你，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要知道我最讨厌撒谎的人。”
    季悠悠点点头，“好的，队长，你问吧。”橘子&&
    “你讨厌这个虐猫男？”
    “没错！”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听吴朋朋说了那三只小猫的情况，确实可恶，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想整他。”
    季悠悠十分用力地点头，“真的很可恶，他就是个变态，我觉得整他都是轻的，应该把他的问题汇报给片警，犯罪心理侧写表明有尿床虐猫纵火的癖好很容易进化成杀人犯，应该把他严密监视起来。”
    石拓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一听这话好悬没喷她一脸，“你当自己是谁？季悠悠你就是个消防员，不是警察更不是心理侧写师，还汇报给片警，你是嫌人家工作不忙吗？”
    季悠悠有点委屈，她也没说错啊，尿床就算了，居说十个小孩子就有一个尿床的，但这虐猫，还是这种很残忍让猫妈妈看着小猫受虐的人，绝对心理阴暗，很容易冲动犯罪的。
    石拓看她满脸都写着我没错，我不服，只好叹口气，和颜悦色地说：“好好做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别整天瞎操心！不过这虐猫男你处理的很好，不着痕迹地把他给整了，让他吃个哑巴亏，这种情况他就算是投诉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是吗？那太好了。”季悠悠没想到石拓这么通情达理，她就说嘛，对这种恶劣的人连老陶都看不下去，石拓一看就一脸正气怎么能忍。
    “小季啊，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也要这么办，不能违规但也不能放过这些恶毒的人。”
    季悠悠心情暴爽，敬个礼，十分郑重地道：“是，队长请放心，我一定再接再厉！”
    石拓脸立马沉了下来，“再接再厉？季悠悠，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再接再厉？以后还要借出任务去整人？你看不惯的你讨厌的就借机整他，你这不是自由散漫的问题，你这是目无法纪！”
    季悠悠一脸呆滞，石队长是进修过川剧变脸吧，这变得也太快了。而且他这招引蛇出洞也真够狠的，刚才她好像承认了故意整虐猫男，还说以后遇到这种事还会如此。
    “队长，你误会……”
    “误会？我能误会什么？季悠悠你人不大胆子不小啊。不只胆子大人缘还挺不错，老陶跟郭瑞涛都替你瞒着不来汇报，吴朋朋都对你各种夸赞，可你干的这事该被夸吗？”
    “那您说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
    “你刚才不还想着麻烦片警吗？当时怎么想不到，直接把猫救走，把他的事跟社区或片警说，看他们是劝导还是教育，跟你就没关系了，为什么非要逞英雄！”
    石拓说着一拍桌子，“吃完晚饭，把条例再给我抄写十遍，再不改改你的性子，以后每天给我抄十遍再跟队！”
    季悠悠惊呆了，这石中队怎么就跟抄条例干上了。
    “队长，我抗议，一中队是个成熟的中队，我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你可以罚我去加练或者去打扫卫生，甚至可以让我去帮厨，但绝对不可以用这种惩罚小学生的方法来惩罚我，这是对我的侮辱！”
    石拓冷声道：“我不是说了嘛，小学生都比你听话，你拿自己跟小学生比是对小学生的侮辱！”
    “可是晚上我要是休息不好，明天不管出任务还是跟训练都会没精神的。”
    “季悠悠，别跟我这儿碰瓷，你是自从来了就没休息好过，看看你那黑眼圈一直就没消下去。十遍而已，熄灯前绝对能写完。行了，别废话，明天早上交不上来，任务翻倍。”
    季悠悠从小就是抱着粉红豹才能睡得着，自从丢了她就总失眠，没想到石拓连这都注意到了，明明这几天她的黑眼圈没那么明显了啊。
    她这一愣神，石拓已经出了办公室，季悠悠也没想着再去争辩，在石队长生气时一直拱火显然是很不明智的。
    可是真的好气啊，晚饭时季悠悠再次刷新了记录，拿了四个酱肉包，四个三鲜包，还装了一托盘荤菜。
    郭瑞涛再次被惊到，他看季悠悠负气一样几大口就吃完个包子，忙说：“慢点吃，生气时吃这么多东西对肠胃不好。”
    “晚上我要抄条例，不多吃点怎么行？”
    抄条例能浪费多少体力？郭瑞涛摇头苦笑，不过季悠悠一向吃得多，估计是消化快吧。
    他大概是怕季悠悠对石拓有意见，就说：“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更能理解咱们队长，那人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到现在队里也没接到投诉。可万一要是碰到个较真的，你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接到投诉？那是你们谁把我卖了？”季悠悠更气了。
    郭瑞涛失笑，“什么叫卖，再说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得长得记性，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还有做错了事就乖乖认罚。”
    季悠悠哼了一声，“我认罚，但队长这惩罚也太小学生了，让我去负重跑去爬墙都行，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让人抄写？”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咱们队里你是第一个被罚抄写的人。”
    “啊？”所以这样的惩罚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季悠悠手里喷香的酱肉包都瞬间没了吸引力，以后不会每次犯错都被罚抄写吧，简直是生无可恋。
    郭瑞涛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拍拍她的头，“是不是傻？你不犯错不就行了？”
    季悠悠叹口气，如果是今天的那种错，好像有点难。
    石拓没来吃饭，他调休两小时出去跟河西区派出所的猛子一起吃了顿饭。
    猛子还真听过那虐猫男，“单身无业，父母不在了给他留下两处房子，他住一处往外租一处，不工作也能凑合着过。他也没有亲近的亲戚朋友，就是隔三差五的跟小区物业有点小纠纷，你也知道老小区的物业大部分就是个摆设，他也就是不想交那五六十的物业费，让人家一催就闹闹事，但要说违法犯罪，他真没那个胆子。”
    石拓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是兽医也没干过这活儿的，有几个人能狠心自己动手把猫的声带给割了？”
    “说的也是，行，我多留意着吧。”
    石拓其实也知道就算告诉他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虐猫男，毕竟大家都有别的事要忙。再说也不是所有虐待小动物的都有暴力倾向都会变成杀人犯，有些不过是一时的心理扭曲。
    可季悠悠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知道这样的隐患不说一声他也放心不下。
    说完了虐猫男，两人又聊了会儿别的事，猛子突然问：“听说你们河西消防来了个女消防员？挺漂亮的吧。”
    石拓一愣，这季悠悠就出了一天任务，已经传到派出所了？
    “还行吧。你们那儿都知道了？”
    “有人跟我打听她，大概觉得我们派出所经常跟你们消防队一起出现，以为是一个系统的，你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有人跟派出所的人打听季悠悠？
    石拓皱眉问：“谁啊？还问漂不漂亮？这是想追我们小季吗？”
    “哈哈，漂不漂亮是我问的。跟我打听的就一熟人的朋友，估计是以为这小季是上次金铺火灾的那个女英雄。就是打听八卦呢。”
    石拓这才放心，别说外人了，就是他们大队在季悠悠刚来又彪悍地跟训练时也有人打听过。
    消防大队，季悠悠有点头疼，她上次写得都要吐了，这次就算只有十遍都不想写。
    吃完饭她本来想去找石拓，请他换个惩罚，谁知道人家不在。唉，队长就是队长，不是说不能随便出去的吗？
    她叹口气，乖乖认罚吧，刚准备好要写呢，小夏拿着手机找来了，季悠悠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哈哈，悠悠啊，听说你又被罚抄写？你上次被罚圈了不少粉，这回也不能错过，再来次直播吧。”
    第14章
    上次直播那是任务需要，而且还被大家猜出了她是在受惩罚，虽然大家一致夸她的字好，但季悠悠总觉得大家在幸灾乐祸的围观着，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被季悠悠义正言辞地拒绝后，小夏许诺下次休假给她做好吃的奶黄包，季悠悠考虑了半秒，没半点原则的点了头。
    不就是直播写字嘛，她的字不怕人看。
    于是河西区消防的号又开起了直播，上次从直播中过来的那些人其实一直在评论里问着，求那个练字的小姐姐露个面，要不小夏也不会一听说季悠悠又被罚了，就兴奋地跑来找她。
    果然季悠悠第一遍还没写完时，直播间里就来了不少人，大家又开始追问季悠悠为什么被罚。
    只有一个人例外，宋莫把河西区消防的号设为了特别关注，但季悠悠却再也没上线过，这次一看到那双手，他就兴奋起来，急忙刷起了礼物。
    别说小夏了，就是季悠悠也没想到她第一遍还没写完呢，就有人刷礼物了。上次不是她完全任务后才有人给她庆祝这才刷的吗？
    而且小夏为了杜绝这种情况还特意在一张纸上写了官方账号，拒绝礼物的八个大字，放在了季悠悠的手边。
    这个上来就刷礼物的人是眼瞎吗？
    只见这人上来先扔十个大飞机，接着十架小飞机，然后一百玫瑰花，然后又是大飞机。
    小夏本来想让季悠悠出声说一下，没想到这人手挺快，疯了一样刷着。
    吓得小夏急忙关了直播间，“悠悠，怎么办？都说了不让送礼物，可还有个人一直刷，天哪，就这么两分钟都快五万了。”
    季悠悠觉得自己反正也是受罚了，干脆认真写，当成练字，反正来了队里她每天训练，训练完了就算不累也想不到练字。
    刚进入状态，觉得十遍小意思时，就听见小夏这句话，她也吓了一跳，“不会吧，疯了吗？我就写个字，刷什么礼物啊。”
    “就是说啊，吓得我把直播间关了。”
    季悠悠叹口气，“看来是哪个土豪太无聊了。”
    小夏叹口气，“怎么办？都五万了，我联系一下那个刷礼物的，退给他吧。”
    “是啊，要是几千块干脆像上次一样捐出去，再把捐款证明放到号上就行，这么多，还是还给人家吧，不过你也要留下退款证据放上去，免得其他人以为咱们队里收了这么多礼物。”
    小夏唉声叹气的，“看来这法子以后不能用了，我还说上次你直播圈那么多粉，我也试一次，要是完成任务了，就不用再管这号了，没想到才不到五分钟就翻车了，这土豪真是可恶啊，太不懂事了，那么大字他就看不见吗？”
    宋莫还真没看见，他只看见了季悠悠那双白皙的手，至于她写的什么，她的手旁边放着什么在他眼里那都是虚无，只有那双骨节匀称修长的手不仅抓住了他的眼，更抓住了他的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番操作下来，人家直接关直播了。
    不是说有人刷礼物主播会感谢吗？甚至还会互动，他还以为能听听她的声音，她怎么直播关了？
    宋莫并不蠢，只是对直播界不够了解，又一门心思想着引起季悠悠的注意。
    等他刷了下大家在别的视频下的评论，这才明白的过来，这不是她个人的号！
    他叹口气，看来这路子走不通啊，正想退出时，小夏发来私信，要把钱还给他。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宋莫十分兴奋地问：“季悠悠？”
    小夏一愣，这人居然知道小季的名字，难道是内部人氏在这里装粉？听说队里未婚小伙子好几个想追小季的，难不成这位是他们中的一位？
    小夏：“我不是小季，你是队里的？”
    宋莫一愣，原来不是她，真是白欢喜一场，“不是，我只是关注你们的粉丝，钱你帮大家买成福利或捐出去就好。”
    小夏轻笑，看来这位还真是个土豪，不是那种自己没什么钱还在直播间里刷礼物，刷完就后悔的。
    小夏就说等捐出去后，会把明细证明给他看。
    宋莫怎么会在乎那点钱，想问对面的人季悠悠联系方式，又怕人家会把自己当痴汉，他叹口气，想接近她怎么就这么难呢。
    没一会儿，宋静跑来找他，“哥，刚才你看没看河西区消防队的直播？人家都说了不要送礼物，有个傻帽上来就刷飞机，呵呵，真够气人的，姐有的是钱，都忍着没刷！他在那儿一顿操作逼的人家直接关了直播间。”
    傻帽宋莫皱眉看着自己妹妹，“你是不是太闲了，天天盯着消防队的视讯号干什么？没事做了吗？赶紧跟你前未婚夫把话说清楚，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
    “哼，我就是想让你判断一下，这个人是不是骗子。”
    “什么人？”宋莫好奇地问。
    宋静把手机伸过来，“这人也在抄写条例，抄的跟河西区的一样，字迹也差不多，她说以后会用私人号直播，你看看这是不是河西区那位啊？”
    宋莫听说私人号时一阵狂喜，可一看到视频里那双手，就叹口气，这个角度又开了美颜确实有点像。但这双手绝对不是她的，她的指甲形状完美闪着自然健康的光泽，每个半月牙都轮廓清晰，乳白色还带点粉。
    这双手虽然开了美颜有□□分像，但细节差太多了。
    “这不是一个人的手。”
    宋静有点惊讶，她看看哥哥，“我是让你凭经验判断，你又没看河西区那位的直播，怎么只从手就能判断出来？”
    “我就是随口一说，什么直播啊，视讯啊，你还嫌我不够忙吗？我怎么会看这种东西。”
    宋莫说着，高冷地推开了妹妹的手机。
    不管有没有直播，季悠悠认真写完了那十遍，以前练字都是越练越精神，这次可能是写的内容太枯燥了，越写越困，写完了她洗洗就睡，头一次没纠结她的粉红豹是不是已经进了垃圾处理厂。
    第二天一大早，小夏跑去找大队长，霍齐峰一听直播五分钟就有人刷了近五万，也是吓了一跳，“这视讯的土豪可真多啊，小夏，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直播了，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要再开还有人刷，那可就违规了，再说咱们又不是慈善机构，收了钱再去捐，浪费时间人力。”
    小夏答应下来，“可您给我定的任务也太高了，我不直播怎么能完成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好好研究一下嘛，你们年轻人在这些事情上肯定是有天赋的。”
    小夏吃早饭时跟季悠悠抱怨大队长的任务坑人，季悠悠这才知道霍齐峰用套路她的方式把小夏也套路住了，粉丝过五百万才能把号转给别人管理。
    远洋大厦，宋莫一到公司，就打开刚才那人的账号，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在直播，这次是讲解消防知识了。
    宋莫勉强听了两句，直接把上次充值剩下的钱都刷给了这个私人帐号，然后他看着那双似是而非的手，禁不住笑出了声。
    来给老板送会议记录的高秘书看着自家老板对着手机傻笑，就觉得违和，等看清楚那是某软件的直播间，而且直播间里只有一双写字的手时，他心里就疯狂吐槽起来，自家高冷帅气，一举一动都彰显着霸总人设的老板不会是个恋手癖吧，还像个痴汉一样迷恋上了直播间只露手的女神？
    宋莫没发现自己在下属面前人设崩塌了，他刷完礼物听着那个明显变过音的女声在对他说着感谢的话，明明知道是假的，心情却异常雀跃。
    这天一队是一梯队，季悠悠头一次被允许跟着战备，也就是铃声一响马上出警的那种。
    她脑子里像是绷着根弦，一直等着铃声响，可一上午过去，铃声一次都没响过，训练时石拓的手机响了一次，季悠悠哐的一声扔掉了水龙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石拓看她一眼，“下午咱们队去火楼训练，中午不要吃太饱。”
    然后大家都看季悠悠，吴朋朋还冲她挤眉弄眼的。
    季悠悠那个气啊，吃得多也有错吗？这石拓是不是在针对她？还有火楼训练强度比常规训练大多了，为什么不让吃饱。
    中午休息时她刚进食堂打好饭，就听见外边有人喊自己，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把坐她旁边的祖建安吓了一跳。
    “小季，别一惊一乍的，铃声响再跑，没人会一个个喊你出警，肯定有别的事。”
    季悠悠尴尬地笑笑，“这不是头一次嘛，没经验。”
    喊她的是门卫师傅，有人给她送来了包裹，一大堆零食，还有刚刚做好装在保温盒里的菜。
    季悠悠四处翻了翻，没小纸条或是卡片，“师傅，谁送的，没留下话吗？”
    “快递的呗，你自己买了什么不知道吗？”
    门卫师傅有点老花眼，他戴上眼镜，想过来帮季悠悠看，见箱子上什么也没贴，还有饭盒，他就说：“是不是家里人让跑腿代购的送来的？反正来的人说是快递。”
    难道是自己老妈？季悠悠谢过师傅，把箱子抱回了自己宿舍，她想问问是不是老妈，发现自己还是被拉黑的状态。
    唉，自家老妈就是嘴硬心软啊。
    饭盒是新的，而且一看就很高档很精致，还带自家热功能，季悠悠研究了下饭盒，又觉得不太可能是老妈送的，毕竟她老妈最讨厌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打开看看，里边确实是自己爱吃的菜，红烧排骨，莴笋虾仁，尖椒牛肉，红烧肉鹌鹑蛋。
    难道是薛峰吗？自己在河西区消防的事没跟他说过，但柚子跟张慕文都在班级群里发过自己的视频，大家也都知道了她在这里。
    季悠悠端着饭盒往食堂走，看着饭盒里的心形饭团，季悠悠几乎确定了就是薛峰给她送来的。
    于是她给薛峰发了个笑脸加谢谢。
    薛峰刚在考研小群里替季悠悠怼了张慕文，就收到了她的谢谢，看来小群里一定有人截图给她看了。
    他也回了个笑脸，“不客气，注意安全，下个月聚会见。”
    季悠悠知道东西是他送来的，心情大好，把餐盒放到桌上，“加餐，一起吃吧。”
    其实这几样菜式食堂也常做，但大锅饭嘛，跟酒店里大厨做的确实没法比。
    郭瑞涛看看她，再看看她小山一样的托盘，再看看她带回来的饭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队长都说了别吃太饱，你这是挑衅啊？”
    第15章
    季悠悠本来没有挑衅石拓的意思，但一听郭瑞涛这么说，吃得更畅快了。
    郭瑞涛和祖建安倒是很听石拓的话，没多吃。
    那四盒菜季悠悠跟吴朋朋分着吃了个干净，吃完了，吴朋朋又有点后悔，“不行，我得赶紧去消化消化，不然下午准得吐。”
    季悠悠去过火楼，那就是为了演练特意搭建起的五层建筑，爬楼，在烟雾中如何摸索前进，楼道里有障碍物时如何前进，怎么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救出来，总之能想到的情况都会列在训练项目里反复演练。
    这种训练跟单纯的体能训练还不同，那是即要训练体能又要看你的反应速度，还要考你的专业知识运用，总之是手脑心一起使劲，是所有训练中最累的。
    季悠悠并不担心，她只要不饿就不会感觉到累，至于专业知识她样样都是优，反应速度也没话说，火楼训练在别人看来是折磨，在她看来就是小菜一碟。
    下午训练开始后，她还是一派轻松。
    她跟吴朋朋一组，任务是在烟雾中找到被困者并顺利把人救下楼。
    情况是三楼起火，一楼大门紧锁，被困人员只能发出微弱的呼救声，并不知道在几楼。
    季悠悠跟吴朋朋很快确定了方案，三楼的人员最危险，人梯上三楼，找到三楼被困人员，然后观察火势，直接从窗户索降，救出三楼人员后两人分头行动一个上一个下，救出其他楼层的被困者。
    石拓听着他们的计划在夹本上随意地划了几笔，季悠悠还以为是在给他们打分，心想看来这次不只是训练还是测评，于是她更认真起来。
    她跟吴朋朋刚到三楼，就听砰得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炸了，欢快的火苗瞬间布满了三楼。
    季悠悠吓了一跳，居然来真的啊？
    吴朋朋一边往里冲一边说：“知道为什么叫火楼了吧。”
    季悠悠见他冲进去，火苗并没有任何变化，这才知道那应该是特效投影，但很快她又产生了怀疑，因为有味道，火烧起来的味道，烟雾的味道，还有皮肤烧焦了的味道，这种种火灾特有的味道搭配着不时的电器元件爆炸的各种噼啪声，太逼真了。
    不只是声音和味道，连温度都在上升，季悠悠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异能才感受不到火焰，总之火焰是假的，但温度在上升，整个楼像是个分层的大烤炉，在灼烤着冲进来的人。
    季悠悠虽然好奇，但这时候也没功夫去研究这些特效都是怎么做出来的，先找到被困者再说吧。
    三楼的被困者一共有两个，分别在东西尽头的两个房间里，季悠悠和吴朋朋已经分头行动了，她找到东边房间里的假人时，才确定皮肤烧焦的味道就是从假人身上传出来的。
    她过去扶起假人，嘴里还特傻叉的按程序跟假人说着：“别怕，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我是消防员，这就带你出去。”
    安抚被困人员的情绪，避免有特殊疾病的人因紧张窒息或休克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假人当然不会给她任何回应，而且它身上的温度很高，季悠悠拿出灭火毯来给它披上，可这又不是真人，它身上也不是真火，裹上灭火毯并不能降低温度，反而让那种皮肤烧焦的味道更浓烈了。
    季悠悠上辈子是被火烧死的，但她跟大多数因火灾而死的人一样是先窒息而死，死了才被火烧的，所以她自然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夏天街边的烤肉喷香，那是因为孜然和各种调料，季悠悠真没想到单纯的肉被烧焦的味道居然这么令人难以忍受，她用最专业最标准的姿势背起了假人，那味道就更在她鼻端缭绕了。
    她的胃在翻腾着，喉管里泛着酸气，原来队长说得是真言，来火楼真的不能吃太饱。
    她想吐，特别想吐，也不是因为她中午吃多了，更不是因为剧烈的运动，就是因为这样的烧焦的味道！
    季悠悠咬牙把这股子想吐的劲压下去，背着假人冲到了窗边，把人送下去后，她又跟吴朋朋联络她上他下。
    吴朋朋本来跟她商量的是他上她下，因为上去的最危险，但季悠悠救人比他快了一步，已经跑上了楼。
    四楼没人，五楼有一个大假人一个小假人，整个楼都像个烤箱，炙热又憋闷，还有那种靠近假人就越浓烈的味道，让季悠悠十分烦躁，她过去粗暴的把小假人按在大假人怀里然后用绳索固定住，这才背起来朝楼下跑。
    楼里一共四个大人两个孩子，吴朋朋救了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季悠悠救了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完胜。
    但她完全没有比赢的感觉，那种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时刻在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比赛，或者说不是她跟吴朋朋的比赛，是他们跟烈火的一场比赛。
    等任务结束后，火楼里的火光瞬间熄灭，温度也将了下来。
    季悠悠走出来时，石拓正盯着她，眼神好像有点不善，是她的错觉吗？季悠悠觉得自己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啊。
    “吴朋朋七分，季悠悠三分。”
    满分是十分，她居然三分？
    季悠悠瞬间炸了，“队长，这不公平，我比吴朋朋多救了两个人，为什么我是三分？”
    “因为你的操作不当导致2号儿童伤到了肋骨，五楼的情况没那么糟糕，你找到他跟他妈妈时也还不是危急时刻，可你的动作却粗暴到让他们受伤。”
    季悠悠回忆了一下，她确实是把小假人按到了大假人身上，然后把他们捆起来时还用膝盖抵住了小假人的背，好捆得紧一点。
    “在烟雾中本就随时可能窒息，儿童的承受能力不如大人，你的救援很可能会害了他。”
    季悠悠语气瞬间软了下来，“队长，这只是训练，实战中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石拓看她一眼，指指火楼，“你知道这座不起眼的破楼花了多少钱吗？为的就是让你们身临其境。训练前我也已经说过，进了火楼就是实战。”
    他叹口气，“看来我说你不会反省还真没说错，站一边去，再狡辩今天就……”
    季悠悠生怕他再说出抄条例来，忙抢着说：“我错了，队长，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把训练当实战的。”
    说着她冲到2号儿童面前，拉着假人的手，“小朋友，对不起，姐姐的动作太粗暴了，下次一定轻拿轻放。”
    身后马上传来一片笑声，石拓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严肃点！”
    季悠悠轻轻拂了拂2号儿童的胸，这才起身道：“队长，我就是很严肃地在跟他道歉啊，明明是他们在笑。还有队长，我觉得在训练中烧焦的味道没什么必要，火灾中一大半都是窒息而死，真到皮肉都烤焦的地步基本就没救的必要了。而且在那种环境下……”
    石拓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刚才看她一直没吐没也被周围环境影响，还想夸她两句，可听听这话。
    郭瑞涛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忙道：“前年冬天路海街商铺大火，一个妈妈背都被烤焦了她怀里两岁的女儿被湿毛巾裹着，安然无恙。如果当时的消防员判断妈妈没救了先去救别人，那孩子肯定活不了。悠悠，我们要相信科学但更要相信奇迹。”
    老陶也说：“是啊，而且那味道是用来锻炼我们心理素质的。不过小季表现的还算不错，新人进去闻见那味道都吐得天昏地暗的。”
    锻炼心理素质？
    季悠悠恍然，原来是她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了，觉得自己浴火重生，就对火场了如指掌了，在那场大火里她是被困者有什么经验可谈？金铺火场里，她准备充足又不怕火，那场救援根本就没有难度，所以她开始自大了!
    想明白这点，她马上道：“队长，是我错了，我一定会多多向大家学习，总结经验教训。”
    石拓习惯性的想罚她抄条例，可看她道歉这么及时，不由心软，这丫头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啊。
    季悠悠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她道歉这么爽快实在是不想再抄条例。
    这时小夏跑来，指指旁边的办公室，“石队，大队长有请。”
    石拓一走，季悠悠松了口气，不只是她，其他人也瞬间放松，吴朋朋就说：“悠悠，你知不知道这些假人为什么会散发着烤肉味？”
    季悠悠走到假人前研究起来。
    办公室里霍齐峰给宋莫倒上茶，“你是说有人假装消防员行骗？”
    “是啊，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宋莫说得一本正经，还打开手机给霍齐峰看他的视讯号。
    “这个号在你们消防大队官方号直播结束后开始直播，很多人问他是不是河西区消防队的，他默认了，有人给他刷礼物，他也收了。”
    宋莫说着叹了口气，“我也被他骗了，但我后来觉得不对劲，你们消防大队这么忙，不可能专门安排一个人来直播吧，然后我找人查了下他的IP，根本不是武宁市的。”
    霍齐峰没想到宋莫这西装革履的老总也这么接地气，居然玩视讯，还看直播，还被骗了？
    这位可是常出现在财经访谈里的人物，看直播被骗了？怎么听都有点玄幻。而且他前天还认真研究了这位发表在财经杂志上的股市分析。
    霍齐峰看着因被骗一脸懊恼的宋莫，想到自己那点可怜的股票，不由得有点心慌。
    第16章
    石拓进来时就见霍齐峰正拿着手机看视频，旁边坐着一个很眼熟，气质很出众的男人。
    “大队长，找我有事？”
    “你们队的季悠悠最近有没有直播？”
    那个人没直播，但他发的视频也只是露手写字，霍齐峰还真判断不出来这是不是季悠悠。
    石拓被他问的一愣，“啊？直播？”
    “对啊，上次你罚她抄写条例，她直播圈了不少粉，我知道后来小夏又找她直播过一次，在那之后她有没有自己直播过？”
    霍齐峰把宋莫介绍给石拓，又说了他举报的情况。
    石拓只是听郭瑞涛提了那么一嘴，说季悠悠被罚抄条例时直播效果不错，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要季悠悠完成任务，管她有没有直播呢，也就没过问。
    见大队长问呢，他直接来到窗户前，火楼跟办公楼中间隔着训练场，喊一声完全能听见。
    石拓打开窗户，还没喊呢，就听到那边的欢笑声。
    霍齐峰和宋莫也被这声音吸引到窗前。
    火楼前，季悠悠没发现假人身上的问题，被郭瑞涛和吴朋朋嘲笑鼻子不灵。
    从他们的话里季悠悠猜到假人身上一定藏着东西，可她找不到啊，又不能把假人拆了。
    于是她干脆把假人举过头顶使劲摇晃几下，然后用力摔到了地上。
    假人身上掉出几块烧焦的猪皮，有从嘴里掉出来的，还有从腋下□□掉下来的，藏得这么隐秘捂得这么严实，怪不得味道这么难闻啊！
    大家看着她粗暴的动作，不禁哄笑起来。
    吴朋朋说：“我的天啊，悠悠，原来就以为你是个大胃王，没想到居然是个暴力萝莉。”
    郭瑞涛笑地直不起腰来，“悠悠，让队长看见估计又要罚你了，居然这么粗暴的对待被困人员。”
    季悠悠哼了一声，“现在又不是训练中，这些只是假人，再说你们居然把这种东西塞到人家嘴里，这不只是粗暴，这是虐待！”
    对面二楼的窗户前，宋莫看着季悠悠一手掐着假人的脖子一手拽着假人的脚轻松的晃悠，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他脖子后边莫名的开始冒凉气，他知道她虽然喜欢粉色但绝对不是娇娇弱弱的小女孩，但再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么暴力。
    他问霍齐峰，“这假人多少斤？”
    “70公斤吧。”
    因为离得远霍齐峰也没看明白季悠悠那是在干吗呢？但这种暴力动作看着就很丢脸啊，他尴尬地笑笑，“哈哈，这是在清理卫生呢，训练完了假人身上太多灰尘，这样清理比较省时间 。”
    石拓看着远处的季悠悠，苦笑起来，这丫头还真是处处挑衅啊，他说中午别多吃，她不只要多吃还要点外卖加餐，他说不要粗暴的对待假人，她举起来就摔！
    宋莫听到假人的斤两后，神情有些恍惚，他一米八三，72公斤，跟假人差不多重。
    那边季悠悠叉腰踢着地上的几块东西在跟旁边的队友说着什么，宋莫看着她那小身板，已经想到自己悲催的婚后生活了，跪键盘还是轻的，惹她生气了会不会直接就把他举起来摇晃？
    不，他绝对不会惹她生气的。
    石拓看着宋莫这表情，还以为他是被季悠悠吓到了，做为季悠悠的队长他有点尴尬，这臭丫头也太给他丢脸了吧！
    他忍着气朝着那边高喊了一声，“季悠悠，马上到大队长办公室。”
    季悠悠吓了一跳，她再怎么也想不到那边有人正在幻想着跟她的婚后生活，只以为是自己刚才摔假人被石拓看到了，刚才他们是受困者，现在不是啊，难道是嫌自己破坏公务了？
    好怕怕啊，不会又让她抄条例吧，还让去大队长办公室，难道石拓是去告状的？大队长不会又让她管宣传不让出任务吧，呵呵，真没想到石队长这么爱打小报告啊。
    季悠悠答应的利落响亮，但往办公室来的路上却走得很慢，一路脑补着。
    办公室里，霍齐峰让宋莫入座喝茶，宋莫却看着那边的火楼。
    那么破旧的楼居然还在使用？消防队这么穷的吗？那为什么还要把钱全捐出去？
    “霍队长，你们整天火里来水里去又辛苦又危险，我对你们是即佩服又感恩，别的我也做不了，就想帮咱们消防队搞搞基建。”
    霍齐峰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惊喜，消防队资金有限，有点钱他也只想着给队员们多弄点实惠的福利，办公和住的地方能凑合就行，反正他们除了训练就是出警也不怎么在办公室和宿舍待。
    宋氏集团最大的生意就是房地产，他们来给消防队搞基建？霍齐峰忍住狂笑的冲动，推让了一下，“这不合适吧，那些都是我们该做的，能得到你们的认可我们就知足了，怎么能让你帮我们盖新宿舍楼呢。”
    石拓看了眼大队长，人家只说搞基建，帮着修缮房屋也算基建，你这直接就让盖新宿舍楼？能不能要点脸？
    唉，下属刚丢完脸上级又来，他这小队长怎么就这么难呢？
    没想到宋莫答应的非常爽快，而且他已经决定自己来监工了，虽说他搞房地产向来只是动动嘴皮子，但这可是给未来老婆盖宿舍，由他亲手设计亲自监工，太有意义了！
    “不只宿舍楼，我看你们这办公楼也有年头了，一起盖新的吧，还有对面那是什么楼？太破了！”
    石拓冷然道：“那楼不能动。”
    霍齐峰也慌忙摆手，“对，那楼绝对不能动，那是用来训练的。”
    他见宋莫十分有诚意，就干脆邀请道：“既然宋总这么热心，那我们先在队里转转吧，看哪里有需要改善的地方修缮一下就可以，我知道宋总不缺钱，宋氏集团每年在慈善上也花费不少，但咱们消防队真不需要盖得太豪华。队员们宿舍里虽然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但去大澡堂更能培养他们团结的意志嘛。”
    石拓差点笑出声，大队长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宋莫一听大澡堂，想象一下就觉得可怕，季悠悠居然要去大澡堂洗澡？这绝对不行，必须有带浴室的宿舍，还得干湿分离。
    “那就先盖宿舍吧。”
    宋莫不只是宋氏集团的一把手，还是有名的金融专家，半个公众人物嘛，霍齐峰对他对宋氏都算是了解，他知道宋氏的慈善机构不是沽名钓誉赚名声的地方，是真真正正的在为有需要的地方捐钱，所以他接受起来毫无难度。
    霍齐峰要带宋莫四处转转，石拓也只能陪着，三人边说着边往外走。
    楼下，季悠悠碰到了小夏，她想起刚才就是小夏把石拓叫走的，连忙问道：“知道大队长找我什么事吗？”
    小夏就笑，“你直播时一下子刷了好多飞机的那人来了，他见你不直播了，又给另一个主播刷了好多礼物，他以为那人也是咱们队里的，结果被人家给骗了。哈哈哈，简直笑死我了。”
    季悠悠恍然，“哦，就是那个人傻钱多的主儿啊，那也太蠢了吧，真以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吗？”
    “哈哈哈，人家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悠悠，你猜猜他是谁？”
    季悠悠皱眉，她才不会认识这种四处撒钱的土豪款爷，“这题朝纲了，我哪猜的出来是谁？反正不管是谁都是蠢蛋一个。”
    正在下楼的霍齐峰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把她的嘴堵上，这臭丫头嘴怎么这么狠呢！
    金主来了，还要一掷千金，居然骂人家蠢蛋？人傻钱多？
    他看了眼宋莫，见宋莫表情古怪，看着倒不像是生气了。
    “哈哈哈，这孩子说别人呢，前天也有个被骗的，哈哈，直播不露脸肯定很多被骗的啊，就是露脸那美颜一开也很多被骗的，哈哈哈。”
    他说着还悄悄推了把石拓，让他赶紧帮着往回描补，石拓只好道：“这就是刚才摔假人的那个季悠悠，她脑子有点慢情商也不高，嘴上更没个把门的，就是因为力气大才招进来的，她说的话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没人当真。”
    人傻钱多的蠢蛋宋莫眼神不善地看了眼石拓，这个人好像是季悠悠的直接领导，但他好像对季悠悠有很大的偏见。
    什么脑子慢情商不高，直接说她有点傻不就行了？
    他家悠悠别说叫他蠢蛋了，叫他傻蛋都没问题！关他什么事！
    而且刚才这队长对着他家悠悠喊时，声音里充满着怒气，再想想她刚来就挨罚，宋莫直接把石拓定义成了女性歧视，有眼无珠，粗暴管理的不合格队长。
    他家悠悠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跟着这样的领导，好心疼啊。
    楼下莫名就被心疼的季悠悠听到上边大队长和队长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夏更是直接溜进了旁边的打印室里。
    季悠悠反应过来也想溜时，那三个已经下来了，石拓叫住她，“季悠悠，怎么这么慢？蜗牛吗？下次叫你时跑步过来。”
    石拓是想训季悠悠一顿，把这事揭过去，没想到宋莫突然道：“石队长，她一个女孩子，你别这么粗暴，训练都已经够累了，只是叫她过来问直播的事，没必要跑步来吧。”
    说完他不等石拓反应，直接走到季悠悠面前，“你好，季悠悠，我叫宋莫，谢谢你刚才的批评，我确实是个蠢蛋。”
    霍齐峰：……
    石拓：……
    季悠悠:0 。0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零农业女神》求收藏
    简介：江培培在21世纪末寿终就寝后，选择了时光游历，在各种异能空间收集技能后，她居然回到了八零年代末。
    天天吃能量球的她回到刚能吃饱饭的八零农村，居然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家里，上有病母，下有弟妹，江培培是唯一的劳动力，小时候的她过得十分辛苦，可这次不同了。
    “听说江家姑娘在地里种花呢，也太败家了吧。”
    城里人开着大卡车一次性把江培培的花收走惊呆一众人。
    “江家那块破地也能成为产粮大户，开什么玩笑。”
    江培培拿着一束麦穗从地头走过，大家看看她手里的再看看自家地里的，都凑了过去。
    “培培，你家用的什么化肥？”
    “培培，你家种子在哪儿买的？”
    “培培，求秘诀。”
    不只有秘诀，江培培还有不少帮手，小麦长蚜虫了？江培培随手一挥用能量球招来无数瓢虫。
    有人偷她家的西瓜？江培培随手扔了一个能量球，蜜蜂跑来她田里筑巢，还只叮小偷。
    看小可爱们帮她种田，带领一村人发家致富奔小康，顺便怼怼极品亲戚，吃吃无公害无污染的健康蔬菜，时不时地接受下农业频道的采访，还成了众人追捧的农业女神。
    江培培觉得八零年代的生活简直美上天。
    美中不足的是某少年不停来骚扰。
    江培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觉得上辈子有点亏，这辈子她要选个更帅的，不过她一定会带他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的。
    第17章
    季悠悠打量着宋莫, 这人倒是很眼熟，人长得挺帅, 也很有气质, 穿衣讲究，大概是公众人物吧。
    明星吗？这年头明星还有这么单蠢的？
    受骗了不藏着掖着, 居然还跑来消防队里确认？
    不对, 宋莫？这名字也很熟悉，难道是她在金铺救的那对兄妹中的哥哥吗？
    据说是个富二代？上市公司的老总？
    季悠悠狐疑地看着宋莫，难道他知道救他的那个人是她了？
    宋莫被她看得紧张起来, 忙朝季悠悠伸出手，刚才在大队长办公室还游刃有余的他现在笑得十分僵硬, 因为他太想给她留下个好印象了。
    季悠悠没看出端倪, 只好跟他握手, 宋莫十分绅士，只轻触了一下她的手指就马上放开。
    然后他本想叫季小姐, 话到嘴边又改了, “季消防员, 我真的是太蠢太粗心了, 居然看不出来那不是你的手，我第一次看到你在直播时就喜欢上了你那一手好字。等看到那个骗子的直播时我还说呢，你一定是个书法大家，笔迹居然可以随意切换，没想到那根本就不是你。”
    原来是看上她的字了才打赏的，季悠悠表示理解。看来是她误会了, 她的字远到不了藏品珍品的级别，但上学时还真获过不少奖，有些人在某方面有偏好时，确实会不管不顾的一掷千金。
    看来自己对他的评价倒是有失偏颇，那要不要道歉呢？她看了眼石拓，想看看能不能得到点暗示，却见石拓正不耐烦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嫌弃自己惹麻烦了吗？
    她再看了眼宋莫，反正正主都没生气，那就没必要道歉了。
    宋莫看着她小脸上因为训练沾染上的尘土，强忍住想帮她拂去的冲动，“季消防员……”
    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季悠悠忙道：“宋先生，叫我小季就好。”
    “那我还是叫你悠悠吧，你叫我名字就好。”
    季悠悠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宋莫松了口气，总算是近了一步。
    他赶紧开口，“悠悠……”
    这两个字怎么那么好听呢？
    只叫了个名字，宋莫都觉得自己心里能开出花来。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给你们消防队增加了负担，还好那人才直播了两天，还没有多少负面影响，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了。”
    霍齐峰听得无语，刚才在办公室里，他还跟宋莫道歉呢，觉得是他们消防队的官方号开直播，这才引起的一连串事情。
    当时宋莫只淡淡的说了句，不关消防队的事，是他刚开始玩视讯，没能辨别出真假。
    现在他居然这么认真的在跟季悠悠道歉，而且叫季悠悠来本来是想确认一下那个随便收礼物的直播间里的人是不是她，谁知道问都没问，宋莫直播就下了结论。
    霍齐峰上下打量着宋莫，再看看季悠悠，瞬间有了种不该有的猜想。
    这丫头直播时怕不是露脸了吧！
    这宋总又是被骗扔飞机又是跑来帮他们盖楼，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季悠悠也没想到宋莫听见自己那些话居然还能这么真诚的跟她道歉，看来这位心胸很广。
    不过这事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啊，他道的那门子的歉？
    她只好尴尬道：“没事没事，其实都是我的错，大队长让我必须把官方号活跃起来才能入队，中队长让我抄五十遍条例，我一想干脆一起吧，谁知道能闹出这事来。”
    宋莫就冲霍齐峰笑，“咱们队里的惩罚都这么有个性吗？还抄条例？”
    不等霍齐峰说话，石拓就说：“这惩罚确实有点不合适，我看下次直接罚站军姿一小时吧。”
    宋莫脸瞬间就黑了，只要上过学的就军训过，只要军训过就站过军姿，那滋味十分钟都受不了，站一个小时？
    “不用吧，哈哈，我刚才是想说抄条例这种惩罚真是太有创意太有意义了，做错了事强化一下思想很有必要。”
    季悠悠看得一脸懵逼，这宋莫到底什么路数？
    他们消防队怎么惩罚关他什么事？还强化思想？听着这话再配上他这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级来视察的呢。
    男人最了解男人，石拓比霍齐峰先一步看出了宋莫来这里的意图，一旦知道目的，再回溯过程，什么看直播被骗，就都清楚明了了。
    季悠悠直播时一定露了脸，她长得很漂亮，也很上镜，虽然这宋莫看着不像是在直播间里寻觅美女的人，但他们那是消防队的号，消防队大部分都是男的，突然有个女队员还是漂亮的女队员肯定吸引人。
    石拓一想到季悠悠靠脸给队里引来了一大笔资金，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他没理会宋莫，干脆地对霍齐峰说：“大队长，我先去看着他们训练了。”
    “也好。既然话说清楚了，那小季也去训练吧。我带宋总四处转转。”
    宋莫见季悠悠也要走，忙道：“一会儿咱们必须叫上悠悠去派出所一趟吧？那人不只收了我的礼物，在这之前之后他还收了别人很多礼物，必须立案调查。”
    霍齐峰是老母鸡心理，他觉得小季太单纯，不想让她跟宋莫有纠葛，宋莫家那在大众眼里就是豪门啊，小季一个普通的消防员要真跟他谈上了，以后麻烦可大了去了。
    可宋莫长得帅又有钱看刚才那架势哄女孩应该也很拿手，小季要跟他接触得多了很容易动心。真动了心，到时候过不了家长那一关，被甩半路上心不心疼！
    霍齐峰看了眼季悠悠，“其实这事跟小季没多大关系，那个人是以河西区消防队的名义来行骗的，还是我跟你去吧。”
    宋莫还要说什么，铃声陡然响起。
    已经走远的石拓和还在他们跟前的季悠悠都跟上了弹簧一样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宋莫看着季悠悠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停祈祷着，一定要平安回来，他只叫了她的名字，还有很多事要告诉她，还有很多事想跟她一起去做。
    霍齐峰看他呆住，就解释说：“有紧急情况，不是火灾就是大型车祸。当消防员真的是又累又苦还危险，每次出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时间上也紧张，二十四小时战备，有了家也没法子照顾好，有了孩子更难熬，我当时还在队里时，休假回家我儿子都不认识我了，问他妈，那个叔叔是谁啊。”
    宋莫想到冲进火场里救他们的季悠悠，脸色郑重起来，“是啊，太危险了，你们消防员不能买意外险对吧？”
    “啊？”霍齐峰愣了下，什么意思？这位老总思维怎么这么跳跃呢？
    消防员是职业划分中的第六类高危职业，除了消防队一起入的保险，别的保险都不好买，而集体意外险保额还很低。
    霍齐峰这么一说，宋莫就笑道：“霍队长，您抽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我突然在你们这一行发现商机了。”
    霍齐峰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判断错了，他不是看上季悠悠了才借机跑来的，而是想跟他们谈生意？
    也不对啊，跟消防队有什么生意可谈？他们这是市里的财政开支，编内人员，能有什么商机？是他刚才说的保险吗？
    这上边要有商机那些保险公司能放过吗？
    宋莫只说要先做个调查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霍齐峰也没多问，两人围着消防队转了圈，又去派出所立案调查那个诈骗犯。
    然后宋莫跟霍齐峰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说要确定新宿舍楼的位置。
    霍齐峰听他说起保险说起商机，还以为宿舍楼的事估计要泡汤，没想到宋莫如此雷厉风行，居然马上要选址了？
    宋莫走时其实心里很不情愿，他还没来得及问悠悠，他送的餐好不好吃，还没来得及要她电话号码。
    想问霍齐峰吧，又知道这个老狐狸跟那个中队长应该都猜出了他的心思，看来还是得收敛点啊。
    七旗街，天昌商场五楼的一个儿童绘画中心起火，因为消防队到的及时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季悠悠抱着个小女孩从楼里跑出来放到救护车上，那小女孩吓得不轻，拉着她不肯放手，季悠悠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别怕，别怕，你安全了，一会儿就能见到妈妈了。等见到你妈妈让她带你去吃好吃的压压惊好不好。”
    小女孩抽噎着点点头。
    背着水龙头出来的石拓看到季悠悠如此温柔，话说得轻声细语的，很是意外。
    季悠悠看到他诧异的眼神，不由一囧，呵呵，她真的不是暴力狂。
    回去后季悠悠去洗澡时扛着一个大牌子，一边写着男一边写着女。
    等她洗完出来，把牌子转了个方向，男字朝外，这是她跟小夏几个女队员说好的，小夏她们不需要出警，晚上洗澡也没事，白天她一个人占着澡堂子太浪费。
    石拓照例是最后一个来的，因为他要盯着把设备放好，该整修的也要摆列清楚，他过来时季悠悠已经走了，看着那个大大的男字，石拓想起季悠悠那防备的大长腿，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郭瑞涛从后边拍拍他，“队长，我听说有个傻冒跑来队里说被诈骗了？”
    石拓叹口气，那可不是个傻冒！
    “管好你的嘴，不知道季悠悠叫了声蠢蛋就被大队长罚了吗？”
    吴朋朋就说：“也是啊，这年头到处都是消费陷阱，谁没被骗过几次？”
    季悠悠洗完澡已经约好了跟吴朋朋一起擦车，没想到却被大队长叫到了办公室，大队长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些要言语慎重，不要莽莽撞撞的之类的话，然后才说：“悠悠啊，咱们消防队的都有一大难，你知道是什么吗？”
    季悠悠摇摇头，什么叫一大难？训练不难吗？出任务不难吗？出任务碰到那些大爷一样的人不难吗？
    却听霍齐峰说：“找对象难！有本事自己找的还好说，没本事的得别人介绍，一介绍说是消防队的有些女孩先就不愿意，觉得辛苦又危险还不赚钱，就算女孩愿意了，人家家里也不愿意，进了消防队那就是半条腿踩进鬼门关，谁不怕。”
    季悠悠真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她有对象啊，虽然还没向她表白呢。
    不过大队长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是想让她帮着给介绍吗？
    霍齐峰又说：“就像是你们石队长吧，一表人材，家里条件也不错，有房子有车，可就是他找对象也不容易。听说前阵子刚跟女朋友分手，好像就是因为他这职业的关系。你说他跟他女朋友谈了四五年，感情一直挺好，就因为家长不同意，女朋友也退缩了。这一耽误他今年都二十八了，眼看三十，唉，老大难啊。”
    霍齐峰其实是想说别被宋莫那高富帅迷了眼，免得到时候自己受伤，可人家宋莫也还没追小季呢，这话怎么说。
    但是什么也不说吧，宋莫马上就会成为消防队的常客，这来来往往的，宋莫只要使点花招，小季肯定招架不住啊。
    可因为这点原因把宋莫的资助拒之门外也不可能，所以霍齐峰只好给她先打点预防针。
    却听季悠悠说：“你放心好了，大队长，虽然我觉得石中队对我有点偏见，，但他是我的队长，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发动全家给石中队找对象。”
    霍齐峰一愣，有点哭笑不得，他是这个意思吗？他只是想拿石拓前女友的事举个例子啊。
    这事还没法解释，他只好说：“不急不急，你先说说他怎么对你有偏见？石中队向来公正无私，既然接收你入队了，怎么可能不待见你。”
    季悠悠很想说他叫她饭桶，还说她不如小学生，不过这些话听起来自己都觉得尴尬，她只好说：“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他对我有偏见。”
    “你这孩子，什么你觉得我觉得，我看这都是你的错觉吧，行了，我叫你来主要是跟你说帮厨的事，这周你每天中午提前一小时结束训练去帮厨。”
    “啊？为什么？这是惩罚吗？”
    “是锻炼！”
    霍齐峰说着摆摆手，让她赶紧离了自己眼前。
    操半天心，准备了这么多话，这孩子愣是没听明白，看来情商确实不怎么高啊。
    霍齐峰琢磨等宋莫来了他得好好留意着，可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拐跑了。
    宋莫没想到消防队里已经有人开始防备他了，他正画图呢，给老婆设计的宿舍必须高大上，必须温馨，虽然他不是设计师，但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画个大概再交给设计师来做，完美。
    宋静推门进来，“哥，听说了吗，有人冒充消防队的直播还收钱被抓了，你快打开你的视讯号。”
    那人就是宋莫举报的，他能不知道吗？
    “已经删了！”
    “啊？为什么？多好玩啊。”
    他已经可以见到活生生的季悠悠了，还关注视讯号干什么？而且这件事后怕是霍队长再也不会允许她在视讯直播了。
    宋莫头也没抬，“我这么忙，那有空看那些玩意，出门左转把门关上。”
    宋静冷哼一声，“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季悠悠要是知道宋莫他妹对他是这评价，一定会惊讶，因为她正在跟小夏学着，“你真没听见吗？他走下来说，我就是蠢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夏当时就是去打印室的，为了表现出自己很忙，进了打印室就直接开了复印机，还真没听见外边在说什么。
    “宋莫居然这么说？我的天哪，我听说他可是很高冷的，简直是现实在里的霸道总裁，他居然跟你说他是蠢蛋？这也太搞笑了吧，悠悠，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呵呵，你想多了，你看上一个人，会跑到他面前说我是蠢蛋吗？”
    小夏摇摇头，“肯定不会啊，这不废话吗？要是熟了又做了傻事还有可能。刚见面就说这话这不是缺心眼嘛，哈哈哈，看来是真是我想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的零食时间 ，季悠悠十分放松，她一边吃着一边琢磨，“小夏，你见没见过石队长的前任？”
    小夏摇摇头，“我跟你说别打石队的主意，他跟他的姓一样，冰冷无趣。”
    “哟，看来有故事啊，讲讲。”
    “不是我，反正我见别人追过他，大写直男，战况惨烈。”
    季悠悠叹口气，“大队长让我给石队介绍对象，可我得先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吧。”
    小夏差点没笑喷，嘴里的饼干沫子喷到季悠悠腿上。
    她一边拍打着一边问：“你没开玩笑吧，让你给他介绍对象？”
    “是啊，唉，没想到我们队长这么可怜，谈了四五年说分就分了，看来谈恋爱就应该让双方家长见个面，免得谈得差不多了，家长出来阻挠。”
    小夏疑惑地问：“是这样吗？我只知道石队长跟女朋友分手了，倒是没听说是因为女方的家长。”
    “大队长说得还能有错吗？”
    “也对。”
    两人在这儿一通聊，被可怜的对象石拓正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心烦，又等一会儿，手机屏幕再次闪起来，他叹口气，接起电话，“别再打来了。半年前我们就已经说清楚了。”
    那边的声音带着哭腔，“根本没说清楚，当初我们说好的，我说分手才能分手，你说的不算。”
    石拓无奈道：“小曼，我们不合适，我很遗憾到现在才发现我们不合适，但现在还不晚，拜托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石拓就见季悠悠磨磨蹭蹭的凑到了自己身边，“队长，我能坐这儿吗？”
    石拓一向是跟别两个队长一起坐的，窗边角落是他们的固定位置，除了有事，一般没人会过来。
    今天那两个队长都出任务了，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儿，他奇怪地看着季悠悠，她今天很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黑眼圈是越来越不明显了，显然高强度的训练对睡眠是有好处的，但这又是训练又是出任务的，她的小脸依旧白里透粉，一点也没变粗糙，但她天天如此，这也不是她不对劲的地方。
    衣服就是普通的作训服，没有哪里不对劲。
    石拓一边琢磨着，一边朝季悠悠点点头让她坐下。
    然后季悠悠拿起第一个包子时，他才发现是哪里不对劲，季悠悠今天居然只打了一碗粥，一小碟子凉拌黄瓜一个鸡蛋，三个包子。
    这早餐对于正常女孩来说应该还算多的，可对于季悠悠这大胃王来说就是个前菜吧。
    石拓想起昨天那个人，皱眉道：“你这是要减肥？”
    季悠悠过来是想问他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对象，也好让她发到家族群和同学群里，要不然她自己上哪儿去给他找啊。
    没想到一坐下来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还抬抬自己的小臂，“队长，你觉得我需要减肥吗？”
    “你需要增肥。”
    季悠悠看看自己的托盘，点点头，“没错。”这点绝对不够她吃，但她还记得石拓说她是饭桶，所以今天特意打少了。
    “队长，你想找什么样的对象？”
    “咳咳……”
    石拓一口粥呛在嗓子眼里，咳了好几声才忍住。
    季悠悠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就说：“你对身高长相有没有要求？学历工作什么的有要求吗？还是就想找个顺眼的投缘的？”
    季悠悠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兼职媒人还挺上道的，她记得围观表姐被催着找对象时她老妈就是这么说的。
    “要是你说不出来，反向选择也不错，就是跟我说说你不想找什么样儿的，其他的都行。”
    “季悠悠，吃完饭出去站军姿一小时！晚上抄条例十遍！”
    石拓的声音不小，食堂的人都听见了，不只各队吃饭的队员们，连大师傅都看过来，这丫头又怎么得罪石队了？
    季悠悠特别委屈，什么情况啊，她只是在完成大队长给她的任务，为什么这么惨，早饭后站军姿一小时，中午帮厨一小时，晚上抄十遍条例？
    也太惨了吧，坚决不能接受。
    她看了眼石拓，难道他也跟表姐一样，自己不想找，是被逼的？可那也不是她的错啊，明明是大队长让她帮忙的。
    “队长，是大队长让我给你介绍对象的，你要不想找你跟我说就行了，干嘛公报私仇啊，我抗议！”
    季悠悠声音也不小，看看谁丢脸，你让大家知道我天天挨罚，我就让大家知道你自己找不到对象还需要别人介绍。
    自认为有对象的季悠悠十分有优越感的看着石拓。
    石拓本来不知道季悠悠一大早的跑来发什么疯，还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传言误会了，可再误会也不能跑来这么问吧。
    他这才忍不住给了惩罚，听到这锅是大队长的，石拓都无语了，什么情况？
    就算霍大队关心下属，想给他介绍对象，也不能委托给季悠悠啊，有找个小姑娘说媒的吗？再说这季悠悠一看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大队长到底怎么想的？
    石拓饭也吃不下去了，必须去找大队长问问清楚。
    他站起来，季悠悠也跟着站起来，那双会说话的大眼好像在说，‘赶紧把你的惩罚收回去，我没有错。’
    可是既然说出去了，哪能收回来，石拓只好说：“我是说吃完饭让你告诉全队站军姿一小时，晚上我们一起学习并抄写条例。”
    不远处的吴朋朋哀嚎起来，郭瑞涛也吓了一跳，不会吧，这么残忍？站军姿可以忍，条例能不能不抄啊？
    石拓快步走出食堂，刘师傅还在长桌里边追着问呢，“石队，想找对象你说话啊，我二妹家女儿只比你小一岁，哪天带来你们见见。”
    石拓那个闹心啊，话都没说，摆摆手，人已经出了食堂。
    这叫什么事啊！
    季悠悠又跑去拿了一轮饭，回到郭瑞涛他们那边，吴月朋就哀嚎，“季悠悠，让你抄你就抄吧，干嘛连累别人。”
    郭瑞涛哼了一声，“你这是独抄抄不如众抄抄啊！我这多少年不拿笔了，让我抄条例？”
    “为什么都冲我来？明明是队长瞎惩罚，你当我想抄啊。”
    话是这么说，但季悠悠看着他们几个绝望的脸色，心里十分快意，原来这抄条例只是她的专属惩罚，现在好了，一队人一起抄条例，等晚上一定也要把队长拉下水，他不是说一起学习吗？怎么能光让队员抄呢，队长先要以身作则。
    那边石拓找到霍齐峰，“大队长，你让季悠悠给我说对象？”
    霍齐峰一愣，想起昨天的事也是哭笑不得，“没有，这就是个误会。”
    他把当时的情况说了，石拓十分无语，“大队长，你这预防针都打到我身上了。”
    “哈哈，误伤，误伤，这小季这方面应该还没开窍呢，我说半天，她都没明白是在点她呢，还以为我让她给你介绍对象。”
    他说着又问石拓，“你说那宋莫就算有钱，也不会冲着小季才来捐钱盖楼吧，我对这些富豪们不太了解，有这么大手笔追人的吗？”
    石拓苦笑，“您都不了解，我能了解吗？”
    霍齐峰伸手点点他，“你啊！”
    石拓说：“大队长，我觉得既然你们已经谈好了，那就盖吧。我想能撑起宋氏集团的人应该不会格局太小，他想追季悠悠是真的，想给咱们消防队做点事应该也是真的，他不是看咱们火楼太破了，还想把火楼拆了重盖吗。”
    “也是。”霍齐峰就笑起来，“这位宋总确实很热心很真诚。”
    吃完早餐，一中队还真站起了军姿，这其实也是训练项目，磨练意志，但因为站完了都要半天才能缓过来，一般只有排在三梯队时才会偶尔练练。
    石拓也没搞特殊，站在排头，就挨着季悠悠。
    季悠悠看他也来站军姿，越发期待晚上学习条例的环节了，晚上她一定要发扬人人监督的精神，看着石拓把条例抄上十遍，一个字也不能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拓总觉得季悠悠在用眼角余光扫自己，而且还满怀恶意。
    看来这丫头还是觉得委屈，可就算大队长真嘱托她给他说对象，这种事在食堂说合适吗？
    宋莫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训练场上的季悠悠，因为两边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就中间一个小矮个，太醒目了。
    这是在罚站还是在训练？
    宋莫不由想起石拓昨天说的站军姿一小时，所以这是整个中队都做错事了吗？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一起训练吗？没有独处的机会？那他就算来这边监工，应该也没多少时间去实施他的追妻计划啊。
    宋拓满脑门子问号的走进了霍齐峰的办公室。
    晚上，整个一中队还真坐到会议室里抄起了条例，会议室不时响起哀嚎声，季悠悠写得快，写完一遍就起身监督一遍，还真抓到吴朋朋偷懒第三遍时只写了开头跟结尾。
    吴朋朋那个气啊，“还是不是好哥们儿了？”
    季悠悠切了一声，“好姐们都不行，队长说了一个字也不能少。”
    石拓从没说过那话，他晃晃酸疼的手腕，看她在那狐假虎威，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小夏听到信特意跑来围观还拍了视频放到网上，大家伙都乐了，原来抄写条例是这个中队的传统啊，还整队一块抄写，好像一群被罚作业的小学生啊。
    “左边的太帅了，我可以的。”
    “平头的那个大叔好有味道，结婚了吗？”
    “我想看美女，吃很多的漂亮小姐姐呢？”
    小夏看着蹭蹭长的粉丝和大家的评论，决定过两天拍个季悠悠的正脸放上去，帅哥和美女才能圈粉嘛，大队长只会拍整体训练，哪里有人看。
    没过两天，施工队就来了，新宿舍楼的位置就在办公楼西后侧，从围墙那边开个门，施工队完全影响不到大队的正常运作。
    季悠悠还是从小夏那里才知道那个人傻钱多的主儿要给他们盖宿舍楼。
    小夏兴奋地说：“听说是四人间宿舍，都带卫生间，干湿分离，到时候盖成了，肯定是咱们市里最豪华的卫生间，宋氏出品必须精品啊。”
    季悠悠也挺兴奋的，独立卫生间什么的听起来就棒棒的。
    “唉，他这么好吗？早知道该给他道个歉的。”季悠悠想到那天尴尬的场面，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口无遮拦，以后可真得长个记性。
    小夏也说：“是啊，人家要不是人傻钱多怎么会给咱们消防队盖楼。”
    季悠悠马上纠正，“这位钱多，可人不傻！”
    “哈哈哈，那你上次还叫他蠢蛋！”
    季悠悠无语，“那不是有误会嘛，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有人说：“下次也可以叫！”
    季悠悠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宋莫。
    她跟小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懊恼，下次绝对不能再在公开场合议论人了，每次都被听到，还好这次没说什么过份的话。
    小夏又溜了，宋莫正盯着季悠悠呢，她不好意思再溜，干脆补上道歉，“上次的事对不起，我真的是无心的。”
    “没事，谁人背后不说人，我知道小姑娘们就爱八卦。”
    季悠悠松了口气，看来这位脾气真挺好的。
    宋莫跑来监工，刚打地基呢，他就天天来，而且恨不得天天拿着望远镜往训练场上望，这天见没有季悠悠，他立马就确定四处转转。
    大家也都认识了这位金主，而且消防队也没什么秘密基地，也不怕人看，自然没人拦他。
    他在办公楼里转了圈就等到了季悠悠，居然又跟人说他坏话，听声音还是上次那小姑娘，看来他未来老婆挺八卦的。
    宋莫就问季悠悠，“今天不用训练吗？”
    季悠悠扬了扬手里的假条，“我来请假，去参加同学聚会！”
    好机会！
    “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男朋友来接我！”
    宋莫心瞬间拔凉，她都有男朋友了？不对啊，他让人查到的资料上明明写的单身。
    他跟着季悠悠一起往楼外走，“男朋友接你去参加同学聚会，你们是大学同学？”
    提起薛峰，季悠悠笑的十分灿烂，“是啊。”
    宋莫喜欢看季悠悠笑，但这样明媚的笑容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他的心被扎心的小箭捅成了筛子，飕飕冒凉气。
    第一次来消防队时，他还在担心石拓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毕竟他看那个石队长好像对季悠悠很不一般，没想到她早就有男朋友了！
    宋莫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蠢，他家悠悠叫得没错，他就是个蠢蛋，在心里叫人家老婆都不知叫了多少遍了，然后才发现人家有男朋友。
    蠢到家了啊。
    季悠悠见他一直跟着她往外走，还有点奇怪，不是给施工队专门开了个门吗？
    “宋总要出去？”
    “是啊，出去买点东西，悠悠，你叫我宋莫就好。”
    季悠悠觉得两人还没熟到这个地步，不过他这悠悠叫得倒是挺顺口的。
    宋莫是想跟着出去看看她男朋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她到了南区办公楼就停下了，“宋总，慢走，我先回宿舍了。”
    怎么还是叫宋总？宋莫对她很无奈，不过，“你不是要出门吗？”不是说男朋友在门口等吗？
    “我要化个妆换身衣服啊。”
    “哦！”宋总恍然，然后又是心酸，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她男朋友了。
    季悠悠刚走进楼里，就听到刺耳的警铃声，这种声音这种节奏，是紧急救援全体出动。
    她看了眼手里的假条，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见宋莫还站在楼门口，她马上说：“你能不能去门口跟我男朋友说一声，我要出任务，能赶回来的话电话联系，不能的话就请他自己去吧。”
    石拓不喜欢出紧急任务时打电话，哪怕还在车上，她只好拜托这个还不算是熟人的宋莫了。
    宋莫连忙答应下来，“好，你快去吧。”
    第18章
    季悠悠只是那么说了一句, 她男朋友名字都没告诉宋莫，就急匆匆地奔了装备室。
    宋莫虽然心疼她连休假都要取消, 但一想到她因为任务不会跟男朋友见面还是松了口气, 他来到消防队大门口，果然见那边停着辆车。
    宋莫从来不会以貌或以穿戴取人, 但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下车的牌子跟型号, 如果只从经济上来说，他绝对占优势，但人家是同学, 据说上学时的感情最纯真也最牢固，不知道他们这对是不是这样。
    他这么想着就走过去, 轻轻敲了下车窗, 里边的人把车窗摇下来狐疑地看着他。
    还没等宋莫说话, 消防车已经拉着笛声全员出动了。
    车里的人看着火红色的消防车，愣起了神。
    宋莫虽然知道季悠悠根本看不见他, 还是朝消防车挥了挥手, 目送他们远去。
    车里的人见他朝那边招手就问：“你也是消防队的？”
    “算是吧。”消防队施工人员的监工, 也算半个消防队的啊。
    要没眼前这人, 宋莫恨不能说自己是消防队的女婿，当然算是消防队的人了。
    这人正是季悠悠的同学薛峰，他看看手机，季悠悠并没有联系他，她应该不会在车上吧。
    宋莫见这人下车朝消防队大门口走去，就干脆地问道：“你是悠悠的男朋友？”
    薛峰愣了下, “我们只是同学！”
    薛峰确实喜欢季悠悠，也打算表白，所以才特意绕了远路跑来接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门口等着季悠悠，看着消防大队那四个大字，他心里突然打起了鼓，知道她当了消防员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等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薛峰想到新闻上的救火场面心里更不舒服，季悠悠也会冲进火场去救人吗？
    薛峰看到过张慕文发的视频，当时只是觉得张慕文太搞笑，现在想想季悠悠以后是不是都要跑来跑去的救火救人？还要帮人拿钥匙？
    他心里很乱，本来他一直就期待着成为季悠悠的男朋友，但不知怎么就脱口说了不是。
    宋莫听了他的回答直接傻眼，只是同学？
    刚才季悠悠说得很清楚，男朋友来接她去同学聚会！怎么他却说只是同学？
    难道季悠悠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执念，不等他表白，直接说有男朋友来打消他的念头？
    宋莫十分无语，那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薛峰打量着宋莫，“我看你有点面熟。”
    “我大众脸。”
    薛峰皱眉，有这么帅的大众脸吗？这人到底是谁来着？
    宋莫没等他想明白的，直接道：“悠悠让我告诉你，她去出任务，等回来一定会联系你。”
    “出任务了？今天是我们同学聚会，早就说好的，她说她能请假。”
    宋莫耸耸肩，“消防队就是这样，什么也顶不过紧急任务，还好她不是你女朋友，不然以后约会时电影看到一半她来任务也得赶紧走，多扫兴啊。以后要有了孩子更麻烦，上幼儿园你得接送，家长会什么的都得你去，消防员的家属可不好当啊。”
    宋莫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鄙视着自己，他堂堂宋总居然在这里暗戳戳的劝退竞争对手，唉！不光彩啊，不过为了能抱得美人归，豁出去了。
    “你看见刚才那些消防车了吧，一定是出大事了，唉！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哪怕是烧伤了破了相残疾了也没事，平安归来就好啊。”
    薛峰看着宋莫，刚才还看他像某位大人物，但听这说话绝对不是啊，这都什么跟什么？还幼儿园接小孩开家长会？
    他跟季悠悠八字还没一撇呢！
    还破相残疾？消防队有那么可怕吗？
    这人怕不是个神经病吧，可听这口气他跟季悠悠还很熟。
    本想多问几句，又怕这人真有病，再招惹上了，薛峰只好道：“多谢你转告，那我等她电话吧。”
    薛峰开车走了，宋莫松了口气，真希望季悠悠今天的任务繁琐但不危险，能耗一天最好。
    但想想那几辆消防车冲出去的架势，他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看新闻吧，绝对出大事了。
    还真让他猜到了，江泯大桥塌了，当时桥上通行着不少车辆，很多人都被困在了车里，有的半截子车吊在垂下来的钢筋上，最惨的是掉江里的，新闻上说水流湍急，很难施救，存活希望都不大了。
    此时季悠悠他们已经到了事发地点，不只他们大队，武安区消队大队也来了。
    现场混乱不堪，记者还老往前凑，想拍些惊险的镜头。
    霍齐峰指指季悠悠，“小季，帮着辅警维持秩序。”
    季悠悠一愣，“大队长！”
    石拓伸手把她推向混乱的人群，“服从命令！”
    季悠悠知道他们并不是小看她，只是照顾她，给她安排个轻松的活儿，可这不公平，这样的照顾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轻视。
    可两个队长语气凌然，秩序又确实混乱，她只好点头答应，郭瑞涛他们已经开始研究怎么从车里救人了。
    大桥是从中间突然断裂的，两边的人都没事，有吓坏了慢慢倒车退出去的，也有不怕死的下车围过来看热闹，还有被救的人在哭喊着另一辆车上有可能已经坠江的亲人。
    辅警只能一个个劝，他们哪里听得进去，而且有往后倒车的，有停车的，就更乱了。
    季悠悠拿着个大喇叭，冲着人群喊：“大家都静一静，刚才接到桥梁专家的分析报告，大桥马上会全部垮塌。我们要慢慢的有秩序的往后退，我们挤在这里加重大桥的负担，不利于救人，而且很可能会加速大桥的垮塌，我们都会有危险！”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别管信不信，反正都怕怕的，有吓到的想跑，季悠悠马上又说：“要慢慢的有秩序的退到岸上去，绝对不能乱，不然的话我们都会葬身在这里。”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要说你们不要乱挤，不要围观，太危险了，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你要站到他们那边说我们不能如何不然会一起死，他们还真吓到了。
    季悠悠确实不是危言耸听，他们这样挤在这里真的很危险。她喊过几遍之后，大家有序往后退，还有人主动站出来疏通那几辆堵住的车。
    那些哭喊着的不知是吓的还是哭不动了，抽噎起来，辅警安慰着他们，扶着往外走。
    季悠悠总算是松了口气，人群安静下来，她就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喊救命。
    她皱眉细听，这微弱的声音还伴着水声，难道是在水下？
    此时附近三个区的消防大队都来了，坠桥的车有五辆，已经被钢索勾住，先保证不会被水冲走才能施救。
    对面的人群也已经被疏散开了，季悠悠看着大桥长长的豁口，再看看水里那五辆车，坠桥的只有五辆吗？
    她朝豁口处走去，凝神细听，确实是在水下，在大桥西边也就是下游那边。
    季悠悠皱眉想往腰上栓绳索下去看看，走到豁口处突然看到那边有个漩涡，呼救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上来的。
    而且这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人不行了？
    季悠悠急了，目测了下，绳索也没法把她安全送到那个位置，她看看湍急的河水，脱掉外套直接跳了下去。
    四周的人都在紧张的救援中，谁也没注意那个不高也不壮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扎进了江里。
    季悠悠水性不错，现在力量又能跟上，水流再湍急也挡不住她。
    但她游到漩涡处时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水下的漩涡谁也不知道有什么。
    季悠悠先从旁边潜了下去，然后就看到漩涡中心有一辆红色的两人座迷你车，这车已经没顶了，车身里的水也快到顶。
    这种车太小太轻了，车的前轮卡在了礁石上这才没被水流卷走。里边坐着一个大人一个孩子，看年龄应该是奶奶带着孙女。
    大人头上有血，已经昏迷了，应该是坠下时受了伤。
    孩子正托着大人的头拼命往上举着，显然刚才的呼救就是这女孩发出的，现在她又惊恐又脱力，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托住奶奶的头。
    季悠悠从空间里掏出玻璃刀，刚想过去，那漩涡的力量终于把轮胎从礁石里带了出来，小红车眼看就要被冲走。
    季悠悠来不及多想，冲上去抱住了轮胎。
    石拓把最后一个人拉上来，已是筋疲力尽。这场灾难令八人死亡，十几人受伤，这桥才建了不到三年吧，简直是豆腐渣工程，再怎么追责也不能弥补那八个家庭的损失。
    郭瑞涛一脸懊丧的抱着条断腿爬上来，“队长，找到了，但这腿被鱼咬了，我怕……”
    “你又不是医生，别瞎做判断，赶紧送到救护车上去。”
    救护车上人满为患，石拓想起季悠悠是医学生，这时候应该过来帮忙啊，救完人的队员们都帮着医生处理伤员呢，她跑哪儿去了？
    “季悠悠呢？”
    大家找了一遍，没人看见她。
    吴朋朋说：“是不是见没事了她就走了，她早饭时不是说今天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郭瑞涛已经把断腿交给了医生，听到这话过来说：“不可能，她要走也一定会打招呼。”
    石拓也觉得季悠悠不可能自己跑掉，她虽然不怎么听话，还总爱跟他对着干，但这种事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这时祖建安拿着个消防员外套走过来，“队长，这是不是小季的？”
    每个人的制服上都有编号，石拓记得很清楚，他接过来一看，还真是她的，衣服在这儿，人去哪儿了？
    他看着滔滔江水，心猛得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当谈判专家有了读心术》
    做为一个有读心术的谈判专家，蔺可可每天都很丧，因为她能听见身边所有人内心的吐槽。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人，她无论怎样靠近都听不到他的心声。
    韩飞调来前就听说市局有个超厉害的谈判专家，不管是跳楼的还是劫持人质的，都会被她一句‘乖，听话’劝下来。
    第一次见到该谈判专家时他正有急事要出去，该谈判专家却激动地拦住他，像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知名谈判专家连察言观色都不会，就一傻白甜？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会读心术的谈判专家VS超严肃的特警队长
    第19章
    大家四散寻找, 吴朋朋突然指着远处的一个小红点说：“那是什么？”
    旁边一个刚被救上来受了轻伤的人看到那点红色，突然想起什么, 回头望了望, 又朝江下挂着的废车看了看，“咦, 那辆小车呢, 有一辆小迷你也跟着我们的车一起掉下去了。”
    救护车上刚要被带走的伤员也说：“对，是有辆红色的小迷你，我就在那车后边。”
    此时江里那个红点已经消失, 石拓却急了，红色的迷你掉到湍急的江水里一定已经被冲走, 车上的人危险了。
    季悠悠呢？石拓看到断桥旁垂着的绳索, 心中狂跳, 以她那么冲动莽撞的性子，会不会是直接跳下江救人了？
    “吴朋朋, 你去确定车里人员。郭瑞涛, 马上打电话叫增援！其他人跟着我顺着江边往下找。”
    季悠悠抱着车在水里沉浮着, 小车里的水眼看要满了, 看到那小女孩随着车摇晃，头直接撞上了车顶，她急了。
    她力气再大也没法在水里把车停下来，更没法带着小车靠岸，在水里她的异能无处施展。
    可是时间紧迫，车里的一老一小头都没进了水里, 要等到小车跟着水流靠岸时怕是她们都已经淹死了。
    季悠悠无奈地把车收进了空间里，还好两人都已经晕迷，不然真没法解释。
    季悠悠的空间不是房间，有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但却没有墙，无边无际的空间，但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多远，转身几步就能看到泉眼，季悠悠自从知道这一点后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围着泉眼旁边堆放着很多物资，以备不时之需，泉眼旁边还放着张躺椅，但季悠悠除了拿东西从来没进来休息过，对这个空间季悠悠已经用得很顺手了，但却总有种排斥感，或者说她从来没觉得这空间跟自己是一体的。
    这是季悠悠第一次把外人带进来，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进了空间，她松了口气，总算安全了。
    但她并没有松懈下来，必须在两人清醒前把人救出去，空间绝对不能暴漏。
    季悠悠把小车的门撬开，但怕水流太急冲出来会伤到两人，只敢打开一个小缝，水哗哗地往外流着。
    小女孩伤得不重，老人头上的伤却不轻，两人都是在最后一刻没入水中的，虽是喝了几口水，但没有窒息，只是因为撞击晕过去了。
    季悠悠检查过后，才算放心，她找出三个救生圈用绳索套在一起，然后再套进两人身上。
    小女孩□□一声好像要醒来的样子，季悠悠急忙把车推了出去，然后紧跟着带着婆孙两个跳出了空间。
    外边就是湍急的水流，小红车一入水就被冲走。
    小女孩被水一激彻底醒了过来，她看了眼季悠悠，刚想问什么，就见季悠悠往下一沉在湍急的水流中游了起来，小女孩又被迫喝了几口水，但她意识还在，聪明的女孩知道挣扎的话一定会影响到正在救她们的漂亮姐姐，于是她乖乖的一动也不动。
    水中救人就怕被救人挣扎，何况是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中，一个还晕着一个配合着不动，季悠悠虽游得艰难，却慢慢向岸边靠近着。
    石拓带着消防队的人开车顺着江边找车找人，他一边测速一边想着合适的拦截地点，祖建安拿望远镜往江里看着，镜头里突然跳过一个红点，他急忙道：“刚过去了。”
    郭瑞涛手里一直拿着手机在通话，“队长，前边已经准备好拦截了！”
    “通知他们车马上就到。”
    车找到了，可季悠悠呢？石拓心里焦急万分。
    等他们赶到时，小车被拦截到了，但只有车，车门开着，是被撬开的，车里的人不见了。
    拦截的是赶来支援的另一个区消防队，他们的队长问石拓，“是不是有人把人救上来了，你们不知道？”
    还真有这种可能，当时现场那么乱，也许季悠悠已经把车上的人救出来坐上某辆救护车到了医院，石拓这么想着，拿起手机想打给季悠悠。
    还没等他按键，手机已经响了起来，是吴朋朋，“队长，联系上那辆车的家属了，上边一个老人一个小孩，都没找到，所有救援记录里也没有他们。”
    石拓看着那辆还在淌着水的小车，心一沉。
    那边吴朋朋的声音有些沉重，“队长，也没找到季悠悠，有个辅警看到她跳下去了。”
    “继续找，让大队长联系市局发布紧急搜索令。”
    霍齐峰和市局的领导都在断桥旁，听到拦到车了人不在也急了，急忙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员，沿着江寻找。市局的领导甚至已经给邻市通过电话，全员配合，紧急关闭所有水闸寻找。
    江边公园的堤坝旁，季悠悠已经拉着两人上了岸，救援队的搜救犬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汪汪叫着冲过来帮着季悠悠拖动救生圈。
    救援队的人忙冲了下来，帮着季悠悠把婆孙两个抱到江边草坪上施救，领头的人问她，“你是河西区消防队的季悠悠？”
    季悠悠点点头，疲惫地坐在一旁。
    那人马上在通话器里说：“找到了，车里的两人和你们队的季悠悠都找到了，都平安无事。”
    那边马上响起一片欢呼声，石拓整个人放松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就说那个臭丫头这么讨厌绝对不可能是个短命的。
    从断桥那儿就开始开车跟着他们的宋莫也松了口气，听到他们说江边公园，马上返程往江边公园开。
    江边公园，老人已经被抢救过来，但很虚弱，头上的伤也需要进一步处理，救护车赶来后，小女孩拉着季悠悠的手不肯放，“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季悠悠只是累到了，根本没事，自然不想去医院，今天可是薛峰要跟她表白的日子，她可以迟到，但绝对要到的，不然还不知道他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还有事，你们快去吧，小妹妹，照顾好你奶奶，自己也要听话乖乖做个全身检查哦。”
    把他们送走，她刚想去蹭搜救队的车，就有记者找了过来，“你好，是你把这婆孙两个救上来的吗？”
    季悠悠不想接受采访，刚想躲开，搜救队的那个队长就说：“没错，她叫季悠悠，是河西区消防队的，她一个人在江水中打开车门把一老一小救上岸，真的太了不起了。”
    搜救队的人还有围观群众都鼓起了掌，虽然他们不知道季悠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种情况下能救上两个人来，真的是奇迹！
    季悠悠有点不好意思，那队长就冲她笑，“说两句吧，怎么救上来的？我们都很佩服你。”
    “好吧。”季悠悠只好对着记者的镜头说：“刚才那位老人家能获救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她孙女，老人家在车里一落水就昏迷了，小女孩临危不乱，一直把奶奶的头举过水面，大家以后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也一定要保持冷静，一边想办法自救一边等待救援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了自救的办法要得当。”
    记者可不想听她说如何自救，他们这是整点新闻又不是科普节目，“你是怎么在水中打开车门的把两个人救上来的？”
    “这就要说到他们开的这种迷你小车了，这种车的安全性真的很差，不建议上路。不过这次意外也正因为这种小车安全性差，密闭的不好才能让我轻松的在水中把车门撬开。然后我们三个抱成团被冲下来，幸亏路上有人看到我们给我们扔了救生圈，没有救生圈的话我们只怕要被冲到下游闭闸的地方了。”
    “在哪个地方扔的救生圈？”记者问着，找到扔救生圈的人，采访一下，也是个新闻点。
    季悠悠自带救生圈，但她绝对不能承认啊，只是道：“水流很急，当时我怕松开手我们就被冲散了，很紧张，又一直在找上岸的办法，真没留意到是在什么地方扔的，更没看清楚扔救生圈的人。”
    那记者就问旁边的搜救队队长，“是不是你们搜救队的？”
    “有可能。”
    如果是搜救队扔的救生圈，可不如群众扔的有新闻性，季悠悠又说没看清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段扔的，这就没法细问了。
    季悠悠松了口气，又配合两句，就说：“抱歉，我必须归队了。”
    记者还没说话，她就跑了，于是记者又缠住了那个搜救队的队长。
    季悠悠推开围观群众往外跑，大家纷纷跟她说辛苦了，还有人说，这么年轻还是个女消防员，还有的说也就二十出头吧，还是个孩子。
    居然还有大妈邀请她去自己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看这衣服头发都滴水呢，再感冒了。走吧，去我家换身衣服。”
    季悠悠怎么可能去呢，她一边摆手一边冲大家笑着，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家对消防员的关爱。
    她本来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换身进空间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打电话给石拓请假去同学聚会。
    谁知道刚走到江边公园的西门口，季悠悠就看见一个熟人，“宋总，你怎么在这儿？”
    第20章
    宋莫看她虽然浑身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 但全须全尾，还精神饱满, 看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才放下心来。
    他没回答，直接道：“没事就好,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季悠悠看看自己身上, “不好吧，会弄脏你的车。”主要她实在想马上换身干净衣服，上了他的车还怎么换？
    宋莫坚持道：“没事, 走吧，我送你去附近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
    季悠悠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薛峰, 季悠悠接起来, “我马上就到。”
    “悠悠，等不到你, 我们就先吃了饭, 现在在仙鹤亭喝下午茶, 再过会儿去楼下的星期八唱歌, 你有空的话就过来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季悠悠心里狂跳，他果然还是选了今天表白。
    “好的，马上到，你等我。”
    宋莫猜到了她电话那头是谁，心中狂泛酸水, 那人说只是季悠悠的同学，季悠悠却说是男朋友，难道不是为了拒绝他，而是季悠悠暗恋那人？
    那人有什么好？长得比他帅吗？钱有他多吗？有他体贴吗？
    宋莫此时对薛峰十分不满，你知道她出任务了，就不担心吗？也不说过来看看，同学聚会就那么重要？还有电话接通后他一句问平安的话都没有吗？
    只这么一想就有点生气，季悠悠发觉到他的气场变化，但她不知道那是自己引起的，皱眉道：“宋总，我先走了。”
    “不是赶时间吗？走吧，我送你。”
    宋莫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前边带路了，季悠悠叹口气，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她还以为他也跟刚才那位大妈一样，是觉得她救人辛苦了这才想送她，也没多想。
    宋莫把她领到车上，一边开车往仙鹤亭赶，一边给高秘书打了个电话，叫了辆保姆车。
    季悠悠皱眉，保姆车？不会是给她叫的吧，刚要问，就听宋莫又说：“顺便找个化妆团队，拿上我办公室里那几个袋子。”
    季悠悠松了口气，看来是他自己有事，不过化妆团队？难道宋氏也进军娱乐业了吗？
    “宋总，你要有事的话把我在路边放下就好，我不急的，只是同学聚会，晚上才散。”
    “说好的送你，自然要送到地方，悠悠，别这么客气，叫我宋莫吧。”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要求了，季悠悠也不好再坚持，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终于又近一步，宋莫有点兴奋，等着她开口叫自己一声，她却又沉默起来。
    他想起她在训练场上那种肆意的灿烂笑容，心里不免有点急，怎么才能让她对自己熟悉起来，不要再这么拘谨呢？
    等高秘书开着保姆车来了，后边还带着一个化妆师一个发型师。
    当宋莫让季悠悠上那辆车时，季悠悠才明白过来这都是为她准备的，可是至于吗？她就算不用空间，找间酒店洗澡换衣服也来得及，都说了没急事，聚会晚上才会散啊。她选了这行跟同学之间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是为了见薛峰而已。
    “宋总！”
    “不是说了吗？叫我名字！”
    宋莫一听又是宋总，瞬间心塞，这丫头怎么这么固执呢？
    “好吧，宋莫，真的不需要，我还是……”
    “车和人都来了，你不用就是浪费，快上去。”
    这种车后边是挡板一升起来，就是个独立的小空间，换衣服化妆完全够用了，车开的平稳，那两个化妆师也十分尽心，但季悠悠却有点不舒服，她还没洗澡呢，满头满身的江水，直接冲干换衣服，而且衣服虽然没牌子，但一摸那面料她就知道一定十分昂贵。
    宋莫这是抽什么疯呢？他真的只是因为她救了那婆孙两人才帮她的吗？难道他看上她了，想追她？季悠悠想起自己年少时看过的总裁小说总觉得套路有点像，什么保姆车，化妆师，漂亮裙子！
    当时觉得好浪漫，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就这么想笑呢，她只是去参加个同学聚会，完全没必要这么折腾啊。
    但那两个化妆师显然不这么认为，还以为她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呢，又是化妆又是做发型的。
    季悠悠盛情难却，想到今天最重要的那件事，又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打扮得漂亮点，就说：“淡妆就可以，千万不要给我化宴会妆。”
    等化完妆换好衣服做好发型，车也已经停在了仙鹤亭门口。
    仙鹤亭是很高端雅致的食肆，主打古风中餐，菜名都跟诗一样，受到很多高雅人士的追捧，季悠悠跟着老爸来过两次，但她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对她的胃口，还不如路边摊上的烧烤吃得舒心。
    到了门口，宋莫看着穿着淡粉色裙子的季悠悠从后门下来，心中瞬间冒起了无数粉红泡泡，他的悠悠太漂亮了，怪不得她喜欢粉色，原来这颜色这么衬她。
    裁剪得体的裙子勾勒出季悠悠曼妙的身材，乳白色的高跟鞋跟裙子颜色十分和谐，让季悠悠显得更加高挑，头发半盘在颈后，鬓边又弯弯的垂下两绺，端庄中又显得有一丝俏皮。
    宋莫在宋静的时装杂志上看到这件裙子时就觉得非常适合季悠悠，现在看到她穿上了，他甚至生出马上把她领回去见家长的冲动，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真是太适合见家长了。
    季悠悠再怎么也想不到宋总在脑补些什么，她认真跟他道谢，虽说刚才觉得这一番折腾不顺她心意还有点过，但现在看到效果，想到一会儿见到薛峰会让他眼前一亮，季悠悠还是非常满意的。
    “谢谢你，宋莫，钱等我回去再打给你。”
    再近一步，终于叫他名字了，宋莫觉得自己的追妻之路，简直是万里长征啊，这一步步的，太艰难了，而且自己折腾半天居然是送她去见心上人？
    可是想到那份花了近百万搜集来的资料上写着季悠悠曾因工作被同学嘲笑，他就不能忍，谁说消防员就天天灰头土脸的，那只是她的工作，工作之余她就是个爱美爱吃爱八卦的小女生。
    今天他必须让季悠悠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同学面前，哪怕这里边有她暗恋的对象。
    “快去吧，别的以后再说。”
    宋莫这话说得太温柔，别说季悠悠有点发愣，就是高秘书都听愣了，这还是宋总吗？掉进温柔乡里了，说话这么柔？
    季悠悠虽是担心这人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她现在心里最要紧的是见到薛峰，其他的以后再考虑吧，她冲他笑笑，转身进了仙鹤亭。
    高秘书就问：“宋总，您不跟着一起去吗？”
    “人家邀请我了吗？我怎么去？”宋莫没好气地说着，这高秘书怎么突然这么没眼力劲？
    高秘书吃瘪，更是奇怪，所以刚才这位到底是不是老板的女朋友？
    仙鹤亭的包间都是用带鹤字的成语命名的，季悠悠同学聚会的这间叫鹤鸣之士，光听名字就知道定这地方的人有多大野心。
    仙鹤亭确实霸气也仙气，一个包间都有里外间，里边是大圆桌吃饭的地方，外边是中式的客厅，里边有泉，中间站着两只仙鹤雕塑，围着泉那是花鸟鱼虫样样都有，泉边水气缭绕，中间的仙鹤还真有了几丝仙气。
    仙泉旁边是两个长塌和四套中式的红木沙发围着，现在沙发上坐满了人，季悠悠他们班是小班，一共就二十七个，还有几个去了国外，剩下的这些都来了。
    吃完了饭，有吃水果的，有各自打听对方医院情况的，有闲唠嗑的。
    还有人在看新闻，见大桥塌了，就跟大家说呢，“这也太危险了，简直是豆腐渣工程。”
    网上有大桥断裂时的视频看着确实心惊，然后大家发现出了大事，都开始看，还有两个被医院叫走，他们医院离大桥近，伤员拥入肯定要全员加班。
    张慕文看到视频里消防员在救人，就问柚子，“季悠悠不是说要来吗？怎么没来？”
    柚子个子比她矮一点，脸圆圆得看着就十分可亲，她一听张慕文这么问就烦，“你不是看到了吗？她一定是去救人了，哪有空来？”
    张慕文刚要说什么，就见大家都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大屏幕上一只德牧正在帮着消防员把人往岸边拉。
    柚子惊讶地看着画面里熟悉的身影，“这不是悠悠吗？”
    班长就说：“没错，这就是咱们悠悠啊，原来她真的当了消防员？”
    柚子，“呵呵，群里都说了好几次了，你还不信。”
    班长是个男的，戴个眼镜，年纪轻轻的就很有学究气，他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啊，在学校的时候季悠悠又软又萌的萌妹子，她当了消防员谁敢信啊，这时看到新闻画面才不得不佩服。
    “悠悠厉害啊，一次救了两个。”
    电视里画面一转成了采访镜头，季悠悠说着救人的过程，大家就更唏嘘了。
    “厉害啊！”
    “消防员真不容易。”
    张慕文看着电视上的季悠悠跟个落汤鸡一样狼狈，心中暗爽，会救人又如何，看看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难不成这季悠悠有英雄情节，喜欢被人崇拜的感觉，不然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当消防员。
    “唉，没想到悠悠这么喜欢被人感谢被人崇拜的感觉，你看还有人给她鼓掌呢。”
    柚子一直就听不上她说话，这时不禁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她救人就是为了被人感谢吗？”
    第21章
    张慕文皱眉道：“我没这么说, 我就是心疼悠悠啊，大好的前途非要去当消防员。”
    柚子哼了一声, “当消防员怎么了？当消防员就没前途了？”
    其实屋里大部分人都是张慕文这种想法, 都无法理解季悠悠，毕竟人们都觉得消防员好像只需要有力气肯吃苦就行, 门槛低得很。
    一个医学生跑去当消防员就是浪费, 甚至有人跟张慕文一样觉得是逃避，就算刚在电视上看到季悠悠救人时的英勇，也只是感叹两声, 说声佩服也就算了。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谁也不会像张慕文一样说出来啊。
    一直没吭声的薛峰就说：“当消防员挺好的, 不过这一行是青春饭, 而且危险多, 跳下水救人自己淹死的事还少吗，何况这是在泯江里从车中救人, 太危险了, 没听见那人说吗, 一个不小心车撞到她, 顺水飘走了，尸体都找不到。我觉得等悠悠来了，咱们必须劝她赶紧回头，她才耽误了一年，还不晚。”
    柚子在季悠悠下这个决定时就劝过，她知道根本没用的, 这时想帮季悠悠说两句，又觉得薛峰是好意，也许季悠悠只是一时冲动，现在玩腻了想回头呢，于是她就没吭声。
    薛峰就跟大家讨论要怎么劝季悠悠，这事张慕文最积极了，“能怎么劝？晓之于理动之于情吧，咱们学校教高数的张老师不是她邻居吗，听她说季悠悠妈妈不同意她当消防员，把她赶出去了，你说，这也太不孝顺了吧，她妈为她费了多少心血，这么不听话。”
    柚子实在忍不住了，“什么赶出去了，悠悠是去住宿舍，一个月回去一次，她妈妈不到五十，看着像四十的，天天上班开讲座忙着呢，根本不需要她膝前尽孝。这职业问题只是个人选择有什么孝顺不孝顺的啊，人家亲母女就算有误会也伤不了感情，用得着你们在这儿瞎操心吗？”
    张慕文哼了一声，“我说你这闺蜜怎么还把你朋友往火坑里推啊？你怕是个假朋友吧！”
    “什么叫火坑，你……”
    门口季悠悠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冷笑，这张慕文还真是没完没了啊，你导师那么棒，不趁机多学点顺便积累人脉，老跟她飙什么劲啊，现在她是消防员，再怎么也没人会像在学校时一样拿她们两个来对比，这张慕文怕什么？
    看来就是贱啊，非要让大家觉得她过得不好，她的选择是错误的，才能凸显出她张慕文现在和以后有多风光？
    “柚子，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大家回头就见季悠悠穿着粉色的裙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粉色大概是成年人最难驾驭的颜色了，一不小心就会穿成土粉或是被人说装嫩，但季悠悠这件粉色的裙子布料高级裁剪得当，她皮肤又白嫩，气质出众，穿出了亭亭玉立的仙女气质。
    再加上门口喷泉旁边本就水汽缭绕，季悠悠这么盈盈走来，真像是画中仙女下凡了。
    薛峰看得心动，手碰了碰裤袋里的盒子，心中大定，对嘛，这才是他的悠悠啊，看来她去当消防员只是一时兴起，早晚会辞职的，到时候不管是回归本行还是干点别的，都没问题，就算是当全职主妇他也养得起。
    张慕文也傻眼了，她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电视，刚才电视上那个落汤鸡不是季悠悠吗？眼前这个又是谁，季悠悠会魔法吗？真有仙女棒吗？挥一挥就变仙女跑来参加聚会的那种？
    柚子不只喜欢看帅哥还喜欢看美女，看见季悠悠闪亮登场，就开心地迎过去，“悠悠，你能来太好了，我们刚才还在电视上看到你呢。”
    季悠悠也没想到她被采访的视频已经播出了，“我本来请了假，谁知道有紧急情况。”
    柚子拉着她的手，“悠悠，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有个女同学过来看她的裙子：“是啊，这裙子什么牌子的，也太美了。”
    另一个说：“澳洲仙牌，很贵的，悠悠，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是想要艳压全场吗？”
    季悠悠笑起来，“都是老同学了，捧着盆吃小龙虾的样子都见过，谁不知道谁啊。我穿这么漂亮一是因为今天救了人心情好，二嘛，是怕大家以为我当了消防员以后就暗淡无光，整天穿制服了，所以今天穿得漂漂亮亮的来见大家，好让大家放心，我还是我，爱臭美的季悠悠。”
    除了张慕文，大家都笑了起来，张慕文总觉得季悠悠这话是在针对她，穿这么漂亮也是故意的，想把她比下去，所以她在惊讶过后就提高了警惕，怕季悠悠突然发难。
    谁料到季悠悠看都没看她一眼，坐到薛峰对面，矜持地接过班长递过来的蛋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在季悠悠没来前，大家都在讨论怎么劝她，可听了她刚才那话谁好意思再说什么，都问起了刚才救人的细节。
    却听薛峰轻咳一声，季悠悠听到他这要发言的信号，紧张死了，不会吧，难道他打算在大家面前跟她表白吗？上次他是等同学聚会结束了送她回家时表白的，还直接拿出戒指来求婚了。
    虽然季悠悠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哪个女孩子没有虚荣心，在大家不理解她的职业选择时，男朋友当着同学们的面跟她表白求婚，不只浪漫还是一种表达，不管她做什么他还是会选她的。
    季悠悠放下手里那小半块蛋糕，强压住兴奋抬头看着薛峰，却听他说：“悠悠，这一行太危险了，万一你没能把他们救上来，自己却被水冲走，你爸妈怎么办？你可是独生女。”
    季悠悠心里正升起的心形泡沫啪的一声炸得粉碎，嘴里残存的奶油香瞬间变得苦涩，她看着薛峰，心中微叹，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啊，可以理解。
    于是她笑着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是水火无情，这次你没事，下次呢，你妈肯定天天跟着你担心，悠悠，我知道你就爱看警匪片战争片，看见英雄就爱落泪，但英雄难当，咱们就是普通人，有个稳定的工作，柴米油盐，平平淡淡的就挺好。”
    季悠悠完全没想到薛峰居然会说这种话，她心里难受极了，这些话听起来都对，好像也是为她好，可她完全没想过当英雄啊。
    “谁想当英雄了，我就是普通人啊，消防队是财政开支还不够稳定吗？柴米油盐不就是为了吃饱吃好，我在队里吃食堂，休假自己做或请保姆，怎么就不能平平淡淡的了？”
    其实在季悠悠心里她跟薛峰一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听他说柴米油盐平平淡淡，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以后自己没时间顾家自然就代入了。
    班长听她语气不对，怕再吵起来，忙说：“哈哈，你们说得都没错，悠悠，薛峰也是担心你嘛，不过你说得也对，消防员不也是平平淡淡的，再说工作再危险也得有人做嘛。而且这种救人的任务应该不会太多吧，我听张慕文说你不是常要给人家开锁救猫吗？”
    季悠悠点点头，其实大灾确实不多，但来一起就要命。
    薛峰给班长使眼色，刚才不是说好了嘛，等悠悠来了劝她辞职。
    班长虽是学究气但很通透，刚才张慕文跟薛峰讨论怎么劝季悠悠时，他就觉得不舒服，职业选择是人家自己的事，人家干得好好的，别人凭什么指手划脚。
    所以他没理会薛峰求助的眼神，假装在果盘里胡乱挑着。
    薛峰只好看了眼张慕文，张慕文正盼着大家一起劝季悠悠呢，表示关心她还能贬低她的职业多好的机会。
    这时她就说：“悠悠啊，当消防员不只是危险，我可听说了这一行可不好找对象……”
    季悠悠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明确表示了自己在消防队干得很开心不需要别人劝辞，他们还会提这事，而且打头阵的还是她男朋友。
    显然薛峰不想让她当消防员，或者说他不想找当消防员的对象，所以要让她辞职。
    张慕文不好找对象这句话可不就戳到季悠悠肺管子了嘛，她瞪了眼张慕文，“你给我闭嘴，我好不好找对象关你什么事。想把我踩下去你就好好修炼自己，等你真比我强了不可能再来跟我比。总暗戳戳的想看我笑话有意思吗？我还告诉你张慕文，这辈子你也别想看我笑话。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别指三划四的招人嫌。”
    张慕文跟季悠悠其实从大一开始就是竞争关系，比成绩，比美，比人缘，甚至比老师更器重谁，都是张慕文追着季悠悠比，这些事班里人都知道，但她们两人从来没有撕破脸，反而表面上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谁能想到这都毕业一年了，在同学聚会上撕破了脸，一班人都震惊了，自认为够睿智的班长此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默默把手里刚剥出来的蜜桔整个扔嘴里了。
    张慕文太过震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表面朋友，你来我往的互怼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啊，她季悠悠怎么能这样儿呢。她让谁闭嘴呢。
    柚子发现季悠悠情绪有点不对，刚想劝时，就听季悠悠对薛峰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语气，不是公主是女王啊，班长再次避开薛峰求助的眼神，又拿起一个蜜桔剥了起来。
    第22章
    薛峰无奈地起身要跟着季悠悠出去, 张慕文这时反映过来，“季悠悠,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我们大家还不是为了你好，当消防员有今天没明天, 我们还不是怕你哪天倒霉死在火灾现场吗？”
    一屋人都尴尬起来, 班长嘴里嚼着蜜桔，嘟囔着道：“别瞎扯，谁跟你我们……悠悠, 我们可没那意思。”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可不是嘛, 你就是那么想的也不能这么说啊。什么有今天没明天, 诅咒谁呢？
    季悠悠冷笑一声, “上个月西霞市刚发生一起伤医事件，就因为病人觉得收费贵了就要拿刀砍医生, 好像他交的医药费是直接进了医生口袋里一样。你不知道嘛据说保险行业也要把医生划分为高危职业了。人家那位医生没有任何错处, 就被砍了。张慕文, 要是你这脾气, 等你正式挂牌不定多少人等着砍你的，我看你千万别做医生了。”
    张慕文那个气啊，她怎么了？谁脾气不好？她再怎么样也没撕破脸吧，脾气不好的明明是她季悠悠啊！
    她刚想说话，季悠悠还没完呢，“我看你还是做老师吧, 老师多好啊，一天上几节课完事了，不过去年有个老师被学生砸成重伤，我看你也千万别做老师了，做什么好呢？实在不行家里蹲最安全了，是吧。”
    “你……”
    “你什么你？我这不是为你好吗？省得你有今天没明天的。”
    说完季悠悠不再理会张慕文，一拉薛峰，出去了。
    屋里张慕文看大家都看她，想想刚才季悠悠那些话，本想往回圆圆先把脸面找回来，谁知她刚一张嘴，柚子就说：“闭嘴吧你，再怎么说也是同学，看不惯说两句闲话也正常，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真是人蠢心狠嘴还毒。”
    柚子说着起身要走，其他人也不想再玩了，这气氛还去唱什么歌，从头到尾没人搭理张慕文，她那个气啊，她不过一时嘴快啊，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诅咒同学吧，明明是他们误会了。
    季悠悠把薛峰拉到楼上阳台，现在是半下午，虽是秋天，阳光炙热，阳台上的桌椅隔着阳伞都晒得发烫，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两个也没过去坐，就站在楼道口的阴凉处。
    薛峰叹口气，“悠悠，我真没别的意思，张慕文嘴快也不是诚心诅咒你。”
    “诚心的我也不怕，就是烦她了，看见我出任务在那说个不停，在群里又想着暗搓搓的踩我，现在又来，没完没了的，一直给她面子她还真以为自己倍儿有面子。干脆一次解决，以后也用不着假惺惺的相处了，这种人际交往只会给自己带来负能量为什么还要维持？”
    薛峰苦笑，“你说的对，那我呢，对你而言我也是不需要维持的吗？”
    季悠悠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她还是她，但她又不是她了，起码在薛峰的眼里她变了，季悠悠觉得不当医生做了消防员于她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在薛峰眼里显然这两者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当然不是，那我呢，你刚才劝我辞职，我不辞职的话是不是你就不想跟我来往了？”
    季悠悠其实是想问如果她不辞职他是不是就不会喜欢她向她表白了，但人家还没开始表白呢，她只能这么问了。
    薛峰苦笑，“怎么会，你就是你，不管怎样你就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季悠悠，但我现在想跟你更近一步，所以就开始考虑我们两个以后的发展……”
    来了来了，可季悠悠却没了那种心狂跳的雀跃，平静的就像在看一场跟自己无关的戏。
    薛峰看她眼里虽然没有期待但也没有反感，就松了口气，他一直觉得两人互有好感，只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季悠悠也是喜欢他的。
    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盒子，“悠悠，我喜欢你很久了，但当时我们都还是学生，未来有太多不确定性，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有向你表白，现在我的未来已定，我觉得自己有资格向你表白了，悠悠，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季悠悠看着他认真无比的表情，突然间就醒悟了，也许薛峰并没有那么爱她，爱一个人还能忍着，只因为未来未定吗？如果他一直未来未定是不是永远不会来求婚呢？那他是爱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季悠悠来之前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的接过那个小盒子，让他把精致的戒指戴到自己手上，但现在她只是问：“如果我一直不辞职，你还会一直爱我吗？”
    薛峰伸手轻轻把她鬓角的乱发掖到耳后，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失笑道：“这是什么傻问题，我会一直爱你，不管你做什么，但是我们要为我们共同的未来考虑啊，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孩子，据说消防队要二十四小时战备，到时候你怎么照顾孩子？就算我们请阿姨，可孩子缺少母爱心理会有缺失的。”
    听到他说但是时，季悠悠根本不需要听后边那些话就知道他们之间完了。
    薛峰把戒指拿出来，来拉她的手，想给她戴上，“悠悠，我们先定婚，一年后结婚，这一年时间就当是你的自由时间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你喜欢消防员这个职业那就一次过足瘾吧，等一年后，你就辞职我们结婚好不好。”
    季悠悠猛得抽回自己的手，“自由时间？过足瘾？你当我在玩过家家吗？你当我去那里就是为了别人的几句感谢几声掌声？我去消防队不是为了当英雄更不是为了过瘾，我是去工作的。还有我季悠悠人生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我自己的自由时间，不需要你给我自由时间。”
    她说完转身想走，薛峰没想到她突然翻脸，拉住她的手，“悠悠，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我说错话了，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啊，你刚才怼张慕文的那些话能自圆其说，但能说服你自己吗？谁不知道消防队是最高危假最少的行业，就算你运气好一直平安无事，可假期那么少，肯定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质量啊。”
    季悠悠转身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暖意，“所以我没接受你的求婚，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质量啊。”
    “悠悠！”薛峰拉住她的手不肯放，还想解释。
    季悠悠很庆幸自己这辈子选了这个职业，这才让她看清了身边的人，上辈子如果没有那场火灾的话，她跟薛峰就算顺利结婚了也一定过不好。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跟你说给你自由时间，这也就是上辈子他们之间太顺利没遇到点事，两家人也都通情达理谈婚事时也没有一点矛盾，这才能顺利走到结婚前。
    她叹口气，再怎么说也是爱过，或者说疑似爱过的人，“薛峰，你刚才那些话让我很生气，但你不想自己女朋友是消防员我真的可以理解，所以我成全你，就当刚才你没求过婚，我也没叫你上来过，各自放过好不好？”
    “悠悠，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已经被我划分到了无用社交，我数三声，你再不放开的话我来硬的了。”
    薛峰看季悠悠眼神变冷，显然是真的怒了，也不敢再纠缠，但他清楚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跟着她下楼时他就说：“悠悠，你再好好想想，我也会反省下自己，过两天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联系好吗？”
    “我说了你被我划分到无用社交了，你也说了我们假很少，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会为你浪费时间去想，更不想再联系，都是成年人，我觉得话说得够清楚了，薛峰，再见。”
    季悠悠说完就跑下楼，刚一出去就见张慕文等在大厅里，她冲季悠悠似笑非笑的，“哟，被嫌弃了吧，我都说了消防员不好找对象。”
    还不等季悠悠说话，旁边沙发后一个男人站起身走过来，“悠悠，怎么这么慢，我等你半天了。”
    季悠悠一愣，是宋莫，他把她送来后就一直等在这里吗？
    宋莫走到两人近前，看了眼张慕文，“这位是你同学？”
    他那眼神里的打量跟那天郭瑞涛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一眼张慕文就有点火大，瞧不起谁呢这是。
    刚想骂人，又觉得这人太过眼熟，张慕文打量宋莫两眼，惊讶暂时压过了愤怒，“你是宋氏集团的宋总？”
    “什么总不总的？在悠悠面前我只是她的仰慕者。”
    宋莫说着用充满着爱意的眼神看着季悠悠，差点把她看出一身鸡皮疙瘩，这家伙什么毛病啊，还仰慕者？
    此时薛峰也下楼了，季悠悠既然已经把两人都划分到了无用社交，换句话说就是绝交了，自然懒得跟他们纠缠，误会就误会吧，有什么关系。
    她拉了拉宋莫的衣角，“走吧，她只是我同学，还是不打算再来往的同学。”
    说完她率先出了仙鹤亭，宋莫急忙跟上。
    薛峰看着两人上了宋莫的车，一脸狐疑，问张慕文，“那是谁？悠悠的朋友吗？”
    “他说他是悠悠的仰慕者。”
    第23章
    季悠悠其实也对这个仰慕者有点囧, 什么啊就仰慕者，她有什么好仰慕的啊。
    宋莫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心说我不是仰慕者说什么？追求者？爱慕者, 万一你不乐意，直接拒绝, 他不是一点戏都没了吗？
    不过季悠悠也不好说什么, 想想当时那情况，也许人家只是为了给她解围而已。
    车里很安静，宋莫轻咳一声,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刚才那个女的说悠悠被嫌弃了, 然后悠悠疑似男友才在后边跟着下来。
    难道是悠悠跟他表白, 被他拒绝了？
    宋莫心里瞬间充满了怒火, 他是瞎吗？季悠悠能跟他表白，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他居然拒绝了？还敢嫌弃悠悠？
    宋莫那个气啊, 想安慰季悠悠, 又怕小女孩脸皮薄, 他思酌半天还是说：“悠悠，同学聚会也没什么好玩的吧，其实会一直交往下去的联系断不了，不联系的就算同学聚会上见到了打声招呼寒暄几句，也没什么意思。”
    季悠悠心里有事，并不想跟他讨论同学聚会, 但她也不好对着宋莫冷脸，“嗯，谢谢你，裙子多少钱还有请化妆师的钱，我转给你吧。”
    宋莫苦笑，“都说了用不着的，就算我替你救上来的那对婆孙俩感谢你的好不好。”
    季悠悠听到这话，还真有点信了他刚才说的仰慕者，也许他是上次被她救了，之后就对消防员这个职业有了好感，这才帮她的吧。
    “那是我该做的，不需要物质感谢。”
    宋莫干脆装出生气的样子，皱眉道：“送你的就是送你了，还给我钱，把我当什么人了？”
    季悠悠无语，这人怎么有点喜怒无常的样子，她只好说：“那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宋莫心中狂喜，很好，已经到约吃饭了。
    见季悠悠脸色不太好，他也没再说话，直接把她送回了消防大队。
    石拓接到季悠悠平安的消息后，松了口气，还以为一会儿就能见到她，哪里知道她只给老陶发了个信息，连电话都没打，更没跟他说一声，直接没影了。
    石拓那个气啊，他一直知道这丫头太散漫，可这次也太过了吧，不打招呼就跳下水，还好没事，人也救上来了，现在又不打招呼就不见了人影，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
    大家从现场回来后，石拓也没再组织训练，都累得够呛，休息一下午吧。
    而他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季悠悠，看她什么时候回来，快晚饭时，他才从门口监控里看见季悠悠从宋莫车上下来，石拓那个气啊！
    他知道这个宋莫整天在队里晃为的是什么，可这才几天啊，季悠悠就已经被人家哄住了？看来高富帅的魅力无人可挡啊。
    可就算你跟他谈上了，也不能随意出去约会吧，正出任务呢，你跟着他跑了，还穿着裙子，头发好像也是做过的，石拓看着那个身影走进来，骂她的话都已经涌到嗓子眼了，真是不知所谓。
    他拿起电话想召唤季悠悠马上到他办公室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能主动过来承认错误，那就骂轻点，罚轻点，不然的话他可搂不住火了。
    石拓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宽宏大量的上司了，等了会儿没见人来才打算打电话，可抬头时看到监控屏幕上那个跟警卫打声招呼就跑出去的身影，他彻底炸了。
    又换了衣服去跑步了？心可真大，能不能有点谱。
    季悠悠心里堵得慌，张慕文那些话她全当放屁，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但薛峰到底是不同的。
    虽然当时说得干净利落，毫无留恋，可毕竟是上辈子差点结婚的人，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季悠悠想起自己上午请假时的雀跃，心里就鄙视自己，太想当然了，还以为剧情能按照她的设想来发展吗？
    真以为她有多大魅力能让薛峰不在意她的职业，不在意她的变化吗，这下彻底完了吧。
    季悠悠想去山上看日落，跑步，总之就是让自己动起来，散散心，赶紧走出这样的情绪。
    谁知道一出门就又看见宋莫的车，他怎么还在这里。
    宋莫本来只是想抽根烟再回家，他在考虑要不要找人问问在仙鹤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季悠悠这么快又出来了。
    宋莫正要下车，就见季悠悠朝他走过来，这好像是第一次她主动朝着他走过来，宋莫兴奋起来，太棒了，看来自己计划十分正确，见面三分情嘛，天天见面的话肯定就日久生情了。
    谁想到季悠悠走到他车前，“宋莫，在消防队门口抽烟，是怕引起火灾，让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出警吗？”
    没叫宋总，宋莫更是开心，急忙掐了烟，“消防队又不是加油站，也有不能抽烟这项规定的吗？”
    其实是没有的，而且消防队里的队员们也有很多老烟民，只要不在出任务和训练时抽就没问题，但今天季悠悠心情不太好，而且她知道有很多火灾都是乱扔烟头造成的，自然不喜欢有人抽烟。
    “没有这规定，只是今天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你，所以来友情提醒一下，吸烟有害健康。”
    宋莫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分，很好，她开始关心他了。
    他已经想好季悠悠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时要怎么回答了，谁想到季悠悠根本没有问他，说完转身就朝后山跑了。
    宋莫看看天色，虽然还早，太阳还没落山，但她现在心情不好，一个人跑到山上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没犹豫，直接下来跟着她跑起来。
    季悠悠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禁皱眉，“你干吗？”
    “陪你跑步啊。”
    季悠悠十分无语，看了眼他脚上的皮鞋，“你确定？”
    “确定。”宋莫说得斩钉截铁。
    季悠悠无奈道：“回去吧，我没事。你真想多了，我没被甩，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我就是去跑一圈，今天没有训练，浑身不舒服。”
    说完她不等宋莫反应，直接加速甩开了他。
    季悠悠想得很简单，只要甩开他，他跟不上自然就回去了。
    可宋莫更担心她了啊，她暗恋那个薛峰，却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心情一定糟糕透了吧。
    这时候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
    季悠悠一口气跑到山顶，看着将要沉进地平线的太阳，心情豁然开朗，等明天太阳从另一头升起时，一切又都是新的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她前面还有大好前途，无数帅哥，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
    然后身后就有个帅哥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悠悠，你体力真好。”
    季悠悠简直是服了，穿着皮鞋跑到山顶，这人也真是牛，这时候她要还猜不出他的意图，那就真是傻子了。
    但人家什么也没说呢，她还能先拒绝吗？
    季悠悠看着满头是汗的宋莫，“好多人都觉得我来当消防员是一时兴起，总有一天会辞职走人，但我自己清楚，我会在这一行一直干下去，直到哪天干不动了，我也一定会成为消防专家，帮着分析决策研究新设备，做我能做的事。”
    宋莫听到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过来，他不禁笑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我觉得很好啊，很多人辗转多次也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更多人一边抱怨着一边做着自己的工作，等到老了才后悔没有做过其他尝试，能确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然后一往无前的去努力，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季悠悠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禁诧异地看他一眼，还想说什么，宋莫指指落日，“嘘，欣赏落日时不要考虑其他的事，这时候不需要思考。”
    于是季悠悠跟宋莫并排站在山顶，看着太阳落山，安静的欣赏落日确实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下山时，季悠悠看着消防队的方向，那边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拉歌的声音。三队的队长是退伍军人，他一向喜欢军队传统饭前拉歌，就算一队二队不配合，他们自己队里也能唱得热火朝天。
    听到这歌声，季悠悠的肚子像条件反射一样咕咕叫了起来，刘师傅早上说要做拿手的炖猪蹄，她得赶紧下去，要不然就要被那些饿狼们抢光了。
    她见宋莫也跟她一起往那边望着，就说：“我喜欢这里。”
    宋莫轻笑，“我也喜欢。”
    他的话音刚落，施工处的塔吊灯，就像是指路明灯一样亮了起来。
    季悠悠想到他给队里的投资，又觉得自己刚才想多了，宋莫怎么可能喜欢她呢，才见几面。
    他喜欢的应该是消防队吧，有很多人被消防队救过就会对消防队消防员有着浓烈的感情，总想来串门表示一下，大概宋莫也是如此吧。
    季悠悠叹口气，她可不能再自作多情了，薛峰根本没有那么爱她，只是把她当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她居然还整天沉浸在幻想里，也是够搞笑的了。这样的错误坚决不能再犯。
    宋莫没想到那个薛峰已经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难度，把季悠悠送回消防队，他坐回车里，给高秘书打了个电话，“赶紧叫人来接我。”
    那边高秘书一头雾水，老板从来不需要人接的，他这是喝多了？不对啊，他从来不喝酒的。
    宋莫挂了电话，艰难的把脚上定制的真皮皮鞋脱下来，看着那满脚的泡，他叹口气，唉，追老婆真费脚啊。
    第24章
    季悠悠回队后, 本想冲个澡直奔食堂，谁知道刚到宿舍就接到了石拓的召唤, 让她马上到他办公室去。
    现在正是吃饭时间, 她的猪蹄啊！
    季悠悠哀叹着，还给郭瑞涛发了个短信, 让他帮她打个猪蹄。
    此时郭瑞涛正在石拓办公室里, 他收到短信就笑了起来，“队长，我先走了, 小季让我帮她打猪蹄。”
    石拓：……
    郭瑞涛都能感觉到石拓已经外溢的怒火了，他嬉笑着跑出来, 正看到上楼的季悠悠, “哈哈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猪蹄呢。”
    “怎么了？”季悠悠一脸懵逼, “什么时候？要开会吗, 我没听到通知啊。”
    郭瑞涛还以为她在装傻, 就说：“反正队长现在很生气, 你自求多福吧。”
    生气？季悠悠皱眉，难道是因为自己没跟着疏散人群，直接跳进水里救人了，可当时那不是紧急情况吗，等她汇报完了那小红车一定冲没了影儿。
    她到石拓办公室敲门进去，石拓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就来气, “季悠悠，罚你抄写条例两次了，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任务结束后不知道归队，跑去哪儿了？”
    季悠悠觉得挺冤枉，“我今天请假了啊。”
    “有紧急任务，你不是自己销假了吗？”
    “我没说我销假啊，我就是去帮忙的，当时我跟我们车长说了，然后把那两位救上来后，我听那边救援队的队长说大桥这边的伤员都送进医院了，任务完成，我当然继续休假啊，而且我也跟我们车长打报告了。”
    石拓皱眉看着她，还挺能狡辩，“什么叫去帮忙？季悠悠，跳上车就是出任务，你不懂吗？既然是出任务，就要等任务宣布结束才能解散，你那是报告吗？你给老陶发了几个字？你那是报告还是通知？”
    季悠悠觉得被针对了，语气也硬起来，“反正今天我请假了，而且是请了一整天假！”
    石拓被她气笑了，“好，先不说这件事，当时为什么不跟周围的人打声招呼再跳下去？”
    “根本来不及啊。”
    “跳下去前喊一声不行吗？”
    “我都说了没来得及。”
    “你这种救援鲁莽又无知，一点也不像是专业的救援人员，水下有暗流，你跳下去如果被车撞晕，三个人一起死！当时你应该汇报，哪怕小车被冲走了，通知前边关闸拦截也有希望救上来，可是……”
    季悠悠没想到一回来就挨批，她越想越委屈，“可是什么？我不是已经把她们救上来了吗，我也没事，队长，结果最重要不是吗？”
    石拓发现怎么就跟她讲不通道理呢，“结果很重要，但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你是不是还会不管不顾的跳下去？”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啊，如果你或是别的队员在我身边我肯定先打招呼再跳下去。”
    石拓知道她平安了，但没见到她总觉得不放心，他希望自己和队员们能救出所有人，也盼着他的队员们都能平安，这次真的是侥幸，因为季悠悠这种不专业的做法有很大概率营救失败，还得搭上她的小命。
    他想让季悠悠认清这一点，可她一直这样胡搅蛮缠，让石拓头疼起来，“吃完晚饭，再把条例抄二十遍，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句子一个句子的慢慢抄，把所有规定都读懂记熟了，明天我们再来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又要抄条例？
    季悠悠突然就觉得特别委屈，今天被张慕文嘲讽，跟薛峰分手，她没哭，可现在她眼泪一直想往外涌，就是觉得委屈。
    石拓说完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先去吃饭吧。”
    “队长，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
    石拓无语地看着她，“没有，我对任何人都这样，做错事就得受惩罚。”
    “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抄条例？”
    “上次不是整队陪你抄吗？”
    “那次也因为你自己的错误还有你对我的偏见，我当时问你找什么样儿的女朋友确实是大队长的嘱托，可你问都不问就要罚我。这次也是这样，当时我听到呼救声了，车马上可能会被冲走，而你们都在前边救援，我就算去叫你们，你们能放下那些人吗？如果我不下去，就算把江里的闸都拉下来，拦住车。车里的人也会因为撞击和溺水而亡，我敢跳下去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石拓听她说得振振有词，真恨不得把她拍醒，“怕的就是你这十足的把握……”
    季悠悠打断他的话，“我救了人，不求表彰甚至不求感谢，我也没想着上电视，是他们非拦着我的。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只希望我下次也能如此及时的赶到救人，如果能得到你的认可我会更有信心的，可你呢，从来没有认可过我，我做的再好也从来没有得到你的一个肯定。这不是对我有偏见是什么？”
    石拓皱眉，认可？他没再想着把她踢出队里还不算认可吗？她还想着每次训练或是出完任务都给她发朵小红花吗？
    季悠悠还没完呢，她一直很乐观，但不代表她不介意对她的区别对待。
    “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可是我听到紧急铃声，马上就上车了，到了地方你却让我跟辅警一起疏散人群，在你眼里我不是消防队员，只是个打杂的吗？我完成了疏散任务，还救了两个人，被水冲了那么远，你就只记住我跳下去没给你打招呼，救完人没有归队。一上来就各种批评，还让我抄条例，天天让我抄条例……”
    门口来给石拓送饭的吴朋朋捧着饭盒默默撤了，季悠悠被队长罚了居然还敢怼回去，真是胆大包天啊，了不得，他可不想进去当炮灰。
    屋里季悠悠越说越委屈，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她一边哭还一边说：“别人的惩罚都是体能，我的惩罚就是抄条例，就因为我是女的吗？队长你歧视女性，欺负新人，还不承认。呜呜呜，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他们给假人起绰号，有的还叫假人老婆，休息时还拿假人练拳击，这你都不管，我绳子勒得紧了点你就给我打三分，你是觉得我傻吗？我分不清真人跟假人吗？我真救人的时候还能把人家肋骨勒断了吗？”
    石拓一个头两个大，这怎么还哭上了，季悠悠入队以后不管是训练还是任务都跟得上，而且他也能看出来她很多时候都有保留，不拔尖露头。
    石拓在心里对她的评价其实是很高的，正因为如此他对她的要求也很高，训练严格要求，改变她这种散漫的态度，出任务时才能保证安全啊。
    没想到这些都被她当成了歧视。
    只听季悠悠道：“还有今天的事，我明明已经请假了，我请了一整天假，我一个月就这一天假，我都没去看我妈，我妈还把我拉黑着呢，不肯跟我说话，我都没回去看她，因为我知道她不会不要我。”
    季悠悠哭得有点语无伦次了，然后她自己也发现了，甩甩手，继续控诉，“我是想说我都没去看我妈，因为今天我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真的很重要，虽然现在不重要了。反正我请假了，我都请假了，还跑去出任务，你都没夸我一句，我是知道你们那边也已经救援结束这才走的，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而且我也跟陶哥打过招呼了，你让我跟车的时候不是说有事要跟车长打招呼吗？我哪里做错了，要被你骂，还要罚我抄条例？我来这里是来抄条例的吗？大队长想把我安排在宣传上，你天天让我抄条例，我哪里不如你们了，我是训练不行还是救援时拖后腿了，凭什么这么对我？”
    石拓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无语又窘迫，他真的不歧视女性，但他真的不想要女队员，这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的算怎么回事啊。
    没错她确实请假了，可她当然已经归队，再离队肯定要打招呼，这不是说一句你请假了就行的，你都已经一起出任务了，这边没说任务结束呢，你又跑去休假了。
    说是打过招呼也只给老陶说了一声，她根本不知道他看到她的外套和绳索都扔在地上时心里有多紧张。
    居然还怪自己没夸她，还说自己不是小学生呢？
    石拓叹口气，把桌上的纸巾盒递给她，“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委屈呢。”
    季悠悠抓了一把纸巾按在鼻子上，没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嘟嘟囔囔地说着：“我就是委屈啊，我妈不理解我，我同学不理解我，我男朋……，我朋友不理解我，可我还是来了，我也一直在好好工作，可你一直在针对我，我能不委屈吗？”
    石拓见她还一直哭，不由苦笑，他还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行了，别哭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了，我还要夸夸你，今天干的不错，如果不是你那一老一小可能就凶多吉少了，但我骂你惩罚你也是担心你习惯了这样冲动的行为，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又冲动的跳下去，消防员的命也是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以命换命的，这是我对你惩罚的目的，有更好的办法要想到更好的办法，至于你说我歧视你针对你，那完全是没有的事，队里只有你一个新人，不管是思想上还是各项训练上我肯定都会紧盯着你啊。”
    第25章
    见季悠悠还在哭, 石拓无奈道：“还想哭多久？等会儿你最爱的猪蹄可就没了。”
    季悠悠愣了下，他怎么知道她今天想吃红烧猪蹄？
    她只是积累的情绪太久了, 今天一哭, 全都涌了上来，这时见石拓道歉了, 也就擦擦眼睛, “我没想哭，我也不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可是队长你真的太不公平了, 我条例已经倒背如流，绝对不会违反, 今天的事违反了哪一条条例？冲动救人不对, 但我知道自己可以救上来, 却眼看着那个小车被水冲走，那我还算是消防员吗？”
    石拓见她不依不饶起来, 只好道：“我没有说你今天做错了, 我只是告诫你, 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汇报, 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可今天……”
    “你听不懂吗？我说今天你没错，但以后……”
    “我没错你还要罚我？”季悠悠更气了，“队长，谁也不能预料下次是什么情况，你可以告诫我以后一定要汇报再行动，但你不能因为我这次的冲动就开始想象以后的事, 然后拿没发生的事情惩罚我。还有上次你让我有事跟车长汇报，我就是这么做的，你又说我做错了，那下次我是向你们两个汇报还是直接向你汇报？如果有紧急的事我汇报完了就来不及怎么办？当你们都不在时，我有没有自己判断情况，做出决定的资格？”
    石拓皱眉，她还较起了真，早知道还不如让她哭痛快呢，“这些行动条例里都有写，需要问吗？”
    “对啊，我就是照着行动条例做的，行动条例我抄过七十遍了，我觉得我的行动完全符合行动条例。跳下水时是紧急情况，只有我一个人在，没法汇报。离队时我跟我们车长汇报了，我唯一做错的是跟陶哥汇报时的态度，队长你说的对，我是直接通知他的，我应该问他可不可以离队，等到他的答复后再离开。”
    石拓见她自己分析得还挺透彻，心里暗想，看来这条例没白抄啊。
    不过让她这一通哭，还真不好再罚她抄条例了。
    “好，既然你分析了你的错误，那你自己说说该怎么惩罚你？”
    “只要不区别对待，你怎么惩罚都行。”
    石拓惩罚别的队员，都是站军姿，负重跑，深蹲，俯卧撑之类的，这时看看她，皱眉道：“你确定什么惩罚都行？可别我说出来你又哭鼻子。”
    季悠悠有点囧，她刚才真是没忍住，以后不会被队长当成爱哭包吧。
    “队长，我都说了，刚才是个意外，我不爱哭的。”
    石拓想到她刚才话里的妈妈，男朋友，同学，大概也猜到了她今天情绪崩溃的原因。
    “好，那等你吃完饭，去火楼站半小时军姿吧。”
    季悠悠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只站半小时？她答应地十分利索，“好！”
    在她走前，石拓问她，“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能把人救上来？”
    季悠悠诧异地看他一眼，“队长，如果当时你是我，站在那里，明确知道有人在水下被困，大家都在救其他人，没时间等别的救援，你会跳下去吗？”
    石拓沉默了，他当然会跳下去！
    “在跳下去前，你会考虑自己的安危吗？”
    他当然不会！
    石拓没有回答，季悠悠也没有等着他回答，转身走了。
    季悠悠没去吃饭，她直接去了火楼，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火楼的开关在那儿，石拓让她到火楼站军姿肯定不只是单纯站军姿那么简单。
    她打开开关，在火焰的特效中走到最中间的屋子站起了军姿，这里的温度升得最高，不一会儿她就大汗淋漓。
    石拓站在窗前看着火光冲天的火楼，叹了口气，他找出季悠悠入队时的档案，找到了家属那一栏，只填了母亲那一行，她是单亲家庭吗？
    季悠悠错过了饭点，回宿舍时，小夏给她送来了一大袋方便面，半板鸡蛋，还有一个小电锅，“知道你饭量大，随便吃。”
    “小夏，你简直是我的救星，我刚说吃点零食随便凑合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谁不知道你被石队骂哭了，都没去食堂。”
    “什么？大家都知道了？”季悠悠有点无奈，这也太丢脸了吧。
    其实她真不是被骂哭的，今天真的是所有情绪都集中到了一起，她只是在石拓那里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点而已，而且她觉得石拓确实对她太苛刻了。
    小夏见她看起来情绪还好，也就放了心，帮她烧上水，才说：“是吴朋朋说的，他说你被石队骂得痛哭流涕，哭得呜呜的。”
    吴朋朋怎么知道的？石拓肯定不会说，他偷听到的吗？
    从她被骂到去火楼再回来，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大家都知道了？真没想到吴朋朋居然还有这种大嘴属性！
    季悠悠叹口气，“其实我真不是被骂哭的……”
    “行了，被石队骂哭又不丢脸。”
    “哦？以前还有人被骂哭过吗？”
    “没了，不过你是女孩嘛，被骂哭正常，脸皮薄，哪像他们那些糙汉子，怎么骂怎么罚都没事。”
    季悠悠：……
    她现在真的想解释清楚她不是被骂哭的，不然别人肯定以为她太娇气，不过骂两句挨点罚，居然哭了。
    可这事怎么解释？
    石拓确实是把她叫去骂她的，她刚才也确实是挨罚了，大晚上的，火楼一开，整个消防大队都知道了，唉，倒霉啊，真该忍住的，怎么就在他哪儿哭起来了。
    水开了季悠悠下了三包面，又打了三个鸡蛋，然后开始哀叹她的猪蹄。
    小夏就笑了，看来是真没事啊。
    她也没多待，出去就跟楼门口抽烟的郭瑞涛他们说：“放心吧，她没事。”
    老陶叹口气，“我该早点跟队长说她请假的事，非等回来了再说，这不是找事嘛。”
    郭瑞涛就说：“怪不着你，她那是请假吗，她那是通知你呢，被罚一点也不冤。”
    祖建安却说：“她不是一早就请假了吗？要说这小丫头是真牛啊，要我下去真没法儿保证把那两人救上来。”
    “还是看运气。”吴朋朋不抽烟，他磕着瓜子，“悠悠运气好，不然的话真危险了，照我说该罚。”
    小夏抢过他手里的瓜子袋子，“该罚什么啊，我就看见她英勇救人了，石队都安排你们写这次救援的反省呢，要不是悠悠发现那辆小车，等见过那小车的人自己说出来，恐怕那车早飘进海里了，上哪儿救去。”
    吴朋朋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就算她这次没做错也得罚，不然英雄主义惯了，她会越来越习惯一个人往里冲的，等哪天人救不到她再搭进去，后悔不后悔。”
    小夏学吴朋朋把瓜子皮塞进他的上衣兜里，“呵呵，这时候知道说英雄主义不好了，上次是谁为了救想跳楼的诈骗犯，松开安全绳的。”
    “那不是他一直动，绳子不够长了嘛。”吴朋朋辩解道。
    “呵呵，不过是个诈骗犯，想跳早跳了，会挪来挪去的？你回来接绳子不行吗？非要逞能，还有咱们石队的英勇事迹我都懒得说，你们天天耍英雄，还要骂悠悠英雄主义，真是双标的不行。”
    “害，你那头的？”
    “我干嘛站队？我一个后勤人员，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小夏说完，拿着瓜子走了。
    季悠悠可不知道外边有人在关心着她，吃完饭，她直接把薛峰拉黑了，要是没有今天的事，他们可以做普通的同学旧友，但现在真没必要联系，她再怎么考虑也不会改变自己去做他的贤妻，干脆相忘于江湖吧。
    然后她又把班级群给屏蔽了，张慕文再在群里蹦跶也影响不到她。以后真有什么事，柚子肯定会告诉她，再说都毕业了，还能有什么事。
    刚想放下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宋莫，今天两人加了联系方式，现在他问她什么时候请他吃饭。
    “要是单位食堂的话，明天就可以。”
    看到食堂跟明天这两个词，宋莫真吓了一跳，不是他不想吃食堂，而是他太想跟季悠悠单独吃顿饭了，食堂那么多人，就算只有他们两个坐一桌也聊不了私人的话题，还要被人围观。
    而且明天他还真去不了消防大队，宋莫看了眼自己裹着纱布的脚，哀叹一声，当时只觉得疼，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一周估计走起来都是瘸的。
    宋莫暗骂自己，急什么啊，过几天再问不行吗，反正要到联系方式了。
    但有联系方式他也没话题啊，只有这一个话题，一时没忍住就问了。
    他犹豫的这么几秒，季悠悠那边又发过来了，“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么能在食堂吃呢，等我下次休假时吧。”
    宋莫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马上回道：“好，等你下次休假。”
    季悠悠放下手机时，又想起老妈，她打开朋友圈扫了眼，居然看到了老妈的头像。
    田青禾发的是今天季悠悠接受采访的视频截图，配字‘我女儿棒棒的。’
    季悠悠眼眶一热，妈妈原谅她了，而且还支持她？
    第26章
    第二天, 刚跑完操，霍齐峰就叫住石拓, “小石啊, 我知道你要求严格是为了他们好，可有时候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不能动不动就骂, 该表扬的时候要表扬。”
    石拓叹口气，难不成季悠悠跑去大队长那里告状了？
    霍齐峰说了一堆，反正就是让他注意管理方式, 要温和一点，别再把人骂哭了。
    出了大队长办公室, 碰上小夏, 小夏居然斜了他一眼, 话都没说就擦肩而过，原来小夏碰到他多热情啊, 今儿对他冷脸难道也是为了季悠悠？
    石拓简直无语。
    食堂里, 季悠悠打饭时, 刘师傅冲她招招手, “小季，来这边，我给你留了好东西。”
    居然是个猪蹄，刘师傅给她留得这个还挺肥，热乎乎香喷喷的。
    刘师傅把猪蹄放到季悠悠托盘里，“昨天没见你过来, 特意给你留的，这猪蹄回锅一热更糯更入味，快吃去吧。”
    大早上的，让她啃猪蹄，季悠悠也是盛情难却，“谢谢刘师傅，昨晚上就惦记着这一口呢。”
    等石拓过来打饭时，刘师傅语重心长地说：“石队长，你可得改改你这脾气，以前你们队里都是大小伙子，你想骂就骂想踹就踹，可人家小季一个小姑娘，你动不动就骂哭，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么不知道心疼人，难怪找不到对象。”
    石拓：……
    他是找不到对象吗？这话到底谁传出去的？大队长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叫动不动骂哭，不就这一次嘛，而且还不一定是被他骂哭的，谁知道那臭丫头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跑他那儿发泄起来。
    这一个两个的都冲着他来了。
    但石拓没法跟刘师傅说这些，他无奈地跟三队长端着托盘往他们的专座走，路过季悠悠那桌时就见她捧着个猪蹄正啃得香呢。
    刚才跑操时石拓没留意，这时才看清楚她眼睛肿着，像是哭完了没恢复的样子，这都一晚上了，而且昨天她明明就哭了那么几声，怎么这么严重？
    石拓觉得自己背黑锅了，眼神自然有些不善。
    季悠悠昨天晚上发现老妈搭理自己了，马上给她打了个电话，跟老妈撒起娇来自然又哭了一场，哭完睡着了，也没敷眼睛，第二天自然肿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在意，反正她整天在队里也不出去，肿就肿吧。
    季悠悠虽然不习惯一大早吃这么油腻，但她确实饿了，昨天吃的泡面根本不顶饿啊，刘师傅做的猪蹄肥而不腻，味道绝了，她吃得正过瘾，被石拓眼神一扫，吓了一跳，手一滑，猪蹄掉到了托盘上。
    三队长拍拍石拓的肩，“我说你行了，怎么专跟人家小姑娘过不去，看看人家那大眼都哭成烂桃了，昨天你骂得也太狠了吧，今天还吓她。”
    看把小姑娘吓的，猪蹄都扔了。
    石拓：……
    这还真说不清了。
    跟季悠悠一桌的郭瑞涛他们也劝她，“怕什么啊，队长就算骂你也是为你好，看把你吓的。”
    季悠悠重新拿起猪蹄啃着，她真不是吓的，昨天她也不是被骂哭的，唉，算了，解释不清，就让他们这么想吧。
    快吃完时，电视上播起了早间新闻，居然有季悠悠的采访，还有那对婆孙两的采访，奶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看着还很虚弱，除了说感谢的话记者问别的，她都摇头，“我就记得桥断了，再醒来我就在救护车上了，谢谢医生，谢谢消防员，我真是后怕啊，真不该开这种车出来，原来就是开着去街上买个菜，谁想到头一次想带孙女出郊外玩，就掉到了江里，这要不是那个女消防员，我可就把我孙女害了。”
    小孙女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受到了惊吓，这时看着也活泼多了，她在记者的引导下说着经过，“那里很亮，到处发着白光，周围一堆东西，还有个喷泉。”
    季悠悠听到她的描述心里一紧，完蛋了这孩子看到她的空间了？
    不过记者还以为这些是小女孩的臆想，“你是说你梦见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是吗？”
    “不是梦见，是小姐姐把我跟奶奶带到那里救出来的。”
    小女孩的爸妈还有医生就笑了起来，妈妈说：“是啊，是消防员小姐姐把你跟奶奶救出来的。”
    记者就说：“看来小妹妹当时一定晕过去了，听说人在濒临死亡时会看到……”
    小女孩的爸爸不乐意了，什么濒临死亡，他家孩子好着呢，爸爸打断记者的话，“这小丫头瞎说呢，什么白光，喷泉的，她就是想象力丰富，整天胡思乱想的。她其实就是想表达，非常感谢消防员小姐姐，要是没有她，真不敢想象是什么后果，等我妈出院后，我们全家一定要到消防队去致谢。”
    记者再次追访，找的就是这个感恩的点，见大家都朝着这方面说，也没纠结她的话被打断，更没人相信小女孩嘴里的白色空间和喷泉。
    季悠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虚惊一场，不过这也提醒她以后要更谨慎，绝对不能暴露她有空间有异能的事，她可不想被抓去当小白鼠。
    坐她对面的祖建安就说：“其实那记者说得对，我上次窒息时真的看见了白光。”
    吴朋朋就说：“什么白光，那是你的眼睛最后一次感知光线造成的，具体怎么说的我也忘了，反正就是那意思，光线和视觉的原因。还白光，喷泉，那就是小姑娘太紧张了胡思乱想安慰自己呢，要真有死后上天堂，怎么不说来两仙鹤让我骑上驾鹤西游啊。”
    季悠悠点头表示认同，“没错，肯定都是这小姑娘想象出来的。再说她也没有濒死过啊，她晕过去是因为撞击，口鼻入水时间很短，根本没有溺水。”
    说这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又刚劫后余生，没人会当真，大家讨论几句也就过去了，季悠悠却吓出一身冷汗，以后坚决不能再带人进空间了。
    又过几天，那小姑娘一家人还真来队里了，还带来了不少慰问品，季悠悠不习惯这种被人拉着又哭又谢的场面，干脆把小姑娘拉到一边问她学习问她身体怎样，把那家人交给石拓。
    小姑娘拉着季悠悠的手，“小姐姐，你真的没带我们到一个有白光的地方去吗？可我记得很清楚，那里跟个房间一样，但又看不到头。”
    季悠悠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呢，只好道：“什么有白光的地方？是你晕过去了在做梦吧，姐姐是在水下把你们救出来的，水压过大确实可能让人产生幻觉，你不记得了吗？我撬开车门把你们从车里拉出来，车就被水卷走了，我一手抱着一个都没法游上岸，幸亏岸上有人给我扔了救生圈，这才把我们救了。”
    小女孩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好吧，那下次别人问我，我就这么说，虽然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别人问你？谁问你了？”季悠悠警惕起来。
    小女孩皱眉道：“好多人问我啊，他们都说我福大命大，问我怎么被救上来的。”
    等这家人走时，季悠悠就跟当妈的说：“以后尽量别再让孩子讲遇险被救的经过，小孩子承受力弱，总被人问了一遍又一遍，总要想起当时的惊险，差一点就没命了对她没好处。再说万一她把这次的事当成了童话里的遇险记，觉得很精彩很刺激，肯定会影响到她的安全意识，对她不好。”
    其实家里人也有点烦了，先是记者，然后是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邻居，学校的老师同学，一个个的都要问，孩子是越讲越熟练，总被一群人夸命大，她居然还有点骄傲呢，每次讲完了得意洋洋的。
    小女孩的爸妈听了季悠悠的话深以为是，又再次道谢，总算送走了这一家人，石拓就把季悠悠叫到了办公室。
    季悠悠不等他说话，就先说：“石队，我真的没有膨胀，我知道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以后不管被多少人感谢，我都不会膨胀，一定会脚踏实地的好好工作。”
    石拓无奈地看她一眼，“谁说你膨胀了？你这是此地无银吗？”
    季悠悠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不是被你骂怕了嘛。”
    石拓瞪她一眼，可别再提他骂她的事了，不过是为了她的安全狠批了一顿，结果他被大家当成了不讲理欺负小女孩的暴君，从大队长到食堂刘师傅，全都替季悠悠说话，觉得他有点过，劝他要温和，他上哪儿说理去。
    “下个月消防大比武，咱们中队的人选是你跟吴朋朋，记得去小夏那里把表填了，这段时间训练时你跟吴朋朋可以不用跟队，专门训练比赛项目。”
    消防大比武，这有什么好比的，比哪家救人多不就行了，季悠悠对这种比赛一点兴趣都没有。
    “队长，我可以不参加吗？”
    “为什么不想参加？”
    “不想浪费时间。”
    石拓那个气啊，“你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季悠悠，你脑子怎么长的？天天出去救火就不浪费时间了对吧，你是盼着外边天天着火呢？”
    “没有！”这怎么可能啊，她又不是纵火犯。
    “我倒希望天天有这种活动，只需要训练比赛，什么任务都不用出，天下太平没有人员伤亡，多好。”
    说着说着石拓又想骂她了，想了想还是忍住，“行了，大队长钦点的你，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赶紧领表去报名。”
    第27章
    季悠悠苦笑, 她是真不想参加，报了名后, 她跟吴朋朋的训练就跟大家分开了。
    三个中队, 每中队两个人，六人一起进行专项训练, 据说表现好的, 还可以去参加国际比赛。
    季悠悠体能好，霍齐峰是知道的，这次还特意把她叫去, “别藏着掖着的，咱们大队的小伙子们没那么小气, 不会因为你比他们强就排挤你。”
    他说着叹口气, “咱们河西区以前那是王中王啊, 冠亚季至少占两个，有两次甚至全包圆了, 你们石队长曾经是蝉联三届冠军的尖子。可最近几年你们石队长不参加了, 咱们大队也就被别的队比下去了, 今年我可指望着你呢, 给大队长争口气，让武安区那伙人看看，咱们队是不是强弩之末。”
    “大队长，都是为人民服务，比武不是督促训练促进团结的吗，您怎么能争强好胜呢。”
    霍齐峰被她逗乐了, “你这丫头就会说嘴，反正你已经报了名，到不了前三，直接去后勤陪小夏。”
    “大队长，您这可是滥用职权，还威胁下属啊。咱们消防系统可刚开了网上的匿名投诉渠道。”
    霍齐峰笑骂：“滚去训练！”
    季悠悠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他也是在用这样的玩笑来告诉她，比武有多重要。
    他们这六个人里最终要选出两个来参加市比武，季悠悠本来想着直接放水，现在想想干脆就去参加吧，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老妈虽然不再骂她了，但也一直担心她出任务会有危险，也一直劝她调到后勤上，正好自己去参加这个比赛，告诉老妈她只是偶尔出任务而已，平时就是跟车记录，通讯，参加各种活动，这样她总能放心了吧。
    季悠悠这么跟田青禾一说，田青禾还真信了，季悠悠自然不知道这里边有石拓的功劳，大队长给的任务居然成了老妈的安心丸，她十分开心，训练起来也更是卖力。
    等到宋莫脚好了来到消防队时，发现季悠悠居然没在训练场上，消防车在外边停着呢，她那队没出任务，这是去哪儿？请假了吗？
    刚想过去转一圈，问问情况，就被一个警卫拦住，“对不起，施工方不能入内，有事请打办公室电话向大队长申请入内。”
    头一次被人称施工方的宋总看着一脸认真的警卫，对霍齐峰多少有点不满，这真是卸磨杀驴啊，地基打起来了，楼盖着呢，资金都投进去了，自己从金主变施工方了。
    不过他也知道消防队职业特殊，确实不能随便让人进去参观瞎转，只能忍着。
    可越是见不到，越是想见，宋莫知道她们还没到休息时间，也不敢打扰，干脆又给季悠悠定了不少零食，上次寄给她的应该已经吃完了吧。
    季悠悠跟吴朋朋在篮球场那边训练，这边离食堂近，一边训练一边闻着食堂不时传来的香气，猜着刘师傅又在炒什么菜，就这样还把那几个拉得远远的，到了终点，季悠悠把假人放到地上，拿了瓶水仰脖喝着，等她快喝完时，吴朋朋才赶到。
    他也拿了瓶水，喝了一气这才说：“悠悠，我觉得我们五个根本不用训练，咱们大队也不用去两个人，你自己就行，绝对能拿冠军。”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你跟大队长说说，咱们别练了也别比了，到时候我去就行。”
    “夸你两句还真嘚瑟起来了。”吴朋朋打量着她，“你说你怎么长的，就这小身板怎么能跑呢。”
    “因为我爱吃饭啊，你要能吃我那么多，一定也这么厉害，要不中午你试试。”
    每次吃饭吴朋朋都要瞥她的餐盘，觉得她吃的多，季悠悠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吴朋朋不想信可想想她那饭量，想想刚才她完虐五个大老爷们儿，他又不得不信。
    “行，以后我跟着你吃，你吃多少我吃多少，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在一边记录的三队长，看了他一眼，唉，这个就算选上了也不能往大赛上送，这智商，每个人体质不同，人家吃得多力气大跑得快，不代表你也可以复制，照着季悠悠那饭量吃，吃完了半小时后接着训练，没几天就得进医院。
    中午吃饭时，吴朋朋还真跟在季悠悠旁边，她拿什么他也拿什么，季悠悠就是开个玩笑，这时见他认真了不由乐了，“差不多行了，一会儿你要剩下饭，刘师傅肯定会骂你的。”
    吴朋朋被她碾压好几天了，今天还真想试试，能不能多吃点变大力金刚，“没事，吃得完，平时我是在养生，吃了八成饱，敞开吃的话跟你饭量差不多。”
    行吧，他想试就试，季悠悠也没辙了。
    郭瑞涛见他跟季悠悠较劲，也是好笑，干脆拿出秒表来计时，还招呼小夏过来拍，“大胃王吃播比赛，你不是发愁没得上传吗？快过来拍。”
    季悠悠吃得气定神闲，姿态优雅，吴朋朋头一半还行，剩下那一半他其实已经吃不下了，可大话说出去了，郭瑞涛还在计时呢，他也只能强撑着。
    季悠悠怕他再把胃口吃坏，加速吃完自己的，又从他托盘上拿过两个包子，“你可别逞能，我是铁胃消化快，你就算全塞进去了消化不了也不可能像我一样变成能量啊”
    吴朋朋见她帮自己消灭了两个包子，更坚定了吃完的决心。
    季悠悠只好说：“万一要有任务，你再吐车上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铃声响起，是他们一队的。
    季悠悠三口两口把包子吃完，跟着大家冲了出去，路上吴朋朋还说她，“悠悠，你也太乌鸦嘴了，吃饭的时候不能说出任务，这是常识问题。”
    郭瑞涛又是给他们计时又是给吴朋朋加油的，自己没吃多少呢，边跑边往嘴里塞馒头。
    到车上见到通讯员，才知道不是火灾，有人跳楼。
    一中队的两辆消防车一起出动，车一晃悠，吴朋朋就捂住嘴，想吐。
    季悠悠幸灾乐祸，“都告诉你了别逞能。”
    吴朋朋气得瞪她，还不是她乌鸦嘴，本来饭后有休息时间的，吃多了休息一会儿也就没事了，结果她一说有任务立马来任务了。
    车很快到了地方，下车时吴朋朋拉拉季悠悠，“是那个小区。”
    季悠悠也发现了，居然是虐猫男住的那个小区，不过他那样的肯定不可能跳楼啊，那种人最惜命了。
    谁料到还真是虐猫男！
    而且他不是要跳楼，他是劫持了人质。
    季悠悠心想，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这家伙绝对是个潜在杀人犯。
    片警猛子迎过来跟石拓说：“就是你让我盯着的那个魏东雷，一直也没见他有异常，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绑架了一个小学生，还拉到了楼顶天台。”
    这种老小区最不缺的就是大爷大妈，围观的人不少，片警劝不走他们，干脆拉了警戒线。
    季悠悠跟吴朋朋在楼下给救生气垫充气。
    猛子跟石拓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石拓就带着一车的人上楼准备把人先弄下来。
    季悠悠就听旁边一个大妈说：“这小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放学就跑来这栋楼门口，有时候还会翻垃圾箱，这不就被这变态给抓住了吗？”
    另一个围观的就问：“为什么抓他？嫌把垃圾箱翻烂了？”
    “谁知道呢？这魏东雷特别个色一人，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小凯倒霉呗，他家在十二栋，离这边远着呢，谁知道这魏东雷怎么把他抓上去了？”
    “疯子吧，自己想跳楼又害怕，想绑个陪着他死的。”
    “我看像。”
    “不是吧，我刚才在我们楼上就看见他们两了，在天台上不知道在吵什么，应该是有纠纷。”
    这时小凯的家长也来了，他妈一听这话就急了，“说什么呢，我们小凯才上小学二年级，跟这变态能有什么纠纷。”
    围观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纷纷劝慰他们，“警察跟消防都来了，放心吧，肯定不会出事的。”
    “就是那人就是个变态，古怪的很，经常无缘无故的盯着人看，我就住他楼上，他一个人住可家里常传出各种声响，烦都烦死了。”
    这时小凯妈想起什么，“猫，肯定是为了猫，我家小凯说他总是扔猫，还扔狗，说他家一定养着很多大狗跟大猫，结果有天回来又说他家没养着大狗，肯定都是买的。
    小学二年级？知道虐猫男家有很多猫狗？
    刚把救生气垫弄好的季悠悠听到这些话，马上想起一个人来，被绑架的不会是那个一开始打电话叫他们来的小学生吧。
    楼上郑哥已经腰系安全绳准备从顶层阁楼窗户爬上去，天台口也已经安排好了人，大家确定通话器通畅，刚要开始一号行动，就听见天台上那人朝下喊，“那个女的！”
    “那个女消防员！”
    现场唯一的一个女消防员季悠悠抬起头来，虐猫男一手搂着小凯，一手朝下指着她，“对，就是你，你上来，只能你一个人上来，不然我马上把他推下去。”
    第28章
    季悠悠知道虐猫男不可能忘了她, 但没想到他从楼上都能看出她来。
    老陶想起之前的事，不禁皱眉, “走, 我跟你上去。”
    “不用，陶哥, 你负责楼下吧, 上边有石队呢。”
    老陶只好让她一个人上去。
    猛子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又打电话催了催特警那边，其实这种事是应该找特警的, 但一开始那男孩在天台上蹲着下边根本看不见，虐猫男举着手在楼顶挥来挥去, 自言自语, 大家还以为是他想跳楼, 并不知道是劫持人质。
    天台口，季悠悠上来后, 石拓瞪她一眼, 现在知道乱惹事的危害了吧。
    季悠悠不以为然,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这个人就是个隐患啊。
    “我上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让他看楼道口这边，凯哥会从天台那边过去控制他。机灵点，看情况行事，如果他太激动不听劝的话就退回来等特警来。”
    季悠悠点点头，她真觉得这虐猫男只是在吓唬人，就他那样的敢从楼上跳下去吗？
    她先往里看了看, 见虐猫男的勒着小凯的脖子，但没怎么用力，心中紧张的情绪就更小了，他对小凯这么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应该不会有多大恨意吧，干脆把他心中的恨意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要见我？”季悠悠走上天台，问虐猫男。
    虐猫男一看她上来了，马上勒紧了男孩，往天台边走了几步，“就站在那儿，别过来啊，不然我就把他推下去了。”
    季悠悠无奈道：“好，我就站在这儿，不会过去，咱们聊聊，你这又是在玩什么？”
    门外的石拓一听她这口气就来气，劝！不知道什么叫劝吗？居然还问他玩什么？这么轻视的语气一定会激怒他。
    谁想到虐猫男呵呵两声，“人质游戏啊，警匪片不是都得上天台吗？没想到我引来的是消防员，真是掉价。”
    季悠悠就笑，“别急啊，楼下好多警察呢。你不放人的话，再坚持一会儿，特警就来了，肯定跟警匪片差不多。”
    “闭嘴，你给我闭嘴！”
    季悠悠更是无奈，“你把我叫上来又让我闭嘴，那你叫我上来干什么？”
    “我是叫你不要笑。”
    呃？叫她不要笑，说的是闭嘴？看来他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
    “好，我不笑，而且我刚才也不是笑你啊，我是笑警匪片必上天台这个梗。”
    “你就是在笑我。”虐猫男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刀来指着季悠悠，然后又往小凯脖子上比划了两下，“他也在笑我，你们都在笑我。”
    季悠悠看着那把刀往孩子脖子上比划时，心跳都快了好几拍，她拼命稳住自己，“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笑你，这样吧，你先放他下去，有什么事跟我谈。”
    “我凭什么要放他，他一次次跑到我家里偷猫偷狗，还贴小纸条吓唬我，他就是个小恶魔。”
    季悠悠皱眉看着他，“你确定是他偷的你的猫狗？你的猫不是我拿走的吗？”
    “你拿走那几个小畜生后，我又买了几只，一开始还很正常，谁知道我第二次买的那几只总是丢，我在屋里装了监控这才抓住这个小偷！”
    季悠悠看了眼小凯，见他脸上满是惧色，而且他的裤子当部是湿的，这是被吓尿了吗？
    “小凯才上小学二年级，他怎么可能是小偷，这里边肯定有误会。”
    虐猫男勒紧小凯使劲晃了晃，“你说啊，是不是你偷的？”
    小凯看了眼季悠悠，许是从她淡定的表情中得到了力量，突然高声道：“阿姨，猫是我偷的，但我是有原因的。”
    季悠悠看现在两人就是正对着自己的，干脆就让他讲讲原因，拖延下时间。
    于是她就问：“什么原因？”
    “因为我发现他隔几天就往外边扔一只死猫，怕别人发现还用黑色塑料袋裹着。我在那个垃圾桶里捡到过猫，走过那时总会多看一眼，我看见他往里边扔会动的黑色垃圾袋了，等他走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快死的猫，身上有好多伤口的快死的猫。”
    季悠悠叹口气，这人真是恶习不改啊，“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小凯委屈地撇撇嘴，“因为上次我打电话叫了消防队，小区物业的人找到我，跟我说以后有事要先找他们，不要乱打消防队的电话，会给你们添麻烦。我就拿着猫去找他们了，他们让我放下猫说会处理，结果一周后我又看到他扔猫了，后来我就总盯着他，他几乎一周扔一只，开始是猫，后来是狗，扔完了就买新的。上周我见他买了新的，害怕他又把它们杀了，就从窗户跳进他家把猫抱出来了。”
    “一周一只？魏东雷，你这是在练胆吗？练好了想对谁动手呢？”
    魏东雷拿刀指着她，“你说呢。”
    季悠悠没想到上次的事居然让自己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想杀我？多大点事啊，你居然拿猫狗练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现在就站在这儿，你已经练了这么多次了，来吧。”
    魏东雷却搂着小凯朝后退了一步。
    季悠悠就知道他没这个胆，马上道：“怎么？怕了吗？我空手，你拿刀，你居然还怕了？不然这样吧，我把小凯换过来。我用这种姿势后退到你面前，背对着你，你放开小凯，勒住我的脖子，然后咱们试试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门后的石拓听到这里恨不得马上冲上去。
    只是让她去劝人下来，拖延时间，没说让她交换人质，这丫头真是胆大妄为。
    虐猫男身后，凯哥已经爬上来了，他现在是万分紧张，他以前也救过跳楼的，但劫持人质的还真没碰见过，一般这种都是刑警特警上，也没人叫消防队啊。
    他蹑手蹑脚的刚要跃过天台的矮墙，就听见对面六楼有人喊了句，“小心点，他有刀！”
    季悠悠，凯哥包括楼上楼下所有的消防员跟警察心里都是一声卧槽，顺带一句尼玛！
    围观群众控制住了，谁能想到楼上看热闹的突然来这么一句，这是提醒谁呢？这位怕是虐猫男的群众卧底吧，怎么提醒的这么及时！
    果然虐猫男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见有人上来了，急忙把刀按在小凯的脖子上，“下去！给我下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虽然那把刀不大但是开了刃，脖子又是最脆弱的地方，谁敢不听他的。
    凯哥看了眼季悠悠，季悠悠给他使个眼色，凯哥就打算绕过虐猫男从天台口下去。
    谁知道虐猫男只是情绪激动，并不傻，他拿锃亮的刀刃冲着小凯的脖子，“不许往这边走，从哪儿上来的从哪儿下去。”
    凯哥无奈的跟季悠悠对视一眼，原路返回了，这种情况还是拖到特警来吧，他们更专业。
    见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消防员因为自己的提醒又要下去，对面楼上的观众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又喊道：“对不住啊，我……”
    季悠悠本想让他闭嘴，谁想到楼下看热闹的比她快，“闭嘴吧，蠢货。”
    “别帮倒忙啊！”
    “人家消防员好不容易爬上去，你是那儿边的啊。”
    “怕不是那变态的亲戚吧。”
    小凯妈哭着朝上喊：“我家小凯要是有事，我一定找到你家去……”
    啪的一声，那人关上了窗户，这位任兄觉得自己又丢脸又委屈，他真的是好心啊，就是看得太投入了，没动脑子，他是怕万一消防员不知道对方有刀子会受伤还会害那小孩受伤。
    世界暂时安静了，特警绝对不会拉着警笛来的，季悠悠不知道他们是在路上还是已经到了正在布防。
    现在，她有点急，因为她发现虐猫男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里的戾气也更重了。
    不能再激他了。
    “你冷静点，我队友只是想救小凯，我们谁都不想伤害你。”
    石拓捏紧通话器的手松了松，这才对啊，就这么劝，能再拖上三分钟就可以。
    虐猫男咬牙道：“他们叫我变态！”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你把小凯绑架到天台上来了，他们肯定以为你是坏人，才叫你变态。”
    刚刚那个消防员叔叔的出现，虽然没起到作用，但却让小凯胆子越来越大。除了对面的消防员阿姨，其他地方一定也藏着人呢，他们肯定会把他救下来的。
    只听小凯说：“阿姨，他就是变态，他折磨猫狗，还杀了他们，刚才他把我骗到这里，把我按到天台边上，说要把我摔下去，还说牧民处理过剩的狗崽儿就是往天上扔，然后啪的一声跟狗肉包子一样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小凯，别怕，叔叔跟你开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他差点把我推下去，我吓得都尿裤子了。”小凯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季悠悠心中微叹，到底是个孩子啊，根本不懂她的意思。她干脆绷起脸来，“一口一个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叫我姐姐！”
    小凯愣了下，不明白都这时候了，这个消防员阿姨为什么还要纠结称呼，他一脸疑惑，“姐姐？”
    “这才对嘛，我跟你说啊，小凯……”
    虐猫男冷哼一声，“季悠悠，你别想拖延时间。
    第29章
    季悠悠看着虐猫男, “我不拖延时间，那你想干什么？把小凯从楼上推下去？杀猫杀狗确实不犯法, 你杀人试试, 知不知道周围楼上有多少枪口对着你呢。”
    虐猫男被她一吓，还真回头四处看了起来, 季悠悠看时机太好, 一个没忍住，冲过去拉住他拿刀的胳膊，只一用力, 虐猫男就惨叫一声，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凯, 快跑。”
    季悠悠拉住虐猫男胳膊, 身子插入他跟小凯之间, 那孩子吓了一跳根本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还好石拓这时冲了上来, 把小凯拉开。
    季悠悠一个过肩摔把虐猫男摔到了地上, 她膝盖顶住虐猫男的脊背, 低声道：“就你这点本事，猫狗都杀不利索，还想杀人吗？”
    石拓瞪她一眼，不想她再刺激虐猫男。
    季悠悠也懒得吓唬他，可刚才他都威胁她了，练出胆来第一个想杀她, 季悠悠真不能忍。
    谁想到她刚说完，虐猫男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季悠悠都无语了，你要想做恶人就狠起来吧，这就什么事啊，被逮到了就哭？忏悔吗？
    跟石拓一起冲上来的警察，过来控制虐猫男。
    季悠悠起身站到一边，虐猫男被警察拉起来的一瞬间突然朝着阳台边冲了过去。
    大家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站住！”
    可他动作太快了，带着赴死的决绝，像颗炮弹一样直冲过去。
    季悠悠条件反射一样冲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虐猫男冲得太猛，整个身子已经吊在天台外了，胳膊一被拉住，痛得他大叫。
    楼下陶哥他们把气垫移好位置，担心的朝上看着。
    季悠悠拉着他的胳膊，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拉上来，她会救他，但也想让他感受一下这种濒临死亡时的恐惧。
    就听虐猫男叫了起来，“救命啊，快拉我上去。”
    虐猫男刚才想死是真的，现在想活也是真的。
    脚悬空着，被重力拉着往下坠，上边拉着他的是他刚才说过想杀的人，虐猫男真的很害怕她会突然松开手。
    其实这时候季悠悠松手，他只会掉到气垫上受点轻伤，只是七楼，救生气垫还是能起作用的。
    但虐猫男不知道啊，就算是知道他也害怕，他发现自己刚才并不是想死，只是想逃避，逃避惩罚逃避别人的眼光，这时他看着季悠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季悠悠听到这句话，干脆的拉他上来，反正就算她不拉，石拓跟警察也已经过来要拉了。
    石拓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又是欣慰，又是担心，刚才那个冲力，季悠悠差点没被带下去。
    等虐猫男被拉上来时，大家才发现，他也尿裤子了，这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虐猫男被带走，小凯过来跟季悠悠小声说：“姐姐，他的猫确实是我偷的，我还留纸条恐吓他，说他再这样的话我就告诉全小区的人他是坏人，是变态，我是不是也犯了法？”
    季悠悠看着这孩子，叹口气，心是好的，可胆子也太大了，虐猫男虽说胆小，但练手练得多了难保不会练出鼠胆，今天不就差点把小凯推下楼吗，还好没事。
    “偷猫确实是不对的，不经允许跑到别人家里还留纸条更不对，但你还小而且是事出有因，这事你要跟警察叔叔自首，把你看到他做过的事都告诉警察叔叔，然后把你做过的事也全都说出来。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会坐牢吧。”
    季悠悠看着他担心的眼神，不禁笑了起来，“放心吧，警察叔叔会教育你，但肯定不会因为这点事把你抓起来。”
    小凯松了口气，心思就活跃起来，“姐姐，为什么要叫你姐姐，要叫警察叔叔呢？”
    石拓在一边听得好笑，这孩子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刚脱险就开始考虑这种没边的问题。
    季悠悠也笑得十分开心，“因为姐姐我青春永驻啊，警察叔叔能给人安全感，多大都要叫叔叔。”
    小凯扑过来抱住她，“姐姐，你也能给人安全感。”
    季悠悠拍拍他的肩，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下楼时，小凯还有点不好意思，季悠悠明白他的小心思，脱下外套让他围在腰上，虽然还是个小学生，可多大也是有自尊心的，被吓尿了裤子什么的太丢脸了。
    虐猫男抓着小凯到天台上吓唬他，就是因为小凯留小纸条说要告诉所有人他是变态。
    刚才跳楼也是觉得自己丢人丢大了，想杀人又失败了，还轻易的被季悠悠缴械。
    总之他活着不为别人的认同，但却又不允许任何人看不起他，这时见都尿了裤子，小凯有遮挡，自己却没有，想到被警察带下去时，大家都会看到他被吓得尿了裤子，不禁绝望起来。
    就听他腆着脸跟逮捕他的警察说：“能不能也给我个外套？”
    那警察都被他气乐了，刚才一直担心那孩子被他推下去，发现他有刀又担心他把孩子给割喉了，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他又跟个泥鳅一样挣脱他们，差点跳楼，这一出出的，他们都跟着心惊胆战，恨不得给他几巴掌，只是碍于身份什么也不能做，就这样，还想管他们要外套？
    要真是犯罪嫌疑人还没定罪呢，给你个外套捂住脸是可以的，这可是在行凶现场抓的现行，还想要外套遮羞？做梦吧。
    没人搭理虐猫男的请求，虐猫男看看季悠悠，想哀求两句又拉不下那个脸来，又想寻死了，他一屁股坐到楼道里，“我不下去，我不下去，我没脸下去，你们给我找衣服来，我换了衣服才能跟你们走，不然的话我不走了。”
    给他戴上手铐的警察都气得想踹他了，什么玩意啊。
    还没等把他拉起来，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小凯的爸妈和爷爷冲了上来，小凯爸爸上来一脚朝着虐猫男的脸踹了过去。
    警察在一边拦着，小凯妈妈又扑过来一把抓在了虐猫男的脸上，“你个死变态，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想死自己死不行吗？”
    小凯爷爷一口吐沫就吐在了虐猫男的脸上，“早就看你不是东西，想死自己死去，祸害我们家小凯干什么？”
    石拓跟季悠悠也帮着拉帮着劝，好不容易劝住了，小凯过来说：“爸，妈，爷爷，我这不是没事吗，多亏这个消防员姐姐，要不是她我就被变态扔下楼了。”
    小凯妈妈刚才在楼下看见季悠悠被叫上来了，自然知道是她救了自己儿子，这时激动地一转身就给季悠悠跪下了，“谢谢你啊，姑娘，真心谢谢你救了小凯，他要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小凯爸爸跟爷爷被她带的也要下跪，还好被石拓跟猛子扶住。
    季悠悠真见不了这场面，“都是我该做的，赶紧安慰安慰孩子吧，小凯被吓到了。”
    从楼上下来后，围观的人群果然一个没走，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虐猫男身上，尤其是看到他裤子湿了那一片，“这变态也怕死的吗？”
    “怕死还是找死啊，他究竟为什么要祸害小孩？”
    “变态呗。”
    一声声的变态把虐猫男刺激的两眼通红，季悠悠看他那个样子，还真怕再出事。
    她跟石拓说了自己的担心，石拓无奈道：“就算他真的有心报复，你又能做什么？放心吧，他至少会判个几年，进去了也许能改造好呢。”
    季悠悠不知道他是真这么天真还是只是安慰她，反正她不觉得能改造好，经济诈骗或冲动犯罪也许能改好，但这种就是根子上有问题，改好的可能性太小了。
    不过就像石拓说的，她还真做不了什么，她甚至都没空去关注虐猫男的案子，又要出任务又要训练备赛。
    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就又见到了虐猫男，虐猫男的头卡在了看守所门上的小窗口里。
    季悠悠跟着石拓赶到时，简直惊呆了，那么小的窗口他那么大的头到底是怎么钻进去的。
    猛子在一边说：“他一来就想自杀，没工具，就让别人打死他，故意挑衅别人，于是就给他关了禁闭，谁知道自己待着还不老实，居然能把头从这里伸出来。”
    虐猫男这时的姿势十分难受，他头在小窗里卡着，身子根本站不直，而且他的头不是低着的，是侧着的卡住的，还没法转动，脸已经憋得通红了，他一看来的人又是季悠悠，直接就哭了，“老天爷啊，饶了我吧！”
    季悠悠皱眉，这什么毛病啊，让老天爷饶了他？可这不都是他自己作的吗？
    她看着他的姿势，“你不会是想自杀吧。”
    “对，赶紧拿电锯把我头锯下来吧，求求你了，我就是个变态恶棍，行了吧，求求你们让我解脱吧。”
    大家都愣住了，把头卡进小窗里是在自杀？这人不管是不是变态，反正脑回路是跟常人不同啊。
    石拓跟来了也只是监工的，这任务太简单，正好让吴朋朋跟季悠悠两个新手练手，他见季悠悠打量着虐猫男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碰了一下她的手，“这是任务。”
    季悠悠翻个白眼，废话，她当然知道这是任务，她也没想着怎么样啊，他都这么惨了。
    第30章
    想把虐猫男的头救出来, 必须把门割，火花四溅中, 季悠悠看到虐猫男眼里好像有泪花在闪, 是错觉吧，这种人会哭？不过就算是他哭了也肯定是为他自己吧。
    季悠悠对他实在生不出同情心来, 但等把他的头拯救出来后, 她又对他说：“监狱里都是犯了错的人，还有杀人犯呢，等你进去了, 谁也别嘲笑谁，不是挺好的吗。”
    虐猫男想死的理由还真是怕人笑他, 他一想到自己尿了裤子被抓上警车的画面被小区里那么多人看到, 还被赶来的电视台拍下来了, 就觉得生不如死。
    这时听到季悠悠的话他愣了下，居然没有反驳。
    等季悠悠他们走了, 警察给他换了个房间又安慰他半天, 他居然问了句, “可以判我无期徒刑吗？”
    犯人要求判无期, 这要求还真是前所未有。
    可警察就算想把他这隐患永远关起来也没这权力啊，只能说等上法庭再说。
    这案子季悠悠还得录口供，耽误了不少时间，石拓这次没骂她也没再罚她抄写，直接让她写总结报告。
    季悠悠无奈极了，还不如罚她抄条例呢, 不过想想这种总结报告也是记录并改进的一种途径，没什么坏处，于是她也没找范文，认认真真的写了一篇总结报告交上去。
    一周后虐猫男开庭，季悠悠做为协助抓捕者也得出庭，她还以为虐猫男会百般狡辩，没想到他居然十分痛快的认罪了。
    他不但承认自己杀了很多小猫小狗，还说自己准备杀河西区的消防员季悠悠，因为她看不起他，还阻止他虐猫，又救走了他的小猫。
    虐猫男还说他把小凯叫到楼顶不是想吓唬他，就是绑架了他，想要杀了他，所以他才带着刀子。当时他正犹豫着要把小凯从楼上扔下去还是拿刀捅死时，看见了季悠悠，于是他就把她叫上楼，想把两个人一块杀了。
    最后他还恶狠狠的看着旁听席上的小凯和季悠悠，“等我出来了一定会再找机会杀了他们的。”
    别说旁听席上的人，就是法官都被他这骚操作给惊呆了，好耿直的被告人啊。
    法官在虐猫男名字后边画了个圈，一定要重判，而且等他出狱时还要安排社区工作人员时刻提防。
    季悠悠看着说得咬牙切齿的虐猫男，说着狠话做着凶狠的表情，但脸上却没有多大的戾气。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他就是想要重判吗？
    季悠悠叹口气，这人的脑回路确实有问题啊。
    绑架他人为人质的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像虐猫男这种并没有造成人身伤害，也没有勒索钱财，本来十年或十二年就差不多了，认错态度良好还会低，如果再去检测一下精神状态量刑没准还会更低，但他在法庭上这段话实在是给自己加刑呢，最终他判了十九年。
    虐猫男居然还不满意，当庭喊着：“我要求无期徒刑！我罪大恶极。”
    整个法庭上的人都被他惊呆了，这也太奇葩了吧。
    季悠悠想起自己对他说过的话，不禁皱眉，不会吧，难道他是信了自己的话，想要永远待在监狱里？
    石拓和猛子也在现场，季悠悠就问他们，“能不能检测一下他的精神状态，我觉得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猛子十分诧异，问她，“他自己都没想从这方面辩护，你还想帮他脱罪吗？”
    季悠悠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帮他脱罪，主要是我跟他说过监狱里没人会瞧不起他，结果现在他就要求无期徒刑，我怕是我那时的一句安慰误导了他。”
    石拓就说：“小凯差点被他推下楼，他想要找机会杀你，这都是事实，至于他想进去多久，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监狱里有医生有教管，他真有问题会有人管的。季悠悠当时你嫉恶如仇的整他，现在知道他有杀人倾向后又开始同情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季悠悠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有点毛病。
    石拓见她居然承认了，都无语了，“别总想着做救世主，做好你的工作，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就行了，懂吗？”
    季悠悠小学生一样点点头，没错，这才是她该做的，虐猫男并不在需要帮助的范围中。
    等从法庭出来，凯子叫石拓一起去吃饭，也顺便邀请了季悠悠，石拓却不等季悠悠回答就拒绝了，“下次吧。”
    石拓开车载季悠悠回去时，她一直在低头玩游戏，没想到把车停到了武安区的一处公交站台，“晚上八点归队。”
    今天他们两个是出公差，季悠悠真没想到石拓居然在出公差时开小差，他是有事要做吗？可以请假啊，不但不请假，还要拉她一起占用公差时间？
    这个队长看着平时严格得不行，其实一点也不合格啊，季悠悠皱眉看着他，想着措辞。
    石拓却已经伸手打开她那边的车门，“赶紧下车，还等着我送你回家吗？”
    季悠悠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立马怂了，指出队长的错误还真需要勇气，还是下次吧，反正今天他们不是一梯队，应该不会有紧急任务，于是她跳下车。
    “晚上我们还在这儿会和吗？”
    石拓被她气笑了，“巨婴吗？还用我来接你回队？自己归队。”
    说完他开车走了，季悠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简直无语，这什么人啊，她不是怕他们两个一起出公差，然后又分别回去，不好看嘛。
    不过既然都到家门口了，她也没那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意志，石拓把她放下的地方离她家只有一站地，季悠悠没等公车，直接溜达回去了。
    一进胡同口就看见他们胡同的四大八卦天王，三个大妈一个大爷，跟季悠悠隔壁邻居的洪大妈看见她就兴奋地说：“悠悠，你可算回来了，有日子没见你了。”
    另一个大妈，“悠悠，真去消防队了？累不累？我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大桥塌那天你去救人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洪大妈就说：“我说悠悠啊，我看你还是辞了吧，一个小姑娘又是下水又是救火的多危险啊，正是找对象的时候呢。”
    季悠悠随口应付着，这几位总是这么热情啊，见了任何适龄男女都要提对象的问题，唉！
    她本来想跟他们唠会嗑，就听刘大爷说：“悠悠啊，别搭理她们，一天天没事就会问人家对象。你赶紧回去吧，你爸回来了。”
    季悠悠没想到老爸会突然回来，顿时没了唠嗑的心，马上往家跑去。
    一进小院就喊起来了，“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正天从正屋里出来，“悠悠，想爸爸了吧。”
    季悠悠扑过去抱住老爸，“当然了，你都快俩月没回来了。”
    季正天拍拍女儿的头，笑了起来，“可刚才我听你妈说你也是快两个月不回来了，咱们谁也别说谁。”
    “那可不一样，我那是工作需要，您呢，没工作也到处跑，您不想我也不想我妈吗？”
    季正天听她提起田青禾，脸色有些尴尬，季悠悠正跟他挎着膀子往屋里走，并没有发现。
    进屋她又扑过去抱老妈，“老妈，你太好了，不但支持我，还说服了爸爸。”
    她说着亲了老妈一下，“老妈，你也棒棒的。”
    季正天忙说：“你妈可没有说服我，明天我会去你队里，确定你是在后勤上工作，不然我放心不下。”
    季悠悠刚才听老爸说她也近两个月没回来，还以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在消防队工作，而且也跟老妈一样接受了。
    “爸，你没看到我妈发的朋友圈吗？就是夸我棒棒的那个。我虽然没在后勤上，但我是车上的联络员，偶尔出任务。”季悠悠并不想费劲说服老爸，他们担心自己很正常，只要她出任务时都能保证安全，不让他们担心就行了，有时候撒谎也不全是坏事。
    却听季正天摆手道：“悠悠，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欢在社交软件上晒自己的生活。”
    “什么意思？你嫌我妈经常发朋友圈，把她屏蔽了？”
    一直没说话的田青禾这时才道：“你爸有自己的朋友圈，有自己的生活，他没看到很正常。”
    季悠悠有点懵，爸妈怎么了，气氛有点不对啊。
    季正天见女儿看出端倪了，就直接说：“悠悠啊，我跟你妈有话跟你说，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聚少离多。”
    季正天是生物学家，本来跟田青禾一样在大学里任教，季悠悠高考那年，他辞了工作进入了一家国外的生物医药公司，经常飞来飞去的去各地谈合作。
    季悠悠有次发现季正天的手机里有好多旅行照片，这才知道他全球飞不只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他年少时环游世界的梦想。
    田青禾好静，偶尔去爬爬山逛公园，还是为了带季悠悠出去，觉得小孩子陪她一整天在家里不太好。他们的家庭旅行很固定，寒假往热带海边跑，暑假找个小镇避暑。
    正因为这种情况，季悠悠对老爸自己出去玩并不反感，她在上学，田青禾要上班，而且田青禾不爱出去玩，老爸有钱有闲想出去玩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时听到季正天这句聚少离多，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悠悠，我跟你妈要离婚了。”
    第31章
    在季悠悠眼里十分恩爱的爸妈居然要离婚了？
    这对季悠悠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爸，你开什么玩笑。”
    田青禾起身拉过女儿, “悠悠, 你爸没开玩笑，我跟他是真的要离婚了, 但你不要担心, 这对你并没多大影响。”
    “爸妈都要离婚了，对我没多大影响？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跟爸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季正天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礼物给田青禾和季悠悠，回来了一家人也其乐融融的, 现在说离婚就离婚？
    季悠悠简直觉得这世界疯了, 是她重生回来的连锁反应吗？她的未婚夫没等到升级成未婚夫就分手了, 她爸妈还要离婚，还能更悲催吗？
    田青禾拉着她的手, 轻轻拍着, 像是在安抚她, “悠悠,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的，没感情了一直耗着也没意思。”
    季悠悠指指自己，“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外边大爷大妈天天想着给我说对象呢，你们感情出问题了？”
    季正天皱眉道：“你这孩子，别说我跟你妈还没老呢, 就算老了也有感情需求啊。”
    “这么说是有人出轨了？”
    季悠悠一边说着一边看田青禾。
    她妈心态好，保养的好，年轻漂亮的，要出轨肯定是她妈。
    田青禾能看不懂女儿的眼神吗？她用力打了季悠悠一下，“瞎想什么呢，就是没感情了，要离婚，就这么简单，悠悠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可以理解的。”
    “对，要是别人我绝对可以理解。就是隔壁洪大妈跟刘大爷要离婚各找各的，我都可以理解，可你们是我爸妈，这毫无预兆的，突然就没感情了？”
    季正天叹口气，“并不是毫无预兆，悠悠啊，你看到的感情，是我对这个家对你的感情。”
    他见女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有些心虚，起身道：“我跟你妈今天已经办了离婚手续，我净身出户，还有我的所有固定财产都会留给你，以后赚的也会大半留给你。”
    “您都净身出户了，还有什么固定财产啊。”
    李正天一噎，“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无法接受，过两天我再找你谈。”
    他说完就往外走，到了院里才回头说：“悠悠，礼物给你放你房间里了。”
    季悠悠哪里还有心思拆礼物，她拉着田青禾，“妈，把爸叫回来，有什么问题我们说清楚，肯定不到离婚的份上。”
    “悠悠你没听明白吗？我跟你爸已经离了。”
    季悠悠看着老妈那淡定的表情，突然就火大起来，“妈，你永远都这样儿，什么事都不急，什么事儿都不争，可这是小事吗？好好一个家说散就散了，您就这么淡定这么无所谓，您就不能争取一下吗？”
    “悠悠啊，记住一句话，要走的留不住，争取来的有什么意思？”
    季悠悠记忆里老妈一直就这么佛系，从小到大都没见她发过几次脾气。
    季悠悠记得第一次发脾气是在她逃课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在发现她瞒着家里报考了消防员时，现在想想，她又生气又心酸，老妈只为了她才生气，离婚这么大的事，就坐在这里看着老爸走。
    “妈，你和我爸都没有外遇？”
    “没有。”
    “你真的不生气，不难过？”
    田青禾放下刚拿起来的书，“你看我像是生气的吗？”
    季悠悠简直想冲过去把她手里的书给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
    知道自己无法挽回爸妈的婚姻，季悠悠心里难受得要命，在家里也待不下去了，而且看老妈的样子根本不需要她安慰。
    她自己倒是急需安慰，可老妈根本没有想要安慰她的意思，一句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就可以了？
    她是成年人了就得痛快的接受爸妈离婚吗？
    好气啊，季悠悠看着田青禾，想哭想闹又知道没用，还会被老妈说她大了要成熟点。
    田青禾看她呆站在那里，就看看表，“你几点回队？要不要我给你们队长打个电话，今天就别回去了。”
    季悠悠一愣，“你知道我们队长电话？你去过队里？”
    田青禾摇摇头，“是他打电话给我，夸你能干，说你跳下水救了两个人。他还说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出事。今天我怕打给你时你在出任务，就打给他了，问他能不能给你请半天假。”
    季悠悠想到石拓让她下车时的表情，这才明了，原来是老妈给自己要的假，她还以为……
    “妈，您怎么能这样呢？有事你给我打电话，不接的话发短信我有时间会回的，有需要我肯定会请假，您怎么能直接打给我们队长呢？”
    田青禾叹口气，“我还不是怕你会问我让你回来有什么事吗，这种事怎么好在电话里讲？”
    季悠悠简直要被老妈气炸了，“你的事你不让我管，我的事以后你也不要管，不要再给我们队长打电话，更不要让我爸去我队里，咱们三个都是成年人了，各管各就好，散伙吧。”
    田青禾听着她这孩子气的话，不由笑了。
    她老妈居然还笑，她都要气炸了，她还笑！
    季悠悠冷哼一声，跑了出去。
    她打了辆车回队里，到门口晃悠一下，突然又不想进去了，心里堵得慌，干脆就爬山吧。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月光清明，她爬到山顶时已经快七点了。
    然后，季悠悠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这山只能你爬吗？”
    季悠悠有点委屈，她也没说只能她爬啊，队长语气这么冲，难道是因为她妈给他打电话帮她请假？
    “对不起，队长，我不知道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说完她又马上道：“不过那也是因为你先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你电话号码的。”
    石拓嗯了一声，“我说过我不喜欢那三个字，以后少说或不说。”
    “好吧，不过……”
    季悠悠小心地看着他，“队长，虽然你不喜欢这三个字，但我还是想说也许你应该跟我说声对不起。”
    石拓回头看她，月光下季悠悠的小脸显得有些轮廓不清，却更衬得双眸闪亮，像是倒映着月光。
    看她表情小心翼翼的，石拓就干脆装出生气的样子，“凭什么？”
    这一声凭什么让季悠悠抛去了小心翼翼，干脆利落地道：“你不应该给我妈妈打电话，队里可没有家访任务，你凭什么给我妈打电话，你还告诉她你会照顾好我，不让我出事，我需要你照顾吗？出不出事是你说了算的吗？我也不想让我妈担心，但这种话我说可以，你做为我的队长怎么能下这种保证？”
    石拓无奈道：“我没那么说，我会照顾好我的队员，但我无法承诺不让他们出事。当时是你妈妈说要我照顾好你，别让你出事，我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呃？季悠悠愣住，老妈这也太会传话了吧。
    “可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不是你说你妈把你拉黑了，不理你吗？我发现这影响到了你的心情，影响到心情也一定会影响到你出任务，做为队长我有义务也有权力关心队员的身心健康，打电话帮你跟妈妈和解有什么不对的吗？”
    季悠悠说不过他，咬牙道：“谢谢队长关心，我身心很健康。”
    “骂两句就哭的爱哭包，承受力弱，情绪不稳，我必须时刻关注，免得被压力压垮。”
    季悠悠发现队长今天更讨厌了，不过她更气她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忍住呢，看看吧，留下把柄在他手里了，不定会提多少回呢。
    “队长，你只见过我哭了一次，就说我是爱哭包？”
    “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我还是你的上级，在我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明你控制力太差，遇到点事就会哭。”
    季悠悠那个气啊，“队长，我在你面前哭不正说明我信任你，把你当家长了嘛，既然我把你当家长了，有什么事就请你别再给我妈打电话了。”
    “你妈说会加上你，试着理解你，我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打电话？季悠悠，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我给你妈打电话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一件事，但请你转告你妈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请假，有事你自己跟我说。”
    季悠悠：……
    今天的石队长好犀利啊。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后边有人气喘吁吁地说：“石队长，这就是你不对了，万一悠悠的手机掉水里了，或者救人时摔坏了，她妈妈联系不上她肯定会急死啊，这时候给你这个上级打电话询问一下不可以吗？”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宋莫！
    别说季悠悠了，就是石拓也吓了一跳，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摸上来的。
    石拓看了眼季悠悠，再看了眼拄着膝盖喘息，明显累得不轻的宋莫，眼神闪了闪，笑道：“当然可以了，是我的疏忽，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小季，记得跟你妈说联系不到你时可以打给我。好了，快八点了，我们下去吧，八点大队长要开月度总结会。”
    他说完就往下跑，季悠悠急忙跟上，大队长要开会，可不能迟到。
    宋莫……
    追老婆真的很费脚啊！
    还好今天穿了跑鞋！
    第32章
    季悠悠没有开成月度总结会, 他们车接了个任务，有孩子手卡在玩具里了。
    那孩子住的小区是河西区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 老陶就是河西区的, 进来时还感叹两句，“做消防员怕是一辈子也买不起这儿的房啊。这旁边就是重点小学重点高中, 小区物业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们看看这绿化。”
    季悠悠可没心思看人家小区，老爸老妈要离婚，对她打击还是很大的, 再是成年人了，也想家庭和睦, 爸妈恩爱啊。
    等看到消防通道上堵着的车时, 老陶不夸了, “什么情况！”
    跟着过来的物业忙说：“反正这不是火警，要不你们先走着过去, 这都晚上了打扰业主不太好。”
    季悠悠听得无语, “那要是火警呢？你们现在去打扰业主还来得及吗？”说完她又跟老陶说：“陶哥, 您夸什么呢, 还物业数一数二的？物业好不好只看绿化吗？这种人命关天的事都处理不好。”
    物业那小伙子被她说的面红耳赤，“我们改进，我们一定会改进。”
    老陶也有点生气，他们不在乎多走这两步，可听听说的这是什么话，反正不是火警！呵呵, 季悠悠说得对，那万一是火警呢，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带着队员跳下车，“你们改不改进我们管不着，不过我们会向上汇报的。”
    消防大队不只有消防中队，还有防火部门，他们有权监督处罚物业，那物业的人一听就慌了，把老陶他们送走，立马给主管打了电话。
    季悠悠还是很气，“他们这也太不当回事了。”
    老陶就说：“算了，这样的不少，不出事谁也不放心上，真出了事再各种推脱责任。我是没想到这逸景园也这样，一直听说这边的学区房多好，物业多尽心，看来都是宣传啊，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还好那家不算远，走两步就到了，这边也不是高层，六层楼，三户复式，这家在顶层，上电梯时，老陶就又羡慕起来，“一梯就这三户，电梯门一开就进家门，顶层上边还有游泳池呢。”
    季悠悠对房子不感兴趣，只想赶紧把熊孩子解救出来，回去休息。
    电梯门一开，就是门厅，家里大门开着，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迎了过来，“你们来了，辛苦了，真不好意思，孩子太调皮。”
    季悠悠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又一个晴天霹雳砸头上了。
    那人也惊讶地看着她，“悠悠？”
    出来的这位就是季悠悠她爸季正天。
    季悠悠强压下自己想要追问一万个为什么的冲动，用平和的语气问：“孩子呢？”
    屋里一个女人就说话了，“快进来吧，孩子哭半天了。”
    季悠悠没有理会季正天，跟老陶一起进了屋里，负责记录的吴朋朋看看季正天再看看季悠悠有点疑惑，悠悠跟这人长得有点像啊，难道是亲戚？
    季正天脸色难看，他真没想到叫消防队，女儿会跑来，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女儿真的成消防员了。
    季悠悠来的路上还在感叹老爸老妈玩这出对她太不公平，现在什么自哀自怨的心思都没了。
    还说没出轨？接任务时说这孩子都三岁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敢说自己没出轨？老爸可以啊，老妈知不知道？
    眼下她只剩下了愤怒的情绪，但却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
    进了屋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年青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坐在沙发上，孩子手里卡着个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变形金刚。
    那孩子脸上还带着泪珠，看着他们进来，就像看到了救星，“消防员叔叔来救我了。”
    说完看见季悠悠，“还有消防员姐姐？”
    季悠悠不知道怎么就脑抽了一下，“叫我阿姨吧。”
    季正天皱眉，更是尴尬。这孩子一定生气了，她也有资格生气，可这种场合要怎么劝？
    那孩子看看季悠悠，没改口，他妈妈被人叫了阿姨就要生半天气，还教过他，男的统一叫叔叔，女的统一叫姐姐，这样的孩子才招人喜欢。
    于是他还是一口一个姐姐，“姐姐，你来帮我弄，我怕消防员叔叔手劲太大会把我弄疼了。”
    季悠悠真的很想跟他说，拜托别叫她姐姐。光看脸就知道这孩子绝对是季正天的儿子，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跟老妈说要离婚，还说没出轨，就是没感情了。
    看看这女人，不到三十岁，年轻漂亮的，有这样的，她妈就是再好，也挡不住啊。
    季悠悠觉得自己出奇的冷漠，她爸在外边有个家了，还有个儿子，她居然在这儿冷静分析着怎么把这孩子的手解救出来。
    现在她很希望石拓在场，看看她是不是情绪化。
    她赌气一样搂住小男孩的肩，轻声劝慰着，“一会儿我帮你扶着变形金刚，让这个叔叔帮你剪开这个小孔好不好？”
    “好！姐姐，你能不能捂住我的眼睛？我怕叔叔会把我的手一起割掉。”这男孩大眼小脸鼓鼓的，很是可爱，现在一哭声音带着鼻音，奶奶的，大人再有错，关这孩子什么事，季悠悠叹口气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控制着他的手，另一个队员也过来帮忙，老陶拿起钳子开始第一次尝试。
    造价不菲的玩具确实质量好，很难弄开，那女人就有点急了，“你们行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儿子的手会肿的，到时候我可要投诉你们。”
    季正天瞪她一眼，“你快闭嘴吧，要是你看好孩子，能出事吗？现在人家在帮忙，你站一边威胁他们，懂不懂事？”
    “我这不是担心斌斌嘛，他手要是伤到还怎么练钢琴。”
    老陶见多了这种态度的家长，一点也不受影响，换了个工具继续，那女的就又说：“这是什么啊，那么锋利，万一伤到我儿子的手怎么办？”
    季悠悠看了季正天一眼，她爸这什么眼光啊，果然男人只看脸看胸，也对啊，他要看内涵看素质怎么可能跟老妈没感情。
    季正天被女儿看得尴尬极了，骂那女的，“你行你来，为什么要打电话叫消防队？还不是自己试了半天没办法弄出来吗？他们都是专业的，你儿子又没哭没叫，你一直在旁边说什么？影响他们工作才会伤到孩子，快闭嘴吧。”
    “我这不是担心斌斌嘛，什么我儿子？儿子不是你的嘛，你亲子鉴定都做了还不想承认啊？到底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
    这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怕孩子听到，可季悠悠耳边过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呵呵，老爸这么渣的嘛，都不确定儿子是不是自己的，还要做亲子鉴定？而且他是被这边逼着离婚的？不然的话他是不是会一直骗妈妈，装成好爸爸，在小院里营造出温馨和睦的家庭。
    而且他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回到新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跟这女的说吗？
    季悠悠心情复杂，不过不是难过，这种狗血的事居然发生在自家老爸身上，简直颠覆她的认知。
    看着老爸新家的新女主人，她甚至有点想笑。
    老陶马上就要把那个环剪开时，斌斌手被弄疼了，哇哇哭了起来，他妈马上嚷嚷道：“看吧，还是把斌斌弄疼了，你们怎么工作的，我要投诉你们。”
    季悠悠抱着斌斌轻声哄着，眼神扫了眼季正天。
    季正天在女儿眼里看到了轻视，嘲笑。他瞬间火大，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闭嘴，闭嘴！还要我说多少遍，人家是来帮忙的，你不懂事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那女的也不是个善茬子，“好啊，还没结婚呢，你居然就敢打我，季正天，你个王八蛋！我辛苦给你生了儿子你居然为外人打我。”
    她扑上去想打回来，季正天哪里能让她在女儿面前打自己，抓住她的手推进了卧室里。
    吴朋朋听到这女的叫男的名字时又看了季悠悠一眼，他们一个姓，应该是亲戚吧。
    见他们打起来了，吴朋朋还得劝，老陶也放下手里的工具，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就是碰到了，没伤到，别担心。”
    季悠悠冷然道：“陶哥，队长最不喜欢别人说对不起了，而且这事我们根本不需要说对不起，手之所以出不来就是因为卡太紧，想要解救出来肯定会碰到。”
    老陶瞪她一眼，见那对男女进了卧室，就对她说，“话是这么说，但道个歉省多少麻烦事呢，碰上这种不讲理的不能较真。”
    老陶说完又拍拍斌斌的手，“小朋友，叔叔再剪一次就好了，忍着点行不行？”
    斌斌倒是很懂事，他点点头，“好，那消防员姐姐给我唱儿歌好不好，唱儿歌我就不怕了。”
    季悠悠哪里会唱儿歌，想了想，唱了一首季正天小时候给她唱过的爸爸妈妈去上班的儿歌。
    季正天听到女儿的声音，心疼的都有点抽搐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倒霉，怎么就会是悠悠来呢，这可怎么办？他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恐怕是跌到谷底了吧。
    那边斌斌的手已经出来了，有点肿但问题不大，老陶就说：“你们不放心的话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
    季正天看都没看儿子的手，就连声说：“没事，没事。这孩子就是皮，麻烦各位了。”
    斌斌还想让漂亮小姐姐给他唱儿歌，谁想到他的手一出来，季悠悠就放开了他，他想抱腿撒娇，季悠悠退到了门口，看都没看他，变脸速度之快把斌斌看得一愣一愣的。
    第33章
    斌斌虽然只被季悠悠抱了那么一会儿, 但因为当时他心情紧张在季悠悠怀里得到了安慰，对她产生了依赖感, 而且他一直都把消防员当英雄, 平时除了变形金钢最爱的就是消防车挖掘机了，这时见他的英雄姐姐, 居然是个会变脸的坏人, 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
    他妈妈从卧室出来，冲到季悠悠面前一把抱起儿子, 冲着季悠悠道：“你怎么回事？我们斌斌也是喜欢你，才想你抱, 你抱抱他, 安慰他两句能耽误什么事儿？”
    季悠悠皱眉道：“不好意思, 我不喜欢小孩子。”
    “你……”
    老陶刚要打圆场，就听季正天道：“行了, 赶紧抱着孩子屋里去, 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就别在这里丢脸了。”
    那女的好像挺怕季正天的, 虽然一脸忿忿，却不敢说什么，抱着斌斌进屋了。
    季正天握着老陶的手谢了又谢，又叫住季悠悠，“悠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等改天爸爸再跟你解释。”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这位居然是季悠悠的爸爸，可刚才那女人和孩子并不认识季悠悠啊，这什么情况？
    季悠悠真的不想老爸在自己同事面前挑破这件事，太丢脸了。
    不过见那边刚关上的门又开了个缝，她就笑了，反正已经挑破了，她就说：“爸，这是你的房子吗？你今天说把所有固定财产都留给我，也包括这房子吗？”
    季正天被老陶跟吴朋朋看得正尴尬，见女儿问，刚要开口，就见那女人又抱着斌斌从屋里冲了出来，“老季，这居然就是你女儿？你要把所有固定财产留给她？你疯啦，她迟早要嫁人的。”
    季正天真恨不得把她嘴缝起来，“你给我闭嘴，她嫁了人就不是我女儿了？”
    季悠悠不想让老陶跟吴朋朋在这儿尴尬地站着看八卦，她也有几个问题想问季正天，于是对老陶道：“你们下去等我一会儿可以吗？五分钟。”
    老陶一开始只以为是季悠悠的熟人或亲戚，没想到这么复杂，他赶忙点头拉着吴朋朋走了。
    吴朋朋在电梯里还说呢，“咱们就这么走了？我怕悠悠会吃亏。”
    “那是她爸，她能吃什么亏。”
    “那女的是她后妈？小孩是她弟弟？可我看他们都不认识啊。听悠悠那话，人还在呢，就争起财产来了？”
    老陶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都下去了，季悠悠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又问季正天，“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说以后赚的大半也会留给我，小半是给这孩子的？您连这都算好了才跟我妈提离婚？也真是沉得住气。”
    斌斌妈一听大半留给季悠悠，脸色更是难看，可刚才季正天咬着牙让她闭嘴，她还真不敢再说什么。
    季正天对女儿苦笑，“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我刚才说过了，五分钟就要归队。”
    “那明天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好不好？”
    “我很忙的，聊什么？”
    季悠悠语气有点冷，“爸，我只问你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季正天看了眼斌斌，艰难地点点头，“斌斌是我儿子，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季悠悠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说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认识的，背叛她妈就没一点愧疚吗？
    可是只这一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答案就行了，再问别的还有意义吗？
    她打断他的话，“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季正天知道女儿的脾气，她一定气得要死，要是劝不回来，她能跟他断绝关系，于是他急忙跟着往下走，“悠悠，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妈需要，不过你今天已经跟她离婚了，我想她也不需要了。”
    “你知道的，你妈那人太冷了，我们生活过的很平淡。”
    季悠悠冷笑，“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这眼光怎么突然差了这么多，原来找这位图的就是热闹，那恭喜你，以后你的生活一定热热闹闹的，再也平淡不起来了。”
    季正天叹口气，“悠悠，我知道现在我怎么解释你也理解不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斌斌的存在，一直在犹豫着要怎么做。跟你妈妈离婚也不全是为了他们，还有刚才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跟她结婚，这房子是补偿给他们母子的。”
    都跟原配离了，这边孩子都大了又不想结，更渣了，季悠悠叹口气，头一次后悔自己重生回来了，要是没有重生回来，死在那场火灾里，肯定就不会知道这些糟心事了。
    她爸爸季正天在她心里那可是顶天立地，博文多学，温柔顾家的好男人形象，这怎么一下子就崩得这么彻底？
    到了楼下，季悠悠站住，对季正天道：“我妈说的对，我是成年人了，这些情况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我怎么看你，也许你并不在意，但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妈妈说明一切，跟她道歉。”
    季正天苦笑，“悠悠，我很在意你的感受，更在意你对我的看法。而且这件事我早就跟你妈妈说了，也跟她道了歉，她表示理解，但为了你好，我们商量好不让你知道这些事，要不是今天斌斌……”
    季悠悠刚才除了心凉，更多的是替妈妈愤怒，这时听老爸说，老妈早就知道了，他们还一起商量着瞒着她，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咱们家的温馨氛围是假的，相亲相爱就是个笑话，我就是多余的吧，那行吧，既然田青禾女士都原谅你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季先生，别送了，回去赶紧哄哄你那不平淡的新老婆，抱抱你能传宗接代的儿子。”
    “悠悠，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并没有嫌弃你是女孩，也不会……”
    “爱有没有，走了。”
    季悠悠潇洒地冲他摆摆手，快点离开，在季正天追上来前关上了大厅的门。
    等上了车，老陶看她脸色正常，才松了口气，季悠悠这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一会儿气一会儿恼一会儿凉的，最后知道爸妈合伙骗她，倒像是以毒攻毒，直接就把她给拍醒了，别说爹要娶后妈，就是娘要嫁人，她又能怎样？
    吴朋朋没忍住，问她，“你爸再婚了？”
    “没呢，他今天刚跟我妈离婚。”
    这话一出，吴朋朋就是再好奇也不敢问了。
    刚离婚这边孩子都三岁了？婚内出轨还有私生子啊这是，季悠悠受不了他同情的眼神，皱眉道：“你那什么表情啊，我都没事，你那么难受干吗？”
    “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
    老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能安慰季悠悠的话来，他叹口气，干脆闭嘴吧，谁能知道出个任务，还能碰到季悠悠老爸的外室跟私生子？
    这事回去要不要跟石队汇报呢？
    他们三个各怀心思，车刚要出小区却被人拦了下来，门卫出来俩男的，冲他们笑着，“大家辛苦了，进来休息休息再回消防队吧。”
    吴朋朋刚要开门下去跟人家说不必了，就听老陶敲敲司机的座椅，“别停，直接走，到杆子那儿他们肯定开。”
    季悠悠疑惑道：“人家也是好心，下去打声招呼，顺便跟他们说下车道上的消防隐患不好吗？”
    老陶叹口气，“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不信你往外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拿东西？”
    季悠悠伸脖子看了眼，还真拿着东西呢，不大，长条的，难道是烟吗？
    “你是说他们想给咱们送礼？”
    “没错，咱们回去只要把记录往上一交，肯定有人过来查，要停了车东西收不收？推来推去的麻烦不麻烦？”
    季悠悠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不由气道：“他们不想着怎么消除消防隐患，居然想着贿赂咱们，这也得记下来。”
    老陶见她嫉恶如仇，干脆跟她讲起了这里边的弯弯绕，也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别总想着家里那点子事。
    季悠悠已经知道爸妈的事已经无力回天，她就算再生气再表示谴责也没什么用，干脆也不再去想了。
    回去后，已经晚上十点了，季悠悠下了车直奔宿舍，然后就在宿舍门口发现个大箱子，她皱眉看了眼，跟上次送来的是同一种箱子，又是薛峰吗？
    这又没贴着快递单，要怎么退回去？
    季悠悠洗完澡，拿起手机又加上薛峰，“别再给我送东西，地址给我，这一箱我给你寄回去。”
    薛峰发了个问号过来，“什么箱子？我没给你们寄过东西啊，悠悠，你不生我气了？哪天你休假我约你出来好好聊聊好吗？”
    季悠悠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皱眉，不是他寄来的？那是谁？
    她看着薛峰的信息，想到自家那渣爸就来气，这个要谈谈，那个要谈谈，有什么好谈的，事情不是清楚明了吗？她不可能辞职，他不可能娶一个要当一辈子消防员的她，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季悠悠叹气，她回来一趟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变了，也许她也变了吧。
    “那是我误会了，打扰你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季悠悠又把他拉黑了，然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把人家加上又拉黑，怎么就那么幼稚呢。
    不过想过就算了，她也没纠结，对于跟薛峰分手，时间越久，季悠悠越觉得庆幸，还好重生了，没结婚，不然她真怕有一天薛峰也变成老爸这种渣男。
    单身保平安啊。
    放下手机，季悠悠开始研究那箱子零食，有甜的有咸的，有好几种都是最近网上很火的网红零食，还有些国外牌子手工做的艺术巧克力。
    到底是谁送的呢？难道是她救过的人吗？
    季悠悠细细数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可能送的，难道是队里暗恋她的人？小夏说过二队有几个天天在讨论她。
    季悠悠是带着满脑子问号入睡的，第二天她直接去找了门卫的刘师傅，“要是再有人给我送东西，请一定把人留住，要是送东西的人不肯见我，你就让他把东西带走。”
    刘师傅一听就笑了，“这是有人追咱们小季呢？哈哈，差不多就行了，小情侣间别太过，人家送你东西你就接着，有空了也给人家买点吃的用的，礼尚往来嘛。”
    “刘师傅，什么小情侣啊，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想让您帮我查出来。”
    “哦，暗恋啊，那你放心吧，送几次肯定会表白的，追姑娘谈对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季悠悠简直是服了，这刘师傅怎么跟她家胡同口的大妈大爷一个套路，三句不离找对象。
    等吃完早饭，季悠悠跟吴朋朋一起去训练，吴朋朋看看她的黑眼圈，叹口气，“悠悠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没法阻止的事。”
    “你娘才要嫁人呢。”
    “不是，我就是说这个意思，就是你没法阻止只能接受的意思，所以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吗？”季悠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可别再大嘴巴给我往外说。
    吴朋朋心虚了一秒，马上被季悠悠发现了，“你已经跟别人说了？”
    “没有，我才没那么大嘴巴，就是昨天不是我负责记录吗，好像把你跟你爸的对话也录进去了，然后我上交了。”
    季悠悠冷笑一声，双手交叉活动起了手腕，吴朋朋吓了一跳，扶起假人挡在自己面前，“你想干什么？悠悠，冷静啊，当时我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没关机子。”
    “小孩救出来的时候你就该关机子了。”
    “我不是看那女的太难缠怕她再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或者碰瓷咱们伤了她儿子的手嘛，我就没关，谁想到你爸突然叫你了，然后你又来那么一句。”
    季悠悠已经欺了过来，一把夺过假人来了个过肩摔，吴朋朋撒丫子就跑，“悠悠，我真不是故意的。”
    季悠悠本来想追的，但一听他这喊声，还是算了吧，万一一会儿他再把昨天的事嚷出来，烦不烦。
    吴朋朋跑了一圈，见她没追上来，还以为她想起昨天的事，又开始难过，马上跑来安慰，却被季悠悠一把拉住摔在地上。
    她伸手掐着他的嘴，“我相信队长就算看了视频也不会跟人乱说的，你可得管住嘴！”
    “季悠悠！你这是在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是大队长的声音，季悠悠吓了一跳，忙放开吴朋朋。
    两人一起从地上跳起来，季悠悠刚想说他们在练搏击，就看见了她此时特别不想看见的人。
    季正天笑着跟霍齐峰说：“年轻人嘛，都是爱玩爱闹的。”
    霍齐峰也就笑了，“哈哈，这也是他们训练之余的一种调剂，既能增进感情又能锻炼反应。”
    季正天听到增进感情，禁不住上下打量着吴朋朋，很年轻很有朝气，长得也还可以，但跟他家悠悠站一块，却不般配，悠悠挺显小的，但气场足，这俩看着跟姐弟一样。
    不过就算看着般配，也不合适，悠悠绝对不能找个消防员，天天出生入死的，悬着心。
    季正天这么想着，看看女儿又有点心酸，他没怎么管过女儿，从小到大的学习上一直都是她妈在管，一直觉得她是他娇气的小公主，没想到现在真的长大了，穿着没型没款的训练服也英姿飒爽的。
    季悠悠可没心思跟他玩父女情深，泪眼相望，再说她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的，霍齐峰知不知道这是她爸。
    于是她没开口，只对着霍齐峰敬个礼，拉着吴朋朋想去训练。
    季正天赶紧道：“悠悠，爸爸有事找你谈。”
    霍齐峰愣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位是季悠悠的老爸，他就说嘛，怎么会有生物医药公司突然跑来消防队要捐赠保健药品和训练器材，原来是冲着悠悠来的。
    他想起宋莫，再看眼季悠悠，就笑了，这丫头简直就是他们消防大队的招财猫啊。
    吴朋朋知道季悠悠家那点事，见她爸都找上门来了，就赶紧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太冲动，怎么说也是老爸嘛，而且还是看起来挺有钱的老爸。
    挤完眼，他跟霍齐峰打声招呼，跑了。
    霍齐峰本来正带着季正天参观，这时也不知道是接着参观还是留他们父女说话。
    刚要问，季正天就说：“霍大队，咱们接着转吧，我也看看悠悠的工作环境。”
    季悠悠真没想到经过昨天的事后，她老爸还会跑来，想干嘛？他们那些糟心事她都没管，他居然跑来管她？
    她就硬梆梆地说：“我还要训练。”
    霍齐峰一看父女俩之间的气场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矛盾，难道这是来找自己调节的？从来不知道大队长还有这职能，不过人家既然找上门了，还带了不少应急药品，还是配合一下吧。
    “小季，你爸来看你，停一下训练没关系，走吧，带你爸转转，也好让你爸放心。”
    季正天就道：“我来呢，一是真的想慰问咱们消防大队，二也是为了悠悠，她太冲动了，又是女孩子，我觉得她干救援实在是太危险了，肯定会给咱们大队拖后腿添麻烦。”
    季正天从季家小院离开后就想办法看了田青禾的朋友圈，看到那个棒棒的配图，再一搜新闻，发现前几天那个勇救落水婆孙俩的就是自家女儿，他当时就急了，马上就打电话找人安排了这次慰问。
    然后晚上又见到消防员身份的女儿，他突然就有了新的想法，悠悠想要当消防员，但消防员不一定非要去救火下水吧，就像昨天那样出点简单的任务不好吗？队里完全可以树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消防员形象，让悠悠做做宣传做做公关，多好啊。
    今天他就是来谈这个事的，霍齐峰一开始接收季悠悠时也不看好她，也是这么打算的，想把她放在宣传上，可是现在她已经展示出了她的实力，机灵勇敢，体力能跟上，还肯下功夫训练，这样的季悠悠放到哪个队里都是合格的消防员。
    霍齐峰本想夸夸季悠悠，可想到这当爸的也是为了女儿的安全也就没说话，他点点头，“是啊，一个女孩子……”
    季悠悠本来就窝着火呢，昨天都说好了各顾各，谁也别管谁，这怎么还跑来消防大队对着她指手划脚呢？
    “女孩子怎么了？六人训练我每次都是第一，出任务我从来没拖过后腿，我不敢说我在咱们大队是第一，但我敢说我不比队里任何人差。”
    霍齐峰点点头，这话还真不是大话，虽然不知道季悠悠体能怎么那么好，但她确实皮实，不管是比赛还是训练都没输过。
    季悠悠见大队长肯定自己，也不揪着他刚才那句女孩子了，马上道：“大队长，队里不是只有家远的队员经过申请后才能来探亲吗？我家就在本市，为什么允许我父亲进来？”
    “季医生是来慰问的，带来了不少药品。”
    季正天叹口气，“悠悠，我知道昨天的事让你对我偏见很重，但你要理解我，没有一个父亲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消防队里出生入死。”
    “我去你家给你儿子剪变形金刚是出生入死吗？或者你是想说我们大队这么多消防员只有你一个是合格的父亲？你这合格的父亲昨天才让我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哦，不对，不是你让我知道的，是我出任务偶然发现的，看来出任务不只能帮助别人还能帮助自己呢，爸，这么好的工作，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呢，你别白费心思了。”
    这话里信息量不小，霍齐峰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季悠悠现在实在是太厌恶自己老爸了，一点情面也没留，还想跑来这里展现他是个大方又爱女儿的好爸爸？真是搞笑。
    季正天见她昨天让那两个同事下去就知道她不想让人知道家里的事，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嘛，他是真没想到她居然在她的领导面前揭了他的底。
    “霍大队，我可以跟悠悠单独谈谈吗？”
    霍齐峰还没说话，警铃就响了，季悠悠今天是一梯队，她转身就跑，招呼都没打一声。
    季正天不禁皱眉，叫道：“悠悠！”有大队长在呢，就算有任务请个假又有什么关系。
    霍齐峰就说：“这是火警的铃声，她今天是一梯队，一分钟内装备齐全出车，我看你还是另找机会跟她谈吧。”
    火警？季正天心里一紧。
    第34章
    起火的地点又是商厦, 其实商厦起火的几率比民宅小的多，毕竟除了晚上, 商厦到处都是人, 一起火就会被发现，火势不会蔓延。
    可现在是上午十点, 商厦两层起火, 季悠悠觉得人为的可能性很大，吴朋朋也有这种猜测，消防队的人都对纵火的人十分痛恨, 这些人大部分是为了泄恨，可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火势一旦起来会造成多么惨烈的后果。
    水火无情在消防员眼里不只是四个字的成语, 那里边藏着太多人命和心酸了。
    除了三队留守备战, 一队跟二队都来了, 一路畅通，到了火场, 二队架水龙, 一队进去营救。
    商厦的物业主管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具体哪里有人, 旁边一个门店的老板就说：“美容院, 挨着我们的那家美容院平时人很多，起火了我喊了几声一个人也没出来。等我跑下来也没见他们，就是现在也没看到她们。”
    一个人也没出来？
    石拓领着凯哥跟老陶往美容院去了，季悠悠跟吴朋朋在下层检查还有没有被困人员。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下层的火势不如上边大，一般这种都是从下往上烧，这场火怎么看来是上边先烧起来的吗？
    季悠悠在这层没找到人, 本该退出来的，可她看看楼上，让抱着只宠物猫的吴朋朋先出去，她转头冲了上去。
    楼上美容店根本就进不去，门上了锁不说，门口还用了各种木质的装饰，这些装饰烧得七零八落的不时掉落冒火的木条。石拓和凯哥一边开锁，一边呼叫救援紧急，因为他们隔着门缝能看到里边有人，还不止一个。
    正忙活呢，就听见有人说：“队长，闪开。”
    石拓一愣，就见一个身影跟炮弹一样直接撞了过去，然后他们刚才尝试了半天的门就被撞开了。
    看那身高，一定是季悠悠，石拓本想骂她鲁莽，万一门后有人呢，可这种情况下骂人就是浪费时间啊。
    几人进去一看，还真不少人呢，而且都已经被烟熏晕过去了。
    按摩床上躺着四个，里边水池边晕着一个。
    五个人要救，而他们只有四个，石拓让季悠悠跟老陶把两人绑在他跟凯哥的背上，然后他跟凯哥抬着一个，剩下两个老陶跟季悠悠一人负责一个。
    季悠悠本想说自己背一个抱一个，但这时候连争执也是浪费时间，石拓并不信任她，再说她背着抱着出去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瞩目，她可不想再上新闻了。
    他们做这些的时候火舌不停的肆虐着，虽然带着氧气瓶，都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电梯已经不能用了，几人刚到楼下已经有人来接应了。
    季悠悠刚想跟着下去，就听见楼上有人在呼救。
    刚才他们查看过，已经没人了，而声音居然还是从美容院里传出来的。
    季悠悠把人放到接应的人背人，“上面还有人。”
    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她又冲了上去。
    石拓那个气啊，刚才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哪来的人？
    可他背上绑着人呢，先送下去再说吧。
    等送下去后，再想上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水龙只是减弱了外边的火势，里边还得肉身上，石拓带着人往里边冲，可一时半会的却进不去，只能先安下心来救火，不去想那个在火场里横冲直撞的人。
    季悠悠直奔美容院，他们赶到时门被锁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那会不会有人被关起来了，他们没有发现呢？
    她翻遍了整个美容院都没找到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她侧耳细听，没有人的声音，刚才的呼救声就像是幻觉，但也有可能是呼救的人已经被熏晕了。
    季悠悠站在那里，忍着烈焰的灼烧，思考着美容院的死角，刚才她好像看到一个长方形很像棺材的箱子。
    她冲过去把箱子打开，果然见里边蜷缩着一个女孩，已经晕过去了。
    季悠悠把氧气罩摘下来给她吸了几口，就把人抱出来裹上防火毯，往外冲。
    跑到楼梯口时，她扫到一个人影，红色的人影，会是他吗？
    季悠悠想过去查看，可是怀里还有必须要急救的人呢。
    她咬牙忍住，直接冲下楼去，石拓看见那个身影，心立马安定下来，她没事，太好了。
    季悠悠看到他们，把人一放，还想回去，被石拓一把拉住，“疯了吗？”
    凯哥皱眉，“里边还有人？”
    季悠悠摇摇头。
    石拓更气了，“都没人了，你还往里冲？”
    季悠悠无法解释，一边帮着他们灭火，一边说：“楼里有宠物店啊，也许有被遗漏的小猫小狗。”
    石拓都懒得说她了，凯哥就道：“小猫小狗能救时救，为救人搭人命可以，为救小猫小狗搭人命，你对得起你爸妈吗？”
    季悠悠心里很乱，根本没心思回答，她刚才十分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那个穿红色防护服的人，这场火是他放的？门是他锁的？
    她想起自己死的那天门也是被锁了，更加确定这个红衣人就是那个人，她真的很想冲进去找他，可是石拓绝对不会再让她进去，等火灭了那人肯定也就跑了，该怎么办？
    “队长，肯定是有人纵火，纵火犯都很喜欢逗留在原地，看自己放的火能造成多大影响，我觉得……”
    “你当警察是吃干饭的吗？早就在查了，赶紧干活。”
    等火灭了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季悠悠一身狼狈地往里走，石拓拦住她，都累垮了，还瞎跑什么，再说刚烧过的楼还是很危险的，外墙内墙都有坍塌的可能，就算要查看现场检查火灾原因，也要等烟散尽了检查过安全性再进去。
    季悠悠心里真挺急的，但她也知道那人肯定早就走了。
    她无奈地跟吴朋朋一起回消防车上喝水，就看见季正天正等在那里。
    季正天看着她这一身狼藉，心疼坏了，“悠悠……”
    “爸，我现在不想说话，尤其是不想跟你说话。”
    季正天真想骂她一顿，甚至想直接把她从这里拉走，再也不让她进消防队，可他知道如果他那样做的话跟女儿的关系真的就无法挽回了。
    所以他忍住了，还和颜悦色地说：“好，好，你抓紧时间休息吧。”
    谁想到季正天刚退到围观人群中，就看见一个男的领着饭盒和一个大袋子跑到季悠悠的消防车上，季悠悠接过饭盒就冲他笑了。
    这人是谁？悠悠的男朋友吗？
    送饭的正是宋莫，饭盒里是装好的白米饭和四个菜，红烧肉鸡翅大虾鱼丸，还都是季悠悠爱吃的荤菜。
    袋子里是汉堡和炸鸡，给吴朋朋他们的。
    那边高秘书也拎着袋子往那几辆车上送。
    石拓看得皱眉，他们是来救火的，不是来郊游的。
    要是山林大火要日夜奋战的那种，停下来吃个饭也正常，这安排一下大部分人就可以回队了，居然跑来送饭，而他的队员们还兴高采烈地吃上了。
    你们就那么肯定送来的东西没问题？这要是有反社会往里边投点毒，倒下一片，算谁的？丢不丢人？
    尤其是季悠悠，还有专人给她捧着菜，看看周围吧，好多人举起手机来要拍呢。
    “关门。”
    石拓也知道大家都累惨了饿坏了，见他们都吃上了，也不好让他们放下，关上门在车里吃吧。
    吴朋朋看看季悠悠面前的菜，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汉堡，本来他还挺爱吃汉堡的，但就是觉得不香了。
    他对宋莫说：“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季悠悠真的饿急了，一看到饭菜道声谢就吃了起来，被吴朋朋一提醒才发现宋莫一直捧着饭盒，方便她夹菜，她忙说：“给我吧，我自己拿着。”
    宋莫看她吃得那么快就知道她饿坏了，他更是心疼坏了，“没事，你吃你的。”
    说完又对吴朋朋道：“女孩子嘛，就得宠着，我听说她不爱吃快餐，正好秘书刚给我买了饭，我就顺手带来了。”
    吴朋朋哼了一声，“哈哈，故意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你嘛，目标很明确，我们很清楚。”
    季悠悠瞪他一眼，“乱说什么。宋总好心送饭，什么目标明确。”
    “你就装吧。”
    季悠悠不装能怎样？不吃太矫情，而且她的胃也在抗议，先吃了再说吧，反正自己说过要请宋莫吃饭，干脆请吃饭再送他点东西，把人情补上也就行了。
    等她吃好了，刚想跟宋莫说点什么，没想到宋莫收起饭盒走了，“你们忙吧。”
    真是及时雨一样，默默来，默默走，季悠悠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消防队已经接到了撤回的通知，二队进去扫尾了，火不可能再复燃，他们确实该回去了。
    但季悠悠心里有事，她跳下车，找到石拓，“石队，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我觉得查找火灾原因应该算我一个。”
    石拓想说他这逻辑不通，第一个进去的更适合找火灾原因，但看她眼神亮亮的，满脸写着我一定可以的，又想到她冲进去时的英勇，就点点头。
    “好吧，你的错，等回去再说，先跟着吧。”
    第35章
    烟已经散了, 一行人往里走，季悠悠看着被烧得漆黑的墙面不禁皱眉, “队长, 咱们队里今天有穿红色衣服的吗？”
    石拓皱眉，“什么红色衣服？防火战斗服都是黑色的, 你连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吗？”
    “刚才我看到一个穿红色衣服的, 他的衣服很像我们的战斗服，但颜色是鲜红的。”
    石拓更是来气，“什么时候看见的？刚才问你上边还有没有人, 你说没有。”
    季悠悠说没有，是因为她知道那人肯定会平安出去, 不需要石拓他们冒险进去。
    当时她想的是让外围的警察好好盯着, 看他从哪儿出去, 穿那么显眼的衣服肯定会有人看到。
    这时还真不好解释了，“外边围观的人里也没有穿着红色防火服的吗？”
    老陶赶在石拓发火前抢着说：“小季, 咱们就没有红色防火服, 橙红色的防护服倒是有, 但是今天咱们都穿的是战斗服, 队长级别的头盔是红的，但你第二次上去时队长们都在下边。怎么会有穿红色防火服的人出现？”
    跟着的刑警也说：“是啊，因为你们营救及时，只有两个人受了点轻伤，其他人只是暂时性休克，火场里也没发现尸体。
    另一个警察就问季悠悠, “你确定看到人了？我们外围盯的很紧，一边配合你们救人一边搜查可疑的人。”
    他们说得这么肯定，季悠悠突然就有点不太确定自己那时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了，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又太想找到那个人了，才产生的幻觉？
    她摇摇头，“不太确定，也许是我看眼花了吧。”
    石拓无奈极了，这丫头的心理素质真是不行，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头一次执行这样凶险的任务吧，他说：“不太确定？当时要真看到人影，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应该说出来，里边有人和没人的救援步骤不同，你不懂吗？”
    季悠悠没吭声，石拓就道：“知道火楼的意义了吗？回去接着去站军姿，别一进火场就心慌。”
    季悠悠叹口气，她真没心慌，更严重的火灾现场她都见过。
    这时几人已经来到了美容院门口，老陶就说：“门是锁着的，我们正准备强攻，小季上来撞开了。”
    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想笑，打量了季悠悠两眼，“肩膀真不疼？”
    季悠悠摇摇头，她还真没什么感觉。
    石拓就说：“开在商厦里的美容院就算是没有客人也不会上锁，门是有人故意锁上的，里边六个人，三个躺在按摩床上，两个在水池边。”
    说着他看了眼季悠悠，季悠悠忙道：“我最后救的那位在美容箱里。”她说着指了指已经烤得焦黑的箱子，“就在这里面，她应该是自己躲进去的。”
    美容箱有近两米长，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湿湿软软的，季悠悠觉得大概是用来全身保湿美容的。
    这时湿湿软软的那一层也已经焦黑，刑侦组的人拍着照，石拓就说：“被困人员都在这里，门上锁说明他们绝对不是意外被困，起火点却在这层的另一头。”
    拍完照片，他们又去找起火点，石拓跟老陶都判断这是因为电器使用不当引起的火灾，这商厦的商户代表也说因为物业纠纷，自从入冬后商厦的供暖系统就一直没跟上，很多商户都在使用电暖器。
    季悠悠看到那个引起火灾已经烧得变形的取暖器，心里更是疑惑，如果是意外起火，那些被困的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借火灾泄私愤吗？
    可里边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门被锁了呢？
    他们都有时间逃到水池边，藏进美容箱里。
    她说出自己的质疑，负责的警官就说：“放心吧，我们会查的，你们只要确定起火点和起火原因就行。”
    季悠悠很想说他们也有知情权，但被石拓一瞪就不吭声了。
    回队里时，她不禁抱怨起来，“我还以为我们要协助调查，跟警察一起抓到纵火犯呢，就这么把咱们打发了。”
    石拓皱眉道：“季悠悠，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你不是警察，别总想着查别人，你就是消防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我知道，我做好了。”
    “你知道什么，训练的时候不认真，一进火场就晕，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到人，什么穿红色防护服的人？到底是你眼花还是真看到了？”
    季悠悠没想到他又问这事，本想给出个肯定的答案，可愣了一会儿，才说：“队长，我真不确定，我抱着那人下楼时，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过。”
    “下楼后为什么不说？如果那也是个被困人员呢？”
    对自己不够负责，对他人也不够负责，石拓叹口气，看来还得练她。
    老陶忙道：“队长，也许是火苗，或是柜子门啊什么的带着火倒地，很容易看成人形，以前咱们也不是没犯过这种错误，尤其在浓烟中，视线不好。”
    石拓没再说什么，但季悠悠知道以后估计他会对她更严厉，回了队里，她直接就去了火楼，穿着一身烟熏火燎的战斗服站在火光中更有感觉，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环境下，她努力回想着在火场的情景，然后终于确定在火场里的那回头一瞥绝对不是幻觉。
    那个人出现了，这场火灾绝对跟他有关系，上次他想烧死的是自己，这次是美容院里的那六个人吗？还是说这里边有一个是他想烧死的？
    那他是怎么把现场弄成意外着火的？又是怎么在重重包围下，从火场逃走的？
    季悠悠叹口气，这事不能跟石拓说，说了他也不会信。
    因为没有人看到这人的存在，火场里也没有被烧的尸体，她说的这个人就像是个幽灵一样。
    可是不说的话怎么找到他呢？他是个纵火犯，如果不找到他，他还会再次纵火。季悠悠有点发愁，石拓说得对她只是消防员并不是警察，想查案子难度太大了。
    就是想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一个穿火衣服的人，也有点难度，何况她还稀里糊涂的说了自己可能眼花了。
    季悠悠皱眉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明天先打电话到医院慰问一下她最后救出来的那个女孩，从她那里应该可以知道美容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门会被锁起来。
    这次她一边想事一边站军姿，居然站够了一小时，下楼时腿都麻了。
    关了火楼的开关后，季悠悠坐在门口台阶上揉着腿，对面走来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巡逻的警卫。
    她本想解释自己在挨罚，谁料到来的居然宋莫。
    季悠悠想起今天中午他送来的饭，心情有点复杂，“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们大队长谈点事。路过这边正好看到你。”
    从施工队往大队长的办公室是不会经过火楼的，季悠悠也没拆穿，“谢谢你中午给我们送饭。”
    “你喜欢就好。”
    季悠悠有点尴尬，她说的是我们，而他明确表示是给她送饭。
    她还真没有过这种经历，跟薛峰两人之间相处就是好朋友模式，这时也只好笑笑。
    “大家都很喜欢。”
    她话刚说完，左脚就一阵抽搐，抽筋了。
    季悠悠正要搬过左脚自己按压，就见宋莫蹲下身拉过她的脚，捧到自己膝上，先帮她揉了揉脚腕，然后又帮她把鞋脱了，按压着脚底。
    “刚罚完站应该多走走，你怎么就坐在这儿了。”
    脚抽筋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他动作又太快，季悠悠都没时间阻止。被一个大男人抱着脚揉按，她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被罚了？”
    宋莫叹口气，“我当然知道了，刚才你们石队长还在办公室里跟你们大队长告状。”
    “什么？他又去告状了？也太爱告状了吧，一个大男人，还是队长，怎么跟小学生一样爱告状呢？再说我也没做错什么啊，上边还有人我回去救人，有什么错。就算我看花眼了，差点给了警察错误的信息，也是我太紧张了，而且我刚才回忆了半天，非常确定我确实看到穿红衣服的人了。”
    其实石拓找霍齐峰只是去汇报工作，宋莫所谓的告状只是石拓说季悠悠太鲁莽，但石拓也夸了季悠悠，因为她确实救了人，他跟老陶却再次疏忽没有检查箱子柜子就确定了被救人数。
    不过宋莫对此一点也不心虚，说季悠悠鲁莽也是告状啊。
    这时见季悠悠生石拓的气，他也没再落井下石，劝道：“别生气，石队也是为了你好，你确实太鲁莽了，救人是你的职责，但你也应该保护好自己。红衣服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有人没救出来吗？不是说只有几个人轻伤昏迷吗？”
    季悠悠抽回自己的脚，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次火灾绝对是有人纵火，我可能见到了纵火犯。”
    宋莫一愣，“你确定？”
    “确定，但我搞砸了，而且别人都没有看到他，外围的警察一直也没有发现他。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第36章
    宋莫皱眉道：“别急,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们？”
    “是啊，我帮你找他。”宋莫说得十分郑重。
    季悠悠却摇摇头, “跟你没关系, 是我要找到他。”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宋莫说起了心事，也许是他每次出现的时机都那么恰巧, 总是在她需要时吧。
    宋莫就说：“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我认识的人可不少。”
    季悠悠就笑了起来，“那你认识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吗？我想查咱们市最近几年所有的火灾。”
    宋莫英俊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皱眉道：“有点难度, 不过也不是做不到。”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知道宋总财大气粗, 没你做不到的事, 可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你能帮我们盖宿舍楼还帮我们买吃的, 已经很感谢了。”
    听到宿舍楼, 宋莫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图, 献宝一样递给季悠悠, “你看看，这是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宿舍还没盖好，都已经分配房间了吗？
    “啊，不是，这是你们女消防员的宿舍。”
    季悠悠接过图来，居然是很立体的室内布局图, 一看到粉色的内墙，她就有点想笑，她是喜欢粉色，可只是喜欢粉色衣服或是小饰品，她真没想过自己住在一个粉粉的公主房里。
    有干湿分离的浴室已经很惊喜了，居然还有梳妆台，这是宿舍吗？
    “这真是我们的宿舍？宋总你不会拿错了图吧，这是你们新楼盘的内饰？”
    “谁规定宿舍就一定要是军队的架子床？咱们队里人不多，地方也不小，当然得盖得舒舒服服的。”
    季悠悠就说：“男消防员的宿舍呢？我看看。”
    宋莫拿出另一张图给她，季悠悠一看，大小是差不多的，但装修简单多了，季悠悠就笑，“你这算是重女轻男吗？”
    “不算吧，他们都是糙汉子，设施齐备就好，没必要太精致。”
    “你拿这图给大队长看了？”
    “是啊。”
    “他同意了？”
    宋莫表情古怪，霍齐峰当时看到都气乐了，直接就说别耍小心思，有本事把人娶回去，婚房爱怎么布置怎么布置，这是宿舍，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不过宋莫还是决定梳妆台要保留，公主床就算了，霍齐峰说的对，加把劲把人娶回去想怎么布置怎么布置，这里毕竟是消防队，估计霍齐峰也是怕大家住的太舒适了会消磨意志吧。
    季悠悠有点为难，宋莫什么也没对她说过，但他一直在做，虽然她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她喜欢粉色的，但一看那颜色那布置她就知道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宋莫，我大概不会结婚的，你知道的我这工作很累，休息时间也太少，我没法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所以……”
    宋莫瞪大眼，假装受到了惊吓，“咱们队里的其他队员都没结婚没孩子？陶哥凯哥不是好老公好爸爸？我听说咱们霍大队不是也从消防员干起的吗？他儿子都要考大学了，总不会是退居二线后才结婚生孩子的吧。”
    季悠悠早上刚用这套理论怼了老爸，没想到现在就被怼回来了，是啊，不管什么工作有合适的人总要结婚生子的，这并不是阻碍，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根本不会考虑这些，宋莫这样一直付出让她很难受，他不纠缠他也不说表白追求的话，可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进了她的生活里。
    刚刚他捧起她脚时的表情让季悠悠觉得自己被珍视着，最要命的是宋莫很帅，而她又是个颜控，刚才那一瞬间，她还真有点小心动。
    “是我说错话了，但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宋莫伸手揉乱她脏兮兮的头发，“我并不想知道，悠悠，你不要有负担，更不要考虑其他人其他事，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在。”
    说完他收起图纸，起身道：“放心吧，宿舍我会帮你们安排好，保证即温馨又不夸张，大队长我会搞定的。快去洗澡，看这一身烟熏味儿。”
    说完他转身走了，季悠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甜又有点涩，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她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都觉得她是个娇娇女，在家里一定很受宠，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从来没有人宠过她，虽然是独生女，但田青禾对她要求很严格，小时候季悠悠看别人母女相处的那么好，她也就经常跟田青禾撒娇要抱抱，不然的话恐怕母女俩个的肢体接触就剩下做错事了打手心了。
    季悠悠觉得老妈打手心时太像童话里的老巫婆了，后来还自创了惩罚的办法，弹脑门。
    她爸爸一直很忙，在大学当教授时也一直在做医药公司的顾问，对她的宠就是买东西，季悠悠想着小时候的事，就不由想起了她的粉红豹，那是老爸六岁时买给她的生日礼物，那年她看动画片时不小心调错台看了恐怖电影，晚上总是做恶梦，老爸就给她买了粉红豹，说她有多厉害，晚上放在她床边可以保护她，她非常喜欢，后来又收到无数玩偶也还是最喜欢那只粉红豹。
    谁想到从六岁时一直抱着的粉红豹居然丢了，季悠悠叹口气，想到老爸，不由苦笑起来，她不只丢了粉红豹，还丢了老爸啊。
    算了吧，不再惦记了，她这么大了不会再依赖一个玩偶。
    等季悠悠洗完澡，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知道石拓应该在办公室写报告，就找了过去。
    “队长，我有件事必须跟你说。”
    石拓敲着键盘，头都没抬，“说吧。”
    “咱们市有个连环纵火犯。”
    敲击声停了下来，石拓抬头看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季悠悠点点头，“我上午跟你说有个穿红色防护服的人，那并不是子虚乌有。”
    石拓一拍桌子，“季悠悠，我问了你两次，你说你看花眼了。”
    “火场没有发现被困人员，他们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出来，我当时就被带的怀疑自我了，但我刚才挨罚时仔细想了想整个过程，我很确定没有看错，那绝对不是幻觉。”
    石拓皱眉道：“季悠悠，这可不是小事，看到一个穿红色防护服的人你就说有连环纵火犯？”
    “我以前也见过他。”
    “在他纵火的时候？”
    季悠悠急忙摇摇头，“不是，不过也是在火场，当时我还没有入队，就是从那路过。我从街上看到着火的楼层有一个穿红色防护服的人从窗口路过，但我看到下来的消防员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当时就很奇怪。”
    “具体什么时间？地点呢？”
    “就是我入队前，也就是大概两三个月前，地点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我当时在公交车上，光顾着看着火了，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位置，也许是武安区吧。”
    石拓被她气笑了，“季悠悠，你是本市人吧。”
    季悠悠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话很难取信于人，但她必须得说出来，上辈子她是在半年后被烧死的，可今天她已经在那场大火里看到了他，也许在这之前他也放过火，必须早点找到他，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
    果然只听石拓骂道：“你先说在街上看到了那个人，又说你是坐公交车经过。好吧，就算你是坐公交车在街上经过。可你是本市人，坐公交车不知道车到哪儿了？别人看到火灾现场肯定要看看哪儿着火了，你马上要进消防队的人居然对这场火灾毫不在意，现在就忘了是在哪儿，你觉得我会信吗？”
    “队长，我真的没有撒谎，我确实在别的火灾现场见过红衣人。这种事不应该宁可信其有吗？我觉得你必须信，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把这两年咱们整个市的火灾情况都调出来，看看有没有规律，一般这种连环……”
    “季悠悠，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消防员，上次是连环杀手，这次又是连环纵火犯，我说你是不是整天看罪案片？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说你必须信，因为是你说的我就必须信？我发现你怎么脸那么大呢？”
    季悠悠哼了一声，“队长，上次我说他有连环杀手的潜质，没说错吧，虽然杀的是小猫小狗，但那也是连环杀手啊，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下一步就要杀人了。”
    “是要杀你了！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多管……”
    石拓在季悠悠清澈又愤怒的眼神下还是没有说出闲事两字，他叹口气，“季悠悠啊，下次别撒谎，直接跟我说你的直觉告诉你有个连环纵火犯，什么从窗户里看到的，什么红衣人，乱七八糟的，说出去谁信？”
    “队长，我真的看到他了。”
    “行了，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办案民警的，出去吧，别耽误我写报告。”
    “可是，队长，只查红衣人可能没什么线索，我觉得必须把咱们市所有的火灾都调出来看看规律。”
    石拓瞪她一眼，“你以为市消防会不做年度总结吗？有规律早就看出来了，赶紧离了我这里看见你就心烦。”
    季悠悠没办法，只能出来，想去找大队长吧，又怕越级汇报会被石拓发现，而且石拓都不信，大队长会听她的吗？
    屋里，石拓接着写报告，手却不由自主的敲出了连环纵火犯五个大字，他叹口气，拿起电话，“大队长，你有空吗？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37章
    石拓跟大队长约好时间, 又让吴朋朋打两份饭去办公室，刚要走时, 突然想起什么, 打开手机在网上找到武安区的那场火灾看了看时间。
    那天就是季悠悠到队里报道的日子，被救的人是宋氏兄妹, 想起宋莫对季悠悠的关注, 石拓觉得自己破案了，原来是这样啊。
    季悠悠救宋莫时看到了红衣人？她就是当时传得很火的女英雄？
    石拓又找了半天，才找到季悠悠往楼里狂奔的画面, 这个人影就是她，石拓叹口气, 心里沉甸甸的, 他去找大队长商量也是因为季悠悠那句宁可信其有, 可现在他已经信了大半，季悠悠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她只是不想说出她是那个网传的女英雄吧。
    季悠悠不知道石拓已经开始行动, 更不知道他猜出了她就是金铺火灾时的女英雄, 还把她说的在别的火场看到过红衣人按在了金铺火灾时。
    第二天她给救的那女孩打电话, 那女孩哭着说要来消防队谢她。
    “是我们全队救了你，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外边灭火，我也没机会救你出来，小星，先别哭了，救你是我们该做的事, 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情况。”
    小星没怎么让她费事，就全盘拖出了，原来那美容店烧了安神香，躺在按摩床上的三个人按摩后已经睡着了，火烧起来时，她和醒着的另两个店员想把人叫醒，却怎么也叫不醒，她们去水池边接水想泼醒睡着的三个客人，出来时就看见有人把门锁上了。
    “你看到那人的样子了吗？”
    “没有，我们出来就发现门被锁了，当时我们急着想把三个客人弄醒，没成功，就想出去救助，才发现门被锁了，然后我们烟起来后我们吓坏了，也没心思再去管别人，我就躲进了箱子里。”
    季悠悠叹口气，果然是毫无线索，火是电器使用不当意外起火，门不知道是谁锁的，还找不到可疑的人，怪不得那人可以继续犯案。
    正为难着，大队长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去办公室，季悠悠还以为有什么事呢，结果过去一看老爸季正天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她那个气啊，“爸，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霍齐峰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季悠悠不想给霍齐峰面子，刚要说工作时间不可以探亲，霍齐峰就直接起身走了，“跟你爸好好谈谈，有什么误会说清楚。”
    季正天见他出去了，才跟季悠悠说：“悠悠，我没想管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全，霍大队刚才也跟我说了，你是个很优秀的消防员他不会因为我的反对就把你调到后勤或是宣传上。但我还是想见见你，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
    “爸，你有小三有私生子是事实吧，这怎么能说是误会？”
    季正天叹口气，“我跟她当时真的是意外，我因为一些事情逗留在她家……”
    “我不想听你的罗曼史。”季悠悠爸都不想叫了。
    “好吧，我只想告诉你，当时爸爸确实犯了个错误，她带着孩子找来，孩子又确定是我的，我肯定要给个交代，那边的房子给他们，我也会每月给斌斌生活费，仅此而已，但我不会跟斌斌妈妈结婚，我们不合适。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悠悠，你不会有后妈，我还是我，你妈还是你妈，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我们分开生活了，你可以理解吗。”
    季悠悠耸耸肩，“理解了，你很渣但你觉得你还是个好父亲。”
    季正天无奈地看着她，“悠悠，你对我偏见太深了。”
    “不是我偏见深，是你变得太快，我跟不上，要是你一直在外边勾三搭四的，或者一直对我妈冷淡或是吵架，现在出轨了有私生子了我也不会太难接受，令我难受的是你一直营造着好老公好爸爸的形象，结果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跑来跟我说这全是误会，让我理解你。这就算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干涉我，还要一次次的往这里跑，爸，您确实还是我爸，但我真的是见你一次面就更厌恶你一点，你说怎么办？”
    季正天叹口气，“好吧，是我的错，我这就走，我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再给你时间来接受。”
    季正天说完，还真的起身要走，临走时又说：“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不会来打扰你，悠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为了我也为了你妈妈。”
    霍齐峰等他走了，就跟季悠悠说：“父女哪有隔夜仇，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你爸，他关心你怕你出事，这总不是假的吧。”
    季悠悠不想再谈他，想起昨天的事，直接跟大队长说：“大队长，我跟石队说……”
    “那事啊，石拓已经告诉我了，正在申请联合调查，有消息会通知你的。不过以后你可长点心，不要再反复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事实，让别人怎么信你。”
    季悠悠没想到石拓居然已经告诉大队长了，只要开始调查了就好，整个市的消防系统都联合起来，一定可以找到那人。
    “是我的错，当时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石拓自然把自己的猜想全告诉大队长了，霍齐峰想起那天季悠悠的穿着，再去查看了当天的所有视频，箱子像，衣服也像，石拓应该猜的没错，金铺火灾救人的应该就是季悠悠。
    这时他就问道：“你来报道那天，武安区有火警，救人的是不是你？”
    霍齐峰早就问过她，这时又问一次，季悠悠犹豫片刻就点头了，“是我，当时我见你骂那人鲁莽，就没敢承认，我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太过鲁莽一直在约束自己。”
    霍齐峰点点头，没本事的冲动才叫鲁莽，季悠悠很冲动，但她每次冲动救人，都把人救下来了。
    “你就是在那里第一次看到红衣人的？”
    季悠悠一愣，再想想自己跟石拓编的瞎话，还真能跟金铺火灾对得上号，武安区，二楼窗户，公交车。
    可她并不是在那里见到红衣人的，如果承认了会不会误导调查？
    “没有，我是在其他火灾现场见到的，我觉得只要把咱们市所有的火灾情况都调出来查一查，看有没有规律，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霍齐峰皱眉看着她，既然已经承认了金铺火灾时救人的是她，为什么又要否认红衣人呢？还其他火灾现场。
    季悠悠怕他再刨根问底，“大队长，我觉得现在找到他的规律才是最重要的，连环犯案的一定有某种规律，至于我在哪里见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人在四处纵火。”
    霍齐峰没再追问，“这些事情有专人处理，你安心工作吧。”
    季悠悠哪里能安心工作，但她又确实没办法再查。
    又过两周，她正打算去找石拓问问到底有没有找到规律，却发现他不在，大队长也不在，这可是很少见的事，大队长从来不会在跟中队长一起休假。
    问吴朋朋，他也不清楚，反而问她，“过阵子就要去市里参加比赛了，你就一点不紧张吗？整天操心跟自己没关系的事。”
    季悠悠还真不紧张，比赛的难度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是要低调点拿一项冠军还是全包圆的区别。
    吴朋朋对她的体能真是羡慕的不行，“今天我还要跟你一起吃，就不信练不出来。”
    “少年，这真不是练出来的，姐姐我天赋异禀。”
    吴朋朋哼了一声，“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嚣张呢？”
    两人训练完了，去食堂吃饭时，还是没看见石拓，这也太不正常了，今天明明他们是一梯队，中队长是不能请假的。
    季悠悠心里有事，没吃多少，吴朋朋终于能跟她在饭量上打平手，十分开心，不过吃完了，别人都休息就他一个跑训练场遛弯消食去了。
    季悠悠在网上查了下国内外的防火服，只有橙色和黑色，因为材质问题大部分是黑色，为了在火场中显眼肩臂等地方配上橙色的长条，总之大同小异，根本没有她见过的那种防火服。
    季悠悠看得眼花，刚想休息，火警声就响了，季悠悠立马清醒，直奔装备室。
    石拓不在，二队长带队，这次去的小区很熟悉很高档，车道上还是堵着车，季悠悠简直气炸了，“他们怎么回事，防火部门没来检查吗？怎么还这样啊。”
    小区物业也很委屈，有些业主根本就不停，他们物业挨了罚，天天盯着业主，可有些业主明明有地下车位，懒得下去绕弯直接停在自家楼后。
    还好是个平价的小轿车，老陶带着人把堵着车道的车直接掀翻扔进了绿化带里，因为有季悠悠的帮忙，他们这车抬得十分轻松。
    把消防通道清出来，消防车这才进来，到了楼下，季悠悠就愣住了，居然是斌斌家？
    老陶也发现了，“怎么是这里？悠悠，别急，你爸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38章
    现在是冬季, 十分干燥，火势起来的很快, 邻居说没看见有人跑出来, 那就是说斌斌妈和斌斌都在屋里，季正天也可能在里边。
    破门时门都已经开始发烫了, 大家都觉得凶多吉少, 在吴朋朋支援下从窗户进去的季悠悠却听见了斌斌微弱的哭声，这样的火势一个三岁的孩子还能哭出来，真是庆幸啊。
    季悠悠直接顺着声音奔向了主卧室, 主卧室里有卫生间，斌斌和他妈就在里面。
    斌斌妈已经晕过去了, 斌斌去戴着氧气罩, 一边推着妈妈一边哭喊着。
    季悠悠这时十分感谢枯燥的训练, 让她能很快的把这一大一小救出去。
    接应她的吴朋朋进来时被掉下来的吊灯砸了一下，战斗服划破了, 胳膊也受了伤, 但他还是强忍着疼接过了孩子。
    火势越来越大, 装修越华丽的房子火势越不好控制, 现在也只能控制住不要烧到楼下，季悠悠把人救出去后，又冲过去帮着灭火，老陶就问她，“屋里就她们两个？你爸呢？”
    “对，就他们两个, 没别人了。”
    季悠悠一进去就知道屋里就两个活人，至于季正天去哪儿了，她哪里知道，眼下她心里乱糟糟的，虽说她不喜欢这对母子，但也没想过让他们遭罪，这怎么就这么巧呢？
    此时水龙的功效已经能看到了，外围的火差不多灭了，他们拿着楼道里的消防水龙往屋里走，刚进屋里，季悠悠就看到里边有一个红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她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刚才她进来时屋里绝对没有别人啊。
    “老陶，看到刚才那人了没？”
    “什么人？”
    季悠悠又问郭瑞涛，郭瑞涛也什么都没看见。
    她把水龙往老陶怀里一塞，冲了进去，老陶气得骂她，“你不是说没人了吗？怎么又乱跑，小心天花板掉下来。”
    季悠悠顾不上解释，也不顾一些家具上还没灭的火，直接把这个复式翻了个遍，没有人，然后她又跑去通往阳台的门，果然被锁上了。
    她估计当时卧室门应该也是被锁着的，不然斌斌跟他妈妈应该可以逃去阳台上。
    又是红衣人吗？可他怎么突然这么频繁的行动了？
    而且他是从哪逃出去的？门口有他们的人，楼下也有，阳台门锁着，他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还有为什么是斌斌家，他知道自己知道了他的存在？他知道自己跟斌斌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不可能，季悠悠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但她十分肯定刚才绝对不是幻觉，她真的见到了那个人。
    等救完火，找到起火点，居然在客厅的沙发上？
    再一看烟灰缸就扔在快烧成灰的沙发里。
    看来是里面没灭的烟倒进了沙发缝隙里。
    难道季正天来过？”
    季悠悠直接打给季正天，那边却一直在通话中。
    旁边邻居就给他们解了秘，“肯定是这家的女主人，她烟不离手的，我上次说她别在小孩子面前抽烟，她还骂我多管闲事。”
    老陶就判断应该是她没灭掉烟就扔在烟灰缸里，然后被孩子倒进了沙发上，这就不管季悠悠的事了，自有人会去问斌斌妈，季悠悠只是再次感叹，她老爸这是什么眼神啊，她对抽烟的女人没有偏见，但当着小孩子的面抽，还不听劝，实在是过份。
    当然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上次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电暖器，这次是没熄掉的烟头，可这两次她又都看见了红衣人，难道这些意外都是他造成的？总不会是他一直在等着意外发生吧。
    回队的路上，季悠悠又打给石拓，“队长，我又看到他了。”
    石拓声音低沉，报上个地址，“马上到这里来。”
    让她去市消防管理处？季悠悠马上明白过来，他们查了这两年的火灾，而且查出了问题。
    她本想马上下车打个车过去，郭瑞涛指指她那一身，“先回去换衣服，不然再把领导吓到。”
    等季悠悠到了消防管理处的门口时，才接到季正天的电话，“悠悠，谢谢你救了他们娘俩，我原以为……”
    信任一旦崩塌根本没法重建，何况季悠悠对她爸不只是信任崩塌，那简直是崩的惨绝人寰啊。
    反正是一听见他声音，一看见他，就来气，“你原以为什么？那是我的工作，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消防队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现在她有些担心自家老妈，那人如果真的知道了她，才来斌斌家放火警告她的话，那她老妈也就危险了。
    但直接跟老妈说小心火灾，肯定会被骂，还是先听听石拓怎么说吧。
    石拓把她带进一间办公室里，里边只有两个人，霍齐峰和市消防的蔺局长。
    蔺局长一见季悠悠进来，就起身过来跟她握手，季悠悠有点受宠若惊，这位蔺局长个子不高，四十来岁，人很削瘦但很精神。干消防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位蔺局长的，他是奖章都能戴满制服的英雄。
    “小季，我代表市局对你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们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纵火犯。”
    季悠悠松了口气，看来是找到规律了。
    市消防的年度总结各个区的火灾都是分开的做的，都会分析起火的原因，救火时有没有失误，有没有需要改进的流程。
    没人把这些火灾放在一起去看日期，现在季悠悠一提出规律来，他们放在一起一看，才发现从去年开始两个月就有一起发生在周一的火灾，基本是八周一次的规律，而且都有人被困，大部分有人死亡，最近的两次，一次是金铺火灾，另一次就是前几天的美容院，只有这两次是完全没有伤亡的。
    蔺局长就问：“小季，金铺火灾也是你救的那两个人对吗？”
    季悠悠看了眼石拓，点点头，都已经跟石拓说了，没必要再隐瞒。
    蔺局长就说：“小季，你很棒，就像霍大队说的，天生就是干消防的料，这次的事，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所有的火灾都要有个单独的数据库，只要有规律就可以看出来。”
    季悠悠没想到霍齐峰对她评价这么高，就听霍齐峰说：“蔺局长，今天的火灾小季也看到了红衣人，但今天不是周一。”
    “没错，他突然打破了规律。”石拓说完看了眼季悠悠，“难道他知道了季悠悠看到他了？”
    季悠悠皱眉道：“很有可能，因为今天起火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家，虽然我没认他，也没跟他们有来往，但他确实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蔺局长一惊，“你是说他开始报复了？”
    “我也不清楚，我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快发现我吧，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身影然后跟石队说了，我们还没有开始找他，他就已经发觉了吗？”
    蔺局长叹口气，“这个人太诡异了，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看了大部分火场的监控，虽然一起火现场视线不清，但外围还是可以看清楚的，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他进去的监控视频，更别说从火场出来了。”
    季悠悠听到这话，突然想到自己的空间，也许他也有这样的空间，像个正常人一样进去，到监控死角再从空间里拿出衣服穿好，等放完火欣赏完被困人的绝望，他在躲进空间里，等没人了再出去？
    除了这种可能解释得通，可她要怎么说？没人会信的。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看到他了，可我跑过去却找不到人，所以第一次我跟石队说可能是我的幻觉，但现在我们知道了确实有人在周一纵火，那就证明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蔺局长跟霍齐峰还有石拓已经开会讨论半天了，也已经准备去找刑警队来一起合作找到这个连环纵火犯。
    因为刚才霍齐峰跟石拓都对她评价很高，他本来也想邀请季悠悠加入调查小组，这时看到她本人，却有点犹豫了。
    这么个小姑娘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估计只是碰巧让她发现了纵火犯而已。
    “我们跟市刑警大队一起合作，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在找到他之间，每周一所有消防部门都要加强巡逻严阵以待，小季，你的家人我们会安排人保护的，你看你是先休息一段时间，还是……”
    季悠悠忙道：“我觉得不管他有没有发现我，我都应该按部就班的在消防队里待着，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
    石拓叹口气，“我想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打破了规律，今天是周五，不是周一。”
    蔺局长就说：“也许他没有打破，只是针对小季的，这样吧，你们除了保护小季的家人，我再让刑警队派两个人贴身保护小季。”
    季悠悠一脸懵逼，她真的不需要保护啊，保护她妈妈就好了，她会一直在消防队待着，跟大家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根本不需要保护。
    “蔺局长，我不需要保护，不过下周的消防比武我就不参加了吧。”
    蔺局长现在哪还有心情去管消防比武，“不用参加了，等我们找到这个纵火犯，你的奖章可要比消防比赛的奖章光荣多了。”
    第39章
    令人奇怪的是, 自从联防开始，周一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火灾, 季悠悠都要怀疑这是内部人员作案了, 但就算这样大家也都没有松懈。
    每个周一除了一梯队其他人员也会高度戒备，每辆消防车都分街区停放, 保证任何地方起火时都有最近的消防车第一时间赶过去。
    季悠悠本来挺担心老妈, 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感觉到有人在保护她，她想了想还是没告诉老妈真相，免得老妈又要让她辞职, 而且她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斌斌家起火也许跟她毫无关系。
    又过两周斌斌妈居然带着斌斌来给她道谢, 当时斌斌妈只是昏迷, 第二天就出院了, 据说知道是季悠悠救的还阴谋论说就是她放的火，还把两人的关系在医院里嚷嚷开了, 季悠悠知道这些后除了感叹老爸眼瞎还能怎样。
    就像她对季正天说的, 救人是她的本职工作, 不管是谁她都要救。
    季悠悠不想见他们, 但斌斌妈是来感谢的，态度又好，跟消防队员还是亲属，怎么可能不让她进来呢，叫季悠悠时她就被迎到大队长办公室了。
    季悠悠过去后，斌斌妈态度格外的殷勤, 又是道谢又是慰问，还让斌斌叫她姐姐。
    斌斌上次就对季悠悠有依赖感，大火里被救当然更喜欢她了，扑过来叫姐姐。
    季悠悠听得不舒服，正想让他叫自己名字，就听斌斌妈说：“多亏了你爸买给斌斌的氧气面罩，本来就是当玩具浮潜玩的，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刚才还感谢呢，现在又多亏了面罩，在医院里各种说她坏话，现在又这么殷勤，季悠悠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干脆沉默等着。
    斌斌妈看了眼霍齐峰，霍齐峰忙说：“刚想起来点事，我去趟施工队，悠悠一会儿你帮我把齐女士送走吧。”
    说完他也不等季悠悠回答直接就走了。
    斌斌妈叫齐雪甜，长得也确实挺甜的，跟季悠悠站一块就像姐妹俩，季悠悠知道霍齐峰早就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但见她跑来消防队里来说私事，还是很生气，怎么跟她那渣爸一样啊。
    她看着齐雪甜皱眉，“你找我有事？”
    “悠悠啊，你知道你爸在哪儿吗？”
    “你找不到他了？”
    齐雪甜点点头，“发生火灾后，他去医院看我，给我留下笔钱就走了，然后再给他打电话就一直没接。”
    季悠悠对季正天不禁是失望，还很鄙视了，什么情况啊，再怎么样斌斌也是你儿子吧，就是不跟齐雪甜结婚，把话说清楚，把抚养费固定下来，像个男人一样办事不行吗，居然直接玩失踪？
    “也许他在忙吧，我以前就找不到他，现在更找不到了，当然了我也不需要再找他了。而且你看我天天待在队里，上周回去看了眼我妈，就请了四小时的假，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
    齐雪甜语气有点小心翼翼，“悠悠，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好吗，也许他会接。”
    季悠悠实在不想掺合他们之间的事。
    干脆道：“抱歉，我早把他拉黑了，帮不了你。”
    其实她也没有撒谎，她就是在心里把老爸拉黑了啊。
    齐雪甜见她帮不了自己，马上就不陪笑了，“现在房子烧了，我跟斌斌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他又不见踪影，让我们娘俩怎么过啊。”
    季悠悠无奈地摊摊手，怎么过也跟她没关系啊。
    “那你妈呢？你妈找得到他吗？”
    “他们都离婚了，找什么找？齐女士，我想我爸应该不会不管你们，而且我听我爸说你是后来才带着斌斌来找他的，没找他前你怎么过的？再说房子就算烧了应该也在你名下吧，买高档小区的房子应该入了保险的，该怎么办怎么办？联系不上他，你就起诉他让法院找他也行，就是别去找我妈。”
    齐雪甜哼了一声，“你当我愿意去找你妈吗？”
    “那最好了。”
    季悠悠送她出去，齐雪甜还是没死心，“要是你爸联系你……”
    “放心吧，他估计是有事，等没事了他联系你也不会联系我的。”
    齐雪甜被她怼的也有些羞恼，忿忿地拉着想要参观消防车的斌斌走了。
    等霍齐峰回来时，季悠悠还等在他办公室里，“大队长，咱们队里的门禁也太松了吧，谁都能进？”
    霍齐峰打着哈哈，“你爸不是给咱们捐赠过不少东西吗，你后妈又被你救了，来感谢你，你说我还能不让进吗？”
    “她还不是我后妈，而且就算她跟我爸结了婚也不是我后妈，只是我爸的妻子，大队长，算我求你了，以后别再让我爸和她进来了。”
    霍齐峰皱眉看着她，“小季啊，你知道担心你妈，还让人保护着她，但你爸都失联了你就不担心吗？如果那个红衣人真的在针对你，他能找上你爸的女朋友跟儿子，就不能找上他吗？”
    季悠悠心里一紧，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最近没有发生在周一的火灾，她妈妈也没有发生危险，她都已经怀疑他们怀疑错了。
    “也许齐雪甜家的火灾跟我没有关系，我虽然看到那个红衣人了，但他走过去的很快，不一定看到我了啊，就算看到我了，他必须认识我周围的人，才可以那么快的锁定齐雪甜家。”
    霍齐峰皱眉，“你在怀疑什么？”
    季悠悠不敢深想，“没有，我就是说我的猜测，也许是我想多了。”
    霍齐峰叹口气，“你们石队长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可能是你们车上的人，因为在她家火灾前，你们刚去过她家帮小朋友弄手指。当时大家就都知道你跟她的关系了。可他把整个一中队的人都审查一遍，确实都没有时间，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统一行动，请假都按小时的，休假的日子也有记录。”
    “那就好。”季悠悠松了口气，她也不敢想那红衣人真是自己队里的人，以前听说过有人为了当英雄先放火然后再去救火，收获感谢和崇拜，但如果有消防员这样，那真的太可怕了。
    霍齐峰又道：“不过看来我们确实打草惊蛇了，现在只能时刻提高警惕吧。”
    是啊，除了提高警惕，还真没别的办法，这种感觉让人抓狂，知道有个纵火犯，找到了他的规律，他却又不出来了，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季悠悠从霍齐峰办公室出来马上给季正天打了个电话，再渣也是自家老爸啊。
    没想到电话很快接通了，“悠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女朋友跟你儿子来我队里，说是找不到你。”
    季正天叹口气，“我最近很忙，不想理她，知道了，我会打给她安排好一切的。”
    季悠悠没多问，挂了电话，没事就好，至于他跟齐雪甜的事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只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再来队里找她就好。
    全市联防一直没有松懈，因为快到年关，周一加强巡逻改成了常规加强，警方和消防队一起布下网，哪里有事都会有人第一时间赶到。
    季悠悠突然觉得也许就是消防队和警方的这种反映让红衣人警惕起来了，反正现在她的状态就是很怕他突然出现在哪儿放把火，又怕他不再出现。
    虽然担心着但日子还得过，季悠悠不用去参加比赛，只在队里训练出任务，每天都能收到宋莫的投食，到这时候她自然也猜出了那两大箱子零食是他给的。
    不收吧，他就给全队买，季悠悠拿他没办法，只能回赠些礼物，可给一个男士买礼物好像更暧昧了。
    她见马上就到过年了，干脆让邻居小白捎回来四头盐池滩羊，她这位邻居跑去那边支教，天天夸那边的羊肉好吃，回来时要带活羊回来。
    季悠悠定了四只，小白都疯了，“你确定要四只？你家一只都吃不完啊。知道要花多少钱托运吗？”
    “我又不是不给你钱，还人情的。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谢你。”
    小白这才答应下来。
    季悠悠打算一只自家吃，一只给队里，剩下两只是给宋莫的，平时总吃人家东西，送他吃的他也会拿到队里，买礼物不太好，那就送年礼好了。
    这天季悠悠叫宋莫一起出去时，他兴奋极了，早就约好了一起吃饭，可她每次请假都有事，还以为要等到明年了，没想到这么突然，真是惊喜。
    宋静看她哥又是挑西装又是挑领带的，那一溜鞋都大同小异，还要挑半天，她就奇怪极了，“哥，你这是要去会佳人吗？”
    “没错！”
    宋静就问：“八字一撇了？那么多女的为你神魂颠倒你都不动心，我还以为你是和尚属性，要孤独终老呢，什么时候领回来给咱爸咱妈看看？”
    宋莫想到她一直在找的救命恩人早就被他找到了，而且很有可能成为她嫂子，他就笑了起来，“肯定会领回来的，而且还会吓你一跳。”
    “吓我一跳？是大明星吗？还是模特？我跟你说咱妈绝对不会让你找明星的，你不会吓我一跳，是吓他们一跳吧。”
    宋莫懒得理她，他看上的人比明星可耀眼多了。
    等他开车到了季悠悠说的地方，自己先吓了一跳，季悠悠居然牵着两只小羊羔站哪儿等着他呢。
    真不愧是他喜欢的人，宠物都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养猫养狗，悠悠居然要养羊？
    他马上过去摸摸小羊的头，“真可爱，是你买的吗？走，我帮你送回家。”
    “送你的年礼，盐池滩羊，烤羊，做馅，涮火锅都好吃。”
    宋莫：……
    真不愧是他喜欢的人啊。
    第40章
    宋莫一身西装革履的出去, 一身羊味儿的回来，还带了两只小羊, 另说宋静了, 他妈都看傻眼了，“儿子, 想吃什么让阿姨给你做, 这怎么还自己去买羊了？”
    “别人送的。”
    “这你哪个朋友这么接地气，给你送活羊？”
    宋静知道她哥出去是干什么去了，马上抢着道：“他是去见女朋友了, 妈，赶紧让他领回来看看吧, 这女孩太有意思了, 居然送男朋友活羊。”
    宋太太一听十分兴奋, “可算有女朋友了，哪里人？多大了？做什么的？”
    宋莫懒得理自家这两个八卦女, 随口应付几句, 放下羊就回了消防队, 高秘书给他电话听他又在消防队, 都无语了，那工地根本用不着监工，就算用监工也用不着宋总去啊。
    宋总这是把消防队当家了吗？
    消防队一年救那么多人也没见谁把消防队当家，天天去，绝对有问题。高秘书想起河西消防那个漂亮的女消防员，再想想那公主房一样的图纸, 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过宋太太跟高秘书的打听时，他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宋莫并不知道自家老妈已经开始找他女朋友了，他回了消防队跟门卫师傅聊了半天，想问问给消防员们送什么年礼最实惠。
    于是高大上的宋总送给消防员们的年礼就非常接地气，本地的都是油跟肉，外地的是连锁超市的购物券。
    让霍齐峰想拒绝都没法拒绝。
    季悠悠不知道这都是她那两头羊的功劳，大年三十那天她本打算抽空回去一两个小时，陪陪老妈，谁想到霍齐峰居然邀请了不少消防员家属来队里一起捏饺子过除夕，到时候热热闹闹的吃一顿，能唱的能跳的再出个节目，一边戒备着一边就把年过了。
    除夕早上，石拓睁开眼看看宿舍的房顶，听着出操声，愣了好一会儿才起床，穿好衣服后，他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先看了看日历，今天是除夕！
    训练场上，一队的队员已经列好了队，就等他了。
    石拓往常总是第一个到，站在那里看他们列队，但这次他居然是最后一个出现，大家都觉得怪怪的，但又觉得想笑，原来队长也有起不来的时候啊。
    吴朋朋朝季悠悠眨眨眼，季悠悠瞪他一眼，瞎嘚瑟什么啊，没看见队长脸色异常郑重吗，没准憋大招要练他们呢。
    石拓从排头的季悠悠一个个看过去，一直看到排尾的郭瑞涛，把大家都看得发毛了，他才说：“今天是除夕，一年的最后一天，我们来个五公里越野来告别旧年吧。”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等上了山跑散了，季悠悠才跟吴朋朋说：“你猜明天队长会不会说，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年的头一天，我们来个五公里来迎接新年吧。”
    不只吴朋朋笑了，祖建安差点笑岔气，郭瑞涛就说：“不可能，队长不可能连着两天越野，越是过年时越怕出事，必须保存体力。”
    一直跑在前边的石拓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等到了五公里该返程的地方，石拓让郭瑞涛带队返回，自己又往上跑了。
    说好的保存体力呢？
    郭瑞涛也有点懵逼，队长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大家就算不累想跟着一起往上跑，也只能服从命令。
    回去的路上更轻松了，吴朋朋就问：“队长今天看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季悠悠也这么觉着，“是不是因为过年回不了家？”
    “哪年过年队长也没回过家啊，干这行，别人放假的时候是咱们最紧张的时候，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心情不好。”
    “那就是被家里催婚了。”季悠悠说着这话有点小心虚，毕竟大队长让她给队长介绍对象，她答应的挺好，结果根本没找，连跟七大姑八大姨说一声都没有。
    她决定一会儿见了老妈，要把这事郑重地托付给她。
    不过季悠悠还是有点好奇，“你知道队长跟前女友为什么分的吗？”
    吴朋朋示意她跑慢点脱离大部队，然后才说：“去年我没来的时候，队里牺牲了一位，就因为他，陶哥跟郭哥才闹掰的，不过据说谁也没错，就是信息传递不及时。队长跟女朋友分手也是因为这件事。”
    季悠悠皱眉，“他女朋友怕他出事？不想担惊受怕了？”
    “不是，几个月前是那位忌日，队长跟陶哥去祭奠，他女朋友也要跟着去，好像在墓前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
    “啊？”这女孩再傻也不会跑人家墓前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吧。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吧，反正是分了，听说那女孩不想分，还一直想着找关系托人把队长往上升，成了大队长不就不用出任务了。可一个大队只有一个大队长啊，难不成让霍大队现在退？反正队长就说不合适干脆的分了。”
    季悠悠叹口气，原来是队长要分的，但霍齐峰也没骗她，这就是被嫌弃了啊，看来消防员难找对象是真的。
    山顶的石拓看着初升的太阳，看着阳光照耀下的消防大队，心情复杂，他想起季悠悠站在这里说的那句话，不由笑了起来，是啊，他喜欢这里，真的很喜欢。
    季悠悠惦记着石拓的事，柚子发除夕祝福时她就直接发了偷拍的石拓照片，“不是要看帅哥吗？给你看，不过给你个任务，过年时要碰到合适的对象记得给这位帅哥留着啊。”
    柚子一看就兴奋起来，“我可以的，留给我。”
    两人打趣几句，季悠悠也没当真，午饭过后，被邀请的消防员家属就都来了，田青禾把自家留下的那只羊也带来了，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怎么吃啊。
    于是两只羊架在外边烤，厨房里大家在刘师傅的指挥下开始剁馅捏饺子。
    一队出任务了二队来，二队回来三队又去了，越到这时候越容易出事，但不管他们家属来没来，只要出任务回来了都赶紧洗洗去厨房帮忙，再忙再累要的就是年味儿啊。
    到晚上时季悠悠终于闲下来了，找到老妈，“妈，谢谢你能来。”
    田青禾叹口气，她都有点后悔来了，要是不来的话只想着女儿在这里就是训练要不就是出去帮着救个猫狗的，可这来了，发现她一直要出任务就有点慌，但大过年的这些话不能说。
    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呢，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季悠悠，“悠悠啊，你爸一会儿过来……”
    “你叫的他？妈，我说你也太佛系了吧，他都在外边有女人有孩子了，你们也已经离了婚，为什么还要搞个团圆饭？叫他来干吗？咱们在队里热热闹闹的不好吗？”
    “悠悠，那是你爸，他虽然一直忙，但也没亏欠你什么。”
    季悠悠自从知道老爸外边有孩子后，就觉得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都是去陪别的孩子了，就他那渣劲，有一个私生子就可能有第二个，斌斌那是她意外发现的，要是没发现呢，不还被蒙在鼓里？真没准哪里还藏着个没被发现的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呢。
    不过这些事不好在厨房说，饺子快捏完时，季正天来了，带了不少吃的，有在饭店打包好的硬菜还有不少季悠悠爱吃的零食。
    当着这么多人季悠悠没好意思给他冷脸，权当看不见吧。
    令季悠悠没想到的是，上次在救助所里见到的廖兽医也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裙子，十分漂亮。
    季悠悠跟她打声招呼，刚要帮着刘师傅下饺子，就见郭瑞涛把人拉走了。
    郭瑞涛更没想到廖兽医会来，把她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我可没邀请你。”
    “石队长邀请我的，怎么我不能来吗？”廖兽医也没好气了，他不邀请自己居然还不许别人邀请，什么毛病啊。
    郭瑞涛一听是石拓邀请的，立马愣住，难道队长想追廖兽医？他有点沮丧，要是石拓出手，绝对就没他什么事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想一想，他也是太过纠结了，人家廖兽医自己乐意，家里也乐意，还主动追他，他却不珍惜，还觉得是在为人家好，现在瞎了吧，你不珍惜有人会珍惜。
    郭瑞涛虽然知道是自己的错才错过了，但看石拓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对，石队长明明知道他跟廖兽医来电却不敢追的，他记得以前他可说过不止一次。
    朋友妻不可欺啊，当然了，还不是妻，可那也不行啊，明明知道那是兄弟喜欢的还要追，队长有点过份啊。
    季悠悠正猜八卦呢，手里被老妈递过一碗饺子，“给你爸送过去。”
    季正天自从来了队里，不知是为了扭转在女儿心里的形象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一直在忙，各种忙，现在又去看着快烤好的全羊了，越是快烤好时越要眼错不见的盯着，不然转得慢一点就容易焦。
    季正天一边转着烤羊一边往上洒胡椒面，大家都吃上饺子了，他也不急，季悠悠在后边看着他，想着小时候一家人烧烤时的其乐融融，心里酸酸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是季正天的手机，他接起来时季悠悠也走了过去，想接过他手里的调料瓶让他去接电话，没想到电话一通，那边就来一句，“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41章
    那声音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叫季正天爸！
    季悠悠惊呆了，她老爸好牛掰啊, 到底有几个家？不过她也好牛掰啊, 居然凭空猜测还猜对了。
    她爸还能更渣吗？
    这父女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差点扔进火堆里, 还好季悠悠眼疾手快把调料瓶抓在手里了。
    季正天见女儿伸手从火里抓东西吓了一跳, 忙握着她的手，“伤到了吧，一个瓶子掉就掉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悠悠的手没事，而且一点温度都没有, 季正天明明看到女儿的手碰到了烧红的铁架在火里掠过, 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季正天捧着她的手不放, 眼神十分震惊，季悠悠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快并没碰到火, 更没有暴露自己, 见他这样子还以为他是自己听到他的电话而震惊, 就嘲了起来。
    “爸, 我没事，你也不用陪我，这么多人呢，你要是哪个儿子有事就赶紧去吧，大除夕的，人家也需要父爱啊, 我就不用了，父爱这玩意对我是奢侈品。”
    “悠悠，那不是……”
    “是不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季正天叹口气，接过她手里的饺子，“爸爸就是想跟你吃个团圆饭。”
    季悠悠现在对他厌烦极了，对老妈也有点怨言，叫他来干什么？真不在意吗？为什么非要装大度洒脱呢？
    她心情不怎么样，吃完了本想去火楼躲会，一回身就看见郭瑞涛跟廖兽医在那儿头碰头的说着什么，显然两人因为年夜饭进展飞速。
    没等她收回眼神，宋莫走了过来，“羡慕了？”
    季悠悠没好气地说：“我羡慕他们？开什么玩笑，我早就决定了单身保平安。”
    宋莫并不急，“哈哈，我也是单身狗，两只单身狗更有话题。”
    “你才是单身狗，你全家……”季悠悠还是决定注意素质不牵连家人。
    谁想到门口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来，“哥，妈来了。”
    这一声，让家里有妹妹，今天家人没到的消防员都激动起来，然后回头一看，都不认识。
    宋莫认识，来的正是他妹宋静，“你怎么来了？”
    “你整天往消防队跑，大年三十都要来这里慰问，当我跟妈有多蠢啊，你那位肯定在这里上班，别藏着了，赶紧让见见。”
    宋静虽然猜出了宋莫的女朋友在消防队，但也以为是在后勤或宣传上，她是再想不到那人会是在金铺救过她的人。
    她正往人群里看，猜是季悠悠还是小夏呢，季悠悠看着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来着？
    宋太太比宋静眼力强太多，一眼就确定了儿子的心上人是哪位。
    因为大家见来的是宋家的人后都往季悠悠那边看，这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嘛。
    个子可以，长相更是没得挑，就是在发呆，看着有点蔫。
    宋太太打量着，正想把季悠悠叫过来问问呢，铃声响了，就见食堂里吃着的做着的聊着的，全都起身往外冲，不到十秒的功夫就光剩下他们这些家属了，霍齐峰这时突然觉得自己邀请家属过除夕的主意真的是糟糕透了，没火警还好说，回来了说说哪个酒神喝多了卡在那儿了，或是掉沟里了，都不是要命的任务。
    可这一来火警，大家往外一冲，家属什么感觉？还不如在家里等着他们休假回来呢，这不更揪心吗？
    没见季悠悠老妈脸瞬间就白了吗？橘子&&
    季正天见田青禾白了脸，本想过去安慰，手机又响了，那边的声音很焦急，“头儿，他又跑了。”
    季正天一听什么也顾不上了，跟田青禾说了声，又跟霍齐峰打声招呼，赶紧走了。
    宋莫本来还想着，反正自家老妈来了，干脆让她见见季悠悠的父母，虽说还没正式开始谈，但也算是朋友了，家长见见面，以后说起来不是更靠谱吗？
    谁想到季正天那么快就走了，田青禾的状态显然也不适合见陌生人寒暄，他叹口气，还是下次吧。
    霍齐峰见他妈跟他妹都来了，就笑着问：“你们家不过除夕吗？怎么都跑到队里来了？”
    宋太太本来还觉得找消防队的也没什么，但看季悠悠听到铃声就往外冲，显然是去救火的，她心里就有点犹豫，这时就说：“这不是跑来找人来了吗，我这儿子太不靠谱，什么时候来慰问不行，非挑今天，知道你们忙，还来添乱，我这就把他带回家，家里他爸一个人等着呢。”
    霍齐峰看了眼宋莫，当时他就觉得这位宋总跟小季绝对没戏，你看吧，这还没到哪儿呢，当妈的就已经很抗拒了。
    宋莫本来想开玩笑说他也是家属，但见他妈沉着脸，也不好多说，反正季悠悠也走了，在这儿着急也没用，他也跟霍齐峰打声招呼，带着老妈跟老妹回家。
    回家的路上，宋太就问他，“你真看上了？你觉得她跟你合适吗？”
    宋静此时也猜到了，“哥，你说的女朋友是姓季的那女孩吗？她不会就是救咱们的那个人吧，我记得大桥塌那天，就是她救了两个人，大家都说是奇迹呢。”
    见宋莫点头，她就激动起来了，“妈，那就是我跟我哥的救命恩人。”
    宋太冷漠道：“报答救命恩人有很多法子，不是非要以身相许。再说，你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爱情吗？没准你对她不过是感激之情，一个漂亮女的救了你，当时有那种跟她交往了解她的冲动，这种冲动是可以理解，但因为这样的冲动决定婚姻大事，太草率了。”
    宋莫自然知道他对季悠悠的感情源于何处，一开始肯定是因为她救了他，但在找她的过程中慢慢了解，宋莫不知不觉得被她吸引，如今渐渐有了接触的机会，他更是深陷其中，但这些话显然说服不了他妈，他也没想着说服。
    只是道：“你们操得什么心？人家季悠悠还没看上我呢。”
    季悠悠跟队去了田树新村后边，那是他们负责的片区，有人在这里燃放烟花，引燃了小树林。
    等扑灭了火，天已经快亮了，石拓看着一个个乌漆麻黑的队员，对着大家喊了一声，“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河西区消防队并没有多大变化，要非说有的话就是小夏负责的官方号终于破了五百万粉丝，后边的宿舍楼也快要竣工了。
    让季悠悠重生又让现在的她惦记着的红衣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石拓见她来问，就道：“放心，他总会出现的，不用急。”
    “队长，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普通人看不见的空间？”
    “信啊，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人类才探索到哪儿。”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也许那个红衣人找不到一点线索，有可能是他有一个可以躲避的空间。”
    季悠悠以为石拓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微笑地看着她，那表情有点认真，但又好像在说，编，我看你接着编。
    这可把季悠悠伤得不轻，“队长，我在跟你认真讨论问题。”
    石拓摊摊手，“我在认真听啊，你觉得他有一个可以躲避的空间，放了火就躲进空间，等没人了再出来？”
    “除了这种可能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石拓点点头，“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我也有些猜测，也许他是隐形人，也许他会瞬移，也许他不需要特意纵火，只要生气时就可以引燃附近的易燃品。”
    季悠悠佩服的看着他，最后这点很靠谱啊，起码金铺和商铺的这两次火灾都是电器意外起火，也许红衣人是个火人属性，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点火，“队长，我觉得这个思路不错。”
    “季悠悠，你整天想当大侦探我理解毕竟谁都想抓到这个纵火犯，你整天拿着你那蠢兮兮的粉手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也理解，毕竟你心理年龄可能还没断奶，你看各种异能漫画我也能理解，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活在三次元，不是二次元！”
    哇，石队长居然懂三次元二次元，她一直觉得他跟霍齐峰才是一代人。而且他真的没有变呢，刚才那是什么错觉，居然觉得他不毒舌了温和起来了。
    呵呵，她真该清醒一点。
    于是季悠悠在石拓惯性的说出要惩罚时，先溜了，“队长，你忙着，我先去吃饭了。”
    石拓看着快速打开又关上的门，气笑了，这个季悠悠。
    不管红衣男还会不会出现，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着，吴朋朋在消防大比武中拿了个季军，没机会去参加全国的比赛，虽然霍齐峰很不满意，但也对着他大夸特夸。
    夸完了又找到季悠悠让她以后多看看国际比赛，多练着点，等红衣人的事了了，明年再参加比赛，一定要给队里拿个冠军回来。
    季悠悠叹口气，那种比赛的冠军对她来说真的很简单，所以根本激不起她的胜负欲。
    再说红衣人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吧，也许他已经逃窜到别的省市，仍旧在制造着各种意外。
    她跟霍齐峰一说，霍齐峰就道：“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我们想不到吗？在找到规律时，全国的消防队都下发了文件，一定要警惕这种连环纵火犯。”
    季悠悠这才放心，只要是连环犯案的，一般都不会改变自己的规律，只要他收再伸手，一定会抓到他的。
    这天她正跟队训练，来了个活儿，有人跳楼，还是在市附属医院，他们赶过去时，季悠悠惊讶地发现要跳楼的居然是张慕文！
    第42章
    张慕文站在毫无防护的窗口摇摇欲坠, 本来略丰满的身材现在很瘦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是发生了什么？
    季悠悠想在班级群里问一下, 看有没有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熟人, 能劝下来就先劝吧。但想想班里那几个爱八卦的, 还是放下了手机，不管张慕文为什么想跳楼，她都一定不想让班里的人知道, 也许自己的到来也会刺激她吧。
    “队长，我看我还是避开吧, 她是我同学。”
    郭瑞涛也认出来了, “就是那个厨房着火还想让我们赔玻璃的, 跟悠悠好像有点矛盾，我看让她在车里待着吧, 我们几个就行。”
    来了两车人, 季悠悠不上去也没什么影响, 石拓点头同意, 没想到人家张慕文看见郭瑞涛就问起了季悠悠，“悠悠呢？她怎么不来？她说对了，我看不成她的热闹，是她看我的热闹。”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石拓怕她情绪激动，刚想劝时, 她猛的一抬头，“悠悠呢，你让她来，我有话跟她说。”
    季悠悠从通话器里能听到她的声音，不由苦笑，只能过去，“慕文，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下来说好吗？”
    “悠悠，你知道吗？他开始追我的时候我还特高兴，从入学我就比不过你，哪哪儿都比不过，男生们更喜欢你，女生也更喜欢你，连老师也更喜欢你，我那么努力成绩还是不如你好，最后一年更是差劲奖学金都差点没了。”
    他开始追她？这个他是谁？季悠悠有点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薛峰吧。
    其实要不是张慕文时时说些怪话，季悠悠还真没把她当回事，两人其实说白了并没有什么纠葛，不过是互相看不顺眼，到最后也只是聚会时才正面怼了她一次，这时看她一脸憔悴的站在那里说这些话，季悠悠有点心酸。
    “至于嘛，那是你的感觉，老师跟同学们因为有事跟我说话了没跟你说话，你就觉得人家更喜欢我？慕文，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幼稚，先下来，咱们慢慢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通通都说出来，我跟队长请一天假专门让你骂，好不好？”
    “我骂你有什么用！”张慕文又哭了起来，“他要走了，我流产了他居然要出国，他还说流产是我的错，我不配当个好妈妈，要是不流产他一定会娶我。”
    季悠悠听着她的话，简直无语了，不配当个好妈妈？听这话，这应该是要找贤妻良母的那位，也就是她前男友吧？
    “你怀得是薛峰的孩子？”
    “是啊，我当时跟他在一起后，还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好气气你，他选了我没选你。原来是我错了，你不要的垃圾我捡了，然后现在我又被垃圾扔了，大家都知道我要怀孕要闪婚了，结果流产了男朋友还跑了，悠悠，这是不是因为我诅咒你了，这是我的报应对不对？”
    “什么报应啊，你别胡思乱想，朋友间胡乱骂几句，多正常的事儿啊，你什么时候诅咒我了。你先下来，下来咱们一起骂那个混蛋，再把他抛弃你的事告诉大家，让他臭名远扬。
    此时吴朋朋已经绕到张慕文身后了，季悠悠想稳住张慕文就跟她一起骂起了薛峰。
    张慕文就说：“过完年，医院特别忙，好些慢性病人都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来医院都挤在上个月了，我连着值了几个班，就流产了，我也不想的啊，结果他知道了就指责我，说是我杀了孩子。”
    “他……”
    张慕文正说着呢，吴朋朋从后边靠近她都没有发觉，眼看就要救下来了，楼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慕文，你干什么啊，疯了吗？”
    是薛峰，季悠悠都无语了，早不来晚不来，这当口来，这不是添乱嘛，果然张慕文再次激动起来，“薛峰，你不是甩了我吗？不是说我杀了孩子吗，我今天就死给你看，我要让你医院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要让你身败名裂。”
    她说着就往下扑，吴朋朋急忙冲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可吴朋朋那条胳膊受过伤，虽是好了，但一拉扯旧伤口立马撕裂了。
    疼的他差点松手，石拓跟凯哥从另一边冲过来把他跟张慕文拉上来。
    张慕文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想死时挺决绝的，但一旦真的悬空就算有人拽着也吓得不轻，季悠悠冲上来抱住她，“行了，没事了啊没事了，你死了他也不会身败名裂，人家只会骂你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何必呢，离了他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张慕文抱着季悠悠大哭起来，“我怎么就那么蠢呢，我怎么就信了他呢，呜呜呜。”
    从下边跑上来的薛峰见季悠悠在这儿呢，脸色更是尴尬，“悠悠，我跟她之间是误会，是她缠上我的……”
    孩子都有了都流了，现在说是误会，季悠悠想起自己老爸就无语，男人都这样吗，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
    “误会个屁，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指责她，就算是你的，她做为妈妈也比你心疼孩子，能故意去做让自己流产的事吗？我看你就是觉得她是合适的结婚对象，有大好前途还顾家，结果等孩子流了，你觉得她好胜心太强，一心扑在工作上，于是又不符合你贤妻良母的老婆人设了，干脆以流产为借口跟她分手，薛峰，我建议你别找老婆了，找二十四小时看护比较好，绝对顾家绝对以你为中心。”
    季悠悠这么一说，张慕文也回过神来了，其实一开始确实是她主动跟薛峰联系的，那天同学聚会他被季悠悠说得恼怒了，又见季悠悠好像跟薛峰表白失败了，她就想要是拿下薛峰气气季悠悠，哪里想到陷进去的是自己。
    现在她看着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季悠悠指责的薛峰，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为他跳楼，脑子进水了吧。
    又围观了一场八卦的石拓发现这季悠悠事怎么这么多呢。
    “要不要给你几小时的假，把私事处理好。”
    季悠悠有什么好处理的，这两个人跟她关系都不大，而且张慕文的家人已经来了，她转头问张慕文，“不需要我开解吧，你不是总跟我赌气争抢好胜的吗？把这渣男忘了好好工作我才瞧得起你，再为他掉一滴眼泪我都鄙视你。”
    张慕文苦笑，“你说的对，放心吧，这次我是真醒了。”
    她说完，拉着吴朋朋道谢，季悠悠看她太过殷勤，又怕她缠上吴朋朋，吴朋朋这样的可招架不住她霍霍。
    季悠悠把吴朋朋拉到身后，“行了，我们要归队了。”
    全程她都没看薛峰一眼，觉得恶心，张慕文的家长刚弄明白了他们家小文为什么要自杀，她爸妈马上过去对着薛峰拳打脚踢的骂着。
    民警过去劝说，季悠悠趁机拉着吴朋朋跟着石拓出来了，吴朋朋本想着问季悠悠以前怎么那么眼瞎挑这么渣一男的。
    就听石拓说：“小季，别急，不经历渣男怎么知道暖男的可贵呢，以后遇见你的真命天子你可要珍惜。”
    季悠悠被他的话给弄愣了，这石拓怎么突然就不正常了，上次说二次元三次元，这次更是渣男暖男都知道。
    当然了上网的人可能都知道这些词，但这一点也不符合石拓的性格，他可是很少说这种安慰人的话。
    吴朋朋倒是没察觉有什么不同，不过他也说，“悠悠，我看宋总就不错，今天他不是带着全家都到场了吗，你说他算是谁的家属呢？”
    季悠悠哼了一声，“大队长的呗，来参加除夕宴算什么，人家给咱们盖宿舍楼把大队长哄得恨不得给他个荣誉奖章。”
    回去后不是饭点，但刘师傅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吃的，正吃着喝着呢，季正天给季悠悠打来电话，她看了眼直接挂了，刚才薛峰跟张慕文的事让她想起老爸的各种渣，真恨不得把老爸也拉黑了。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然后石拓就接到了季正天的电话，“石队长，能让悠悠接电话吗？我有事找她。”
    石拓对队员的家人都很热情很照顾，但接到季正天的电话，他眼神却冷了，不只眼神冷了，声音也毫无温度，“好，请等一下。”
    季悠悠没想到自己拉黑了老爸，他居然又打到石拓手机上，那个气啊，不是说了嘛，没事别找她，而且他能有什么事啊。
    她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爸，我跟你……”
    那边季正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虑，“悠悠啊，最近不要出门也不要出任务，老实在消防大队里待着，我会跟你们大队长打招呼的。”
    季悠悠愣了下，这是什么请求？不出门不出任务？关禁闭吗？
    “爸，你在玩什么？又要找我们大队长让他把我放后勤吗？你有完没完？”
    季正天叹口气，艰难地解释道：“不是，是我出了点事，我担心你有危险，总之你听话好吗？”
    第43章
    季悠悠听到老爸出了点事, 更是一头雾水，他一个搞研究的能出什么事？还会影响到她？不让她出门？难道季正天是惹到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怕别人报复吗？
    还专门打电话让她注意安全？
    “爸, 到底什么事？我不是小孩子了，别什么都瞒我好不好。”
    季正天叹口气, “解释起来很麻烦, 你先老实待着，等见面再谈。”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季悠悠那个气啊，这是什么情况？
    季正天刚才说他跟大队长说了, 那大队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她匆匆把饭吃完，跑去找大队长, 霍齐峰也是莫名其妙, “小季啊, 我觉得你爸不可能拿这个吓你，如果不是紧急任务你就先别出任务, 也不差你一个。”
    这叫什么话, 不让她工作, 天天待队里闲着？
    季悠悠很想去找季正天, 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没等她想办法出去，队里就突然忙了起来。
    不只是河西区消防队，整个市的消防部门都忙了起来，几天时间里十几起火灾，消防队都疲于奔命, 累惨了。
    季悠悠觉得这太反常了。
    春季干燥，还因为快近清明了有祭奠烧纸的，确实容易发生火灾，但那也是在村落，山里，或是墓地。可这几天一直有小雨并不干燥，而且起火地点多是商场游乐场，还大半是电器使用不当。
    队里这么忙，一天能出三四趟火警，季悠悠却被霍齐峰关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整理火灾记录。
    心里不爽，看什么都来气，宋莫天天给她投食都被她说成了影响她工作，还好宋莫也没生气，把带来的餐盒给了小夏就走了。
    小夏帮季悠悠打开餐盒，劝她，“赶紧吃饭吧，整天想着出任务，怎么？是瞧不起我们做后勤的吗？”
    “当然不是了。”季悠悠说着叹口气。
    如果她真的犯了错，被罚做这些事她也不会说什么，哪怕是罚她抄条例，她也会乖乖完成，可她没犯错啊。
    就为了老爸的一个电话就不让她出任务，还危言耸听的说什么有危险，到底有什么危险又不说，搁谁不急啊。
    更重要的是接连的反常火灾，她总觉得这些都跟红衣人有关系，可她根本不允许去火场，怎么验证？
    石拓也忙得要命，根本找不到人。
    季悠悠吃了两口饭，越想越来气，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去找霍齐峰。
    霍齐峰刚挂了电话，季悠悠就敲门进来，“大队长，我爸只是我的家属，他又不是咱们队里的领导，为什么要因为他毫无理由的一个电话就关我禁闭，不让我跟任务。”
    霍齐峰看着她叹口气，“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爸。”
    季悠悠一愣，“啊？”
    “啊什么？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你爸问个清楚吗？走吧。”霍齐峰说着拿起外套跟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季悠悠急忙跟上，“大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拜托你跟我说说好吗？我爸不就是医药公司的顾问吗？能惹上什么事？”
    霍齐峰脸色凝重，“别急，到了那儿自然有人跟你解释。”
    季悠悠还真没来过老爸的单位，看大门和主楼还挺气派的，博源生物科技，季悠悠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老爸老妈说起来都说是生物医药公司，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根本就没问过。
    这时她更疑惑了，老爸在这样的公司任职能得罪什么人呢？
    等她跟着霍齐峰到了顶楼的办公室时，发现这里除了她老爸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蔺局长，另一个是博源的老总，姓刘，长得很像某个影视明星，很有气质，但又不是明星气质，总之这位看起来不像公司老总，比蔺局还像领导。
    季悠悠看见蔺局长就猜到老爸跟他们正在找的纵火犯有关系，但这怎么可能呢？季悠悠想到那个电话里成年男子的声音，不由脑洞大开，难不成那个纵火犯是老爸的私生子吗？
    那也太狗血了吧。
    她进来后，看了老爸一眼，并没有打招呼，季正天看着女儿，眼神中带着愧疚，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把女儿牵连进这件事里。
    就听蔺局长说：“小季啊，你说你三次看到了那个纵火犯，我们这里有一些影像，你看看他穿的是不是这种衣服。”
    季悠悠心里一跳，已经找到他了？
    刘总拿着遥控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边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起来有些烦躁。
    季悠悠一看那衣服就点点头，“没错，我不知道当时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但我敢肯定衣服完全对的上，那人穿的就是这种衣服，我还问过队长，队里有没有这种衣服。”
    蔺局长和刘总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季悠悠更是好奇，“他是谁？你们已经找到他了吗？”
    那段视频里红衣人是被关在房间里的，肯定是已经找到了吧。
    刘总摇摇头，“他彻底失踪了。”
    彻底失踪？这个描述很耐人寻味，难道之前也失踪过，但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悠悠实在是忍不住了。
    蔺局长起身道：“我还要安排全市的联防，让季博士跟你们解释吧。”
    刘总也起身跟着走了。
    季悠悠跟霍齐峰都是越听越乱，见他们走了，就都盯着季正天，等着他的解释。
    季正天叹口气，冲季悠悠道：“悠悠，这些天你没事吧。”
    季悠悠摊摊手，“我就坐在这里，你看不出来吗？刚才来的路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也好的很，爸，到底怎么回事？别再拖延时间了，赶紧说清楚好吗？”
    “说来话长，当时我还在学校任教，刘总邀请我跟一个考察队去青西高原，说是那里发现了新物种，我跟着考察队走了一路，也没发现新物种。一天上午我们看见了流星，当时队里的女队员还在说着看见流星要许愿，没想到那流星速度很快还是直奔着我们这边来的，流星远看着唯美浪漫，其实就是个大火球，我们都吓坏了四散而逃，那火球直接砸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半山坡上。我们等确定没危险了才过去查看，结果在现场发现了一个人，他被陨石压着，全身烧伤却还有呼吸，我们合力把陨石推开，把人救了出来。”
    季正天说着小心地看了季悠悠一眼，“他醒过来后我正在救护车上握着他的手，他管我叫爸爸，我当时想他可能是跟爸爸一起出的门。当时他身上的状况真的很惨烈，我怕他不到医院就会死，自然不会去纠正，甚至还拉着他的手安慰说爸爸在这里，别怕，马上到医院。”
    季悠悠跟听天方夜谭一样，她爸的生活这么精彩的吗？
    所以那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是这么捡来的？
    只听季正天说：“谁想到他失忆了，看到我叫爸爸，我安慰他，就成了他最开始的记忆。他身上有很多奇特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身份证明，他手里攥着一截衣袖，里面的DNA检测证明那人跟他有亲属关系。我们怀疑那就是他爸爸，除了他攥在手里的那点布，现场完全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我们猜也许是汽化了，直接接触高温高速的陨石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
    霍齐峰沉声问道：“这就是他纵火的理由吗？”
    季正天摆摆手，“他不是故意纵火的，我刚才说了，他身上有很多奇特的地方，我们想要研究一下，他又对我很依赖，以为我是他爸爸。”
    季悠悠皱眉，“难道你没有解释清楚吗？你默认是因为他当时伤得很重，等他伤好了你们不应该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吗？”
    季正天叹口气，“悠悠，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检查了他身上的衣物，那布料是跟青西高原接壤的一个小国特有的颜料染出来的粗布，那个国家状况很糟糕，时常有人从那里偷渡，他和他爸爸应该是偷渡来的，如果查清楚他的身份，就必须把他遣返。”
    “所以你们就隐瞒真相，把他留了下来？就为了他身上的奇特之处？这也太过份了吧。”
    霍齐峰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你们检查了他身上的衣服，发现他是偷渡来的？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个生物公司很有背景。”
    这时刘总从外边进来，“霍队长猜的没错，我们公司确实不是私营的，具体的情况恕我不便多谈，但我可以跟两位保证，我们的存在只是为国为民，把这人留下真的是迫不得已，而且我认为他回到他们的国家只能是更惨。”
    更惨这两个字让季悠悠心里打颤，所以他留在这里也很惨，这惨难道是季正天造成的？现在那人消失了，他害怕报复，这才让她不要出门？
    “他身上都有哪些奇特之处？你们又对他做了什么？”
    季正天盯着女儿的眼睛，缓缓道：“他不怕火。”
    季悠悠猛然想起除夕夜季正天捧着她的手一脸的震惊，也许当时她的手确实碰到铁架也碰到了火，但她因为不会疼不会伤就没有意识到，所以季正天知道她也不怕火了？
    这要怎么解释呢？
    第44章
    还好季正天并没有当着人追问季悠悠这个问题。
    霍齐峰道：“现在这个人在哪儿, 我们统计出来的火灾都是他放的吗？”
    季正天叹口气，“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他不是故意纵火。”
    季悠悠想到那个人走进更衣室里抬起她的下巴说烈火新娘时就不寒而栗, 什么不是故意纵火，就是他放的火也是他锁的门, 还在她被熏晕前跑来欣赏她的绝望。
    季悠悠刚听到季正天描述这个人时, 还觉得他很可怜，他一定是过不下去才会跟着父亲偷渡的，谁能想到那么倒霉被陨石给砸了, 陨石差点要了他的命可又带给了他异能，然后恰巧被有特殊背景的生物公司发现当了小白鼠。
    可是他再可怜也不可以随意去折腾无辜的人啊, 她前世的死, 还有美容院锁上的门, 还有那么多周一的火灾伤亡，怎么可能不是有意放火。
    季正天发现了她的异常, 看着女儿谴责的眼神, 叹口气, “悠悠, 他生气时容易让身边的东西都处在高温状态，很容易就会引燃易燃品。”
    “既然知道他有异能还爱生气，为什么不把他看管好。”
    刘总叹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在这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出去过，周一是他的休息时间, 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但他也不可能出去，他的活动范围就在我们基地里。”
    季正天看着女儿，“没错，我们一直没发现他出去过，直到你向蔺局长汇报了红衣人，那之后我们更盯紧了他，谁知道前几天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群人盯着还能消失不见？季悠悠觉得这人肯定是有空间，准备好食物，藏在空间里谁也找不到。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敢肯定他是有意放火的，绝不是生气引起火灾那么简单。”
    季正天看了刘总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说：“我们在检测他的皮肤，你们看到他穿的那种防护服是因为他有些地方缺失了皮肤，那种衣服可以保护他的伤口。”
    他看季悠悠眼神冷了下来，忙又道：“放心，他的伤口是可以自己愈合，皮肤很快就会恢复，而且也是他自己同意配合我们实验的。”
    季悠悠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更不知道该怎么看自己老爸了，她觉得还不如就让她以为他是个渣男呢，拿别人做实验，还说得这么轻松自然，这真不只是渣这么简单。
    季正天看着女儿，又想起她的手碰过烧红的铁架后安然无恙的事，他很想问问季悠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了眼刘总他还是忍住了。
    刘总就道：“关于实验的事，确实是季平自己乐意配合的，你们都在消防上，应该也知道这些防火材料在真正的大火中是多么不堪一击，如果可以基因重组让人的皮肤不惧火烧，以后选择消防员这个职业前就可以选择做这项手术，这会减少很多伤亡。”
    他说着看了眼季悠悠，季悠悠并没有在意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是质疑道：“季平？”
    她皱眉瞅着老爸，“你给他起的名字？他丧失了记忆，你就充当了他的老爸，还给他起名字，然后劝他配合实验？居然还敢说他是完全乐意配合的，要真的乐意配合，怎么会逃走呢。”
    季正天叹口气，“都是为了工作，我确实对不住那孩子，但我们也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不喜欢跟我们谈心事，一直都很安静，我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跑出去惹事。”
    霍齐峰也看不惯这些生物公司的做法，刚地说那人因为皮肤缺失必须要穿红色的特殊防护服？这说明不是小面积吧，遇到有异能的人，想要研究可以理解，但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过份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们并不关心，不过既然你们怀疑这几天的大火都跟他有关系，那我们就赶紧把人找出来吧，还好现在伤亡人数不多，但整个市的消防队疲于奔命，早晚会出事的，我们的人没有异能，都是血肉之躯，经不起损耗。”
    刘总听出他的火气，叹口气，“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想不到的，季平对季教授十分信任，我想让他跟着你们消防队，希望能在火灾现场碰到季平，劝他收手。”
    季悠悠不由冷笑，“你们那么多人看着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到火灾现场就能找到他？如果这些火灾都是他的报复，那他放完火就会走掉，怎么会等着你们去找他呢？”
    “那你说怎么办？”刘总的语气没有起伏，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季正天却不想季悠悠跟他多谈，抢着道：“悠悠，他其实只是个孩子，堵气离家出走的孩子，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他把他劝回来。”
    季悠悠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个人，再怎么也谈不上孩子吧，难不成老爸还真把他当儿子了？
    她皱眉道：“就算真让你们在火场找到他，把他劝回来，那之后呢？你们也说了，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外出，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外出的，那把他劝回来之后要再惹这孩子不高兴了，玩离家出走，跑出去生气放火要怎么办？”
    刘总叹口气，“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我们也在发愁，季平应该不只是不怕火，他还可能有其他异能，甚至可能像玄幻小说里写的一样拥有某种空间。”
    季悠悠心里一跳，她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她甚至在想自己身上的异能跟他是不是也有关系，他不怕火，她也不怕，他有空间，她也有，而她是他放火烧死的，在死前还有过接触。
    如果自己的异能是因他而有的，她现在应该说出来，可是说出来之后呢，也跟季平一样变成小白鼠？甚至她会是更有价值的小白鼠，因为季平的异能起码可以解释，陨石的作用和能力向来不可估量，可她没有接触过陨石，她接触的是季平。
    季悠悠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说出来，可如果要说出异能的话，她是重生回来的要不要说呢？
    他们会信吗？
    季正天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悠悠，我让你躲起来，就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一开始我隐瞒了你的存在，他并不知道我有孩子，后来我办公室上的照片不见了，那照片是我跟你的合照，我这才开始担心起来，我这才想你藏起来。”
    躲起来，藏起来？季悠悠听懂了，他是知道自己身上有异常，但不想让自己说出来，她叹口气，最起码老爸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你是说你的假儿子太渴求父爱，不希望有人跟他争宠吗？那你告诉他好了，自从长大后我也没感受到多少父爱，还不如他呢。”
    季正天眼神里满是悲伤，“悠悠，我知道你对我偏见太深，我没法解释，只能告诉你齐雪甜是在我接管陨石和季平后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她利用了些手段让我跟她在一起了，我当时很警觉，自然不想跟可疑的人有什么牵扯，哪里想到她居然给我生下了孩子。”
    “你是说齐雪甜是有人用美人计想引诱你说出陨石的秘密？结果你不小心跟她生了个儿子？”
    见季正天点头，季悠悠终于明白自家老妈为什么被出轨了还那么淡定的，这简直狗血的让人愤怒不起来啊。
    老爸的这些闹心事，她真的一点不想听，她最想弄清楚的是季平，他在哪儿，他又为什么要放火。
    “斌斌三岁了，也就是说你们发现季平已经至少四年，有规律的周一起火是从去年三月份发生的，去年三月份发生了什么？”
    季正天看了眼刘总，刘总就接过话题，“我们知道红衣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周一放火后，找他谈过，他当时骗过了我们，而且我们也查过了，那段时间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刺激到他的事情发生。”
    一直沉默的霍齐峰跟季悠悠一样，他对什么基因重组不感兴趣，科技再发达，也总会有人要用肉身去抵挡灾难和战争，他们既然选择了做消防员就都做好了准备，做梦时也许会期待一下自己能水火不惧，但没有这些异能他们也一样是要往火里冲的。
    现在他也跟季悠悠一样只关心一件事，季平在哪儿，他还会不会放火。
    第45章
    霍齐峰看着刘总, 语气郑重，“我觉得你们还是有所隐瞒, 要知道咱们市已经有两位消防员受伤了, 如果不赶快找到他，伤亡还有可能增加, 这个责任你们承担的起吗？”
    刘总也很无奈, “我们也想早点找到他，不然的话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
    季正天看了眼季悠悠，“不然领他们去看看那块陨石吧, 季平身上所有的奇特之处都跟这块陨石有关。
    刘总其实不想让人看到那块陨石，陨石的降落就已经引来了别人的偷窥, 再让更多人知道它放在这里就不安全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 他也无法反对。
    季正天知道刘总对他很失望，他负责的实验室研究了好几年也只是仿制出了更高级的防火材料,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利用陨石上的能量, 甚至检测不出季平身上有没有空间, 基因重组也刚抓到皮毛。
    他看了眼季悠悠, 即希望能在她身上发现什么线索，又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女儿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季悠悠跟着他们一起转来转去，来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那里还真放着一个巨大的陨石，大到把房间占了一半的陨石, 跟房间比起来很大，跟人比起来更大，但这就是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而已，能有多少能量，能大到让特殊部门建造这样的地方藏起来吗？
    等刘总拉开旁边的显示板，大家看到上边的数据才不明觉厉，红彤彤的一片都是TOP。
    季悠悠没心思去研究那些数据，她走到大石前伸手触摸，并没有什么感觉，她的空间也没有任何波动。
    这么看来，自己的空间和异能跟这块石头并没有关系，那跟季平有没有关系呢？
    季正天走到她身旁，轻声问：“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啊，就是觉得没必要为了它耗时耗力，放在外边研究还能有人偷不成。”
    季正天看她面色如常，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女儿根本没有异能，只是做了消防员，耐火性更强了吧，也许当时看到的是错位，她的手并没有烧到。
    季悠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季平这个前车之鉴，就算是老爸她也不想暴露自己有异能有空间这件事。
    刘总不想让他们在这里多待，霍齐峰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一行人离开陨石。
    刘总把季平正面侧面的各种照片，还有穿着那身红衣服的影像都给了霍齐峰，“对于我们惹出来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推卸责任，但现在还不到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会配合各部门全力追捕季平，也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
    霍齐峰皱眉，“当然得配合，赶紧抓到他才能安心，不然这么个大隐患藏在暗处，谁能睡安稳。”
    刘总欣慰地点点头，“我们这里有些事需要小季配合调差，可以先借调她几天吗？”
    霍齐峰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不跟蔺局长说要跟自己这个区大队长说这么半天，要借调小季？
    “什么事要小季配合？她只是个消防员，又不是警察。虽然她在火灾现场看到了季平，但也只是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并没有交谈，她知道的已经汇报过了。”
    刘总就笑道：“霍大队，别紧张嘛，我们只是有些事想要让她确认一下。”
    却听季正天道：“我觉得没什么可确认的，还是让他们去忙吧，霍大队，悠悠暂时就拜托你了。”
    刘总还要说什么，就听季悠悠干脆地道：“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
    刘总皱眉看看众人，“我们单独谈比较好。”
    季悠悠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想知道他到底跟她有什么好谈的，于是便答应了。
    季正天本想跟去，被刘总制止。刘总把季悠悠领进旁边的办公室里，开门见山地道：“你是不是有空间？”
    季悠悠吓了一跳，“什么空间？我大学毕业前我妈确实给我买了房子放在我的名下。”
    刘总失笑，“我说的是空间，不是房间。小季啊，你别担心，如果我对你有恶意，我会一直派人盯着你，等着你露出破绽，怎么可能会直接问你？”
    季悠悠皱眉看着他，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万一被当小白鼠怎么办？
    却听刘总又问：“你救的那个小女孩说她看到了一个房间？还有白光？”
    “我听她说了，应该是她出现幻觉了，当时她跟她奶奶都昏迷着，什么房间，大概是做梦吧，要是岸上没有人给我们扔游泳圈，估计我跟她们两个都会死。”
    “金铺火灾，是你救了宋家那两个，当时披在你身上的防火毯是从哪里来的？”
    “我随身带的啊。”
    季悠悠说着打开自己从不离身的背包，直接把里边的东西都倒在了长桌上。
    有防火毯，最简易的面罩，还有撬门的工具，胶带，安全绳，反正杂七杂八的，都是最常见最常用的消防用具。
    刘总没想到她会随身带这些东西，一时也是呆住了。
    季悠悠就说：“刘总，你就因为这些原因觉得我有空间吗？这也太可笑了吧。”
    刘总笑了笑，“你也知道你父亲不想让你干消防，他总觉得这活儿太危险，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他知道你干消防后，就很焦虑，加快了实验进度。”
    “刘总，你是不是觉得我爸有事瞒着你，你觉得他已经能给别人制造空间了？比如我？你觉得他怕我有危险所以利用陨石给我个空间，让我救火时进去躲躲？我看您怎么也是个大领导啊，想法怎么这么幼稚呢？”
    刘总苦笑，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既然敢跟你说，就说明我足够信任你。这个实验基地一直是由你父亲负责的。现在我发现这里有很多没记录下来的秘密。如果不是你父亲在瞒着我，就是季平在瞒着他，显然我们和季平合作了几年，但他身上的秘密我们根本没有完全挖掘出来。”
    季悠悠也觉得他们一直在做无用功，不过想到刘总刚才说的话，就皱眉道：“你说我父亲加快了进度，是从什么时候？是不是他的加快进度更加折磨季平，这才让他逃了？”
    第46章
    刘总叹了口气, “我们有很多猜测，只有一点是很确定的, 季平很善于伪装, 也很善于隐藏，他不想出现的话我们很难找到他。”
    霍齐峰领着季悠悠从这里出去时, 不禁骂道：“什么特殊部门, 没听说过他们做过什么事，整天研究还研究不出所以然来，人还看不住, 我看这地方就该关了。”
    季悠悠对此十分赞同，也许设立这个部门时目的是好的, 但看看现在, 没能从季平身上得到什么, 反而被他骗得团团转，这么多起火灾, 他们还在说他不是故意放火的。
    “大队长, 如果他真的能通过空间到达任何地方, 我们的联防还有什么意义？”
    霍齐峰叹口气, “是啊，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还能把那块陨石给炸了不成，就算炸了谁能保证他的异能就会消失。”
    季悠悠想到自己的空间，更是疑惑，她虽然坚决否认了自己有空间的事，可谁知道那个刘总信不信, 万一他不信，肯定会派人盯着她的。
    回到队里，其他队员都在外边巡逻，这么多火灾让他们不得不二十四小时警戒着。
    季悠悠没急着去跟他们回合，她跟霍齐峰请了半天假，想回宿舍休息，宋莫这几天也发现了异常，整天以各种理由泡在消防队里，这时见她回来了，忙跟过来，“出什么事了吗？最近你们怎么这么忙？”
    季悠悠没心思跟他闲聊，她摆摆手，“是啊最近很忙，改天聊。”
    宋莫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很像是在躲避自己，不禁有点心塞。
    季悠悠还真没这意思，她是想赶紧进自己的空间里看看有没有异常。
    回了宿舍，她拉上窗帘，立马进了空间，空间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也更疑惑了，自己的异能听起来跟季平一样，都是不怕火，也都有空间，而自己又是因为他才重生的，难道她的这些异能都来自于他吗？
    那既然他可以通过空间来去自如，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呢？
    季悠悠往虚空处走着，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走多长时间 ，回头一看泉水还有她放在周边的装备就在身后，出了空间，还是她卧室的窗户前，也就是说从哪儿进的空间，就会从哪里出来，如果季平的空间也是如此，他怎么跑？
    季悠悠想得头疼，等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才发现自己早饭和中饭都没吃，她现在心里乱极了，没心思去食堂，想泡面，才发现零食箱里空空如也，她干脆再进空间，那里边储备着不少零食。
    然后季悠悠就发现她放在空间里的几个零食箱有人动过，这几个箱子里都是放的未拆封的，可现在好几袋都被拆开了，各吃了几小包。
    因为这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季悠悠除了有必要，很少进空间，大部分时候她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仓库，放东西拿东西而已。
    发现东西少了，她立马想起了季平，难道自己的空间跟他的是相连的？他来自己这里拿东西了？
    季悠悠马上把所有物品清点一遍，还少了两条防火毯，还多了一个纸箱子，箱子就藏在她准备的物资后边，不检查还真看不到。
    现在，她看着那个大大的，都能装一个成年人的空箱子，心里各种脑补，生怕打开后里边会是季平或是其他人的尸体，她壮着胆子过去把箱子打开，然后就呆在了那里。
    箱子里边是她的粉红豹，旧旧的粉红色，绒毛都不太柔软了，玩偶左边的眼珠还有点掉色，她再怎么也不会认错，这就是她从小抱到大的粉红豹，当时去救火，她把粉红豹和箱子扔在了路边，然后丢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金铺那场火也跟季平有关系？不是说有人报复金金铺故意纵火吗？他为什么要拿起粉红豹？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了？还知道她是他假爸爸的女儿？
    季悠悠抱着失而复得的粉红豹，心里却没有一丝丝欣喜，反而更恐慌了，这种敌人在暗，还窥探到她所有隐私，进入她后花园拿东西放东西的感觉太糟糕了。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答案没有办法，她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这里盯着，那外边还不得以为她凭空消失了吗？季悠悠干脆把粉红豹带出去，拿笔写了张字条贴到了空箱子上，还把箱子移到了泉旁，保证有人进来一眼就会看到。
    然后她又网购了两个摄像头，到时候放进空间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她晚上临睡前再进去时，纸条已经不见了，又少了两张防火毯，季悠悠买的防火毯都是超贵的，但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去心疼，谁拿走了纸条？如果是季平的话，吃零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拿她防火毯，他也不怕火吧，而且他有那身衣服，放完火躲进空间里根本不需要防火毯。
    凌晨三点，警铃响起。
    季悠悠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出去，直奔装备室，等她上车时，发现霍齐峰居然也在车上，他早就不跟任务了，怎么会在车上？
    不等季悠悠问，他就沉声道：“你爸的实验室着火了，我们赶过去支援。”
    季正天的实验室不在河西区，需要别的区支援的大火一定很严重！
    季悠悠心立马提了起来，“我爸还在里面？”
    霍齐峰摇摇头，“还不清楚。”
    季悠悠又问：“是季平放的火？”
    霍齐峰还是摇摇头。
    让季悠悠感到奇怪的是，离他们最近的石拓听到了她的话，听到了季平的名字，但却一点也不吃惊，难道霍齐峰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了？
    而且石拓看起来比季悠悠还要着急，他是队长，肯定比别人压力大，但越是队长，越是这种情况，越应该冷静啊。
    石拓发现季悠悠在看他，就冲她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放心，你爸不会有事的。”
    石拓的手干燥有力，莫名让季悠悠快要跳出来的心安定下来，但这更不对劲了，石拓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在消防车上握住女队员的手？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没见大队长跟郭瑞涛他们都转过头去了吗？
    季悠悠抽回自己的手，干巴巴地说：“谢谢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近万字，又都删掉了，再次食言。正在收尾，怎么写也不满意，明天会把完结章和番外一起写出来的。
    第47章
    还没到博源科技他们就看到了火光冲天, 在干燥的春日里这样的火太难救了，大家心都一沉。
    众人急着灭火, 刘总皱眉拦住季悠悠, “你父亲还在里面，是他提前按响警报, 我们都逃出来了, 可是他还在里面。”
    季悠悠心中焦急，她这段时间对季正天确实意见很大，恨不得跟他脱离关系, 可再怎么也那是她亲爸，她怎么能看着他死在里面。
    霍齐峰见她要冲进去, 急忙拦住, “你疯了吗？咱们来之前, 他们已经试过了，根本进不去。”
    他们进不去, 她可以啊, 都到这时候了, 季悠悠也不想会不会暴露自己了。
    甩开霍齐峰的手就冲了进去, 本该负责指挥的石拓跟霍齐峰说：“大队长，你来负责我的车。”
    霍齐峰被他这样像是命令又似嘱托的话弄得一愣神，石拓已经紧跟着季悠悠进了楼里。
    季悠悠回头看见他进来，不禁慌了，“队长，你快出去, 我……”
    她想说我不怕火，却被石拓伸手堵住了嘴，石拓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说出来，永远也不要说出来。”
    季悠悠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肘敲晕过去。
    石拓把她扛起来直接从窗口扔到了楼下早就准备好的救生充气垫上。
    郭瑞涛接到季悠悠，见她晕迷着，忙朝上喊，“队长，跳下来。”
    石拓冲他笑了笑，转头冲进了火里。
    一队的人都急了，除了负责水龙的两个，其他人都拎着灭火设备要往里冲，霍齐峰拼命拦住，这种火势进去就是自杀，他已经损失了一个中队长了，不能再让他们去送死。
    这栋楼的负责人刘总也叹口气，“别再进去人了，只希望季平在那里，能带着季正天躲一躲吧。”
    霍齐峰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们有空间能躲一躲，可石拓呢！霍齐峰想到他冲进去时的决绝，简直心疼死了。
    在大家眼里必死无疑的石拓，走在火里，跟季悠悠一样，毫不畏惧。
    这并不是火楼的功劳，也不是他上百次冲进火场的经验积累，他面对大火这么沉稳是因为他曾经来过。
    不多一会儿，大家就听到里边传来的爆炸声，这么大的火加上爆炸？里边的人肯定凶多吉少，整个消防队的人心急如焚都恨不得再长出两只手来帮自己的忙。
    季悠悠刚被送上救护车就被爆炸声惊醒，她推开救护人员跳下车，看着半塌的楼，心里难受极了，石拓进去了？季正天还没有出来？
    她想起石拓当时的表情和那两句话，他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所以才阻止自己的？
    这样的大火如果她冲进去再把老爸毫发无损的救出来，一定会引起刘总怀疑的，可是为了救人又哪里顾得了这些呢。
    她进去总比石拓进去要好。
    季悠悠冲到霍齐峰面前，“我们队长呢？“
    霍齐峰看着楼里的火海，叹口气，季悠悠马上明白了，她想要进去，却被霍齐峰拦住，“晚了。”
    是啊，晚了，一切都晚了。石拓的警报器再也没有响起。等到大火熄灭，也没有找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东西。实验室的陨石爆炸，石拓最后的信号就定格在这里。
    河西区消防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石拓跟季正天，季平，全都消失在这场到天亮才被扑灭的大火里。
    季悠悠坐在台下听着霍齐峰的追悼词，她不喜欢牺牲这个词，宁愿用消失，也许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时空，也许被那块大石带去了它的来处，也许他们也像自己一样重生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总之她不想承认老爸跟石拓都死了。
    一天之内参加了两场追悼会，季悠悠有些精力再旺盛也有些疲惫，送走老妈后，宋莫过来道：“为什么不跟你妈妈回家好好休息几天？我刚才问过霍大队了，他说给了你假，你不要。”
    季悠悠冲他笑了笑，“不行啊，我们队长不在，我们队更要时刻战备，不能松懈的。而且我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当上队长。”
    宋莫心疼地看着她，“悠悠，别再笑了，你可以像你妈妈一样哭出来，不会有人笑你。”
    “开什么玩笑，我怕人笑吗？我只是不想哭，因为那没用。”
    晚上季悠悠把火楼的温度调到最高，站着军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莫拿着两瓶冰水悄悄走进来，站在她旁边默默守着。
    室温不停升高，等两人都大汗淋漓，感觉快要中暑时，季悠悠才哭够了，“我一直觉得他们都没死，这就像是一场梦，我爸说要补偿我，可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我都讨厌死他了，还没跟他和好。那个季平，他管我爸叫爸，可我都没见过他，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火，他就这么死了？还有队长……”
    季悠悠想起他拦住她时的那种眼神，眼泪又下来了，石拓是个老消防了，那种火势，他绝对能判断出不该进去的，可他还是去了，是为了她吗？
    因为她想进去救季正天，这才害的石拓把她打晕扔出去，自己冲了进去？
    “是我害了队长！”
    宋莫搂住她，叹口气，“悠悠，没有人害他，这种事谁能想到呢，别难过了，石队长一定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季悠悠也只能振作起来，负重前行。
    一年后，她终于住进了宋莫盖的宿舍楼里，还成了中队长，受到了市局的表彰，退役的老陶跟落选的郭瑞涛嚷嚷着要让她请吃饭。
    季悠悠笑了笑，“好啊，食堂随便吃，刘师傅的手艺你们不是说吃不够吗？”
    老陶想到要走了，以后再不能吃食堂，还真有点舍不得，“食堂就食堂，我现在真是吃一顿少一顿了。”
    郭瑞涛却十分不满，“怎么这么抠门啊，还不如把你家宋总叫来。”
    他们老是打趣，季悠悠也没反驳那不是她家宋总，不过她没叫，宋莫也来了，点了不少菜过来，一队的人在食堂给季悠悠庆祝升职。
    等季悠悠领着新入队的队员爬上山看着夕阳下的消防队时，想起石拓，这次她不再有泪，只是平静地对新队员说：“我喜欢这里。”
    新来的是个跟吴朋朋一样满脸稚气的壮小伙，跑得满身大汗，这时拄着膝盖喘息着。
    听见季悠悠的话，他看看山下自家消防队，再看着一脸深沉的队长，实在猜不透队长今天心情如何，他还会不会挨罚，只好小习翼翼地说：“我也喜欢这里。”
    季悠悠笑了起来，突然有些怀念自己刚来时动不动被罚的日子了。
    半夜出完任务，季悠悠把车停在路边，老陶在消防队附近开了家烧烤摊，他们时不时的去光顾。
    不过这次去是为了郭瑞涛。
    季悠悠点好串，就跟老陶说：“陶哥，郭哥跟廖兽医的婚礼你可一定要去参加，他不好意思来请你，又没空写请柬，我就说干脆直接过来跟你说不就行了，婆婆妈妈的。”
    老陶就看郭瑞涛，“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廖兽医真是眼瞎，怎么就认准了你呢。”
    “滚！我嫂子才叫眼瞎，怎么就找了你，明明可以去厂消防办里当领导，非要跑来卖串，烟熏火燎的能赚几个钱。”
    老陶就笑了，“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卖串赚得还真不少。”
    两人互怼着，季悠悠却发现旁边空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钱包，她过去拿过来，还真是印着河西消防徽章的特制钱包。
    那是霍齐峰早几年为了让大家有归属感特别定制的，当时定制了几百个，进队的就发一个，连食堂后勤门卫大爷都有，季悠悠还跟他抱怨过，为什么都是黑色的，霍齐峰还怼她，难道要给她特制个粉红的吗。
    她把钱包扔给老陶，“陶哥，看来确实赚得不少啊，钱包都不收好。”
    老陶接过钱包愣了下，笑道：“可不是嘛，这钱包都磨损成这样了，哪天帮我问问霍大队，我这种退役的还能不能给补发个。”
    几人吃完了，上车时，季悠悠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难道宋莫这个跟屁虫又找来了？
    她发短信问宋莫在哪儿，宋莫发来一张图纸，“现在可以装修我们的新房了吗？”
    季悠悠哑然，结婚？她还真没想过。
    不过想起宋莫对她的好，季悠悠觉得也还不错。
    老陶的烧烤摊上，一个穿着连帽外套的男人坐到刚才的空桌边，老陶看他一眼，把钱包扔过去，“你也该换个了，都旧了。”
    那人看着消防车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第48章 番外 红衣人
    季平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并不知道他叫季平, 他醒过来时就躺在一个白色的保护罩里，外边有人在争吵, 声音很小, 但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全身都重度烧伤，不可能是跟着陨石一道来的, 根本没有必要隐瞒他的存在。”
    “如果是偷渡来的呢, 把他遣返？但你们也看到他伤口的恢复速度了，他身上太多异常之处。”
    “都是陨石带来的，我说过了这块陨石能量巨大, 我们应该研究的是陨石。”
    最后这个声音很熟悉，季平觉得自己好像在那儿听过, 等那几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 他一眼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爸爸！”
    虽然他没能发出声音, 但这个口型很好认，那几个人都有点吃惊, 然后季平就又听到他们争吵。
    “雏鸟情节, 他刚才在车上一直叫你爸爸。”
    “他可能失忆了, 你就干脆先当他的临时爸爸吧。”
    就听那个熟悉的声音说：“这怎么行？我们不能骗他。”
    “他失忆了, 与其让他寻找真相，还不如给他个身份，这样他会更配合我们的实验。”
    “我说过了，能量在陨石上，他的伤口迅速恢复应该跟被陨石砸到有关系，我们应该研究的是陨石。”
    “我们就算研究出陨石的能量波动, 可是要怎么利用呢，想把这种能量运用到人体身上，还要要靠他。而且我觉得他看起来傻乎乎的，智力上好像有缺陷。”
    他智力上有缺陷？好像以前也有人说过，是谁来着？
    季平听得累了，一动脑子就更晕乎乎的，于是又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浑身的伤也已经消失不见，他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心里惊奇得要命。
    季正天来探望他时，他没敢叫爸爸，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季正天直接对他说：“季平，看到你没事爸爸就放心了。”
    季平？那是自己的名字吗？原来他真的是自己的爸爸。
    季正天给他解释了之前的情况，他跟爸爸的考察队一起去寻找新物种，被陨石砸到了，有了异能。
    他的爸爸对他很好，只是爸爸的实验室需要一个研究员配合研究陨石的能量，而他正合适，季平没有多考虑，就答应下来。
    爸爸的实验室不只有他一个科学家，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打量一只小白鼠，季平并没有全盘说出自己有哪些特长，而是他们问什么才会答什么。
    他的皮肤不但很快恢复了，而且不再怕火，这让他们惊叹不已，各种实验后，他们开始研究他的皮肤。
    爸爸总是为难的来向他提各种要求，季平总是答应，他只有爸爸一个亲人，这个实验室就是他的家，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季平觉得自己对季正天完全信任，言听计从，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说出自己有空间，那里是他可以躲避各种声波和探测的地方。
    他也没有说出自己能听到远处的声音，能听到他们在别的房间把自己当一个课题研究。
    这是他的秘密，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对他做什么，让他更有安全感。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季正天谈起女儿，他还有个女儿？
    是自己的姐姐还是妹妹呢？
    季平再见到季正天，就问了，他还有个姐妹？为什么她没来看他？
    季正天当时脸色就凝重起来，跟他说她在忙，就随口敷衍过去。
    等季正天出了实验室，季平就听到他对他的助手说：“不要在季平面前提悠悠。”
    悠悠？季悠悠？
    季平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可以在他面前提她，他们不应该是兄妹吗？
    实验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他们有进展，有时候又各种瓶颈，季平越来越烦躁，多次请求外出都被季正天拦住了，那个季悠悠从来没有来看过他。
    他只在季正天办公桌上看到过她的照片，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女孩，穿着粉红色的裙子抱着一只大大的粉红色玩偶。
    又有一天，他听到季正天在打电话，好像在说儿子不是他的，要做亲子鉴定，他爸爸又有了一个儿子吗？
    季平更加烦躁了，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待在这里，他们给他各种书给他看电影看新闻，但却不允许他跟外界联系，季平有时候想也许他就是个傻子吧，不然以前的事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后来他发现他可以从自己的空间里去到别的地方，随意哪里，有时候是商场，有时候是野地里。
    他最喜欢的是商场，他喜欢在商场里走来走去，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来出来的次数多了，他发现自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是商场的人让他更加恐慌，因为他的衣服吗？于是季平换了身衣服，为什么还是被人盯着，因为他们知道他是傻子？
    季平很生气，然后他发现每次他生气时周围都会有事发生，或是火灾或是断电，这也是因为他的特异功能吗？
    他跟季正天说了这件事，然后他发现他爸爸开始焦虑，让他隐瞒自己出去过的事。
    季平突然发现季正天也许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有能力，要不然怎么会发现不了他身上的所有异能呢，要不然为什么要各种隐瞒呢？
    季平脑子不够用，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蠢，他开始像个叛逆儿童一样频繁外出，开始渴望能跟父亲像外边那些人一样正常相处。
    有一天，季平发现自己的空间里放了很多东西，有吃的用的，更多的是防火用的，有人知道自己的空间？还进来过？是季正天吗？
    那他为什么要装做不知情的样子？
    难道季正天因为他喜欢玩火又不怕火，才放了这么多东西在里面吗？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关心自己吗？
    他吃掉了箱子里的零食，又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来。
    有次他出去玩看到有人准备放火又犹犹豫豫的，干脆帮了他一把，然后他装成正常人在外边观望着，居然看到了照片上那只粉红豹，抱着粉红豹的女孩就是他的妹妹？
    季平看着她冲进去，并没有想要上前询问，而是拿走了粉红豹。他把粉红豹放进空间里，想着什么时候把爸爸带进来问问他这些是不是他放的，问问他为什么不让他见妹妹，那个需要做亲子鉴定的儿子又怎么一回事？
    很快季平发现自己多想了，季正天请假回来后，突然就加快了进度，季平更痛苦了，而这居然是因为季悠悠当了消防员？
    季正天做为父亲不想让女儿受伤，于是在儿子身上做实验，想赶紧研制出新的防火材料，他甚至想直接让皮肤基因重组，达到最佳的防火效果。
    季平更不解了，一样是他的儿女，为什么他得到的只是空间里那些无用的东西和甜腻腻的零食？那些东西连礼物都算不上，他宁愿像季悠悠一样得到一只傻兮兮的粉红豹。
    他开始愤怒了，不断的偷溜出去制造各种火灾，甚至期盼着季悠悠去救火然后烧死。
    等到季正天发现一切，想要阻止时，他居然选了最糟糕的方式。
    “你要毁掉我？”
    “我只是要毁掉这块陨石。”
    “你说过因为陨石的力量我才能活下来，如果你毁掉陨石我会不会死？”
    季正天觉得自己加入这个实验室是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他冷冷看着季平，“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
    季平摇摇头，他从没想过去害人，只是随心所欲的放火而已，那只是他发泄的方式。
    季正天一意孤行决定炸掉陨石，从外边冲进来的不是季悠悠，而是一个看起来对两人都很熟悉的男人。
    他说：“季博士，做错了事，知道承担责任是好事，可你也太偏激了，毁掉陨石毁掉实验室又能弥补什么？”
    季正天显然已经被压力压垮了，他根本听不进去。
    那人冲了过去，季平以为他是去阻止季正天的，谁料到他居然抢在季正天之前，引爆了陨石。
    伴着巨大的轰隆声，季平觉得自己正在被撕成碎片，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飘了起来。
    他早就来过这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他还因为季正天筹备女儿的婚礼忽视了他，对季悠悠心生恨意，跑去烧死了她，甚至还学着电影里反派的样子叫她烈火新娘。
    上次是他，季正天，季悠悠，刘总，还有这个叫石拓的男人站在陨石前，是他引爆了陨石，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这一刻他的时间空间都乱着，心却突然清明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他跟着老爸带着全部家当爬上山，老爸跟自己说翻过那座山，那边会有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医生。
    爸爸说他不是傻子，只是自闭，等找到医生治好他，就没人会再叫他傻子了。
    季正天不是他爸爸，他居然为了他配合他们做各种令他痛苦的实验，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跑出去放火，甚至烧死了他的女儿。季平被撕成碎片前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因为他马上就可以见到他真正的爸爸了，他爸爸很爱他。
    第49章 番外 守夜人
    石拓把季悠悠捆好扔到垫子上, 就冲进了火里。
    他记得自己就是死在这场大火里，只是比这次时间要晚上两个月, 而且上次他们赶到时这场大火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楼里有不少人，他跟季悠悠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季正天, 还有刚才的刘总, 那里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他听着他们争吵，刚听出端倪，红衣人就朝他冲过来, 当时他离那红衣人最近，他似乎是想拿他当人质, 谁料到那块巨大的石头突然爆裂, 把现场的几人都炸飞了。
    然后石拓再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除夕那天, 烤羊时他心思烦乱，不知道实验室那场大火是梦境还是现实。
    心思不在, 手都被火烤到了还没发觉,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不只不怕火还有了空间, 空间里不知是谁放置了各种消防用品, 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石拓一边探查着自己身边的变化一边想去了解那间实验室，但看到郭瑞涛看到老陶时，他又忍不住反省自己以前的严苛，他开始说吴朋朋才会说的二次元三次元，跟季悠悠说宋莫是暖男，因为他确实看到了宋莫对季悠悠的爱意, 根本就无法掩饰，如果季悠悠执意要在这一行干的话，心甘情愿给她做后勤的宋莫是她最好的选择。
    他还帮着郭瑞涛请来了廖兽医，希望这两个相爱的人不要再拖下去，他做这些事因为他死而复生，他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心，也不想自己关心的人再留下遗憾，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死。
    他看到了空间里季悠悠留下的纸条，那上面写着：‘季平，我想跟你谈谈。’
    季平？那个因陨石有能量的红衣人？
    也是那个四处放火的人。
    他也有空间，而且他的空间不只可以让他闲逛还可以让他四处放火。
    季悠悠为什么也有空间？
    石拓突然想到，这不是说他们都有空间，应该是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
    三个人共用一个空间？
    季平是因为陨石，他自己更是因为陨石而死的，季悠悠呢？她也是因陨石而死重生回来的？跟他同一时间还是更早？
    石拓还没弄明白，实验室就起了大火，比上次要快，火势也更猛些，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些变化。
    是因为季悠悠还是因为他？
    石拓来不及细想，拦下季悠悠，自己冲了进去。
    如果要再死一次，他一个人就够了。
    这次他靠得离陨石最近，还主动引爆了陨石，就是想试一试，而他也试成功了，再次醒来时季正天跟季平消失了，而他在空间里，他可以通过空间去任何地方。
    石拓知道自己会被认定为死亡，等他再次出现时，刘总找到他，“陨石爆炸了，陨石的能量却没有消散，我就知道一定还有人活着，没想到是你。”
    石拓并没隐瞒自己的踪迹，一个已经被认定死亡举行了葬礼的人，被找到很正常。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我有要求。”
    刘总松了口气，有的谈就好，“你说。”
    “换掉你，并追责，这两件事都做到，我会配合实验室的。”
    刘总脸色难看，他知道自己有责任，太急功近利了，但他不能承认，而且他已经把实验室爆炸的责任全都推在了季正天身上。
    “做到这两点我会主动出现的，不然你们就要像找季平一样，毫无头绪的乱转了。我可没他那么傻会自投罗网。”
    刘总虽然是一方领导，但显然他也有人在监督，很快又有人找到石拓，跟他交代了对刘总的处罚，还承诺了以后所有实验室都不会用过激手段，并让他担任实验室的老板。
    石拓也盼着有那么一天，真的可以打一针就能拥有防火的皮肤，他重新组建了实验室，配合研究之余，他常在晚上在街上游荡着，像是这座城市的守夜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番外是关于宋莫的，明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