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和亲哥我选谁》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男朋友和亲哥我选谁》作者:丑的轰动全世界 文案 过去的一年,在简以楼身上,发生了两件惊世骇俗的大事。 第一,上帝赐给她一个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第二,她被易阁这样一个世间尤物爱上了。 上帝:“选一个吧,要亲哥哥还是男朋友?” 简以楼:“亲爱的,那当然是两个都要了【狗头】。”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以楼、易阁 ┃ 配角:预收《别撩》、《吻至[娱乐圈]》 ┃ 其它:甲乙丙丁 第1章 2017年就像一列单行线的高速列车,呼啸的驶离我们苍白的世界。 你的2017年过的如何呢?哦,不用回答了,因为答案永远只有一个……看来,它并没有善待你。 然而,简以楼的2017年,过的却是何其的梦幻,像是走过了一段爱丽丝梦游仙境。 或许,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曾经许下过这样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爱她如初,疼她入骨的亲生哥哥。 这是二十一世纪,除了嫁给高富帅之外,所有女生共同拥有的另一个梦想。 但可歌可泣的是,当她们将这个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的父母后,她们得到的结果往往是……得到了一个不太想要又调皮捣蛋的亲生弟弟! 有哥哥是不太可能了,毕竟……父母再怎么生,也生不出来一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哥哥来回报社会。 然而……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简以楼不太灵光还冒着青烟的天灵盖上。 那一瞬间,阳光普照,万物生花。 一觉醒来,简以楼从中国当代最不缺的人种——万千独生子女的行列中,华丽而又高贵的退出历史舞台。 她步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简以楼,有了一个同父同母、又高又帅、有房有车、多金多才的亲生哥哥,谭津淞。 …… 三个月前。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紫微星起的晴朗日子。 简以楼从江市老家实习的浦发银行骑车回家,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此举,打破了她二十二年“从不忘带钥匙”的记录。好像是冥冥中上帝挥了挥他引以为豪的金手指,把她的钥匙偷走一样,上演了一出岁月神偷的经典戏码。 简以楼敲了两下门。如果没人开,她便准备拿出藏在门口花盆地下的备用钥匙出来开门。 然而,门是开了,但给她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长的阳光帅气,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也不会被埋没的长相,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温暖的光泽。 看到简以楼,男人笑的格外开心,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妹妹,并且……还是亲生的。 他叫谭津淞,是简以楼的亲哥哥。 名副其实的,亲哥哥。 …… 简以楼不明所以的后退一步,看了看自己家的门牌号,601没错……是自己家。 她确认再三后,发誓自己绝对没进错门。 可是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男人,她真的不认识。 “您是……”简以楼尾音尽可能的拖长,为自己拖延时间。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谭津淞,但却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米色的外套穿在谭津淞身上,好看极了。 他就像刚打完篮球的男孩,浑身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先进来吧。”谭津淞热情的邀请着简以楼,就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简以楼是客人一样。 简以楼客气的微微颔首,她小心翼翼的走进门,一脸的茫然。 客厅中,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不仅是自己的爸妈,就连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来了。合着这一家子全体出动的意义是?简以楼半边脸都是狰狞的……那是她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这是……简以楼心里一紧张,不会是又要相亲吧? 前段时间母亲一直说自己有个同事的侄子是研究生,各方面都不错,要简以楼去看看,交流一下感情,简以楼一拖再拖就差以死相逼,这才断了母亲的念想。想不到……母亲竟然直接把人家男孩叫到家里来了?? 而且,这次的阵仗可真大,所有亲戚都来了,就为了给她相亲?为她捧场?不至于吧……她没那么大腕儿,也没那么重要……再说,她也没差到要全家人帮她加油打气的地步。 简以楼不算漂亮,但也绝对说不上丑。她个子还算高,只是太过于瘦弱,远远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一双筷子腿虽然又细又长,但没有肉感显得干瘪。 说白了,她的身材是女孩子喜欢的,可却入不了男人的眼。 …… 简以楼颤颤巍巍的走过去,竟发现母亲一脸泪痕的靠着父亲的肩膀,像个娇小可人的林黛玉。毕竟平时看惯了母亲吆五喝六,五大三粗的样子,现在这副模样,有些……诡异! “老妈?出什么事了?”简以楼担心的跑过去,她不知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印象中,母亲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很少有事可以刺激到她。再说了,母亲平日里那么尖酸刻薄,吵架骂街也没见她输过,向来只有她骂哭别人的份,怎么这次还哭上了呢? 莫不是……改变了战术,此次打算以柔情攻势进攻简以楼,打感情牌了?简以楼汗颜,她老妈打扑克斗地主是一把好手,可哭戏……真的有些差强人意。 简以楼忍住略微抽搐的嘴角,努力控制住表情。 “小楼,妈妈有事要告诉你,”母亲强挤出两滴泪水,为了渲染气氛,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她的手,有种交代后事的既视感,“你要忍住。” 忍……住? 简以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老妈你这个用词真是有欠考究。是你得了绝症还是爸爸得了绝症,边卖关子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同时,母亲把手伸向谭津淞。谭津淞也是会意的把手伸过去,他们二人被母亲牵着,像极了古代用来祭祀的童子……简以楼只听得母亲带着哭腔,用交代后事的口吻说道,“小楼,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简以楼满脸的疑惑与不解,怎么就……怎么就一家人了?她还没同意呢,怎么就成了一家人?她忽然有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她大学还没毕业,今年大四,她不能这么早嫁人。虽说对方长的还不错,一看就是黄金单身贵族,要是真当做未来老公来看,也是极好的……不对,不对,简以楼想到哪里别去了。她对他没有感觉啊!这种事为什么不跟她商量一下,古代还要媒妁之言走个过场,怎么到了老妈这里就快刀斩乱麻了呢?! 果然,现在相亲结婚,才是大趋势……什么自由恋爱都是狗屁。那些自己谈恋爱步入婚姻殿堂的都是难能可贵的,但更多的是父母朋友介绍下的相亲结婚。 简以楼终于明白一句话,相亲从来都没有真正缺席,只是你还没毕业罢了。 但……简以楼还想最后再抗争一次,她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父母舍不得她早早嫁人……她还小…… “妈,不是,这事吧,我觉得,还是……”简以楼没说完,就被母亲泪眼朦胧的打断,“他是你哥哥。” “……什么?!” …… 真相大白。 在简以楼震惊的尖叫声中,这件事很显然已经尘埃落定。 谭津淞确实是简以楼的亲生哥哥,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因为这个哥哥的缘故,简以楼平生第一次见到了“DNA检测报告”这种只存在于电影中的神奇的东西。报告是谭津淞带来的,他比所有人都在意这个结果。自打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在世后,谭津淞就着手寻找父母的工作。 看着最后一行的99.9%,理论上说,已经板上钉钉。但简以楼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她确实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不过,她那个哥哥五岁的时候在防疫站打疫苗的时候走丢,后来被人贩子拐走。父母动用了所有关系,花了很多钱,也没将儿子找回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好在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怀了简以楼,女儿出生后,她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了女儿身上,才勉勉强强支撑下来。 想不到多年后……简以楼竟然能见到活着的谭津淞。 活着的亲生哥哥……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酸爽。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开文都有些惶恐(因为各种原因哈哈),但每次都会满怀希望的去开新文,把好的作品呈献给大家,谢谢大家,拙作新开,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下一本开《别撩》(求预收) PUA受害少女&现实版人间野马(真实故事改编,绝无雷同) 一年前—— 拾忆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遇到了人称“人间野马”的撩神靳酒,一见钟情。 按理说,靳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这个男人身上独特的人格魅力,却深深的吸引了她。 于是,拾忆开启了人生第一次倒追……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然而—— 事情并没有预想的这么顺利。 第一次约会前,拾忆消失了。 靳酒独自一人在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坐了一整晚,然后嘲讽的把拾忆拉黑了。 一年后—— 靳酒时常站在实习区的格子间往里眺望,宛如野马回春。 朋友问他:“你天天在实习生这片转悠瞅谁呢?咋的,有你看上的小姑娘啊?” 靳酒看着拾忆忙碌的背影,云淡风轻:“前女友。” 【P了个S】:女主是PUA受害者,男主又撩又宠。(朋友真实故事改编,已授权) 这大概是一个爱情治愈伤痛的故事吧。 ——————新文预收《吻至[娱乐圈]》 【一】 米黎最近接了个案子,和财产争夺有关。原本她不想理会,但受人之托,她也只能忠人之事。 案子结束后,当事人来律所致谢,宫琛的颜值轰动了整个律所,就连米黎这种对小孩子无感的人,都不由多看两眼。 然而,宫琛并不是来致谢的。 “帮我洗清私生子的身份,事成之后,再给你百分之五十。” “小朋友,理由呢。” “我要进娱乐圈,身份必须干净。” “…好。” 那年他十七,她二十三,谁也没想过后来。 【二】 三年后,米黎无意间在电视转播上看到了宫琛的脸。 原来他真的挤进了娱乐圈,还做到了顶流。 不过据说上位很快的小鲜肉背后都有金主“扶持”,米黎摇了摇头,他为宫琛的堕落感到不值。 【三】 米黎和她在一起十二年的初恋分手了。理由是对方出轨闺蜜,还在他们的婚房里鬼混,被自己抓个正着。 然而祸不单行,情场失意也就算了,对方还把她从律所踢了出去,这下连工作都没了。 伤心之余,酒吧买醉,没想到就遇到了正陪成年女人谈笑风生的宫琛。 米黎误以为他做了金丝雀,来者不拒。 “小朋友,好久不见,来陪我喝酒啊。” “米律师,理由呢。”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很有钱的,养你啊。” “好。” 那年他二十,她二十六,他成了她的后来。 【P了个S】: ①年下姐弟恋,相差六岁 ②作者笔下男主都撩、苏、宠,这本女主有脑,不会吃飞醋,但不影响甜。 ③日更,HE,预收够就开,跪求收藏! 完结待宰言情文:《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大佬白月光》、《原来我是影帝心头白月光》、《男朋友和亲哥我选谁》、《穿成神颜二公子的心尖宠》、《重生之神君她有双重人格》等。 第2章 时间回到三个月后。 “小楼,赶紧起了,都八点了!”楼下传来母亲的叫喊声以及吸尘器的“突突突”宛如拖拉机一般的嘈杂声。 好像每一个母亲都喜欢用打扫卫生的噪音,唤醒沉睡中的儿女。 这一点不分国界,四海皆是。 简以楼翻了个身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明明才七点半……搞什么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真的不想起。 她拉起被子,将头深深的蒙进被窝里,闭着眼睛,蜷缩着身子。她实在是不想去想自己今天要做的事。 今天是大年初三,年味还未褪去,外头还会时不时的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 当然,今天还有个重要的日子与它重叠,二月十四,情人节。 情人节啊……简以楼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这么浪漫的日子本该高兴,可是简以楼真的笑不出来,因为……她要相亲了。 与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带着僵硬的微笑,尴尬的吃着午饭,然后百无聊赖的度过漫长的一天。 简以楼想到这里,脑仁疼的厉害。 …… 相亲对象是简以楼母亲单位同事的侄子。当地一所一本大学研究生毕业,自学考上了公务员,家境殷实。 主要是他们家,母亲都知根知底。那男孩母亲提过无数次,简以楼耳朵都要出老茧了,这次才硬着头皮答应见一见。 可是,她真的不想去…… 为什么一定要相亲,她不想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人。说的文艺些,她心里还是暗暗的期许着,可以嫁给爱情。 爱情啊,多么奢侈的东西。 简以楼默默叹了口气,可是如果不去,父母脸上无光,她自己也有负罪感,会认为自己不孝。 生活已经如此不易,为什么还要无形中多出这许多烦恼,她只想自己一个人活着,学习,工作,赚钱,养家……没事的时候和朋友出去逛逛街,等赚够了钱就去环游世界,自由自在。 所以,相亲什么的……唉,好烦啊…… …… “嘟嘟嘟——”门外传来一阵轻松越快的敲门声,带着不可捉摸的嘲笑和讽刺。 “进……”简以楼有气无力的应着。 门打开,谭津淞衣衫整齐的走进来。他小声的关上门,憋着笑的走到简以楼床边,愉悦的说道,“妈妈叫你起床。” 自打谭津淞认了父母,他可是用最快的速度打入了家庭内部。简以楼平时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过了几十集主人公才喊得出“妈妈”、“爸爸”等的词汇,但他……真是跳过了这个尴尬的环节,好像从未离开过这个家一样。 谭津淞真是深得中老年人喜爱,不仅是父母,就连别的亲戚也被他哄的团团转。 说的好听点,这种人叫自来熟,说的难听点,就是厚脸皮! …… 谭津淞的养父母都在美国,他们不过春节,只过圣诞节,所以谭津淞认了亲人后,人虽然不在江市,但到了春节时候,就回了老家过年。 这也是自从三个月前认识谭津淞后,简以楼人生第二次和他相处,并且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 对于简以楼而言,谭津淞这个哥哥的出现为她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给父母在老家买了房子,所以简以楼全家都搬到了地段超好的市中心小区居住。 不仅如此,家里还装了地暖,这是简以楼一个南方人第一次不害怕在家里过冬天。 当然,有好处就有坏处……谭津淞这个人对家人好的没话说,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话多! 话多也就认了,关键是还损! 当然,对此,谭津淞的解释是“近墨者黑”,然而这个时候,简以楼还不知道谭津淞口中的“墨”究竟在何处。不过,很快,她就会和“墨”见面了。 简以楼听到声音,慢慢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瞄了眼半笑不笑的谭津淞,没好气的说,“你就笑吧,笑吧!”说完,她又拉上被子在床上装死人。 “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干嘛要不开心。”谭津淞笑笑的在简以楼床边坐下来,伸手戳了戳她的被子,引得她一阵痒。 简以楼半生气半嬉笑的说,“你别碰我,痒!” “快起了,一会儿妈妈亲自上来叫你,可就没我这么好的脾气了。”谭津淞在家里过了几天,已经把每个人的脾气都摸透。 母亲脾气比较差,父亲倒是温和。简以楼随了父亲的性子,也是软萌软萌的性格。 …… 简以楼满脸忧愁的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指将头发撸到脑后并抓了抓后脑勺。她看向谭津淞,看着他一身穿的板板整整,疑惑的问道,“你也要去相亲啊。” 谭津淞笑笑,伸出指尖指了指简以楼的鼻子,“这个家里要相亲的只有你,我是来嘲笑你的。” 简以楼:…… 他手势像极了一只优雅的贵妇。 看着简以楼的睡眼惺忪的样子,谭津淞叹为观止道,“哇,女孩子早上起来都这么恐怖呀。”他的“呀”字,说的极其富有少女感。 “怎么?女生睡觉还要带妆?穿着晚礼服双手搭在小腹上,像睡在棺材里一样躺在床上?”简以楼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谭津淞,直男癌向来命不久矣。 “那倒不是,”谭津淞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睡觉和起来就长一个样子,皮肤好的没话说。” 简以楼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啊,在见到谭津淞之后,简以楼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长的一般了。 她父母都是好看的人,可她却样貌平平,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垃圾箱里抱来的……但见了谭津淞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她不是抱来的,只是运气不好没有遗传到父母的优点。 精华全在谭津淞身上,缺点她倒是随了个遍。 “你是故意进来刺激我的吧。”简以楼拿起枕头扔向谭津淞,谭劲松顺势抓在手里,做出求饶状,“错了,错了。我是过来的帮你的。真的。”谭津淞诚恳的说。 看他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简以楼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信你我怕遭雷劈。”简以楼道。 “过来,”谭津淞神秘的揽过简以楼的肩膀,轻声对她耳朵说着什么。简以楼眼前一亮,不由得心生敬意:美国来的假洋鬼子就是不一样,阴招都带着国际水准。 …… 谭津淞的方法堪称完美,一劳永逸。 只是,简以楼需要时间考虑,毕竟这可是攸关她未来的大事。 其实,谭津淞回来,就是想跟简以楼商量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这次相亲可以促成此事,他倒是不介意推波助澜。 …… 为了满足父母的要求,简以楼还是衣着光鲜的去见了父母想让她见的男孩。 男孩叫张峰,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多一些,皮肤黝黑,长相……正常偏下。算不上丑,但是也……绝对谈不上中等! 从外观上看,他配不上简以楼。 简以楼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在临出门之前换了一双小白鞋。她身高遗传了父母的优点,一米六八,是所有女孩最喜欢的身高。这身高随便穿个平底鞋……已经跟对方大差不差。简以楼也算给了张峰面子了。 吃饭的时候,张峰一直给她夹菜,眼神也围着她直打转,像是个没见过肥肉的恶狼。简以楼被他盯的不舒服,只是低头吃饭,回避他“不太礼貌”的眼神。 张峰问什么,简以楼就答什么,气氛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尴尬许多。 这其中,张峰问了句,“你以前谈过几个男朋友?” “没有。”简以楼实话实说。 张峰眼睛里忽然迸射出两道金光,一泻千里! 简以楼没看懂他什么意思,只是心里有些发毛。 原来相亲是这样的景象,她也算是尝遍了民生疾苦。相亲……就是你免费提供了一次机会,方便对方在脑子里把你,嗯嗯啊啊无数遍……你还不能抗议。 因为,只是父母安排的呀。 …… 吃过饭,张峰邀请简以楼去万达看电影。张峰买了最后一排边角靠墙的座位,这个座位买的极其尴尬,张峰不说,简以楼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一般……情侣买了最后一排靠墙的两个座位能干什么?不言而喻……简以楼也不是傻子。 只是,她不相信张峰真的敢做些什么。 他们是父母介绍的,张峰总不至于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丧尽天良、遭人诟病的坏事。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张峰给简以楼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简以楼都说不要了,吃不下,但张峰还是买了。 买完东西张峰说要去厕所,所以简以楼自己先进去找了最后一排靠近墙壁的位子坐下。 她看了票才知道,张峰看的竟然是一部国产烂片。这片子排片量很少,看的人更少,整个电影院也不过十个人。 算了,烂片就烂片吧,权当支持一下国产电影票房了。 简以楼刚将爆米花放在扶手上,电影院就熄了灯。过了会儿,张峰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抹黑走进来,简以楼侧腿让他到里面坐。 张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小声的嘀咕道,“我坐里面啊?” 简以楼装没听到,继续吃着爆米花,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心想:不然呢?我坐里面,当你待宰的羔羊? 坐在里面,等会儿跑都没法跑,简以楼又不傻。 张峰看简以楼没反应,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到里面靠墙的座位坐下来。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到里面去坐,电影院到处都是空着的座位,他随便找一个位子都是没人的。 张峰坐下后,便是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刚开始还好,二人之间有一桶爆米花的距离,但不一会儿,爆米花的纸筒就被挤扁了。 张峰靠过来,在简以楼身边坐着,他一直在喘着气,好像是有什么紧张的事一样。 …… 简以楼听到他厚重的喘气声,感觉很奇怪。 她不太喜欢跟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简以楼往旁边移了移,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不一会儿,张峰又靠了过来,他的腿贴着她的腿。 简以楼非常不舒服,她又向一边靠了靠,可是张峰又跟了过来。 这气氛太尴尬了……为了化解尴尬,简以楼拿出手机,她左右划了两下屏幕,无声的抗议着。 简以楼想着一般人看到她这样,都会明白她什么意思吧。 女孩子都玩手机了,就是拒绝嘛。 突然,手机屏幕一黑,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张峰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手汗,简以楼特别不自在,用力挣扎。 这时,张峰用力把她拉向自己! 简以楼下意识的向后退,手腕挣扎着想要从张峰手里脱离出来。 张峰眼看简以楼就要逃脱,竟然翻身扑了过来! 卧槽!张峰疯了吗难道,他想干什么?! 简以楼没经历过这种事,那一瞬间,她是蒙的。 …… 就在这时,有人走过来,“啪——”的一声在简以楼旁边坐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观众,让张峰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唰——”的松开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看见来人,他立刻认怂的坐回原处,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这场电影本就没人看,空的位子多的是,这个人偏偏选了坐在他们旁边……来的这样巧,又这样喜欢捉弄人的人,简以楼刚好认识一个。 简以楼长出一口气,她扭头看向身边一脸云淡风轻的谭津淞,有些感动,有些泪目。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哥哥的温暖。 谭津淞伸出手,轻轻握住简以楼的手。 她的手冰凉,指尖早已失去温度。 “我在。”谭津淞看着前方,目不转睛的轻声道。 …… 电影没结束,张峰就谎称自己单位还有事要先走。 呵呵,大过年的,哪个单位不要命了给你加班? 简以楼自是知书达理的说:她可以自己回家。 张峰也没过多的“客套”,他越过简以楼,刚要从谭津淞身边走过的时候,谭津淞默默抬脚绊了他一下。 张峰一个狗吃屎,跪倒在地面上,算是给谭津淞拜了个“晚年”,画面一度滑稽。 谭津淞没忍住笑出声来,但他嘴里说的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你特么的走路不长眼,踩我脚了!” 张峰颤颤巍巍爬起来,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一路疾行的离开了电影院。 张峰走后,简以楼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还是个活人。 “还看吗?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谭津淞觉的电影实在是太无聊了,提议道。 简以楼点点头,她站起身,腿有点麻,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出去。 谭津淞紧随其后,只不过他在走之前,看了眼身后的座位。他在电影光影交错的缝隙中,找到了一个反光的亮色正方形包装物。 张峰这家伙……混蛋! 谭津淞皱了皱眉头,将那物收起来,路过垃圾桶时,顺手扔了进去。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简以楼,这种事,女孩子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会有心理阴影的。 …… 从电影院出来,简以楼的心情不是很好。 谭津淞带着她去吃了哈根达斯,买的都是平时简以楼舍不得买的东西。她很喜欢吃甜食,心情不好或者用脑过度的时候都要吃甜食解闷。 简以楼不想花谭津淞的钱,但等她拒绝的时候,谭津淞已经买完了,他总是无辜的说,“不能退~”简以楼也是拿她这个哥哥没有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难道是兄妹间的心电感应,知道我有难?”简以楼吃了两口冰淇淋,心情稍微好了些,她好奇的问道。 “如果有心电感应的话,你应该早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谭津淞道。 简以楼想想,这话说的有道理。 谭津淞撑着头,看着她,解释道,“我早上就出门了,一路跟着你们。你这丫头是挺聪明的,但明显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怕你被男人骗。” “我哪知道相亲的人是个这样的……”简以楼回想起来就是一阵恶心,没再说下去。 “没谈过恋爱吧。”谭津淞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挑了挑眉。 “没……没谈过恋爱怎么了……我还小,不着急。”简以楼心虚的说。 “你哥哥我十五岁就谈恋爱了,你这不太……”谭津淞没说完,简以楼就打断说,“在咱们家,早恋等同于通敌叛国,是要判死刑的!” 他们家很保守的,早恋绝对不允许。别说是早恋,上大学,父母都不允许她谈恋爱。可怜了简以楼还没毕业,竟是被逼上相亲的道路。父母也真是看得起她,觉得在爱情方面,她可以不经修炼就无师自通。 “说真的,跟我去上海吧。”谭津淞忽然收起玩笑之意,正经严肃的说道。 …… 谭津淞从美国回来后,一直在上海工作。虽然简以楼不知道他具体从事的什么职业,但看他挥金如土,随随便便就给父母换了房子和车的资金状况来看,他不是个富二代,就是个土豪。就算是不靠着他美国的家里,谭津淞在上海也是站稳脚跟的。 简以楼的老家是上海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上海,但介于上海生活压力太大,所以想回老家找份安稳的工作。 就像很多小城市普通的女孩一样,在老家的银行找份稳定长久的工作,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平平静静一辈子。 但……她心里很想留在上海。 上海对简以楼而言,是个充满着诱惑力的城市,那里金碧辉煌,像是上帝随手打翻的金色粉末。 张峰的事情,或许会是一个契机。 简以楼拜托谭津淞不要告诉父母。这种事太丢人,而且父母知道后,怕是和张峰的姑姑生出嫌隙,影响她们的友谊,所以简以楼选择了缄默。 但,相亲没有成功,母亲晚上与张峰姑姑通完电话后,却狠狠的臭骂了简以楼一顿。 大概是张峰跟自己姑姑说了简以楼的坏话,恶人先告状,意思是简以楼不愿意,所以才导致相亲失败。 简以楼无言以对,晚饭也没吃就上了楼。 她就是这种性格,就算被误会了也从不解释。 …… 第4章 晚间,父亲敲门进来,坐在简以楼床边,语重心长的问道,“今天是不是张峰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简以楼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父亲会意的点点头,说道,“别怪你妈,她就那样。不是你的错,爸爸知道。” 简以楼本来没想哭的,她只是感到委屈,可是父亲这样明白事理的安慰她,她终于认不住哭出声来。 谭津淞站在门外刚想敲门进来,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 “好了好了,别哭了。”父亲伸手轻轻拍着简以楼的肩膀,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才缓缓开口,“今天,你哥哥来跟我说了想带你去上海生活的事情。” 简以楼抬头,她眼圈红红的看向父亲。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不用管你妈妈怎么说,关键看你。”父亲继续道。 “我……”简以楼还没想好。 去上海生活固然好,可……她没有勇气。 那可是上海啊,那么纸醉金迷的一座的城市,就连空气中都充满着钞票的味道。 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和在老家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没什么分别。在上海,工资到手转眼就要交给房租,除此之外水费、电费、通讯费……全都接踵而来。 她活不起,也不好意思伸手向家里要钱。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一般,在老家也就勉强算个温饱,如果不是你哥哥给我们买了新房子,咱们还住在原来那个八十平米的老小区里。我和你妈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求别的,但求你们能过的好。” 父亲顿了顿,继续道,“你哥哥小时候离开我们,你跟他没什么感情,但我看的出来,他对我们都很好,对你也很好。你们兄妹俩也有共同语言。我相信你也看的出来,津淞在上海应该过的不错,你过去呢,他也会照顾你。你不用担心给他添麻烦,他是你哥哥,就算是觉得过意不去,也是我和你妈妈过意不去,你不用太往心里去。爸爸看的出来,你是想去上海生活的。咱们家这个小城市,发挥不出你的才能,如果可以去上海,爸爸相信你会活的更出彩。” 父亲的一席话,让简以楼心里无比的感动。知女莫若夫,她到底是父亲的女儿,她在想什么,父亲都是知道的。 谭津淞在门外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转身离开,向楼下走去。父亲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讨得母亲的欢心。当然对于他而言,搞定母亲,撒个娇就好了,不是什么难事。 …… 简以楼想了一夜后,最终决定:她要去上海。 在江市最后顶多就嫁给张峰这种鼠目寸光的男人,说不定到了上海,她红鸾星动,遇到了爱情也说不定。 爱情啊,多么奢侈的字眼。 简以楼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已经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共度余生。 也许他很平凡,和自己一样来自小城市,辛苦打拼……想到这里,简以楼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凤凰男”的人设,她再熟悉不过。 算了,不想了,生活已经如此不容易,哪好意思去染指爱情。 该来的总会来,爱情也是如此,不是吗? …… 谭津淞回上海的日子定在初七。 简以楼想等着这个月实习工作结束后,把工作做完,再向公司请辞,这样比较厚道一些,也方便公司招纳新人。 简以楼去上海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份。 天气已然回暖,每天醒来都能闻到春天的味道。 上海还是那般冷酷,但冥冥中多了一丝温存。不知道是不是谭津淞的缘故,简以楼第一次觉得上海没有那么陌生。 这里将会成为她第二个家,温暖的家。 简以楼没带什么行李。她还没有毕业,大学的东西还都在宿舍里放着,等毕业再拿过来就好。 谭津淞开着奔驰SUV到虹桥火车站接她。谭津淞的身段太拉风,脸长的好看到哪里都是焦点。 一路上引来无数人围观,简以楼可是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没让别人看到她的脸,省的路人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她。但谭津淞不适时的说了句,“你这样好像狼外婆”之后,简以楼用力扯掉了自己好不容易包在头顶的围巾…… 如果说这样已经够拉风的话,那么当简以楼站在谭津淞家楼下时候,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因为谭津淞的家,不在小区里,而是在……一栋楼里。 不,确切的说是……府邸! …… 那是一整栋民国时期的建筑,红砖墙砌成的外壳就像哈利波特住着的霍尔沃兹学院城堡。 简以楼伸手触摸着那一快开岁月沉淀下来的砖块,仿佛触摸到了那上面留下的时光痕迹。 如果做弹道比对的话,穿过这里子弹的年岁,比简以楼的爷爷还要年长了。 树林阴翳间,有几株樱花从墙壁内伸张出来,在街道上散落一地花瓣。 简以楼本以为谭津淞不过就是个在上海混的还不错的成功人士,但是现在看来,她对自己的亲哥哥知之甚少。 说得不好听点,这种房子,做正常工作的人是买不起的。 她虽然没做过房产中介,也没买过房子,但只要想到这是在上海,便已了然。 在上海这个每一寸都明码标价的黄金地段,谭津淞竟然种了一个……樱花园?? “这是……你家?你是搞房地产的吗??”简以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大学时候来这边玩过很多次,作为游客,作为路人,作为……一个痴心妄想住在里面的人民之一。 简以楼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在静安区买下这么一栋豪宅来居住。 她实在是不想半夜睡的正香的时候,被警察叔叔拿着电棍逼着以“非法入侵”的罪名蹲在墙角。为了以防万一,简以楼问道,“这种民国时期的房子不该是物质文化遗产在政府手中,你怎么会……不是,我是想说,我们住在这里合法吗?” 谭津淞把行礼从车后备箱拿下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诡异的说道,“合法倒是合法,不过啊,这房子闹鬼,每天晚上都有一个白衣服的真子在这里飘来飘去~”他一边说着,尾音不自觉的颤了起来,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子寒意。 “幼稚。”简以楼白了他一眼。 她真是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便是不再多想,提步跟着谭津淞走进了“府邸”。反正如果警察真的来了,她就推说自己是被谭津淞拐卖来的无知妇女,望警察叔叔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错了,是,少女。 …… 昨日小楼微雨过,樱桃花落晚风晴。 从外面看,这宅子恢弘大气,让人肃然起敬,可是到了院中,却是别有洞天。 这院子中种满了成片的樱花树,虽然没有十里,但放眼望去也是满院雪白。 四月份刚好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相见的樱花落了满地却无人清扫,厚厚的堆了一层。 每当有风吹过,都会掀起一阵层层的花海,在空中飞舞,美的一发不可收拾。 简以楼以前只是在这院子外面,借着伸出墙壁的樱花拍了几次照片,却不曾想,这里面的樱花竟是如此动人心魄。 她拿起手机开始拍照,每一处景色都不相同,随便拍一拍都好看的可以作为屏保,不用修图。 “别拍了,跟我来。”谭津淞牵着简以楼把她带上了一侧的阁楼。 打开门,阁楼有两层,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卧房。 这里的装修风格比较欧美化。客厅里有棕色的沙发,沙发尽头是一个美剧里经常看到的壁炉,壁炉里烧着火,火苗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温暖。壁炉上方挂着一幅油画,油画的左下角用白色的笔写着一个浅浅的“阁”字。 客厅另一边是一个长长的木质饭桌。饭桌的椅子是和饭桌的材质一样,摸上去很有质感。厨房在饭桌右边,一体式的橱柜,冰箱镶嵌在橱柜中。 案板旁挂着各式各样的菜刀,看起来是经常使用的样子。 …… 第5章 “哥,你平时自己做饭吗?”简以楼探出头诧异的问道。 看他在江市的家里那几天,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哦不,是阔少爷做派,想不到在上海竟是个会做饭的家居男?这落差还是有点大的。 “恩,有人要吃饭。”谭津淞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简以楼也没有听的很明白。 所以这意思是……经常会有人来家里? 简以楼摇摇头,参观了一楼客厅,她顺着木质的楼梯向二楼走去。 一上楼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的客厅。 二楼有两间起居室,简以楼的卧室在谭津淞隔壁,是个向阳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小型的卫生间。 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阳台,阳台上摆放着一张小小的玻璃茶几,阳光透过茶几在地面和墙壁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好看极了。 楼下的几只樱花伸进来,在阳台上留下来几片花瓣。 这一切看似很完美,但是! 简以楼一打开门就有种想挥刀砍死谭津淞的冲动! 扑面而来的粉红色,甜的让简以楼差点没站稳。 谭津淞……他竟然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全部刷上了粉红色的油漆! …… 粉!红!色! 不仅是墙壁,就连床头柜,柜子,乃至被子和床单,都是粉红色的! 粉色的枕头上,摆着无数个迪士尼的小玩偶,不知道的,还以为简以楼是摆地摊的商贩…… 谭津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其实,这事不能怪他,当初他知道自己有个妹妹的时候,就已经在上海的家里置办了这些,他傻傻的以为女孩都喜欢这些东西……可是,见到简以楼之后,他发现他错了。 简以楼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要么就是灰色的,别说是粉红色,就算是别的颜色在她衣柜里也是找不见的。 …… “小楼,这是你的房间。”当谭津淞笑嘻嘻的拎着简以楼的箱子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简以楼脑门上刻着的三条线。 感受到简以楼彻底的石化在了原地后,谭津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简以楼,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给她的安排。 简以楼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不是考虑到以后还有仰仗谭津淞庇佑,那么此时此刻,她已经伸手把谭津淞推下去了。 看的出来,谭津淞真是个实打实的“妹控”! 与其说谭津淞的出现实现了简以楼“上帝欠我一个哥哥”的愿望,倒不如说是简以楼的横空出世,满足了谭津淞对“拥有一个妹妹”的需求。 房间被粉刷成淡淡的粉色,就连床单被套也是蕾丝边和小碎花。枕头边摆放着“hello Kitty”和洋娃娃,就连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也是爱心形状的。 简以楼的嘴角抽出了两下。 “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照一般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买了一样。”谭津淞摸摸头,傻笑道。 “你确定,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种?”简以楼讪讪的笑了笑,她又补了一句,“还是你们美国的女孩房间都这样?” 简以楼想想她自己平时穿的衣服都是乌漆嘛黑的,与这个房间的装饰实在格格不入。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就算是女孩……这个年纪的女孩,谁会把粉色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出来…… 粉色……是十五岁之前以及二十五岁之后年龄段的女性才会喜欢的颜色。 十五岁之前,你是少女,喜欢粉色理所应当。 二十五岁之后,你希望别人以为你是少女,喜欢粉色也在情理之中。 …… “额……”谭津淞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就响了,他悻悻的接起电话,“喂……” 简以楼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话语十分的简短,“二十分钟,虹桥机场。”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嘟嘟嘟……”谭津淞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谭津淞看了眼手表,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怎么了?”简以楼问道。 谭津淞摆摆手,“没事,去机场接个瘟神……”说着,他从钱包里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不过,他顿了顿,嘴角扯过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把银行卡塞回钱包里,换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递到简以楼手里,“……我下午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不喜欢这一屋的东西,就自己去买了换上。” 这张银行卡只是摸上去,就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简以楼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不要。”简以楼把卡还给谭津淞。 她怎么可以要谭津淞的钱?本来到上海生活已经很麻烦他,现在再要他的钱,简以楼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谭津淞在老家已经为父母置办了新的房子和车子。 离开的时候,母亲一再嘱托她,到了上海不能再要谭津淞的钱,绝不可以再麻烦他。 “拿着吧,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天经地义。”谭津淞二话不说,就把卡塞进简以楼手里面,“上海是大都市,花销大,你又是女孩子,得好好对自己。拿着,听话,密码是259750。”说完,谭津淞可不给简以楼拒绝他的机会,转身匆匆下了楼。 259750……好奇怪的密码,也不是谭津淞的生日,也没有什么规则,难道脑子好使的人,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不用生日,而是自己想一个奇奇怪怪别人猜不透的密码? …… 简以楼拿着这张黑色的看上去就高贵冷艳的银行卡,心里有一丝暖意。 她感受到了来自哥哥对她深沉的爱。 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哥哥,对自己真是好的没话说。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一个哥哥,这样的哥哥,谁不想要啊。 把你宠成公主,甘愿化身为七个小矮人,还不求一丝回报。 原来有个哥哥,是这种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她有些适应不来。 二十二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别人疼惜的滋味。曾经,她为很多人付出过一切,可换来的不是背叛,就是麻木。很多时候,简以楼在想,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终于换来了一个谭津淞,不知道……值不值得。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值得的。 只是,她尚且不知道,真正“值得”的还未曾遇到,谭津淞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烟火,在等待破晓的黎明,等待简以楼的到来。 …… 简以楼趴在阳台上,看着院子里的樱花。 谭津淞住在这宅子一侧的阁楼。阁楼已经如此奢侈,就不知道那府邸里究竟还有什么更让人惊异的事情。 简以楼是不敢相信这偌大的“府邸”只有谭津淞一个人住,不然大晚上的一个人守着这院子……也是一件挺吓人的事情。 简以楼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进柜子里一件件摆好。只不过……色差有些大。看着这一屋子的粉红色,简以楼心口痛……是绞痛。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简以楼就出了门。 谭津淞走的时候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了一把家里的钥匙,还有一把车钥匙。简以楼估摸着是留给自己的,就装在了包里。只是她车技不太好,自从考了驾照也没开上路过,所以这车嘛……还是不要自己开了。 她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宜家奔去。 …… 简以楼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房间里的粉红色全部处理掉。除了那几个娃娃还能留着用,其他的粉色和莫名其妙的蕾丝,简以楼实在是忍无可忍。 当然,对于她这种雷厉风行的举动,谭津淞感觉很欣慰。他接简以楼过来上海生活,本就不希望这个妹妹事事拘谨,与自己太过生分。这样一来反倒是好,方便他了解这个妹妹的喜好。 他在简以楼家住了几天,大概了解了家里这二十年来发生的所有情况。 简以楼父母家庭条件在江市属于中等水平,不算富有,但也谈不上贫穷。家里除了后来谭津淞买给父母的房子外,只有他们现在住的这一套房子。房子大概八十平米,地理位置倒是还好,位于市中心,可是属于老小区,基本设施都已经老旧。 父母这二十年来经历了很多事情。 谭津淞失踪后,父亲花了很多钱去寻找他,无果后,也就不了了之。到了简以楼十岁那年,家里开始败落,父母双双失业。好在简以楼母亲家经营一家饭店,简以楼家开了两年,赚了不少钱,只可惜之后母亲又投资别的生意,将本钱全部亏空。之后的生活就一直捉襟见肘。 江市是小城市,教育水平有限,一个高中也出不来几个好大学的孩子。好在简以楼比较听话,学习成绩优异,高考考到了上海,今年六月份即将毕业。 …… 第6章 原本简以楼父母想的是这唯一的女儿就留在家里,在本地找份几千块的工作,一两年后找个好的婆家嫁过去。 现在谭津淞回来,他提议带简以楼去上海发展,母亲原本有些犹豫,但因为谭津淞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他一定会在上海帮简以楼找一个凤毛麟角的老公。母亲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得立刻就让谭津淞带着简以楼走。 当然,简以楼一点也没觉的谭津淞是在开玩笑。 冥冥之中她有种预感……谭津淞说的那个“凤毛麟角”的老公,似乎早就在谭津淞的掌握之中,只等着她落入圈套……因为,在来上海的前一天,谭津淞神神秘秘的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简以楼没谈过恋爱,也不认识几个男人。高中的时候,班里男生个子还算高一些,清一色一米八起步,最矮的也不过一七五。但是到了大学……好家伙,过一米七的都没几个。长得矮也就算了,关键还丑。四年下来也就丧失了审美能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 不过,如果真要说起的话,简以楼应该比较喜欢能陪着自己的人。 他不用太高,不用太帅,不用太有钱,能陪着自己就好。 如果可以,她希望那个人可以一直陪着她。 “那如果又高又帅又有钱还一门心思对你呢?”谭津淞问。 简以楼摇摇头,“这种人不存在的,就算有,人家是蠢吗,会看上我?” “不,”谭津淞顿了顿,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小楼,你值得最好的。” ……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简以楼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来上海了,她要在上海生活了。 简以楼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打开双开门式的落地窗,走到阳台上。 她舒服的伸了个慵懒的懒腰,双手撑在阳台上,感受着上海春日最温暖的阳光。 樱花散落,风扬起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 简以楼低垂眉眼,看着樱花树间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经过。 匆匆一瞥,那人已没了踪迹。 简以楼定睛过去,以为是自己花了眼,这房子里……还住着其他人?谭津淞也没说,这里还住着别人啊。 简以楼又向楼下张望了两眼,确定无人可寻,想着是自己睡眼朦胧看错了,便转身回屋开始洗漱。 她今天要回学校参加毕业论文答辩,一会儿谭津淞开车送她过去。她还有好多东西在宿舍里放着,谭津淞开车的话可以拿一些回来,剩下的等毕业典礼过后再统一带回来。 答辩要穿正装,简以楼很少穿的这样正式。只是穿上正装的她,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容光焕发。 她把头发梳起来,扎了一个简单大方的马尾辫,顿时有种职业女青年的干练感。 简以楼平日里总是素面朝天,但碍于今日参加答辩,便顺手涂了个口红。她向来不施粉黛,白皙的皮肤,透着莹莹的淡粉色,说到底,她才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少女。 四月份还有些冷的,简以楼拿了一件风衣,背上双肩背包,从楼上走下来。 只是刚到楼下,她就看到客厅的沙发背上倚着一个人。 …… 那人背影清冷,透着淡淡的素雅。他皮肤白皙,手指轻微的搭在沙发背上,五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他不自觉的抬起食指敲打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远远望去,男人就像一幅画。 简以楼想起来一首诗。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 听到脚步声,那人诧异的回头,看到简以楼,露出同样疑惑的表情。 简以楼看着他,也是吃了一惊。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男人很瘦,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但是衬衫空空荡荡的,像是搭在一个骷髅架子上。他的脸长的很俊俏,睫毛长长的,双眼皮,高鼻梁。他的嘴唇很薄,但是却唇红齿白。 定睛看过去,简以楼才发现,他的眸子和别人长的不一样,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很美。 碧眼啊…… 中国人的眸子,黑色或棕色偏多,很少有人会是琥珀色的。他或许是外国人。 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这张脸拿去卖的话,一定是天价! …… 二人就这么无声的对视着,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主导着他们看向对方。 “请问……您是?”简以楼静默片刻后,开口问道。 这是谭津淞家,按理说外人进不来。 这人长的清秀,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坏人,而且他表现的如此神态自若,应该不是什么破门而入的“不法分子”。所以简以楼姑且猜测,男人应该是谭津淞认识的人。 可……谭津淞也没说,这里会来客人。 简以楼想着,她是要简单的招呼他,尽地主之谊等谭津淞回来,还是不用招呼让他自己随意一些? 男人收回视线,但仍旧侧着头,用余光看着她。他不说话,眉宇间透露着贵气,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这感觉让简以楼很不舒服。 听不懂中文?难不成是外国人? 简以楼心想着,寻思了片刻后,方才开口说,用全世界通用的语言说,“hello,Who are you?” 男人不说话,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听不懂英文?那…… “buon giorno,come ti chiami(意大利语:你好,你是谁)?” “Bonjour,qui es-tu (法语:你好,你是谁)?” 简以楼一个一个试。 没有回应。 黑头发的话……亚洲人,韩国或者日本? “an nyeong ha sye yo! nu gu sye yo(韩语:你好,你是谁?)” “ko ni qi wa,anata wa dare desu ka?(日语:你好,你是谁?)” 男人默默转过脸来,看向她,目光如森,让人看了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 干嘛啊……就算听不懂日本、韩文,也不用这么看着她、 正在简以楼想着俄语和拉丁语要怎么说来着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 “你又是哪位?”他清冷的声音从他那薄薄的唇瓣中飘出来,居高临下的反问道。 中国人啊……不早说。简以楼松了口气,中国人就好办了,她不用担心因为一次意外的交流,闹到联合国去,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只是这位中国同胞的态度……也太没礼貌了些。 怎么说他都是客人,而简以楼是主人,这么一说,反倒成简以楼是外人了。 “我是……”简以楼顿了顿,她还没有很好的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比如“谭津淞的妹妹”。“……谭津淞的亲戚。”她这样介绍着自己,好像亲戚这个定位她尚且能拿捏到位。 “我不关心你跟他什么关系,总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男人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却表现出不在乎的表情,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最后那个问句上。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家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家?”简以楼一愣,进而问道,“这是你家?” 奇怪,这不是谭津淞的房子吗?难道这房子是谭津淞和别人合租的?不可能啊,以谭津淞的财力状况来看,他可是那种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给父母买了房子的人,怎么会跟别人合租一栋公寓? 哦,抱歉,是府邸…… “不好意思,这是我哥哥的房子,您是不是搞错了。”这种时候简以楼只好亮出自己的身份,并且有礼貌的反驳对方。 哪知道,男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伸手指向门口,冷淡的说道,“出去。” …… 第7章 简以楼微微皱眉,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虽说皮相还不错,可是行为举止和逻辑思维也太诡异了些,他好像直接忽略了简以楼说的话。 或许,他根本不想知道简以楼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想让简以楼出去而已。 “这位先生,虽然我还没搞清楚你到底是谁,但是有问题我们说出来才方便解决。你一大清早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别人家里,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来意。”简以楼也不打算继续跟他客气,既然对方没有心平气和的意思,那她也没必要继续谦逊有礼。 男人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拿出手机,无奈的拨通110,而后轻描淡写的启唇说着,“上海静安区永林路安栋别墅264号,有一个私闯民宅的疯女人……” 在美国,这种时候应该拨打911,他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当然,他并不清楚,中国的民警可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不过,他并没有机会见到中国的警察。 男人没说完,手机就被简以楼飞奔着抢了过去,并迅速按下挂断按钮,“你有毛病啊!” “……哦,再加一条室内抢劫……”男人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他的眼神似有若无瞥向简以楼手中的手机,依旧淡淡道,“……私人物品。” “你!”简以楼实在是对他这种狂妄自大外加无视他人的语气感到忍无可忍。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是法官吗?还是高高在上的神? “我。”男人淡淡道。 “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简以楼气愤的说着,像他这种性格,在电视剧里绝对活不过 第二集,不,第一集就会领盒饭! 男人抱着手臂,依旧倚在沙发背上,他的腿很长,延伸出去交叉在一起。他穿了一双白色的鞋子,鞋子很干净。纱幔状的窗帘被风吹起,略过他的鞋子。 那画面很好看。 简以楼看到这一幕竟是一时间失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才将视线收回。 只是她一抬眼竟是看到男人也在注视着自己,目光短暂交汇后匆匆别过。 …… 简以楼还想说些什么,谭津淞开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运动衣,手上用塑料袋拎着豆浆和蟹粉小笼,看到屋内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的诡异。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谭津淞看了看简以楼,又看了看男人,弱弱的问道。 “你要是晚来一会儿,可能就开战了。”简以楼没好气的说。 “别开战,我这不是伊拉克,没有石油,”谭津淞露出那张万年惹人喜爱的笑脸,“啊,我忘了介绍,简以楼,这是我妹妹。”说完他又指着男人,冲着简以楼说道,“他是易阁,我最好的朋友。” 易阁。 朋友…… “然后呢?”简以楼和易阁异口同声。 说完二人都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竟然会说出这样三个字。问法和语气,就连同最后的那个“呢”,都出奇的相似。 易阁抿了目光,站起身淡淡道,“我不习惯别人住我家。” 他看也没看简以楼一眼,起身向饭桌走去,“我饿了。” …… 简以楼刚想说点什么,但被谭津淞拦了下来,“我的好妹妹,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脑子跟别人长的不太一样,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吃饭,吃饭啊。” “你不知道他……”简以楼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谭津淞尽力安抚着,“咱先吃饭,吃完饭答辩,答辩重要,答辩重要。他……我待会儿收拾他,收拾他。” 谭津淞都这么说了,简以楼也不好再任性下去。既然易阁是谭津淞最好的朋友,以后自然会经常碰到,简以楼身为他的妹妹,自然也不能跟哥哥的朋友置气。 只是这个叫易阁的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些,实在让人生气。 “好了好了,大少爷,大小姐吃饭啊。”谭津淞自是乐不可支,不过他也不能坐等着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必须在关键时刻充当和事佬的人设。 但,他仍旧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性,安慰了几句话后,优哉游哉的补充道,“你俩这一简一易,亭台楼阁的,多般配啊。” “谭津淞!” “谭津淞!” 二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同时反驳道,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 去学校答辩的路上,简以楼还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 谭津淞看着她那生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竟是咧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简以楼瞪了谭津淞一眼,刚才饭桌上的事,她还没跟谭津淞计较呢。他现在竟然还在这笑脸皮也是够厚的。 “没有没有,我笑了吗?我没有,哈哈。”谭津淞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谭津淞!”简以楼再次抗议道。 每次简以楼叫谭津淞本名的时候,就证明她的火气已经烧到天灵盖了。 “好了好了,怪我怪我,之前没跟你说清楚。”谭津淞敛起笑意,难得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个易阁呢,我最好的兄弟。我家和他家在美国是世交。当然现在呢,他也是我的老板,我住的那个别墅就是他的。” 谭津淞说的“我家”,指的是他在美国的养父母家。有钱人才会用“世交”这种华丽的词汇,穷人只有发小。 美国的话……怪不得易阁的瞳孔是琥珀色的。 “哦……”简以楼恍然大悟,原来那房子真的是人家的。 易阁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他家。可是这样一来的话,简以楼……住在别人家里,不但没跟人打声招呼,反而一见面就吵起来,显得太没礼貌了些。 这样以后再见面,多尴尬呀。 “不过呢,你住的那个阁楼是他让我住的,他不住在那里。所以以后你也不用担心会经常碰到他。”谭津淞知道简以楼在担心什么,安慰的说。 …… “你朋友,是做什么的?你又是做什么的?”简以楼忍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口。这个问题她很久之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谭津淞笑了笑,看向车窗外那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忽然问道,“你觉得上海的建筑怎么样?” “时尚,现代化。”简以楼不明白谭津淞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 “那你可知道,近五年来,上海新晋建筑中,有三分之一的建筑都是易阁设计的。”谭津淞有些自豪的说道。虽说这些成就不是他的,但是对他而言,易阁的成就就是他的成就。 简以楼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那些摩登的建筑,那些……都是易阁设计的? “好厉害……设计房子。”简以楼由衷的赞叹。所以,易阁其实是位建筑师。 “别看他这人自恃孤傲,其实他是有那个资本去孤傲,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成易阁这种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样子。他的才华举世罕见,无人可以匹敌。”谭津淞说。 “所以,你们俩都是建筑设计师?”简以楼问道。 “我可没他那个天赋。”谭津淞笑了笑,“我学的是经济,大学毕业后,就被他拉回国跟他一起打理工作室。别墅就是我们的办公地点,怎么样,离家很近吧。” …… “办公室……和家在一起?”简以楼诧异的问道,“那岂不是你们天天都不用出门,走两步就到公司了?”她想着易阁这人占有欲得有多强,家一定要和工作室连着,典型的缺乏安全感人格。 “只有我和易阁不用,其他员工还要来这里上班。”谭津淞解释说。 简以楼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没有在别墅看到其他人,应该是因为这两天周末,大家都放假了,到了工作日,估摸着人就多了。 “别墅是易阁买的?这种房子,有钱也买不到吧。”简以楼想了一下那栋房子的构造,问道。 “有钱呢,当然能买到,易阁也有这个财力。不过呢,别墅不是他买的,是他太爷爷留下来的遗产。易阁的太爷爷是个商人,四五年抗日战争结束后,他拖家带口的去了美国。这房子就是当时留在上海的办公建筑。有些事是易阁的隐私,我不方便告诉你,等以后有机会你自己问他吧。”谭津淞话里有话,笑着说道。 …… 第8章 简以楼看着窗外那一座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想着易阁孤傲的态度,忽然有些释然了。相由心生,他骨子里就是个骄傲的人,跟这些建筑一样冰冷却又锋芒万丈,所以易阁才长出来那样一张好看而又冷漠的脸。 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刚见面就结了梁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简以楼靠着车窗发愁,建筑落下的阴影打在她脸上或明或暗,交相辉映。 …… 简以楼在上海找的实习公司是一家私企。她没有找谭津淞帮忙,自己投了几份简历,有几家公司都向她抛出橄榄枝,她面试之后,最终选择了这一家。 自那日见面后,简以楼再也没有在别墅见过易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总之,易阁再也没有来谭津淞家里吃过饭。所以辛苦了谭津淞每天都会买两份早餐,一份送到易阁家里,一份送给简以楼。 简以楼开始实习后,每天也来不及在家安安静静的吃早饭,慢慢的也就不用谭津淞给她准备,她自己随便在路边买点就行。 她实习的地方在浦西区,离别墅很远,要倒一次地铁才能到。谭津淞总说要送她,但都被她拒绝。既然想好了要在上海工作,简以楼就要自己适应这快节奏的生活,不能总是依赖于谭津淞的帮助。 谭津淞觉得妹妹是个有个性的人,也就没再提这事。 …… 这天,简以楼离开后,易阁才慢悠悠的晃到谭津淞家里。 “我饿了。”易阁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之后又摸着茶几上的杂志看了几眼,觉得甚是无聊。 “你每天这个饭点跟上了闹钟一样,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要不是看在你早产一个月的份上,我才懒得伺候你。”谭津淞白了他一眼,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一边把豆浆倒在小锅里温火煮着,一边打开平底锅煎了两个单面的溏心蛋。 易阁根本没想搭理谭津淞,他实在是无聊,索性也走近厨房来,摸着菜刀玩了会儿。 说时迟,那时快,谭津淞一个健步冲过来把菜刀移开,大叫道,“我的祖宗,你离这远点儿行吗,不需要你帮忙。” 易阁悻悻的收回手,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靠着厨房的门,闻了闻客厅里面的味道,淡淡说,“没有女人的味道。” “她不在,被你吓跑了。”谭津淞把鸡蛋盛出来放到盘子里道。 “与我无关。”易阁若无其事的说。 “她是我亲妹妹,对她好点,求你了。”谭津淞把盘子端出去,放在饭桌上。 “我什么也没做。”易阁转身到饭桌上安静的坐下来,等着吃早饭。 谭津淞把豆浆端出去,拿了碗盛好放在易阁面前,像是奉茶宫女在伺候皇帝用早膳一般。 吃了半口鸡蛋,易阁忽然抬头问道,“她是学语言的?” “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本科学的好像是意大利语。”谭津淞想了想说。 易阁停顿了半秒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吃饭。 “小楼挺不错的,跟你正合适。”谭津淞哼哼唧唧说道,他就喜欢这么说话,字不念清楚,用喉咙哼出来。反正跟他相处久了,多少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有时候,他怕易阁生气,也会这么说话。 易阁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连眼眸都没抬。 “你就是喜欢她,别不承认。”谭津淞继续哼哼道。 易阁仍旧没反应。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谭津淞急的脱口而出。 易阁这才抬头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谭津淞及时闭嘴,估计命就没了。 …… 易阁工作室的人不多,大概也就二三十个人。 不到一星期的时间,简以楼已经认识的差不多。 罗茜、艺林和满风是首席设计师。其余的还有设计师,工程师,助理和实习助理,比如阿文和小雨。 易阁虽然是名义上的负责人,但实际上他只负责设计自己的作品,谭津淞替他管理工作室的大小事物。人力资源和财务由相关的人员负责,他们汇总后会交给谭津淞审批,审批通过才能执行。 总的来说,工作室最大的老板是易阁,可生杀大权的却掌握在谭津淞手中。但无奈的是……谭津淞却还是听易阁的。 因为简以楼是谭津淞妹妹的缘故,所以大家刚开始是本着“巴结”的心和她套近乎,但相处下来发现,简以楼这个人是个很容易相处的女孩子,她对任何人都很好,没区别对待,大家都很喜欢她。 简以楼从不到他们的工作室转悠。原因显而易见,她并不是很想碰到易阁,当然,易阁也不想看到她。 再说,人家的工作室,她一个外人也不方便总是进进出出的。 平时在别墅里碰到工作室的人,简以楼也是简单的打着招呼,从不耽误他们工作。 …… 这日,简以楼刚从公司回来,就看到阿文抹着眼泪边哭边往外走,情绪十分低落。 阿文是实习助理,她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和简以楼年龄相仿,有很多共同语言。 简以楼拦住她,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哭的这么厉害?谁欺负你了?” 阿文摇摇头,眼泪无声的流下来,“我工作没做好,被罗茜姐骂了两句,没事。” “怎么回事?”在简以楼的再三追问下,阿文才说了实话。 工作室接了一个法国的工作,工作不难,但相关文件都是法语,罗茜命令阿文在三天内把文件整理成中文。可阿文是个学建筑设计的,她哪里会法语。在网上用翻译器翻译的句子不通顺,意思也不对,文章翻译的乱七八糟,罗茜就骂了她两句。 “这样啊。”简以楼说。 阿文哭着哭着,突然抬头,用惊喜的眼神望向简以楼,“小楼,你不是外国语大学毕业的,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简以楼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我学的是意大利语,法语只是选修课,只会一些,你的文件都是专业词汇,我不一定……” “……没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哦,不对,死马当活马医,不对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反正比我强很多,最起码你好歹学过,知道法语是个什么东西,小楼你就帮帮我吧~”阿文拉简以楼的手臂,满脸泪痕的恳求道。 无奈,简以楼向来吃软不吃硬,她耳根子软,最看不得别人求她,所以只好答应下来,跟着阿文去了工作室。 …… 这是简以楼第一次来工作室,这里比她想的要大的多。 一楼原本该是别墅的客厅,但易阁把它改成了工作室。 正中央有一栈巨大的水晶吊灯,水晶吊灯明晃晃的照亮了所有的阴暗的罅隙。 当阿文告诉她,这栈吊灯的价格,可以在上海汤臣一品买下一套公寓的时候……简以楼立刻在心里对着吊灯鞠躬敬礼! 四周的窗台上摆满了白色黑色长度不一的蜡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个灵堂,在祭拜死去的冤魂……视觉上感觉有些阴森,但却无形中流露着美感。 诡异的美感。 工作室的装修风格与谭津淞家又不太一样。这里的格调很简约,一应物品非黑即白,不是透明就是镂空,而且充满了无限的设计感。 简以楼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工作室最大的一面墙壁上,画着一个裸体女人的背影。虽然这女子身材修长,但,好像你站在那里,就会正对女人的屁股看。当然,壁画只画到了女人的尾巴骨而已……壁画的左下角依旧用白色的笔潇洒的写了一个“阁”字。 她忽然想起来,谭津淞家里的那幅画,看来是出自同一个人笔下。 “阁”的话,是易阁吗? …… 壁画另一边,是一片可以休闲的沙发区域。不规则的白色沙发,每一款皆不相同,但总体却又是刚刚好可以组合在一起,就连摆放的位置,好像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一样。 简以楼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舒服的沙发,盘腿坐下来。她把包放在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 她的电脑里有法文软件,输入起来比较方便一些。 阿文拿了文件给简以楼后,帮她冲了一杯蓝山咖啡。她自己在简以楼对面坐下来。 简以楼打开文件,粗略的读了一下,第一段还算认识,但第二行开始就是专业的建筑学词汇,她有很多都看不懂。 “有没有,专业词汇字典?”简以楼问道。 …… 第9章 阿文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啊。”她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没事没事,”简以楼安慰她笑笑说,“我用电脑查查吧。” 她翻译的时候喜欢翻阅纸质的字典,很少用网上的,因为网上翻译的不够权威,有很多意思都是错的。 但这里没有的话,也没有办法。 …… 阿文忽然想到什么,她试探性的说道,“不过,一哥的办公室里可能有,他什么书都有。” “一哥?”简以楼抬头问道,一哥是谁? “就是老板,易阁,一哥,这不是谐音嘛,我们私底下会这么叫他。”阿文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一哥不太喜欢别人随便进他办公室,未经他允许动他的东西。小钟不在,可能不太方便。” 小钟是易阁的助理,算是易阁在办公室的门神。 阿文自己都觉得她的话等同于没说。 易阁的脾气,工作室的人是知道的,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在办公室吗?”简以楼询问道。 阿文摇摇头,“不知道,下午好像和你哥哥出去了,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简以楼点点头,她依稀记得谭津淞说要去杭州办事,今天可能不回来了。如果是和易阁一起出的门,这意思是不是……他也去杭州了,不会回来。 简以楼耸了耸肩,说道,“我去碰碰运气吧。” 她可不是说,遇见易阁的运气,而是说,不遇见他的运气。简以楼可没有那么想遇到易阁,他不在更好,见了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阁办公室在哪里?”简以楼问。 …… 阿文壮着胆子给易阁发了条信息。 【一哥……那啥,我……不是,简以楼想借你的字典用一下可以吗?】 阿文本没觉得易阁会回,但破天荒的,对方竟然百忙之中回了一个“嗯”字。 神奇…… 顺着阿文手指的方向,简以楼沿着不规则的镂空楼梯上了楼。原本一楼只是一层空间,但易阁硬生生把这里装成了一个复式的区域。 除了那个巨大的女人背影油画之外,一半的空间被隔开。站在楼梯上,简以楼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不,准确来说,是侧脸。 女人微微侧头,露出香肩,她的眼神魅惑,充满了吸引力,引人遐思。 站在这里看油画,与一楼的感觉全然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简以楼总觉得女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脸,透露着无限的悲哀,似乎在哭,看着让人心生悲凉之意。 这里只有两间办公室,阿文说有一间“普通”的是谭津淞的,另一间“诡异”的才是易阁的。 简以楼不知道究竟哪一间才是易阁的,就随手敲了一间屋子的门。 她知道里面没人,敲门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屋内没人应,简以楼伸手推开门,她没有进去,这间办公室一看就是谭津淞的。简单的美式风格办公室,连装修都是谭津淞的个人风格。 随性,大方。 她轻轻带上门,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屋子,那一间应该就是易阁的了。 简以楼轻手轻脚走过去,有种要去参加高考的紧张感。虽然她走路的声音已经很轻,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还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地板的材质似乎有些奇怪,好像不管多小的声音都会掀起一阵骚动一样。 “嘟嘟嘟——”简以楼轻声扣了三下门,屋内无人应。 易阁的办公室是双开的白色门扉,门没锁,里面亮着微弱的灯。 这……哪里是工作室? 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简以楼一进屋,就看到微弱昏黄的灯光下,成排成排的书籍,在墙壁上罗列着。 从门口开始,就有书籍摆放,这里是一楼整层楼的空间,中间有一张编织网隔成两层,编织网上放着黑白相间的靠垫,一张白色的毯子随意的放在一旁,很显然是主人在这里休息过。毯子旁边随手扔了两本书,因为离得远,简以楼也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简以楼顺着楼梯往下走,对,是往下走。 易阁这个人真是不嫌麻烦……外面要从楼梯走上来,里面又要走下去,为什么不能直接在一楼开个门,这样也方便,还省事……搞艺术的人脑子都有病,简以楼一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她慢慢走到一楼,被书籍环抱着的空间里有一张简约的办公桌,上面放了一台苹果一体机电脑。 办公桌下面是一张黑色的毛毯,简以楼没好意思踩上去,就站在远处四下里打量着。办公桌左边,有一个圆筒,里面放满了图纸。这东西她在家里也看到过,是谭津淞带回来的,里面画着楼房的图样。 头上是那张巨大的编织网,从这里看过去,简以楼还能看到垫子和毛毯,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云一样。 …… 编织网下方,也就是办公桌另一边,摆着一张棕红色的沙发,一个茶几。 沙发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玻璃橱窗,简以楼慢慢走过去,看到里面放着无数个奖杯,形态各异,造型奇特。想来,易阁该是获了很多奖项啊。 不得不说,易阁确实很厉害。 他这个人长着一张花瓶脸,让人很容易恍惚的认为,他不过就是长的好看而已。但却不想,他的才华远胜过他的脸。 简以楼一个慌神,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她抬头望向那三米多高,嵌入墙壁的图书,心想……这要怎么找?先不说易阁有没有专业词汇的翻译用书,就算是有,她也未必找的到。 难不成要一本一本找过去? 眼下看来,这或许是唯一的法子。 简以楼长舒一口气,开始在偌大的书海中开始寻找,她要找一本法译中的建筑学专业词汇字典,但如果能找到法译英的就更好的,那样翻译会更准确。 …… 不知道是简以楼运气太好,还是易阁平时就会用到这字典的缘故,她只不过是找了一行,就看到了那本字典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字典旁边还摆着其他的专业字典,有她想要的那两本,法译中和法译英。 简以楼只拿了这两本需要用的,其他的再没碰。她临走时还是觉的未经他人同意拿了字典不太好,所以她走到办公桌旁边,弯腰越过毛毯,伸手拿了桌面上的一只钢笔和一本便利贴。 她写着:易阁先生,不好意思未经您同意擅自拿了您的字典,我用完就会放回原处,抱歉,简以楼。 她把便利贴贴在桌面上,又把钢笔和便利贴放回原处,全程没有踏上那条地毯。 这一幕,全部都出现在另一边某人的电脑前。监视器画面拍下了所有的一切。 易阁的手指在光标上滑动,画面锁定在简以楼微微转身的侧脸上。 微抬眉眼,清新动人。 如果监视器画面往前倒退五分钟,就会发现书架自己开始转动,那几本翻译字典,从高处缓缓移动到最方便的位子。 易阁的书架是自动的,他只需要动一动手指,想要的书就会放在最合适的位置。 …… 简以楼捧着字典沿着楼梯走出去,走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把灯给易阁关了,但后来没有关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她想着来的时候就这样,走的时候也就不要去管那些。二是,她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长的像开关的东西在。 易阁的办公室,实在是诡异的出奇…… 拿着字典,简以楼回到一楼的沙发上,阿文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简以楼看她睡的香,就没叫她。 她拿起文件,开始了翻译的工作。 法语不是她的专业,但好在她上学的时候选修过法语课,成绩满分。 简以楼的理科一般,可文科尤其是英语特别出彩。报志愿的时候,父母其实也想给她报考金融经济方面这些毕业后好就业的专业,可简以楼的分数不够,所以在综合了她兴趣之后,报考了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小语种专业。 也是上了大学后,简以楼才发现自己唯一的一个优点。她似乎在语言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只要她学,不管是哪国的语言,都会精通。 当然,精通的意思只是可以进行流利的交流,但专业性的翻译,她还有欠火候。 …… 作者有话要说: 借书这里做了修改 是我的问题 对不起大家【我跪下了】 第10章 简以楼走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探过来,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一脚,撕下桌面上的便利贴。 易阁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拿着便利贴。他看着那便利贴上华丽而又帅气的字体,面无表情的审视了一会儿那浅浅的几行字。 他没有去杭州,至于跟谭津淞一起出去,不过是想要他陪自己吃顿晚饭,再放他去杭州而已。 简以楼的字,写的非常好看。 她的字体不是那种中规中矩按着字帖练出来的字迹,而是有着自己的风格。落笔有力,收笔随意,每一个转着都恰到好处,笔锋有着明显的个人色彩,就像是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她的灵魂一样。 本以为女孩的字多是娟秀的,可她的字,却是大气而又率性,没到磅礴恢弘的阶层,刚好处于一个“见好就收”的层面上。 人说,字如其人,相由心生,简以楼此人,也是如她的字一般。 易阁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字体,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写的一手好看的英文花体字,可中文就……有些差强人意。 易阁的字不错难看,只能说,正常。 所以,他很欣赏简以楼的字。 易阁坐在座位上,拿出一只白色的LAMY钢笔,寻了一张白纸,把便利贴贴在白纸上,开始临摹简以楼的字,一笔一划的学着她笔锋走过的痕迹写着。 写了一个字,易阁皱着眉头嫌弃的摇摇头,这写的,也太丑了些。 易,那是他的姓,简以楼将这个字,写的出奇的好看。 他提笔,开始不厌其烦的练习写着那个字。 与此同时,简以楼也在外面,仔细的翻译着文件内容。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浅浅的书墙罢了。 …… 易阁的工作室现在的工作主要面向国内还有欧美。 这次能接到法国的工作,完全是因为易阁一人的影响力。 只是易阁想给工作室其他人机会,去崭露头角,拿到offer的时候,他将工作交给了罗茜。 罗茜是工作室的老人了,跟着易阁也快六年时间。只是她的设计一直得不到重用,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设计法国的作品,她整个人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阿文翻译的文件,是法国那边传来的具体要求,如果阿文翻译的不对,罗茜没有按时按照对方的要求设计或改动,怕是会丢了这次机会。 所以她对阿文凶一些,阿文心里是理解的。 简以楼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文件翻译完,她核对了两三遍,确认无误后,将文件用打印机打出来,装订好,放在阿文面前。 走的时候,她还贴心的把喝完的咖啡杯洗好放进橱柜里。并拿了一张毛毯给阿文盖在身上,锁好门窗后才离开了工作室。 …… 易阁双手撑在走廊栏杆上,看着简以楼在工作室忙乎了这一切,注视着她离开,然后穿过那满是樱花的院落,轻盈的走上阁楼的走廊。 他衬衫的袖子被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臂。易阁的手上还留着钢笔墨水。他练了一个晚上的字,小拇指那里沾了一层黑色的墨渍。 易阁走下楼梯,他拿起阿文面前的文件,仔细的翻看着。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法,简以楼都翻译的很到位,找不出任何错误。 早在那天早上,简以楼用多国语言问候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简以楼这个出色的语言才能。虽然她那天只是说了几句简单的,“你好,你是谁?”但她的发音和语法都用的非常好。 易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放下文件转身,从另一侧的楼梯上楼。那是通往他家的楼梯,平时只有他和谭津淞可以走。 办公室的桌上里,满张纸的“易”和“简”字,似乎在暗示着近在咫尺的未来。 ……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再过不了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今天简以楼在公司还有事情要做,老板要开电话会议,所以她还要提前去公司做准备。 她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迎面却撞上一个人。 易阁。 简以楼一怔,这个转角处她走也不是,回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走。 这个时间,易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跟谭津淞去杭州了吗? 简以楼本想就这么不要搭腔,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让易阁先走。 但易阁……似乎没有要走在意思,他一直靠在柱子上,看着那满院的樱花落。 凌晨,天刚微微亮,青色的天幕下,樱花只剩下白色看不出粉色,留下一池黑色相间的旧照片般的画布。 今日无风,没有漫天的花雨,只剩下铺在地面上厚厚一层的“地毯”。 良久,简以楼发现易阁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清了清嗓子,想着易阁如果不走的话,她却必须要走了。 原本在简以楼的设定里,她现在只要问一句,“易阁先生是刚从外面回来吗?”然后易阁绝对不会理会她,简以楼就顺理成章的接下句,“那我先去上班了。”就可以轻松的离开。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她预想的方向去发展。 简以楼试探性的寒暄着问道,“易阁先生,您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没想到,易阁竟然说话了,他说话了! “恩。”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他竟然回了简以楼。 …… 上次在谭津淞家不欢而散后,简以楼偶尔在院子里碰到他,都是礼貌的问好,但易阁从未正眼看过她,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剩下简以楼一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圆其说。 每次被易阁无视,简以楼都暗自发誓,自己再跟他说一次话,她的脑袋就和屁股互换位置! 但……每次看到易阁,她还是怂的主动上前打招呼。 因为她毕竟住在易阁家里,外加谭津淞的缘故,她不想哥哥夹在中间难过,索性就忍耐起易阁这“无理”的性子。 久而久之,简以楼也就习惯了。 她没有想过易阁会回答自己。 易阁的一声“恩”,让简以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平常她都是一个人自顾自的演完独角戏,等着易阁走远了,便灰溜溜的离开。今天这种情况,纯属意外,是突发状况,她还没演练过,不知道怎么接…… 沉默了一会儿,简以楼鼓起勇气,强挤出一个笑脸,谄媚的说道,“那个,我先去上班了,再见。” “我送你。” …… 风起,花落。 易阁话音刚落,微风迎面而起。 风过无痕,樱花似飘雪般的落花被席卷着飞向眼前。 满天满地樱花落,君言君笑一世倾。 遗世而独立,不过而已。 这画面,简以楼此生难忘。 …… 我!送!你! 这三个字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易阁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的说出口,而且最重要的是,简以楼竟然没有勇气去拒绝他! 坐在易阁车上,简以楼一直紧绷着神经。 她和易阁根本就不熟,如此这般,堂而皇之的坐在他车上,有种异样的感觉,很怪异,像是小宫女被皇上临幸了一般。 易阁开着一辆白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这辆车的车型,跟他高冷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坐在上面,简以楼感觉寒气从整个车厢内盘旋着透进来。 易阁伸手开了暖气,简以楼这才稍微舒服一些。 不管是几月份,凌晨都是寒冷的。 简以楼想了想,易阁刚回来,估摸着还没有留意到自己放在他办公室的留言,她还是亲口跟易阁解释一下比较好。 她纠结了片刻,轻声说道,“那个,我刚才借了你两本英文字典。”说到英文字典,简以楼这才想起来,她忘记给易阁放回去了! 她当时只记得洗杯子,洗完后就忘了…… “我那个什么,帮阿文翻译了一下文件,但我需要用纸质的字典,想说你可能有,就去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就借了一下。我给你留了言,在桌子上,估计你还没看到。恩……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所以,我……”简以楼说的没头没尾的,易阁一直没说话,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说,解释,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继续说什么,说着说着也就没了声音。 “恩。”易阁淡淡道。 又是“恩”?什么意思?是说已经看到了便签还是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 第11章 又是“恩”?什么意思?是说已经看到了便签还是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简以楼眼珠在眼睛里打着转,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再继续说话了,索性闭了嘴。 易阁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简以楼回忆了一下他过去的装扮,似乎除了白衬衫,他没穿过别的衣服。 但这并不代表着易阁只有一件衣服……每一次易阁的衬衫都不相同,一些装饰会变的不同,不仔细看还真的会以为他只有一件衣服。 易阁打着方向盘,在路边停了车。 简以楼看了眼周围的景物,这好像不是她的公司吧。 “我饿了,先吃饭。”易阁自顾自的下了车,简以楼愣了半分钟,这才下车小跑两步跟上去。 易阁腿太长,好在简以楼也不差,不过要想跟上易阁的步子,还是要快走几步的。 …… 易阁把钱包扔给简以楼说道,“你去买。” 他自己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位子坐下来。 简以楼拿着钱包,去窗口排队。 她不知道易阁喜欢吃什么,远远的看过去,牌子上写着“招牌生煎”、“鲜虾生煎”、“蟹粉生煎”等等字样。原来这是个卖生煎的铺子。 “我要一个招牌生煎,然后一个蟹粉生煎,再来两碗粥。”简以楼打开易阁的钱包,她看到了一张黑色的卡。 这张卡和谭津淞那张一样。 他钱包里只有一打粉红的百元大钞。她从易阁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简以楼想了想,把一百元塞了回去,从自己包里拿出零钱,付给了老板。 买好早饭,简以楼过去找易阁,等着生煎送上桌。 她把钱包递给易阁,易阁伸手接过去。 他一直扭头看着窗户外的街景。 环卫工人在清扫街边,早点铺全都升起层层水蒸气等着路边的食客。 …… 等待的功夫,简以楼拿出文件看,为早晨的电话会议做准备。今天是全英文的电话会议,老板的英文水平不太好,所以要她全程在一旁翻译。 她简单的看了下会议要点,会议不难,没有什么太专业的词汇需要提前背诵,只需要翻译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可以。 “谭津淞可以给你找份更好的工作。”忽然,易阁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简以楼下意识的抬头,刚好看到他注视着自己。 “我不太想麻烦他。”简以楼笑了笑回答道。 “他愿意被你麻烦。”易阁收回视线,他的手臂搭在桌子上,手腕上带着一块金属的机械表,表盘里没有LOGO,但看起来很冷艳。 “与其什么都靠着他,我更想一个人努力一把。如果我失败了,再麻烦他也不迟。”简以楼继续笑着说道。 “有资源就应该利用,白手起家是没资格的人才会宣扬的事。”易阁似乎话里有话,但这话听起来也有种骄傲的姿态。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真正成功的人,很少有白手起家的。很多成功人士都是家境殷实,父母支持,环境优越,他们本来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比如,比尔盖茨……都说他退学后创业,但是你可知道,他可是从哈佛退的学。 简以楼还想说些什么,但生煎端了上来,易阁拿了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在简以楼碗里,淡淡道,“吃饭吧。” 她默默把文件放进背包里,咬了一小口蟹粉生煎。 汤汁冒出来,好好吃。 …… 简以楼的公司离易阁别墅很远。毕竟浦西和静安区还是很远的…… 她平时都是自己坐地铁,但今日易阁破天荒的送了她,到公司还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 易阁送了她未做停留就离开,简以楼也不知道……易阁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今天会突发奇想的送她,要么就是他想发发善心做慈善,要么就是意识到自己平时对简以楼的态度太差了,想要弥补。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简以楼上了电梯,公司还没什么人,她是第一个到的。她用门禁卡打开公司的大门,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会客厅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猥琐。 她寻思着难不成是有小偷进来? 简以楼蹑手蹑脚的向会客厅走去。 很明显的,里面有人。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透过会客厅半掩着的门,看向里面……这一室不堪入目的画面,让人作呕。 “我老婆最近好像察觉到什么。” “那你还来招惹我,不怕你老婆跟你离婚啊。” “你比她舒服,让我更爽。” “讨厌,你快点儿啊,等会儿他们该来上班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 “别射|进来呀。” “我忍不住了。” “……” 好一出办公室偷情的戏码。 …… 说话的人是简以楼的主管张梓离和公司财务部总监李桓。 简以楼来公司的日子不长,但听公司的老人说,张梓离和李桓都是结过婚的人,而且都是现在进行时。 张梓离今年四十岁,有一个女儿,但是她风华正茂,是个大美人,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张梓离平时对简以楼不错,教会她很多东西。简以楼也很尊敬她,把她当前辈一样对待。 李桓进公司不到三年就做了财务部总监,有人猜测他是靠了关系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不过简以楼倒是觉得他是真的有才能,并不如外面传的那样。只是,李桓去年,也就是三十岁的时候结了婚。 在简以楼的印象中,他是个很顾家的男人,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对女同事也很知道分寸。 想不到,李桓竟然和张梓离……他们相差十岁,又都是有家的人。 简以楼不敢想下去。 她脱了高跟鞋,用手提着,生怕发出响声,默默的离开公司,在楼梯间准备材料,坐到上班时间才回去公司。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公司监视器画面却拍下了这一幕。李桓完事后,他特地去清除了监视器内容(他总是这么做),无意间看到简以楼。这件事,他或许要想想怎么解决了。 …… 电话会议比简以楼想的要简单,她准备的材料都没有用到。 张梓离对简以楼的表现也十分满意。 电话会议结束后,张梓离单独留下了她。 “小楼,今天表现不错,以后继续努力。”张梓离拍了拍简以楼的肩膀。 “谢谢张姐。”简以楼抱着文件,微微笑道。 张梓离想了想,忽然问道,“准备这些很辛苦吧,你早上几点来的?” 简以楼一愣,随即回答,“快八点。”她故意把时间晚说了半个小时。 “好,去忙吧。”张梓离没再说什么。 简以楼没多想,应声退了出去。 刚坐到座位上,同事小叶就靠了过来,饶有兴致的问道,“小楼姐,早上坐谁的车来的呀。” 小叶比简以楼大几岁,她故意叫简以楼“小楼姐”,就是想跟她开玩笑逗她的。 “天……你怎么知道?”简以楼一脸的吃惊。 小叶故作深沉的说,“我是谁了,我可是百事通,什么不知道,快点老实交代,车那么豪气,是不是男朋友啊~” 简以楼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不是男朋友,他只是我哥哥的朋友,顺道送我。” “真的不是男朋友?”小叶坚持不懈的问。 “我对天发誓,真的不是。”简以楼举起三根手指,笃定的说。 小叶悻悻的坐着椅子,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于她而言,没有八卦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简以楼想了想,她刚跟张梓离撒完谎说自己是八点才到的公司,这边小叶就知道易阁送了她,万一小叶说不出,传到张梓离耳朵里,怕是不太好。 于是,她凑过去,一脸谄媚的问道,“小叶女神这么神通广大,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呀。” 小叶眯着眼睛笑了笑,“早上给楼下看门大爷带了俩茶叶蛋,看门大爷顺嘴说的,说你坐着一辆挺漂亮的车,被一个挺漂亮的男人送过来。” 看门大爷眼神真好,透过车窗都能看的这么清楚……易阁送了她都没下车,打了方向盘就走了, 因为……他担心在浦西会猝死…… 简以楼抿抿嘴,看来,她明天也要买俩茶叶蛋去贿赂贿赂楼下大爷,看门就看门,不要太八卦! …… 第12章 中午的时候,李桓破天荒的来找了简以楼。说是晚上公司同事聚餐,让简以楼一起参加。 简以楼问了小叶,小叶说这是公司常有的事情,哪个公司都会聚餐。而且其他人都去,简以楼也就答应了。 …… 谭津淞昨天去了杭州,今天回来后,发现易阁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便跑到楼下,用食指扣了扣助理小钟的桌面问道,“你老大没来上班?” 小钟点点头,“一哥说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生病了?你怎么伺候的?”谭津淞问道。他只是不在一天而已,易阁就生病了。果然,没有他,易阁这个九级残废要怎么活下半辈子。 小钟赶紧摇头,连连摆手否认道,“跟我可没关系,一哥没生病,他说要睡觉。” “睡……觉?”谭津淞皱了皱眉头,他认识易阁快二十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家伙会在白天睡觉,而且还是上班时间。 虽说他睡不睡觉没人管的了,这个人也不是“工作至上”的工作狂魔,但他的作息一向十分规律,大早上睡觉,这也太奇怪了些,他昨晚干嘛了。 “早上一哥开车出去了,还是我给他停的车。”小钟挑了挑眉,伸手把易阁的车钥匙拍在谭津淞面前,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你确定……易阁碰过这个?”谭津淞颤抖的拎起钥匙扣,这在他看来是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小钟耸肩……想想早晨来的时候,易阁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竟然因为不会停车差点堵了半条街,小钟就想笑。 要在门外停车,必须停在白线内,易阁的水平,充其量也就能在空地上停个车。 …… “开的……哪辆车?”谭津淞心里嘀咕着,难不成易阁这家伙梦游了? “阿斯顿·马丁。”小钟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头,像是个摆钟里面整点会出来报时的小鸟。 “我去……”活见鬼。谭津淞二话不说,转脸就向车库奔去。 出大事了,易阁这家伙竟然自己开车出门!开的还是跑车! 易阁有两辆车,一辆是保时捷帕拉梅拉,另一辆则是阿斯顿马丁。前者谭津淞只见过他开一次,还是试车的时候。后者自从买回来,就成了闲置物品。如果不是谭津淞时常开着去包养包养,估计早就是废铜烂铁了。 易阁这家伙很少自己开车出门,平时出去,不是谭津淞开车,就是小钟开车。而且易阁永远只坐后面一排,绝对不会坐在副驾驶上。 因为他是大少爷,向来是坐在后排享受人生的。谭津淞总说,只要和易阁在一起,自己莫名的就变成了奴仆加司机,低了一个档次。 哦,有的时候还可能是太监总管或者是贵妃娘娘。 调出易阁的行车记录仪,谭津淞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惊喜,最后变为坏笑。 阿斯顿·马丁的目的地是林茂大厦。 那是简以楼的公司。 看来,他有必要去质问一下易阁了。 …… 谭津淞来的时候,易阁刚睡醒,正躺在床上看书。他瞄了谭津淞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继续看书。 “吃火龙果。”谭津淞来的路上买了几个红心的火龙果,他把火龙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盘子里,插上易阁从法国买过来的水晶叉子,端正的递到易阁面前。 易阁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似乎是觉得很好吃,还想再吃第二块,但是谭津淞却移开了盘子。 “干嘛。”易阁瞄了谭津淞一眼。 谭津淞看着易阁这会心情还不错,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坏笑的问道,“你跟简以楼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易阁想要再去吃火龙果,却被谭津淞掐准时间再一次移开了盘子,自己又扑了个空。 他放下书,疑惑的看向谭津淞,“你又想干嘛?” “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谭津淞挤眉弄眼的给易阁放着电。 易阁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就想问问你,你觉的我妹妹怎么样。”谭津淞继续眨巴眨巴眼睛,谄媚的把火龙果端到易阁跟前来。 易阁放下叉子,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他,而后看向书本,实话实说道,“字好看。” “别跟我扯别的,我是说人。”谭津淞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 易阁无奈,眼珠子转了又转,方才回答,“挺白的,长的一般。” 对易阁而言,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谭津淞一拍大腿,乐不思蜀的说,“我看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易阁拿回书,不耐烦的看了谭津淞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什么就定了。” 这本书里有易阁很喜欢的东西,他不放心交到谭津淞手里。 书页中夹着简以楼写的便利贴,他喜欢简以楼的字,就夹在书里当书签用。 为了不让谭津淞再抢走,易阁伸手把书放在谭津淞够不到的地方。 …… 谭津淞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凑过来,凑到易阁脸跟前说,“你跟简以楼啊。” “什么跟什么。”易阁伸手推开谭津淞的脸,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神经。 “你听我跟你说呀,”谭津淞伸出手指比划着,“你看,这第一呢,你俩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自古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们在一起,我也放心。第二呢,你俩名字多般配,对吧,楼阁楼阁、阁楼阁楼的。第三呢,你喜欢她,她喜欢你。这不是正好。”谭津淞有板有眼的说着,好像事情本该如此一样。 “稍等,”易阁微微皱眉,嫌弃的说,“谁喜欢谁,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一夜没睡,你们干什么了?”谭津淞“哼哼唧唧”的用嗓音哼出这几个字。 易阁听的真切,立刻白了他一眼,赶紧解释道,“我在练字!她……我!不!知!道!” “别解释,我懂。”谭津淞冲着他抛了个眉眼。 其实他知道易阁没和简以楼做什么,简以楼是他妹妹,要是易阁做了什么对不起简以楼的事,他第一个不愿意。 谭津淞就是想逗逗易阁罢了。他要不认真还好,可关键就是,易阁竟然认真了。 那就有问题了。 易阁:…… …… “反正,这不是早晚的事嘛。”谭津淞脑中幻想的未来,他们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了。 “我警告你,”易阁指着谭津淞的鼻子正色道,“不要乱点鸳鸯谱,尤其是乱点我的鸳鸯谱。” 易阁掀开被子起身,明显一副不想搭理他的表情。 谭津淞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结婚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几乎一天一个电话,让我督促你赶紧找个女朋友。你说说你,二十七八的人了,连恋爱都没谈过……”谭津淞没说完,就被易阁瞪了一眼。 “我不想揭你伤疤。”易阁警告道,谭津淞那点破事只有他知道,他一个二十七八的人也没结婚,就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了。 谭津淞一时语塞,但他知道易阁绝不会拿他的事情说事。易阁可不舍得伤害他,谭津淞就是知道易阁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总是有恃无恐。 “我不是想占你的便宜,就算你和小楼在一起,我也不会叫你妹夫,你也不用称呼我大舅子。”谭津淞不管易阁,继续追着他说道。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才回的国。”易阁当初一意孤行回到中国,就是因为家里人觉得他是早产儿,担心他身体不好,弱不禁风,想找个姑娘给他冲冲喜。 老一辈人都迷信,老早就给他介绍这家的姑娘,介绍那家的姑娘,易阁实在抵不过家里人唠叨,所以才拽着谭津淞回国。 哦,当然,谭津淞也有迫切要回国的理由,所以也就从了他。 “我知道啊,那是因为你不喜欢她们,可你喜欢小楼啊。”谭津淞锲而不舍。 “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易阁说。 “你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吗?我可是看了你的行车记录仪。”谭津淞可不是强词夺理,他说的有理有据,就差把视频拍易阁脸上了。 除了目的地是林茂大厦,易阁还拐去了生煎铺子吃早饭,这一看就是和简以楼一起吃的。 易阁这个人有个毛病,他从不跟自己不喜欢或者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 所以啊,显而易见,他对简以楼不一样! …… 第13章 “以后不准查我行踪!”说完,易阁“哗啦——”一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洗手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不管谭津淞再说什么,他听不见,听不见! 谭津淞的脸差一厘米就撞在了门板上,还好他机智的偏了头,不然这张还算精致的脸可就毁了。 哦,不对不对,在易阁面前,他的脸哪敢称得上精致,简直就是一张抹布!对,抹布! 简以楼的事,易阁明显的口是心非,恼羞成怒,虽说他矢口否认,但没关系。 提到简以楼的时候,易阁的眼里有星星出现……谭津淞最了解易阁,只要他加把劲撮合撮合,还是有戏的。 …… 易阁开着花洒,冲着自己的头发。 水流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蒸腾的热气把他原本白皙的小脸烧的粉红。 谭津淞这家伙……易阁咬了咬牙。没事说什么废话,搞得他心情乱糟糟的。 易阁把开关打向中间,水温立刻降下来,带着微微的寒意。 他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伸手把头发从前往后梳,露出白皙的额头。 谭津淞的话说的不错,易阁也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好像自从那个叫简以楼的女孩来到这里之后,他的生活就开始向着错误的地方发展。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可是却愿意和她一起吃。 他从不主动开车,可是却愿意开车送她,或者……为她开车。 他最讨厌麻烦,可是却愿意不禁折腾的去她公司。 他从不出内环,可是却去了浦西…… 谭津淞不说还好,他自己可以忽略这些问题,可是那家伙,偏偏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叫人难堪。 易阁伸手把开关打到冷水,脑子乱乱的,他需要冰水来缓解缓解。 …… 晚间吃饭,李桓定了距离公司比较近的一家饭店。 吃饭的时候,李桓吆喝着简以楼和自己坐一起。 简以楼原本和小叶坐一起,没想到李桓硬是挤过来。简以楼和小叶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公司同事聚餐,喝酒是难免的事情,简以楼会喝一些,所以一两杯的没问题,可问题出在……只要一有同事让简以楼喝酒,简以楼自己还没拒绝,李桓就把酒杯抢过来,替她喝。 这一点让简以楼非常诧异,她在公司与李桓从无深交,也并不熟识,李桓没必要帮她。 而且这样一来,会显的他们的关系很是暧昧。 不过,既然李桓想替她喝,简以楼总不能说,你别喝。李桓每次为她挡酒,简以楼都会小声的说,谢谢你。 李桓只是微微笑道,也不回话。 简以楼还寻思,李桓这人还挺绅士,为女孩挡酒。 吃过饭,公司同事闹着要去唱歌,简以楼不想去,寻个理由说家里有事要先回去。 但大家都去,就连平时从不参加这些活动的张梓离也没走,简以楼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到了KTV,李桓和张梓离都不在,小叶还嚷着让张梓离开歌,他们才好意思继续点歌,简以楼拉住她,没让她去找人。 简以楼应该是知道他们两人去做什么了,万一小叶误打误撞看见点什么,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是不太方便。 …… 大概等了三十分钟,二人才前后脚进来,张梓离换了一条新的丝袜。简以楼记得,张梓离早上那条丝袜后脚跟那里勾了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这条却是新的。 简以楼移开眼睛没说话,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李桓回来后,径直走到简以楼身边坐下来,他没说话,简以楼便当他不存在。 过了会儿,李桓手机收到一条微信,他背着简以楼读完后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情愿的开口看向简以楼道,“小楼啊,怎么不去点歌呢。” 简以楼礼貌的笑了笑,“我不太会唱。” “没关系,大家都不会,你去点啊。”李桓继续道。 “还是不要了,我五音不全,唱歌很吓人的。”简以楼拒绝着说。 李桓也就作罢,不再多说什么,过了会儿,他的手机又亮了,李桓低头看了眼信息,依旧皱了皱眉。 看完信息,他起身向着点歌处走去,随手点了几首歌,拿过两个话筒,走过来将其中一个往简以楼腿间一放。 …… 简以楼今天穿的是一条包臀裙,这样的动作显的太暧昧了。 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色情味道。好像她跟李桓间有什么一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简以楼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他们两三个围在一起,耳语着什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简以楼。 简以楼赶紧把话筒拿开,放到桌子上,自己尴尬的往一边移了移。 李桓就像没看到这一幕,他站起来,开始跟着音乐哼唱,眼神还不自觉的看着简以楼。 简以楼没有谈过恋爱,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跑,李桓眼睛里流露出的,分明是情愫! “小楼,我们一起唱啊。”李桓唱了一段,伸手过来拉简以楼。 “我不会唱歌。”简以楼僵硬的拒绝道。 “我们一起啊。”李桓竟是一手揽过简以楼的腰,简以楼感到腰上有东西覆盖着,特别恶心!她绕开李桓的手,脸色有些不好看。 再这样下去,她可不会继续忍受了。 “我真的不会……对不起,我接一下电话。”刚想拒绝,手机就响了,是谭津淞的电话。 这电话宛若救命的稻草,简以楼二话不说一把抓住。 她一边露出抱歉的表情,一边推门出去,等到了洗手间,这才长舒一口气的接起来,“喂,哥。” …… 谭津淞这电话打来原本想“八卦”她早上和易阁的事,顺便撮合二人的感情……因为谭津淞问易阁是不是对简以楼有好感,易阁一直对他翻白眼。 为了试探易阁的反应,谭津淞故意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简以楼,想问她吃饭了没有,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易阁表面上面无表情,但实际耳朵灵敏的很,一直在听谭津淞的反应。 但谭津淞听到电话里简以楼的声音不太对劲,便紧张的问道,“小楼,怎么了?” 这边,易阁本是在优雅的切着牛排,听到谭津淞的话,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简以楼顿了顿,她实在不想麻烦谭津淞,可现在看来,她也只有这么做了,“……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简以楼简单的说了一下聚餐的情况以及KTV发生的状况,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谭津淞来接自己比较妥当。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谭津淞挂了电话,想着跟易阁说一声,“你继续吃。”没想到易阁已经先一步放下刀叉并喝了一口水。 哦,易阁吃饭的时候习惯比较多,而且一成不变。 他只有在吃完饭后才会喝水,同时,他喝水的量与饭好吃的程度成反比。他喝的水越少,证明越好吃。 如果他没有喝水,那么就证明这家餐厅以后可以常来。 别的不说,易阁在吃着方面,绝对比大众点评还要权威。 这家餐厅,是易阁少有的比较满意的餐厅。可今天他不但没吃完,反倒是还喝了水。 “不吃了?”谭津淞诧异的问。 “走吧。”易阁起身径直离开,谭津淞愣了一秒才跟上去。 …… 简以楼借着接电话的功夫去洗手间呆了好久,她想着就在这里呆到谭津淞来接自己。 但张梓离不适时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中途张梓离也来了洗手间,看到她一个人在这里徘徊,硬是把她带回了包厢。 简以楼一回去才发现,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数人。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同事都走了? “大家都回去了?”简以楼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问道。 “你错过了逃跑的机会。”张梓离似有深意的说了那么一句。 她说话的时候,李桓在开啤酒,他递了一瓶给简以楼。 简以楼忙推脱说,“李哥,我不会喝酒。”聚餐的时候她也没喝,都被李桓挡了,所以这会儿推脱,别人也不会说她什么吧。 “我们小楼是好姑娘啊,”李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可没有放松,他已经把酒瓶塞进简以楼的手中,“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不会喝酒,练练就好了。” …… 第14章 刚才还帮简以楼挡酒,这会儿就逼着她喝,什么人啊这是…… “李哥,我……我酒精过敏,真的不能喝。”简以楼说谎道。 她不过敏,但不会喝却是真的。如果说只是喝一两瓶,倒也没什么,顶多胃里涨得慌,但看李桓的架势,她只要表现出一点会喝的意思,就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李桓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用力放下酒瓶,酒水从瓶口洒出来,瓶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嘭——”的刺耳声。李桓不爽的说道,“小楼,你看不起我是吧,这种理由就不要拿出来骗人了,我是过来人,什么样的没见过。” 他这一生气,把简以楼吓一跳。 她以前就听毕业的学姐说过“公司文化”这种东西,陪酒……好像是必备的技能。 “我刚才帮你喝了那么多杯,你就喝一杯都不愿意,你看不起谁?”李桓继续说。 简以楼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李桓这么一说,简以楼彻底没辙了。她陪着笑举起酒瓶,冲着李桓说道,“李哥,你别生气,我真的不太会喝,一会儿我哥哥来接我,我就喝一点儿。”说着,她举起酒瓶喝了一小口。 李桓见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就对了嘛,来!喝!” 之后的事情,简以楼就不记得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翌日清晨。 简以楼从床上爬起来,头疼的要命,像是装了个**。 而且多半是已经爆炸了的那种。 她看了看周围,恩,有樱花香,是她家。 她揉了揉头发,上面全是酒的味道,还掺杂着烟味。 好臭…… 谭津淞敲了敲门,他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把碗捧到简以楼面前,“把这个喝了。” 简以楼听话的喝下去,胃里立刻叫嚣起来,难受的要命。 “几点了?”简以楼迷迷糊糊的问道。 “七点多。”谭津淞把碗放到旁边,他坐下来说道。 “我要迟到了……”说着,简以楼就要下床去洗脸,但谭津淞硬生生的把她按回了床上,“今天别去了,我给你请过假了。” 后背的肩胛骨有点痒,简以楼伸手挠了挠,但是她够不到,谭津淞就伸手帮她挠,“是这吗?” 简以楼动动肩胛骨,“左边点,那一片都痒。” 谭津淞的手有点凉,给她挠完,简以楼终于稍微清晰了几分。 “我怎么回来的?”简以楼这才想起来问道,她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有印象,好像是……眼前一黑,然后……没有然后了。 谭津淞叹了口气,“我把你接回来的,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把房间号告诉我,我到了之后一顿找,差点被人打。” 想想昨天晚上的遭遇,谭津淞可真是一个包厢一个包厢找过去的,难为他这样金贵的一个人,腿都要跑断了。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简以楼倒是先问起谭津淞来。 谭津淞没好气的把手机递给简以楼,“你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简以楼接过手机,看着未接来电。 谭津淞二十六个,易阁二十七个。 …… 恩?易阁? 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而且是二十七个,竟是比谭津淞还多了一个出来,难道拨错了? 简以楼把手机仍在一边,屏幕有次刺眼,她头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 “辞职吧,我给你找个别的工作。”谭津淞说到正题上。 “为什么?我工作挺好的,不用换。”简以楼说。她这还没转正,就跳槽,就算是到了别的公司也不好解释。有哪家公司会要一个随便跳槽的员工呢? “我查过了,你那公司也就一般,效益更一般,而且重点是,工作环境恶劣,同事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在那工作,我不放心。”谭津淞说。 简以楼一愣,看向谭津淞,“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喝醉后,谭津淞来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倒是没发生什么。”谭津淞叹了口气,好在他去的及时,不然真到了发生什么地步,他可能会提到刀砍人。 …… 昨天接到简以楼的电话后,谭津淞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到了KTV后,谭津淞给简以楼打电话,想让她下来。但是连打了几个,简以楼的手机都没人接,谭津淞觉的事情不对劲,就赶紧下了车,跑到KTV找她。 可简以楼没把房间号告诉谭津淞,她以为只要谭津淞到了自己借口离开就行,谭津淞根本不用上来,甚至不用下车。但……她错了。 谭津淞到吧台问:有没有一个姑娘和同事在这里聚会的。 但吧台服务员的回应却是:我们这里都是来聚会的。 当然,人家说的也没错,所以谭津淞只好一间一间的找,每次都是陪着笑脸推门进去,然后再连连抱歉的推门出来。 有几个喝醉酒的女孩还把她认成了男朋友,扑上来又搂又抱又亲,而她们的男朋友看到这一幕,自是不会放过谭津淞……想想昨晚差点废在KTV,谭津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脸。 有时候,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 …… “辛苦你了……”简以楼抱歉的说道,那么多间包厢,谭津淞一定找了很久。 “辛苦也就算了,关键我没找到你。”谭津淞摊手道。 “啊?那我怎么回来的?”简以楼顿时紧张起来,这这这……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谭津淞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气定神闲,满脸坏笑的说,“易阁把你抱回来的。” “啊?!”简以楼这声“啊”的音调,拐了一个很大的弯才收回来,估计这一圈都拐到澳大利亚去了。 这个故事里,怎么还有易阁? “他怎么会……不是,他跟你一块儿去的?”简以楼吃惊的问道。 谭津淞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眼简以楼。 昨天,谭津淞还在找简以楼的时候,突然停了电,他原本还想着摸黑找岂不是更有难度,但这时候,他接到了易阁的电话。电话里易阁说,自己已经找到了简以楼,而且他们已经回到了车上。 简以楼听的小心脏一跳一跳,像是着了魔。 她依稀记得……好像是。 易阁抱了她。 …… 事情是这样的。 谭津淞要去找简以楼,让易阁自己回去。但……易阁说自己不会开车,更不会打车,愣是坐在后座上和谭津淞一起去接简以楼。 原本谭津淞也没想易阁会帮忙,就让他在车上呆着,自己去找人。 当谭津淞一间一间犹如大海捞针找简以楼的时候,易阁已经先一步找到了她。 而且还是以一种很轻松,很简单的方式。 其实,谭津淞前脚刚下车,易阁后脚也跟着下去了车。他没有像谭津淞一样跑到吧台傻了吧唧的问人家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而是寻了个服务员问监控室怎么走。 易阁在监控室画面里,很快找到了简以楼走进的包厢。 他表情冷漠的上了电梯,来到简以楼所在的包厢楼层,可是他没有直接去找简以楼,而是去了那一层的配电机箱,然后易阁抬起他好看的手拿着酒瓶……在配电机箱里泼了一瓶酒! 顿时火花四溅,电路短路。 整个KTV,立马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到处都是女人刺耳的尖叫声以及男人粗鲁的叫骂声。 应急灯微弱的灯光,在走廊两边亮起,所有人都往外走,只有易阁逆着人流。 如果有个追光灯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易阁就像个高贵的王子,上演了一场最美的逆光表演。 他步子不紧不慢,但看的出很急切。 他的愤怒掩藏的很好,安静的潜藏在冷漠的外表下。 易阁一把推开简以楼所在的包厢,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抄着她的腿腕,把她打横抱起来。 …… 第15章 谭津淞一脸“洞察世事”的表情,他看着陷入沉思的简以楼,若有所思的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 简以楼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 易阁一路抱着她,将她放在后座上,自己关了车门坐进去。 简以楼头倚着车窗,她喝了很多酒,记不得几瓶,白酒掺着啤酒,总之很多。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室友兼闺蜜的王子傲失恋,她们宿舍几个姑娘就陪着她喝酒。 那时候大家还小,王子傲骗她们说,喝白酒掺啤酒,可以看到神仙。她们不信,就每人都喝了好几杯,结果第二天……系主任的意大利语语法课,全体迟到。 简以楼对这件事记忆犹新,因为系主任是个老头,他一学期只点一次名。结果那节课,破天荒的点了名……她们宿舍那门考试全部没有平时成绩,期末的时候,还是靠简以楼“临危受命”的补课,才勉强低空飘过。 后来简以楼才知道,白酒掺啤酒有个俗名叫“深水**”,就算是很能喝的人,也会喝醉。 易阁刚想拿出手机给谭津淞打电话,但简以楼却靠了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 简以楼这时候还是有些意识的,她解释说,“车窗太凉了,我靠一会儿就走。” 易阁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的手指停在了“呼叫”按钮上。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喝‘深水**’,有点醉,我酒品很好,一喝多就会睡觉,不会吐的。”简以楼又补充了一句。 “喝醉有两种情况,乙醇中毒和乙醛中毒。乙醇中毒是人脑在直接吸收乙醇之后,产生了轻度的麻痹现象,这时候判断力、抑制力都会明显下降,而更为下层的反应会变得亢奋。主要表现是声量放大、情绪激动。乙醛中毒是肝脏在分解血液中的酒精时,氧化酒精形成了乙醛。而乙醛在血液中的蓄积就会导致心跳过速、皮肤发红、呕吐等症状。”易阁解释道。 简以楼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他的话,肯定道,“那我是,乙醛。” “还醒着呢。”易阁低头看了一眼简以楼,轻声道,“判断力还在,你是第一种。” 简以楼摆摆手,她认为易阁说的不对,“我心跳的好快,你听。”说完,她不再说话,似乎想让易阁在安静的环境下聆听之后,证明自己的观点。 易阁低垂着眉眼,安静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那不是乙醛中毒。” “那是什么?”简以楼闭着眼睛问。 “是因为我。”易阁说完后,眼睛疯狂的眨了几下方才重新归于平静。 简以楼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目光如水而又迷离的回答,“好像……是这样呢。”说完,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易阁喉头微动,他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拨通谭津淞的手机,淡淡道,“我找到她了,你过来吧。” …… 简以楼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谭津淞走后,她又睡了过去,直到下午才起来。 她胃里都是酒,估计现在去开车,会被警察叔叔查出酒驾。 好像除了昨天早上和易阁吃的生煎外,她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昨天中午没吃,晚上聚餐也没怎么吃,然后就到了现在。 她好饿啊。 昨天一天的经历,真是恍如隔世…… 简以楼伸着懒腰下了楼,谭津淞不在家,应该是在工作室了。她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一袋挂面,拿了两个鸡蛋,准备给自己下碗面吃。 刚准备开火,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简以楼打开门,是小钟。 “小楼,我们买的下午茶,一起来吃吧。”小钟笑嘻嘻的说。 “真巧,我刚还想给自己煮碗面呢,你就来了,”简以楼笑笑,“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啊。” 简以楼换了鞋,就跟着小钟去了工作室。 她本来只是想着吃点蛋糕,喝点饮料就得了,一般公司的下午茶不都是这种。但她到了之后才发现,下午茶竟然是赛百味的三明治。 简以楼坐在阿文身边,心中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下午茶吃这个,晚上还吃饭吗?” 小钟递给简以楼一个牛肉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楼上的办公室,“不是我买的,是一哥买的。” “易阁买的?”简以楼没出音儿,对了个口型。 小钟点点头。其实他也奇怪,易阁的胃只要到了饭点就会饿,可是,不是饭点的时间,他绝对不吃任何东西,一日三餐有规律的很。今天也是出了奇,竟然让他去赛百味买了下午茶。一个三明治下肚,就算是没吃饭的人也饱了。 …… “噔噔噔——”谭津淞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大家都聚在一起,笑着说,“都吃着呢。” “哥。”简以楼给谭津淞移了一块儿地方,把他的三明治递给他。 谭津淞在简以楼身边坐下来,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刚醒?” “醒了一会儿了。你看看我醒的多是时候,正好赶上下午茶。”简以楼得意的举着手中的三明治,显摆了一下。 可谭津淞却是叹了一口气,哼着嘀咕道,“不是你醒的巧,而是有人怕你饿着。” 简以楼没听清,问道,“什么?” 谭津淞耸了耸肩,抑扬顿挫的说道,“没什么,我是说,家里可能按了监视器,我等会儿去给他拆了。” 简以楼实在是不知道谭津淞这没头没尾的说些什么东西,正巧小钟吃了两口站起来,说是要去给易阁送下午茶。 谭津淞拦住他道,“你去干什么,回来!” 小钟默默的退回来,他不去,那谁去?总不能他们在楼下吃的正开心,让老板饿着? “你去!”说着,谭津淞推了推简以楼。 …… 简以楼一口可乐差点喷到谭津淞脸上,心想着:你可真是我亲哥啊…… “我去?”简以楼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谭津淞低头,贴着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人家昨天救了你,你不得表示表示,感谢人家一下。” “我又没求着他救我。”简以楼学着谭津淞平时“哼哼”的语调,哼着说。 谭津淞一皱眉,冲她招招手。 简以楼附耳过去,听他故作深沉的说,“你不想知道,昨天喝醉酒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胡话,做什么不该做的傻事?” 简以楼皱了皱眉,其实她……不是很想知道。 醉都醉了,而且…… “我酒品很好,从来不说胡话。”简以楼肯定的说道。 谭津淞才不信昨天在车上他们没说什么。 按照易阁的说法,他带回简以楼就给自己打了电话,但……谭津淞算了算时间,这中间还差了几分钟,而且易阁说的时候闪烁其词,目光一直在躲避自己。 综上所述,他们一定说了什么。 或许运气好的话,可能还发生了点什么。 在谭津淞再三追问下,易阁只说自己困了要睡觉,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他这种表现,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了谭津淞的猜测。 “你这个丫头,礼貌,礼貌啊,”说着,他拉起简以楼,推推搡搡的把她推到楼地口,“乖,快去,证明你是个有礼貌的三好青年。” 易阁慢热,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苦等。 机会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都是人为创造的。 简以楼头上乌云密布,那厚重的程度,三条街外的大妈看见都开始收衣服了。 …… 简以楼敲门进去,水平视角的编织绳上没人,视线落下去,刚好看到易阁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满了图纸。 走近才发现,易阁带了一个黑边框的眼镜,正在低头认真的用铅笔在图纸上圈点着什么。 这还是简以楼第一次看到带着眼镜认真工作的易阁。与平日里他“阔少爷”的形象不太一样,认真工作的易阁多了几分沉稳的魅力。 简以楼一时出了神。 易阁还奇怪她为什么没了动静,缓缓抬头,正对上她欣赏的目光。 易阁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了几下,他没说话,装作没看到,继续低下头工作。 简以楼回过神,她拎着袋子走下去,清了清嗓子,“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她晃了晃袋子,发出声响,试图引起易阁的注意。 易阁没说话,他拿着铅笔指了指对面的茶几。 …… 第16章 简以楼明白他的意思是:放在茶几上。 她走过去,把下午茶放下,然后微微颔首,因为她知道,易阁那个动作还有另一个言外之意:放下后,出去。 “我先出去了。”简以楼刚要走,却无意间看到书架。原本放置法语字典的地方,已经放了别的书。法语字典连带一些列的工具书都不见了踪迹。可是其他书却还是呆在原来的地方。 奇怪,上次来……明明放在这里的。 简以楼顿了顿,但也没做过多停留,她迈上一阶楼梯。 易阁清冷的声音,从身后悠扬的飘过来,“回来。” …… “有事?”简以楼回身问道。 易阁慢慢摘下眼镜,眼神示意茶几上的下午茶,“吃完再走。” 呵……感情易阁是要找个人陪他吃饭?可是真不巧,简以楼自己的饭还没吃完,她还饿着呢,没空看着他吃。 “我不想看着你吃,我饿。”简以楼大胆的说道。 “是让你吃。”易阁一边站起来,一边无奈的说。 简以楼一愣,“这是给你的。” “我不在这个时间段吃东西。”易阁插着口袋站起来说。 “你不吃,为什么买?”简以楼不解的问。 易阁微抬眉眼看向简以楼,淡淡道,“我愿意。” 简以楼:…… 奇葩。 简以楼在心中翻了个可以绕地球三圈的大白眼:不吃拉倒! 既然易阁说了,她也不再拒绝,反正她也没吃饱。 简以楼走到茶几旁盘腿坐下来,打开三明治咬了一口。 她很开心,这个口味和她吃的那个不一样,小钟还是不错的,还知道买不同的味道。 简以楼不知道的是,这可不是小钟的意思,易阁的命令是:把所有口味全部买一遍。 …… 易阁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下来,坐在简以楼身边。 他看了眼简以楼的坐姿,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总喜欢这么坐?” “什么叫总?好像你见过我这么坐一样。”简以楼没在意,按照他字面的意思反驳道。 易阁没回答,上次她在工作室帮阿文翻译文件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坐姿。 对于女孩子而言,这坐姿实在是不太雅观。 简以楼寻思了一下,看了眼易阁,开口问道,“啊,虽然觉的不太可能,也没什么必要,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昨天……我没说什么胡话吧。”来都来了,就顺带问问。 她坐在这里只是吃不说话的话,气氛有点尴尬。所以简以楼找了个话题。 易阁翘着腿,淡淡看了简以楼一眼,“你猜。” 简以楼:…… 她内心憋了一股无名火,这火也不是对易阁,但这里除了他,却也没别人。简以楼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 简以楼有一种食物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咳不出来的感觉,当然有句广告词也是这么写的,但那是形容一种比较恶心的黏状物质简称:痰。 很显然,她此时此刻并不想用痰来形容自己有话说不出的感觉。 简以楼伸手去拿可乐,打开拉罐,把吸管放进去。 吸管凑近嘴唇,刚准备喝,却听到易阁幽幽道,“可乐是我的。” 简以楼只听到了后面两个字,“我的”,她还在想易阁说什么他的,嘴上已经吸了一口可乐。 “我说,可乐是我的。”易阁重复了一遍,没等简以楼做出反应,就亲自探过身,伸手把可乐夺了过去,自顾自的喝起来。 用着同一个吸管。 …… 简以楼口中一句,“可乐我喝过了。”卡在喉头。 易阁难道不知道这可乐她已经喝过了吗?不,他知道,他明明是看着她喝的。 所以…… 不管易阁这个举动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能说,简以楼对他这个做法,招架无能! 他是在……撩,她吗?! 简以楼收回视线,她不想再说话了。 哦,不,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个情况。 尴尬吗?谈不上。无奈吗?不至于。不解吗?但又有点明白…… 好复杂啊。 她的心口有些不舒服,心跳加快,好像刚跑完步一样。 易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烦人,让人挺不知所措的。 简易楼要作何反应,当不知道一笑而过,还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人真难…… 但此时此刻,简以楼还有一件更想做的事,那就是……她真的好渴! 三明治吃多了,也是会咸的。 “你不是不吃吗?!”简以楼心中郁结难以释怀,只能通过说话来缓解病症。所以她选了个忽略刚才突发状况后,正常人思维会问的一句话。 “不吃不代表不喝。”易阁一脸云淡风轻的说。 简以楼:…… 静坐了一分钟后,简以楼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起身,向楼梯走去。 “你去哪?”易阁看向她,问道。 简以楼深呼吸一口气,转头一脸黑线的看着他说,“我口渴!” …… 看着简以楼离去的背影,易阁微微一笑。 他不笑的时候是冷漠的,但笑的时候就像**,最为致命。 因为……好看的无可救药。 …… 谭津淞说他朋友在上海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请的都是法国米其林餐厅的厨师,开业的时候,要请谭津淞和易阁一起去。 谭津淞想带简以楼一起去,易阁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谭津淞临时要去这位法国朋友的酒庄亲自挑两瓶红酒,让他们两个先过去。 在简以楼反复确认了很多次,“你不会是想让我和易阁独处吧”这个问题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不会不会,我是那种人吗?”简以楼才放心的和易阁先去了。 易阁并不认识谭津淞的朋友,他们两个先去了也是无聊的等着。况且……易阁长的也不像是那种会等别人的人。 向来都只有别人等他的份,长这么大,他还没等过谁。 但,他还是准点从别墅出了门。 因为简以楼说要去附近的商场逛逛,给同事小叶买个生日礼物。 …… 易阁很少逛商场,他向来都是人家给他做好高定,差遣人去拿,或者别人给他寄过来。 这次也是为了陪简以楼,他才破例下了趟凡间。 虽然,简以楼反复强调了很多遍,“不用你陪我,我可以自己去逛”。 但,易阁以“我不等任何人”为理由,亲自开车门下了车。 “……” 他带了一顶巴黎世家的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简以楼在奇怪他这样究竟看不看得见路的同时,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他从电梯上滚下去。 但如果易阁真的从电梯上滚下去,简以楼可能会瞬间大叫,“哈哈哈,这个人怎么摔下去了,”然后一秒正经的跟围观的群众说,“我不认识他。” “你是见不得人,还是人见不得你。”简以楼看着易阁做贼一样的走位,无奈的吐槽道。 “我不想造成轰动。”易阁骄傲的说。 简以楼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没帅到那种地步。” “你要承认。”易阁瞄了她一眼,补充一句,“这是你永远体会不到的烦恼。” 简以楼:…… 好吧好吧,你想怎么样怎么样,老子再管你就不姓“简”! 简以楼自顾自的沿着每个柜台转转,却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好。 路过一个好看的橱窗,简以楼看到里面有一条好看的手链,但是她抬头看了看牌子上的标签……BVLGARI(宝格丽)。 样式是很美,但……价格更美丽。 简以楼收回视线,默默的继续向前走。 …… 看到一处银饰店,简以楼停下来,看着橱窗里的商品,灵机一动,不如,给小叶送条手链好了。 她走进店内,服务员很热情的招呼上来,“您好,可以给我拿一下这个吗?” “是这条吗小姐?”店员走过来,露出亲切的笑容。 “恩恩。”简以楼指着一条手链说道,末了她又补了一句,“旁边那条,和那边那条也拿一下。” 易阁寻了简以楼身边的椅子坐下来,他手肘低着玻璃橱窗,背靠着柜台。 他打量了一下这件银饰店,默默压低了帽檐。 “小姐真有眼光,不知道是送给谁的呢?”店员热情的询问道。 “同事。”简以楼笑笑。 易阁瞄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无聊。” 简以楼没理他,继续挑选着手中的礼物。不过,她想要看一看哪一条更好看一些,索性拉过易阁的手腕比划着,问道,“这两个,哪个好看些?” …… 第17章 “拿走,会过敏。”易阁嘴角抽搐的吐了几个字。 这种廉价的银饰品,易阁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简以楼白了他一眼。 易阁的手腕很白,比女孩子还要白上几分,不知道是手链本来就很闪,还是易阁实在是太白了的缘故……总之,两条手链在易阁手腕上大大的增值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旁的店员眼睛盯着易阁,口水都流程黄河了。 就算隔着帽子……也能看到易阁的盛世美颜。 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瞳是藏不住的。 …… 有一条一千块钱的,是挺好看,但太贵了,另外一条稍微便宜点一百多,可是看起来比较廉价。 “不好意思,你们家有没有别的款式,三百块左右的,好看一点的,女孩子戴。”简以楼问。 “是这样的小姐,我们家正在搞活动,如果买一条我们家的新品‘璀璨’系列,另一条打五折。”店员亲切的介绍。 简以楼笑笑,这明摆的就是推销嘛,于是说道,“那我再看看吧,谢谢你啊。” 说完,她冲着易阁说,“走吧。” …… 易阁走在简以楼身边,边走边问,“谭津淞没给你钱吗?几百块钱的东西,那么慎重做什么。” “我哥的钱是他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简以楼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东西。 “你不用分的那么清楚。”易阁看着她说。 谭津淞并不缺简以楼花的那点钱,所以简以楼大可不必那么在意这件事。 “我家的教育是,不可以花别人钱。”简以楼解释道。 就算谭津淞是她亲哥,她也不可以随便花谭津淞的钱。 “所以生煎也自己买。”易阁饶有兴致的说道。 上次吃早饭,易阁知道,是简以楼付的钱。 简以楼抬头看向他,“人家老板那么忙,哪有时间找钱。” 易阁都是一百的整钱,连个钢镚都没有,她可不想给老板找麻烦,而且那种小店最缺的就是零钱。 “你不想花你哥的钱,那你肯花我的钱吗?”易阁莞尔一笑,忽然问道。 他戴着帽子,简以楼没看到他的笑意,但是她从他的语气听出来,易阁心情还不错,不过这语气也透着“不怀好意”的成分。 “好啊,你那么有钱,我倒是不介意帮你花一花,看看挥金如土是什么感觉。”简以楼扬着语调说道。 易阁点点头,微微抬手挂上简以楼的肩膀。 简以楼一怔,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易阁……在做什么? …… 简以楼小心脏又开始“砰砰砰……”不安分的跳起来。 她立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开。 易阁一米八五的个子搭配上简易路一米六八的身高刚刚好,他只要微微一抬手,刚好可以挎着简以楼的肩膀,这位置很舒服,易阁一时间竟是不想撒手。 “喂……”简以楼吞了好几口口水之后,这才说出来一个字,但说了这一个字后,再次陷入了断片的境地。 她要说什么?做什么?还是……怎么什么? 简以楼不知道,她只能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小心脏跳动的声音能够小一点,再小一点,千万别让易阁听到就好! 易阁也是心口一紧,他原本只是想做这个动作,但也没想到这动作杀伤力这么大,自己竟然……移不开手。 不过,他多少是比简以楼淡定些,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机械的往前走…… 简以楼也不知道易阁要带她去哪,她糊里糊涂的被易阁搂着,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一家店。 易阁松开她,指了指橱窗里的手链淡然的对店员说,“我要这个。” 这手链……是宝格丽的那一条! 简以楼只是随便看了眼,易阁竟是记在心里! …… 简以楼打量了四周……这家店好熟悉。 BVLGARI…… 这不就是刚才他们路过的那家店吗? “挑吧。”易阁说着,有种今天我包场的气魄。 简以楼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转脸就走。 易阁伸手拦住简以楼的肩膀,“我送你。” 上次易阁说这三个字,是送简以楼去了公司。 这次,是送手链。 似乎每一次说着三个字,她们的关系都会更进一步。 简以楼的脸有些红,她病急乱投医,只是想赶紧离开这里。 她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易阁一把抓住简以楼的手臂,“刷你的卡。” “那也是我哥的血汗钱。”简以楼不理他,但易阁却伸手环住简以楼的肩膀,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从背后抱住她一样! 简以楼瞬间停下里,不再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了话语。 果然……易阁在她身后笑了笑。 只要一有肢体接触,简以楼就会安静下来,她对他有感觉。 易阁只不过想试一试验证自己的猜想而已,所以在简以楼彻底麻木之前,他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密码,259750。” 简以楼回头,险些碰上易阁微凉的唇瓣,“你怎么知道?” “y-i-g-e,对应的英文字母的次序,末尾补0。”易阁坐下来,目光刚好可以和简以楼平视。 简以楼微微皱眉,她开始背诵二十六的英文字母…… 天……谭津淞银行卡的密码用的竟然是易阁的名字!!!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不,不对……不对,不对,简以楼忽然反应过来……这张卡不是谭津淞的,而是,易阁的!!! 从一开始,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就是易阁的! 易阁的钱包里,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黑卡……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密码那么奇怪!! …… 易阁也是无意间看到简以楼钱包里的这张卡,只不过他瞬间明白了谭津淞的意思。 “谭津淞!”简以楼气的脑仁疼的厉害。 谭津淞是打从一开始就密谋着想让简以楼和易阁在一起了吧……这家伙,竟然在他们没见面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了。 别的羁绊还好说,简以楼最讨厌欠别人两件事。一,人情。二,金钱! 她人情和金钱从不欠任何人,但这次突然知道这么长时间来,自己花的都是易阁的钱,心里顿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总感觉欠别人了什么。 谭津淞只不过认识她不到一年,就是将她的品性摸的极其透彻。 这样一来,简以楼和易阁就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 不过,易阁倒是没有那么生气,原本谭津淞这么做,他应该火冒三丈才对,但这次恰恰相反,他倒是很满意谭津淞的“手段”。 “好了。”易阁伸手拉过简以楼,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温柔的安抚道,“赶紧挑吧,挑完我们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是啊,简以楼怎么可以让易阁饿着呢,他可是饿死鬼托生。 但……她心里真的过不去那道坎。 “易阁,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换一家吧。”简以楼嘟囔道,换个便宜的店,她心里的负罪感还能少一点。 “快去。”易阁说。 “送太贵重的,我怕小叶不收。”简以楼真诚的说。想想也是,你上班的同事忽然有一天送给你一条宝格丽的手链,你说你敢不敢收? 易阁伸手拉过简以楼的手腕,把店员拿过来那条简以楼之前看中的手链,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物有所值。如果她能在公司照顾你,那么这条手链就实现了它的价值。” 简以楼看看手腕上这条,“可是这条很贵唉。” “傻,这条是我送给你的,你敢转送给别人我就杀了你。”易阁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但声音还是软软的说,“你给她挑一条别的,快去。” 简以楼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糊里糊涂的就发生了……她好像无法反驳易阁说的任何话,他让她做的事,她全都心甘情愿去做。 就好像是……她被他吃定了一样。 …… 吃饭的时候,谭津淞一直憋着笑,简以楼手腕上的手链亮闪闪的,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这手链刚才还没有,一转眼就出现了,简以楼从不带首饰,更别说这种上万的手链,所以……这一看就是某人送的。 易阁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他什么事也没做一样。 反倒是简以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吃饭的时候都要把脸埋在盘子里,也不说话,全程脸颊泛红的切着牛排。 …… 第18章 周一,简以楼去了公司。 李桓不在,他请了病假。 简以楼没有关心,她照旧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休息的时候,简以楼在茶水间遇到了小叶。小叶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才开口问道,“李桓到底怎么了?” 简以楼觉的诧异,她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小叶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让简以楼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知道?”简以楼觉的好笑,小叶怎么跟警察局审犯人一样。 “自从那天聚餐后,你请假,李桓也请假,你说你不知道?”小叶生气的说。 小叶是觉的自己和简以楼最要好,简以楼不该有事情瞒着她。 但是,现在……在她眼中,简以楼有事瞒着她。 小叶忍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把简以楼拉到楼梯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跟李桓好了?我们是朋友,你不能骗我。” 简以楼“扑哧”一声笑出来,笑的前仰后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比我哥还大好吧!我怎么会喜欢他?” “真的?”小叶半信半疑的问。 简以楼笑的合不拢嘴,过了好久才正经的回答,“放心吧,我对有妇之夫没兴趣。” …… 小叶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打了简以楼一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老眼昏花,喜欢上他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请假啊?” “我喝多了,那天我哥哥把我接回去,第二天我头疼的厉害,哥哥给我请了假。”简以楼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原来那个男人是你哥哥……”小叶恍然大悟,那天有个男人打电话来给简以楼请假,他们还以为是什么男人给她请的。闹了半天原来是人家哥哥。 小叶伸手让简以楼附耳过去,小声说道,“那天晚上,李桓被人打了,打的鼻青脸肿的,她老婆还因为这事打电话到公司问,说是谁把他老公打成那样的。” “谁这么苦大仇深的打他……”简以楼倒是幸灾乐祸,谁让李桓给自己灌酒,现世报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没事打他做什么。那天……他们喝酒来着,也没出什么事啊。难道是唱完KTV后被人打了? 不过,小叶的话,倒是给简以楼提了个醒。李桓那天在KTV那样对她,公司同事不怀疑才怪。虽然她还没搞明白李桓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李桓的“出轨对象”是张梓离。这件事估计除了亲眼目睹的简以楼外,无人知晓。 简以楼长了个心眼,不管李桓出于什么目的,以后在公司,她还是离李桓远一点为好。 …… 简以楼把手链送给小叶,小叶看到手链是宝格丽的,刚开始也是吓了一跳,推辞说这么重的礼物不敢收。 但……人嘛,都是市侩的。 小叶最终还是没有抵挡得住诱惑,收下了礼物。简以楼也多少松了一口气,易阁说的是对的,自此之后,小叶一定会对她百般照顾。 简以楼明白,入了社会以后,再没有什么真正的友谊,多的是利益的牵绊。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难事。 她曾经都是用情谊来维持友谊,但是结果来看,并不尽如人意。她付出的多,却也失去的多。 倒不如金钱来的简单、快捷、深入人心。 易阁是在用最实际的方法,保护简以楼。 他没法说服简以楼辞职,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保护她。 …… 不知从什么时候,简以楼开始和易阁一起吃早饭。 好像是从那天吃过下午茶之后。有些事总是在你最模糊的时候发生,而等你清醒后已经无力回天。 易阁又恢复到每天都会到谭津淞家吃早餐的习惯。为了迁就简以楼的上班时间,他们俩把早餐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要知道,打乱易阁的生物钟真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然而,易阁倒是欣欣然…… 谭津淞心疼简以楼上班地点太远,她又死活不肯换工作,终于在易阁的推波助澜下,成功的给她配了一辆车。 原本,谭津淞想把自己开的车给她,但简以楼不愿意。 易阁也明里暗里表示,简以楼可以开他的车。 在阿斯顿·马丁、保时捷帕拉梅拉和奔驰中做出一个选择的话……简以楼宁愿弃权。 “你们的车都太扎眼了,我要开着上路,别人还不得拿大灯晃我啊。再说了,我一个新手,撞坏了可怎么办?我可赔不起。”简以楼强烈的表示了自己反对之意。 “不用你赔。”易阁和谭津淞异口同声道。 “我一个实习生,大学还没毕业怎么可能开的起那么贵的车。”简以楼着重强调了“贵”这个字。 “你一个实习生,大学还没毕业不也住在这么贵的房子里。”易阁不着痕迹的反驳道。 “漂亮!”谭津淞伸手和易阁击了下掌。 简以楼:…… 无言以对。 …… 易阁和谭津淞是绝对不会同意简以楼再起个大早去挤地铁,而简以楼也绝对不会接受他们动辄百万的豪车。 最后三人协商后的办法是,简以楼决定买一辆二手的小车车。 她本来属意一款类似于“奇瑞QQ”的小蹦蹦。说的好听点是“迷你小吉普”说的难听点是“老年代步车”。 这种车出行和停车都比较方便,重点是停车方便!横着停,竖着停,都不占道,这对于简以楼这种不太会停车的新手而言,简直是福音。 然而,简以楼的梦想却葬送在了易阁犀利的言辞中,“这种机动车和非机动车杂交的产物,你觉的它是该生存在机动车道上,还是非机动车道上。”易阁的意思很简单:在上海,这种车能上路吗? 谭津淞也觉的,这种“三蹬子”升级版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要是路上熄火溜车了,也没个实力和别家“车”抗衡一下。就地散架的事,它做得出来。 简以楼没了话,在谭津淞和易阁兜兜转转了一下午二手车市场后,最终以两万块的价格买下了一辆银色的二手大众。 是的,易阁全程带着口罩、墨镜和棒球帽,谭津淞和简以楼对他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说话!” 至于为什么买银色,简以楼的解释是:它看起来就像是二手的。 当她把这辆“小可爱”和另外三辆豪车一起停在车库的时候,简以楼都感受到了来自隔壁邻居深深的恶意…… 用易阁话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车有多贵气。 …… 简以楼拨通视频电话的时候是晚上,欧洲那边还是白天。 王子傲一张精致的小脸就贴着屏幕出现在了简以楼的面前。 是的,王子傲,三个字,不是王子,傲。 王子傲是简以楼的大学同学,上海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毕业答辩后,王子傲就去欧洲开始漫长的毕业旅行。简以楼上次见她,还是答辩会的时候。 “看,我男朋友,帅吧。”王子傲伸手揽过一个小鲜肉的脸,二人展开了一段缠绵悱恻……激烈的热吻。 简以楼移开脸去,这画面真实辣眼睛,于是她手一抖,机智的挂断了视频。 一分钟后,王子傲的视频又拨过来,“你怎么那么没良心,挂我电话。” “哦,我可没挂你电话,是信号自动屏蔽了伤风败俗的片段而已。”简以楼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肯定的点点头。 “你这是哪找的小男人,这么快就好上了?”简以楼想着,王子傲上一段恋情宣告结束好像还没几天。“他看上去,比咱们小吧。”一脸的胶原蛋白,一看就是个小孩。 “啊,十八岁,正宗国产小鲜肉!” “我去……你老牛吃嫩草啊你,你不怕遭天谴啊。” “嗨,我旅游时候认识的,人美路子野,活好不粘人。” 简以楼:…… 王子傲这个新男友,说的好听点是奶油小生,难听点就是小白脸。 不过,简以楼还是很懂王子傲的,她就是玩玩,不会认真。 …… “快让我看看你,看看你,天,面露羞涩,桃花满脸,小楼快跟我说说,你那从天上掉下来的宝玉哥哥和毒舌加强版戴玉妹妹的同居生活~”王子傲带着一个黑色毛妮小礼帽,穿着一件背带裤,脚踩马丁靴,浓浓的乡村风小天后既视感。 天上掉下来的宝玉哥哥是谭津淞,毒舌加强版戴玉妹妹是易阁。这是王子傲给他们起的外号。 生动而又形象。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别撩》(求预收) PUA受害少女&现实版人间野马(真实故事改编,绝无雷同) 一年前—— 拾忆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遇到了人称“人间野马”的撩神靳酒,一见钟情。 按理说,靳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这个男人身上独特的人格魅力,却深深的吸引了她。 于是,拾忆开启了人生第一次倒追……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然而—— 事情并没有预想的这么顺利。 第一次约会前,拾忆消失了。 靳酒独自一人在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坐了一整晚,然后嘲讽的把拾忆拉黑了。 一年后—— 靳酒时常站在实习区的格子间往里眺望,宛如野马回春。 朋友问他:“你天天在实习生这片转悠瞅谁呢?咋的,有你看上的小姑娘啊?” 靳酒看着拾忆忙碌的背影,云淡风轻:“前女友。” 【P了个S】:女主是PUA受害者,男主又撩又宠。(朋友真实故事改编,已授权) 这大概是一个爱情治愈伤痛的故事吧。 ——————新文预收《吻至[娱乐圈]》 【一】 米黎最近接了个案子,和财产争夺有关。原本她不想理会,但受人之托,她也只能忠人之事。 案子结束后,当事人来律所致谢,宫琛的颜值轰动了整个律所,就连米黎这种对小孩子无感的人,都不由多看两眼。 然而,宫琛并不是来致谢的。 “帮我洗清私生子的身份,事成之后,再给你百分之五十。” “小朋友,理由呢。” “我要进娱乐圈,身份必须干净。” “…好。” 那年他十七,她二十三,谁也没想过后来。 【二】 三年后,米黎无意间在电视转播上看到了宫琛的脸。 原来他真的挤进了娱乐圈,还做到了顶流。 不过据说上位很快的小鲜肉背后都有金主“扶持”,米黎摇了摇头,他为宫琛的堕落感到不值。 【三】 米黎和她在一起十二年的初恋分手了。理由是对方出轨闺蜜,还在他们的婚房里鬼混,被自己抓个正着。 然而祸不单行,情场失意也就算了,对方还把她从律所踢了出去,这下连工作都没了。 伤心之余,酒吧买醉,没想到就遇到了正陪成年女人谈笑风生的宫琛。 米黎误以为他做了金丝雀,来者不拒。 “小朋友,好久不见,来陪我喝酒啊。” “米律师,理由呢。”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很有钱的,养你啊。” “好。” 那年他二十,她二十六,他成了她的后来。 【P了个S】: ①年下姐弟恋,相差六岁 ②作者笔下男主都撩、苏、宠,这本女主有脑,不会吃飞醋,但不影响甜。 ③日更,HE,预收够就开,跪求收藏! 完结待宰言情文:《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大佬白月光》、《原来我是影帝心头白月光》、《男朋友和亲哥我选谁》、《我在古代当法医[穿越]》、《重生之神君她有双重人格》等。 第19章 简以楼托着下巴, 跟王子傲诉说了自己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悲欢离合。 “我去,你哥哥可以啊,手段高明。”王子傲不得不佩服谭津淞未雨绸缪的能力, 故意把银行卡换成易阁的……啧啧啧, 无商不奸啊。 王子傲接着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 你是喜欢黛玉妹妹的吧。” 简以楼愣了两下想反驳,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于是叹了口气,默默的点点头。 王子傲在那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万年光棍从良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简以楼耸了耸肩,看了看手腕上宝格丽的手链,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我是谭津淞的妹妹。” 简以楼不明白, 易阁对她的关心,和照顾,究竟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 如果她不是谭津淞的妹妹, 也就不会到上海, 住进这里,遇到易阁…… 易阁从来也没有表示过,但她却又感觉,易阁待她是如此的不同。 她和易阁在一起会心跳加速, 这是她前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 哪怕只是和易阁待在一起,安静的坐着, 或者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只要抬眼可以看到他,知道他在,简以楼就是开心的。 “行了别纠结了,等我回上海,帮你一探究竟。我的眼睛可是开过光的,一看一个准,”王子笑嘻嘻的说,“我当初苦口婆心的留了你那么久,希望你在上海发展,可是你头也不回就回了家,现在好了,我得偿所愿,你称心如意。”对于简以楼留在上海这件事,王子傲自是高兴地不得了。 “我那是情势所迫,不过现在好啦,我们又可以在一个城市了。”简以楼说。 “真好,那我就不着急了,反正毕业了还能见。”王子傲笑笑。 他们俩是大学最好的朋友,王子傲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简以楼很喜欢她的性格。 王子傲出国毕业旅行去了,估摸着要到六月份才能回来。 既然以后都留在上海,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她们小姐妹以后有的是时间。 …… 一日吃早饭,谭津淞无意间说道易阁的生日就要到了,问他想要怎么庆祝。 易阁倒是没怎么在意,随口说道,“随便。” 谭津淞似乎也没在意,随口应道,“好。” 好像一个并不是很想过生日,另一个也并没有很想给他过一样。 不过,简以楼倒是上了心。 可能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吧,女孩子比较注重形式感。过生日,总要有个过生日的样子,蛋糕礼物还是要准备的。 蛋糕倒是还好说,只要钱花到位了,好看的蛋糕哪里都是。但礼物就要看心意了。 趁着周末放假,简以楼去逛了恒隆。 想来易阁这种人,他也不缺什么,礼物还真是很难办。 她不知道易阁喜欢什么,也没听谭津淞说过易阁中意什么。易阁这个人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除了设计屋子,就是画画,但……这么长时间,简以楼也没见易阁画过。 要说买些设计的东西给他,又会显的班门弄斧。 太贵的,简以楼买不起也送不起。而且,以简以楼这段时间对易阁的了解来说,她就算是花了重金买个很贵的东西送给他,易阁也会不屑的瞄一眼后,神态自若的问她,“你是在地摊上掏的吗?” 想到易阁的态度,她忽然很想放弃给他买礼物。 从恒隆的一楼逛到五楼,简以楼都没看到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坐电梯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走出来却发现是负一层的儿童专区。 简以楼想着反正都是要去停车场,从这里过去还方便一下,索性一边走马观花的逛着,一边向着停车场行进。 路过一处卖玩具的店铺,简以楼忽然停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牌子。恩,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红遍孩子世界的神器,乐高。 简以楼眼前一亮,对啊,易阁是房屋设计师,他可能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也说不定。 思考再三后,简以楼认为这是个明确的决定。 …… 当简以楼把乐高双手捧着,像是在祭祀一个少女一般的送到易阁面前,说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时,易阁抱着手臂,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她,不解的问道,“送……我的?” 谭津淞也是愣了好久,伸手“及时”代替易阁收下来。 不,他那举动哪里是收,明明是趁易阁没多言语的时候把它藏起来! “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易阁被送礼物!”谭津淞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简以楼:…… “谢谢。”易阁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开始吃饭。 “什么意思?”简以楼低声问谭津淞。 谭津淞小声在她耳边说,“没有人敢给他送礼物。往年给他送礼物的人,清一色都会被他怼的体无完肤。” 简以楼点点头,原来如此……她战战兢兢的问道,“现在收回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谭津淞和易阁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 简以楼:…… “你送的什么?”出于好奇,谭津淞让简以楼附耳过去小声的问道。 “额……休闲益智类手工艺品。”简以楼回答。 “那……是什么?挂件?首饰?还是什么……装饰品?哪个国家产的,叫什么,我查查。”谭津淞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他也是好心,担心妹妹被怼,所以提前做好准备好给简以楼找个台阶下。 “就是……乐高……”简以楼小心翼翼的说。 “乐高?” “英文是……LEGO。”简以楼伸手摸了摸鼻尖。 谭津淞眨眨眼睛,寻思了一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简以楼,倒吸一口凉气:“玩具?” 简以楼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谭津淞的牙齿开始打颤,他默默探下腰,想要把乐高藏的更远一些,但易阁却先一步挡住了谭津淞的手。 “我的。”易阁淡淡道。 “这……你不适合它。”谭津淞讪讪的笑道。他说的不是“它不适合你”而是“你不适合它。” “我!的!”易阁又强调了一遍,谭津淞这才松开手。 后来,简以楼才知道,小的时候,易阁过生日,家里人送他符合他这个年龄段小朋友玩的玩具,易阁会觉的那是对他高智商的一种侮辱…… 小的时候,都觉得被侮辱,那现在岂不是……简以楼认为自己此举纯属找死! 简以楼默默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好在易阁一直安静的吃饭,也没说什么别的,简以楼才算活下来。 易阁的生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完了,当然对于简以楼而言,她也是惊心动魄的过完的……至于乐高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简以楼不知道。 她只知道易阁把乐高带回了家,那背影远远看过去……像是刀斧手拎着一个血粼粼的人头…… …… 和王子傲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简以楼听到楼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我哥哥叫我了,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回来了吧啊。”说完,简以楼挂了电话,“噔噔”的跑下楼,“哥,你叫我啊。” 谭津淞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去叫易阁过来吃饭吧。” 说来也是奇怪,谭津淞这个男人不仅会做饭,还做得一手好饭。他说大学的时候,室友是学西餐料理的,所以自己耳濡目染的学了很多。 “打个电话不就好了。”简以楼说着,便是准备拿出手机。 “他没接,你去一趟吧。”谭津淞说。 简以楼拨通电话,果然无人接听。 她换了鞋便是向着易阁家走去。 临走的时候,谭津淞特意嘱咐道,“易阁家里的东西不要乱碰,每一件都比你手上的手链值钱。” 简以楼:…… …… 路过工作室,所有人都下班了,只有罗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简以楼本想走过去跟她打个招呼,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一顿响,好像是摔东西的声音。 她敲了敲门,里面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谁啊?” 罗茜用力的抓着头发,满脸的烦躁。 “我是简以楼。”简以楼说。 “哦,进来吧。”罗茜整理了一下头发,语气缓和些说着,她接着起身整理桌子上方才被自己打乱的文件。 简以楼走进去,被这一屋子的景象惊呆了。地上全是捏成团的废图纸,一些原本该在桌子上的摆件,全都被扔到了地下。 就连罗茜男友送的玻璃小马,也被摔的粉碎。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年以来的关注,虽然书粉不多,但还是感谢赏读拙作~新春大吉,在这里祝福大家狗年快乐,希望2018年,上帝可以眷顾我们每一个人~(以上是他们让我说的,以下是我要说的,就这样……爱你们么么哒~) 第20章 “不好意思啊。”罗茜说着, 便是爬在地上开始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她小心翼翼的把玻璃小马拿起来,尽可能的捡起其他的碎片,放在桌子上。 以前听艺林和满风说起过, 罗茜的男朋友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神。他们从小就认识, 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 一直到大学……罗茜一路追着他走过了前半生, 可谓是书写了一部女追男的血泪史。 就连男神有了女朋友,分手, 再换女朋友,罗茜都不曾改变过心意。 但或许是因为罗茜一直没有明说的缘故,对方也未曾表态,就这么兜兜转转了许多年。一个人喜欢一个人,被喜欢的那个人一定是有感觉的, 可对方却一直视而不见。 好不容易,去年的时候男神被公司派遣回到上海发展, 罗茜鼓起勇气告白,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二人终于修成正果,也算是老天爷开眼。 前几天, 罗茜还给公司的同事发了喜糖, 说是男朋友求了婚,等过了今年就结婚。 …… 简以楼走过去,贴心的帮罗茜整理地上的图纸。她不知道这些图纸,罗茜是要还是不要, 有些已经被罗茜揉碎了, 但简以楼还是帮罗茜捡了起来。 “放那吧,我一会儿去扔了。”罗茜说, 她的气压有点低,很明显一副精神衰弱的样子。 这些……都不要了? “你没事吧。”简以楼关心的问。 罗茜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她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摔东西,没吓着你吧。” “没有。”简以楼笑了笑。 “你去找一哥的?”罗茜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恩,找他吃饭。”简以楼回。 罗茜笑了笑,“你们真好。” 简以楼不知道她说的“你们真好”指的是什么,但简以楼听在心里了却是暖洋洋的。 罗茜说,你们。 她和易阁,在别人眼中是一起的。 简以楼走的时候,罗茜忽然拉住她,有些恳求的说道,“别告诉一哥,关于我这个……”她没有说完。简以楼自是明白她什么意思,她是不希望简以楼把看到的告诉易阁。 “放心吧,我不说。”简以楼笑笑,离开了罗茜的办公室。 …… 这是简以楼第一次去易阁的家。 他名副其实的,家。 从工作室另一侧的木质楼梯走上去,是一道密码锁的防盗门。简以楼轻轻扣了扣门,门自动就开了。应该是易阁在里面给她开的。 恩,自从知道易阁家是全自动的后……简以楼终于明白了易阁办公室没有开关的原因。 走近后,简以楼才是真的被震惊到。 她明明是上了楼,但……为什么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一楼?哦,不,让她以为是一楼的原因是,这里不仅有一个露天泳池,而且门外就是一片草坪…… 一整片……草坪…… 简以楼的空间几何学的不是很好,她实在是脑补不出这房子的构造究竟是怎样的。 易阁的家和工作室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他家的风格比较偏和风一些,但又不同于日本,说起来的话,有点像两晋南北朝时期的风格。 但严格上来说,又没有那么古风古韵。 毕竟家具都是现代感的物件,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高级的词汇来评价和描述这种神奇的装修风格。 地板全部是实木的,不是精装修的木地板,而是,木头。 真正的木头。 简以楼实在无法理解,在上海这种寸土寸金的黄金天价地段,易阁这个变态竟然自己建了一栋木头房子! 哦,好吧,简以楼忘记了,这是易阁太爷爷的产业,他只不过是在自家地皮上动土的太岁罢了。 上海的土地规划局,应该管不了他…… 沙发依旧是白色,一些基本的电器也都是素色。望眼望去形成了强烈的色差对比,但……却又显的很好看,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 简以楼脚腕一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泳池里伸出来,抓住她。 “你来了。”易阁站在水里露出胸膛,他只穿了一条泳裤。 简以楼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我哥让你回家吃饭。”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滴声,易阁从水里出来,随手拿起一件搭在沙发上的浴袍套在身上。 “进来。”易阁伸手拉着简以楼的手腕,把她拉了进来。 因为简以楼捂着眼睛傻站在门口挡着半个门板,自动门察觉有人,一直没有关上。简以楼走进来,易阁才关上了门。 简以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易阁穿了浴袍,这才面红耳赤的……稍稍松了口气。 方才站在门外,她没有仔细打量易阁的家,进来之后才发现,他家里精致的可怕……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说起来,似乎只要是易阁的房子,都会有一幅画……在谭津淞家,在工作室,在这里。 画里画着一个城堡,从外观上看,和易阁的别墅有点像。 “这是你画的?”简以楼问,她看到画的左下角,依旧有个“阁”字。 一转身,易阁已经不见了踪影。 …… 这家伙,走路也没个声音,怪吓人的。 不一会儿,另一个房间传来水流的声音。 易阁应该是去洗澡了。 简以楼低垂眉眼,目光刚好落在茶几的某处……乐高。 没有扔呀……简以楼心里一暖。 不仅没扔,易阁还把它保护的很好。他准备了一个玻璃盒子把它装在里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装了什么宝物。 比如……传国玉玺或者和氏璧之类的。 易阁已经把乐高拼好了,但……他好像没有按照人家给的图纸去拼,而是自己设计了一个新的房子。 简以楼不得不感叹,易阁真的才华过人。 …… 简以楼坐下来,无聊的到处乱看,她看到茶几上摆着几张纸张。 易阁,好像是在练字。 简以楼拿起几张易阁写过的纸,发现他来来回回似乎也就写了那么几个字。 思,经,楼……什么的。 像是一句话,可是简以楼又拼不出来究竟写的是什么。 有的纸上只写一个字,一个字写几十遍,有的纸上写不同的字,但却仍旧是那么几个字。 “你在练字呀。”简以楼说着。 房间里的水声停止了,大概过了有三分钟,易阁走出来。他换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随意的穿在身上,也没有整理,显得很随性。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挂着一些水渍,无形中透露着性感和魅力。 易阁默默走过来,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而后装作随意的问道,“好看吗?” “你写的,我敢说不好看么。”简以楼回答。 易阁想了想,又问,“你觉的像吗?” 像吗? 像什么? 简以楼不解的看向易阁。 “字。”易阁淡淡道。 易阁的意思是说,像谁的字体? 这个问题可把简以楼问住了。 易阁这字体,好像自成一派,不过他似乎没有练成,所以这半成品,简以楼真的看不出来。 “谁的都不像。”简以楼如实回答。 易阁:…… 他练的那么认真,竟然还是没有简以楼字体的神韵。 易阁默不作声,附身开始面无表情的收拾桌上的纸,简以楼以为他又恢复到了平日里冷漠的样子,也没敢再说话。 其实易阁不是冷漠,他只是觉的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讲,被简以楼鄙视了。 他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 看着易阁把练字纸一张一张叠好收起来,简以楼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只练这几个字?” “只有这几个字。”易阁淡淡道。 简以楼便利贴上只写了这几个字,易阁也没办法。 简以楼心想:易阁不会生气了吧。刚才她说他写的字谁的都不像,所以生气了……天,易阁不会真的那么小心眼吧。 “你这画,画的不错。”心里想着要哄哄他,嘴上就开始奉承起来。易阁哪都好,所以简以楼得夸的用心一些。 简以楼心里的潜台词是:来,跳过字的话题,我们聊一聊您的大作吧。 “画的什么?城堡吗?”简以楼没话找话的问道。 易阁抬头,嘴角微微带了一丝笑意,他知道简以楼是在哄他开心。 “是别墅的复原图。”易阁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的,复原图?”简以楼以为自己听错了。 易阁指了指脚下的地面,“这里。” …… 第21章 别墅的……复原图?? 我去……简以楼心里高呼一声, “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这是,别墅的复原图?也就是说,别墅在很久之前, 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 在简以楼的世界中, 能住的上这种房子, 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可在看到别墅复原图之后,她忽然觉的自己就是一只蜉蝣! 别墅远比简以楼想象的, 要大的多的多。 …… “来。”说着易阁就拉着简以楼的手腕,带着她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来到房子延伸到外面的平台上。 出了平台,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 虽说这草坪没有“一望无际”那么夸张,但在上海这种地方, 自家的别墅后面竟然有一块草坪,已经是一件十分稀罕并且奢侈的事情了。 易阁没穿鞋, 他光脚站在木板上,看着简以楼在草坪上跑了三圈后累的停下来。 她平躺在草坪上,看着遥远的星河。 星光,漫天的星光, 璀璨夺目。 简以楼回头看了眼易阁, 他冲自己招了招手。 她本能的爬起来跑回易阁身边,没等易阁说话,简以楼仰着头问易阁,“冒昧的问一句, 易阁殿下, 这种房子,我努力多久才能买下来?” 易阁摇摇头, 没有回话。 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有些东西,努力是没用的。 易阁太爷爷的遗产,可不是一般人想买就能买到的。 …… 简以楼看向面前的草坪,星空落下一层银色的粉末,草坪泛着点点星光,好看极了。 易阁蹲下来,坐在简以楼身边,他盘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弯曲双手撑在木板上。他看着简以楼,笑了笑,“知道它的价格,你会崩溃的。” 简以楼不服气的回头,“我就是想有个努力的盼头!” 易阁会意的点点头,脚趾头也跟着点点木板面,饶有兴致的说,“这辈子,不可能了。” 简以楼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说,我工作十几辈子加起来,能买的起吗?”简以楼不甘心的盘算着说。 “是几十。”易阁认真道。 “哦……”简以楼默默转过身去,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这话果真没错。 易阁看着简以楼,忽然说道,“不过,有一个捷径。” 简以楼两眼放光,回身看向易阁,“快说!” “嫁过来,”易阁云淡风轻的说完,起身离开。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嫁过来,我们都是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易阁手指在空中打着圈,就好像是真的在盘点家当一样。 …… 简以楼很少迟到,但今天她真的起晚了。都怪易阁一句话,害的她整晚失眠没睡着。 一睁眼已经七点半,她只用了五分钟就刷完牙洗完脸穿好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 很显然,易阁和谭津淞已经吃完早饭了。 “哥,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啊。”说着,简以楼用牙齿咬着文件夹,在玄关换上高跟鞋。 “把这个喝了再走。”说着,谭津淞就跟个老妈子一样,端着一碗小米粥放到桌子上。 简以楼也顾不了许多,踩着高跟鞋一路飞奔的来到了饭桌边,她把文件夹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余光无意间瞄了眼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易阁,小心脏莫名的跳了两下,赶紧收回视线。 她赶时间,两大口喝完小米粥,来不及跟谭津淞招呼,转身就冲出了房门。 “你……唉……算了……”谭津淞还没说完,简以楼已经夺门而出。 易阁目光落在某处,忽然饶有兴致的问谭津淞道,“早上有什么行程吗?” “八点例会,十点和美国的艾伦有个电话会议,十一点还要跟杭州的夏总吃个午……”谭津淞没说完,易阁已经不见了。 “你去哪?!”谭津淞看着虚掩着的房门,无奈的叫嚣道。 但任他怎么叫嚣都没用,易阁这种举动就意味着……谭津淞要自己处理方才他所罗列的一切工作。 …… 简以楼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原本就赶时间,还遇到大堵车。不仅如此,每一条街道她都完美的错过了绿灯,就好像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等简以楼冲到公司,已经快九点了。 迟到一次就扣全勤。她有三个月实习期,第一个月就请假外加迟到……三个月后能不能转正都不知道。 简以楼小心翼翼的进到公司,前台妹子给她使了眼色,那眼神莫名的悲壮。 周一例会是每个公司的传统,而例会迟到……往往是大忌! 简以楼一脸抱歉的推开会议室大门,所有人都看向她。老板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来训斥,便接着开会。她一路猫着腰坐到小叶身边,屁股挨着椅子,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你怎么来这么晚?”小叶用文件掩着面小声问道。 “起晚了,堵车,一路红灯。”简以楼也觉的自己倒霉透顶。 “为你默哀三分钟。”小叶同情的说。 “我谢谢你。”简以楼白了小叶一眼。 说着,简以楼开始在背包里找今天会议要用的文件,一会儿张梓离讲话的时候要用到的。 但是,简以楼翻遍了整个包,也没有找到。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 完了……文件落在沙发上了。 喝粥的时候,顺手一扔,走的时候一股脑全忘了。 都怪易阁,因为他,简以楼连脑子都落在家里了。 这怎么办?现在出去打印,怕是来不及。简以楼啊简以楼,你真是蠢的可怕! “怎么了?”小叶问道。 “我文件落在家里了……”简小楼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小叶叹了口气,伸手把自己文件夹里最下面的一份文件递给她,“不用太感谢我。” 简以楼接过来翻看,竟然是自己的文件!她向小叶投去感激的目光,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叶也是看着早上简以楼没来,担心她耽误了会议,所以有心印了一份,想不到还真派上用场。 简以楼心想,果然宝格丽是万能的……她原本只是和小叶比较熟,但是却也达不到那么用心的程度。如今小叶对她的体贴真是比亲妈对她还好,简以楼才明白易阁那句,“物有所值”的真正含义。 …… 本以为今天已经如此倒霉,老天爷就不要再折磨简以楼,但更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会议进行到一半,副总正在台上发言,门外便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骚乱。 一个女人尖酸刻薄混着上海方言的叫声在外面刺耳的响起,“那个狐狸精是谁?!” 所有人都停下来,老板的助理率先站起来,打开门出去查看情况。 大家都在会议室开会,只有前台妹子一个人在外面。 突如其来的情况,她也是云里雾里,只是本能而又机械的阻挡着女人前进的脚步,“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找哪位?” “叫你们老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公司是哪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女人说着,就踩着高跟鞋往里挤。 “我们老板在开会,您稍等片刻。”前台妹子小小的身躯,哪里拦得住女人剽悍的体格。女人用力一甩手,前台妹子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会议室外,紧接着就传来老板助理的叫嚷声,“你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她,一脸的狐媚样,肯定就是她勾引我老公!”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说。 “我没有,谁勾引你老公?!”前台妹子被老板助理扶起来,一脸泪痕,她边哭边委屈的说道。 会议室的众人听到动静,也都稀稀拉拉的跟着出去。 小叶挽着简以楼的胳臂,二人都是一副“这戏好神奇,好精彩”的模样。这种老婆找到公司叫骂小三的画面,别说是简以楼,就算是从业多年的小叶也是第一次遇到。 平常只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 …… “我是老板,您是哪位?”老板站出来,从头到脚打量女人,不解的问道。 女人趾高气昂的伸手抓住前台妹子的头发,将她拖到老板面前。前台妹子就像个拖把一样,被女人拽着在地上拖行。女人傲慢的说,“我是李桓的老婆,你们公司有狐媚子勾引我老公。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开公司的,还是开妓|院的!” 前台妹子昨天刚做的头发,她花了好多钱染了新的发色,烫了大波浪的卷。为了这个头发,还特地买了身新衣服,这件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而现在,她早就没有所谓发型,头发乱糟糟的被女人抓在手里,狼狈至极。 …… 第22章 前台妹子是个长的很美的小姑娘, 平时最爱臭美,现在闹成这样,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没有勾引李桓。 简以楼知道, 和李桓在一起的是张梓离, 根本不是她。 可此时此刻的张梓离站在女人面前, 脸上没有半分愧疚之意, 相反的,她表现的很自然, 和别人一个反应,好像女人口口声声骂的“狐媚子”根本不是她一样。 简以楼忽然觉的,她了解的张梓离根本只是冰山一角,这个女人太恐怖,尤其是她处事不惊的定力, 让简以楼佩服至极。 这“定力”不是什么好词,但也是一种难练的功夫, 最起码简以楼就做不到如此。 简以楼本是想开口说什么,但是被小叶拉了回去。小叶瞪了简以楼一眼,让她别没事找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简以楼还是懂的。 这或许就是一个入社会多年的“老油条”对“社会小白”的“善意”的提醒。 小叶明白, 如果简以楼开口帮忙, 那么女人针对的对象,就会变成比前台妹子漂亮更多倍的她。 …… 前台妹子还是个小姑娘,她一直在哭。 张梓离就看着她一直哭,没有任何反应。 老板助理打起电话报警, 话还没说完, 就被女人威胁道,“敢报警?好啊, 那我就跟警察说说你们是家什么公司,干着什么勾当!”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公司怎么了!”一个平时性子就大大咧咧的同事,终于忍不住和她顶起嘴来。 女人放下手中的小叶,小叶顺势跪倒在地上,头发乱的像个鸡窝,地上都是她被女人扯下来的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公司是个发廊。女人目标转向那个同事,手指指着那位女同事的鼻子,“你那么激动,看来是你了!” 同事道,“你胡说些什么!” 女人道:“说,是不是你勾引我老公!” 同事道:“我闲的蛋|疼勾引你老公!” 女人道:“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张嘴闭嘴就把那个东西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害臊!” 两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这时门外踉踉跄跄的闯进来一个男人。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谁。简以楼眯着眼睛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有点眉目……他是……李桓?! …… 李桓整张脸都是淤青的,有只眼睛已经肿的鼓出来看不到眼珠。 小叶下意识的捏了捏简以楼的手,示意她快看,那意思是:你看,我说李桓被人打了吧,还真是。 简以楼寻思着,这打的估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李桓一边抱歉的说着“对不起”,一边拉着女人往外走。 女人拳打脚踢,怎么都不肯罢休,骂骂咧咧的道,“你个王八犊子,是谁,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趁着李桓没拉住她的空隙,女人又跑了回来,指着地上的前台妹子问,“是不是她?” 李桓没追过来,他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那是她?”女人又随手指了一个女同事。被指着的女同事又生气又害怕,想跟她争吵可又怕被打,胸口起伏不定。 李桓仍旧没说话。 一圈指下来,李桓一直保持沉默,当女人眼看着手指就要指向张梓离的时候,李桓忽然开口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略过张梓离,看向她身后的简以楼,伸出手指,“别找了,是她。” …… 简以楼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已经拨开人群带着杀气冲过来。 她一把推开小叶,小叶踉跄的倒退两步。 这个时候,简以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还想着小叶可别摔倒了,伸手想去扶着小叶,但与此同时女人凶狠的一耳光竟是直直打在了简以楼的脸上! “啪——”全场瞬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那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着桌面上的A4纸发出“沙沙”的响声。 办公室里只听的到女人粗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响起,像是个发|情期的母老虎。 简以楼伸手捂着脸,她侧着头,头发凌乱的挡在脸上,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原来被打耳光那么疼!疼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那一瞬间的意识是恍惚的,除了生气,她更多的是茫然。 简以楼没有说话,她还在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女人紧接着就冲过来,抓起她的头发。(女人好像只会抓头发。) 仰起简以楼的头,强迫她露出脸,女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拍了两张,她竟然要录像! 小叶最先反应过来,冲上来抢夺女人的手机,但女人力气很大,用力一推,小叶的头重重的磕在桌子上,额头上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女人尖叫着说道,“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都别凑上来,我只要跟她算账!”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别多管闲事! 女人的声音叫醒了处在懵逼状态的简以楼。她不是弱不禁风的人,只是任谁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都会不知所措。 只是……让简以楼寒心的是,除了小叶,没有人过来帮她。 送了宝格丽,和没送宝格丽就是不一样。 …… 不仅如此,大家还都向她表露出一种“你活该”的表情。 活该……不,不,不是她! 看到这一幕,简以楼皱着眉头,大声的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 可是没人相信。 简以楼忽然想起来之前小叶跟她说的话,公司同事都以为她和李桓在一起了。 这就是李桓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示好的目的吧……为了让简以楼,给张梓离挡枪。 想必大家此刻都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想着简以楼这个小三终于被揪出来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简以楼不想拆穿李桓和张梓离的关系,大家都是同事,她不可以为了救自己而把别人的秘密说出去。不是因为简以楼善良,而是就算她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她没有证据! 女人开始撕扯简以楼的衣服,简以楼大叫着阻拦,声音撕裂而又无助。 其实简以楼想不明白,女人撕自己衣服做什么? 是想让她当中出丑? 这算什么,公司暴力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她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张梓离,她好希望这个教会她很多事的“老师”,可以帮帮她。哪怕不是说出真相,只是出手救救她,帮她说说话。 然而,张梓离并没有。 相反的,她用一种极度失望和厌恶的眼神看着简以楼,好像她真的就是十恶不赦的小三一样。 简以楼有些落寞…… 人心,为什么这么黑暗…… 她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滑落,但她不是哭给别人看的,而是告诉自己……这种时候,靠的住的只有自己! …… 眼泪给简以楼一些勇气。 简以楼怒视着张梓离,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承认过错的时候,她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向女人,伸手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不就是抓头发吗?都是女人,谁不会? 她用力扯着女人的头发,力度似乎比女人用在自己身上的还要更甚几分。 简以楼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力气可以那么大。 为了自保,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女人被她扯的痛极了,竟是松开了简以楼的头发,抓着她的手,失声尖叫,“你放开我!” 简以楼不放,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她甚至以为自己把女人的头盖骨都掀了起来。 恩,这个时候简以楼已经疯了,她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就算杀了人也不在乎。 她只想报复,报复女人。 “老公,救我,救我!”女人哭喊着求饶,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自己的老公了。 李桓二话不说跑过来,想要拉开简以楼。 简以楼原本也没想跟女人继续撕扯,她看着李桓要过来,忽然松手,并且顺势从女人手里抢走手机,站到了另一边。 所有人的对立面。 简以楼面向所有人,她的胸口一起一伏,衬衫被女人撕破了大半,锁骨下面还有指甲留下的抓痕,血红的几道口子。 她把手机上的照片和录像全部删掉。 简以楼正准备张口说些什么,忽然……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环住她。 简以楼一惊,身子有些发软。这熟悉的味道…… 是易阁。 她的易阁。 …… 第23章 易阁脱下西装外套, 披在简以楼的身上。他拿过简以楼手中的手机,轻声在她耳边说,“转过来抱着我。” 简以楼听话的转身, 轻轻抱住他。 易阁一只手揽着怀中的简以楼, 低头点开屏幕, 在设置里找到了格式化。他点下格式化按钮后, 用力将手机拍在桌面上,手机屏立刻变的粉碎, 易阁伸手将手机扔出了窗户。 这可是二十八层,就算是诺基亚从这里丢出去,也未必能留个全尸。 哦,不,诺基亚最起码不会在人力的“拍打”下碎屏。所以用诺基亚来作对比, 是对诺基亚的一种侮辱。 “这样删才彻底。”易阁淡淡的说道。 唉……怎么办,他好帅。 简以楼没想哭的, 但是这种时候,眼泪就不自觉的抢了戏。她忽然觉的好委屈,趴在易阁肩头哭起来,“你怎么才来啊……” 她不知道易阁会来, 但有些话就是在脑中拼凑了起来, 她就是想这么埋怨他。 埋怨他,为什么不早些进来抱着她。 “你文件落在家里了。”易阁温柔的咬着简以楼的耳朵说。 “我可以打印。”简以楼带着哭腔道。这种时候还一呈口舌之快,简以楼对自己也是挺无语的很,明明都窝在人家怀里了, 怎么就不能应景的感动一下。易阁也不是那种会给旁人千里迢迢送文件的人啊。 “我取消了早上的会。”易阁继续温柔道。 简以楼招架不住易阁的温柔攻势, 窝在易阁怀里,闻着他身上清香的味道, 奶声奶气的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简以楼就后悔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易阁和谭津淞都在学这句话的腔调来挤兑简以楼。而简以楼也发誓,死都不会再发出那样恶心的声音……像是个希望别人来挤奶的母羊…… “等警察。”易阁微抬眉眼看向对面的所有人,正色道。 …… 因为易阁殿下好看到过分的颜值,让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今早的闹剧以及这件事后续会带来的可怕影响。 或许大家都想在死之前,体会一下盛世美颜照拂的幸福吧。 托了简以楼的福,他们可以贪婪的欣赏易阁帅到炸裂的容颜。 当然,幸福过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噩梦……他们等到的不仅是警察,还有易阁的私人律师,靳司。 这是简以楼第一次见靳司,他是个很冰山的男人,似乎比易阁还要冷上几分。 用易阁的话说,他从未见过比靳司话还少的人。 在靳司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输过任何一场官司。 普通员工或许不知道靳司的名号,但简以楼的老板在见到靳司一瞬间,就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靳司,那可是靳司! 全上海,但凡接触法律或者打过官司的人,全部听过靳司的名号。 老板没有想到,简以楼这样一个普通小员工的背后,竟然会有这么庞大的势力。 而且……能让呼唤靳司亲自来处理事件的人。 那个站在简以楼身后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 简以楼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她只知道警察来了后,带走了女人。 女人在路过易阁身边的时候问,“你女人勾引我老公,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的脸往哪搁?” 易阁目不斜视,他淡淡道,“放着我这张脸去勾引你老公,我女人又不是瞎子。” 意思再清楚不过:易阁和李桓,简以楼怎么会放着易阁不要,而去喜欢李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等易阁把简以楼抱进车内,简以楼才没心没肺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可以自己走。” “那我再把你抱上去,你自己下来?”易阁询问道。 “当我没说。”简以楼嘴角抽了下,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仔细检查自己脖子和锁骨上伤口的易阁,问道,“我的东西怎么办?” “靳司会处理。”易阁淡淡道。 “我的车呢?”简以楼又问。 “也是他处理。”易阁仍旧淡淡道。 “那……”简以楼想继续问,易阁却附身下来,贴着她的脸颊为她系上安全带,插话道,“都是他处理。” 简以楼咽了口口水,艰难的换了个话题,“我是想说,接下来我们去哪?” 易阁关上车门,自己从车外绕了一圈绕到驾驶座上,说道,“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简以楼神色有些落寞的说。 “然后回家。”易阁自顾自的说着。 “我也不想回家。”回家就要碰到谭津淞,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担心死了,简以楼不想他担心。她顿了顿,说道,“你别告诉……”她想说让易阁不要告诉谭津淞这件事。 “他已经知道了。”易阁默默的启动车子。 唉,是啊……这么大动静,连靳司都被易阁拉了来,谭津淞没理由不知道。 “我们去哪?”简以楼叹了口气后问。 “先去医院,然后买身衣服,”易阁扭头冲着简以楼莞尔一笑,“我们去玩好不好?” 他的笑很好看,动人心魄。 …… 这不是简以楼第一次来迪士尼。 上一次来,还是开业的时候,被王子傲生拉硬拽的拖过来的。 易阁给她买了一身很轻松的休闲装,他们还是去了医院,易阁不会允许简以楼带了一身伤在外面游荡。 “想不到你还挺有童心。”简以楼想到谭津淞不是说,易阁很讨厌别人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吗?怎么这会儿……返老还童了? “童心一直有,”易阁顿了顿,瞄了简以楼一眼,“得看跟谁。” 简以楼回道,“你是说我幼稚?” 易阁微微皱眉,他那句话怎么被简以楼理解成这个意思。 “情商低。”易阁没好气的说。 “比你高点。”简以楼嘟囔着。 “你说什么?”易阁半笑不笑的看过来,简以楼马上改口,“我说,你说的对呀。” 氛围真好,空气都是甜甜的。 简以楼抿着嘴笑了笑,装作不经心的样子说,“乐高……我看到了,拼的很好。” “太简单。”易阁被夸赞后心情大好,但嘴上却也要故作深沉一些。 “哦……”简以楼明白的点点头。 喜欢就喜欢,总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还挺可爱。 “一个太简单,”易阁顿了顿,“以后每年都送我一个,听见没。” 每年……这意思是,以后每年生日都一起过咯? “我要是不愿意呢?”简以楼壮着胆子反问。 易阁挑了下眉,弯腰低头,嘴角含笑道,“拿人抵。” …… 一晃神已经到了晚。 当简以楼得知自己床上的娃娃悉数都是由易阁从迪士尼买回来的后,她又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从骨子里散发出骄傲气质的男人。 明明就很幼稚,干嘛总装成熟。 不过,简以楼倒不在意这一点,她在意的点有些奇怪……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谭津淞陪易阁来的? 两个男人?一直手拉手逛……迪士尼?画面感扑面而来。 “每次都跟他一起来,你不腻啊。”简以楼诧异的问。 易阁耸肩,“还好吧,小时候不喜欢在家里呆着,我们总是一起玩。” “迪士尼都是情侣,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玩?”简以楼笑了笑问道。 易阁生动的给简以楼讲述了一件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趣事,“有一次,我们俩在一起走着,有个小姑娘过来说‘大哥哥,买束花吧’,那时候我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然后我就靠在谭津淞肩膀上说‘亲爱的,你给我买束花吧’,结果那小姑娘被吓跑了。” 简以楼听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想不是他竟是这样的易阁。 易阁平时总是寡言少语,不怎么爱说话,做什么事都很挑剔,但没想到,他这人那么有意思。 他很少对外人讲自己的事情,简以楼算是第一个。 …… “你为什么跟我哥关系这么好?”简以楼一边倒退着走在易阁面前,一边问他道。易阁这种人,跟他做朋友,应该挺辛苦的。可谭津淞却和他好到像穿一条裤子的亲人。 “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认识。”易阁顿了顿,“他比较懂我,很照顾我吧。” 简以楼点点头,看的出来,谭津淞是在照顾他。谭津淞在照顾所有人,但是简以楼有时候会觉得,谭津淞并不是真的开心。 他眼睛里总藏着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简以楼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 第24章 谭津淞给人的印象, 一直是个健谈而又随和的人,他很幽默,很聪明, 很乐于助人。 但有时候, 谭津淞会一个人盯着某处发呆, 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和凄凉像是苍茫荒凉的大地。 那是一种寂寞, 深入骨髓的寂寞,让人心疼。 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阳光向上, 他不是真正的快乐。 跟他比起来,易阁其实是那个更好懂的人。 …… 说曹操,曹操到。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谭津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有时候,简以楼会怀疑谭津淞是不是无时无刻不在他们身边潜伏着。 简以楼只听到易阁“嗯, 嗯,嗯”的应了三声, 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谁啊,我哥吗?”简以楼问。 “恩,查岗。”易阁把手机放起来,说道。 “查我的岗?”简以楼想着是不是谭津淞觉的这么晚了简以楼还没回去, 便打电话过来问一下。女孩子嘛, 大晚上不回家,哥哥总是担心的。 易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的岗。” 谭津淞打电话来问了三个问题。 “小楼和你在一起吗?”谭津淞着急的问。 “嗯。”易阁答。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谭津淞玩笑的问。 “嗯。”易阁答。 “我要做大舅子了?”谭津淞惊喜的问。 “嗯。”易阁答。 只不过, 谭津淞还有第四个问题, 他惆怅的问,“你们今晚还回来吗?” 易阁挂断了电话…… …… 但是谭津淞不死心, 他又拨通了简以楼的手机。 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提醒简以楼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有些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电话接通后,谭津淞哇啦哇啦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告诫简以楼一定要小心。 可谁想到,简以楼没听两句,手机就被易阁拿走。 等谭津淞终于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后,易阁嘴角抽搐的说,“不要再打来。” 之后,简以楼的手机关机了。 谭津淞在电话那端,感到一阵莫名的凄凉。 他有种养了多年的菜地,最终还是被猪拱了的感觉。 虽然……易阁是只名贵的荷兰小乳猪…… …… 迪士尼的焰火总是分外的美丽。 简以楼和易阁并肩而立,璀璨的烟火渲染了整片夜空。火树银花,星星点点的落下来,尘埃打湿了天幕,留下一片缭绕的雾气。 目光顺着金色的粉尘落下,简以楼看到了易阁。 他的侧脸有着清晰的轮廓,五官分明,像是米开朗基罗拿着锤子精心雕刻出来的作品,每一个五官都好看到发光,不亚于这漫天的烟火。 简以楼有时会想,她认识易阁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梦醒人散,易阁就不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简以楼每天都想见到易阁,无时无刻,每分每秒。她见不到易阁的时候,心里会发慌,有时都会想念的睡不着觉。 难道是因为,他这张让人垂涎已久的脸吗?简以楼不知道,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易阁的脸,还是喜欢他这个人。 如果说喜欢脸是肤浅的表现,那么喜欢他的人,可以说是病态的表现了。 简以楼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她对自己的人生定位从很早之前就局限于……相亲,结婚,生孩子,最后和对方度过漫长而又平淡的一生。 但易阁的出现,打乱了简以楼所有预订的生活规划。情窦初开的她,竟是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尤物……这是让简以楼始料未及的事情。 …… 好看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易阁也不例外。 她害怕自己戒不掉了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易阁离开了她的身边,简以楼该怎么办? 她不是一个没有男人活不下去的人,但没有易阁……简以楼也只剩下“活着”而已了。 简以楼收回目光,正在平静思绪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周围的人在做什么。 身边的小情侣们,开始相继亲吻对方,浪漫的荷尔蒙气息,充斥着纷扰的人群。 唇齿相依…… 简以楼的手紧张的发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这么尴尬的氛围,小心脏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没接过吻,也没有在现实生活中那么近距离的看别人接过吻。 嘴唇和嘴唇,嘴唇和舌头,舌头和舌头……简以楼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境。 这种私密的事情被放大再放大,然后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 蠕动…… 她只想到这么个词语。 简以楼有些不好意思,她无处安放的目光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她偷看了易阁好几眼,这家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双手插着口袋,抬头看着烟火,完全没注意周围的人在做些什么。 可怜了简以楼尴尬的看看天,看看地,最后索性低头抠起指甲盖来。 忽然,眼前一黑,易阁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上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易阁的手掌很大,五指修长,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清香味道。 他……竟然知道简以楼在想些什么! …… 简以楼的小心脏又开始不安分的“砰砰”直跳,她下意识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听着易阁好听的嗓音在耳边温柔的响起,“抱歉,今天我去的晚了。” 他是在回应简以楼早上那句,“你怎么才来啊。” 虽然他现在才想起来回答,但对于简以楼而言,并不算晚。 简以楼默默吞了口口水,她索性闭上眼睛……易阁捂着她的眼睛,她原本睁着眼睛,犹豫太紧张,总是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打到易阁的手心,简以楼心动到不行。 她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此时此刻,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有句话,想问你。”易阁捂着简以楼的眼睛,手肘用了些力气,将简以楼揽过去,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 简以楼后背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触了电。 “你喜欢我吗?”易阁淡淡道。 他的语气有几分冷漠,听不出一丝感情,简以楼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境问出来这句话的。 简以楼很紧张,她不知道易阁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喜欢,或者……不喜欢? 易阁歪着头,压低声音在简以楼耳边说道,“说实话。” 简以楼咬着嘴唇,皱了皱眉,睫毛微微颤动,方才启唇,“如果我说,喜欢呢?” 易阁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 烟火已经收尾,余光还在天幕下绚烂,落在人们脸上形成五颜六色的光斑。 易阁注视着简以楼好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才缓缓松开了她的眼睛。 人群已经三三俩俩的散去,湖边只剩下他们二人望着对岸紫色的城堡。 简以楼没有回身,她呆呆的望着前方,不敢去看易阁的反应。 她害怕易阁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简以楼的后背仍然贴着易阁的胸膛,她能听到易阁平稳的心跳,一直平缓的跳动着。 “我会让哥哥帮我找别的工作。”简以楼沉默了很久,才想出那么一句话,来打破眼前安静的氛围。 虽然这句话没什么含金量,但……以她现在的脑力,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可以用来打岔的话。 “不行。”易阁道。 没什么含金量不代表着没意义。 怎么还就不行了? “为什么?”简以楼转头问他,不让她自己找,也不让谭津淞帮忙的,难道易阁要亲自来?“那……你帮我找?”简以楼诧异的问。 “我那么闲?”易阁低头反问。 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厘米,如果易阁头再低一些,简以楼的初吻就没了。 …… 那是什么嘛。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什么呀。 看着简以楼不解的表情,易阁认真的说,“你哪都不要去,留在我身边。” 他总是喜欢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每次都让人心绪难宁,还得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啊?”简以楼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说。 “啊什么,听不懂字面意思吗?”易阁问。 简以楼摇摇头,哼哼着说,“听不懂。” “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易阁笑着问道。 简以楼别过脸去,不再看着易阁。她闭上眼睛,努力让刚才这画面从脑海里溜走。 她不喜欢易阁笑,尤其是对她笑。这会让她很混乱。 “我是说……让你在工作室工作。”易阁颇为随性的说着,伸手揽过简以楼的肩膀,那动作很随意,他一抬手便一蹴而就。 …… 第25章 简以楼小心脏又是一颤, 拜托易阁殿下,你不要一边做出这种动作,一边让她打破幻想好吧。 这就好比, 一个人手里给你一百块钱, 嘴里却说着, “你看看这是假币。” “哦……”简以楼稳住呼吸, 她已经吞了好几口口水了。 “你理解成什么了。”易阁低垂眉眼看着她,饶有兴致的问道。 简以楼瞪大眼睛, 闭紧嘴巴,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在那种小公司做着文员一点意思都没有。你的才能不可以浪费在无聊的事情和人身上。而我刚好适合你。公司离家近,不用早起,包吃包住,谭津淞也放心。”易阁说了好多话, 但这些话不是简以楼想听到的。 简以楼想着,要是真按照易阁说的, 发挥她的才能,她应该去考翻译院,做个好的翻译官。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简以楼本想着故意问这么一句, 反正易阁也不可能乖乖回她。 可每当简以楼自以为是套话的时候, 往往都是挖了个深坑给自己跳。 她没想到易阁在沉默片刻后,回了四个字,“我不放心。” 易阁想了想,四个字或许不能表达他的内心, 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把你放在身边,我才安心。” 然而对于简以楼而言, 四个字已然受用。 易阁目视远方,目光森然,“今天这件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嗯。”简以楼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应着什么,总之易阁说话,她要回答的。 过了好一会儿,易阁终于憋不住,他默默的嘟囔了一句,“我饿了。” 午饭和晚饭都完美的错过,他早就饿死了。 简以楼憋着笑,伸手搂上易阁的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好啊,去吃饭啊~” …… 回到别墅,易阁老远就看到谭津淞站在门口来回张望。他默默的皱了下眉头心想着:谭津淞这家伙就没信过自己…… 简以楼下了车,一下扑到谭津淞怀里。 谭津淞担心坏了,他不是担心易阁不把宝贝妹妹送回来,而是担心简以楼早上在公司发生的事,会影响她的心情。 不过看起来,简以楼远比他想的要坚强很多。 他一边拍着简以楼的背,一边看向她身后的易阁,对着口型说道,“她没事了吧。” 易阁点点头。 谭津淞想了想,继续口型问道,“告白了?” 易阁笑了笑,摇摇头。 谭津淞皱眉,口型问,“为什么?” 易阁口型回着,“不急。” 谭津淞让简以楼先回了家,自己拉住易阁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告白?我都做好了今晚要独守空房的准备了。” 易阁笑了笑,伸手搭在谭津淞的肩膀上,看着简以楼的背影,说道,“她还小,我想等她毕业。” 谭津淞诧异的看向易阁,易阁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可是说出来的话,竟然那么撩人。如果谭津淞是个女人,现在一定会扑倒易阁。 “你都哪学的这些话?”谭津淞好奇的问。 “自学成才。”易阁拍拍谭津淞的肩膀,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谭津淞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他后悔的摇摇头,羊入虎口……他好像亲手把简以楼推入了一个未知的领域。以前他还担心易阁处理不好这种东西,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易阁处理的很好,甚至比很多经验老道的人处理的都好。 看来,这段情,不用他撮合了。 …… 简以楼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才发现陈可颜给她发来了好多条留言。 她爸爸又逼着她相亲了。 陈可颜是简以楼在江市的好朋友,她们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现在都有联系。陈可颜家境不太好,一家五个孩子,都是农村的。她是家里的老大,人长得很美,远近的乡邻都知道陈家老大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陈可颜初中的时候考上江市很不错的初中,与简以楼同班。因为成绩优异,二人直升了高中,又是同学。 陈可颜大学留在本市上了一所普通一本,就是和简以楼那个差一点相亲成功的张峰一个学校。 她没有选择读研,而是在江市找了一个工作。工资不高,但在江市已经算很好了。 简以楼前段时间告诉了陈可颜自己要来上海,陈可颜很羡慕简以楼,她也想来上海工作……可,家里条件不允许,弟弟妹妹还要上学,她还要照顾家里。 简以楼回过去电话,打了两个陈可颜没接。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几声后才接通。 “喂,可颜,我刚才手机关机了,没看到你的留言。怎么了?你爸爸又让你相亲了?”简以楼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躺在床上,跟陈可颜打着电话。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开门进来,是易阁。 …… 简以楼示意自己在打电话,让易阁随便坐。 易阁摇摇头,把从医院拿来的药放到床头柜上。 “我能怎么办,我根本不想相亲,我爸爸非要让我去,说是什么县委书记的儿子,你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恶心,他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处|女!”陈可颜越说越生气,气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年头相亲的男人都以为自己是皇子,怎么着,家里有皇位等着他继承呢。”简以楼叹了口气,她当时和张峰相亲的时候,也差点就被欺负了,还好谭津淞及时赶到,才化解了危机。 只不过,简以楼说这话的时候,易阁就这么低垂眉眼看着她。 目光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简以楼的眼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心虚的要命。 “习惯了。”陈可颜顿了顿问道,“对了小楼,你在上海怎么样,都还好吧。” “还好,都挺好的。”简以楼举着手机,眼神不敢去看易阁。 易阁在这里,她都不能“心安理得”的讲电话,甚至话从口出,都没有多余的脑力去回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以及反应一下陈可颜说了什么。 “上海的生活辛苦吗?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我在想,如果我爸再让我去相亲,我就去上海投奔你。” “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不成功,早晚会有下一次。”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也离开江市。” “那个……你在上海找房子没有啊?” 陈可颜说了一堆,简以楼就只记得最后一个问题,于是回答道,“没有,我住我哥哥家里。” 话音刚落,易阁走过来,他微微弯下腰,在简以楼脸颊上烙下一个吻。 唇瓣微凉,淡泊如水。 …… 那一瞬间,简以楼感觉院子里的樱花全都盛开了! 花瓣落在二人身边,周围的空气都是淡淡的花香,有微风拂过发梢,发丝微动,那样的轻盈而又撩人。 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小楼……”陈可颜顿了顿,“……我能不能去上海找你啊,跟你住在一起,我……”陈可颜还继续说着什么,但简以楼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自动忽略了外部的一切杂音,世界里只剩下易阁。 和他的亲吻。 简以楼愣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前方,痴傻的像个呆子。 易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去。 等易阁关上门出去了,简以楼看着门扉一点一点关上,直到发出“咔嚓”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小楼?你还在吗?”陈可颜看她久久没有回应,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要是不想答应我,你可以直接拒绝我,用不着用这种方式。” 简以楼眨眨眼睛,什么什么就拒绝了?陈可颜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没有没有,刚才有点事。那个……你说什么,要来上海找我住?”简以楼努力回想了一下陈可颜的话,她勉强记得一些。 “我跟我哥哥住在一起,可能不太方便。”简以楼实话实说。 “我不能跟你们住在一起吗?”陈可颜问。 简以楼挠了挠头,要是她自己一个人住当然可以,可是她住在谭津淞家里,与易阁工作室相连。房子是易阁的,她做不了主。 她一个女孩住在谭津淞家里已经不方便,再加一个陈可颜,岂不是更不方便。 简以楼本就不想给谭津淞添麻烦,所以更加不会让陈可颜去打扰谭津淞。 “这个情况有些复杂,我做不了主。”简以楼顿了顿,解释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来上海,我可以帮你找房子。” …… 第26章 挂了电话, 简以楼趟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发呆,看的眼睛发酸,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她今天有点累了, 一天下来她经历的太多, 根本没时间消化。早上公司的事, 对她的打击其实挺大的,如果不是易阁出现(他说的那些话, 做的那些事),帮简以楼转移了注意力的话,她怕是会难过很久。 简以楼喜欢易阁,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简以楼不想再隐藏自己对易阁的喜欢。 要告白吗? 简以楼有些犹豫。万一,易阁不喜欢她怎么办?可如果不喜欢, 刚才这个吻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吻自己不喜欢的人。 所以,易阁也喜欢她吧, 是……喜欢的吧。 …… 公司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简以楼不知道。自那天过后,易阁再没有提起这件事。就好像简以楼从未去上过班一样。 很久之后,小叶打过一次电话来, 询问简以楼的情况。 电话里, 小叶似乎很想知道关于易阁的事,比如“你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简以楼只简单回答是“建筑设计师”,之后也没多说什么。 简以楼没有骗小叶,对易阁, 她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易阁身上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易阁的家世。 看的出来,易阁家非富即贵。 民国时期的商人, 买的起上海的房子,还有本事带着全家移民到美国躲避战乱。这样的财力,可不是普通人家做的到的。 简以楼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易阁的名字,相关链接蹦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他最近获得的大奖。 几乎所有的关于建筑的国际奖项他全拿了个遍。但是他为人低调,从不接受任何采访和访问,所以网上关于他的报道比较少。 但,这其中……靳司一定出了不少力。 易阁确如谭津淞说的那般,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易阁的私事,简以楼从未过问过,她根本不在乎易阁的身份,只是更喜欢他这个人。 这句话听起来很假,这年头,谁还会真心喜欢一个人而不计较他的钱?那种单纯的爱情仅仅存在于小说中,简以楼不计较这些也不过是因为……易阁的财力惊为天人,简以楼就算是算计一辈子也拿不到易阁的钱。所以,简以楼倒不如全心全意的喜欢易阁,也对得起自己那份情窦初开的心意。 当然,简以楼也不想知道易阁家里到底有多少钱,省的给自己找刺激。 反正在她眼中,易阁就是个有才华的建筑设计师,仅此而已。 …… 简以楼没有找新的工作,倒不是因为易阁和谭津淞想要她留在工作室的缘故,只是她想着马上就可以毕业。等领了毕业证再找新的工作也不迟。 所以在毕业之前,简以楼会留在易阁的工作室帮忙。 当然她一个学小语种的,自然是对建筑设计全然不通。所以专业性质的工作她做不了,只能在工作室帮他们端茶送水。 简以楼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易阁的一日三餐。 哦,还有一个奇葩的工作,就是帮易阁抄写杂志、报纸或者是网上所有有关他的报道。 当问及理由的时候,易阁只说了几个字,“让你看看我有多优秀。” “……” 简以楼还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想说,因为……无话可说。 …… 上海一进入六月份就会显得无比的闷热,它没有其他南方城市那么潮湿,很多时候,简以楼认为中国的“四大火炉”应该给上海让出一个席位。 易阁一年四季都是那么好看,好像时光和季节都无法影响他的容颜。 他还是不爱说话,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或者带着黑框眼镜拿着铅笔在图纸上走走停停。 易阁很喜欢一家开在外滩边上的餐馆,那家的川菜是全上海做的最棒的。 他吃不了太辣的东西,不过简以楼很喜欢,易阁也就默认了这家餐馆在他心中的位置。 简以楼走进川菜馆的时候,无意间在门口看到了罗茜的车。 她想着可能是罗茜也在附近吃饭,没多留意便进去找易阁。 到了包厢坐下来,简以楼刚想提这件事,就看着易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食指抵在唇瓣上,模样很禁欲。 简以楼安静下来,才发现隔壁的包厢有人在争吵。 声音听上去很耳熟。 是罗茜的声音。 …… “你再说一遍!”罗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但又给人一种冷静的感觉,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好像她害怕着的同时,不管即将迎来的是狂风骤雨还是惊涛骇浪,她都可以承受得住。 男人双手握着白瓷茶杯,杯子中的茶水氤氲着水汽盘旋上升,渲染了一层哀伤的氛围。他沉默了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她……怀孕了……” 罗茜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打了一下,那是一种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疼痛感。她故作冷静的反问道,“所以,你就要跟我分手?” 她心里还留着一丝念想,或许……他们的结局不会如她预想的那般凄凉。 面前这个她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她好不容易追回来的男人,她爱到撕心裂肺的男人……要跟她分手。 他们要结婚了啊,他们……快要结婚了…… 男人低垂眉眼,盯着杯子中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等到茶叶晃一晃慢慢沉入水中,他才启唇淡淡道,“是双胞胎。” 那一刻,罗茜笑了。 …… 如果说前女友怀孕了,罗茜还在心里留有一丝念想,这年头意外怀孕的人多了去了,打掉就好……但当男人说出是“双胞胎”的那一刻,罗茜知道自己输了。 她不是输给那个为他怀上双胞胎的女人,她只是输给了这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罗茜心里清楚,男人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换句话说,男人并不是非她不可。 当然,男人也没有那么喜欢他的前女友。 也许,他是喜欢罗茜的,他也知道她这一生为他付出了很多,但……这一切都抵不过那一对双生子来的恰到时机。 简以楼非常理解罗茜此时的心里感受,同样是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无法再说出半个字。 挽留对方吗?怎么挽留?前女友肚子里怀了双胞胎,那可是双胞胎啊。多么渺小的概率,千万人中才出那么一对儿。让他放弃前女友以及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和自己在一起?男人不会选择自己,所以罗茜没这么自作多情……她就算说出来,也会先自我嘲笑一番。 双胞胎……就算是女人,也会觉得难得吧。 罗茜是不会忍心让男人劝前女友把孩子打掉的,这种遭天谴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但罗茜为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年……一个女人有几个青春能去浪费呀。 简以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理解罗茜,但也理解男人。 当简以楼问易阁,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会怎么处理的时候,易阁竟然反问道,“你是想成为我的前女友,还是想替我生一对双胞胎?”末了易阁又补了一句,“我不是他。” 他的意思是,第一,我不会有所谓“前女友”这种东西。第二,易阁如果有前女友,那也会是简以楼…… 所以啊,简以楼从这个时候开始,已经被易阁吃的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 …… 人们总说毕业遥遥无期,可转眼就各奔东西。 一年一度的毕业季即将来临。 简以楼提前一天回到学校,王子傲也是那天回去,她们好久没见,打算在学校住一晚上,感受最后一天在大学的生活。 这一天,她们去上了课,上了系教授最无聊的语法课。这门课王子傲当年选的时候,总共也没去过几次,都是让简以楼帮忙点到,现在想想真是怀念逃课的日子。 “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都是护肤品啊化妆品什么的,欧洲的东西比国内的便宜多了。”王子傲一样一样从行李箱拿出来,放在简以楼的桌子上,像是要搬空整个欧洲的架势。 简以楼在低头回微信,嘴里“嗯嗯”的应着。 “跟谁聊天呢。戴玉妹妹?”王子傲把脸凑过来,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因为她看到了陈可颜的名字。 “怎么又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王子傲好像不太喜欢陈可颜。 …… 第27章 简以楼的朋友, 王子傲大都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叫陈可颜的女孩。 “别这样。”简以楼放下手机,“可颜要来上海了, 我过几天去接她。” “她来做什么?人生地不熟, 大学也不是在这里读的, 没有朋友, 没有同学,没有亲戚。哦, 还没钱,干嘛来凑热闹。”王子傲翻了个白眼。 王子傲说的不是全无道理。简以楼当时不想留上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消费水平太高,活不起。 陈可颜的话……确实比较艰难,甚至比简以楼还要难上许多倍。 “我看啊, 她八成就是来蹭你的。看着你在上海过着小资生活,她却在乡下老家。心里想着明明长的比很多人美, 为什么要过苦日子。这种人我见多了,你可别被她骗了。”王子傲说的头头是道,为简以楼打抱不平。 “我还记的上次那件事,哦, 你给她送的护肤品, 她倒好,拍了照发朋友圈说是自己买的,还故意把牌子拍下里,那么大的LOGO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一样。虚荣!”王子傲至今还记的这件事, 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不屑。 “不要给她机会, 让她成为第二个……”王子傲没继续说下去,及时闭了嘴。有些事已经过去了, 简以楼都不想再提,王子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只是心疼简以楼,不希望简以楼再遭遇到同样的事情,被别人当做跳板一样的玩弄。 其实王子傲说的她都明白,谁也不是傻子,她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学“小社会”的大学生。 陈可颜这点小心思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王子傲说的不错,陈可颜是虚荣了些,可是她却对简以楼不错,毕竟她们是从初中一直走到现在的朋友,认识了快十年。能有一个相处十年的朋友是非常不易的,因此简以楼很珍惜陈可颜。 谁没点小毛病,简以楼也就装作不知情罢了。 …… 毕业晚会结束后,简以楼宿舍的四个姑娘在操场上躺着看星星。 还记的在易阁家草坪上看到的星辰,那天晚上的星空烁光流金,真的很美。 “喂,你回学校住,你家那位没闹脾气?”王子傲头枕着胳臂肘,八卦的问道。 简以楼微微睁开眼睛,谭津淞知道她回学校住这件事,于是答道,“我哥送我来的。” “我是说,易阁。”王子傲说。 简以楼出门的时候没遇到易阁,她没告诉他,自己今晚回学校住。 “天,你不会没跟他报备吧。”王子傲见状撑着头,侧着半个身子问道。 简以楼眨了眨眼睛,心虚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跟他报备,再说了,我也不跟他住一起。” 王子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推搡了简以楼一下,“快,跟他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跟你打赌,他绝对在等你电话,而且已经等一晚上了。你打过去,秒接。” “我不要。”简以楼可不愿意,这样显得自己多不矜持啊。 才一天不见就打电话,好像跟情侣一样……可,他们还不是情侣。 “快,打。”在王子傲的再三怂恿下,简以楼不情愿的拿出手机。她想着,要是易阁想她的话,肯定就打过来了啊。易阁那种直肠子,不是会等的人吧。他不打,就代表着不想啊…… 简以楼拨通了易阁的手机号,王子傲凑过来,她刚比了一个“一”的手势,电话都没有“嘟——”的声音,就被接听了。 王子傲拍着简以楼,对着口型,“看吧,看吧,我就说他在等你电话。” …… “喂,是我。”简以楼转过脸去不看王子傲,对着电话说。 “我知道。”易阁的声音被电磁波分解后再组合,与他本人的声音相差甚远。 易阁的声音是那种很有磁性的嗓音,而电话中他的声音就稍微略带一些沙哑。 二人都是一阵沉默,简以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简以楼说,“我今天不回去了。” 与此同时,这句话与易阁的“你今天还回来吗?”相互碰撞在一起。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简以楼笑了笑,她伸手将头发从前往后缕到脑后,然后挠了挠后脑勺。 有点心动呀。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易阁清了清嗓子问。 “早上毕业典礼结束,拍了毕业照就没事了。”简以楼说。 “几点。”易阁说。 “大概十二点左右能结束吧,”简以楼顿了顿,空了好几秒才鼓起勇气说道,“你明天早点来吧。” 易阁也没说要去接她,但……她想要易阁来,而且她也知道易阁会来。 “恩,几点。”易阁自然的接话道。 “十点吧,我要拍毕业照。”简以楼害羞的揪着操场草坪上的小草,手指扣着草地里的小石子,“我想和你一起拍。” 简以楼一抬头,王子傲和其他两个室友凑上来,不怀好意的笑着指着自己。简以楼笑笑,提醒易阁道,“我室友们也想和你拍,你穿帅点。” 易阁愣了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不爽的说,“我提醒谭津淞穿帅点。” “你不来吗?”简以楼忽然有些失望。 易阁莞尔一笑道,“我怎么穿都帅。” …… 易阁和谭津淞过去的时候,简以楼刚开完毕业典礼,在图书馆门口拍毕业照。 毋庸置疑,这两个人间尤物走过去必然会造成不小的轰动,堪称行走的人形立牌,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味道。 二人西装革履,带着墨镜,并肩走过来,步调一致,放眼望去脖子以下全是腿。 阳光下,易阁的皮肤被照的晶莹发亮,白白的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像是《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他没有笑,冷着一张脸,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好帅啊,好帅。”周围响起一片花痴之声。 “人生赢家啊。”王子傲捏着简以楼的手。她们俩个子最高,站在中间的位置一眼就能找到。 易阁是径直向简以楼走过去的,但好在谭津淞及时拦下了他。 他们要真的这么堂而皇之的迎着拍照的人流走过去,怕是这图书馆门口就要造成交通堵塞了。 打从这二人一下车,就有无数同学围追堵截的跟上来,现在整个图书馆广场上,全是慕名而来的学生。 每个人都拿着手机疯狂的拍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过来拍戏了。 尤其是听到身边有个小女生疯狂的喊着“快来看啊,谢霆锋来了”的时候,易阁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他转脸问谭津淞道,“谢霆锋是谁?” 谭津淞挑着眉笑了笑,“一个很帅的男人,简以楼以前追过他。” 易阁的额头上明显出现了三条黑线。 “跟我比,谁帅?”易阁不服气的问 “半斤……八两,只要葱花,不加蛋。” “……” 易阁对他们这种在“不征求被拍照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拍照的行为表示不解。所以他一边说着“请交给靳司妥善处理。”,一边换了一个确保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造型。 他本身就长着一张无死角的脸,所以怎么拍都好看,根本不用刻意凹造型。 …… 看着穿着学士服走过来的简以楼,谭津淞透过墨镜瞄了他一眼,提醒他道,“小楼今天可就毕业了。” 上次有些人说,等简以楼毕业就……怎么来着? 易阁伸手推了推墨镜,“我知道。” 简以楼跑过来,谭津淞张开怀抱抱了抱自己的妹妹,伸手把花束递给简以楼,“庆祝你毕业。” 周围传来一片唏嘘之声。 这绝对是史上最让人嫉妒的毕业典礼。 “谢谢你。”简以楼接过花束笑了笑,看了眼易阁,她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室友,“这是我的室友们。” 王子傲和其他两个姑娘伸出手打着招呼。 “我呢?”易阁忽然说道。 简以楼一愣,什么……他呢? “我怎么没有?”易阁又问道。 简以楼疑惑的看了谭津淞一眼,询问着:易阁这是什么意思。 谭津淞清了清嗓子,哼唧的在简以楼耳边小声道,“他是在说,你怎么不抱他。” 简以楼白了谭津淞一眼,无聊。 易阁怎么会是这种无聊的人,谭津淞又在撮合他们俩了。对于谭津淞这种时不时就抽抽一下的不正经行为,简以楼表示很嫌弃。 这边她正和谭津淞眼神交流,那边一个力道捧过简以楼的后脑勺,一个用力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纠结的问题……编辑不让写脖子以下亲热戏 200字还是400字极限来着我忘了……但我这本书把一辈子没写过的小亲热片段全写上了 肿木破????我要删章节嘛?可是那样会显得不连贯呀 哦……NO~ 第28章 易阁骨节分明的手按着简以楼的头, 他的唇就在她耳边,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厚此薄彼。” 周围的起哄之意更胜。 从分贝的高低可以看出来……很明显, 易阁相较于谭津淞, 要更帅一些。 简以楼每次被易阁撩, 似乎都会丧失语言功能。 她很庆幸自己丧失的是语言功能, 而不是别的生理机能,比如……失禁。 过了好久, 她才回过神来,在易阁怀里撒娇道,“他是我哥。” 谭津淞是他哥哥嘛,易阁怎么会吃谭津淞的醋呢。 “那也不行。”易阁道。 “别人都看着呢,放开我啊。”简以楼带着责怪的意思, 但是易阁明白,她并没有责怪自己。 只是撒娇罢了。 “那你告诉我, 谢霆锋帅还是我帅。”易阁忽然说。 “啊?”简以楼没明白过来易阁的意思。 怎么回事……还扯到谢霆锋身上去了?? 简以楼寻思了片刻后,斩钉截铁的回答,“谢霆锋!” 易阁:…… …… 在大家的注目之下,谭津淞欲言又止, 作为家属, 他应该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易阁很显然一副不愿意撒手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易阁是一个含蓄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这小子没谈过恋爱,忽然开了窍就好像是开了挂一样, 让人惊叹。 谭津淞一直担心易阁和简以楼相处不来, 刚开始撮合他们,谭津淞也只是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让他给碰准了。现在估计是他把刀架在易阁脖子上,易阁都未必会放手。 但……他总不能让这二人一直这么抱下去吧。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他们可就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王子傲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可以了,可以了,你俩要抱回家抱去,咱们先拍照吧。” “谢谢。”谭津淞感谢的说。 “不客气。”王子傲微微一笑。 易阁松开简以楼,被她拉着走到图书馆前面。 简以楼一手揽着易阁的手臂,一手揽着谭津淞的手臂。 一张照片羡煞旁人。 …… 拍完照,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有些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收拾完宿舍的东西,简以楼站在宿舍门口,想象着她们刚来时候的样子。 一转眼四年大学生活就这么匆匆结束,她失去了很多,也得到很多。 简以楼慢慢的关上门,与大学真正的告别。 到教务处办理离校手续的时候,简以楼碰到了自己意大利语的文化课老师,王老师。 “简以楼啊,今后有什么打算啊。”王老师和蔼可亲的说。 “找找工作,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简以楼笑笑说。 王老师叹息道,“你这么好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的。你是老李最得意的学生,他去了翻译院,你本该跟着去的。” 简以楼笑笑,她没那个福气。 当时……简以楼也以为自己会跟着李老师去翻译院,可是……想到这,她无奈的摇摇头。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保送机会?”王老师惋惜的说。 简以楼保持微笑,这件事,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翻译院也可以考的,咱们学校以前有学生就考上了,你也可以试试。”王老师鼓励道。 …… 翻译院……简以楼笑笑。 虽然翻译院是很多学语言的学生的梦想,但却不是简以楼的梦想。 当初她报考小语种,一是因为报考金融经济分不够,二是因为简以楼英语成绩考的好,报考语言类被录取的几率更大一些。 也是到了大学,她才发现自己在语言上有天赋。 但这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梦想。 而且……她也不太想去翻译院,更准确的说,是现在的翻译院。 那里有她不想见的人。 王老师看简以楼没说话,语重心长的说,“你不要担心,老李是你的老师,我也会给你写推荐信,你去考一下,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重在参与。而且,你也可以留校,不过你没有选择读研,一开始不能做老师,但你成绩优异,学校方面可以通融,你可以从助教开始。” “谢谢王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简以楼感谢的说道。 王老师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笑了笑,“你不想去北京,是因为这两个小伙子吧。”打从刚才开始,这两人就跟在后面了。 简以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跟他们没关系。” “这两个小伙子都不错,哪个是你喜欢的?”王老师问道。 简以楼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您真的误会了,他们一个是我亲哥,一个是我哥哥的朋友。” “这样啊,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你别见怪。”王老师抱歉的说,他临走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那你赶紧回去吧,我给你说的事你好好想一下,翻译院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了,谢谢王老师。” 翻译院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易阁和谭津淞了。 简以楼既然想好在上海定居,就不要再想什么翻译院的事情。 有些事已经过去,再追忆也没有意义。 …… 陈可颜是周四上午九点的汽车到的上海客运站,简以楼开了自己的银色二手大众去接她。 大众是靳司找了代驾给她开回来的,靳司是个比易阁还要吹毛求斯的男人,他死都不愿意碰她这辆“小可爱”。 陈可颜的行李不多,只有两个行李箱。简以楼跟易阁请了假,打算先把陈可颜的行李放到家里,然后再出去帮她找房子。 “你哥哥在不在家啊。”陈可颜一边搬着行李上台阶,一边问道。 车子刚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陈可颜惊呆了。她惊异于简以楼竟然会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电话里,简以楼太谦虚,原本陈可颜还以为她不过是在上海住了个公寓。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简以楼的家竟是个别墅! 这么大的别墅,为什么简以楼就是不肯让她住下来?她又不会占地方。想到这,陈可颜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觉得简以楼在防着自己什么。 “不在,他在工作。”简以楼打开门回答说,“你随便坐吧,我们等一会儿去吃午饭,下午我陪你去找房子。” 简以楼起身上楼换衣服。 陈可颜等她走后,打量着整个房间……她非常惊讶,这房子着实奢侈了些。 有些家具,她在时尚杂志里见到过,都是价值不菲的单品。 她伸手摸着房子里的家具,想象着他们是自己家的东西,想象着自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随手就可以买一下一个法国小羊皮的沙发。 陈可颜拿起手机,开始自拍,把几乎所有看起来精致的家具都拍了个遍。 …… “可颜,冰箱里有水,你要是渴了自己去拿。”简以楼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陈可颜看着壁炉上面易阁画的油画,整间屋子,她最喜欢这幅画。 打从一进门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这个。 “小楼,这画是谁画的?你哥哥吗?”陈可颜大声问。 “不是,那是我哥哥的朋友画的。”简以楼回答。 陈可颜拿出手机,把那画照下来,她把照片放大看了许多遍,每一寸她都很喜欢。 她点进设置,把这张照片设置成屏保。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陈可颜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上滑出去。 陈可颜露出一个她练习了很多遍的标准式微笑,冲着来人微微一笑。 她想着来的这个人或许就是简以楼的哥哥。 陈可颜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生的如此好看而又耀眼的人。她盯着男人看了许久,这才想起来打招呼。 她一直保持着这种看起来有些僵硬和虚假的微笑,伸手将头发撩到耳后,优雅的说道,“你是小楼的哥哥吧,你好,我是小楼的好朋友,我叫陈可颜。” 可是,来人竟然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过她,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陈可颜尴尬的僵在原地,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看起来像个怪物。 她是个很美的人,从小到大,每个男人见到她都会停下来多看好几眼。 然而,她第一次在易阁这里碰壁。 易阁不是没看到她,他只是不在意任何一个除了简以楼之外的女人而已。 况且陈可颜的长相在易阁眼里,还没有美到能让他驻足的地步。 …… 第29章 “谁来了?”简以楼一边从楼上走下来, 一边问道。 陈可颜没说话。 简以楼走下来,往沙发上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冲着易阁说道, “手机没拿吧。” 早上吃完饭后, 易阁把手机落在谭津淞家了。 她路过陈可颜身边的时候, 指着易阁介绍道,“这是易阁, 我哥哥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陈可颜抱歉的说道。 易阁根本没看陈可颜一眼,他走到简以楼身边,伸手把她没有整理好的衣领整好,问道, “要出去?” “恩,我朋友来上海。”简以楼解释说。 “我不喜欢别人住我家。”易阁冷漠的说道。 听到这话陈可颜的脸色有些难看, 更准确的说,是死寂。 简以楼捏了下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家伙,再怎么说,也不能当着人家面说吧。她赶紧把易阁拉到一边, 小声说道, “可颜不住你家,我带她出去找房子。” 易阁很无所谓的“哦”了一声,他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 易阁走后, 简以楼也冲着陈可颜说道, “你别理他,他就那样。咱们走吧,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陈可颜尴尬的笑了笑,把包背在肩上,表现出大度的样子,“没关系,我不怪他。”她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去吃日料吧,我很喜欢吃恒隆开的那家‘山上下’。” 简以楼茫然的点点头,日料她是没意见,反正她也不挑食,恒隆的话……她也知道在哪,可是……“山上下”,她还真没吃过。 陈可颜一个没来过上海的人,怎么会喜欢吃恒隆的店? 简以楼没多想便和陈可颜出了门,向着恒隆出发。 点完餐,简以楼回到餐桌上,陈可颜在发朋友圈。 看到简以楼过去,陈可颜把手机反着卡在桌面上。 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虽说简以楼不介意,但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简以楼没说什么,她坐在陈可颜对面,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并没有陈可颜最新发的动态。 …… “你跟易阁,是男女朋友?”吃饭的时候,陈可颜忽然问道。 简以楼笑笑,“不是啊,他只是我哥哥的朋友而已。” “不会吧,我看你们那么亲密。”陈可颜继续说。 “熟人吧,”简以楼顿了顿岔开话题,她抬头看向陈可颜,“你来上海有没有跟你爸爸说?” “说是说了,他不同意。算了,反正我人都来了,他总不能把我抓回去。”陈可颜低下头,其实来的时候,父亲说了一句话,是跟弟妹说的,她在门外听到了而已。 父亲说,“她走了,就回不来了。” 这句话在陈可颜听来有些讽刺,但又是那样的悲伤。 陈可颜知道自己是这种人,只要出了村子,就注定要在外面掀起惊涛骇浪。 父亲也知道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旦到了上海,接触到更好的东西,哪里还回的去? 不管是灵魂,还是人,陈可颜都回不去了。 她渴望更好的生活,接触上流社会,混入有钱人的阶层。 如果在江市,她最后也不过是嫁给了一个父亲满意的男人,陈可颜不甘心一辈子窝在江市那样一个小地方碌碌无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她那么漂亮,本就应该比别人过得更好。尤其在看到简以楼现在的生活后,她心里那层积攒已久的怨气和不服,慢慢开始觉醒。 …… 简以楼总算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全中国最贵的房子,都集中在了上海这片繁华的大地上。 这哪里是房子,明明是魔鬼的住所,贵的离谱。 她们找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这些房子,要不就是地段很好,但租金太贵,要么就是租金合理,可离市里很远。 找到一两家交通便利,房租也还算合理的,可陈可颜又不喜欢。 简以楼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在她们东跑西跑看房子的时候,中介早关门下班了。 “小楼,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找吧。”陈可颜建议道。 “只能这样了。”简以楼今天也累了,她跑了大半个上海,脚好酸。 手机没电后,抗议着自动关机了。 陈可颜一天都拿着它开导航,简以楼也没带充电线,早就没电了。 她晚回去,本想打电话告诉谭津淞一声的,现在怎么办?谭津淞指不定多担心呢。 “小楼,你用我的手机打吧。”陈可颜把手机递给简以楼。 “谢谢呀。”简以楼接过来,拨通谭劲松的电话,跟谭津淞说了一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简以楼无意间看到陈可颜的手机屏保,是挂在谭津淞家里那副易阁画的油画。 她把手机还给陈可颜,装作没看到。 …… “我们先回家吧,明天再说。”陈可颜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久才问道,“我今天可以住在你家吗?就一个晚上……行吗?” 简以楼欲言又止,今天白天易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陈可颜住在谭津淞家,真的不太方便。 就在简以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候,陈可颜的手机响了,是谭津淞的电话。 陈可颜拿起手机,轻声道,“喂,你是哪位?哦,好。小楼,是你哥哥的电话。” 简以楼接听后,陈可颜支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她看着简以楼,希望简以楼可以跟谭津淞说一下,让自己晚上过去住。 简以楼看了眼陈可颜,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对着电话里说,“哥,那个……可颜没找到房子,她没有地方住,可不可以让她今晚住我们家?” 陈可颜满怀希望的小心观察简以楼的反应,然而简以楼说了两句“好的,好的”后,却挂了电话。 “怎么了?你哥哥怎么说?她同意让我住过去吗?”陈可颜急切的问道。 简以楼把手机还给陈可颜,松了口气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哥哥帮你找到房子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果然还是谭津淞有办法,简以楼逛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谭津淞竟然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陈可颜心下一紧,露出一个“太好了,终于找到房子”的表情。她顿了顿,仍旧不死心的说道,“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去看吧。” “不用,就在前面,我哥哥已经带着房东过来了。” 只是,简以楼不知道房子具体位置,所以她们要等着谭津淞带人过来。 陈可颜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安静而又落寞的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 约莫等了十分钟的样子,易阁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安稳的停在了她们的面前。 小钟从车上走下来,给简以楼打着招呼。 奇怪,来的不是谭津淞,是易阁? “你怎么……”简以楼诧异道。 小钟指了指后座,做了个“自杀”的手势,简以楼明白,真的是易阁来了。 易阁在后座上摇下十二分之一的窗子,正好可以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简以楼讪讪的笑了笑,低眉顺眼算是表示感谢。 “那……我们先去看房子,然后回家拿行李,还是……”简以楼没说完,就听小钟说道,“行李已经放在后备箱里了。” 简以楼咂咂嘴……不愧是易阁,杀伐决断啊。 她耸了耸肩,转身要去开车,谁知易阁竟是打开车窗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清冷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你开我的车。” 小钟听闻只好会意的向另一边走去,钻进了简以楼的“小可爱”里。 谁敢忤逆易阁的意思?哦,好吧,没人。 简以楼转身对着陈可颜说,“可颜,小钟开我的车,你们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陈可颜没说话,她默默地坐回车里,走的时候,还不忘往简以楼那边多看了两眼。 她也想坐保时捷…… 简以楼打开车门钻进去,易阁竟是也打开车门进来,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不是不坐副驾驶?”简以楼问。 “我现在想了。”易阁看着简以楼淡淡道。 简以楼面色一红,害羞的别过脸去,只听得易阁凑过来,在她耳边呼着温热的气息,说道,“开车。” 简以楼的心跳已经飙到了八十迈……说实话,她这个状态去开车,绝对会坐实“女司机”的恶名…… 易阁一本正经撩人的时候最有魅力,最该死的是,简以楼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 第30章 谭津淞找的房子房源很好。 简单装修, 一室一厅。租金合适,交通便利楼下就是地铁站,最关键的就是安全。虽然房子小了一些, 只有五十平方米, 但一个女孩住足够了。 这么好的房子, 陈可颜没理由拒绝。 把陈可颜安顿好后, 简以楼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陈可颜本想说些什么,但看易阁在, 也就没多说什么。 从楼上下来,易阁吩咐小钟道,“把车开回公司以后提前下班吧。” 小钟一脸黑线的接过简以楼的车钥匙,什么叫……提前下班??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整,按照正常的上班时间来算, 他已经加班了好几个小时了。 现在易阁跟他说,提前? 小钟敢怒不敢言, 含着泪笑着回答道,“好的,老板。” 简以楼伸手扯了扯易阁的衣袖,帮腔说道, “小钟挺辛苦的 , 忙了一晚上。” 易阁看了小钟一眼,“明天放你半天假。” 太阳打西边出来来,易阁竟然也会有如此通人性的一天。 简以楼通过人眼就可以看到小钟眼里迸射出的火花,那是泪光凝聚的精华……感动啊感动。 小钟给简以楼对了个“谢谢”的口型, 感谢道。 简以楼背着易阁给小钟打了个“快走”的手势, 省的一会儿易阁反悔了,她可就无力回天了。 …… 看着小钟走远, 易阁这才幽幽的说道,“你替他。” 简以楼:…… 这才是易阁啊,刚才那个善解人意、良心发现的易阁,一定是她的错觉! “我饿了,去吃夜宵。”易阁打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让简以楼坐进去。 “你最近怎么不按点吃饭了?”简以楼越来越觉的易阁万年不变的生物钟,似乎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是吗。”易阁嘴角扯过一抹笑意。 “是啊,你自己没发现吗?”简以楼天真的反问道。 易阁点点头,“发现了,但我不想改。” “为什么?” 易阁转过头,看向简以楼,挑了下眉毛,郑重其事的问,“你真想知道?” 简以楼下意识的点点头,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于是用力的摇摇头。 她总感觉这是个天坑。 每一次易阁特别认真的问她,就意味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让她心跳加速的事情发生。 易阁一脸坏笑的收回视线,启动车子,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在,我吃不下。” …… 简以楼害怕再这么下去,小钟就可以回家种地了。 一连几天,小钟的工作都被易阁安排给了简以楼,他自己闲的没事做,已经无聊到了开始打扫工作室的卫生。 对此,简以楼只能选择无声的抗议。 王子傲的妈妈给她在上海的一家外企找了个闲适的活儿。是一家和意大利合作的服装公司,她平时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上司印印文件。有时候去税务局缴个税,她就可以忙里偷闲的出去逛街,回头晚点回公司说税务局交税的人太多,需要排队…… 大部分时候,王子傲会来找简以楼玩。 王子傲性格非常好,很快就和工作室的人熟络起来。就连平时不怎么给人面子的易阁,也对王子傲态度很好。 十次中,大概会有那么一到两次回应王子傲的“招呼”。这对易阁而言已经是个奇迹,他那么刺头的人,能搭理旁人已实属不易。 “我听说,你给陈可颜找了房子?”听说陈可颜来了上海,简以楼竟然多管闲事的帮她找了房子,王子傲没好气的问。 简以楼点点头,“我哥给找的,房子还不错,地理位……”简以楼没说完,就被王子傲打断,“你看看她发的。” 说着,王子傲把手机扔给简以楼。 简以楼打开,是陈可颜最新一条的朋友圈。 几张照片,文案写的是:新家,很喜欢。 但……照片上的图,是简以楼家。 …… “这明明就是你家好吧。”王子傲越说越生气。 简以楼倒是没有王子傲那么生气,她不讨厌陈可颜,相反的,她比较理解这样的人。 小城市的姑娘,长的漂亮自尊心强、虚荣心更强,这也没什么。 “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就能偷金。她这种女的我真心见的太多了。你还记的咱们隔壁专业宿舍那个偷用别人化妆品那个女生吗?前两天我听人说,她毕业跟别人合租房子,偷了别人手机,被送到派出所了。所以啊,狗改不了吃屎,你以后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她不是什么好……”王子傲没说完,就被简以楼用一块马卡龙堵住了嘴。 “好好好,我知道了。反正我只是作为朋友能帮则帮,不能帮的,我一定不会那么圣母心的去帮。”简以楼无奈的笑了笑。 一个王子傲,一个谭津淞,这辈子就是老妈子的命,管这管那。 王子傲说的话,简以楼听进去一半,另一半也就当了耳边风。 她这人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在曾经感情的基础上,简以楼更是没法拒绝。 陈可颜暂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简以楼会一直把她当成朋友。 简以楼心里暗暗希望着,陈可颜不要让她失望。 她这辈子失去了太多朋友,如果陈可颜再这样对她的话,简以楼会认为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 一日清晨,简以楼起床后,却发现谭津淞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准备早饭。 她伸了伸懒腰去了工作室,发现所有人已经在会议室开会了。 易阁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他一只手臂撑在窗子上,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谭津淞神色严肃的盯着电脑屏幕,简以楼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会议室的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和图纸。 罗茜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抵着额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阿文低着头站在一旁,双手使劲扣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会议室气压很低,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安静的坐着,可面目表情又都十分紧张。 简以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默默的在外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手机提示着电子邮箱收到一封来自翻译院的邮件。 简以楼打开邮箱,邮件上写着:简以楼女士您好,已收到您寄来的相关资料和文件。我们对您的资历进行初步评估后,会以邮件的方式通知您,请耐心等待。 王老师的话,简以楼认真考虑了很久。 她最终还是拜托了王老师帮自己写了封推荐信。 翻译院……也许去试一下……被拒绝了,才会真死心吧。 如果她错过这次机会,怕是会此生后悔。 忽略那些恶心的人和事,简以楼欠自己一个答案。 …… 简以楼为易阁收拾完办公桌后,打算把他平时放在编织绳上毛毯和垫子拿出去晒一晒。 易阁不管是衣物还是毛毯,统统都不可水洗。有些东西,就连干洗也是不可以的。 简以楼曾经问易阁,“难道你所有衣服都不洗?那得多脏啊。” 易阁一边画着图纸,一边随意的说道,“洗了会影响造型。” 他的很多衣服……哦,不要以为易阁只会穿衬衫。 在有幸被易阁邀请着“拜会”了他的衣帽间后,简以楼有种想在里面铺张床的感觉。 他的衣帽间,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时装秀,而且,重点是! 实在是太香了! 易阁有很多不同的外套,都是很有设计感的外套,只是他很少穿出门。 至于原因嘛……易阁的原话是:我不是个喜欢招蜂引蝶的人。 于是简以楼就自我脑补了一下那该死的画面——易阁在这里脱下衣服,露出胸膛,再船上另一件衣服的样子。 结果可想而知,她又是一夜无眠! 所以,易阁的衣服要么就是穿过一两次晒晒,要么就是直接扔掉。 当然他会用一些香料去熏制衣服,据说那些香料挥发后会有去污的功效。 这就是衣帽间总有一股莫名香味的原因。 但那香料,也不是一般人负担的起的。只是拳头大小的一块,就要花掉简以楼一个月的薪水。 拜他所赐,简以楼也着实刷新了她的三观。 易阁的世界,不是简以楼这种平凡女孩短时间内可以理解的。 而在她从谭津淞口中得知,易阁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很节俭后,她彻底的不想再去询问这种没意义的事。 简以楼脱了鞋,她爬到编织绳上,正准备把毛毯和垫子抱起来,但是从毛毯的夹缝里面,却掉出来一本书。 …… 第31章 书掉下来的时候, 是散开的,书页朝上摊开,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简以楼疑惑的拿起纸条, 打开。 竟是自己当时为了借法语词典写的便利贴。 这种东西, 易阁怎么还留着?简以楼想着, 易阁应该是忘记扔掉顺手就夹在了书里。 简以楼把便利贴随手塞进裤兜里, 准备一会儿扔了。 她抱着毯子和垫子,走出办公室, 刚好看到他们散了会出来。 阿文一直低着头,看到简以楼也没打招呼,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趴下来。 简以楼本是还想着问问怎么了,但阿文似乎兴致不太高, 自己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易阁和谭津淞还在会议室里,他们关上门, 简以楼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 简以楼刚把毯子铺在樱花树下的躺椅上,易阁骨骼分明的手就伸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垫子,坐在铺着毛毯的躺椅上。 “快起来, 我要晒晒它们。”简以楼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 想把他拉起来,可易阁却反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简以楼只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现在呢?还起来吗?” 易阁虽是嘴上问着,但环着她的动作并没有丝毫改变。 简以楼脸颊上的红晕立刻晕染开来, 她挣扎着说“别闹”, 但人却还是乖乖坐在易阁怀里。 …… 樱花已经过完了它今年最璀璨的时刻,慢慢的收敛起美色, 等待着下一个春天。 虽然花色已经过去,但味道却是永远的留了下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大抵说的就是这幅景象吧。 简以楼在易阁怀里坐着,心跳从刚开始的急促慢慢变的平稳下来。偶尔听到易阁的呼吸,会稍微再波动一下,就像是海浪的波纹一般。 “开完会了?”简以楼轻轻问道。 “恩。”易阁淡淡应着。 “是……出了什么事吗?和罗茜负责的法国工作有关?”简以楼想了想问道。 易阁没回答,他本是单手环着简以楼的腰,他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把简以楼牢牢的锁在怀里。 “他们都在呢。”简以楼害羞的提醒着。 “你在暗示我。”易阁玩味的笑了笑。 “我……”简以楼别过脸去,用垫子遮住脸,忍不住咬了下下嘴唇。 她刚才那句话,任谁听都像在暗示吧。 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真是……没脸做人了。 易阁贴近简以楼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简以楼的耳根,轻声提醒道,“垫子上可都是我的螨虫,你……” 简以楼:…… 易阁没说完,简以楼狠狠剜了他一眼,嫌弃的把垫子扔给他,起身走开。 他这“一句话把天聊死”的本事,真不是白练的。 …… 谭津淞刚喝完一杯吉普森(Gibson),易浅便迈着她那两条一米二的大长腿,踩着高跟鞋如踏着星云流光一般的走过来,优雅的坐在谭津淞的对面。 易浅是易阁的姐姐,也是谭津淞多年的好友。 “来了。”谭津淞放下酒杯,看向易浅。 易浅不算漂亮,但绝对算的上气质绝佳。 易家的基因有些诡异,女人只长身材不长脸,男人却是又长身材又长脸。 易阁算是易家人中长相最出众的一个,他集合了自己父家和母家所有的优点,是个让男人沉默,女人流泪的极品尤物。 “是啊,一下飞机我呼吸都困难了,上海的天气真是恶劣的可怕。”易浅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谭津淞模仿自己毛孔收缩的模样。 如果易阁在场,他一定会皮笑肉不笑的补充一句,“怎么会,你皮肤那么粗糙。” 当然,好在易阁不在,否则谭津淞就可以免费看到一场视角极佳的世界大战。 …… “虽然你长的不好看,但看的出绝对是易阁亲姐姐无疑。”谭津淞想着易浅这种尖酸刻薄的模样,估计是易家人独有的“配方”。 易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来之前我已经写好遗书,记得联系靳司,我的所有遗产都留给易阁。”易浅用她刚做的法式美甲揉着太阳穴,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这样出去,很可能被上海买菜的大妈打。”谭津淞担忧的说。 “哦,你怎么知道,我刚一落地就被邻座大妈的狗袭击了。”易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谭津淞不知道易浅说的是“她”还是“它”……但总之,不管是“她”还是“它”都做了一件为人民除害的善事。 当然,如果大妈的狗能把易阁也一起带走,那就更好了。 “上海的天气真是恶劣的可怕。”易阁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不仅如此,刚来的半年,易阁一直坚持带着口罩,并且坚持在屋里每一个角落摆满加湿器。 如果不是防毒面具太过怪异,谭津淞想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购置一箱,并且发给工作室每人一个。 当然自从易阁去了一次北京感受到来自“雾霾”深深的恶意后,他终于明白了在上海生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自此之后,易阁再也没有去过北方,因为他说自己一过秦岭淮河就会感到窒息…… …… “既然来了,怎么不直接去找易阁,把我叫出来做什么?”谭津淞问道。 易浅摇摇头,“我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双面间谍的活儿我可不做。”谭津淞想着这些年可没少把易阁的消息出卖给易浅,这要是让易阁知道,那祖宗非把他的头扭下来,挂在东方明珠的避雷针上不可。 易浅沉默了片刻,方才启唇开口,“溢溪订婚了。” …… 这个世界真是小。 谭津淞从易浅所住的酒店回来,在电梯口刚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陈可颜。 他们没有见过对方,自是不认识。 陈可颜画了一个颇为浓艳的烟熏妆,红色的嘴唇显的很妖冶。新做的头发偏在脖子一侧,女人味十足。她穿了件Dolce&Gabbana(杜嘉班纳)抹胸的白色洋装,肩上披着Gucci(古驰)小西装外套。 她看起来很紧张,双手一直抓着Balenciaga(巴黎世家)的背包袋子。黑色的指甲,在白色的包袋上留在一道道深色的印辙。 这些衣服都不是陈可颜买的起的,至于她从哪里得到的这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谭津淞礼貌的往一旁站了站,让她先出来。 可是,陈可颜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一直站在原地,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电梯门慢慢合上,就在它即将合上的时候,谭津淞伸手按了一下按钮。 “你不出来吗?”谭津淞绅士的问道。 陈可颜一晃神,她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飞快的眨了很多下,这才提步走出来。 “谢谢。”陈可颜说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感谢谭津淞,可能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罢了。 谭津淞冲她微微颔首,走进电梯,按下了关闭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起来,他抬头,看到陈可颜转身慢慢向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走去。 …… 罗茜的设计稿被法国那边退了回来。 原因是她没有按照法国的要求,设计出相应的设计稿。法国那边最初是想和易阁合作,但因为易阁想给罗茜一个机会,就向法国推荐了她。法国那边给易阁面子,也就同意了更换设计师。可罗茜却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 工作室与法国的合作泡汤,而且很可能会面临经济赔偿问题。易阁与法国那边关系不错,若真是走了法律,丢了生意事小,可伤了感情便难以挽回。 易阁这人不注重“人情世故”,可他却极为看中朋友情谊。 靳司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私下解决,最好还是不要走法律程序。这件事确实是工作室方面违约,毕竟赔钱事小,面子事大。可……私下解决的话,易阁势必要亲自出面。 这也就意味着,易阁很可能要道歉。 然而,连九重天的大罗神仙都知道,易阁是个不会道歉的人。 其实,易阁本身并不关心这种琐事。以前工作室也有过大大小小的纠纷,但是他只负责设计,公关有谭津淞,法律有靳司。易阁这种一尘不染的男人,是不会涉及烟火尘埃的。 但,这一次,罗茜却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阿文。 罗茜说,是阿文把法国传过来的文件翻译错误,所以才导致了她设计偏离正轨。 阿文有苦不能言,那份文件不是她翻译的,而是简以楼翻译的。 …… 第32章 阿文不懂法语, 罗茜又催的急,所以拜托了学小语种出身的简以楼帮忙。 简以楼翻译的时候也说了,自己学的是意大利语, 只是选修过法语课程, 但并不精通。是阿文“死马当活马医”, 定要她帮忙, 她才好心帮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简以楼知道后心里过意不去。 她当时检查了三遍, 确认无误后才交给的阿文,可是……为什么出错呢? “对不起。”简以楼难过的双手抱头,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事。”谭津淞安慰着她。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他本就没想让简以楼知道。 但下午的时候,阿文躲在角落里给朋友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事, 简以楼不小心听到了。 阿文打电话的时候肯定也是十分委屈,语气不是很好, 说起这件事,有些推卸责任并责怪简以楼的意思。 她说:“我都说了我不会法语,她(罗茜)非让我翻译。她是首席设计师,我只是个实习助理, 我能怎么办?再说了, 文件也不是我翻译的,我哪知道那女的翻译的都是错的!还什么外国语毕业的高材生,不会翻译就不要答应我嘛,我自己在网上翻译的都比她好。”这些话被简以楼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她什么都没说, 转身找到易阁坦白了是自己翻译的文件,跟阿文无关。 易阁自是知道, 文件是简以楼翻译的。 那份文件他亲自看过,简以楼翻译的很好,只是他也只是看到她翻译的成品,可原文件却没有看过。 所以易阁暂时说不清,简以楼到底有没有翻译错。 …… 简以楼进去“自白”的时候,易阁正在电脑上看着原始的法语文件。他的手里拿着简以楼翻译的那份,看到她满脸难过的走过来,易阁放下手中的工作,合上电脑。他微微皱眉,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简以楼详细的把那件事告诉易阁,易阁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多做评价。 说完,简以楼越来越觉的自己没用。平时还觉的自己在语言方面有些天赋,但一用到正途上竟然得意忘形的给别人惹了那么大麻烦。 “意大利语还不知道学的怎么样,就逞能去翻译什么法语文件,我真没用。”简以楼坐在沙发上,头发被她抓的乱乱的,像个小疯子。 易阁拦下她的手,不让她再碰自己的头发。 “你骂我吧,我受的住。”简以楼垂头丧气道。她不知道具体让易阁损失了多少钱,但那一定不是一比小数目。 “你不能骂她,这也不是小楼的错,她就是好心。”谭津淞在一旁插话道。他可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骂,他会心疼的。 “出去。”易阁淡淡道。 那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温度,简以楼以为易阁生气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低着头,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 易阁和谭津淞均是一惊。 简以楼眼泪掉下来的一刹那,易阁的心口像是被开了一枪。 …… 他这句“出去”不是对简以楼说的,而是对谭津淞说的。 “回来!”易阁快走两步拉住她的手腕说道。 简以楼一边哭一边立在原地,委屈的说,“你不是让我出去吗?” 易阁叹了口气,他好想做点什么,但……谭津淞这个电灯泡实在是碍眼的很。 谭津淞虽然心疼妹妹,但他更喜欢欣赏易阁的反应。 易阁好像比自己认为的,更喜欢简以楼。 看来,他这个大舅子是当定了。 “你能不能出去?”易阁不耐烦的看了谭津淞一眼。 “啊?”简以楼心里更加难过了。易阁是在赶她走吗? “不是说你……”易阁伸手揉了揉眉心。 “哦……”简以楼又低下了头。 谭津淞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冲着易阁比了个爱心,欢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当然,他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阿文开除了。 这种不会做事还推卸责任的员工,他们工作室并不需要。 …… 易阁倚着沙发靠背,他拉过简以楼,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爱哭。”易阁笑了笑。上次简以楼在公司被李桓欺负,都没有哭的那么伤心,这次他不过说了句“出去”,她竟哭成了个泪人。 易阁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我不想让你失望……”简以楼哽咽道。 易阁心里一暖,他牵着简以楼的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多了几分柔情,轻声道,“我们去法国吧,好么?” 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是那么的温柔和动听。 简以楼低头望着他,蕴藏在眼眶里残留的泪水顺着下睫毛流出来,她点了点头。 就好像易阁说的不是“我们去法国吧,好么?”而是“嫁给我吧,好么?”。 如果是后者,她也是这个答案。 …… 易阁接了个电话,简以楼便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不过她没走远,坐在谭津淞办公室旁边的楼梯上发呆。 易阁……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让她去法国是负荆请罪,还是戴罪立功? 简以楼叹了口气,反正横竖都有一个“罪”字,她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 她不想让易阁对她失望,谁会想总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错呢? 简以楼挠了挠头,好烦啊。 谭津淞说的不错,她喜欢他,她喜欢易阁,很喜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简以楼自己也说不明白,好像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定数。 就好比,此时此刻,王子傲亲眼目睹了陈可颜拎着高跟鞋,从酒店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双目无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 “真的,你相信我!我亲眼看到的!”王子傲把在酒店看到陈可颜的事告诉简以楼,但简以楼很显然的表示出,她不相信陈可颜会做那种事。 “你一定是看错人了,可颜她虽然有些虚荣,但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简以楼为陈可颜辩解道。 她认识陈可颜的时间,可比认识王子傲的时间长的多。她从不认为陈可颜会做出那种事。 “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她真的是跟别人睡了,不是被包养就是当了小姐!我对天发誓!”王子傲的声音大了好几个分贝,隔壁桌的情侣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你小点声。”简以楼伸手捂住了王子傲的嘴。 “真的,亲眼!”王子傲掰开她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绝对是她!” 简以楼挑眉,阴阳怪气的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在酒店?” “我……”王子傲一时语塞,“……我那是和男朋友进行正常的情侣行为!” “这就……那啥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三个月?”简以楼吃惊的问。 “拜托,大姐,你说的那个都是前前前男友了好吧。”王子傲白了简以楼一眼。 像她这种没什么经验的小女孩,当然不明白了。 简以楼翻了个白眼,王子傲换男友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 …… 想了想,王子傲忽然邪魅的托着下巴,眼神放电的问道,“你呢?和易阁大帅哥走到哪一步了?” “你说什么呢!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好吧!”简以楼说着,脸上已经一片红晕,她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脸。 “哎呦呦,哎呦呦,你这是在害羞吗?”王子傲感到神奇,简以楼这种人,竟然会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果然,谈了恋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快说说,到哪一步了?”王子傲紧追不舍的问。 简以楼求饶道,“你放过我吧,我们什么都没做。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鼓了鼓腮帮子,寻思了好久后,才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万一,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能,你看易阁对哪个女的这样上心过?据我观察,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不定这次在法国,就直接跟你求婚了呢。”王子傲话音未落,陈可颜就走了进来。 她本想再多说点剖析易阁的话,但看到陈可颜,便硬生生的咽回去。 王子傲可不想让陈可颜知道更多关于易阁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姐姐们 我打个广告哦 我的微信公主号:浮华街町 快来关注我~ 第33章 八月份, 上海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外套边上,比肩接踵的摩天大楼终于沦落到和知了在同一个领域叫嚣。环球金融中心像是蜡烛一般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用他巨大的身躯, 挡下万千紫外线的辐射为上海市民洒下一片阴凉。 陈可颜今日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 脸上画着淡妆, 简单而又大方。 这样的气质,怎么可能会是王子傲说的那种人?简以楼一万个不相信。 原本, 今天是陈可颜约简以楼吃午饭,但陈可颜忽然有事耽搁,简以楼就先到了。 正好王子傲也在这家餐厅吃饭,二人碰到就闲聊了两句。 陈可颜一进门就看到王子傲,先是一愣, 心想着:她怎么也在这?但随即便恢复到往日的笑容,笑着打招呼道, “你好。” 王子傲伸手,简单的和她握了握,算是给简以楼个面子。 她们二人都知道彼此,但如此……正式的见面, 还是头一次。 “不忙的话一起坐下来吃吧。”陈可颜客气道。 “不用了, 我刚吃了鸡……”王子傲没说完,简以楼瞪了她一眼。 王子傲清咳两声这才继续说道,“我时间差不多了,公司还有事, 先走了, 你们慢聊。”王子傲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拎起包站起来, 和简以楼简单的告别。 她小声在简以楼耳边说,“和易阁在法国好好玩,不用给我带礼物了。”说完,她还算礼貌的对着陈可颜笑了笑,转身离去。 陈可颜也是微微颔首,目送王子傲离开才坐下来。 …… 陈可颜变了,变的简以楼都快认不出来。 她变的知性了很多。 “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吃饭。”简以楼微微笑道。 自那日,简以楼帮她找房子之后,二人也快一个多月没见。 “别揶揄我了,我哪是大忙人。这不感谢你帮我找房子,所以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你咯。”陈可颜笑笑,招呼了服务员过来点菜。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再说了也不是我找的,我就是跑跑腿。”简以楼说。 陈可颜只是微笑,她抬手为简以楼倒了一杯水。 简以楼想了想,问道,“你最近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想到王子傲说的,简以楼虽然不相信,但……还是问问的好。 陈可颜倒水的动作仍旧流畅,没有一点停顿紧张之意,她笑了笑说,“还好吧,找了一份实习,做销售。” 简以楼点点头,“销售赚的挺多的,就是累点,要经常在外面跑。” “很多人都看不起销售,你也这样认为。”陈可颜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听说她做销售后,露出一副“你怎么做销售”的表情。 男人做销售,别人会说,“你真厉害”,女人做销售,别人却会说,“每天陪酒陪客户,销售和公关没区别。” 但简以楼绝没有那个意思。 销售赚的多,如果不是谭津淞的突然出现,她原本也想在老家找份销售的工作的。所以她不认为销售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本心不变做任何工作,旁人都不会诟病。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简以楼赶紧解释道。 “是啊,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运气的。”陈可颜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简以楼也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二人忽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简以楼本想跟陈可颜说自己马上就要去法国了,短期不在国内,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说自己要去法国,陈可颜怕是又会心里不舒服了。 她不想跟陈可颜的关系闹的那样僵,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 法国之行,除了简以楼外,易阁还带了谭津淞、靳司和小钟。 简以楼从刚上飞机开始,就在紧张的翻看法语的相关词汇。 要去道歉,总要说一口流利的法语,省的到时候磕磕巴巴,语法再用错,给易阁丢人。 易阁没有拦着简以楼,他很随意的坐在一边喝着咖啡,淡淡的望着她。 简以楼一直神经紧绷,在飞机上背着单词,她没怎么睡好。下飞机后,便在车里睡死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酒店的套房里。 她的头有点疼,左边太阳穴像是针了扎一般。 床头柜上,放着两板黑白相间的药片,简以楼拿起来看了看,才确定是治感冒发烧的国产神器,白加黑。 上面少了一片黑片,看这样子,应该是给自己吃了。 黑片一片,可以安睡一夜。 但看看外面朦胧的天色,简以楼可能睡了不止一夜。 感冒了?还是发烧了?简以楼记不起来。 现在几点了?易阁去哪了?带着疑问,简以楼清醒片刻后,恍恍惚惚的下了床。 …… 这是一间高级的酒店套房,窗户外面可以巴黎的夜景,以及闪着红光的埃菲尔铁塔。 她住在套间里面的小房间里,打开门,外面还有一间房间,再开一扇门,才是客厅。 客厅很大,灯火通明,可却没有一个人影。 简以楼问了一句“有人在吗?”没人应答。 她挠了挠头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到放在衣柜里挂起来的外套,翻出手机。 北京时间十九点整。已经这么晚了。 简以楼拨通谭津淞的手机,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挂断。 在忙吗?不方便接? 应该是。 简以楼坐回床上,想了想,便是打开行李箱,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把手机放下,走进洗手间打开淋浴洗澡。 当她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手机上显示了一个未接电话,是易阁。 “喂。”简以楼没来得及擦头发,赶紧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后,易阁接起。 “我刚才去洗澡了,没听到电话。”简以楼用毛巾揉着头发,解释说。 “我知道。”易阁在电话那头淡淡道。 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易阁顿了顿,接着说道,“出来吃饭,我饿了。” …… 简以楼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有着一张典型法国男人的脸。 简以楼也说不清,典型的“法国”男人长什么模样,毕竟中国人永远认为欧洲人都长的一样。但这就好比,日本人和韩国人站在一起,一眼就可以认出哪个是日本人一样。 简以楼一看便知道他是法国人。 因为……他非常绅士的用法语说,“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姑娘。” 虽然后来简以楼兴高采烈的跟王子傲描述在法国发生的一切时,王子傲非常嫌弃的说,“你在巴黎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难道还指望给你开车的是个中国人吗?” 简以楼:…… …… 易阁切牛排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他没有点任何饮品,应该是对这家餐馆极其满意。 吃过晚饭,二人沿着香榭丽舍大街慢慢走着。 “我们时候去找路易斯先生?”简以楼忽然问道。 她这次跟着来法国,可是来道歉的。 “已经找过了。”易阁淡淡道。 “找过了?我没见到路易斯先生啊。”简以楼诧异道。 她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谭津淞、靳司和小钟都去哪了?自打她睡醒到现在,不要说是人影,就算是名字也没听易阁提过。 “我哥哥他们去哪了?”简以楼问。 “不知道。”易阁答。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简以楼寻思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跟路易斯先生没谈妥?” 看着易阁的态度,似乎事情进展的不太顺利。 “问题真多。”易阁冷着脸,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简以楼在原地顿了顿,这才提步跟上去。 今天易阁的气压低到海平线以下,比他平时还要再冷几分。 他怎么了?难道法国的案子谈崩了,易阁要破产了? 简以楼不知道的是,易阁不是心情不好,他只是……有些紧张罢了。 …… 一路安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埃菲尔铁塔脚下。 易阁忽然停下来,简以楼没看到路,额头撞在易阁肩膀上。 易阁肩膀上全是骨头,用尽全力撞过去可能脑袋会开个花。 她低声忍着痛,“哎呦。” “难得安静。”易阁瞄了一眼易阁,抬头看向三百多米高的建筑。 简以楼没说话,站在易阁身边,她怕再开口说些什么,易阁又生气了怎么办。 易阁的目光落在某处后,而后收回视线。 “你翻译的文件没有错。”易阁淡淡道。 …… 第34章 简以楼低头看着地面, 听到易阁的声音,这才抬头看向他,“没错?可是罗茜不是说, 是翻译错了, 所以她才……” 而且那份文件, 简以楼自己在事情发生后她也看过一次, 确实错了很多地方。 她当时甚至觉的,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那天晚上, 我看过你翻译的东西。”易阁道。 “哪天晚上?”简以楼问。 “你来借字典那天,我在。”易阁低垂眉眼,看向简以楼。 简以楼寻思一二,“所以,那天你就看过我翻译的东西了?你当时就知道我翻译错了, 为什么不纠正?” “没错,何以纠正。”易阁微微笑了笑。 恩?简以楼有些混乱。 易阁什么意思, 她究竟错没错?易阁说她没错,可罗茜却说她错了。简以楼看过自己翻译的东西,确实错了,但为什么易阁又说没错。 好像绕口令…… 这是什么道理。 …… 看着简以楼不解的看向自己, 易阁忽然伸出手, “书里的便利贴还我。” 简以楼一愣,便利贴……完了,她也不知道便利贴去哪了。 上次晒垫子被易阁一闹,便利贴就不见了踪影。 要不是今天易阁提起, 简以楼都忘记这件事了。 “我……没见……你的……什么……便利……贴。”简以楼眼珠打着转, 撒谎道。 不管了,先说没看到, 等回去了找找再说。 “我的,给我。”易阁坚定道。 简以楼心想,不就一张便利贴,易阁干嘛要这么斤斤计较,真是小肚鸡肠。 “那是我写的,干嘛给你。”要杀要剐随便易阁吧,反正简以楼是拿不出来。 “不要跟我讨论物品归属权的问题。”易阁笑了笑。 每次他笑,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如果我非要讨论呢?”简以楼硬着头皮问道。 “我的笔,我的纸,”易阁淡淡道。 简以楼一时语塞,不过她很快找到突破口,“我的字!” 但说完,简以楼忽然有点后悔……一般情况下,易阁通常会一句话把别人噎死,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接下一句的机会,可是这一次,简以楼反驳的似乎有点顺利了些。 就像是易阁特地挖了一个坑给简以楼跳。 而简以楼呢,一边跳着,一边还不忘回头跟易阁说声“谢谢”。 果不其然,易阁的下一句话,让简以楼石化在了原地。 易阁莞尔一笑,“我的人。” …… “你不要总是说这种话好不好,我会误会的。”简以楼转过脸去,易阁又来了。再这么下去,她会误会易阁喜欢自己。 王子傲说,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心思全写在眼睛里,出卖了灵魂。 简以楼不敢看易阁的眼睛,她眼睛里全是情愫,藏都藏不住。 易阁伸手,从简以楼背后伸过去,两根又长又细的手指夹着便利贴在她眼前晃了晃。 简以楼眼前一亮,她伸手拿过便利贴,“在你这?你在哪找到的?” “上次在你口袋里拿的。”易阁说。 易阁不过是抱着简以楼的时候,看到她口袋里有东西,就趁她不注意,好奇拿出来看了看,想着看完了再给她放回去。他没想到竟然是她的那几行字。 简以楼记得,她当时貌似是随手塞进了裤子口袋里……易阁是从她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来…… 额…… 画面有点害羞呀! “你那明明是偷!”简以楼瞪了易阁一眼。 “我说过,不要跟我讨论物品所属权的事情。”易阁温热的呼吸喷在简以楼脖子上,弄的她肩膀一直不自觉的抖动。 “那你也不要……总是挑逗我。”最后几个字虚弱的,估摸着她自己都没听见。简以楼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一边僵硬的站在原地。 易阁的唇在她耳垂附近游走,隔着零点零几毫米的距离,简以楼感觉自己耳朵上那细弱微小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你还记得,我们在家里看的星河吗?”易阁轻声道。 我们。 家里。 星河。 简以楼点点头,那是她看过最美丽的星空,有易阁的星空。 “可是今天没有。”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而后耸肩道。 巴黎这几天都是阴天,别说是星星,月亮都看不见。 “其实,我有点东西要送给你。”易阁温柔的说。 简以楼狐疑的问道,“星星月亮?” “你拿不动。”易阁说。 “烟火气球?”简以楼又问。 “污染环境。” 简以楼脑海里略过一幅幅可能的浪漫画面,她想了想易阁这么不走寻常路的男人,会做什么。“你不会要放孔明灯吧……”她问。 孔明灯是很美,但……万一烧了巴黎某处著名景点,怕是会影响两国关系。 重点是,简以楼可赔不起。 “巴黎市政府可能会枪毙我。”易阁言简意赅。 简以楼:…… 简以楼“哦”了一声,紧接着……周围传来一片“哇哦”的惊叹之声。 易阁伸手抬起简以楼的下巴,扬声道,“le spectacle(法语:表演开始)” …… 简以楼被迫抬起头,一路沿着埃菲尔铁塔向上望去。 唯美的一道风景……那是? 是极光! 天啊!易阁竟然把极光搬到了巴黎的夜空! 暗蓝色的天幕下,极光就像是一把打开的扇面,铺在夜空中。绿色渲染了整个巴黎,随着风的律动游走在苍穹之下。 “Aurora……”简以楼被此时此刻美丽的景象惊异到。 好美! 易阁他竟然……活生生的变出了一道极光。 简以楼沉浸在美景中,惊愕之余,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你怎么做到的?”简以楼吃惊的问道。 “大气、磁场、高能带电粒子。”易阁说着,天上的极光便缓缓落下来,接近埃菲尔铁塔后,底部的极光开始碎化,变成点点绿色的星光,散落在大地。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盘旋在埃菲尔铁塔周围的“绿光海”…… 简以楼伸手去接住绿光,但绿光却穿过她的手掌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 抬头望去,漫天的绿色就像是飞雪一般,弥漫在浪漫之都的每一个角落。 易阁继续一本正经的说,“简单的地理现象。地球磁层或太阳的高能带电粒子流使高层大气分子或原子激发而产生。” “好好说话。”简以楼瞪了易阁一眼,这么煞风景的话,也就只有他说的出来。 “投影外加一些,化学原理,比如……”易阁没说完,简以楼转身赶紧捂住易阁的嘴巴。 她知道易阁的嘴里即将会蹦出一些“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氝”之类的化学方程式,然而她并不想知道这些深奥的原理。 简以楼只要知道,此刻的美景是易阁送给自己的礼物,就足够了。 …… 被遮住半张脸的易阁,只留下一双星光熠熠的琥珀色双眸。 旁边一个小孩子拉着妈妈的手从身边经过,孩子用法语说道,“妈妈你快看,那个大哥哥眼睛里有星星。” 简以楼伸手捂着他嘴巴的动作有些暧昧,让人心生情愫。 她原本只是抬起手捂住易阁的嘴巴,但易阁在淡淡看了她片刻后,竟是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简以楼垫着脚尖,自己的身子紧紧的挨着易阁,胸脯贴着胸脯,抬头与他深情对视。 绿色的光芒落在他们肩上,沿着身体的轮廓滑落,转瞬即逝。 易阁稍稍用力,简以楼的唇瓣已经碰触到了自己的手背! 她的嘴巴与他的嘴巴,只有一个手掌的厚度。 而此时此刻,易阁的嘴唇,吻着她的手心。 微凉而又柔软……那是,易阁的唇啊! 简以楼瞪大眼睛注视着易阁如水的目光。 易阁,这个好看到发亮的人间尤物……竟然会愿意与简以楼这种市井小民纠缠在一起。 那可是易阁啊,她的……易阁啊。 …… 吻了片刻后,易阁伸手,拿掉简以楼的手,握在手里十指相扣,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只剩下空气。 他柔情的问道,“喜欢吗?” “喜欢。” “是喜欢人,还是喜欢它。”易阁挑眉示意头顶的天空。 “都喜欢。” “只能选一个。” “你。” “说全。” “喜欢……你。”话音刚落,易阁伸手将简以楼抱在怀里,脸颊贴着脸颊。 “再说一遍,我喜欢听你说。” “我……喜欢你。”简以楼顿了顿,“简以楼喜欢易阁,很喜欢很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下本书是开古言还是现言。我写了三本完本的新文,两本现言,一本古言,但我现言一直申请不上榜单(我已经两本书没有申请到任何榜单了 emmmmm……),所以想要不试试古言? 第35章 二人紧紧相拥, 身边的绿色光芒忽然聚集起来,团团将二人包围住,就像是迪士尼电影里的精灵, 挥动着小巧的魔法棒, 带来超越时间的祝福。 这份礼物, 简以楼会回忆一辈子, 不得不说,这是她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哦, 她指的不是极光,而是……易阁。 对于简以楼而言,易阁的出现,将会是她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准备怎么感谢我?”易阁问。 “我在想,感谢你之前, 警察会不会过来抓我们?”简以楼无奈的笑了笑,因为隔着喧闹的人群和街道, 她已然听到了警车的轰鸣声。 “又不是我们做的。”易阁笑着说。 “那是谁?” “谭津淞。” 说着,易阁抬手指了指埃菲尔铁塔的观景台。 谭津淞一手撑着下巴,冲着他们挥手打着招呼。 他身边站着靳司和小钟,一脸的“帮凶”模样。靳司还是酷酷的站在一边, 而小钟则一脸幸福的给简以楼“加油”。 简以楼不好意思的低头, 露出害羞的微笑。 原来他们都在。 易阁头顶着她的额头,笑意更盛,他闭着眼睛问道,“跟我走吧。” “好。”简以楼甚至不知道易阁要去哪, 便答应下来。 “我们去私奔。” “好。” “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万一我把你卖了,你可不要后悔。”易阁说。 “你舍不得。”简以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竟是大言不惭的应道。 易阁一愣,伸手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这次他只说了两个字。 “懂我。” …… 易阁的极光太美,让巴黎的交通一度陷入瘫痪状态。 巴黎警方并没有要逮捕任何人的意思,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维持交通秩序,顺便就近欣赏一番人为带来的浪漫美景而已。 但易阁甩锅给谭津淞的结果却是……靳司来收拾残局。 靳司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解约的打算…… 谭津淞刚返回酒店,就收到一条陌生人发来的消息:谢谢您帮我找到房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您吃顿饭。 谭津淞不认识这个号码,他随手点了删除。 而简以楼和易阁呢,他们买了当天夜里的火车,向着意大利出发。 简以楼以为,易阁说“私奔”是因为他法国的案子谈崩了,要面临赔偿问题,所以易阁这家伙临阵脱逃,带着简以楼跑了。 但……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 那不勒斯位于地中海沿岸,是意大利南部的一座城市。 它是一个风光旖旎,历史悠久的地方。 易阁在这里有一栋属于自己的红砖瓦小楼。 一楼一院,小楼不大,位于地中海沿岸的半山腰。 院子外面是一个山崖,从山崖上可以看到地中海,每日清晨和黄昏,还可以看到日升日落。余晖灼烧了天际。 “你们家,是不是在每个城市都有房子。你太爷爷真的不是做房地产发的家吗?”简以楼看到这座小楼又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易阁微微一笑,无奈的说,“我也有自己的产业和私房钱的。” 这座小楼不是易家名下的不动产,只是易阁私人的住所罢了。他有空的时候会来这里小住几天,通常来这里的原因,要么是心情不好,要么是心情大好。 这次属于后者。 “哦,原来普罗米修斯说的是真的,每个有钱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简以楼感慨道。 “普罗米修斯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易阁牵起简以楼的手,“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 简以楼觉的,她听到易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饿了”或者“去吃饭。” 印象中,好像易阁总饿。 简以楼想着或许上辈子易阁真的是“饿死鬼”,这辈子好不容易托生到易阁身体里,可要把几辈子没吃的饭都吃回来。 而且,易阁吃不胖。 他无论怎么吃,体重都保持不变,数值连波动都没有。 易阁太瘦,有的时候,阴影打下来,会觉的身边坐着个骷髅。 简以楼也没听谭津淞提过易阁身体状况不好,好像他天生就很痩弱的样子。 关于这个问题,简以楼只能从易阁那里得到答案。 易阁把刀叉放在简以楼面前,随意的说道,“谭津淞没告诉你吗?” 简以楼摇摇头,“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说是你的隐私,让我自己问你。” “为什么不问。”易阁说。 “这不是问了。”简以楼说。 易阁双手搭在桌子上,他淡淡道,“我是早产儿。母亲怀我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把我滚出来了,就没装回去。”他语气淡淡,说的轻松随意。 但简以楼听起来确实为他捏了一把汗。易阁的言外之意是:我差点就死了,活下来都是我运气好。 是啊,不足月的婴儿存活的几率很低,所以易阁这么瘦,也是可以理解的。 简以楼想着,好心疼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刀叉就为易阁夹菜,希望他多吃点。 “你关心我啊。”易阁带了一个“啊”的语气词,听起来萌萌的。 “希望你可以,越吃越胖。”简以楼笃定的点点头。 易阁放下叉子,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些什么?” “我没有啊。”她看向易阁,又补充道,“真的没有。” “我身体很好,所以不要瞎想一些有的没的。”易阁重新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我知道你身体很好,我只是……”等一下,简以楼停下手中的动作。易阁这话说的……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易阁是在说……不,他是在暗示……那方面。 简以楼:…… …… 在简以楼脸红到差点埋进盘子里的时候,餐厅老板走过来给他们加了两道菜。 宫保鸡丁和糖醋排骨。 在意大利的餐馆里吃着意大利厨师做这样两道菜,感觉很新奇。 “Grazie(意大利语:感谢)。”这是简以楼能听懂的易阁说的唯一一句意大利语。因为接下来,他们虽然仍是用意大利语来交流,但……他们用的却是方言! 那不勒斯语。 这就好比,你说着说着普通话,然后对方开始用无锡话和你进行交流。虽说同是中国人,但你绝对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或许……你会怀疑对面那个无锡人是从日本偷渡过来的…… 老板:“我只会做这两道菜,你凑合吃吧。” 易阁:“已经很不错了,上次可只会切黄瓜丁。” 老板:“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打。” 易阁:“抱歉,我还健康的活着。” 老板:“那真是世界的遗憾。” 易阁:“那只是你的遗憾。” 老板:…… 老板转头看向简以楼,以手掩口赞叹道:“好美的姑娘,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易阁:“不,她是我老婆。” 接下来那句话简以楼听懂了,老板用中文说了句,“我的妈呀。” 简以楼想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说上中文了。 看到易阁一脸的云淡风轻,简以楼实在是想不到他方才冷静的对老板说“她是我老婆。”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老板连连摇头,问简以楼道,“你是他老婆?(那不勒斯语)” 他说的仍旧是那不勒斯语,简以楼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简以楼看向易阁求助,易阁抬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淡淡道,“他问你是中国人吗?” “giusto(意大利语:是的)。”简以楼笑笑回答。 老板立刻露出一个万分同情的表情,转身难过的掩面离去。 简以楼这才反应过来,人家问的好像不是那个意思,她眯着眼睛看向易阁,“他问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易阁缓缓放下杯子,一脸无辜的说,“不知道。” 简以楼:…… 她不想再说话了,低头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刚想往嘴里送,忽然抬头看向易阁,“你刚才是不是喝水了,你竟然在吃饭的时候喝水了!” 易阁从来不喝水的,从来不! “恩。”易阁看了眼杯子,收回目光默默拿起刀叉继续吃起来。 “恩”是什么?为什么又“恩”? 简以楼越想越觉得老板刚才问的不是易阁翻译的意思。 看着易阁一脸云淡风轻吃饭的样子,简以楼用力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这家伙,除了会吃饭,还会干什么? …… 第36章 易阁光着脚在地中海沿岸的沙滩上走着。海浪拍打着沙滩传来“沙沙的”声响。 海风吹过他的白色衬衫, 空荡荡的在黑夜中摇曳,远远看过去,黑夜中一点零星的白色, 像是个没有下半身的鬼。 易阁停下来, 他转身抬起手, 冲着简以楼喊道, “过来。” 他果然是个很冷的男人,连“过来”这两个字都说的那么寒意逼人。 简以楼一直都承认自己是个没骨气的人, 只要易阁招招手,她便会跑过去。 在易阁面前,她一点尊严都没有。 易阁挽起手臂,他只是想让简以楼搂着自己的胳臂而已。 当然……简以楼没骨气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也是怕海浪把易阁的小身板卷跑了, 也就顺势挽着他的手臂。 好像,自从知道易阁是早产儿后, 简以楼对他多了几分心疼。 毕竟,每个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时不时散发下母性的光辉…… “那个人是谁?”易阁忽然问道。 “哪个?” “机场遇到的那个人。” 简以楼握着易阁胳臂的手一紧。 刚飞至巴黎的时候,简以楼在飞机见到了她这辈子最不想遇到的人。 金沏茗。 …… “大学的同学而已。”简以楼解释道。 易阁眉眼间冷峻了几分,看简以楼的态度, 恐怕他们不是简单的大学同学这么简单吧。 让易阁格外在意的是, 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简以楼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她在飞机上熬了几个小时背法语,飞机上空凋气温打的很低,简以楼发了烧。原本只是低烧, 但在见到那个男人之后便持续高烧不退。 简以楼并不想提到金沏茗, 他代表了自己那段太过于单纯和愚蠢的过去。 金沏茗是简以楼的朋友,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 简以楼曾经一度以为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异性朋友。 他家一直住在简以楼家楼上,对简以楼而言,他是很好的哥哥,也是很好的朋友。当然,他们并不是相互喜欢的关系,简以楼只是把他当成要好的人。 报考大学的时候,金沏茗一直推荐简以楼报考他所在的同济大学。但简以楼的分数不够,最终还是选择了外国语大学。 金沏茗比简以楼大很多岁,简以楼大三那年,金沏茗研三。他在上海找了一家实习单位,运气不错,一进公司就跟了一位很有能力的老板学习。 事情,就是从金沏茗找的这家实习单位开始,所有的厄运,像洪水猛兽一般向简以楼袭来,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那一年,在简以楼“好心”的介绍下,他认识了韩梓婳。 韩梓婳是简以楼学校的学姐,比简以楼大一岁。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姑娘,说话做事,无不追求利益。 简以楼跟她只是泛泛之交,把她介绍给金沏茗,也是机缘巧合,纯属意外。 然而这个意外,却彻底断送了他们的友情。 …… 简以楼是李老师最得意的门生,李老师因为出色的能力要调去北京的翻译院工作,手下有一个保送的名额。 毋庸置疑,李老师必然会选择简以楼。 李老师最喜欢简以楼,他甚至说过简以楼会是中国第二个张璐(一位很牛的美女翻译官)。 这是唯一一个不用通过考试就可以进入翻译院的机会,说它是捷径也不为过。 要知道,每年全国各地想要考进翻译院的考生,比海浪还多。 但是,在简以楼递交申请表的前一天,金沏茗找到了她。 “小楼,你可不可以把去翻译院的名额,让给梓婳。”这几个字从金沏茗嘴里滚出来的时候,简以楼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么无礼的要求,竟然是从金沏茗的嘴里说出来的! 换句话说,简以楼从没想过,这句话会从金沏茗的嘴里说出来! 以简以楼对金沏茗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不要脸的人,但……很显然,简以楼并不是真的了解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简以楼感到不可思议。 她心里在笑,嘲笑。 “知道,”金沏茗低着头,看的出来他也很为难,可那又如何,他还是说出了口,“小楼,我要去北京工作了。我不想放弃韩梓婳,我爱她,但我也爱我的工作。她一生的梦想都是翻译院,可是你也知道,她的实力不如你,所以保送是她唯一的机会。小楼,你放弃吧,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反正你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大不了你明年参加考试再报考翻译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考上的。” 简以楼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韩梓婳是个有思想的女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金沏茗注定心会变的劳累。 早在金沏茗追求韩梓婳的时候,简以楼就提醒过他这一点。 当时金沏茗还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自己绝不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也知道像我们小城市的人在大城市打拼是有多不容易。” “我的老板很信任我,现在他有机会跳槽去北京更宽广的平台发展,要带我一起走,我不可以失去这个机会。” “我爱韩梓婳,她帮了我很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站在我身边。她把她最宝贵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要对她好,给她好的生活。” “梓婳也有她的难处,我要是去了北京,她也是一定要跟我一起去的。” “小楼,翻译院是梓婳一直以来的梦想,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她的能力和天资不如你,但只要她努力,一定不会让李老师失望。” “小楼,我知道你对翻译院并不是志在必得,你没有那么喜欢翻译。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等着你。” “小楼,你可不可以把这次去翻译院的名额,让给梓婳。” …… 所有的道理,简以楼都懂。 但是,她最终还是向李老师推荐了韩梓婳,把唯一一个保送的资格让给了她。 金沏茗说的不错,她这个人没什么梦想,对翻译院也没有那么志在必得。 但她放弃这个好机会,不是因为自己大度,也不是因为她不在意翻译院的工作,相反的,她不大度,也很想去工作。 之所以把机会让给韩梓婳,是因为她不想让金沏茗为难。 她知道,因为这次保送的名额,韩梓婳一定没少折磨金沏茗。而作为金沏茗最好的朋友,她不想让朋友受伤。 如果一定要给简以楼这个人的人生观排个顺序,那么将会是:家人、朋友、爱情、名誉、金钱。 除家人外,朋友至上是简以楼做人的原则。 无论是王子傲、陈可颜还是金沏茗,只要是简以楼认定的朋友,就是到死,她也会把对方当成朋友。 她就是个认死理的人。 朋友有难,简以楼一定会帮忙。 …… 但,简以楼心里明白,帮了这个忙之后,她和金沏茗多年的感情也到此结束。 和好容易,如初太难。 他们还是朋友,却也只是朋友而已。 从那之后,金沏茗再也没有和简以楼联系过。 简以楼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毕业离开的上海,她只是从他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得知,金沏茗带着韩梓婳去了北京。 简以楼没有了翻译院的工作,没有了留在北京的资本。 那个时候,她事事不顺心,好像开启了倒霉的多米诺骨牌,一件错,步步错。似乎是老天爷在嘲笑她的善良和无知……简以楼给上海的几家公司投了简历,均被拒绝。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金沏茗平时说的“辛苦”。 在外打拼,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一个月后,简以楼回到江市老家,在江市的一家银行找了一份实习的工作。薪水不高,但同事们都是江市人,大家还算聊的来。 一日上班时间,简以楼忽然收到了金沏茗发来的微信。 微信内容很简短,但却很讽刺:由于我个人的原因,我要把你删除。 …… 没有原因,没有解释,就这么赤裸裸的一句话。 没了。 简以楼一头雾水,她第一反应就是问他,“出什么事了?”消息没发出去,金沏茗把她删了。 她拨通金沏茗的电话,电话显示忙音,他把自己拉黑了。 简以楼坐在座位上“呵呵”的笑了两声。 真是讽刺啊。 快二十年的感情,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 人心就是那么荒唐,说多了让人绝望。 除了一笑了之,简以楼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 第37章 上帝是个女孩, 她幼稚的同时还很喜欢捉弄人。 巧合的是,简以楼在回家路上,碰到了金沏茗的妈妈。 “小楼啊, 好久不见, 阿姨都想你了。走, 跟阿姨回家, 阿姨给你做糖醋小排吃。”金妈妈一如往常的热情的打着招呼。 “阿姨,不用了, 我妈在家等着我呢。”简以楼抱歉的笑笑。 “哎呀,马上就去北京了,阿姨就见不到你了,这不得赶紧做做好吃的给你吃。”金阿姨拉着简以楼就往家里走。 北京……简以楼无声的笑笑。 看来金沏茗没有把自己做的好事告诉金妈妈。 是啊,这种事情, 他怎么有脸说呢? “以后你去了北京,我让金沏茗多照顾照顾你。你俩从小感情就好, 以后到了北京,他要是欺负你啊,阿姨揍他。”金阿姨说。 简以楼没有说话,她很想捧腹大笑, 但嘴角有些僵硬, 只有眼角带着笑意。 看上去,还以为她在感谢金阿姨的照顾。 …… 好巧不巧,金阿姨这边正说着,那边金沏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金阿姨点了外扩按钮, 没等金沏茗说话, 就高兴地跟金沏茗说,简以楼来家里吃饭了。 金沏茗愣了三秒钟, 随即说道,“小楼啊,那个啥,你多吃点,你从小就爱吃我妈做的排骨,你就……恩,反正多吃点。”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生出嫌隙一样。 简以楼没有说话,金妈妈笑眯眯的说道,“你这小子在北京好好照顾自己,等小楼去了北京,也可得给我照顾好了,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妈,你赶紧给小楼做饭去吧。”金沏茗在电话那边催促道。 金妈妈冲着简以楼说道,“小楼,阿姨去做饭了,你跟他聊哦。” 金妈妈转身去了厨房,简以楼拿起话筒,淡淡道,“阿姨走了。” “你怎么去我家?” “不好意思,是你妈硬拉着我来的。” “你没跟我妈乱说什么吧。” “你想让我乱说什么?是告诉金阿姨你为了韩梓婳拜托我把保送名额让给她,还是你把我手机号拉黑断绝了二十年的交情?” “你小声点!别让我妈听见!” “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怕你妈知道?” “谁让你说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时候哭坟给谁看。” 金沏茗没有再说话,简以楼也没有说话。 二人都是一阵沉默。 …… 过了一会儿,金沏茗才缓缓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不想道歉,也不会道歉。 他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寻求简以楼原谅的话,他说不出口。 二十年的感情,是他亲手毁掉的。 简以楼冷哼一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说完,简以楼挂断了电话,转身冲着厨房说道,“阿姨,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我妈妈叫我回去呢,阿姨再见。” 那是她最后一次跟金沏茗联系。 一个月后谭津淞从天而降,他为简以楼的父母买了新的房子,全家人都搬到新的小区,简以楼再也没有见过金妈妈,再也没有见过金沏茗。 后来,简以楼无意间听别人说起过,不知道金妈妈是怎么知道“保送”名额那件事情的。 据说春节的时候,金沏茗带着女朋友(也就是韩梓婳)回家,金妈妈关起门不让他们进门,一定要他去给简以楼道歉,获得简以楼的原谅才可以。 但……金沏茗没有去。 …… 简以楼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二人,却不想第一次出国,竟是在法国的机场偶遇金沏茗。 金沏茗看着简以楼的眼神有些复杂,但简以楼除了第一眼跟他对视后,便全程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从他身边冷漠的走过。 “小楼!”简以楼刚要与他擦肩而过,手肘却被拉住。 金沏茗拉着她的手臂,满脸的不忍。 若不是金沏茗这个举动,怕是没人会注意到他跟简以楼曾经认识,而且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简以楼停下来,她没想到金沏茗竟然会“认”她。 可笑吗?一个求着自己把保送资格让给他女朋友,之后便无情的把自己删掉,还拒不道歉的人,竟然会在异国他乡的机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住自己。 小楼? 小楼也是他金沏茗有资格叫的? 易阁等人停下来,转过头诧异的看向他们。 简以楼瞄了眼抓住自己手臂的金沏茗,平静的说,“松手。” 金沏茗发觉自己失态,慢慢松开手,他有些激动的说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但真的不想见。” …… 这是易阁第一次看到这样冷感的简以楼。 与她平日里的性格大相径庭。 在易阁对她的了解中,简以楼是个对任何人都很随和宽厚的人,她不鄙夷任何人,也不奉承任何人,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易阁甚至没有从简以楼的口中,听到她对任何人不好的言辞,就连在公司被同事欺负,简以楼也从未说过阿文和罗茜的坏话。 但……这个男人竟然让她改变。 对此,易阁非常在意。 …… 易阁伸手将简以楼挡在身后。 “你是哪位?”谭津淞走过来问道。 这种问话的活儿一直以来都是谭津淞在做。 因为在场的,除了易阁外,只有他,靳司和小钟。 靳司不会说话,他没有语言功能。 小钟……还是算了,他长的没有金沏茗好看,说话没有力度。 所以只能由谭津淞代劳。 “你又是哪位?”想不到金沏茗竟然反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谭津淞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他挑了挑眉,“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小楼的朋……”金沏茗没说出口,他顿了顿,“……我是她认识的人。倒是你们,你们这些人,我从未听她提起过,你们要带她去哪?” 谭津淞抱着手臂笑了笑,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是这位漂亮女孩的哥哥。我带着妹妹出来度假,难不成还要跟你打招呼。” 金沏茗神色微嗔,竟是一把拉过简以楼的手,自己护在她身前,“小楼没有哥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你最好放开我妹妹。”谭津淞看到这一幕,忽然正色道。 “你妹妹?”金沏茗冷笑,“我认识简以楼二十年,她可没有哥哥。” “呵呵,巧了,我也从未听我妹妹提起过,她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 简以楼低垂着眉眼看着金沏茗握着自己的手,不耐烦的说了声,“喂!” “小楼,你没有哥哥,我知道的。”金沏茗紧张着回身看向简以楼说,“你是不是被他们威胁了?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带你走,我保护你。” 简以楼微抬眉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现在西装革履的金沏茗。 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一个成功人士的姿态,浑身透露着贵气,哪里还有原来乡下小子的影子。 简以楼淡淡道,“您是哪位?” 金沏茗瞳孔放大,他脑袋中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比如,简以楼被人绑架了,她失忆了,或者还有更不好的事情。 金沏茗忽然之间很后悔,自己当年对简以楼做出的那件过分的事。 “我是金沏茗啊,你不认识我了,我们……”金沏茗没说完,因为她看到了简以楼那冷漠的眼神。 单单看这眼神,金沏茗已然知晓答案。 金沏茗默默松开了握着简以楼的手。 她不是认识他,她只是……不想再认识他。 …… “我认识的老金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如果可以,以后再见到我,请不要跟我打招呼,我会反胃。”简以楼说完,她擦着金沏茗的肩膀走过去,走到易阁身边,易阁抬手将她搂在怀里。 简以楼的腿有些发软,若不是易阁抱着她,她现在已经跪在地上了。 她的心很凉,那是一种莫名的悲壮。 金沏茗知道,早在他开口请求简以楼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彻底完了。把自己二十年的朋友从生命里毫不留情的踢出去,任谁都不会再认他了吧。 旁人眼中的简以楼是个温和的江南女孩,但金沏茗最是了解她的果断与决绝。 他们不是朋友了。 易阁搂着简以楼走后,靳司递给金沏茗一张名片。名片是一张透明的卡片,上面印有靳司的相关信息。 靳司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金沏茗定睛在那张卡片上,眼神从暗淡慢慢转为吃惊。 靳司……靳司?! 金沏茗瞪大眼睛看着那张透明而又简单的名片,没想到刚才那个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靳司!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吻戏 不谢 第38章 金沏茗抬头望着简以楼离去的背影, 心情尤为失落。 简以楼不再是曾经那个小楼,他也不再是当年的老金。 友情这种东西向来讲究好聚好散,他交对了人, 却伤错了人。 金沏茗有些后悔认识简以楼, 如果他们不认识, 说不定以后在生意场上遇到靳司, 他和靳司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可是现在……靳司永远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这张片名的含义不言而喻:我是简以楼小姐的律师, 以后请离我的当事人远一点,不然,后果自负。 小楼……金沏茗喃喃自语。 他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另外,搂着简以楼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一种比靳司更恐怖的存在。他全程未说半句话,眼神淡淡, 却是充满了杀意。 只是和他对视片刻,金沏茗就感觉后背发凉。 简以楼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人?她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金沏茗不得而知, 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得到答案了。 …… 那不勒斯的地中海沿岸。 简以楼收回思绪。 “不想说?”易阁问道。 简以楼迎着海风站在沙滩上,细软的沙子埋没了她白嫩的脚趾。她伸手把碎发撩到耳后,点了点头, “不值得的人, 不值得的事。” “不能告诉我?”易阁又问道。 简以楼摇摇头,“我不想提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谭津淞知道吗?” “不知道。” “王子傲呢?” “知道。” “你喜欢他吗?那个男人。”易阁问。 “不喜欢,他曾经是我的朋友。”简以楼认真回答, “只是朋友, 真的。” “那就别说了。”易阁淡淡道。 简以楼也不知道他这个逻辑是怎么盘的,因果似乎不成立。 “如果你想说, 要第一个告诉我。”易阁想了想补充道。 他不补充还好,一补充,瞬间有种“做戏要做全套”的既视感。 简以楼寻思了一会儿,扯着易阁正对上自己的眼睛,狐疑的盘问道,“你……已经知道了吧,王子傲告诉你的。” 易阁眼珠打了个转,随后才默默的点了两下头。 简以楼:…… …… 这都什么朋友啊……王子傲这家伙! “你答应她什么了?”简以楼问。王子傲可是个精明的女人,她从不做赔本买卖。 易阁讪讪的笑了笑,像个小孩子一样装无辜的摇头。 “说!”简以楼威胁道。 “一套Lamer(海蓝之谜)。”易阁承认道 “还有呢?”简以楼又问。 “没了。”易阁答。 “真的没了?”简以楼不信。 “恩。”易阁点点头。 简以楼默默想了想,一套海蓝之谜,王子傲这个墙头草就倒边了?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王子傲也不缺一套护肤品,他们二人绝对还有什么别的勾当! 简以楼不知道的是,王子傲另外还向易阁讨了三个好处,只是易阁还不想让简以楼知道。 王子傲求的第一件事,“你们的婚礼,份子钱我就不给了,我要做伴娘。” “可以。” 第二件事,“你跟小楼的孩子要叫我干妈。” “行。” 第三件事,“必须签订婚前财产协议。如果你出轨,孩子归小楼所有,你净身出户,挥刀自宫,永远滚回美国不要再踏足中国任何一块土地,不要出现在小楼面前!” “我不可能出轨……”易阁坚定的说完后,接着问道“还有,挥刀自宫,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知道是什么意思,答应就是了。” “好,我答应你。”易阁说。 …… 简以楼还在想着,易阁究竟答应了王子傲什么,让王子傲做了“汉奸”的时候,一道阴影落下,易阁温热的呼吸蔓延下来。 易阁可没打算给简以楼胡思乱想的机会,他一手捧过简以楼的后脑勺,微凉的唇瓣直接压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海浪的声响,以及不知道是什么海洋生物在鸣叫的歌声,好像是海妖。 海妖是海里的妖怪,她们成群的住在一个海岛上,用美妙的歌声吸引航海者,魅惑人的心智…… 一定是海妖迷惑了她的心神! 她耳朵里不断传来一首悠扬的曲子,曲子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会消散。 简以楼以前在书里看到过,和心爱的人接吻,唇齿间的触碰会谱成一首歌。 易阁柔软的唇瓣覆盖在她的唇瓣之上,软软的摩擦着,轻咬着,蠕动着……他的嘴唇润润的,糯糯的,伴随着易阁特有的清香气息欺压下来。 简以楼尝到了他的口水……恩,怎么说呢,竟然甜甜的。 想不到易阁这么高冷的人,口水竟是甜甜的。 但简以楼想了一下,口水的味道不是甜甜的,难道是咸咸的? 恩,还是甜的好一些,她喜欢吃甜食。 …… 易阁个子很高,他微微弯了一点腰,一只手按着简以楼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简以楼睁着眼睛,看着易阁紧闭的双目。他的睫毛很长,闭着眼镜后,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一道弯月牙形状的弧线。 他清冷的气息环绕着简以楼。 简以楼心中的拨浪鼓还在摇摆。感觉心神都要被易阁吻走了一样。 就在简以楼刚刚想要习惯这个新鲜的触感时,易阁却松开了她的唇瓣。 这是一个浅浅的吻。 浅到,二人都没有尽兴。 简以楼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奇怪?这甜甜的味道好熟悉。 是糖醋排骨。 易阁不吃甜食,吃饭的时候,他没有吃糖醋排骨,但嘴巴上却留下排骨的甜味。 “还想要?”易阁捧着她的脸,用清冷的声音问道。 唉,为什么他那样冷淡的说出这句话,却是火烧一样的热辣,烙在简以楼温热的心口上。 悸动,不,蠢蠢欲动! 简以楼咂了咂嘴,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的糖醋小排。” “讲点良心,我一块都没吃。”易阁微微一笑。 糖醋小排是简以楼嘴巴里的甜味,不是易阁的。 易阁回味了一下口中的酸甜味,肯定的点点头,“味道还不错,下次可以尝试。”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还要。” “我可没有。”简以楼说完,便发觉易阁话中的意思不太对。刚要说些什么,易阁的脸已经出现在面前,他抬起一只手捂住简以楼的眼睛,“你有。” …… 清凉的呼吸再一次席卷而来,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易阁一手捂简以楼的眼睛,另一只手开始不听话的上下摸索。他手到之处,皆撩起一阵无名的邪恶之火。 简以楼身上的小敏感全被他一股脑的带了起来,她紧张的抓着易阁腰部的白衬衫。 易阁感觉怀中的人渐渐软下来,窝在自己怀中,他用舌尖撬开简以楼的贝齿。 舌尖慢慢探索过去,寻找到她的小舌。 简以楼触电一般的浑身颤抖了一下。易阁伸手将简以楼紧紧抓在他腰间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简以楼顺势环住了他白皙的脖子。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着易阁的头发,易阁的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她的手指穿插|在他的短发里,感受着发丝在指甲和手指间滑过的感觉,带来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海风掺杂着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海上开始起风,海浪一个比一个来的气势磅礴。 海水渐渐涨到了简以楼的脚踝,她踮起脚尖,易阁抱着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易阁明明是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新手,可……他的手法竟然这样老成。或许他根本不是老成,只是在更懵懂的简以楼面前,显的老成罢了。 他的手心滚烫,撩拨在简以楼每一寸肌肤上…… 最终结束这个绵长的法式热吻的号角,是从海面上迎面卷起的一道数米高的大浪。 海浪扑过来,迎面直接打湿了二人全身。 若不是这道一米高的海浪扑过来,浇灭了二人身体里的火种,怕是易阁会把简以楼就地正法了也说不定。 他们浑身湿透,透过打湿的衬衫,简以楼看到了易阁“久违”的胸膛……上一次看到,还是在易阁家里的时候,易阁刚游完泳,从水里走出来。只不过那一次简以楼错过了那个一饱眼福的大好机会,害羞的捂住了眼睛。 哦,按理说,易阁这种身材的人,应该瘦的只剩骨头,但,他为什么会有六块“泾渭分明”的腹肌,成为了简以楼心中永远的疑团。 看着易阁这欲|露未露的上半身,简以楼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湿|身诱惑”,她脑海中飘过一句应景的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 …… 第39章 简以楼清晨醒来的时候, 易阁坐在阳台上画设计图。 他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严谨而又安逸,充满了学术感, 不知道的还是以为这是哪所大学的教授。只是这教授脸太好看, 就算是去教书, 也是没人听课只看脸。 比如, 简以楼这样不学无术而又花痴的女同学。 如果大学有那么一位帅哥来教书,她一定不能及时毕业。 哦, 当然,她会拉上王子傲一起…… 简以楼垫着脚尖走过去,从后背抱住易阁的肩膀。 易阁微微一笑,转身正对上简以楼的唇瓣。 简以楼与他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被易阁吻的忘乎所以。 二人缠绵了一会儿, 易阁把她拉住坐在自己腿上。 恩,不对, 不对,应该说是易阁单方面的撩拨了她一会儿,简以楼受不住痒,率先双手举白旗投降。 不过, 简以楼投不投降, 易阁都会控制住自己。 举头三尺有神明,易阁头上还有个谭津淞,这家伙的眼睛可是死死盯着自己,他可不敢对简以楼做什么过分的事。 “去吃早饭。”易阁指了指饭桌上放着的塑料袋。 简以楼起身过去, 却发现易阁没有跟过来, 转脸问道,“你吃过了?” “恩。”易阁应道。 简以楼光着脚跑回易阁身边, 蹲下来扯了扯他的裤脚,嘟了嘟嘴,“你明明说过‘看不到我你吃不下’的。” “我看着你吃的啊。”易阁微微一笑,“你的睡姿还不错。” 简以楼:…… 好吧,早知道她就不“撒娇”了。想想大早上有个人到你房间看着你的睡姿吃早饭,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 “现在的房屋设计,也要自己手画?”简以楼的目光定格在易阁画的图纸上。 易阁转了转手中的铅笔,他的手很大,手指很长,握着铅笔的姿势很好看。 “我更偏向于手画。”易阁拿着铅笔的手在图纸上走动,笔尖摩擦画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过你这个画的,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简以楼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架构好像是……罗茜要设计的那个。 对啊,罗茜的事,简以楼还没亲自跟路易斯道歉。被易阁这么一扰乱,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她去法国的初衷,就是去道歉的。 “罗茜的事,到底怎么解决的。”简以楼问。 在法国的时候,简以楼提起过一次,但易阁似乎心情不太好,简以楼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易阁用铅笔轻轻点了点图纸,“七天,交稿。” 简以楼点点头,原来是易阁接替了罗茜的工作,“七天……是长还是短?我对这个没什么概念。” “对别人来说,不够,对我而言,刚好。”易阁淡淡道。 简以楼抱着膝盖蹲在易阁腿边,她有些自责的说,“都怪我,要不是我半吊子的翻译,你也不用这么赶时间。” “你的翻译其实没错。”易阁稍稍停下手中的笔,低头看向简以楼,“你翻译的原本我看过了,没错。” “原本?什么意思?”简以楼抬头不解的问。 “罗茜为了逃避责任,把阿文,也就是你翻译的那份文件重新改了一份,也就是现在那份所谓错误的文件。她本想把所有责任推给阿文,但没想到,阿文却是找你做的翻译。”易阁说。 原本罗茜想把事情推给阿文,因为阿文只是个助理设计师,她没学过法语。翻译错的话,没人会过多的追究。 但,这份文件却是简以楼翻译的。 罗茜起初并不知道阿文找简以楼帮忙这件事,所以才将所有事情推给阿文。 现在她的谎言被拆穿,圆不回来了。 “罗茜为什么这么对阿文?她不喜欢阿文吗?”简以楼问。平时看他们想相处挺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金沏茗那样对你,是不喜欢你吗?”易阁这话可能会提及简以楼伤心事,但与其跟她讲述人心的黑暗,倒不如直直白白的举一个发生在她身上的活生生、血粼粼的例子。 易阁情商很高,他平日里表现出来“情商低”的样子,只是因为不喜欢处处留心罢了。 “哦。”简以楼哑口无言。 是啊,这个世界上,不是别人真的讨厌你才会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很多时候,他们也很无奈。可不伤害你,他们自己的利益就会受损。这很矛盾。 罗茜画不出来设计图,又怕辜负了易阁对她的希望,索性把责任推给助理设计师阿文。 简以楼想到上次见到罗茜,她在办公室里摔东西,所以她的压力应该挺大的。 哦,对了,罗茜的男朋友……简以楼叹了口气,罗茜就跟她当时遭遇金沏茗背叛的时候一样,诸事不顺。 其实,她挺理解罗茜的,追了好几年的男人,好不容易和自己在一起,马上要结婚了却得知男朋友的前女友怀了双胞胎……这种时候,精神压力和工作压力一起倒下来,罗茜被压的无法呼吸,走了错路。 但……有些原则问题一旦触碰,是不会被容忍的。 易阁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对于这种事,他绝不姑息。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简以楼不再去瞎想,她莞尔一笑问。 易阁拿起笔,郑重其事道,“你就美美的呆在我身边,陪吃,陪喝。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介意。” 简以楼:…… 果然,让易阁说,就一定会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来…… …… 易阁嘴上说七天时间充裕,但七天时间还是比较赶的。 算上他们从巴黎到这里在火车上浪费的时间以及第一天在海滩上……恩,的时间来说。易阁设计图纸的时间满打满算只剩下五天。 他没有时间出去吃,每天都是小镇餐厅老板约翰给他们送饭过来。 约翰是易阁多年的老友,二人一见面就吵架,简以楼虽然听不懂那不勒斯语,但她喜欢看约翰被易阁憋到没话说的样子,那画面十分搞笑。 “你那不勒斯语说的好好,以前学过?”简以楼本以为易阁只会说英文和法文,却没想到他不仅仅会说意大利语,还会说那不勒斯语。 易阁搂着简以楼站在山崖上,眺望整片海滩,落日余晖下,天边泛起火红色的光芒,太阳沿着地平线一点一点下沉,撩拨的云彩都失去了方向。 对,他没时间出去吃饭,但有时间谈恋爱,这就是易阁…… “我奶奶是意大利那不勒斯人。她是个浪漫的女人,我的意大利语就是她教的。下次有机会,你跟我回美国,她一定很爱你。”易阁淡淡道。 简以楼心头一暖……易阁愿意带她回家见家长。 一个男人愿意把你带回家,让所有亲人都认识你就说明,这个男人是真心爱你,他想跟你一辈子…… …… 原来易阁有意大利血统,怪不得,他长着一双琥珀色的双眸。 所以易阁会说那不勒斯语也情有可原。 “你跟约翰是怎么认识的?”简以楼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他的房东。”易阁说。 “什么?”简以楼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家的餐厅,租用的是我奶奶家的地。”易阁顿了顿补充道,“这块地是我奶奶的地方。” “恩?这一栋?”简以楼回身,伸手指了指易阁的红砖瓦小楼,问道。 简以楼想着,易阁不是拍着胸脯说,这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吗? 说到底还是家里的产业呀。 “不,是一片。”易阁伸手转过简以楼的头,出手在山崖上比划了一下左边的小镇,轻描淡写的说道。 简以楼:…… 这一片,都是易阁奶奶的地方……天! “其实你奶奶才是搞房地产的吧!”简以楼嘴角抽搐了一下。 易阁认真的想了一下,眨着眼睛,“如果按你的说法,只要有房子有地就是做房地产的,那么我们家……好像每个人都有这种潜质。” 简以楼:…… “不过,”易阁顿了顿,语气有些惆怅的说,“奶奶嫁给爷爷后,就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简以楼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奶奶没有说过。但我猜测,很可能跟我爷爷有关。大概就是家里不同意奶奶嫁过去,但是她执意不悔,就和家里断了关系之类的吧。”易阁耸耸肩,这就是他每年都会抽时间回那不勒斯看看的原因。 易阁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代替奶奶回到那不勒斯……也算是圆了老人家一个“回家看看”的梦想吧。 …… 第40章 这天等了快到中午, 约翰都没有送饭过来。 易阁饿的难受,打发简以楼出去看看。 简以楼沿着盘旋的木质栏杆下山,走到观景台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妇人躺在楼梯上, 脚下的血水已经渗透木板, 将木板染成暗红色。 她是个……孕妇?! 简以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她轻轻拍了拍孕妇的肩膀。 没有反应。 孕妇手边倒着一个包裹,里面的饭盒简以楼认识, 是约翰经常送来的那个。 所以,这位孕妇会不会是约翰餐厅的人? 简以楼伸手探了探孕妇的鼻息,好像还有呼吸。 “易阁,易阁!”简以楼转身向山崖跑去,大叫着易阁的名字。 易阁赶紧跑出来, 神色微嗔。 “易阁,那边躺着一个怀孕的女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简以楼拉着易阁就往山下跑,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孕妇的一刹那, 易阁也是一惊。 “玛瑞纳, 玛瑞纳!”易阁竟然认识她。他叫了两声,女人还是没有反应。 “去,把车开过来。”易阁回身对着简以楼叫道。 简以楼点点头,回身跑回家里拿上车钥匙, 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梯。易阁把女人打横抱起来, 等他到跑到山下的时候,简以楼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易阁把女人放在后座上, 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 在车上的时候,易阁把手机扔给简以楼,“给医院打电话说我们十分钟后会送一个孕妇过去,然后给约翰打电话,说他老婆要生了。” 简以楼接过手机开始按照易阁的吩咐依次打电话。 玛瑞纳被推进手术室后,约翰匆匆赶来,他握着易阁的说,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往常都是约翰给他们送饭,但今天约翰和老伙计约着去看球赛,就由约翰的老婆玛瑞纳代劳。 玛瑞纳虽然怀有八个月身孕,但往日一直很健康,能蹦能跳,所以约翰也就没注意。 谁想到,她竟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简以楼看的出来,易阁很紧张。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就是早产,导致他异常的瘦弱,所以他很担心玛瑞纳生出的孩子会和自己一样不好养活。 …… 易阁陪着约翰在手术室外面等的时候,简以楼去一楼缴费。 排队的时候,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一直在缴费处转悠。他伸手拉了拉简以楼的衣服下摆,简以楼低头看看他,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 简以楼弯下腰用意大利语问道,“你是谁呀?你爸爸妈妈呢?” 男孩不说话,他松开手,又拍了拍前面一个大叔的屁股。 大叔回头,看了男孩一眼,又看了简以楼一眼,用意大利语责怪的说道,“管好你家孩子。” 简以楼摊手,她也很无奈,“不好意思,我也不认识他。” “对不起,我以为是你的孩子。” “没关系。” 她跟大叔说话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男孩已经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简以楼付完钱,拿着账单准备回去,她抬头无意间又看到那个男孩。小腿一蹬一蹬的跟着人群从自动门走出去。 这小孩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 简以楼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可别走丢了,于是抬脚跟上去,在医院大门口拦下男孩。 她用意大利语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你爸爸妈妈在哪?” 男孩不说话,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脸要走。 简以楼伸手拉住他,男孩却用力甩开她的手。 “好好好,我不碰你。”简以楼举起双手表示不会再碰他。 男孩走了两步,找到一个标识牌,他看了会儿,似乎是在想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五六岁的孩子认字不多,标识牌上的字对他而言就是天方夜谭。 忽然,男孩看向简以楼,伸手指着标识牌,那意思好像是问简以楼上面写的什么。 简以楼跟他说了上面的字。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反正是说的这条街的名字。 男孩想了一会儿,没好气的白了简以楼一眼,沿着街走去。 这孩子……年纪不大 ,脾气倒是不小! 简以楼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蛮横无理的小孩。 她转身要走,但她刚想移动步子,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他还是个孩子,不能跟他置气。 简以楼转身快走两步追上男孩,伸手牵起他的小手,“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但我还是跟着你吧,这年头那么乱,你万一走丢了你爸妈该着急了。” 她想到小时候谭津淞走丢,父母无比着急,母亲险些得了抑郁症。现在她遇到一个同样走丢的孩子,绝对没法做到视而不见 虽说,简以楼不是什么圣母心顶着善良光环的好人,她也不怎么喜欢多管闲事,但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放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街上乱晃。 …… 男孩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手的简以楼,露出一副“这可是你要拉着我,我可没求你”的表情,提步就往前走。 “你到底要去哪啊?”简以楼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锲而不舍的问道。 她这个问题可是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问出口的,可是男孩自始至终没有回应她,执着的拉着她继续走。 他们沿着医院前的大街一路向北,过了大概三条街的样子。 男孩不仅带着她走大路,还拐弯抹角的走小路,就好像是认识路一样。但很明显,他并不认得路,因为每到一条街,男孩就要指着指路牌问简以楼上面写的是什么。 当然,除了医院门口那条街,简以楼知道是什么之外,其他的……她也不知道。 她是学意大利语的可不代表……她能准确说出每一条街道的名字! 简以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对着男孩耸了耸肩,男孩露出诧异的表情。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男孩叹了口气,转身拉着简以楼凭着感觉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简以楼这才想起来要跟易阁说一声,伸手去摸衣服口袋……晕,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手机落在家里了。给医院和约翰打电话时候用的是易阁的手机,她自己的手机没带。 怎么办?出来那么久,易阁该担心了。 …… 这时,天空开始打闪,不一会儿,雨点就落下来,雨势越来越大。 简以楼脱下衣服给男孩盖在头上,她本想抱起男孩飞快的跑到能避雨的地方站着,但……男孩嫌弃的拒绝了她的拥抱。 好吧,简以楼已经没辙了。 她拉起男孩的手,小碎步的跑起来,看到一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就冲了进去。哦,准确的说,她是把男孩塞了进去…… 好在,好在意大利还保留这种古老的街头公共建筑。 电话亭绝对是一个避雨的好去处。 简以楼的身上湿透了,男孩被她的外套罩着,只有头上一两撮小棕毛被打湿。 她看了看身边的电话亭,如果它没坏的话,或许可以给易阁打电话。 简以楼摸着身上的口袋,钱……是有的,可……都湿|透了…… 都……湿……透……了! 而且,她也没有硬币。 这下完了,她该怎么和易阁联系? 简以楼想着,看来只能等雨停了找个意大利的路人朋友借下手机给易阁打个电话。她回头看了眼腿边的男孩,男孩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雨天发呆,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简以楼总感觉这孩子的眉眼和易阁有几分相似。 …… 简以楼没想到,雨会一直下。 她估摸着得下了三个多小时。 简以楼身上的衣服都干了,也没见雨有停的意思。 简以楼坐在地上,男孩在她腿边坐着。她的腿有点长,电话亭太窄了,有点伸不开,一直蜷缩在那里,估摸着早就麻了。 男孩抱着腿,仍旧一言不发,这沉默寡言的样子,真跟易阁一个样。 “你知道吗?你像我一个朋友。”简以楼用中文说道。 男孩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他并不知道简以楼在说些什么。 “他是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人,他很温柔,很漂亮。他的眼睛里有小星星,会发光。”简以楼说着,伸手在眼睛上比了个“OK”的手势,解释眼睛里有星星是怎样一种感觉。 男孩干脆任由她自言自语,反正他并没有打算理会简以楼。 “小屁孩。”简以楼笑了笑。 …… 第41章 “你就跟我呆在一起, 别乱跑。等雨停了,我们去警察局,你父母估计已经报警了。”简以楼用意大利语说。 男孩像是没听见的样子, 表情都没变过。 简以楼叹了口气, 反正她能说的, 她会说的, 都说了,就这样吧。 看着男孩, 她不禁想到,谭津淞走丢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无助过。如果那个时候能有个人也跟着他,陪着他,也不至于和亲生父母失散这么些年。 漫天的大雨, 别说是孩子,就算是简以楼这个成年人都会感觉有些无助。她抱紧自己的手臂, 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心里想着,易阁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难过呢。 他会不会来找自己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电话亭外面有一团模糊的黑影慢慢靠近。 易阁打开门, 他撑着一把墨绿色的伞,看到坐在地上的简以楼这才松了口气。 “易阁?”他真的来了…… 简以楼看到易阁,她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腿已经蜷缩的太久, 早就麻木了, 整个人坐在地上,爬了半天没站起来。 她看到易阁眼睛中流露出的疲惫和恐惧, 简以楼不知道易阁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受不了易阁露出这样的神情。 二人都明白对方眼睛中的意思。 易阁忽然扔掉伞,他单膝跪地,一把拉过简以楼抱在怀里。 “吓死我了。”易阁闭着眼睛,伸手揉着简以楼的头发。在简以楼走丢的这短短几个小时里,易阁急的快要发疯了。 他甚至想过,万一简以楼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如果再也见不到简以楼,他要怎么办? 这是易阁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害怕失去简以楼,他害怕失去她! “对不起,”简以楼委屈的搂着易阁的脖子,她让易阁担心了。 “以后不准再离开我。”易阁按着简以楼的头,用力把她拥进怀里。 简以楼点点头,她同样用力的抱着易阁,感受着来自彼此的温暖。 ……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易阁松开简以楼。 “先出来吧。”易阁说着,他一手托着简以楼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腿弯,打横把她抱起来。 “等一下。”简以楼忽然制止易阁说,“我自己能走,你抱一下那个孩子吧。” 易阁看了一眼男孩,他的瞳孔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这孩子……和他小时候长得好像。 真的……好像…… 简以楼本是要下来,但她脚尖刚碰触到地面却又被易阁抱了起来。 “喂!”简以楼推了一下易阁,这画面被孩子看到实在是不雅观。 孩子还小啊…… “你以为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我抱的吗?”易阁淡淡道。 “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他还是个孩子啊。”简以楼说。 “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可以一个人坐飞机了。”说完,易阁转身就要走,突然他的衣服下摆紧了紧。 男孩伸出小手拽了拽易阁,不愿意撒手。 易阁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男孩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害怕的松开手。 那模样委屈极了。 …… 不过,下一秒,男孩就张开双手伸向易阁,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简以楼汗颜,现在的孩子都看脸识人吗?她心想着,男孩估计是看易阁长的太好看,这才让他抱的。 “易阁。”简以楼唤了他一声。 易阁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在简以楼的再三要求下,易阁只好妥协。 他放下简以楼,伸手抱起男孩,一脸的不悦。 是啊,易阁这么高傲的男人去照顾一个孩子,真是难为他了。简以楼会心的笑了笑,易阁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好人。 外冷内热。 男孩高兴的扑在易阁怀里,抱住他的脖子,露出安心的笑容。 只不过,简以楼始终觉得,男孩和易阁有点像。 她说不出具体哪里像,但就是……感觉。 …… 关于这个问题,易阁或许可以给她解答。 翌日,易阁就驱车带着简以楼到了那不勒斯郊外一处美丽的庄园。 简以楼走下车,看着面前的美景,心生惬意。 “这是哪?”简以楼问。 易阁伸手和简以楼十指相扣,“你不是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这就是答案。”他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庄园长舒一口气,“托你的福,我第一次和那不勒斯的娘家人联系。” 简以楼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这时,庄园打开一条小缝隙,一个小孩子走了出来。 简以楼定睛一看,哎呦,这不是昨天的小不点? 看到易阁,男孩跑过来,伸手就要易阁抱。 易阁嘴角抽搐了一下,径直牵着简以楼从男孩身边走过…… 这…… 简以楼不好意思的边走边回头,她看到男孩一脸黑线的站在原地,还举着双手维持着要抱抱的样子。 估计男孩这辈子唯一的污点,就是求抱易阁被拒绝了吧。 男孩患有先天性一型糖尿病,需要定时去医院复诊,每天都要注射胰岛素。前些日子男孩因为多吃了巧克力后,病情加重昏倒入院。 男孩想回家,所以便偷偷跑出了医院。 …… 原来,这孩子跟易阁长的有些像,是有原因。 他们有血缘关系。 男孩的奶奶,是易阁奶奶的长姐。 也就是说,男孩应该算是易阁的弟弟。 最有缘分的是,男孩和易阁小时候的脾气,一模一样!他们就连寡言少语的性格,都像是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说……简以楼误打误撞的,偶遇了易阁多年未曾联系的,在那不勒斯的亲人。 易阁的奶奶自从嫁给他爷爷后,就和家里断了关系,两家人一直没有往来,可是却因为简以楼……又重新联系在一起。 当然,这不止是因为简以楼遇到了男孩,易阁因为简以楼的无故失踪,主动联系了那不勒斯这边,希望他们帮忙找人。 “等一下,等一下。”简以楼有些混乱,“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你们又有联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易阁宠溺的揉了揉简以楼的头发,“结局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但……我想开头是好的。” 简以楼苦笑道,“我怎么感觉,我就是个**烦啊,好像给你惹了好多麻烦的样子。” “不是好像,是就是。”易阁笑了笑,伸手把简以楼抱在怀里,“不过,我奶奶应该很喜欢她这个没过门的孙媳妇……提前送过来的嫁妆。” 孙媳妇……简以楼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易阁怀里。 这个坏蛋,又撩人了…… …… 约翰的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母子平安。因为是早产儿的关系,孩子刚生下来就被送进了保温箱。需要护士二十四小时看护。 易阁的图纸快要完工了,不过最后两天,需要加紧赶制。 约翰每天要照顾媳妇,没工夫给他们送饭,简以楼只好到小镇里去拿。 “咱们什么时候回上海啊。”简以楼把从超市买回来的矿泉水和水果放进冰箱,她买了一些手工巧克力,味道尝起来甜甜的。等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给工作室的人。 易阁看着电脑,手指在光标盘上移动,他只说了两个字,“不急。” 简以楼走过来,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到易阁手边,易阁拿起来喝了一小口。 “怎么了?”易阁抬眸问道。 简以楼耸耸肩,她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在上班时间花着老板的钱出来度假,感觉好罪恶。” “度假也是我的工作,反正我也不是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上海。”易阁淡淡道。 不是一直都在上海吗? 奇怪,打从简以楼认识易阁开始,他就没离开过上海,简以楼原本还以为,易阁特别喜欢上海这座城市,所以连工作室都搬到了上海,准备定居。 仔细想来,第一次到谭津淞家,他就说要去机场接易阁。那个时候,易阁……也是刚回国。 所以,他……似乎没有准备在上海久留的意思。 那是不是以后,简以楼也不会每天都见到他。 想到这里,简以楼的心忽然变的沉重起来。 …… 简以楼忽然没了声音,易阁敲打键盘的手指顿了顿,他回头看向她,看到了她眼神中的落寞。 易阁伸手揽过简以楼的肩膀,把她揽到自己腿上,他摘下眼镜,低头看着她,笑了笑,“你好像爱上我了。” 简以楼眨眨眼睛,“本来也是啊。” …… 第42章 易阁摇摇头, “不,你刚开始只是对我有好感,但现在看来, 我可以求婚了。” 求婚…… 简以楼额头上出现三道并不明显的黑线……他连“做我女朋友”吧, 这种话都没说过, 直接就说到求婚了? 老实说, 简以楼是个需要确定明确关系的人。 比如,我们在一起吧, 比如,我们分手吧。就像金沏茗如果不把她删了,简以楼会一直认为他是自己的朋友。 她需要一个信号,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 但,她和易阁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她究竟算不算易阁的女朋友呢。 易阁情话说的不少, 但……没一句重点呀。 “你们美国的风俗,都是跳过谈恋爱直接宣布结婚的吗?”简以楼忍不了, 再不问清楚,她就要被易阁折磨死了。 她直截了当的问道,“我现在算是你女朋友吗?” 易阁沉默了,他没有说话, 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他……是后悔了吗? 简以楼忽然着急的抓住易阁的衣领, 把他的脖子往下拉,“你你你!你都亲我了!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知道还问。”易阁忍不住笑了笑,他弯下腰,顺势在简以楼唇上嘬了一口。 看到易阁满意的坏笑, 简以楼捂着嘴巴, 她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 易阁这家伙……就喜欢欺负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简以楼吞了口口水, “我感觉……” “你感觉什么?” “……我感觉,你对我,”简以楼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没有感觉!你好像没有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 …… 没有……感觉吗? 易阁的心在抽搐。 简以楼这傻丫头,真的知道什么叫……有感觉吗? 他伸手捏了捏简以楼的脸,无奈的说,“每天看到你在身边晃悠,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吗?” 简以楼的脸颊“唰”的红了起来。 这话的意思,再笨的人也听的懂。 易阁想…… 不不不,不能再想这句话,易阁的话在简以楼脑中重复了很多遍,如同山谷的回音一般。 简以楼感觉皮肤都开始发烫起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易阁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为什么?”简以楼下意识的问,问完,她伸手自己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问什么问?这有什么好问的,矜持一点啦啊喂!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子傲说,一个男人只有喜欢你,才会想跟你上|床,如果他不喜欢你,他是不会碰你的。那么易阁不愿意碰她的意思,是……不够喜欢? 但陈可颜也说过,男人越喜欢你越会珍惜你越会舍不得碰你。 针对这两种说法,简以楼并无亲身试验,所以她也不知道究竟谁的更对。 “为什么?如果一定要说个理由的话,”易阁认真想了想,“因为谭津淞,他不让我碰你。” “只是因为我哥哥?”简以楼诧异问。 易阁又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点点头。 …… 简以楼把王子傲和陈可颜说的两种说法告诉易阁,想知道易阁怎么理解。 易阁双手撑在椅子上,身体向后倾,露出好看的锁骨,他认真想了一会,方才回答,“我也想,但我可以忍。” “忍到什么程度?”简以楼忽然又很嘴欠的问道。 所以,这意思就是……不管简以楼做什么,易阁都会忍。 忍到死? 想到这里,她忽然玩性大发,平常都是易阁言语间把她挑逗的脸红脖子粗,现在有个“保命符”握在手上岂有不用的道理。 易阁看到简以楼眼神不对劲,他有点后悔告诉简以楼这件事。易阁皱着眉头说,“我警告你啊,不要动歪心思。” 但……晚了。 简以楼起身,把易阁用力推在椅子上。她低下头,明确的看到易阁眸子里写着“后悔”二字。 “比如……”简以楼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挑逗的说道,“这样?”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简以楼笑笑,“你不说自己很能忍的吗?逗逗你咯。” “我——”易阁欲哭无泪。他是个男人啊,受不住的。 易阁的喉头明显动了动,微微张开嘴巴,良久后,说道,“我还有工作……别闹!” 这语气……看来是忍的十分辛苦了。 算了,不招惹他了。 简以楼这才悻悻的收了手,拉着易阁起来。 易阁伸手拿起矿泉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一整瓶。 简以楼双手托着腮,盘着腿坐在他身边,一脸看戏的表情。 易阁心想着,这家伙原来也不是个小绵羊!亏得谭津淞和王子傲还那么担心她,他们真的是担心错人了。 他……才是他们真正应该担心的对象!万一简以楼玩上瘾了,以后的日子,易阁怎么过? 而且对方还一副无辜的表情,简直想把她扑倒了就地正法无数次! 易阁越想,心里的火烧的越旺,胸口一阵燥热难耐,他起身,打开冰箱又重新拿了一瓶更凉的矿泉水喝下去。 …… 离开意大利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看了约翰和他的妻女。 只不过易阁带刺的嘴巴,实在是损人于无形。一看到约翰的女儿,易阁就皱着眉头说,“你女儿皱巴巴的可真丑。” 约翰嘴角一直在抽搐,冷哼两声后,回怼道,“我女儿再丑也比你好看。” “那是不可能的,没人比我好看。”易阁说。 “哦,最起码我有女儿,你有吗?” “……” 简以楼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但从易阁的语气中她能听出来……一定是易阁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不过约翰的妻子玛瑞纳却是笑的格外阳光灿烂,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她拉着简以楼的手,一直在用意大利语说谢谢。玛瑞纳说了很多那不勒斯语,简以楼一句也听懂,但是她知道,玛瑞纳在感谢她。 …… 应了王子傲的要求,简以楼在意大利lamer的专柜给她买了一套护肤品。 刷的是易阁的卡,易阁那张一开始就躺在简以楼钱包里的黑色副卡。 回到上海,简以楼打开邮箱,才发现北京翻译院已经给了答复。 他们同意了简以楼去考试的申请。 接下来,简以楼只要报名和准备考试就可以。 但……简以楼看着电脑屏幕却犹豫了。 她真的要去报考翻译院吗?见金沏茗,见韩梓婳……她没想好。而且,她也没告诉易阁和谭津淞,自己报考翻译院的事。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偷偷的报了,会生气吗? 不过,就算考试也是十个月之后的事情。 再说了,考不考的上,还是另一回事呢。 ……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转眼就到了月中。 上海的天气风云变幻,天气预报往往只能对三小时之内的说法“付诸实现”。 罗茜辞职了。 易阁的邮箱里安静的躺着一份辞职报告。 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建筑设计是讲究灵感的。有的人天生就有才华,比如易阁,有的人后天再怎么努力却也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比如罗茜。 罗茜跟在易阁身边多年,从他身上学习到很多东西,耳濡目染,但罗茜却深知自己……江郎才尽。 她是个好的副手,可以帮易阁处理他不想去管的琐碎边角。可如果让她自己独立的去完成一部作品,她却无能无力。她很感谢易阁给她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让她一展才华。是她自己没把握住,还推卸责任让易阁失望。 出了这样的事,她没脸再在易阁身边待下去。 罗茜的男朋友最终还是和前女友结了婚,为了她肚子里的双胞胎,选择亏欠罗茜。 或许是来自生活和工作的双重打击让罗茜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打翻了心里的天秤,所以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罗茜说,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她想出国留学,罗茜希望回来的时候,可以带回来一个全新的自己。 易阁抬起他那好看而又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给她回复了短短几个字,“你是个出色的设计师,相信你会变的更好。” 罗茜走后,她的办公室空出来。 简以楼知道,那里不会一直空着,早晚会有新的人搬进去,再为这个世界填几个稀奇古怪的建筑。 …… 第43章 出乎意料之外的, 谭津淞竟然比简以楼和易阁还要晚了一个星期回国。 从法国离开后他直接飞回了美国,说是美国的姐姐订婚。 简以楼也是第一次知道,谭津淞竟然还有个姐姐。 谭津淞养父母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有个女儿, 叫谭溢溪。她比谭津淞大几岁, 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 现在总算是有了着落,谭津淞养父母也就安了心。 “你们两家是世交, 你不用去参加订婚宴?”简以楼给易阁削了苹果,递给他。 易阁在看书,他没手拿,简以楼便递到他嘴边,易阁咬了一口, “我干嘛要去?指着谭溢溪的鼻子嘲笑她,老女人终于出嫁了?” 简以楼:…… 她真的怀疑, 易阁这种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没被人打死,真的是上帝善良。 针对这个言论,易阁显得不以为然。他说,以前确实有一次因为说话得罪了人, 被美国的黑社会追着屁股跑, 但因为他回眸间太好看了,人家不忍心下手,就放过了他,最后还跟他称兄道弟。 这个故事, 简以楼在谭津淞那里得到了证实, 确有其事。 所以,人长的好看, 真的可以当饭吃。 性命攸关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 “唉,对了,我哥哥这么多年,就没个喜欢的姑娘?”简以楼忽然问道。 说起来,谭津淞也不小了,二十七八,但简以楼好像真的没听他提过哪个姑娘。 易阁从字里行间收回视线,顿了顿回道,“有啊。” “有?谁啊?”简以楼赶紧问道。 易阁沉思片刻,继续看起书,只是嘴上随意的说道,“死了。” 死了? 简以楼皱眉。 她不知道易阁是说笑还是……真的确有其事,但从他的语气中,简以楼听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惆怅。 谭津淞喜欢的姑娘是谁?为什么死了?这些简以楼无从得知,易阁明摆着没打算告诉她,简以楼也就不再多问。 出门的时候碰到小钟,小钟本是要进去给易阁送文件,但碰到简以楼便转身追过来,“前几天,你那个朋友来找过你。” “我的朋友?” “恩,就上次找房子那个。” “陈可颜?她没告诉我她要来啊。”简以楼疑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满风哥说的,说她在门口徘徊好久。我听他一描述,感觉好像是你那个朋友。”小钟摊手,他也是碰巧看到这一幕,回头问的满风。 “有没有说什么事?”简以楼问。 “满风哥说,她就是问你在不在,一哥在不在,你哥在不在。满风说你们去法国了,她就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走的时候好像还挺生气的。” “……” 陈可颜来工作室,怎么不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她本来没把自己去法国的事告诉陈可颜,是因为感觉说出来有种炫耀的口吻,但这样一来,就显得好像她故意瞒着陈可颜一样。 …… 简以楼给她打了三个电话,陈可颜没接,她给陈可颜发了一条短信:可颜,前段时间我去法国出差了。打你电话你没接,给你带了礼物,有空回我一下好吗。 刚发完短信,王子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们公司最近做了好多样衣,免费的,你来挑几件你喜欢的吧。” 王子傲所在的服装公司,其实是为多个品牌服务。很多设计师的衣服,都是从他们公司批量出品的。 公司每年会给员工一万块的员工福利,员工可以从公司随便拿衣服回家。 而每年的春秋季是服装生产的周期季度,衣服很多。如果不送给员工,公司的仓库就要爆炸了。 简以楼正好可以把给她带的lamer送给她,就跟易阁请了半天假,开着自己的“小可爱”去了王子傲的公司。 “跟易阁在法国过的愉快吗?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嗯哼?”王子傲拉着简以楼游走在样衣间,这里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衣服。 简以楼想起来看过一个安妮·海瑟薇和艾米莉·布朗特联袂出演的电影,《穿普拉达的女王》。电影中也是有着这样一个样衣间,堆满了要的不要的各种牌子堆放在一起的衣服。只是这里没有那么多奢侈品牌,王子傲的公司多为轻奢品牌做衣服,只是数量上比电影中的要多很多。 “对着易阁那张脸,谁会不愉快。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简以楼随手拿起一个包,她没见过那个牌子,包后面写着niels。 包是粉色的,上面有一个超级大的蝴蝶结,让人看了少女心泛滥。 “这是个轻奢品牌,我们公司最近才跟他们家合作。”王子傲一边介绍着,一边八卦道,“原来他知道情侣间该做什么啊。我还以为他这种人只知道理论,不懂实践呢。” “也没实践啊。”简以楼说。 王子傲一愣,看向简以楼,“你刚才不是说,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了也都做了。” “我跟你底线不一样,不该做的界限也不一样咯。”简以楼可不是王子傲,跟人家才认识几天就可以发展到“嘿咻嘿咻”的阶段。 而且简以楼口中的“该做的”只是接|吻而已。这次法国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和易阁接了吻顺便确立了关系。 “所以……你们没睡?”王子傲诧异道。 “废话。当然没有。”简以楼白了王子傲一眼,这家伙问的这么直接,她要怎么回答。 王子傲拉住简以楼的手,“为什么啊?你们……分房住的?” 简以楼点点头。虽然那不勒斯的小楼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但那几天,易阁因为要修改设计稿的缘故也没睡几个小时。就算睡觉的话,他全都绅士的睡在外面,他们没有在一起。 “天……”王子傲吃惊的合不拢嘴,她实在没想到易阁这个人竟然这么……保守。 按理说,美国教育下出来的孩子,不该更热情一些,奔放一些? 美剧里不都是第一集就上|床,前五集男女主就分别跟彼此的朋友们都那啥了么。 怎么易阁……不太行啊。 王子傲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者是……不好的想法。 “我记得你说过,易阁是早产儿,是吧。”王子傲试探性的问。 简以楼点点头。 “他……身体健康吗?”王子傲又问。 “健康啊,吃的比我都多,我就没见他生过病。”简以楼回答。 “不是,我的意思是……”王子傲压低声音,让简以楼附耳过去,“……他那个是不是有问题啊。” 简以楼的脸红起来,她用手肘撞了王子傲一下,“你说什么呢?!” “我真没黑他的意思。我说真的啊,我们家有个表弟,远方表弟,就是早产儿,身体挺健康的,唯独那|方|面,不行,他来不了……”王子傲神色凝重的说,“不是跟你开玩笑,要是他不行,你可不能嫁!” “喂!”简以楼没好气的瞪了眼她,“他没问题,只是因为我哥哥不让他……” “……什么时候才能,婚后?”王子傲接话。 “我哪知道。”她可没有跟易阁深刻的讨论过这个问题。 如果说结婚后的话,会和易阁……睡? 天…… 简以楼说起这个话题,脸红了一圈。想到跟易阁结婚……简以楼的心跳好快。 估计这个世界上,也就王子傲说这种话题时,才能做到心不惊、肉不跳,淡定的要命。 看着简以楼这个只要提到易阁就害羞的小表情,王子傲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听我跟你说,”王子傲把简以楼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育道,“我告诉你,谈恋爱不仅仅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搂搂抱抱接接吻。你还小,没谈过恋爱,你不懂。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才发现你老公不行,难道你会跟他过一辈子吗?反正看你和易阁这样子,估计你最后也就是跟定他了。早晚会在一起,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子傲“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简以楼第一次发现她难得有那么认真专注的时候。心里一直憋着笑,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简以楼明白,她是在关心自己。只有真的关心你的人,才会跟你讨论这么私密的问题。 谭津淞也是关心她的,所以才不让易阁碰她。 被人关心,感觉真好,简以楼何其有幸,会遇到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她很感动。 ……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修! 第44章 晚间, 简以楼窝在易阁怀里玩乐高。 自从上次易阁生日,简以楼给他买了一个后,易阁就爱上了这个玩具, 几乎把所有能买到的种类全都买了个遍。 有些国内没有的, 他就让小钟从国外订过来, 还有很多限量版的。简以楼想着, 乐高在易阁手里,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就差镶着金边了。 简以楼没有易阁那么好的艺术品位,她可不会自创,只能按着人家的图纸一点一点按部就班的来。 “王子傲说我什么了。”易阁伸手把一个简以楼拼错的积木摆到正确位置,云淡风轻的问道。 简以楼一惊,猛的抬头, 头顶撞到了易阁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简以楼不打自招。 还好她的头顶和易阁的下巴都是打娘胎出生就带出来的纯天然产物,被撞了一下, 也不用去医院整回来。 易阁揉了揉微微泛红的下巴,“明明今天见过,回来后却一直聊微信。背着我偷偷回微信,当然在聊我。说说吧, 你们今天都说我什么了。” “这可是……你要知道的。” 既然易阁问了, 简以楼只能老实交代。 当然在说之前,她要把厉害关系和责任归属讨论好,省的一会儿易阁生气。 易阁点点头,“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简以楼双手把手机举起来, 像是托着一个纯金王冠一样,送到易阁面前。 看着易阁拿起手机后, 脸色从白到青,从青到紫,额头上的青筋暴露,简以楼小心翼翼的嘟囔的道,“你要知道的……不赖我。” 易阁嘴角开始不自觉的抽搐。 王子傲这家伙是个墙头草啊,她到底是哪一边的?之前还帮易阁对付简以楼,现在得了好处就叛变了,这个叛徒! “无稽之谈!”易阁的火气已经烧到天灵盖了。王子傲竟然跟简以楼说,他不行?! 不行?! 这是在侮辱谁?恩? 上次感觉被侮辱,还是六岁那年,谭溢溪送了他一堆黄色的塑料小鸭子。 谭溢溪说,这鸭子可以在水里游泳,捏一捏还会叫出声。 伴随着谭溢溪哈哈哈的笑声,易阁的脸阴沉到了北冰洋。所以他诅咒谭溢溪一定嫁不出去。果然,谭溢溪三十五岁才勉勉强强订了个婚。 第二年,易浅又送了他一个美少女战士的芭比娃娃,易阁仍旧冷着脸说,你也嫁不出去! 然后……易浅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易阁的话向来都是个魔咒。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再给他送礼物的原因。 然而今天,王子傲竟然说他,不行?! 这个后果可比送他一堆小黄鸭和美少女战士严重多了。 …… “你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简以楼随手拿过一叠文件给易阁扇风降火。她抿着嘴偷笑,其实她挺喜欢看易阁生气的样子,他生气时候超级可爱,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气包子。 “你笑话我。”易阁瞪了眼简以楼。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敢!”简以楼连忙摆手。 “你也这么认为。”易阁咬牙切齿的说。 “没有,真没有,我没有正面回复她啊,我冤枉。”简以楼叫屈道。 “你信她。”易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我不信!” “你信我?” “额……你们俩我都不好得罪,我中立,中立。” 中立……亏她说的出口。 中立的意思,就是有百分之五十相信……他不行。 简以楼有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超级不好!她感觉天顶盖上面刮过一片黝黑黝黑泛着紫光的乌云。 “她只是说你肾不好……没说什么……我不说话了。”简以楼捂住嘴巴,她不敢再说话了。 只见易阁拿出手机,打给小钟,用沉闷的声音低吼道,“十秒,所有人滚出工作室!” 话音未落,简以楼已经听到外面“噔噔噔”的传来逃命的声音,十秒过后,别墅变的鸦雀无声,静的只剩下风吹过樱花树枝的“沙沙”声。 …… “沙沙沙……” 简以楼的心提到嗓子眼,完了完了完了……这临死前最后的悲鸣都响起来了。 易阁当着简以楼的面,伸手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子下的第一颗纽扣。 简以楼的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声音大到像在心房里摆了一台架子鼓。 鼓槌轻点,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易阁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还很白。手背上看不到血管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骨头的形状。易阁的手指很长,纽扣在他手指尖的扭动下显的那样渺小。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领子下释放出来的喉结。 完美。 简以楼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的手指一路下滑,解开第二颗纽扣,露出好看的锁骨。 易阁的锁骨很深,很明显,如果用来养鱼的话,估摸着也得有一个鱼塘的量。 不,鱼塘都不够,那分明就是一片汪洋,汪洋! 该死,他的锁骨也好好看啊。 简以楼的视线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慢慢下移…… 易阁倒是大方,一口气解开三个扣子,衬衫开到锁骨下方的位置,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明明那么瘦,可身材却又刚刚好。 简以楼很讨厌肌肉男,易阁这样,真的……刚刚好啊,刚刚好! …… 易阁遣走了所有人,整座别墅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个人…… 就算是发出什么声音也没有人听见。 简以楼看的呆了,甚至没发现易阁探身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易阁已经把她推到在沙发上,一手将她两只手束在头顶,另一只将她拥入怀中。 “易阁……呜呜……”易阁俯下身去,用唇堵住简以楼的嘴,她最后一声话语也被牢牢的封存在他火热的亲吻中。 要被……吃干抹净了?! 简以楼有些后悔让易阁知道自己和王子傲的对话。 王子傲是在神助攻吗?她是掐指一算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她故意的吧…… 简以楼欲哭无泪……人啊,不能诚实,不能诚实啊! 她本是想着易阁顶多生气不理她,可万万没想到易阁竟然准备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可!以! 简以楼打了个寒颤,稍微回了些神。易阁的舌头席卷了她的口腔,不舍得离开,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而后便是慢条斯理的开始吻她的脖子和耳垂。 “易……你……”简以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她每一个字都是用尽全力才能发出声音的。 易阁俯着身子,全身的重量都只是靠腰部来支撑。 很显然,易阁的腰力一般。保持这个动作十分钟后,他稍微停了下来,松开束缚简以楼双手的手,用手臂撑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 易阁停下来的空隙,简以楼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她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当然,易阁身上的汗珠绝对不比她的少。 看着近在咫尺的易阁,简以楼忽然吃了豹子胆的问道,“忍不住了?” 那语气略微有些上扬,有种挑衅的意思。 “你死定了!”易阁心里想着简以楼这丫头今晚一定吃错药了,接连挑战他的极限。不过既然如此,可就怪不得他把持不住。谁能在心爱的女人千番撩拨下,坐怀不乱呢?他是易阁,不是柳下惠! 说着,易阁便要探身,但简以楼却用手拦了他一下。 易阁停下来,定睛看向她。 简以楼伸手搂着易阁的脖子,她豁出去了,“你不怕我哥哥知道杀了你。” 易阁嘴角扯过一抹邪魅的笑意,他语气暧昧的低下头,在简以楼耳边“噗嗤”一声笑出来,用磁性的声音带着低音炮说道,“反正他也不在。” “你……” “你勾引我,难道还想他提刀来杀了我不成?” 感情这是……趁着谭津淞不在,把他的妹妹拿下,然后推辞说,是简以楼勾引的他! 坏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删减了一些细节 这里的片段应该不算过分吧——17年留 好吧,事实证明我错了,被高审屏蔽了——19.8.14留 第45章 既然如此, 那就等谭津淞回来,二人一起去受罚吧! 简以楼手臂用了几分力,把易阁拉下来, 吻上他微凉的唇瓣。 易阁一惊, 他没想到简以楼会主动。 心里一暖, 易阁正准备拿回主动权, 自己的手机却响了。 易阁没有管,继续吻着她, 好像就算下一秒世界末日也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人一样。 但手机可不管他……一直在响! 谁啊这是?!!!! 烦人! 他的手机是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易阁熟识而又重要的人。 比如,谭津淞。 电话响了N声后, 易阁终究还是坐起来,拿过手机, 语气不太婉转的说,“喂!干什么?!” “我回来了。”谭津淞略带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你回来就回来,跟我说干什……”易阁扶着额头,他的话没说完, 只听得谭津淞忽然笑了笑, 笑的那叫一个凄凉。 “她要结婚了。” 易阁一愣,随即皱了皱眉,他一边起身,一只手插着腰, 一边举着手机问道, “你在哪,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 易阁弯腰在简以楼额头上吻了一下,柔情的说,“你先洗澡,谭津淞回来了,我去接他。” 这还是第一次易阁主动说,去接谭津淞。 “我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简以楼紧张的问。 “只要不死都不是大事。”易阁淡淡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易阁顿了顿,“他这么好面子的人,不会想让你看到他颓废的一面。” 简以楼低下头,而后默默点了点头。 “相信我,好么。”易阁伸捧起简以楼的脸颊,他微微弯下了腰,让她看向自己。 简以楼点点头,她起身抱住易阁的脖子。易阁抬手扯过沙发旁的毯子,裹住她的身子,把她打横抱起来,向浴室走去。 浴室是智能触控的,已经开始放热水。 易阁把简以楼放下,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洗完澡乖乖睡觉,我很快回来。” “恩。”简以楼的这声“恩”再一次融化在易阁的亲吻中。 …… 简以楼不知道谭津淞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过去,简以楼知道一些,但也只是他愿意告诉自己的那些,至于那些谭津淞不愿意说的,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易阁应该知道些什么。 简以楼隐约觉的,这件事或许跟谭津淞喜欢的那个“死了”的女人有关。 谭津淞是个乐观向上的人,他喜欢的人定然也是个足够优秀,配的上他的女人。真不知道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会让易阁用“死了”这个词去形容。 躺在易阁的浴池中,简以楼盯着他的Dolce&Gabbana沐浴液发呆,看着看着眼皮便落下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子傲的电话打过来惊醒了她。 “恩?你说什么?你在我家门口?啊?易阁让你来的?陪我?”简以楼一连串没什么关联的问句后,王子傲在电话里大叫道,“啊什么啊,快过来给老子开门,老子十厘米的厚脂肪要被冻裂了,冷死了!” 简以楼这才反应过来,裹了浴袍光着脚,飞快的跑到门口,把在门口冻的蹑手蹑脚的王子傲放了进来。 易阁让王子傲来陪自己的意思是……他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真贴心……易阁怕简以楼自己在家里胡思乱想,所以特意让王子傲过去陪着她。 简以楼无奈的笑笑,易阁这人平时外表冷漠,但却是真的在意自己。 而且……他只在意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谭津淞到底出了什么事?简以楼想不透,她伸手关上了门。 …… 易阁赶到谭津淞说的地点,十里洋场。 目前上海最高端的夜总会之一。 易阁把阿斯顿·马丁停在路边,抬头看了看十里洋场的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瓷砖的专卖店。 他刚走进去,就有两排迎宾小姐微微鞠躬,说道,“先生,晚上好”。 一个管理人员模样的人走过来,亲切而又有礼貌的冲着易阁打招呼。 看到易阁的脸,那人微微震了震,在良好职业操守的驱使下,没有沉浸在易阁的盛世美颜中。 “先生您好,请问是找人还是开房。”主管毕恭毕敬的问。 “找人。”易阁道。 “先生,请问您有会员吗?”主管似乎已经料到易阁的答案。他是这里的主管,阅人无数,谁是熟客,谁是会员,谁又是新面孔一看便知。 不说别的,易阁这张姣好的面容,他今生第一次见。同为男人,他也同样被易阁好看的脸震惊到。 “没。”易阁打量了一下大厅金碧辉煌的摆设,冷漠的说道。 “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会员制,公司规定,没有会员不可以进出十里洋场。”主管礼貌的解释着,确保自己没有冲撞易阁。 易阁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周围空气流动的速度都缓慢下来。 主管额头带着微微的薄汗,佯装镇定仍旧保持原来的语速,言简意赅道,“只有会员,才可以进入。” 早在易阁停车的时候,主管就看到了他那辆奢华而又低调的阿斯顿·马丁在路边安静狩猎的样子。他一看便知道车主是个尊贵的人。同时,也负担的起会员的价格。 “那办一个吧。”易阁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淡漠道。 易阁走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给主管留了句话,“麻烦把门口的瓷砖换掉,走进来之前,我还以为这是个叫十里洋场的澡堂,差点叫你帮我搓背。” 主官满脸黑线的微笑目送易阁离去,心里想着,老娘恨不得抓花你的脸! …… 易阁单手推开门,一室的男人女人,光怪陆离。 大俗……却不大雅。 女人裙子上或带着波点,或镶着两片,或金色,或粉色,大俗大艳,不忍直视。 男人就更不用说了,烂俗至极。 电视里传来烂俗的网络歌曲,不堪入耳。 这里的一切都让易阁皱眉。 谭津淞在对角线位置的角落里坐着,他的面前摆了一地空酒瓶。身边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他就像是干净的酒鬼,不理俗世。 易阁把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用手指关节轻轻扣了扣门扉。 他扣门的声音不大,动作也不大,但就是刚刚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男人女人都齐刷刷的向他投来或不解,或羡慕,或花痴,或爱慕的目光。 易阁轻轻启唇,淡淡道,“滚。” 有人率先认出易阁,急忙推搡着旁边人和自己一同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易阁这才慢慢走进去,他伸手拔掉了电源线,一瞬间,房间变为死一般的安静。 或许,寂静来的更准确。 谭津淞低着头,双手耷拉在膝盖上,他弓着腰,坐在沙发一隅,他没有抬头。 良久,谭津淞才缓缓开口,“你来了。” …… 谭津淞静默了一会儿,似乎在醒酒。 他没有在这个房间继续待下去,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径直拿着外套出了门,坐着电梯去了顶楼。 顶楼是一个安静的酒吧。 调酒师从酒柜里拿出专属于谭津淞的那一瓶,安静放在他面前,为他拿了一个杯子。 易阁跟着走过来坐在谭津淞对面,幽蓝色格调的酒吧,显得冷静而诡异。 这里环境还不错,比外面大厅的装潢有格调的多。 “乌烟瘴气。”易阁只是肯定了它的装潢,却没想要赞同它的性质。说到底它还是一个风月场所。 “别说话。”谭津淞伸手给易阁倒了一杯酒,他说话太煞风景,倒不如做个花瓶,或者酒鬼,“来了就陪我喝几杯,不然就滚。” 易阁没打算和今天的谭津淞计较,所以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他是不会还嘴的。 他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易阁皱皱眉,好烈的酒,烧的心口疼。他不喜欢喝酒,偶尔小酌一杯……说起来,他这辈子喝的最多的酒,都是陪谭津淞喝的。 与易阁不同,谭津淞酗酒。 很严重的酗酒。 他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同一个女人酗酒! “这是我私藏的,好东西。”谭津淞荒凉的笑了笑。这是他私藏多年的好酒,大概六年前从一个孟买商人手里买下来的。这酒醉人,一口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易阁没有回话,谭津淞不让易阁说话,易阁就不说。 很多时候,易阁更愿意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谭津淞心里的苦,他都懂。 他愿意听他说。 …… 第46章 “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 我放下了。”谭津淞闭着眼睛直摇头,“我以为我他妈的早就放下了,我早他妈的放下了。” 他拿过酒瓶, 开始疯狂的给自己灌酒。 易阁就这么抬眼淡淡看着他, 也不拦着, 也不说话, 就这么看着他把满满一瓶洋酒灌了半瓶下去。 要是调酒师不忍心看下去,抢过他手里的酒瓶, 谭津淞真的会把它喝完。 这种时候,陌生人都看不下去,但坐在谭津淞对面的易阁却是淡定如常。 他不是不心疼谭津淞,恰恰相反,他只是太心疼谭津淞。 作为这个世界上, 唯一一个知道谭津淞心事的人,易阁比他更心痛! 他们不仅是朋友, 更亲似兄弟。从小到大,都是谭津淞保护易阁,易阁什么都不会做,没有谭津淞, 他就像个九级残废的废人。 易阁一路看着谭津淞走到现在, 明白他心里所有的苦,易阁感同身受。 所以他不会拦着谭津淞。 谭津淞想喝,就让他喝吧,他想喝。 而易阁也愿意陪着他喝。 …… 易阁拿过酒瓶, 将余下的酒尽数干了。 调酒师看着这二人, 觉得他们一定是疯了! 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来买醉的,而另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来劝酒的。 可是……另一个却根本没有劝酒的意思。 这瓶酒, 谭津淞放在这里好久了。每次想到她,他都会来喝一口。 一口就能醉的不省人事。 一口一口的,这瓶酒也喝了五六年,今天,他想把所有的酒都喝空,以后……就不来了,也不想了。 结束了。 她……要结婚了…… …… 只是他们喝醉的结果就是……总有个人要把这两个人扛回家。 “喂,小雀斑。”易阁接通谭津淞的手机,是易浅打来的。 小雀斑是易阁给易浅取的外号,易浅生下来脸上就有祛斑,她为此怨恨了易阁好多年,甚至不想认这个倒霉的弟弟。 “……” 易浅忍了很久,恶狠狠的回应道,“哦,小排骨。” 易阁从小就瘦,最瘦的时候连人形都找不见,只剩下一堆骷髅。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他很介意别人说他不健康,易浅就抓住这条不放,予以回击。 “我很壮的,好不好。”易阁顿了顿,打了个嗝,冲着对面同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谭津淞说,“小雀斑打电话来,要是问我在哪,你别说,给我保密。”他说完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放在唇间。 谭津淞用力的点了下头,从易阁手里接过手机……哦,他眼花了,接了好几次都没接到,完美的和易阁错过。易阁往左,他就往右,易阁往右,他就往左。 总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几轮过后,易阁终于放弃了,他重新拿回手机,贴在自己耳边,“谭津淞不在,你找谁?” 易浅:…… “小雀斑不说话了,她去哪了?”易阁问谭津淞。 “被你气死了。”谭津淞抬手轻轻地给了易阁一个巴掌,算是给易浅报仇。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笑的格外欢腾。 易浅:…… 忍无可忍,易浅冷漠的说道,“把手机给旁边任何一个比你丑的人,让他接电话!” 易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把手机扔给调酒师,晃了晃修长的手指,指着手机道,“大美女找你。” 易阁这人就是这样,在易浅面前就拼了命的毒舌,但是在外人面前可是一个劲的夸,生怕别人不知道易浅漂亮。 易浅就是知道弟弟如此,所以才没有一次跟他真的生气,他们家就是这样,私底下总是口无遮拦的闹着玩,但感情却好的很。 …… 易浅这次回国,是来见简以楼的。 谭津淞回美国的时候,报备了易阁的近况。说易阁和简以楼在一起了。 易家全家都很高兴,家里的老人激动的要放烟火庆祝。易家这一代有三个孩子。大哥易清,二姐易浅,老幺易阁。 易清继承了家族产业,易浅也帮忙打理各国的生意,只有易阁从小就过的像个少爷。头上有哥哥姐姐罩着,不用接手家里的生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算是活的最随意的那个,却……也是让长辈最担心的那个。 易阁性格上有缺陷,太过挑剔。或许是因为早产儿的缘故,他比一般人要瘦一些,家人总担心他有个头疼脑热就一命呜呼。同时他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所有人都把他当小孩对待。 只是在他们眼中的这个小孩,已经二十七岁了。 听说对方是谭津淞的亲妹妹,老人们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易家和谭家本就是世交,现在能亲上加亲自是最好不过。 本是想要举家过来拜会简以楼及其父母,但易阁父母考虑到家里老人比较多,不太方便坐飞机长途跋涉,就想让易浅先到上海见简以楼一面。等时机成熟,就带简以楼回美国,见见家长。 当然这一切,简以楼暂时还不知道。 易浅首先要过了易阁这个宝贝弟弟这一关。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她要想办法这俩货扛回酒店。 …… 在问到他们要不要把他俩送回家的时候,这兄弟二人倒是异口同声的拒绝。 虽然喝醉了,但也知道,这样回家,简以楼会担心。 所以……易浅只能受累把他们抗回自己住的酒店。 她一个人定是搬不动两个人,所以叫了司机小灰来帮忙。 易浅扛易阁,小灰扛谭津淞。 别看易阁瘦,但他也是个成年男子……就算是一堆骨头,也是死沉死沉的。 易浅时常在想,要不是托生在一个家里,血缘羁绊,她此生不想见到这个“刺猬头”加“惹事精”的结合体。 有机会的话,来世她想当易阁的弟弟,好好的折磨易阁,让他知道自己今生今世的辛苦和苦难。 “小雀斑,你累不累啊。”易阁伸手想要帮易浅把碎发撩到耳后。 他一伸手不要紧,易浅险些跪在地上。 好在易浅手长腿长,扎在地上像个拐棍,才不至于跌倒。 “我不累,伺候你我哪敢累。”只不过拖着他出了酒吧,易浅感觉自己的腰要断了,好不容易到了电梯口,易阁竟然还有良心的帮她撩头发。 她真是谢谢他啊! “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来世再续前缘的话,我娶你好不好呀。”易阁说着,原本搭在易浅肩膀上的胳臂开始不规矩的乱甩,像极了商场门口摇摆的充气……娃娃。 “好,你记得来生对我好点!”易浅没办法,只好让易阁抱着自己,把他的头,搭在自己肩上,让他不要乱动。 易阁一米八五的个子,真是难为了一米七五的易浅,关键她今天还穿了高跟鞋,和易阁一样高。但这样的高度……不太适合搬运易阁这块熏肉…… 哦,对了,他们家里人都高,男人没有低于一米八的,女人没有低于一米七的。 所以,易浅这个电线杆可以说是扛了一坨肉在肩上,好不容易把他塞进了电梯。 …… 电梯门刚合上,阴影处就走出来一个人。 陈可颜看着电梯门关闭上,按下了手机录像的关闭按钮。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夜总会这种地方遇到易阁。 简以楼的易阁。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陈可颜心里发笑,风水轮流转,一年前她还在嫉妒简以楼的好运气,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简以楼眼光不错,只可惜却遇到一个渣男。 …… 易阁早上醒过来,视线都是无法对焦的,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谭津淞的脸。 他拍了拍躺在身边睡的比猪还死的谭津淞,问道,“几点了?” 谭津淞翻了个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不过他看到身边躺着的是衣衫不整的易阁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但好歹不是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就好。 是易阁,他就放心了。 反正他们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不分你我。 “九点一刻。”谭津淞越过易阁,拿到他右手边的手机。 其实谭津淞也不明白,明明手机离易阁更近,为什么却是他跋山涉水的去看时间? “昨天……”谭津淞想破脑袋,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比易阁喝得多,不用洗胃真的是老天爷眷顾。是易阁吗?好像不是,易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 而且看这房间的摆设,很显然不是他们家。 “……是易浅。”易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 第47章 易浅来上海了? 确切的说是, 又来上海了。 易阁并不是记的昨晚的事,而是拿过谭津淞的手机,看到了易浅的通话记录。 是易浅把他们这两个人带回来的。 话音刚落, 易浅就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两个长的如此好看的男人衣衫不整, 睡眼惺忪的躺在床上, 画面真是太好看了。 易浅命助理进来给他们两个端了两杯水, 玻璃杯旁边有解酒药,他们一人吃了一颗。 助理是个小女孩, 进来看到这一幕,脸颊红彤彤的,都没敢抬头看他们。 她出去后,易阁转了转脖子,隔着两米都能听到里面转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要不要让医生进来给你看看。”他们家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易浅出门总会带着一位,解酒药就是医生配的。 易阁摇摇头, 问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上海了。” “来看弟妹。”易浅说。 弟妹。 “这个称呼,我喜欢。”易阁动了动手臂, 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他甚至怀疑昨晚是不是被人打了,怎么哪都疼。 说到简以楼,谭津淞忽然想到什么。 “啊~”谭津淞顿了顿,转脸看向易阁, 眯着眼睛问道,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和小楼在干嘛?” 不说还好, 一说这个易阁就来气。 他没好气的回答道,“让你坐实大舅子的身份。” 谭津淞点点头,他倒不怎么生气,因为…… “……成功了吗?” 既然易阁脸色这么不好,那只能说明,他打断的时机刚刚好。 “……”易阁阴沉着脸,没打算理会他。 他找到手机,简以楼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时间很分散,说明她这一夜很担心他,自己也没怎么睡好。 王子傲这家伙,工作没做好啊。 …… 易阁拨通电话,是王子傲接的。 “等一下,”她声音很小,明显不想吵到身边人,垫着脚尖走到床尾,这才说道,“喂,我是王子傲。” “我知道,简以楼呢?”易阁问道。他要是连自己女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就完了。 “我俩聊了一夜的天,她刚睡着,”王子傲回身看了一眼简以楼,得意的说道,“放心吧,她没空想你。” “恩。”这是易阁满意的结果。他刚要挂断电话,却听到王子傲问道,“我听说,你们昨天差点就……在一起了?” 易阁一脸的不悦,他瞪了一眼身边的谭津淞。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而且王子傲说他“不行”这个事,他还没来得及找王子傲算账呢。 王子傲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说,“她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对她温柔点。” 易阁一愣,良久后才默默的“恩”了一声。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王子傲也不知道易阁跟她道什么谢,不过她倒是觉得易阁这个“傻逼”,人还不错。最起码对简以楼好的没话说。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还特意打电话让她来陪她。 挂了电话,王子傲伸了个懒腰,她早上还要上班,可没有简以楼那么幸福,她把手机塞进简以楼手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楼楼,你老公和哥哥等会儿就回来陪你了。我去上班了,你好好睡吧,爱你么么哒。” …… 挂上电话,易阁看了易浅一眼,微微一笑,“给我点时间。” 如果简以楼突然见到陌生的易浅,易浅一上来就提出“回家见父母”这件事,她可能会不适应,他不想让简以楼不自在。 难得见易阁笑的那么开心,易浅竟是微微皱眉,她真不习惯现在这个“善解人意”的弟弟,之前的小恶魔兽去哪里了? 即是如此,她就更想见这个叫简以楼的女孩了。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可以把易阁治的服服帖帖。竟然连“谢谢你”这种神奇的话都会说了。 “决定了通知我。”易浅笑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易阁掀开被子向洗手间走去,谭津淞忽然叫住他,“喂!” 谭津淞也不知道要跟易阁说什么,他说与不说易阁都懂。 “随你怎么作,活着就行。”易阁懒洋洋的伸着懒腰,语气也是懒洋洋,好像根本就是不上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但恰恰是因为无心,才最上心。 易阁不知道今后谭津淞会做出多少伤害自己的事情,他管不了,所以活着,是他对谭津淞最浅显的要求。 …… 从意大利回来后,简以楼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考翻译院的事情。 王老师帮她联系的留校事宜已经和校方沟通的差不多,易阁虽然想二十四小时和简以楼待在一起,但是他却更希望简以楼有自己的生活。 原本留校并非易事,简以楼的成绩不错但没有考研考博,学历不够。易阁打电话给他大哥易清,易清从美国那边写了一封推荐信。 这封信的重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易清是美国常春藤学校联盟上一任的学生主席。一封来自他的推荐信,等同于奥巴马替你给某企业写推荐信的份量。 简以楼顺利的留校助教,易阁功不可没,但他并没有把推荐信这件事告诉她。 有些事,结果好就可以,不用说出来。 简以楼刚开始并不能直接教学生,而是作为助教协同学校老师工作,等熟悉工作环境,学校考察过后,就可以开始教习。 她在学校的课不多,一周也就四节课,其余在学校的空暇时间,简以楼会去图书馆学习,准备考翻译院。 …… 罗茜走后,工作室短时间不会招新人。 她的工作交给了满风和艺林,所有人的生活都没有因为罗茜的离去而发生变化。 大家又开始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去。 自那日和陈可颜联系过,陈可颜一直没有给简以楼回电话。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简以楼敷完面膜正准备睡觉。陈可颜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喂,小楼,你救救我,好不好,你救救我……”陈可颜在电话里的求饶着,好像是经历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话语中掺杂着非常嘈杂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简以楼甚至听不出来那其中有陈可颜的声音。 “可颜,你怎么了?喂?你在哪?”简以楼紧张的握着手机问。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预感陈可颜出事了。 “我在南京路的……嘟嘟嘟……”陈可颜那边突然挂断了电话。 简以楼点开陈可颜的朋友圈,她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显示地点是在MUSE酒吧。她二话不说,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下楼刚巧碰到谭津淞,他一把拽住简以楼,诧异的问,“大晚上,你又去哪?” “哥,陈可颜出事了,我去看看她。”简以楼慌张的解释。 “走,我陪你去。”说完,谭津淞拿上车钥匙就随她出了门。 …… 车子在南京路路口停下来。南京路一直拥挤,车也开不进去,他们只能选择步行。 “她在哪?”谭津淞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在MUSE酒吧附近。”简以楼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导航MUSE酒吧的方位。 “跟我来吧。这边。”谭津淞知道MUSE在哪,他带着简以楼,逆着人流走去。 简以楼一直在拨打陈可颜的电话,但她的手机已经关机。 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怎么样了。 从电话里,简以楼听出陈可颜的恐惧和害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地,又长的那么美,万一……简以楼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她明白遇到这种事情时,女生的无助。 她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他们很快找到MUSE 酒吧。嘈杂的音乐伴随着红色的灯光,打在人们苍白的脸上,像是被血水浸泡过的死尸。 谭津淞用臂弯庇护着简以楼,尽量不让别人碰到她。 偌大的酒吧,男男女女成堆的抱在一起,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简以楼仔细的寻找,目光略过每一个人,但都没发陈可颜的身影。 她想起上次易阁找到她,是查看了KTV的监控画面,所以她也跟着谭津淞找到酒吧的服务人员,想要查看监控画面。 但监控画面也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没有搜查令,谁会让你看?再者人家也会担心,你在监控器里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管简以楼怎么恳求,对方就是不肯松口。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陈可颜发来了短信:我在MUSE酒吧的洗手间,你快来救救我。 …… 第48章 简以楼找到陈可颜的时候, 她死死的关着洗手间的门,用拖把抵着门口,听到有人敲门, 陈可颜紧张到不敢呼吸。 “可颜, 可颜你在里面吗?我是简以楼, 你开开门好不好。”简以楼用力拍着门板说着。 谭津淞在洗手间门口放了个“正在维修”的牌子, 站在外面为她们放风。他一个男生,不方便进去女厕所。 陈可颜听到简以楼的声音, 这才把拖把移开,稍稍打开门。 简以楼看到她抱着腿坐在马桶盖子上,腿上全是烫伤,伤口上还残留着烟灰。是烟头烫的。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很惊艳……但却很狼狈 “天啊……”简以楼心里发出一声惊呼, 这……这…… 陈可颜怎么了,几日没见, 她为什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脸上虽然带着浓妆,但简以楼看的出来,她精神并不好,嘴唇干裂, 眼神空洞。头发凌乱的像是枯槁, 有一种被人撕扯过的痕迹。半张脸是红肿的,上面还留有手指印。口红被蹭乱,遗留在嘴角。 她脸上遍布了干涸的泪痕,可能是因为她没画眼妆的缘故, 所以不至于出现那种晕妆之后掺着泪水的恐怖感。 简以楼想来把她扶起来, 但陈可颜动不了。 她的腿上全是伤口。 简以楼没办法只好叫来谭津淞,将陈可颜抱出去。 …… 坐在车上, 陈可颜一路无话,她只是靠在简以楼肩上,没有泪水,没有话语,就这么双目无神的盯着车座靠背看。 简以楼不放心陈可颜以这种状态回她家,所以她把陈可颜带回了自己家。 陈可颜说,她差点就没了。 她差一点就被别人打死了。 简以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陈可颜经历了什么,她能做的,只是把陈可颜带回家。 易阁插着口袋,背倚着他的保时捷帕拉梅拉,看着街口有车灯打过来,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简以楼老远就看到路灯下的一抹小白点,她没有让陈可颜下车,自己先走下来。 她有事要和易阁商量。 “不行。”没等简以楼开口,易阁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简以楼是想让陈可颜在家里住一晚。 谭津淞没有任何意见,他举双手表示赞同,陈可颜这个样子回家,指不定再出点什么乱子,说不准小姑娘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所以,只要易阁点头就行。 “求你了,就一晚。”简以楼拜托道。 “留她一晚,毫无意义。”易阁说。 “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放着可颜自己回家,她在上海没有亲人和朋友,只认识我。”简以楼说。 易阁受不了简以楼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只好点了头。 简以楼心下无比高兴,扑过去在易阁脸蛋上亲了一口,易阁白了她一脸,那眼神的意思是:瞧瞧你这个没出息的小样。 …… 简以楼扶着陈可颜走出车门,她已经可以稍稍活动腿脚,所以可以自己走路。 陈可颜搭着简以楼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跟她向别墅走去。 易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漫不经心的飘过来,“明天早上就离开,之后来工作室报道。” 简以楼和陈可颜同时回头,她们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易阁的意思。 谭津淞开口替易阁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你不用再回去上班,以后在工作室给你找个职务。”他寻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你英语可以吗?” 工作室的设计师经常要出国工作,所以助理的英语是必备技能。 陈可颜有些愣神,她没有反应过来谭津淞指的是她。 简以楼率先明白过来,她兴奋的看向陈可颜,“你英语四六级都过了吧,我记得你六级考了好多分来着,六百多?” “687……”陈可颜茫然的回答。 “687,687!”简以楼激动的说道,“你们知道687什么概念吗,六级能考687都是大神中的大神!” 易阁:…… 谭津淞:…… 他们真的对这个没什么概念,美国人……不考四六级。 易阁微微扬起下巴,只看他那表情,简以楼都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赶紧说道,“就这么定 了,你不要说话!” …… 易阁单手拿出手机开始百度:中国英语六级是什么水平。 “你妹妹考多少分来着?”易阁边搜,边看着手机屏幕。 谭津淞在脑海中找寻了一遍,简以楼的人事档案,很快检索到资格证那一行的相关讯息。 “701。” 易阁自豪的点点头,“我女朋友真厉害。” 谭津淞愣了一下,“怎么到这就不是我妹妹,是你女朋友了?你应该说,你妹妹真厉害。” 易阁没有回复关于“我女朋友还是你妹妹”的无聊问题,他伸手拍了拍谭津淞的肩膀,神色如常的轻声道,“去查查陈可颜在上海做的什么工作,我太喜欢她。”说完他自顾自的向别墅走去。 简以楼的朋友中,他最喜欢王子傲,但是对这个叫陈可颜的女孩却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他不喜欢陈可颜的眼神,太浑浊,总是用余光瞄人,不敢正视别人的双眼,偷偷摸摸的像是隐藏在黑夜里的小偷。 眼睛最能代表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陈可颜想要的太多,不服的太多。她的眼睛里总是写着三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有一个好爹,而她却要托生在农村。 凭什么同是女孩子,她却没钱买好看的衣服,用好用的化妆品,还要负担弟妹们的生活费。凭什么她那么美,比其他人美一万倍,却要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干着最累的活儿。 凭什么简以楼就可以有个好哥哥,有个优秀的男人爱着她,而她陈可颜就不行。 人就是这样,你看不起不如自己的人,同时又瞧不上比你优秀的人。 她太美,可是自身的能力却又无法负担那种天赐的美貌。她越是不甘,就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陈可颜的眼神藏着太多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易阁不喜欢她的眼睛,进而也就不怎么喜欢她这个人。 但他还是替简以楼把陈可颜留下来……其中缘故,可能只是因为,他不想要简以楼再大晚上跑出去,去救一个或许根本不需要她救的女人。 把陈可颜留在眼皮底下,易阁才能摸清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想做些什么。知道了陈可颜的目的,易阁才可以更好的保护简以楼,让她不受伤害。 必要的时候,易阁不介意牺牲陈可颜,也要护简以楼周全。 谭津淞叹了口气,好人都让易阁做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却要在背后查妹妹好朋友的背景,唉…… …… 陈可颜洗完澡坐在简以楼床上,简以楼拿来药箱给她涂抹烫伤膏。 烫伤膏是一种土黄色的膏状物质,闻起来很臭,但很管用。 “你不问问我吗?”陈可颜问。 简以楼抬头冲着她莞尔一笑,“有什么可问的。” 陈可颜抬眼看到床头柜上,简以楼和王子傲穿着学士服拍的毕业照,她笑了笑,说道,“相比于我,你更喜欢王子傲吧。” “你想多了。”简以楼平静的说。 “王子傲很看不起我吧。”陈可颜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她知道,王子傲非常看不起她。但是她不讨厌王子傲,因为她羡慕王子傲拥有的一切,上海户口,有个好爹,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最重要的是,她是富养大的女儿。生下来就是上海人,不怎么努力就可以读上海的大学,毕业后家里可以给她找上海本地的工作,工资最少也是五千以上,不用自己买房买车,工资再少家里人也不会给她压力,反而会每月贴补说女儿辛苦了。不用存钱,赚多少花多少,喜欢谁讨厌谁全凭本心,不用在意是否得罪有钱人以后对自己不利。 相比于简以楼这种半道出家的,陈可颜更羡慕王子傲那种天生出生就好的。所以她总是希望证明给所有人,尤其是给王子傲这种女孩看,自己过的有多好,生活的有多好。 可是,王子傲从始至终都看不起她。 陈可颜原本和简以楼家境差不多,都是小城市的姑娘,简以楼稍微比她好一些。简以楼没她漂亮,没她成绩好,没她人缘好,处处都比不上她。 上学的时候,简以楼跟在好看的陈可颜身边,就像是个小跟班。平淡无奇,没人会去注意到她。 但是,简以楼运气却比她好几万倍。 …… 第49章 从天而降的哥哥, 盛世美颜又多金的男朋友,轻松自由的工作……好朋友一夜之间与自己不是档次的了,陈可颜心里不平衡。 这远比“好朋友背着你偷偷瘦了”以及“好朋友背着你找到男朋友”的程度要深很多倍。 “你很在意, 别人对你的看法吗?”简以楼停下手中的动作, 站起来坐在陈可颜身边。 陈可颜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在意, 你不在意吗?” “我不在意。我从小家境一般,长的一般, 成绩一般,哦,也就英语好一些。我没有梦想,没有追求,只想安安稳稳的找份工作, 过一辈子。”简以楼说。 “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吗?”陈可颜抬眼看向她。 “我有什么资本跟你炫耀?谭津淞还是易阁?又或者是你看到的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简以楼反问。 “难道不是吗?”陈可颜摇摇头, 语气沉了沉,“易阁,谭津淞,王子傲, 他们那么优秀, 现在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简以楼无声的笑笑,“你忘了金沏茗,忘了韩梓婳, 忘了曾经那些我付出过真心, 却都狠狠重伤我的人了。我该遇到一些好人了,这是老天爷欠我的。” …… 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 简以楼这个人最看重朋友,但是她过去的二十多来,却总是被朋友重伤。 有句话说的好,你看重什么,什么就伤你最深。 简以楼看重朋友,被朋友伤的最深,陈可颜看重金钱,被金钱伤的最深。 这些年,让简以楼最难过的是金沏茗,除此之外,从小到大,从幼儿园开始,不,应该是从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开始,她就老被人伤害。 那些朋友,不,是简以楼以为的她的朋友们,总是利用她。利用她的好心,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的友情,来满足自己的利益。好像简以楼是否受伤害,他们根本不在意一样。 还记得小的时候,大概是幼儿园时期吧。幼儿园班里有个和简以楼最好的女生,她偷了老师写字用的钢笔。应该也不是真的偷,只是觉得那钢笔好看。老师找到她后,她竟然义无反顾的指着简以楼说,是她给我的! 简以楼父母去了学校,老师和父母一起让简以楼说出实话,并且道歉。简以楼死都不肯承认是自己做的,被母亲打了好几个巴掌。 时至今日,简以楼仍旧没有承认。 后来,简以楼再也没跟那个女孩一起玩。长大了之后,有一天在路上忽然碰到,就闲聊了几句,女孩冷不丁的提到幼儿园的事情,她说,自己敬简以楼是条汉子。 简以楼问她,当年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给她的钢笔。 女孩却说,“你脾气那么好,我不找你背锅找谁?” 简以楼愣在了原地,她本以为女孩是讨厌自己才这样做的,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脾气好。 临走的时候,女孩还说了一句,“当时你妈打你,我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以为你不是你妈亲生的。你也真是的,承认不就好了,为什么死活不开口,要挨下那么多打。” …… “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想说什么吗?”简以楼重新提到这件事,不禁觉得好笑,“我心里想说,他妈的,你就站在老子旁边看我挨打,竟然不主动站出来说是自己的错,还有脸让我承认?” 陈可颜听到简以楼这般说,也是笑了笑,“真是奇葩。” “是啊都是奇葩,还有小学那次,我同桌把我作业改成她的名字,后来我因为没交作业被老师叫到最后一排罚站。初中计算机课,邻座没带书拿了我的书,我却被老师臭骂。高中写作文,朋友抄了我的作文,反口指认是我抄的她。大学室友拿我的选修课论文,导致我又重新写了一遍,差点挂科……太多这些事,我早就麻木了。关键你知道吗?”简以楼无奈的挠挠头,“这些伤害我的人,没有一个是真的讨厌我。可是事情过后,也没有一个跑过来跟我道歉。我问过他们中的好些人,问他们,不觉得愧疚吗?你猜他们怎么说?” 陈可颜没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简以楼继续说道,“他们说,我愧疚,但我不会跟你道歉。我不跟你道歉,是因为没脸见你。很矛盾吧……”简以楼顿了顿,“你说我,遇到王子傲也好,易阁也罢,他们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用我前半生的遇人不淑,换来了真心待我的朋友。我花光了所有的好运气,遇到了易阁。我认为,我配得上他们。” …… 陈可颜睡着后,简以楼默默推门走出来。 易阁在门口倚着墙壁站着,看上去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他确实等了很久,在门外站了三个小时。 “你怎么在这?为什么不叫我。”简以楼诧异的问道。 眼前一黑,一团光影落下,易阁把她搂在怀里,两团柔软,紧紧触碰在一起。 易阁在吻她。 简以楼在身子软下来之前推开了易阁,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喂,可颜在里面睡觉呢,让她看到怎么办?” 话音刚落,易阁的唇又寻寻觅觅的落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简以楼拿他没办法,但还是用仅有的意志力再次推开易阁,她可不想让陈可颜看到这么羞羞的一幕。 易阁眼神中流露出悲伤之情,简以楼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 “我永远不会伤你。”易阁心疼的说。 简以楼一愣,低垂眉眼,“你都听到了。” 易阁伸手把简以楼搂在怀里,应道,“全都。” 简以楼没再说什么,她伏在易阁怀里,闭上双眼听他的心跳。 “回家吧,我们去睡觉。”易阁低头吻了吻简以楼的额头。 “回家?”简以楼顿了顿,“我就在家啊。” 易阁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回我家,你朋友在这里占了你的床,你也没法睡觉。谭津淞已经过去了,我是来接你的。” 陈可颜在这里,谭津淞是不可能回家的,易阁又不放心简以楼一个人在这里,索性过来接她。 …… 陈可颜倚着门扉,等外面动静远了,这才慢慢打开门。 她有些同情简以楼,有些不忍,但又有些幸灾乐祸。 简以楼说她,花光了所有的好运,遇到易阁。 但易阁……似乎并不是她的美梦。 想到在十里洋场看到的那一幕,陈可颜心生雀跃。 是啊,简以楼说的不错,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不是真正的讨厌她,相反的,他们很喜欢简以楼。 陈可颜一直明白那些伤害简以楼的人的心理,因为喜欢,因为觉得她很随意,所以伤害了也不用负责任。 一直以来都是简以楼掏心掏肺的为别人付出,而她从来不求任何回报。这种关系一旦不对等,别人就会习惯她的付出。等到一有事情发生,率先想到可能替自己去死的人,毋庸置疑,简以楼会是不二人选。 简以楼总问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没有为简以楼付出过什么,所以就算是关系破裂,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不会有那种“青春都喂了狗”的负罪感。 陈可颜真的挺喜欢简以楼的,简以楼是少数几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知冷知热的人。 但,她只是喜欢那个不如自己的简以楼。 可能只有亲手把简以楼从天堂拉回人世间,陈可颜才能心平气和的跟她继续做朋友。 否则,陈可颜害怕再看到简以楼继续幸福下去,自己真的会做出“伤害她而不道歉”的那种事。 她永远不想成为自己最不耻的那种人,不想成为伤害简以楼的人 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发生,陈可颜觉得,自己估计也会云淡风轻的伤害她,而后淡漠的说一句。 你活该。 是啊,简以楼活该,谁让她过的那么好,遭人妒。 …… 陈可颜只在别墅留宿了一晚就回了家。 但是她还是留在了工作室。 简以楼没有问她以前做的什么工作。 二人都明白的保持了缄默,她不问,她也不说。 至于简以楼为什么总是帮陈可颜,她后来想了想。 这些年,她身边的人走走停停,留下来的不多,陈可颜就是其中一个。 陈可颜是简以楼仅有的,除金沏茗以外,唯一一个认识超过十年还能称之为朋友的朋友。 简以楼不想失去她。 也可能,她只是想向自己证明,她还是有一个可以走的很长久的朋友的。 虽然,王子傲的说法,简以楼也认同,她确实心里也不太喜欢现在的陈可颜。 …… 第50章 陈可颜变了, 她和以前那个清纯的,好看到发光的女孩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眼神太过浑浊,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陈可颜了。 …… 但是简以楼忘了一件事。 把陈可颜留下, 还没有得到王子傲的批准。 当王子傲在工作室大厅看到陈可颜穿着裙子来回跑着印文件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神经了, 恨不得把眼睛抠出来洗洗再装进去。 尤其在她看到陈可颜一边把头发撩到耳后,一边弯腰露出乳|沟的时候,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简以楼从背后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拽出去,估计她会直接冲到陈可颜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哎呦喂,婊|子从良了。” “啊?”王子傲在听说易阁把陈可颜留在工作室后,眉毛拧成一股绳, “特么的,易阁疯了吧!留她干嘛?!” 简以楼瞪了王子傲一眼, 让她不要这么说话。 “不是,简以楼你是有毛病吧!你看不出来陈可颜那狐狸样,眼睛都快贴到易阁脸上去了!”王子傲气的脸红脖子粗,她不过是到外地出了个差而已, 回来后狐狸精居然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而且还是男女主人敞开大门把她恭迎进屋的。 “不会的,可颜怎么会做那种事。你要说她做的工作不正经,也就算了,为了生活嘛。但她绝不是会抢别人男朋友的人, 她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 抢我男朋友还不如杀了她呢。”简以楼笑笑,她说的没错, 事实如此,陈可颜绝对不会对易阁动心思。 因为,陈可颜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易阁。 “拜托,小楼姐,您老醒醒吧好吗?恕我直言,陈可颜真的不是一个可以留在身边,放心任她翻飞的人。”王子傲竟然还用了一个比喻,她觉得自己文学素养忽然提高了一个档次。 “他们俩没有交集的。可颜只是个小助理,她跟易阁工作上没有交集,生活上更没有交集。再说了,”简以楼顿了顿,自我陶醉的说,“易阁只喜欢我。” “你不会想要用陈可颜来检验易阁的忠贞吧。”王子傲嗤之以鼻的说,“为什么女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证明男朋友爱自己?哦,把一个好看到爆炸的美女放在男朋友身边,还要要求男朋友目不斜视,坐怀不乱?不好意思,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们会有感觉的。记住,永远不要把比自己优秀的诱惑留在男人身边,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 “易阁不会,”简以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要脸的说道,“他只对我有感觉。” 王子傲:…… 好吧,好吧,她他妈还能说什么? …… 王子傲还要去酒店接客户,她只是顺道过来看看简以楼,没想到会碰到陈可颜,还拉着简以楼说了那么一堆没用的废话,被简以楼塞了一嘴狗粮……浪费时间。 “赶紧回去吧,看着点你老公,我还有事,先走了。” “易阁不在工作室。他说中午要跟朋友吃饭,一早就出去了。”简以楼说。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王子傲问。 简以楼摇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妻管严。”她从不问易阁任何事,易阁出去的时候会跟她说他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算简以楼不问,易阁都会记得说,他回来了。 工作上的事,简以楼听不懂,所以她从来不问易阁去做什么,和谁在做什么。 她相信易阁,也没什么好怀疑。 “我真是服了你了,等有一天,易阁在外面死了,你还哈哈哈的在家笑呢。”王子傲白了她一眼。 “接下来那句是狗粮,你听吗?”简以楼事前提醒她。 王子傲堵着耳朵踩着高跟鞋飞快的走掉,一副“再吃你狗粮我就是狗”的表情,一溜烟跑开了。 …… 谭津淞插着口袋哼着小曲从工作室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低头便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陈可颜。 二人对视了三秒钟后,同时一惊。 昨晚太黑,谭津淞没有看清陈可颜的脸,所以没想起来她是谁。如今陈可颜洗干净脸上的浓妆,谭津淞倒是认出她来。 很久之前,他在易浅的酒店见过陈可颜。 那天……陈可颜穿的……作为一个男人,一眼就会知道她是去做什么的。 “你……”谭津淞顿了顿,“……是陈可颜?” 陈可颜也反应过来他的是谁……他是,谭津淞,简以楼的哥哥。 她……谭津淞没说什么,他微微颔首,下了楼梯朝着门外走去。 陈可颜神色慌张的定在原地,她没想到在酒店里无意间碰到的男人,竟然是谭津淞! 那么他……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了?! 不行,这怎么可以? 陈可颜握紧了拳头,在不知道他就是谭津淞之前。陈可颜还幻想过,自己或许可以和谭津淞在一起。 她的目标,本来就是谭津淞啊! 陈可颜本以为自己可以和谭津淞发展发展,说不定就可以摆脱贫穷的噩梦。 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谭津淞知道她做过什么,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易阁的话,那么她还能留在工作室吗? 陈可颜咬咬牙,不可以,她不允许这件事发生!她好不容易融入到他们的世界上,离天堂只差一步之遥,怎么可以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被踢回地狱! 这样想着,她转身跟着谭津淞走了出去。 …… “等一下!”陈可颜追出去,看到谭津淞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讲着电话,他听到身后有声音,便冲着电话里的人说道,“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再说。”于是,挂断了电话。 陈可颜心里一紧……他是在跟易阁打电话吗?他已经告诉别人了? 谭津淞看着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有事?” 陈可颜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你见过我吧。” 谭津淞的手肘搭在车门上,“见过。” “你会告诉简以楼吗?”陈可颜问。 谭津淞笑了笑,“我想,你更担心我会告诉易阁吧。” 陈可颜神色微嗔,她抬眼看向谭津淞,“那你会吗?” “当然。”谭津淞淡淡道。 陈可颜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想到谭津淞会说……当然? 难道他已经把曾经在酒店见过自己的事,告诉易阁了? “我不想瞒着他们任何一个人,但……”谭津淞顿了顿,“……如果你愿意自己告诉他们,会更好。我给你点时间,你仔细考虑一下。” 陈可颜没说话,但她眼睛里已有恨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生活刚刚见到曙光,上帝却又要把她拉回地狱! 她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过着恶心的日子! 她不希望简以楼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不想在简以楼面前丢人。 “我相信,你主动坦白,没有人会责怪你。易阁不是那样的人,小楼更不是。”谭津淞收回目光。其实他并不觉得陈可颜丢人,只不过……他也着实没想到她会做那种事情。 查陈可颜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她说自己以前做销售,都是骗人的。 陈可颜是十里洋场的坐台小姐。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谭津淞安排去调查陈可颜的人,打来的。 陈可颜来上海后,择业碰壁,偶然认识了一个夜总会的老板,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最终陈可颜选择留下来工作。 这件事,谭津淞刚刚才知道,他还没来得告诉易阁。 他弯腰坐进车里,他关上车门,但却落下车窗,转头看向陈可颜,“只有你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全世界都看不起你,但其实,你的全世界一直只有你自己而已。” 说完,他开车离开,易阁和易浅约他吃午饭,他要迟到了。 陈可颜目送着谭津淞离开,嘲讽的仰起头,谭津淞的话在她听来就是天大的讽刺! “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不,就算从云端落下来,我也会拉着简以楼陪葬!” …… 陈可颜转身,准备往工作室走,不料却看到别墅门外,有个熟悉的人影在来回踱步。 “金沏茗?”陈可颜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他。 “陈可颜?”金沏茗回眸,看到陈可颜,也是一惊,“你怎么会在这?” 金沏茗是简以楼曾经最好的朋友,而作为简以楼另一位认识了快十年的朋友,陈可颜自然也是认识金沏茗的。他们俩通过简以楼认识对方,虽然谈不上朋友,但好歹认识。 在陈可颜眼中,金沏茗是个很努力的人,很有上进心也很有能力,只不过良心被狗吃了,现在的他,就是一块没有灵魂的腐肉。 …… 第51章 “我在这里工作。”陈可颜说完, 从上到下打量了金沏茗一番,一身笔直的西装,离远看竟是完全没认出来。 想不到, 当年的穷小子, 竟是在北京发展的那么好, 摇身一变成了凤凰男。 不过, 他不是去了北京吗?怎么会在上海? 她收回目光,阴阳怪气的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来找简以楼?” 陈可颜心里冷哼一声,他还有脸来找简以楼。他和韩梓婳合起伙来欺负简以楼的事,她还没找金沏茗算账呢。 “原来她真的在这里……”金沏茗有些感叹的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她也在这里工作吗?” 闹了半天,原来金沏茗是来这里碰运气的, 他不知道简以楼的事。 …… “不,她结婚了, ”陈可颜故意说谎道,“你不知道吗?她没告诉你?” 金沏茗茫然的摇摇头,简以楼……结婚了? 是啊,他们早就不是朋友, 人家结婚为什么要告诉他呢?金沏茗低头笑了笑, 物是人非。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简以楼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代你转达。”陈可颜切入正题的说。 “没什么事,我来上海出差, 想说来看看她, ”金沏茗双手插|进裤兜里,耸了耸肩, “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反正就算简以楼在这里,他也是会注定碰一鼻子灰。 其实,金沏茗是来找简以楼帮忙的,不,准确的说,是来找靳司帮忙的。 他们公司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需要打官司,而靳司在这一领域是全中国最好的。上次在机场偶遇,靳司给了他一张名片,金沏茗一直珍藏着。 可金沏茗也明白,没有简以楼的牵线搭桥,他连靳司的面都见不到。 但,到了楼下,金沏茗却犹豫了,他拉不下那个脸来……再去找简以楼帮忙。 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金沏茗本已打算离开,但却被陈可颜叫住。 …… 陈可颜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金沏茗,他来都来了,倒不如听一两句酸言酸语再走吧。她扬声说道,“啊,有件事,我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你的好。” 金沏茗抬眸看向她,问道,“什么事?” “我……”陈可颜顿了顿,“……有一个朋友在夜总会上班。她们夜总会啊,总是有各种大老板出入,你也知道嘛,有些男人一旦有了钱,就会有很多恶趣味,比如,玩女人。” 金沏茗微微皱眉,他不明白陈可颜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话。 “其中,有一个老板,就给我的朋友讲了那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女孩,刚进入夜总会,就变成了很多老板的宠儿,别人说她吃得开,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她最厉害的一次,一晚上,同时接|待了十六个男人。男人把烟头烫在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她好舒|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沏茗忍无可忍,他对这种恶心的故事没兴趣,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陈可颜在说什么。 “……后来有一天,这个女孩突然离开了这一行。有人说,她找到了一个好男人,这个好男人愿意带她去北京。可怜了那个男人从来都不知道,女孩是做这一行的,他一直以为女孩很清纯。甚至为了女孩,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前段时候,那个老板去了北京,偶然见到女孩,女孩换了一个新的身份,换了一张新的脸,原来女孩为了骗她那个傻男人,竟然整了容。老板完全没认出女孩,但……女孩却认出了老板,他们又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去玩。因为女孩说,她寂寞。你说……”陈可颜顿了顿,“……这个被女孩耍的团团转的男人是不是很蠢。” 金沏茗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走过去一把抓住陈可颜的手臂,“你在说谁?!嘴巴放干净一些,你再说一遍试试!” 陈可颜的手臂被金沏茗捏的痛极了,但是她忍住没吭声,抬头正对上金沏茗的双眸,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你就不想知道,这故事里的女孩是谁,男人又是谁?” “你他妈再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金沏茗恶狠狠的警告她。 “哦,是吗?”陈可颜玩味的看着金沏茗,她就是要恶心他,继续道,“韩梓婳整过容,还改过名字,你不知道吧。” “你!”金沏茗咬牙切齿。 “如果我把这件事写进邮箱里发给韩梓婳的单位,你猜猜她会怎么样,会被翻译院辞退吧。她那么看重翻译院的工作,刚从别人手里骗过去,就算是丢了,也不会太伤心吧……”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陈可颜美丽的脸颊上。 是金沏茗打的。 …… 金沏茗走后,陈可颜终于没忍住,她捂着脸颊蹲在地上疼的想哭。 故事……当然是假的,都是她编的。 编的有点烂,只要金沏茗有点脑子回去想想,就会察觉出端倪,不过好在效果还不错。 谁让金沏茗伤害简以楼,他活该。 陈可颜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视线有些模糊,可能被金沏茗打的脑震荡了。 其实,陈可颜是个趋利避害的人,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或许说的直白些,她就是个实打实的坏人。 她对简以楼并没有简以楼对她那么实心实意。假如简以楼、王子傲和陈可颜,这三个人在同一根绳子上,但绳子支撑不了三个人的重量,那么王子傲会是最先一个牺牲自己让其他两个人活的人,而陈可颜就一定会是那个杀了简以楼,自己独活的人。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但是,很矛盾的,陈可颜却不喜欢看到简以楼被别人欺负。 从小到大,只要有人欺负简以楼,陈可颜会比简以楼更生气,她天生对简以楼有着一种保护欲。 或许是曾经的简以楼在她眼中是个弱者,她只有保护了简以楼,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总之,金沏茗的这一巴掌,陈可颜无怨无悔的承受下来。 …… 有的时候,王子傲会觉得老天爷特别无聊,总是掐准时间,安排着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王子傲很后悔去工作室找简以楼,又聊了很多天,踩着这个时间点到酒店大厅接客户。 如果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可能不会看到易阁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的肩膀从电梯里笑哈哈的走出来。 那可是易阁唉,冷山傲娇痴情专一美男易阁……王子傲从没见过易阁和谁在一起笑的那么欢腾,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而此时此刻,王子傲的目光定格在易阁身上,从电梯打开那一刹那开始,王子傲真的很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易阁……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从酒店电梯走出来! 天…… 以王子傲短浅的见识,她用脚趾盖都能猜到他们做了什么! 挨千刀的易阁!当时明明信誓旦旦的答应过她,要是出轨了就挥刀自宫,你他妈的倒是挥刀啊,自宫啊! 王子傲生气的拨通易阁的电话,尽量稳住不发火,旁敲侧击的问道,“易阁兄,请问你老婆是在工作室呀还是在学校呀。” “工作室吧,她今天没课。如果没去图书馆的话,应该在家,你打电话问问她。”易阁说。 “哦……你没跟她在一起啊。”王子傲顺着他的话接道。 “恩,我在外面。”易阁说。 “在外面……不会跟女人在一起吧。”王子傲故意抑扬顿挫的问道。 她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高手,知道怎么问才会显得顺理成章。 …… 易阁看了眼易浅,摇摇头,女人?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姐姐是个女人,于是冷漠的回答,“没有,男人!” 易浅额头上明显露出三道黑线,男……人?男人?! 她嘴角抽了抽,忽然娇羞的抱着易阁的手臂。 外人看来,她确实是“抱着”易阁的手臂,但是易阁却在暗自叫痛……易浅用指甲盖扭着他肉的同时,还对着口型问他道,“我美吗?” 易阁叫苦不迭,直接挂掉了王子傲的电话,按住易浅的手说道,“疼疼疼!!!” 易浅从小手劲就大,被她拍一下骨头都会碎掉。 易阁不怕易浅动嘴,但却怕她动手! 然而,这一幕刚好被王子傲看在眼里……好啊,易阁,你他妈的不仅出轨,还说谎! …… 第52章 王子傲目睹了易阁出|轨的全过程。 他明明就是和女人在一起, 竟然说自己和男人在一起! 简以楼那个蠢货还那么相信你! 当场抓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作为闺蜜,她要怎么委婉的告诉她的闺蜜, 她的男朋友出了轨。 说还是不说, 这是个问题。 大概分为两种情况…… 人家本来关系挺好的, 男朋友偷腥被你撞见, 你告诉了闺蜜,结果导致人家关系破裂。 你闺蜜会怪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或者,你没说,等他们分手后,你再说,其实我早就知道, 只是没好意思告诉你。 你闺蜜会怪你,你怎么不早说? 所以这是个苦差事。 还偏偏落在了王子傲的肩上……她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 简以楼回到工作室, 她没有看到陈可颜。 “小钟,有没有看到可颜去哪了?”简以楼问道。 小钟脸色有些尴尬,他无意间瞥了眼易阁的办公室。 简以楼心里一紧,难不成……王子傲说的是真的?陈可颜真的对易阁动了心思? 草! 有那么一瞬间, 简以楼开始后悔让陈可颜留在工作室,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没等小钟说话,简以楼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用力推开易阁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前没有人, 简以楼“噔噔噔”跑下楼梯, 刚好看到陈可颜背对着她,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易阁不在, 办公室里面只有陈可颜一个人。 简以楼这才想起来,易阁出去了。 听到声音,陈可颜也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到来人是简以楼,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了句,“吓我一跳。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赶着去杀人呀。” …… 陈可颜被金沏茗打了一巴掌,脸上红肿了一大块。 小钟目睹了陈可颜被打的全过程,他觉得一个女孩子脸上有伤,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易阁办公室有冰箱,里面有冰块可以用来冰敷。原本,小钟是想着自己把冰块拿出来,给陈可颜敷脸,但是又想想女孩子被别人看到这一幕不太好,所以他便壮着胆子,给易阁打了电话,跟他说明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易阁一听陈可颜被金沏茗打的原因,是因为她说话气到了金沏茗。事关金沏茗,易阁心情大好,也就同意了让陈可颜去拿冰块敷脸。小钟这才带着陈可颜去了易阁的办公室。 这些,简以楼自然是不知情的。 她只知道陈可颜在易阁的办公室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成心勾搭易阁。 而陈可颜脱掉衣服是因为……她手臂上也被金沏茗掐的半条手臂都是淤青,她不过也想敷一下罢了。 至于小钟为什么会脸色尴尬,恩,怎么说呢,他估计只是单纯的觉得,不知道怎么跟简以楼解释陈可颜为什么会被人甩耳光这件事吧。 当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简以楼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子傲方才说的那番话的缘故,简以楼看到陈可颜在易阁的办公室里,这副样子,她的心里不太舒服。 “你怎么在这?”简以楼的语气不太好。 陈可颜露出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她以为小钟已经告诉她了。 她想着,自己被金沏茗打了一巴掌,简以楼问“你怎么在这”,是想说为什么要在这里自己疗伤,而不是去找金沏茗算账。 然而,现在二人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工作室会有清洁工来打扫,不用你费心。”简以楼忽然有些讽刺的说道。 陈可颜愣了片刻,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简以楼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清洁工?打扫?费心? 简以楼把她当成什么了?打扫卫生的仆人吗?! 她从没当简以楼是老板娘过,当然简以楼也没想让她当自己是老板娘,她们还是朋友。 但,陈可颜对简以楼现在的态度感到生气。 她还真把自己当老板娘看了。 可笑。 陈可颜生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简以楼嫌弃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比的讽刺。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为简以楼打抱不平的时候,活活受了金沏茗一巴掌。 一个小时后,简以楼就站在她面前用厌恶的语气说,“工作室会有清洁工来打扫,不用你费心。” 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你再说一遍。”陈可颜侧着身子,简以楼只能看到她一半的脸。 没有被打的那一半。 “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来上海,我为你找房子,你被人欺负,我二话不说就去救你,你没有工作,我求易阁把你留下来。可是你呢?陈可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去勾引我的男朋友?”简以楼看着陈可颜,她的瞳孔在剧烈的抖动,很显然,简以楼还没有好好适应这个“吵架”的新身份。 “我勾引你的男朋友?抱歉,你嚼过的残渣我不稀罕!”陈可颜斜着嘴,她心里空了一块,她没有想到,她在简以楼眼里竟是那种女人。 “是啊,你是陈可颜,你多高贵啊!你看不起全世界,觉得所有人都LOW到爆炸,每个人都不如你,可是你又如何呢?你过的又怎么样的呢?还不是依附于男人而活!”简以楼说完这句就开始后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每一个字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 陈可颜的身子在抖,她气的发抖。陈可颜转过来,彻底的转过来,露出那半张被金沏茗打到充血的脸,“依附于男人而活?有种你就说的直白一些啊,谭津淞都告诉你了吧,我是小姐!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尤其是你,简以楼,每天装作跟我是好闺蜜,其实背地里一直在笑话我吧。怎么?看我出丑,你很开心是吗?你很得意是吗?” 陈可颜的脸……怎么了? 不是……小姐???小姐是…… 那一瞬间,简以楼的大脑一片空白,“轰”的一声在她的天灵盖炸开。 简以楼的眉头拧成一股绳,陈可颜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她一直以为陈可颜做的是销售,可是为什么……她…… 陈可颜看简以楼没说话,她走了两步走到简以楼身边,忽然笑了笑,抬眸对简以楼说道,“你不会以为,易阁出|轨的对象是我吧。” …… 易阁……出轨的……对象?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简以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她疑惑的看向陈可颜,“你在……说什么?谁……出轨……了?” 陈可颜无奈的摇摇头,用充满怜悯的表情看向简以楼,但却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省的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她转身弯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把视频调出来,放给简以楼看。 视频中,奢华的电梯前,易阁抱着一个身材超好的女人,二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竟然……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在热|吻! 简以楼拿着手机的手,冰凉到了极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可颜一想到刚才简以楼看自己的眼神以及她说的话,心中报复之情更甚。她悠扬的声音在简以楼耳边响起,“坐台之前,我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公司有个客户是十里洋场的老板,我那次去找他,刚好看到这一幕。” “十里……洋场?”简以楼不明所以的问道。 “哦,十里洋场啊,”陈可颜的语气抑扬顿挫,“是夜总会,上海最高端的会员制夜总会,我之前就在这里上班,谭津淞没告诉你吗?他和易阁可是那里的常客。” 谭津淞和易阁……去……夜总会…… 还是……常客? 简以楼想到上次去酒吧救陈可颜的时候,谭津淞也是熟门熟路。 所以说……他和易阁经常出入这些场所?! “夜……总会?”简以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陈可颜的讽刺的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好人家的女孩,一听到夜总会怎么都是这种反应。怎么?坐台小姐为了生活逼不得已不行吗?你们是有多高尚啊。”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放心,现在高端夜总会的女孩都只要大学生,没有学历,人家也是不会要的。哦,对了,易阁还是那里的会员,高级会员哦。” 简以楼已经没心思去问陈可颜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也没心思管她是不是小姐。 简以楼只想知道……易阁搂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的易阁,好像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清心寡欲。”陈可颜同情的拍了拍简以楼的肩膀,转身走上楼梯,头也不回的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也能给我锁了,我还不知道哪有问题【令丑头秃】——19.8.14 第53章 你遇到你闺蜜的男朋友出轨该不该告诉你闺蜜——这个问题, 可以考虑让《奇葩说》的辩手来辩白一下。 如果说陈可颜是第二种,她害怕你埋怨她,会等到你分手后再告诉你, 你男朋友出轨的人。 哦, 虽然她提早说了, 但她确实是第二种人。 那么王子傲绝对就是第一种人! 她一直等到安顿完客户后, 才有时间打电话告诉简以楼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但一接电话,王子傲还没来得及张口, 简以楼就说道,“易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王子傲瞬间闭了嘴……天,简以楼早就知道了?? …… 今日的黄浦江沿岸,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简以楼站在岸边,看着江面不断卷起的浪花, 目光呆滞。 她没有背包,只拿了一个手机。她穿了件灰色的长衫, 整个人显得气色不佳,像是个刚做完心脏手术的病人。 第一句话,简以楼就开门见山,“陈可颜说, 她看到易阁和别的女人去了夜总会。” 王子傲没有想到, 这件事……陈可颜也知道。 “夜总会?” “恩。” “你确定?” “陈可颜拍了视频,我看到了。” “你……都知道了?不对不对,陈可颜怎么知道的?”王子傲诧异的反问道。 简以楼收回视线,皱着眉头, “你也知道?!” 王子傲叹了口气, 她把今天与简以楼分开后,在酒店遇到易阁的前因后果都和她详细说来。其中包括她给易阁打电话试探, 易阁撒谎说对方是男人的事情。 …… 王子傲,算是给了她一记实锤。 陈可颜说的话,简以楼或许还有所保留,但……王子傲不会骗她,她完完全全相信王子傲。 所以,王子傲说易阁出轨了,那么易阁就是出轨了。 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谭津淞知道这件事吗?”王子傲问。 简以楼摇摇头。 “找易阁谈谈,如果真的是这样,咱们就毫不留情的离开他!”王子傲说。 简以楼目光淡然,她哭不出来,眼泪卡在泪腺里,整个眼眶都红肿起来,但是,她真的哭不出来。 无论简以楼多么用力,她就是哭不出来。 简以楼望向王子傲,她问,“还有谈的必要吗?” “我不知道陈可颜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告诉你的原因,只是描述我看到的事情。但,我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也许那个女人……她是易阁的朋友,也许是她的亲人,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没有听到易阁亲口说出来,谁说的你都不要信。”其实,王子傲也不相信易阁会做出这种事来伤害简以楼。 当时王子傲应该冲上去质问易阁的,但她还有自己的工作,恰逢客户正巧也来到了大厅,王子傲总不能当着客户的面手撕易阁。 “而且,谭津淞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板上钉钉之前,我们搞清楚真相,千万不要误会了易阁。”王子傲担忧的看着简以楼说。 简以楼无声的动了动脸部肌肉,她想笑但脸早就僵了,笑不出来,“你会带朋友或者亲人,去夜总会见面吗?” “……” 王子傲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为易阁辩解。 是啊,谁会大晚上的,带着女性朋友去夜总会见面呢。 她也想相信易阁不是那样的人。 王子傲看到的只是易阁和一个女人在酒店大厅里搂搂抱抱,而陈可颜拍到的,可是在夜总会的电梯前。 如果真要为这二者排个名次的话,夜总会给人的冲击远大于酒店大厅。 …… 王子傲晚上还有聚餐,推不掉,简以楼让她去忙,说自己想静静。 简以楼一直都如此,大学的时候,金沏茗那件事,她没哭没闹,只是默默的一个人承受下来。王子傲有时候会觉得,简以楼是铁打的心脏。 她可以自己应付所有的一切。 王子傲送简以楼回了家,她看着简以楼走进别墅,这才放心的离去。 临别之前,王子傲又嘱咐简以楼,“一定要亲口问易阁,听他的解释,知道没?” 简以楼点点头,回身给王子傲摆摆手。 但简以楼并没有真的回家,她甚至没有走进别墅,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王子傲前脚刚走,简以楼后脚便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勇气面对易阁,此时此刻,她想逃离这里。 其实,对于简以楼而言,在听到易阁出轨的那一刻,她已经崩溃了。 她很喜欢易阁,喜欢到从没想过有一天易阁会离开她。 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去迎接“易阁出轨”带给她的暴击。 说白了,简以楼疯了。 …… 她不想哭,她只想消失…… 简以楼有一个好去处,没人会找到她。 江市的老家。 那座已经人去楼空的房子。 简以楼用身上仅有的一百块钱,买了一张从上海到江市的汽车票。汽车票七十六块钱,余下的二十四块钱,她随手揣在兜里。 江市离上海很近,近到没有火车通行,就像上海到杭州一样近,但从上海到杭州却一直通有火车。这大该就是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区别吧。 杭州和江市的区别 易阁和简以楼的区别。 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一整个洪荒宇宙。 她早该知道,自己和易阁是不同的,她玩不起,也输不起…… …… 这列汽车简以楼坐了四年。 大学四年往返上海和老家,她都是坐的这趟汽车。 汽车整点发动。 简以楼买了靠车窗的座位,只剩下最后一排靠车窗的位子,她没有别的选择。 坐在车座上,简以楼的脑子乱乱的,她听不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好像头上被罩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隔阂了外界的一切。 汽车驶离车站,直奔高速公路而去。 简以楼闷得喘不过气,她颤抖着打开窗子,冰凉的晚风打在脸上,吹的碎发在耳边凌乱的飞舞。 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打通了简以楼的所有经脉。 电话一直在响,有易阁的,有王子傲的,有谭津淞的……简以楼好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区分到底是谁的电话,也没有脑力去构思要跟谁说些什么。 她把手伸出窗外。 这是个危险的动作,但是窗子支撑着胳臂,浑身放松下来,真的好舒服。 风吹打着手腕凉飕飕的,只是指尖有些冷。 可能是车窗压到了血管,简以楼手有些发麻,她握不住手机,手指一抽搐,简以楼松了手,她把手机丢了下去。 …… 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直到身边人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江市话说,“小姐,能不能麻烦你把窗户关上。”简以楼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上车了。 她一边抱歉,一边把窗子拉回来,只露出一条缝隙。 窗外车水马龙,远处的东方明珠灯火通明,上海在她背后渐行渐远。 没有人跟她挥手告别,没有人为她送行,甚至没有人对她说句“慢走”。 上海这座金粉散落的城市,永远都是那么冷漠。 每个人在这里,都注定是过客。 再见了上海,再见了……易阁。 …… 大概坐了六个多小时的大巴车,到江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简以楼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可以告诉她时间的设备,于是她不好意思的问身边的人道,“请问,现在几点了。” 那人看了看手机屏幕,礼貌的问道,“快三点了。” 夜里三点。 简以楼下了车,汽车站人来人往根本不是午夜三点钟的样子。 江市很小,汽车站位于火车站附近,来往的旅人自是多了一些。 晚上已经没有公交车,简以楼伸手在汽车站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城中小区去吗?” “上车,走吧。”司机按下“空车”指示牌。 车费二十五块钱,简以楼只有二十四块钱,那一块钱司机师傅也不问她要了。 小姑娘家家一个人大晚上的从外地回来,也没有行礼,没有人接送……不知道是家里出了事还是怎么的,司机师傅自己也有女儿,就让她一块钱没再计较。 晚上的江市,静的吓人。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简以楼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和寂寥。偌大一个城市,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今夜,没有人为她送行。 今夜,没有人等她回家。 简以楼只剩下自己,与寂寞寒冷的夜晚为伴。 …… 第54章 简以楼喜欢易阁, 真的好喜欢。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那么那么的喜欢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优秀,好看到发光, 让人移不开眼。 她喜欢易阁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味道, 她喜欢易阁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喜欢易阁叫她“过来”时候的样子, 她喜欢易阁温柔亲吻她唇瓣时口中的甘甜…… 简以楼的身上还残留着易阁的记忆,那一寸寸被易阁触碰过的皮肤, 在无尽的黑夜中开始疼痛,就像是身体内部被种下的火种,此刻开始被血液点燃,从骨到皮烧成灰烬。 被他摸过的地方,好疼……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他都要来伤害她? 简以楼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究竟错在哪里。 她拼了命的对所有人好, 在意所有人的喜好,不麻烦任何人, 只是怕别人讨厌自己。 是啊,她这么做,别人确实不讨厌她。 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换不同的人来伤害她。 金沏茗也好,陈可颜也好, 易阁也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他们这么残忍的来对待自己。 躺在床上, 简以楼的眼泪终于无声的落下来,打湿了床垫。 她蜷缩在塑料薄膜中,像个没有羽化的蚕蛹 ……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 一天,两天, 三天, 还是四天……简以楼没有动过,她不知道白天和黑夜是如何交替的, 也不知道钟表上的时针在表盘上走了几圈。 还活着啊……这是简以楼醒过来的时候,对自己粗略的一个估计。 这几天,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吃过一口东西,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没有真正醒过,也没有真正的睡熟过。 光与暗的交替在她眼前形同无物。 是……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 简以楼从床上坐起来,她不知道几点了。 颤颤巍巍站起身,眼前忽然一片黢黑。 是低血糖吗?好像是……有点站起来。 简以楼扶着床板,把脚从床上放下去落在地面。 她没有力气去控制腿的升降,脚随着重力下落,砸在地板上,从脚底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感觉就像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忽然走下来,会“爽着脚”。 小时候,简以楼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面,经常爽着脚,父亲总会心疼的说,“慢着点”。 现在,没有人再心疼她了。 简以楼勉强站起来,将窗帘拉开一点小缝隙。外面是白天,但却乌云密布,看来要下雨的 样子。 看着楼下有老奶奶牵着上小学的孙子去上学,以简以楼对这个小区人生活作息的了解,现在应该是下午一点左右。 小学生去上学的时间。 …… 简以楼需要吃点东西,她需要食物,需要水,她需要体力……否则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简以楼从自己房间柜子的后面,找到一个信封。 信封里有二百块钱。 这还是小时候,奶奶给的压岁钱,因为不想充公上缴,所以简以楼就私藏了,久而久之,也就忘记这件事。 这几天做梦,简以楼梦到好多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很多事她本来已经不记得了,但现在却又想起来。 好在,二百块钱是真的,崭新的人民币,还能用。 果然,这个世界所有的感情都是骗人的,只有钱不会背叛你。 简以楼揣在钱,摸索着墙壁下了楼。 她好像真的有些低血糖,分不清楼梯的台阶,只能用脚尖一点一点去摸索着走去。 …… 在小区外面的菜市场里,点了一碗混沌,尝了一口汤,简以楼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她胃里好久没有进食,喝口水都会觉得恶心。混沌很好吃,她却无福消受。 简以楼努力忍着反胃的感觉,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她不想最后尸检报告上写的死亡原因是:饿死。 回来的路上,她路过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 刚走到楼下,却发现单元门口围了好多人,一辆救护车闪着蓝红相间的灯,停在楼下。 简以楼没有在意,这个小区是老小区,住着很多老年人。 别说是救护车,就算是花圈,简以楼也不会大惊小怪。 简以楼拎着矿泉水走上楼,却刚巧看到医护人员抬着一个男人走下来。 家属在一边哭着,“老金啊,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医护人员说着,“麻烦不好意思让一让” 简以楼便向一边站了站,让医护人员先过去。 病人从她身边被抬出去,简以楼低垂着眉眼,余光扫到病人苍白的容颜。 这人……好生面熟。 他…… 他不是金叔叔吗?金沏茗的父亲。 “啊,小楼!”这边正寻思着,那边金阿姨已经认出简以楼,她哭着握住简以楼的手,她甚至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简以楼会出现在这里。“你金叔叔不行了,不行了。” “金阿姨,你别慌,金叔叔出了什么事?”简以楼赶紧问道。 金阿姨一边哭着,一边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楼下打麻将,回去之后就看到他躺在厨房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简以楼也不懂医,但她猜测可能是老年人的通病,比如脑溢血之类,于是安慰金阿姨道,“阿姨。你别着急,咱们先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医生会想办法救治金叔叔的。” …… 金叔叔有心脏病史,医生诊断金叔叔是心脏病复发。 把金叔叔送进手术室,简以楼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金阿姨去给家里人打电话,简以楼明白,是跟金沏茗打电话。 金阿姨说今天金沏茗会回来,所以金叔叔才会在厨房忙着给儿子做饭,结果却突发心脏病。 等了三个小时后,金沏茗来了。 “妈!妈妈!”金沏茗飞快的冲出电梯跑过来,“爸爸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他抬头看到简以楼,脸色微变。 简以楼怎么会在江市?她不是应该在上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陪着母亲在医院? 金阿姨也不懂医生说的一大堆学术语言,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明白,着急的拉过简以楼,“小楼,你说说,医生怎么说的。” 简以楼看向金沏茗,冷静的简述了医生说的病症。 金沏茗点点头,也就是说父亲的病症还需要进一步做开胸手术才能证实。 简以楼本想着既然金沏茗来了,她就不多呆,但金阿姨一直握着她的手,她也走不了,就只能这么尴尬的坐着。 金沏茗坐在金阿姨另一边,跟简以楼没有任何交流,就像是刚好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陌生人。 …… 大概又过了接近四个小时,金叔叔被推出手术室。 医生说,手术还算顺利,但还要术后观察观察,避免后遗症的可能。 听到这个结果,简以楼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金阿姨,金叔叔会没事的,你放心吧。既然金沏茗来了,我就先走了。”简以楼找个理由要离开。 金阿姨感激的握住简以楼的手,“小楼啊,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阿姨回头让金沏茗把钱打给你。” 手术的费用,是简以楼出的。 金阿姨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钱,简以楼也没有钱……所以她硬着头皮打了电话给谭津淞。 人命关天的大事,她等不了。 手术也是谭津淞安排的,他为金叔叔找了江市医院最好的大夫为金叔叔做手术。 金阿姨忽然想到金沏茗对简以楼做的事情,愧疚之意更胜。她拉过金沏茗,“快,快给小楼道歉!快啊。” 金沏茗紧闭双唇,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 “你这个败家子!混蛋玩意儿!小楼对你那么好,你这个王八蛋!”金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胳臂和后背。 金沏茗忍着痛,一个字不吭。 简以楼不想再看到这种画面,她不是心疼金沏茗,只是……她好累,没那个心力再去承受别的什么情感。她伸手拦下金阿姨,安慰道,“阿姨,叔叔刚做完手术,需要人陪护,你快去看看他吧。” “王八蛋!”金阿姨走的时候,不忘多骂一句。 简以楼心里明白,金阿姨并不是真的骂金沏茗,她只是骂给她听的而已。 看着金阿姨走远,简以楼没给金沏茗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给金沏茗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 第55章 江市下雨了。 几个小时之前, 还是阴天,好像是憋着一股无名火,只等一鼓作气的请写出来。 简以楼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 雨没有停的意思, 反倒是越下越大。 她不想回医院里面坐着, 便蹲下来, 双手撑在膝盖上,随意的耷拉着。 简以楼想起了意大利那不勒斯的雨天。 那天也是那么大的雨, 易阁撑着一把墨绿色的雨伞,像个来自仙界的精灵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他抱着她,眼里尽是心疼。 给谭津淞打电话,实属无奈之举,金叔叔的手术迫在眉睫, 医院只有见到钱才会愿意做手术。 她原本不想麻烦谭津淞的。 她不想联系任何人。 简以楼盯着地面发呆,雨水很快在地表上形成一处处连绵不断的小水窝, 泛着圈圈涟漪。 如果谭津淞知道她在这里,就意味着……易阁也知道了。 他会来找她吗? 有点可笑。 简以楼不禁想笑……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竟然还在幻想着易阁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易阁,简以楼的身体又开始发疼。 …… 风吹动雨帘, 向着四面八方分散。 就算有遮挡物, 但雨水还是落在了简以楼的身上。 有人为她撑起雨伞…… 会是易阁吗?简以楼期许着。 她抬起头,前面没有。 伞来自后方。 简以楼回头,沿着男人的裤腿慢慢向上看去,是金沏茗。 “蹲在地上干什么?医院里面没地儿给你坐?还是你这人太金贵, 嫌弃医院地儿太小?”金沏茗低头问。 简以楼收回视线, 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她蹲的时间久了, 脑袋供血不足,引起一阵眩晕感。 金沏茗本想伸手扶她,但简以楼拒绝了。 她现在很介意金沏茗站在自己一米范围之内,让她呼吸困难。 上次法国匆匆见了一面后,这还是简以楼时隔一年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金沏茗。 他变了很多,外观上成熟了很多。 “你怎么会在江市?”金沏茗问。 现在是十月中旬,没有什么法定节假日,简以楼怎么会回江市,还出现在老房子所在的小区。 “真巧,这也是我想问的。”简以楼说。 金沏茗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回家? “你一定要跟我说话那么拧巴吗?”金沏茗叹了口气,这样说话,迟早会被简以楼憋死。 简以楼跟易阁别的东西没学会,说话噎人这一条,她可是学的炉火纯青,虽然达不到易阁的火候,但是对付金沏茗足矣。 …… “到上海出差,周末放假,回家看看,这你总没有意见吧。”金沏茗接着问道,“我回答了,该你了,为什么回来。看你的样子,不像回家探亲的,倒像是……一个人的私奔。怎么,离家出走了?” 不愧是二十年的朋友,一语中的。 没等简以楼说话,金沏茗又打趣道,“你的好朋友陈可颜呢?也抛弃你了?” 他只是想着揶揄一下简以楼,毕竟……上次陈可颜那几句话真的把他惹恼了。既然陈可颜是为了简以楼才那样做的话,那么简以楼替陈可颜承受一下他的揶揄,也没什么吧。 “是啊,他们都抛弃我了,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 简以楼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抬头笑了笑,扬声道,“至于我回来的原因……我掐指一算金叔叔今天心脏病犯了,而我会好心的救他一命,所以回来做做善事,打发时间。” 金沏茗:…… 不用看都知道金沏茗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易阁平时这么噎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那副表情。 那种……想凑他却又无法动手的无奈感。 简以楼晃了晃头,易阁易阁易阁……她怎么到现在满脑子想的还他妈全是易阁! “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钱我稍后打给你,你给我留个账号。”金沏茗脸色阴沉的把手机递给简以楼,让她留下账号。 “你欠我的人情还少?”简以楼皮笑肉不笑的接过手机,输入谭津淞的账号。 不过她顺手就输入了易阁的卡号……那张黑色副卡的号码。 简以楼笑了笑,把卡号删除,重新输入谭津淞的账号……她不想再和易阁有任何瓜葛。 他们……结束了。 “我会按一小时3%的利息打给你。”金沏茗拿过手机,不痛不痒的说。 “利息就不用了,那些钱还是留给你的韩梓婳吧,结婚的时候多给她买俩罗马柱,满足她双鱼座少女的美梦。”简以楼云淡风轻的说。 “……” 两个人就像在进行一场排练有序的商业谈判,你一言,我一语,大家只谈利益,不交流情感。 二十年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天到来。 曾经要好的朋友,转眼间就是杀红了眼的仇人。 人生真是无常。 …… “哦,对了,”金沏茗忽然想来什么,“我听陈可颜说,你结婚了?你老公呢,不是跟你形影不离么。”他故意装作环顾四周的模样,假装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在哪呢,不会出轨了,不要你了吧。” 金沏茗就是想报复一下简以楼,就算是口头报复也是好的。 简以楼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 金沏茗这个混蛋!竟然在她伤口上撒盐! “有钱的老公,”金沏茗发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啊~”之后,又“啧啧”了两句,感叹道,“还有,有钱的亲哥哥……挺好,挺好的。” 她屏住呼吸,尽量不把愤怒表露出来,做到表面上的心平气和。 简以楼很好奇,平时易阁无动于衷的表情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究竟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只是在压制情感? 如果真的冷漠倒也还好,但若是后者,那么简以楼真是佩服他对情感的把控能力。 只是稍微控制愤怒,简以楼脖子上的青筋便会暴起,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在生气。 但易阁不会,他不只是表情平静,就连身体也表现的云淡风轻。 不过很快,金沏茗就得意不起来了。 透过潺潺的雨帘,简以楼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咆哮。 阿斯顿·马丁的轰鸣声,从街角另一端传过来,越来越近…… “给你父亲治病的人,就是我有钱的哥哥。而有钱的男朋友正在马不停蹄的开着他的千万大洋的奢华跑车赶过来揍你。如果你现在跑的话或许还有机会活着。因为就算他失手打死你,他的律师,对,就是那个连名片都吓死你的男人,靳司,也会帮他把官司打到无罪。而金叔叔就可怜了,好不容易在手术台活下来,醒过来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哦,对了~你说,你要是死了,韩梓婳会为你守寡吗?她那种女人,很可能会整个容,改个名字后再去骗别的纯情小男人吧。”简以楼没有喘气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向雨中走去。 韩梓婳整容改名字这个梗,还是在金沏茗伤害了简以楼之后,王子傲骂人的时候无意间说出来的。 简以楼随口告诉了陈可颜,很显然,她们二人很喜欢这个段子,并且也利用的恰到好处。 …… 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像个从水帘洞里走出来的大怪物一样,气势磅礴而又冷漠的停在医院门口。 它的车灯对准金沏茗,金沏茗伸手用手臂挡着强光。 强大的引擎轰鸣下,整个江市都被唤醒。 易阁逆着光从雨中走过,冲着简以楼走过来。 他的轮廓被灯光照耀出剪影的感觉,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就连抬腿的动作,也被时间放慢了几分。 简以楼看着这个画面,忽然想起来什么……那晚在KTV被李桓欺负,也有那么一个盖世英雄逆着光,从光芒中走过来救她。 李桓脸上的伤,是易阁打的! 简以楼的目光,定格在缓缓走来的易阁身上。 他来了……真的来了。 简以楼停下来,等着这个好看男人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清晰,慢慢来到她的面前。 几天不见,易阁瘦了好多。 这么多天的自我疗愈和自我安慰,简以楼为自己打造的黄金战甲在见到易阁的一瞬间,便融化在雨水中。 她本以为在见到易阁之时,自己会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甚至想好了,见易阁的时候自己要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做什么手势,而后潇洒的给他一记耳光,转身离去,不留一丝遗憾,让易阁后悔终生。 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编排了很多遍,她会做到无声无息的绝情,比易阁更绝情…… 可……她错了。 …… 第56章 现实跟简以楼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场景,人设,世界观……都不一样。 唯一一样的, 只是此时此刻面对的两个人, 紧紧相拥的两颗心。 易阁眼里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透露着疲惫。没有责怪, 没有愤怒,没有失望……简以楼在他琥珀色的双眸中, 看到了满满的爱意。 简以楼……好想他。 她真的好想他! …… 雨水顺着易阁的脸颊打下来,滑过下巴,滑过喉头。 “解释。”简以楼强忍着委屈和泪水,只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她想听解释啊! “她是我亲姐,叫易浅。我们家这一代有三个孩子, 大哥易清,二姐易浅, 我。”易阁简明扼要的说完这句话,他不给简以楼说话的机会,低头堵着她的唇,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易阁死死的将简以楼锁在自己的怀中, 用力亲吻着她, 迫使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愤怒。 他用舌尖撬开简以楼的贝齿,雨水顺着他的舌头混入简以楼的口腔。 简以楼想到以前在书上看到:无根之水最是清净。 放屁!这是哪个文人墨客说的屁话,明明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哪里清净。 简以楼想象着里面充满了各种杂质和酸性物质, 比如二氧化碳…… 易阁长驱直入的舌尖, 让简以楼有些害怕,易阁的舌头卷过来的时候, 她是招架无力的。只能机械的迎合着他,笨拙的回吻他。 明明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两个人都是那样的冷。可易阁骨节分明的手摸过她的每一寸都是热烈的。像是一块烙铁烙在她的身上。 简以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易阁抱上的车,怎么被他抱上的楼,又是怎么被易阁扔在的床|上……总之,等简以楼重新找回意识,她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易阁没有开灯,把自己的外套脱在一边,俯下身重新吻住简以楼的唇。 简以楼的开衫也被他脱下来扔在一旁,灰不溜秋、孤零零的可怜至极。 易阁的唇像是星星之火一样开始一寸一寸的燎原,起初只是被他吻过的地方很热,慢慢的,热度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全身,从头发丝到脚趾间…… …… 易阁突然停下来,简以楼勉强睁开眼睛去看他。 此时此刻,他跪坐在那里像是个高贵的神。 这个比喻用在这里有些诡异……当然,还有点奇怪! 易阁仍旧单手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一颗接着一颗。 “好冷,会感冒的。”简以楼冷不丁的坐起来,她似乎意识到易阁要做什么……但是他们俩现在淋了雨,屋子里没有电,没有取暖设备,阴冷无比,在这里……他们会冻死的! “我不会让你冷的。”易阁边说边把简以楼重新搂在怀里,开始亲吻她的耳垂,慢慢的吮吸,慢慢的撕咬。 “我认真的,屋内太冷了,我们会……呜呜……易阁……呜……”简以楼没说完,易阁就严严实实的重新封住她的嘴。 易阁应该是觉得她太吵了,想让她安静下来。 良久,易阁稍微离开简以楼的唇,用沙哑的声音问她,“不然你想在车里?” 这句话立刻像是一盆凉水浇在简以楼头顶,瞬间熄灭了所有的火热…… 车里?! 易阁这个变态! …… 不过很快的,易阁又重新让她陷入了无休止的热浪中。 易阁说的是真的,他不会让她冷。 确实,简以楼一点儿都不冷,相反的,她快要热死了! 不过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简以楼下意识的握住易阁的手。 “我会慢一些,实在受不了了就告诉我。”易阁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他低下头吻住简以楼的唇瓣,让她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处,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能会有点痛,忍着点。” …… 简以楼枕着易阁的手臂,盯着他好看的手指看了好久。 身上裹着易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毯,很暖和。闻着味道,应该不是她家的东西。那是易阁衣服上通常会有的味道。昂贵的挥发性清洁香薰的味道。 易阁从背后偎过来,把她环在臂弯之间,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还是根本没睡。” “没睡。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睡,我睡不着。”简以楼回答。 她现在特别的清醒,困意全无。 “我倒是好几天没睡,说说,怎么补偿我,恩?”易阁最后那个“恩”说的好听死了,好听到简以楼的小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她好像因为这个“恩”字,又多喜欢了易阁几分。 易阁就像个无底洞,总能让她多喜欢,再多喜欢……好像永远填不满。 “我哪知道那是你姐姐,你也没说过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简以楼反驳道。 易阁收起手臂,把简以楼翻过来抱在怀里。 二人就这么肌肤贴着肌肤,像个连体婴儿。 简以楼的侧脸贴着他的心口,心跳的声音传过来,很好听,很真实。 “二话不说就消失,你跟谭津淞真是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你们俩是亲兄妹呢。”易阁打趣道。 “恩?我哥哥也会这样?”简以楼问道。 “是啊,早些年他也经常这样,喜欢玩消失。为了找那孙子我去过无数奇葩的地方。什么悬崖峭壁,什么深山老林,什么……anything else。”易阁揉了揉太阳穴,“不过,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简以楼好奇的问。 “因为他要留着力气找妹妹啊。”易阁莞尔一笑。 算是嘲笑谭津淞吧,他算是遇到克星了。 简以楼消失这几天,谭津淞也没闲着,发了疯似得找简以楼。 简以楼用力捶了下易阁的胸口,感情这家伙在这等着他呢。 “这两天你干嘛了,不会都在找我吧。”简以楼明知故问的问道。 “废话。”易阁没好气的说。 简以楼甜甜的在他心口笑了一下,心里暖暖的。 “我找了很多地方,很多你可能去的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我去了趟欧洲,把我们走过的路都走了一遍,但没有找到你。”易阁突然说道。 “也去了意大利?”简以楼下意识的抬头问道。 “恩。”易阁说着,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她的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简以楼心口一痛,他没有想到易阁会去法国,会去意大利,只是为了……想看她在不在。 茫茫人海,地球那么大,怎么偶遇。易阁又不是个傻子,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这种让人不知所措的事情。 所以……易阁好几天没睡,都是在找她,找她…… “对不起。”简以楼回抱住易阁,情不自禁的说。 易阁身后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跟我道歉,是我没保护好你。” 听到他安慰的话语,简以楼更是觉的自己罪孽深重,想要以死谢罪……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怎么可能去法国,去意大利呢,机票那么贵……她哪有那个闲钱。 也不是人人都是谭津淞的呀。 “你怎么发现我不见的。”简以楼忽然问道,她依稀记得,自己上了长途汽车还没出上海的时候,易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难不成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王子傲。”易阁现在提到这个名字,都恨的牙痒痒。 ……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令丑头秃的一章,我改了两次惹——19.8.14 第57章 时间回到几天前。 王子傲和简以楼分开后去了公司聚餐, 但是她一口也没吃下去,中途借着“喝多了”的借口,到洗手间给谭津淞打电话。 一张口, 王子傲就开始说易阁这, 易阁那, 谭津淞听了半天也没听懂, 正好易阁在旁边吃饭,他随手将电话递给了易阁, 玩味的说道,“王子傲让你挥刀自宫。” 易阁茫然的接过手机,听了几分钟他开始皱眉头。 谭津淞不知道王子傲说了什么,让易阁露出这种表情,他放下刀叉, 和易浅一起向易阁投去疑惑的目光。 易阁前后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你跟她说了?” 第二句, “她怎么说?” 第三局,“她在哪?” 说完后,易阁一句话都没说,起身离开了座位。 谭津淞也是后来再一次打给王子傲, 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 王子傲撞见了易阁和易浅在一起,误以为易浅是易阁在外面的女人。在易浅银铃般的笑声中,谭津淞在电话里正儿八经的侮辱了一下王子傲的智商,“你觉得易阁是疯了吗?他会看上易浅这种丑女的话, 也不会看上简以楼了!” 易浅的笑容僵在脸上, 脸上的粉剥落了好几块掉到奶油蘑菇汤里。 …… 易阁拨打简以楼的手机,无人接听。 回到家, 他找遍了每个角落,屋里没人,简以楼不在家。 等他再次拨打简以楼手机的时候,手机关机了。 那个时候应该是简以楼把手机扔出了车窗,手机屏碎了的缘故,直接死机。 易阁找遍了上海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简以楼可能会去的角落。 没有人,到处都没有简以楼的身影。 易阁很喜欢上海这座城市,但是那一瞬间,上海在他心中变成了一座死城。 在简以楼消失的当晚,易阁买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去了法国。 他去了埃菲尔铁塔,去了地中海沿岸,去了小红楼……所有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易阁都去找了一遍。 …… “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简以楼不好意思的把头闷在易阁怀里,过了会儿,她又补了一句,“就算再有,我也先告诉你我去哪,好让你来找我。” 易阁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不过,挥刀自宫是什么意思?”这个疑问在易阁心中好久了,他一直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字。 简以楼一口口水梗在喉咙里,把自己呛到流眼泪,“咳咳,你跟谁学的这个词儿?” “王子傲啊,当时我让她告诉我你跟金沏茗什么关系,她不是让我答应了她三件事。她说要当我们儿子的干妈,要做婚礼的伴娘,如果我出轨,就要净身出户,挥刀自宫。挥刀自宫,恩,这四个字是这么个发音。”易阁回忆道。 简以楼捂着嘴笑,确实,确实,这是王子傲能说出来的话,是她的风格。 “你答应了?”简以楼笑着反问道。 “恩。”易阁点点头。 简以楼实在不忍易阁被蒙在鼓里,她微微起身,伸手让易阁附耳过来,她小声的给易阁解释了“挥刀自宫”四个字的含义。 易阁听完后,直接皱起了眉头,骂了句,“草!” 上次说自己肾虚不行……这次让他自宫,王子傲这家伙,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简以楼捂着嘴偷乐,这是她第一次听易阁骂人,竟然感觉萌萌的。 …… 第二天早上二人还没睡醒,就听得门外有人敲门。 简以楼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到玄关问了句,“谁啊。” 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找她的,而且……还是在这个小区。 难道是金阿姨? “我是易浅,易阁的亲姐姐。”易浅在门外礼貌的说道。她特意强调了“亲”这个字,想必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了。 简以楼赶紧打开门,谁知道门一开,谭津淞的头就窜了进来,他双手像是送礼一样,递给简以楼两个纸袋子,略有深意的挑着一根眉毛说,“换洗衣物”。 简以楼小脸蛋一红。 所以……谭津淞是知道她和易阁昨天…… 说完,谭津淞绕过她,饶有兴致的在房间里打量着。谭津淞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房子,却做出一种要把每个角落拍照留念的感觉…… 在这个房间里,他认了亲妹妹。 在这个房间里,他做了大舅子。 此乃福地啊! “易小姐,请进。”简以楼没去管谭津淞,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易浅,她竟是将易浅认作了易阁的出轨对象……着实有些尴尬。 易浅走进来,简以楼深呼一口气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 易阁听到声音,慵懒的光着上半身走出来,他走到卧室门口,把手搭在门框上,做了两下伸展运动。 画面诡异的可怕……不过,却也是看了让人流鼻血的诡异。 “小雀斑怎么来了。”易阁望了易浅一眼,热情的挥手打着招呼。 简以楼明显看到易浅嘴角强烈的抽搐了两下,方才回归平静。 “你是开了车就跑,我们不得给你准备点东西。”谭津淞接话道,他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像极了一位知书达理的名媛。 简以楼拎着衣服,走到易阁身边,笑岑岑的示意他去换衣服。 易阁让她附耳过去,小声的咬着耳朵说,“你替我穿。” “喂!”简以楼瞪了他一眼。 易阁这样走出来实在是有些不雅观,别说是易浅在,就算是只有谭津淞在,他也不能这么……不修边幅! 搔!首!弄!姿! 易阁倒是根本没在意她说的什么,他伸手捏住简以楼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 简以楼吓了一跳,她哥哥还在呢,他姐姐还在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当然,易浅没什么反应,谭津淞就更没什么反应了。 他们两人就差点上一杯咖啡,然后优雅的伸手做美甲,如果可以……易浅还会拉着谭津淞去做个足疗。 …… 易阁吻够了,满意的咂咂嘴,松开简以楼,伸手把她牢牢箍在胳肢窝下。 “你去换衣服啦。”简以楼瞪了他一眼。 易阁平时也不这样,可能是昨晚太兴奋,孩子脑子有点不正常…… 他听了简以楼的话,点点头,不过,他却反手拉着简以楼进了屋……简以楼想着,我是让你换衣服,没让你给我换! 折腾了几分钟,二人终于换好了衣服,简以楼面色潮|红的被易阁牵了出来。 易阁给别人换衣服的手法还真是高深莫测……手法,高明啊! 简以楼用余光看到卧室里一片狼藉,伸手赶紧关上卧室的门,迅速掩盖证据! ……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易浅,是易阁的姐姐。”易浅伸出手,她的手和易阁比要更纤瘦一些,但也是骨节分明。简以楼想着是不是易阁一家老小手都非常好看。 不得不说,易浅真的好有气质,她虽然不属于典型的美女,但是生得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脸长的十分高级,像是骨干冷艳的模特。 “您好,我是简以楼。”简以楼回握了下易浅的手。 “简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家已经知晓你和我弟弟在一起的事情,我这次来就是想代表我们家,向您父母提亲。”易浅开门见山。 她这次来上海,就是为了易阁和简以楼的事。 原本只是想说,带简以楼回美国让家里的老人看一看,但现在事情有变,易阁和简以楼在一起了。 易浅不得不为简以楼的名分考虑。 简以楼一愣,提亲?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其实,我还没有告诉我父母,关于易阁的事……”她还没告诉爸妈自己谈恋爱了,直接上门提亲,是不是有些……仓促? “没关系,昨天我已经向二老汇报过了,父母都同意。”谭津淞邀功道。 真迅速啊……简以楼扶额。 …… “简小姐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婚礼和礼金的事,我们家可以一手操办,简小姐只要人嫁过来就可以。”易浅认真道。 简以楼看了易阁一眼,有些担心的说,“易阁的父母和家人也没见过我,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一点,简小姐大可放心,你是谭津淞的妹妹,又是易阁点名要的人。我们全家鼓掌欢迎你把这个小恶魔从家里请走还来不及,怎么会对简小姐不满意呢。”易浅若无其事的看了易阁一眼,而后说道。 …… 第58章 恶魔…… 易阁到底是对这家人做了什么, 那么讨人嫌。 “结婚的话,会不会太早了。”简以楼说。 说实话,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嫁给易阁, 但是现在的话, 还是有点早。 她才二十二岁, 不想这么早就家人。 虽说嫁给易阁她心甘情愿, 但…… “只是提亲,没让你现在就嫁给他。放心吧, 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了再嫁也不迟,万一你以后不喜欢易阁了,咱们也方便换人。”谭津淞坏笑道。 易浅再一次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易阁狠狠地剜了二人一眼,没打算跟他们计较。 “哦,这样啊……反正只要我父母没有问题, 我就没有问题。”简以楼说完,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易阁, 用手肘怼了怼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易阁会意的接过话茬,十指相扣的搭在膝盖上,微抬眉眼,“同上。” 两个字……易阁你还能更精简一点儿吗?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简以楼用哼哼唧唧的办法哼着道。 易阁眨眨眼睛, 露出一排大白牙, “好的呀。” 简以楼:…… 易浅:…… 谭津淞:…… …… 回家提亲的事宜,易浅一手包办,包括每一个人的礼物,喜好, 跟简以楼的亲疏关系, 她都考虑得当。简以楼不得不佩服易浅的办事能力和效率……惊为天人。 简以楼的母亲自是没有问题,三姑六婆更是没有问题, 她们都巴不得简以楼赶紧嫁到美国去。 能嫁给易阁这么优秀的男人,任谁都会觉的是简以楼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当然,简以楼自己也这么认为。 当全家人看到易阁那张好看到爆炸的脸时,都激动的像是在菜市场遇见到了谢霆锋、小区里撞见吴亦凡。 不过,简以楼在进门之前就跟易阁商议好了,一会儿进门后,不管别人说什么,说的多么幼稚,多么不符合科学道理,多么让他难以忍受,易阁都只能保持微笑。 并且,他只可以说三个词组,“谢谢你”、“真的吗”以及“挺好的”。 其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许说。 易阁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本来也懒的说话。 但是他低估了三姑六婆八卦的能力以及碎碎念的功底,好几次易阁想张嘴反驳都强忍了下来。 要不是简以楼的父亲把他及时拉走,帮他解围,易阁就要开始频繁的嘴角抽搐以及抑制不住想要表达自己观点的冲动。 简以楼不知道父亲和易阁说了什么,不过看上去两人谈笑风生,相处的应该不错。真是难得,父亲也算是个小城市的工人阶级,竟然会和易阁这种“神经病”聊到一块儿去。 …… 易浅带着易阁拜访完简以楼的父母后,吃过饭,三姑六婆就各回各家了。易浅在江市最豪华的酒店订了房间,晚上她会和易阁到酒店去住。 简以楼和谭津淞去楼下送他们。 “你跟我爸爸说了什么?”简以楼好奇的问。 “你啊。”易阁笑笑说。 “说我什么了呀。”简以楼抱着他的手臂问道。 易阁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说……”易阁故意拉长了尾音,“……我为什么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会喜欢你多久?” 简以楼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这两个大老爷们,还挺少女心。 “你怎么回答的。”简以楼说。 她好像从来没问过易阁为什么会喜欢她。除了她是谭津淞的妹妹,空降到易阁家,每天朝昔相处,日久生情外,简以楼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现在想想,可能谭津淞换一个妹妹,易阁也会喜欢她的。 所以不是简以楼多么好,而是谭津淞这个妹妹的身份撮合了一段姻缘。 …… “是从KTV救我那次?还是公司救我?唉,怎么感觉你总是救我。”简以楼笑了笑,她又不是什么偶像剧女主角,怎么和易阁认识之后,所有的事都像偶像剧一样在上演。 虽然不至于玛丽苏,但……红鸾星动还是可以有的。 易阁摇摇头。 “恩?不是?那是什么时候?是……去法国还是那不勒斯?”简以楼问。 易阁又摇摇头。 还不是? “字。”易阁莞尔一笑,笑的如沐春风,让人留恋。 “字?什么意思?”简以楼不解的问。 “你留给我的便利贴上不是写着几行字。因为字好看,所以对你上了心。”易阁说。 这个理由……还真是有些奇葩。 易阁果然和别人不一样,连喜欢人的点都和别人不一样。哪有人因为字迹而喜欢上另一个人的呢?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简以楼吃惊道。 其实那个时候,易阁也没觉的字迹喜欢她,只是单纯的觉的简以楼的字写的好看。后来想想,八成那时候就心动了,只是自己不知道那是喜欢。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我比较漂亮。”简以楼不要脸的说道。 易阁顿了顿,“如果看脸的话,我为什么不选谭津淞?” 简以楼:…… …… 吃饭的时候,简以楼的母亲无意间说漏了嘴,说简以楼曾经相过亲。 易阁的手抖了一下,向简以楼投去阴森的目光。 赶巧的是,简以楼第二天和易阁出去逛街的时候,刚好遇到张峰。 过了一年,张峰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长得原来的模样,连身高也没长进。 他身边有一个女孩,很文静的样子,看来又是和张峰相亲的。 张峰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位子上,简以楼原本没想提及这件事,但她进来的时候无意间瞄了张峰一眼,这一细节刚好被易阁犀利的眼神捕捉到。 在易阁的严厉审讯下,简以楼缴械投降,如实交代,表示张峰就是跟自己相亲过的那个男人。 “就他?你妈妈真没品位。”易阁眉毛拧成一股绳,他实在受不了张峰的长相和身高…… 这样的相貌和他比起来……易阁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易阁接着说,“从他过渡到我,你赚了。” 简以楼只是捂着嘴巴笑。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看易阁怼人是件可以让她心情大好的事情。 只不过下一秒,简以楼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易阁起身……径直走到了张峰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同桌…… …… 简以楼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易阁拨通了她的电话,她可以听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易阁走过去,很显然,他那张自带美颜效果的脸,顿时引起了张峰和那个女孩的注意。 “嗨,欧巴,好久不见。”易阁这话不是对着女孩说的,而是对着……张峰说的。 女孩诧异的看着易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同样的,张峰也是一脸的疑惑,他并不认识易阁,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长的那么好看的男人坐下来,要叫他亲爱的?? “额,你是?”女孩率先发问,她想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 易阁看了一眼女孩,故作抱歉的姿态,“哇哦,欧巴现在口味变了呢,难道是被这个狐狸精掰直了?”说着的时候,易阁还不时地像个太监一样,伸着手指上下指点着。 直…… 简以楼一口水没憋住,喷了出来。 张峰额头上出现三道十分明显的黑线,他根本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女孩的眉头拧成一股绳,“张峰,你以前是个……同性恋?!” “怎么,你不知道吗?”易阁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你妈妈也知道你是同性恋??”女孩继续诧异的发问。 张峰本想反驳,但是却被易阁拦了下来,“如果我们出柜的话,这里就没你的位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欧巴的固定男友,不会抢你的位子的。” 女孩脸色铁青,不是固定男友的意思就是……一夜情? 张峰,男女通吃???!!! 说完,易阁伸出一根好看的手指,挑着张峰的下巴,看向女孩,“想必,你还没有尝过我们小峰峰的滋味吧,欧巴床|上的功夫,可比他的人好多了。” “你们……你们……”女孩握紧双拳,她的声音气到发抖。 “我们上床了。”易阁忽然伸手搭在张峰的肩膀上,而后意犹未尽的看向女孩,“简单点来说,我们做|了~” 简以楼汗颜,易阁这家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隔着手机,她都能感受到来自易阁的“惩罚”之意。 张峰这次,活罪难免,但是……死罪也难逃了。 …… 第59章 “张峰你这个王|八|犊子, 要不是你妈求着我妈让我跟你相亲,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一米五的瘪|三?死|基|佬,想和我形婚, 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哗啦——”说时迟, 那时快, 女孩抬起头就将一杯红酒泼在了张峰难看的脸上。 她踩着高跟鞋, 转身气愤的走掉,那架势, 宛如穆桂英挂帅一般英姿飒爽! 好了,易阁的恶作剧完成了,不过,这仅仅是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 看着女孩走远, 易阁满意的点点头,他收回搭在张峰肩膀上的手, 拿起干净的纸巾,擦拭方才滴在自己修长手指上的酒渍。 易阁起身,弯下腰对着张峰的耳边报了一串电话号码,用温热魅惑的语气说道, “有空, 记得联系我哦~” …… 张峰应该回家烧高香还愿,易阁人生中第一次勾引男人(当然,也是唯一一次)的经历,献给了张峰, 这绝对是一件光宗耀祖、蓬荜生辉的大事。 “你跟张峰说了什么?”简以楼笑的前仰后合, 等易阁回来后,方才好奇的问道。 “我跟他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让他记得打给我。”易阁淡然的说,全无负罪感。 “谁的号码?” “他爸的。”易阁坏笑道。 在偶遇张峰这么个人的时候,易阁就微信联系了谭津淞。 当然谭津淞表示,希望易阁尽可能的折磨张峰,不要给张峰留活路。 谭津淞没把张峰欺负简以楼的事情告诉易阁,但是易阁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谭津淞告诉易阁,张峰的父亲在外面养了小三,他的母亲一直知道但无奈只能忍气吞声。张峰因为父亲婚内出轨的缘故,心里有阴影,一直想和女孩子上|床。 他的母亲只想着儿子赶紧找个儿媳妇,却不知道儿子心理和身体早就出现了病态的变化。 张峰相亲一直不成功,估计也和这件事有关。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女生被张峰祸害。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易阁给张峰的号码,是父亲和小三联络时用的手机号,所以张峰自是没听过这个手机号的。 至于这个手机号是怎么落到易阁手上的……那就要问万能的谭津淞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如果张峰真的联系了这个号码,那才是真的乌龙。 不过,易阁可以肯定,张峰一定会联系。 因为……易阁的魅力,就算是男人也抵抗不了。 …… 据说张峰真的给易阁留下的那个手机号发了暧昧短信,想要一夜|情,不过打开门后发现是父亲,父子俩都是一阵尴尬。 听闻,张峰还被父亲打了一顿,但这次,张峰没有隐忍,一口气说了很多对父亲在外面找女人不顾家的气话。 后续发展,无人知晓。 当然,也没人关心。 易阁的恶作剧到此为止。 张峰这个人名,再也不会出现在简以楼的世界中。 …… 简以楼给王子傲打了电话,用的是易阁的手机。 她的手机扔掉后,就没再买新的,易阁说等回了上海后再买。 反正简以楼浅薄的人际关系……平时也没人给她打电话。 王子傲很抱歉自己做了错事,不过简以楼并不怪她,要不是因为王子傲……她和易阁的关系也不会发展的如此突飞猛进。 至于陈可颜,简以楼没有联系她。 对于陈可颜,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简以楼无意间提到,“我什么时候去美国拜访易阁的父母呢?” “一个月后吧,顺道拜访了,”易浅笑了笑,眼神瞥向谭津淞,“谭津淞的姐姐结婚,请务必来参加婚礼。” 谭津淞的手僵在空中,易阁及时伸手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黑胡椒。 简以楼看向谭津淞,笑着说道,“真的啊?怎么也没听你说?” 谭津淞尴尬的笑了笑,“没来及告诉你”,他起身欠声道,“我去下洗手间。”说完转身离开。 易阁神色如常,并无丝毫变化,但是简以楼却认为……谭津淞方才的反应不太对劲。 对于谭溢溪的婚礼,谭津淞表现的似乎没有那么开心。 谭津淞有秘密,而且简以楼预感,那将会是一个毁天灭地的秘密。 …… 拜别父母后,简以楼和易阁启程回了上海。 在路上,简以楼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哥哥……是在美国过的不好吗?” 易阁握着方向盘,喉头微动,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觉的,每次提到他家里人,他好像都不是很开心。”简以楼说。 谭津淞似乎从来不跟简以楼说自己家里的事,也不提家里人。 除了偶尔会说到养父母之外,他从没提过家里其他人。 就连他有个姐姐,还是简以楼从易浅口中听说的。 现在想来,不仅谭津淞没提过谭溢溪,就连易阁也没有提过,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所以简以楼在想,是不是因为谭津淞是领养的孩子,不是谭家亲生的子嗣,一直不被人重视和疼惜,在美国生活的过程,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幸福。 易阁腾出一只手,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和简以楼十指相扣,“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算简以楼不说,易阁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谭津淞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过来的,他也知道你父母不是不要他,只是他自己走丢了。”易阁淡淡道。 “从小就知道?”简以楼诧异的问。 谭津淞走丢的时候是五岁,那个时候应该还小,该是记不得什么事的才对。 这么看来,谭津淞真是从小就聪明过人,竟然还记得以前的事。 只是他既然都知道,为什么时隔二十多年,不找回亲生父母,可是却在去年突然要回来找家了? “谭家对他很好,把他当亲生儿子养。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只是谭家父母不知道他自己知道而已。”易阁这话说的好像顺口溜,但简以楼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谭津淞知道自己被领养,却不想找回父母。 是想到谭家比自己家富裕,他想追求更好的生活? 不会的,谭津淞不是爱慕虚荣的人。 可除了金钱诱惑,简以楼实在是想不到别的。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简以楼看易阁话说一半,隐隐晦晦,也是猜到几分。 易阁握着她的手用了几分力气,“难言之隐谈不上,只是涉及谭津淞隐私,我不方便多说。” 简以楼点点头,她理解易阁,易阁是个守信用的人。 只不过……简以楼怎么觉的,这句话她好像也从谭津淞嘴里听到过类似的。 之前第一次见易阁,简以楼还记得那天她要回学校答辩,早上跟易阁吵了两句嘴,从学校回来的路上,简以楼从谭津淞嘴里听到了易阁的家世。 但谭津淞没说完,因为是易阁的隐私,他说自己不方便透露,让她有机会自己去问易阁。 这两人……真是情谊深厚啊。 看着简以楼嘴角略微瞥了瞥,易阁安慰道,“不是故意瞒着你。” “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哥哥双宿双飞,一辈子凑合凑合过了。” “……” “如果我和我哥哥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简以楼问。 易阁思索了片刻,认真的回答,“你。” “不信,你肯定会救我哥。也就是当着我的面,你说救我,等当着我哥的面,你就救他了。”简以楼说。 易阁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真的救你。你死了我睡谁,难道要睡你哥么?” 简以楼:…… 论无耻,她只服易阁! …… 自从知道简以楼失踪后,陈可颜此生也不会忘记易阁看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厌恶的眼神,让陈可颜害怕的浑身发抖。 她只是想看简以楼笑话,看她跌倒谷底和自己重新处在同一水平。 陈可颜从没想过要害简以楼。 她真的没有想到,简以楼竟然会那么极端! 她们认识十年了,以陈可颜对简以楼的了解,她是个遇到任何事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简以楼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会告诉别人,让身边人察觉,给他人带来麻烦,让朋友担心自己。她什么都可以忍,可以自己疗伤,可以自己痊愈。 很多时候,你觉得简以楼会有事,可是她却能笑脸相迎的跟你谈笑风生,全然没有难过的样子。 但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的痛都在心里,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 …… 第60章 陈可颜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简以楼, 了解她的一切。她认为就算自己把视频给简以楼,简以楼顶多就是在心里自我抑郁个一两天,和易阁分手, 但却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可……简以楼变了。 她变的会发泄, 会让人担心, 会让人心疼……以前的这些, 她从不让人知道。 这是她最软弱的一面,她原本都是藏的好好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愿意表露出来。 一个软弱的人,谁又忍心去伤她呢? 如果之前简以楼也会如此,去表现软弱,表现伤心,那么那些伤害她的人, 也不知道那么大张旗鼓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陈可颜看的出来,简以楼是真的喜欢易阁。 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 才会放下一切心中的负累。 她在……依靠易阁。 …… 不是说,所有的朋友,都是喜欢你的。 谈不上塑料姐妹情,但朋友这种东西, 远没有家人那般全心全意对你。 很多时候, 最先教会你攀比的人,恰恰是你的朋友。 比如陈可颜,她把简以楼当成她最好的朋友,但同时, 她也嫉妒着她。 咖啡氤氲的香气弥漫在咖啡厅古典的音乐中。 简以楼已经和陈可颜面对面坐了两个多小时, 没有人说话但却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们都不知道应该跟对方说些什么。 陈可颜做的事,不可挽回, 虽说她也不知道易浅是易阁的姐姐,但是她的动机和王子傲大相径庭。 她想看到简以楼和易阁分手。 “你恨我吗?”良久,简以楼缓缓开口。 “不恨,我嫉妒你。”陈可颜坦白道。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对你那么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我对你也不错。” 简以楼顿了顿,“我听小钟说,你挨了金沏茗的打。” 陈可颜笑了笑,“是啊,我跟他说韩梓婳是整了容改了名字的高级鸡,他受不了就打了我一巴掌。” “你真菜,怎么不打回去?” “那是你应该为我做的事情。” 简以楼“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陈可颜也抿着嘴憋笑。 其实,当简以楼从小钟嘴里得知那日的经过之后,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也许她和陈可颜之间,恰恰需要这样一次“恶劣”事件作为催化剂,将心中的郁结纾解开来。 她明白,陈可颜只是嫉妒她,就像她一直嫉妒王子傲一样。 以后,她和陈可颜的关系或许会改变,但也仅仅局限于……从她一个人嫉妒王子傲变成了,她和陈可颜一起嫉妒王子傲。 …… 但简以楼不责怪陈可颜不代表易阁也不责怪陈可颜。 易阁不会让陈可颜这样漂亮又有心机的女人留在简以楼的身边。 这次的乌龙事件,他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他不会让简以楼再伤心欲绝的离开。 易阁……容不下陈可颜。 “你不适合留在这里。”易阁淡淡道。 陈可颜早知会有如此结果,她默默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去。 东西,陈可颜早就收拾好了,反正她来的时间不长,也没有要带走的,就像个匆匆而过的旅人。 以后,陈可颜打算找份正经工作。 她那么美,总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任她飞翔。 “我有个朋友,叫戚沉,”易阁忽然说道。 陈可颜慢慢转身,她看了眼简以楼,又看了看易阁。她不明白,易阁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么一个人。 简以楼也是满脸疑惑,戚沉……如果简以楼没记错的话,戚沉不是个大明星吗? 很红的那个。 “术业有专攻。”易阁说着,伸手把桌子上的文件递给陈可颜。 陈可颜打开,那是她的档案。 “什么意思?”陈可颜不解的问。 简以楼寻思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说,“你的意思是,陈可颜可以去拍戏?” 易阁认为陈可颜戏这么多,倒不如去演戏。 陈可颜听后大吃一惊,“我……我没学过表演,也不是科班毕业,我怎么可以……” “机会在手,要学会抓住。难道每一次好运来临的时候,你都要先妄自菲薄一番而后问苍天‘我何德何能,为什么是我’,而不是着手准备,抓住机遇,好好把握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你那么好的命可以认识简以楼进而认识我。”易阁说完,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小口水。 很显然,这么长一段还不带打颤的话语,把易阁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人给说渴了。 这是易阁能对陈可颜说的全部的话。 这也代表着他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自此之后,他不会再多说一个字。陈可颜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算了,他并不强求。 陈可颜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不会再愚蠢的问“我什么都没学过,怎么拍戏”这种弱智问题。 她冲着易阁笑了笑,郑重其事的向他鞠了一躬,抬头道,“谢谢你。” 易阁随意的抬抬手,示意他知道了。 陈可颜走过去一把抱住简以楼,简以楼虽然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知道,易阁的安排总是最好的。 陈可颜太漂亮,如果放在尘世中随意漂泊,有野心却没钱,这样下去她会借着她的美貌闹的所有人不可开交。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放在貌美如花的娱乐圈,让她自生自灭。那个时候,身边百花齐放,她再也没心思去折磨别人,只求自保。 至于她能不能成功,就看她自己了。 易阁是个点灯人,却终究不是她的诵经者。 …… 陈可颜离开的时候,简以楼和易阁去送了送她。 “去了北京,好好努力,你那么漂亮,肯定会成功的。”简以楼不舍得说。 陈可颜笑笑,她看了眼易阁,转而问简以楼道,“可以借我你老公抱一下吗?” 简以楼点点头。 易阁嘴角抽了抽,他不是很想被别人碰……但最终,还是忍了忍。 他没有回抱住陈可颜,只是任凭陈可颜礼貌性的凑过来。 “谢谢你,心疼她,谢谢你,保护她,谢谢你,照顾她,谢谢你……爱上她,”陈可颜轻轻说道,这句话是真心的,她很感谢易阁保护简以楼。 简以楼是个无公害的好女孩,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拥有简以楼,易阁定会此生无憾。 末了,陈可颜嘴角带着丝丝笑意,她小声趴在易阁耳边说道,“简以楼要去北京考翻译院,她没有告诉你。易阁,你好悲哀。”说完,她转身拎着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 …… 易阁伸手推了两个信封到简以楼面前。 简以楼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请柬和一张机票。 “谭溢溪的婚礼请柬?”简以楼问道。 易阁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要给她两份?另一个信封里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但……仔细看名字,却不是简以楼的,而是,王子傲。 “王子傲是你和谭津淞的朋友,所以也请了她。”易阁淡淡道。 简以楼心里好暖,易阁请王子傲的原因,他只说了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他是怕简以楼在美国太陌生会害怕,所以找了个闲人来陪她。 这个闲人,非王子傲莫属。 “我还以为,你因为‘挥刀自宫’的事想杀人,这辈子不打算见她了呢。”简以楼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易阁的手颤了颤。 易阁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没在飞机上装**。” “你不舍得,因为我在那架飞机上。”简以楼撑着下巴看着他。 易阁伸手捏了捏简以楼的脸蛋笑笑,随即冷下脸阴森的说,“她不跟我们一班飞机。” 简以楼:…… …… 谭溢溪的婚礼在美国举行,易阁给工作室的所有员工都放了假。 名义上放假,私下里却是被易阁带到美国去做了苦工。 王子傲因为公司有工作要处理的缘故,迟一些会去美国和简以楼汇合。 如果说,易阁在上海的别墅已经是奢华,那么他在美国的家可谓是……宏伟壮观! 这哪里是家,简直就是个带着庄园的城堡。 庄园,不是花园!是……庄园! 这才真的可以用……一片,来形容! 或许,一望无际更加准确一些。 “天啊,易阁殿下,你们家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做房地产的吗?” 易阁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很多时候,简以楼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一个叫易阁的男人,像神灵一般降临在她身边,让她尝遍了爱情的滋味。 但是,当简以楼一觉醒来,在某一个太阳升起的早晨,易阁就碎成了泡沫,晃一晃消失在人海。 …… 第61章 当简以楼见到易阁奶奶的时候,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易阁那个那不勒斯的表弟,会跟他小时候长得如此相似。 原来,易阁奶奶和她姐姐是孪生姐妹。 见到简以楼, 家里的老人就差放烟火庆祝了。 易阁家的人怎么说呢…… 说的好听点是热情, 说的难听点是自来熟…… 家里的画风, 似乎跟易阁高冷的性格不太一样。 他们家的人性格全都大大咧咧, 很风趣,一点也不像是有钱人“正儿八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如果说非要找到易阁与这家人有联系的一点的话, 那就是……这家人说话,全部都非常“损”! 比如,奶奶吃饭的时候呛到了,爷爷不仅没有关心,还哈哈哈的大笑道, “好多老年人都是这么咳死的。” 简以楼:…… 易浅接话道,“哦, 我亲爱的爷爷,奶奶如果不在了,您就等着陪葬吧。” 简以楼:…… 易阁补充道,“哦, 我亲爱的姐姐, 如果按照古制,女子不能上桌的理论,你现在应该去厨房呆着。” 简以楼:…… 易浅:…… 是啊,是啊, 这可是易阁家……呵呵, 呵呵,呵呵。 什么大风大浪简以楼没见过, 这点算什么?算什么? 简以楼没有见到易阁的大哥易清,不过听说他会在谭溢溪婚礼之前赶回来。 易清是个大忙人,要管理家族生意,可没有易阁那么清闲。 …… 见到谭溢溪的时候,简以楼终于明白,什么叫古典美人。 谭溢溪真的是那种美到骨头都酥掉的人。 如果说陈可颜算美女的话,那么她的脸是有着宛如钢筋水泥精心搭建的美人坯子。 陈可颜的脸,是现代的美。 但谭溢溪的美,没有陈可颜那么妖冶,她美的心旷神怡,安静淡雅,让人看了会很舒服。 谭溢溪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她的年龄刚刚好,衬托出了她骨子里的美,有着一种别样的风韵。 “你就是简以楼吧,”谭溢溪温柔的牵过简以楼的手,“早就听易浅说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溢溪姐,新婚快乐。”简以楼说着,便把买的礼物送给谭溢溪。 礼物是易阁挑选的,所以绝对不会跌了份。 简以楼在挑选礼物方面没有天分,所以易阁便代劳了。 “你和津淞长的很像。”谭溢溪微笑着打量着简以楼的五官。简以楼不算漂亮,但也说得上大气。仔细观察的话,她的眼睛和鼻子,与谭津淞的一样。 只不过,谭津淞的五官更为精致一些。 “溢溪姐别夸我了,我哥哥长的太好看了,我可比不了。”简以楼笑笑。四下打量了几眼后,转而问道,“我哥哥不在家吗?” 按理说,她来家里,谭津淞应该来接她的,但……打从进门到现在,简以楼都没发现谭津淞的身影。 “他出去了。”谭溢溪笑了笑说。 出去了? 简以楼也没多问,反正谭津淞认识的人多,朋友也多,估摸着是出去见朋友了吧。 “你想看看津淞小时候的样子吗?”谭溢溪提议道。 “好呀。” 说起来,谭津淞很少提及自己小时候的事,所以简以楼也没见过谭津淞小时候的照片。 既然这次机会难得,简以楼自是不会错过,万一找到一些谭津淞的黑历史,也好成为简以楼以后威胁他以及自保的筹码。 …… “这是我哥哥的屋子?”简以楼推开谭津淞的房门,这里的摆设与他在上海的家别无二致,看来谭津淞倒是个长情的人。 “恩。”谭溢溪走过去把窗帘拉开,露出敞亮的屋子。 床铺十分整洁,似乎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是谭津淞不睡觉,还是家里的佣人有强迫症?怎么那么……简以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她觉得谭津淞的房间有些诡异。 太过整洁的……诡异。 “这是津淞小时候的照片。”谭溢溪笑着,拿过相册。 相册有好几本,谭家人对谭津淞是真的好,相片记录下他的每一个时期,从没有落下过。 从他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然后到大学,每一个人生的阶段都被照片记录下来。 简以楼注意到,谭津淞的每一张照片里,都有着谭溢溪的身影。 不得不说,谭溢溪确实是一位从小美到大的美人。 当然了,除了谭溢溪之外,易阁也是谭津淞照片中的常客。 这两个家伙,从小就勾搭在一起,真是有点……伤风败俗。 简以楼翻着相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我哥哥,没有女朋友吗?” 谭津淞照片里的女性朋友确实很多,可是却没有一个固定的。 简以楼不禁想到易阁说起过的,那个谭津淞“死了”的女朋友。 真的不幸去世了吗? 可是……为什么连一张相片也没留下? “津淞不是一直有女朋友吗?”谭溢溪听到简以楼的问题后,抬起头诧异的问。 “啊?”简以楼微微皱眉,“我哥哥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呀,津淞没有告诉你他女朋友的事吗?他今天出去,就是为了去机场接女朋友呀。” “女朋……”简以楼没有说完,易阁便走了进来打断她们的对话,“楼下在做奶酪,要不要一起去看?” 简以楼没见过做奶酪的过程,自然欣然前往。 谭溢溪微笑着目送他们下楼,自己转身开始收拾相册。 她不明白为什么简以楼不知道谭津淞女朋友的事情。这在他们家根本就不是秘密,而且……谭津淞上次回来,还说已经向女朋友求婚了。 谭溢溪摇摇头,可能是谭津淞觉得还不是时候,所以没说吧。 她跪在地上收拾相册,谭津淞的照片,她也很久没有看过,记忆中都是谭津淞小时候的样子。还记得谭津淞刚到谭家的时候,还很胆怯,总是不说话,谭溢溪就一点点的化解他的心结。 谭溢溪一边翻着相册,一边把掉出来的照片放回原来的地方。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某处。 一张掉出来的合照后面,有字。 …… “易阁,”从谭家出来后,简以楼终于忍不住拉住易阁问道,“我哥哥有女朋友吗?” “有啊。”易阁耸肩,他的眼神中飞速的闪过一丝落寞,带着淡淡的无奈之情。 简以楼一听便知道,易阁话里有话……好像,大家都在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为什么不告诉我?”简以楼追问。 易阁牵着简以楼的手,漫步在山野间,周围传来阵阵花香,很是好闻。 “谭津淞的事……”易阁顿了顿,“……比较复杂。” 简以楼不解的看向他。 “你只要知道一点,那就是在谭家,你我都假装谭津淞有女朋友就可以。” “假……假装?” “他的事一言难尽,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可是……” 易阁双手搭在简以楼肩膀上,他微微弯腰,正视简以楼的双眼,“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等谭溢溪婚礼结束后,我全部告诉你,好么?” 简以楼默默点点头。 “易阁,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简以楼抬眼看向他。 “什么事?”易阁问。 “永远不要有事瞒着我。”简以楼的眼神真诚的可怕,她和易阁之间本来就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易阁总是有事瞒着她,不告诉她,简以楼会认为自己可有可无……她会认为,易阁是不信任她,所以不告诉她。 易阁伸手将简以楼揽进怀里,温柔的吻了吻她的秀发,“傻瓜,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呢。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但这件事涉及谭津淞,我……” “可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啊!”简以楼顿了顿,“不管是我哥的事,还是别人的事,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 易阁的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他稍稍松开简以楼,低头注视着她的双眼。 从简以楼的眼睛中,易阁看到了坚定的目光。 “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吗?”易阁柔情的轻声问道。 简以楼摇摇头,是的,她没有,也不需要。 她不需要瞒着易阁,很多事情,就算她不说,易阁也会知道。 易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低下头,用力吻住简以楼微凉的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简以楼总感觉谭溢溪的婚礼对有些人而言,像是一场战役。 比如易阁,比如谭津淞。 这场战役,赢即是输,输即是赢。 没有人会是最后的获胜者。 上帝在几千英尺外的高空中,俯瞰着这场华丽而又惊心动魄的游戏,他喜怒无常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 第62章 在谭溢溪婚礼前的最后一顿晚饭上, 简以楼见到了那个活在话语中的,谭津淞“假装”的女朋友。 这个人,简以楼见过。 不, 应该说, 简以楼不仅见过, 她还认识, 而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因为她就是王子傲。 简以楼也不明白,为什么谭津淞要邀请王子傲来出演自己女朋友的角色。 不过,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简以楼要全程装作和王子傲不认识的样子。 毕竟,她已经和谭溢溪说过,自己不知道谭津淞女朋友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好在,整顿晚餐在易阁和易浅“唇枪舌剑”的交流下, 很愉快的就接近了尾声。 简以楼为了不露馅,全程不和王子傲进行眼神方面的交流,倒是表现的真的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相比之下,王子傲比简以楼要自然的多。 她举手投足间, 都表现出和平时那个“社会”的小姑娘不同, 极尽优雅,一副老娘就是谭津淞女朋友的架势。 这也难怪,王子傲本身就是富养大的女孩,那些气场是先天就有的, 只是王子傲平时在简以楼面前大咧惯了, 很少表现出来而已。难得看到王子傲这般正经的嘴脸,简以楼竟是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王子傲根本就是上流社会的名媛。 席间,谭津淞为王子傲梳理耳边的碎发,二人咬着耳朵愉快的交谈,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其实这么看王子傲和谭津淞,倒是挺般配的。 简以楼以前怎么就没想过撮合这两尊活佛呢? 但简以楼也不是真的在闷头吃饭,其实她也注意到,易浅说话的时候,也是话里有话的感觉。 简以楼有些怀疑,可能这个饭桌上除了谭溢溪之外,只有她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 终于熬到晚饭结束,简以楼要和易阁回易家,但王子傲作为谭津淞的“女朋友”却是要留在谭家。 明天是谭溢溪的婚礼,她五点多就要起来准备,所以很早便去睡了。 谭家父母拉着王子傲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而王子傲原本就深受“中老年人士”喜爱,自是把谭津淞父母哄的极好。 好不容易把谭家父母伺候睡了,王子傲这才回到谭津淞房间。 没办法,谁让王子傲自愿帮谭津淞圆谎,所以这个“假女朋友”的戏份,她还得接着往下演。 其实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 时间回到王子傲十几个小时之前,她下飞机的那个时候。 王子傲一出飞机场,就看到了谭津淞的身影。 王子傲自然没觉得谭津淞是特地来接自己的,但她还是不要脸的打趣道,“哎呦,你不会是特意来接我的吧。” “我这辈子只会特意接一个人,那个人叫易阁。”谭津淞没好气的白了王子傲一眼。 “好吧,好吧,易阁殿下的小跟班。”王子傲无奈的拍了拍谭津淞的肩膀,她可没想继续看谭津淞发糖,她只想赶紧回到落脚处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反正你也来了,顺道把我送简以楼那去吧。哦,对了,你在这,是要接什么人吗?” “本来是要接什么人,但是现在不用了。我要接的人飞机延误,来不了了,我们走吧。” 王子傲没有多问,跟着谭津淞出了飞机场。 谭津淞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说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行。”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我不是简以楼,没她那么傻,”王子傲早就察觉到了一丝猫腻,以她丰富的阅历,已经猜到了大概,“是不是,想让我假装你女朋友啊?” 谭津淞先是一愣,随即应道,“恩。” “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王子傲伸了个懒腰,“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不说我也明白,而且……我也不在乎。”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解释,在什么都没有说开的情况下,王子傲便答应了假装谭津淞女朋友这件事。 谭津淞本来找的“女朋友”因为飞机延误的关系,赶不上谭溢溪的婚礼,所以谭津淞只好临时抱佛脚,找了王子傲顶替。 他原本只是希望,王子傲不要露出马脚就好,但谭津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子傲不仅没有露陷,相反的,她伪装的很好。 …… 打开房门,谭津淞在阳台喝酒。 一瓶伏特加已经去了大半。 王子傲走过去在谭津淞身边坐下来,安慰他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谭津淞听到王子傲的话,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看来,王子傲是看出来了。 “如果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可我真的做不到。”谭津淞淡淡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有个叫张小娴的女人?” “没有。”谭津淞实话实说。 “她说,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时间和新欢,如果时间和新欢也没能让你忘掉这段感情,只能说明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谭津淞看向王子傲,“你想告诉我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开了谁而活不下去的。”王子傲淡淡一笑。 她谈过很多场恋爱,遇到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男人。 王子傲向来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投入一段感情,并且分手的时候,也会以同样快的速度忘记这段感情。 她们这样的人很多,不会被困在爱情里,想走就走,拒绝挽留也从不回头。 多么让人羡慕的爱情观啊,既洒脱,又让人心凉。 很多人学不来王子傲这点。 最起码,谭津淞和王子傲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太过长情,一个太过洒脱。 谭津淞笑了笑,他看向遥远的泛着银色光芒的天际,“你觉得易阁和简以楼会永远相爱吗?” 王子傲摇头,她不明白谭津淞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他们身上。 “没有永恒的爱情,”王子傲顿了顿,“不,确切点来说,没有什么是永恒。” “简以楼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易阁家里人的事情。” “没有。” “你知道易阁工作室里,画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王子傲回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张巨大的壁画吗?” “没错,”谭津淞沉寂了片刻,“她是易阁的太奶奶,是个非常美丽温柔的女人。” 王子傲没有回复,她静静的听谭津淞继续说道,“很多年前,太奶奶得了胃癌,不能吃东西。太奶奶平生最喜欢吃蛋糕,但是医生告诉她,如果想多活几年,就要杜绝这些食物。家里人都不让她吃,但是太爷爷总是背着家里人,偷偷给太奶奶买蛋糕。太奶奶从来都没有吃一口,因为她想为了太爷爷再多活几年。一年后,太奶奶还是敌不过病魔,老人家走的很平静,没有什么痛苦。把太奶奶送走的时候,太爷爷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没有哭,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她闭上双眼,看着她火化,看着她入土为安。” “后来呢?”王子傲问。 “后来,太奶奶入土后,太爷爷失踪了,易家人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太爷爷的身影。直到……易阁在太奶奶的墓碑前,找到了他。” “太爷爷……”王子傲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但她不相信事情真的会这样。 这样的爱情太神圣了,神圣到没有人可以复制。 “太爷爷走了,”谭津淞平静的说,“他侧卧在太奶奶墓碑前,像个孩子一样恬静的睡去。” 太爷爷自杀了,他不想太奶奶在那边孤孤单单一个人。 谭津淞叹了口气,“这件事对易阁打击很大,所以他把太奶奶画了下来,希望一辈子代替太爷爷守着她。易家的人,骨子里都长情,一旦爱上了,这辈子都不会撒手,直到死亡的尽头。” “易阁永远不回负了小楼,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谭津淞站起身,他伸手拍了拍王子傲的肩膀,“姑娘,你不相信爱情,或许只是因为,你尚且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罢了。” 谭津淞转身,自顾自的向房间里走去。 他很多天没有合眼了,明天是谭溢溪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作为她的弟弟,谭津淞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王子傲看着谭津淞的背影,嘴角扯过一抹笑意,这个家伙明明自己这辈子就一头栽在一个女人身上,现在竟然装作情圣,为她这个老江湖指点迷津。 谭津淞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有趣的多。 …… 第63章 谭溢溪的婚礼非常盛大。 从谭溢溪的眼中, 简以楼看到了幸福的缩影。 谭溢溪的丈夫是个很温柔的美国人,他对谭溢溪很好,好到……不比谭津淞差。 她这辈子注定与幸福为伴, 而且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丢捧花的时候, 谭溢溪把捧花送给了王子傲。 至于原因, 自然也是因为她是谭津淞名义上的女朋友。 只不过谭溢溪送捧花的时候, 轻声在王子傲耳边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津淞的女朋友, 但我希望,你将来会入我谭家。” 王子傲一怔…… 原来,谭溢溪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那张谭溢溪无意间看到的照片背后,写着“MY LOVE”的字样,而正面, 是谭津淞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和谭津淞的合影。 谭溢溪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易浅早在很多年前,就提醒过谭溢溪,所以这么多年来,谭溢溪一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谭津淞自以为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 但局外人却是看的分明。 至于简以楼, 她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只不过一直被得到证实罢了。 “所以,我哥哥喜欢溢溪姐。”简以楼终于看明白了这个故事。 “恩,比你想象的, 更喜欢。”易阁淡淡道。 虽说谭津淞和谭溢溪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们也是二十多年的姐弟。 简以楼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件事情。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谭津淞不是谭家人就可以了……简以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怀疑的看向易阁,“所以,我哥哥突然回国寻亲……” 易阁沉默了片刻后,默默点了点头,“是为了她,只要谭津淞找到家人,他就有了喜欢谭溢溪的资本。” 但谭津淞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找到家人,打算改回中国国籍的时候,就从易浅嘴里得知,谭溢溪要订婚的消息。 可想而知,那一刻,谭津淞是多么的崩溃。 …… 婚礼结束后,谭津淞离开了热闹的晚宴现场。 他枕着手臂,一个人躺在庄园的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简以楼走过去,在他身边安静的坐下来。 “你都知道了。”谭津淞淡淡道。 “嗯。”简以楼说。 谭津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 喜欢自己的姐姐,从小就喜欢,不是变态是什么。 觊觎谭溢溪,说的难听点,谭津淞这是乱伦! 谭津淞想留在谭溢溪身边一辈子,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亲生父母,却不愿意回国寻亲。 为了她不回国找亲人,而恰恰还是为了她,谭津淞不得不回国找自己的家人,只为了找回自己的姓氏和国籍,想着能和她不再受这些外界的因素阻隔,可以和她在一起…… 然而,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别人。 谭津淞始终认为,谭溢溪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个人一个人爱着她,爱了很多年,爱到生不如死。 但其实,谭溢溪都知道,她知道谭津淞喜欢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简以楼实话实话。确实,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是凌乱的。 简以楼成长的生活环境,是个很保守的世界。 虽说,谭津淞和谭溢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姐弟。 谭溢溪大谭津淞五岁,试想……她如果知道,被自己父母领养回来的弟弟暗恋了二十多年,估计会崩溃吧。 她一直把谭津淞当成最亲爱的亲弟弟。 可是这个亲弟弟,却一直对她有着非分之想。 …… “易阁怎么说?”简以楼忽然很想知道,易阁对谭津淞这件事的看法。 他们从小就是好友,是兄弟,想必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简以楼想知道,易阁在谭溢溪这件事情上的看法。 谭津淞笑了笑,“他说我有病。” 简以楼听后也笑了,确实,这是易阁的风格。直截了当,不怕得罪人,什么都敢说。 “我确实有病。”谭津淞嘴角挂着笑意,淡淡道。 简以楼叹了口气,“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根本就不喜欢谭溢溪,只是因为习惯。” 当年谭津淞来到美国,人生地不熟,谭溢溪一直照顾他,保护他,谭津淞习惯了有谭溢溪存在的世界。 这么多年,他眼里只看的到谭溢溪,忽略了很多身边经过的人。 如果他可以将视线从谭溢溪身上移开,是不是可以拥有全新的人生。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谭津淞沉默了片刻,“不管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习惯,有她的日子,我不亏。” 简以楼听后一笑,“这话听起来好像易阁说的。” “就是他说的,不然我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嘛。”谭津淞忍不住笑出声来。 简以楼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谭溢溪结婚了。 而他……也是时候放手了。 对于这个问题,简以楼没有从谭津淞那里得到答案。 谭津淞需要时间,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东西,包括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 “小楼~”远方的天幕下,传来王子傲的呼喊声。 简以楼寻着声音看过去,除了王子傲外,易阁插着口袋被工作室全体员工前后簇拥着往这边走过来。 不得不说,易阁站在那一群……人类之间,不耀眼是不可能的。 易阁一直都是那么帅,他比天上的群星更加耀眼和璀璨。 简以楼无奈,自己的男朋友帅的实在过分了,要不是易阁死心塌地的喜欢着自己,简以楼是没有那个把握将易阁牢牢抓在手中。 若是有一天易阁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简以楼也只有笑笑的份儿。 这就是所谓差距吧。 “好好帮我照顾他。”谭津淞坐起来,他看着远远走来的易阁对简以楼轻声道。 “好。”简以楼回神,笑笑的点点头,末了她忽然追加一句,“那……王子傲呢?” 不知道为什么,简以楼就是想提一嘴。 今日,谭溢溪将捧花送给了王子傲。 这个举动,不言而喻。 谭津淞笑了笑,“随缘吧。” 是啊,随缘吧。 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 …… 谭溢溪大婚那天晚上,美国的天空出现了百年难遇的狮子座流星雨。 流星划过夜空,稍纵即逝,唯美怅然。 第二天,谭津淞一个人离开了美国。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没有留下任何话,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是走之前给易阁发了条短信:不要找我,照顾好简以楼,我很快回来。 谭溢溪婚礼过后,宾客陆续离开。 简以楼也和易阁离开了美国。 回到上海,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工作室开始了新的工作,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 简以楼搬去了易阁家里住,反正连父母都见过了,简以楼已经放弃抵抗…… 陈可颜打过几次电话,说最近接了一部网剧演女二号,她没有学过表演,所以要从龙套做起。 简以楼明白,虽说陈可颜只演了一个网剧,但也谈不上是龙套,陈可颜的话听听也就是了。 她能拿到这个角色,估摸着也是看在易阁的面子上。 谭津淞还是没有消息,不过简以楼看易阁轻松的状态,想必这俩货私下里也是联系过的。 …… 但……简以楼还是有一丝担心。 因为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易阁。 翻译院。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易阁吗?”星巴克里,王子傲托着下巴坐在简以楼对面,她总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不过是考个试而已,简以楼竟是不敢在家里复习,每次都“谎称”去找王子傲,但其实只是在王子傲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坐上一下午,抱着咖啡看书罢了。 今儿个王子傲休息的时候特意来看了眼简以楼,她实在是不理解简以楼为什么要瞒着易阁。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告诉易阁也不会有什么吧。 简以楼放下手中的圆珠笔,叹了口气,“要是一开始就说了,我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起初不知道会和易阁在一起,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把自己的事说出来,谁能知道后来会……” 这件事确实不能怪简以楼。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事情不喜欢告诉别人。 刚开始她和易阁不过是认识的人,哦,好吧,简以楼以为自己是单方面的喜欢易阁,并没有觉的自己“有幸”会和易阁在一起,所以当考虑翻译院的事情时,也就没想着告诉易阁。 可慢慢的,她和易阁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这件本没什么的事情,却变的说不出口。 毕竟,这事或多或少的与金沏茗有关。 …… 第64章 “易阁早晚会知道, 难不成你想瞒着他自己去北京考试不成?”王子傲没好气的问,但她看到了简以楼听到自己这话时候的表情,不禁诧异道, “不是吧, 你要背着易阁自己去?易阁知道会杀了你的!” 简以楼默默点了点头, “我查过了, 考试定在周六,我周五晚上坐飞机飞去北京, 等考完试就回来。” “天啊,你真是疯了,易阁那家伙又不是傻子,你一天不在他身边,他会发现不了?”王子傲扶着额头, 她认为简以楼这个想法实在太疯狂了。 “所以需要拜托你啦。”简以楼双手合十的恳求王子傲道。 王子傲:“……” 她早知这件事简以楼必定不会放过她。 如果有一天简以楼去抢银行了,那么王子傲肯定是那个在外面带着丝袜开车的人。 所以, 简以楼想要背着易阁偷偷去北京考试,王子傲又成了帮凶。 …… 当然,王子傲这个“狗头军师”想的法子很简单。 她以“我和简以楼的室友结婚,要去北京参加婚礼”为由, 提前向易阁预支了简以楼那几日的行程。 而易阁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甚至都没问简以楼是她哪个室友结婚,便同意了。 简以楼原本还编了一大套说辞去应付易阁的“询问”,但易阁破天荒的什么都没问,简以楼反倒有些不自在。 “你说, 易阁会不会在路上雇了杀手, 围剿我们。”简以楼问王子傲道,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 ”王子傲顿了顿,“他只会在我们的飞机上装炸弹。” 简以楼:“……” 去北京的那天,上海的天气不是很好,简以楼很担心航班会取消,耽误她第二天的考试。 她和王子傲约好了在机场碰面,简以楼出门的时候,特意强调不用易阁送自己。 只不过简以楼不提倒也罢了,她这一提,易阁说什么也要送她。 简以楼忽觉自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如果她不提这事,估摸着易阁就不送她去机场了。 路上,简以楼给王子傲发了信息,但王子傲一直没回,不知道是开车没看到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耽搁了。 到了机场,易阁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直言要等王子傲到了,目送她们过了安检才走。 简以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心说自己可别露出什么马脚,让易阁察觉到什么。 …… 二人就这么干坐在候机室里,易阁带着口罩和墨镜,简以楼看不到他的表情。 简以楼知道易阁怕他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在机场太过引人注意,所以才全副武装的出门。 只不过……除了他们外,候机室里的其他乘客,都时不时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毕竟,偶像包袱如此重的,除了当红明星,普通老百姓实在想不到其他人。 看着简以楼和易阁的状态,像极了大明星身边跟着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助理…… “额……易阁啊,其实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的,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了。”良久,简以楼笑岑岑的开口道。 “嗯。”易阁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简以楼不再说话,她用指甲盖划着手机屏幕,心想着王子傲这家伙不会睡过头了吧,万一王子傲不来,那么她在易阁的注目下,一个人上了飞机去了北京,岂不是非常奇怪。 要不要坦白呢? 可是现在坦白她怎么解释呢? 去北京考翻译院可就是想要留在北京的意思……简以楼的头有些痛,说了一个谎就要说是十个谎来圆,果真不错。 广播里开始播报上海飞北京的航班信息,简以楼不再等王子傲,等她从北京回来再去找王子傲算账。 “别等了,走吧。”易阁起身帮她拉着行李箱,提步向进站口走去。 简以楼跟上去,一边忍不住往身后看去,希望看到王子傲的身影。 “她不会来了。”易阁边走边说。 简以楼原本没在意易阁说的话,但走了两步忽然发觉易阁话中似有深意,“你……” 不会吧…… 易阁知道了???? 简以楼伸手拉住易阁的手肘,她有些手足无措,“易阁,我不会故意骗你……” 什么叫不是故意骗他,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简以楼开始慌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其实,刚开始我真的没想。” “但后来,因为老师一直希望我去试一试,我自己也想说去考一考,了了一桩心思。” “真的和金沏茗没有关系的。”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去考个试!”简以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因为这个问题面对易阁,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 易阁神情淡淡,没有多余的表情,嗯,他捂的太过于严实,简以楼当然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简以楼低着头,她不敢再去看易阁。 她说过不会骗易阁的,她自己明明这么说过。 “对不起。”简以楼只能道歉道。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她确实骗了易阁。 “你想我原谅你?”易阁淡淡道。 那声音格外的清冷,听的简以楼脊背发凉。 简以楼默默松开了拉着易阁的手,她很害怕易阁不原谅她。 易阁深吸一口气,“我陪你去。” 简以楼先是一怔,而后抬头看向易阁,“你说什么?” 易阁无奈的摇摇头,“室友结婚?王子傲的理由还能更烂一些吗。” 简以楼的两个室友,早在简以楼毕业的时候,易阁就私下里调查过,没有一个是北京的。 不是北京的,或许可以嫁到北京去,但易阁不想承认的是……她那两个室友的长相,实在没有那种可以嫁去北京的福分。 易阁不是生气简以楼和王子傲合起伙来骗他,他只是生气……她们把他当成傻子。 好吧,对于前者,易阁也的确有些窝火。 “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打算抛下我一个人去北京吗?”易阁问道。 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但这件事,他必须问个清楚。 简以楼摇摇头,“当然不,我怎么会呢??” 易阁嘴角扯过一抹笑意,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老实说,易阁没有怕过什么,而他为数不多的恐惧都来源于面前这个人……他很害怕简以楼会离开他。 易阁不想知道简以楼为什么一定要去考翻译院,因为那是简以楼的事情,他无权过问,但既然简以楼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就不会任由简以楼走来走去。 没办法,易阁就是这样的人,简以楼是逃不掉的。 …… “要登机了,先进去吧。”易阁说着便要走,但却被简以楼拦住,“你不能说陪我去就陪我去吧。” 很简单的问题,机票呢?行李呢? 易阁扬了扬手里的机票,他手指一搓,两张。 “刚才帮你取票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张。”易阁耸肩道。 “至于行李,”他伸手拍了怕行李箱的拉手,“在这里。” 易阁压低声音在简以楼耳边说道,“昨晚趁你睡着后,我放在里面了。” 简以楼一阵面红耳赤,昨晚为了“补偿”自己骗易阁这件事,她可是“献身”了一整晚,早上差点没起来。 原来……原来她从未逃出过易阁的五指山! 简以楼扶额,“那王子傲呢?” 易阁唇间带笑,他伸手揽上了简以楼的肩膀,玩味的笑道,“我找人把她的腿打断了。” 简以楼:“……” 这虽然是玩笑话,但王子傲这个狗腿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易阁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他将谭津淞的踪迹“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王子傲。 这会儿王子傲应该已经在去日本的路上了吧。 …… 对于易阁是如何知道简以楼去考翻译院这件事,简以楼没问,易阁也没有提。 他总不能告诉简以楼是陈可颜离开的时候,“好心”告诉他的。 不管陈可颜是出于什么目的,易阁不想去深究。 有些不重要的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易阁私底下知会过,对于陈可颜,不要让她的路走的太顺。 …… 第65章 简以楼在忍了一个小时后, 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怒视易阁,“拜托,你能不能出去!” 易阁在这里, 简以楼哪里还有心情复习。 明天就考了, 简以楼焦头烂额的在背意大利语单词, 背的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而易阁呢? 每隔五分钟就要进来溜一圈, 一副明摆着不想让简以楼安心学习的架势。 易阁往简以楼床上这么一趴,眼色那叫一个撩人。 “好无聊啊……”易阁鼓着腮, 单手撑着头,懒懒的说。 简以楼看了他一眼,压制住心里的悸动,努力保持着平静,继续看着纸上那一个个跳动的小字符。 “我饿了~”易阁原本用手撑着头, 现在又换了一个姿势,他下巴枕在胳臂上, 眉眼低垂的看着简以楼正在写字的手。 只看一看也就忍了,关键是……这家伙竟然还抬起一根手指摩擦简以楼的手背! 简以楼握着签字笔的手抖了抖,笔尖戳破了纸张。 她深呼一口气,看向易阁, 求饶道, “就今天一晚,让我学会儿好不好?” 易阁泄气一般的拉拢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像个受气包一样的点点头,“那我出去了。” 别啊, 大哥, 你不要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好不好,你可是易阁, 怎么可以露出这种让人垂怜的表情。 该死,该死,明天就要考试了!简以楼作文还没准备呢。 可是易阁这表情真是把她吃的死死的,她没办法不管不顾,简以楼不忍心啊! “喂!”简以楼叫住易阁。 易阁没有回身,他只是努了努嘴道,“没关系的,你学吧,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简以楼:“……” 简以楼心中叫苦不迭,易阁,算你狠!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就算丢了江山,但美人不能一起失去,总要留下一个才好。 简以楼抬腿跪上床,她向前爬了一步,伸手抓住了易阁的手腕。 易阁眉眼低垂的回头,眼神似有不解的望向简以楼。 “我终于知道,周幽王那个傻帽为什么要烽火戏诸侯了!”说着,简以楼攀上易阁的脖子,吻住了易阁微凉的唇瓣。 周幽王是谁?似乎一点都不重要。 易阁一惊,一时间手竟是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僵硬的尬在原地。 简以楼勾着他的脖子,手伸进他柔软的头发里,捧着他的后脑勺。 好吧,不管周幽王是谁,总之他这个傻帽留给后世的警醒已然足够! 易阁唇间带笑,慢慢闭上双眼,伸手环住简以楼的腰。 简以楼把他压在床上。 易阁笑着看向她轻声“故意”的问道,“考试怎么办?” “凉拌!”简以楼说着就要俯身下来咬他,易阁一边笑的乐不可支,一边伸手捂住她的嘴,“你是狗吗?” “怪谁啊!”简以楼想要拿开他的手,但易阁一只手钳住她的后脑勺,两只手一起使劲,把她死死的锁在了手掌间。 忽然,简以楼灵机一动,伸出舌尖舔了舔易阁的掌心! 易阁像是触电一般,移开手掌,不可思议的看向的简以楼。 “你逼我的。”简以楼得意的低头看着他,而后又补了一句,“跟你学的。” 易阁的喉头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又露出那种愁眉不展的表情,自责道,“我真的不想耽误你……” 又来?又来? 简以楼要疯,她真的是被易阁这副小表情吃的死死的。 如果以后易阁只要一高兴,就露出这种神情,简以楼怎么办? 她会死的…… 易阁摆明了就是故意如此!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简以楼咬咬嘴唇,恶狠狠的扑过来,“妈的,老子不考了!” 话音刚落,简以楼便用力堵上了易阁的唇,慢条斯理的吻着他,软软的,糯糯的,舔食着,蠕动着……她能感受到易阁身体一点点的在变化。 易阁心口的起伏,紊乱的呼吸,以及……身体某处神经末梢潜移默化的律动,慢慢变的滚烫。 简以楼原本占了上风,正得意于易阁在自己的撩拨下快要吐出火的快感。 易阁忽然一伸手按住简以楼的后脑勺,拿回了主动权。他用力的回吻她,唇齿相依,吻的简以楼火苗已经窜到天灵盖,带来一阵酥麻的眩晕感。 易阁翻身把简以楼压在身下,简以楼背后一阵痉挛,刺激的感觉从易阁指尖传播开来。 每次她都想说,但是后来又都忘了……简以楼想问问易阁,你特么是在我身上弹琴呢吗?! 不多时,简以楼身上已经没剩啥,最该死的是,她没关灯,没拉窗帘,甚至都不知道酒店的门有没有关好…… “易阁……易阁……”简以楼努力睁开一只眼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阁手上的力度没小反而越来越大,他正视简以楼,“怎么了?要我停下来?” 他一边反问,一边冲着她邪魅一笑。 简以楼脸上火辣辣烧的厉害,她要趁着理智被烧空之前让易阁停下来。 “锁门,关灯,拉窗帘,你快去快回!”简以楼说完,脸颊已经红的没脸见人。 不,应该说,她此时就像是蜷缩在床上的一只红虾! …… 下一秒,她就被易阁抱起来,塞进了被子里。 只听得“啪——”一声,灯灭了,只留下窗子外清冷的月光和街道上透过来的街灯以及霓虹色。 易阁锁了门,走过来,窸窸窣窣的脱了衣服,也钻进被子里来,从背后抱住简以楼。 几百米外的街道传过来微弱的光芒,掩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在银色的月光面前显的那么微弱。 白色的窗帘安静的立在一旁,像是两个安静的侍卫,等待神灵降临。 “窗帘。”简以楼多少恢复了一些神志,她伸着手臂指着窗帘说。 易阁把她的手臂抓回来,收到被子里,撑起半个身子,抬手捏住简以楼的下巴,“开着吧,亮堂。” 简以楼不好意思的拉过易阁白皙瘦长的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要,我害羞。” 易阁移开手,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用修长的手指略去简以楼脸旁的碎发,那样子魅惑至极,白玉般的手指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 只听到易阁凝神道,“这次,我要你看着我。” “我在看着你呀。”简以楼看着他的眼睛说。 易阁嘴角扯过一抹笑意,他附身在简以楼耳边幽幽道,“我是说,一会儿要你的时候。” “……” 易阁这个大变态! 简以楼想要反驳,可易阁已经堵着了她的唇。 朦胧中,她听到易阁的声音萦绕在脑海,“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的脸,无时无刻。” 随之而来的快感像惊涛骇浪一样袭来,这感觉让简以楼的脚趾头都愉快的勾起来…… 恩,她抽筋了! …… 任性妄为的后果就是,简以楼还要半夜爬起来学习! 果然……她就不该带易阁一起来。 考试前,简以楼先喝了一罐红牛,又喝了一杯咖啡,确定真的驱散了睡意,这才硬着头皮上了考场。 考试还算顺利,翻译作文还好,听力稍微差了点……因为简以楼差点听着睡着了。 好在她底子还算好,就算没听清的,凭借多年来的经验也可以答出。 当然有顺利的,自然就有不顺利的。 冤家路窄,简以楼怎么也没有想到,监考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韩梓婳。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监考。 不过想想简以楼也就明白了,韩梓婳一个新人,初到翻译院,监考这种累人又无聊的事,她不做谁做。 但简以楼很高兴,因为在韩梓婳看到简以楼的一瞬间,她那张铺满了粉底的僵尸脸,狰狞到了一个极点。 所以相比之下,简以楼是淡定的。 估摸着韩梓婳做梦也没有想到,简以楼时隔两年后,竟自己报考翻译院! 当年,她把手里保送的机会让给韩梓婳,韩梓婳以为她是真的没兴趣,但是如今简以楼为什么又要自己来考? 韩梓婳想不明白,但是在这里看到简以楼,无异于是提醒她,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吧 我(某冷淡)一写这种戏就手足冰凉 这是我的极限了 你们凑合着看吧……啊哈哈哈 事实证明 某冷淡写的某情节还是被锁了——19.8.14 第66章 考试结束后, 韩梓婳在楼道里等简以楼。 看到韩梓婳,简以楼内心出奇的平静。 其实她不恨任何人,她甚至不恨金沏茗。 当年是她主动让出保送的名额, 所以她不怪任何人。而且相比于韩梓婳而言, 她对金沏茗的感情更深, 所以如果埋怨的话, 她顶多会埋怨金沏茗,而不会记恨韩梓婳。 说白了, 韩梓婳还达不到简以楼去记恨她的份儿。 …… “你怎么会来这里?”韩梓婳看到简以楼不安的问道。 简以楼笑笑,“当然是来考试,不然干嘛,来喝茶吗?” “为什么要考这里,你不尴尬吗?”韩梓婳诧异的问。 简以楼也同样诧异的指指自己的鼻子, 一幅吃惊的样子,“谁尴尬, 我吗?你都不尴尬,我为什么要尴尬。” 韩梓婳:“……” 韩梓婳忽然简以楼变了……她感觉简以楼像是变了一人。 以前的简以楼,很温和的,从不会这么说话。 而现在站在韩梓婳面前的这个简以楼……就好像重生了一般。 “你到底想做什么?”韩梓婳死死咬着下嘴唇问。 “做什么?”简以楼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其实不瞒你说, 我此番前来是为了金沏茗。” 韩梓婳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简以楼会这么直白的说出她心里的担忧。 简以楼知道韩梓婳在担心什么,于是火上浇油道,“金沏茗走后, 我才明白自己的心, 我发觉我对他的感情,根本不是朋友。” “你!”韩梓婳气的只说出一个“你”字。 “过去的二十年, 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以为我们一直会如此,所以从未珍惜,”简以楼脑补着林黛玉葬花时候的模样,继续道,“可是直到他离开后,我才明白,我不能没有他。” 韩梓婳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没等韩梓婳回答,简以楼便继续说道,“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决定把他抢回来,包括我的事业。” …… 韩梓婳气得跺脚,她没有勇气给简以楼一巴掌,因为她要保持形象。 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简以楼看韩梓婳一脸想要吃人的样子,心情大好,她抱着手臂平视韩梓婳淡淡道,“不过在我把金沏茗抢回来之前,我们还是先把账算清楚一些为好。” 她没打算继续和韩梓婳说笑,毕竟说出方才那番话,简以楼自己也是一阵干呕。 简以楼抬起手伸到韩梓婳面前,“还钱。” “还什么钱?”韩梓婳微微皱眉。 简以楼笑了笑,抱着手臂走到韩梓婳面前,“金沏茗问我借了十万块钱给你买罗马柱,满足你双鱼座少女的梦。如今限期已到,钱没到位,我当然要来讨。” 韩梓婳的脸一点一点僵硬下来,简以楼心里大笑,果然……韩梓婳还不知道她和金沏茗这段时间见过面,而且还是两面。 “你们见过面?什么时候?在哪里?”韩梓婳紧张的问。 “我们青梅竹马之间吃吃饭喝喝茶,不用向你汇报。”简以楼没时间和韩梓婳瞎闹,易阁还在外面等着她,于是简以楼说,“我很穷的,有钱就快还吧。你们结婚的时候记的发我请帖,我会记得把份子钱烧给你们。”说完,简以楼给韩梓婳鞠了一躬,微微颔首道,“我先走了,学姐。” 不去管韩梓婳究竟有多抓狂,简以楼只知道她下楼的时候,听到从楼上传来韩梓婳刺耳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正在被宰杀的一头母猪。 …… 简以楼一到楼下便看到了坐在车里的易阁。 她不知道易阁是从哪里搞来的一辆车,明明他们早上来的时候,还是打车来的。 易阁笑道,“考的如何?” 简以楼没好气的白了易阁一眼,“你倒是好意思问我。” 昨晚……她可没有复习好,实打实的裸考上阵。 易阁耸肩,“我可什么都没做。”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做”这个字,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简以楼:“……” “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易阁问道,方才参加考试的人早已出来却不见简以楼,想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见到了韩梓婳,顺便打了个招呼。”简以楼如实相告。 易阁看着简以楼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看来不用我帮忙了。” “你教的好。”简以楼跟着易阁别的东西没学会,但说话气死人这一条,她不敢说学的炉火纯青,可却能够在实战中发挥出色。 简以楼想了想继续道,“我们晚几天再回上海吧,我想在北京玩几天。” “北京有什么好玩的,这里的雾霾可以活埋我。”易阁皱眉道。 这次来北京对他来说是个挑战,毕竟越过秦岭淮河,易阁便会感到窒息。 所以来北京之前,易阁特地在简以楼行李箱里塞了三十多个防霾口罩…… “我没来过北京嘛。”简以楼努嘴说。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来北京,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这确实是事实。 易阁伸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最天安门开始吧。” 既然简以楼没来过,那么他便陪她游遍京城! …… “嘟嘟嘟——”门外有人敲门。 简以楼疑惑的看了易阁一眼,这个时间为什么会有人敲门? 易阁没有说话,他也略微疑惑。 简以楼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回话。 简以楼起身走去,伸手打开房门,却看到靳司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外。 不得不说靳司这个冰山美男,还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是这道风景……不怎么爱说话。 靳司伸手冲着简以楼打了个招呼,简以楼会意的指了指屋内说,“易阁在里面。” 易阁抬头不解的看向靳司,“你怎么来了?” 靳司坐在易阁对面,眼神示意易阁……这件事,简以楼还是不知道的好。 “没事,你说吧。”易阁淡淡道。 易阁已经没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简以楼的,所以不管什么,简以楼都可以听。 “怎么了?”易阁伸手拉着简以楼坐在身边,简以楼问靳司道。 靳司将手上拿着的文件交给易阁,而后似有若无的看了眼简以楼,“你发小的事。” 简以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靳司说的人是谁。 发小? 哦,金沏茗。 …… 易阁一边打开文件,靳司一边冷漠的说道,“一周前,金沏茗找到我。” 简以楼不知道那份文件代表着什么,但既然靳司特地跑来一趟,那么这件事便没有那么简单。 金沏茗的公司出现了危机,需要打官司,而业内这方面最好的律师便是靳司。 “金沏茗去找你?”简以楼想了想,那次在法国机场偶遇,靳司给了金沏茗一张名片。 估摸是金沏茗便是通过那张名片找到靳司的。 简以楼明白,如果不是事急从权,金沏茗是绝对不会去找靳司的。 靳司点点头,他看向易阁,“你的意思。” 这件事如果易阁不同意,靳司是不会办的。 靳司除了是易阁的私人律师外,还是个律师。他也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需要处理日常的事物。 金沏茗的案子对靳司而言不难,只不过……他接不接就是另一回事了。 易阁没说话,简以楼看着易阁,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简以楼跟金沏茗早已没有感情而言,她也没有那么在乎金沏茗的事。 所以,不管易阁同不同意靳司去插手这件事,简以楼都不会在乎。 …… “不用在意我。”简以楼笑着说道。 易阁看向简以楼,微微一笑,“小白兔变成大灰狼了?” “什么叫小白兔?我不是白莲花好吧。”简以楼瞪了易阁一眼。 易阁笑着伸手揽过简以楼的肩膀,转而对着靳司说道,“当做寻常案子去处理吧,不过……”易阁顿了顿,嘴角微斜,“……要坑点钱。” “你居然愿意帮金沏茗?”简以楼诧异道。 她本以为自己不坚持帮金沏茗,易阁那“有仇必报”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帮金沏茗的。 可是易阁今日怎么……转性了? 易阁嘴角斜的更胜,他低头咬着简以楼耳朵说道,“你不觉得,被我帮……他会更难受吗?” 简以楼:“……” 是啊,是啊,那可是易阁……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帮助金沏茗呢?? 简以楼汗颜,易阁做事她向来不用操心,反正……易阁就算帮了金沏茗,金沏茗也断然讨不到好处。 论腹黑这一点,易阁绝对全宇宙第一。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书《纪公馆》于5.17晚正式连载,大家多多收藏~ 第67章 两年后。 “简以楼, 这个放哪?”王子傲刚打开了一只箱子,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挠头道。 “这一箱是易阁的东西, 你可别碰。”简以楼出言阻止道。 王子傲笑岑岑的收了手, 早说那一箱是易阁的东西, 她就不打开了。 陈可颜当着一头招魂幡走过来, 歪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两条又白又长又细的大长腿, 十分抢眼,“让我这个大明星来帮你搬家,回头狗仔看到了,又要乱写些有的没的。” 她哪里帮简以楼搬家了……活儿都是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在做,陈可颜就是在一旁当了个花瓶。 王子傲默默翻了个白眼, 陈可颜这两年小有名气,但还没到大红大紫的地步, 竟然现在就开始耍大牌。 简以楼笑笑,“放心啦,有靳司在,谁乱写就告谁。” “你又不红, 哪个狗仔会跟拍你, 还不都是你自己雇的水军在网上乱写。”王子傲嗤之以鼻,皮笑肉不笑的反驳道。 “我自己炒作我自己,不用跟你汇报吧。”陈可颜也没好气的说。 “……” 简以楼无奈,王子傲和陈可颜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 因为她搬家又聚在一起, 她只求不要将她和易阁新家的房顶拆了才好。 …… “你和我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简以楼眼看二人剑拔弩张,便岔开话题问王子傲道。 “谁知道, 他也没求婚。”王子傲说到这件事就来气,怎么说他跟谭津淞也好了快两年,当年她抛下简以楼去日本找谭津淞,二人发生了一段不可描述的故事后,便再也无法分离。 简单来说就是……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而且还是在二人都神志清醒,彼此自愿的情况下。 如今,他们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谭津淞就是迟迟不求婚,王子傲也没辙。 “倒是你,易阁也没跟你求婚,你还不是糊里糊涂的就跟人家领了证。”王子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就是,我还以为易阁那种人非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俩结婚才肯罢休,谁知道几句话就搞定了。”陈可颜托着腮和王子傲一唱一和。 王子傲和陈可颜这俩人一直互相看不对眼,但在这种问题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简以楼无言以对,她那点道行哪里是易阁的对手。 易阁说他买了一件新的衬衣很好看,很适合拍结婚照,简以楼就同意了。 就是那么简单。 反正她一直被易阁吃的死死的,结婚这种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的婚礼打算在美国办,还是老家办?”陈可颜问道。 “易阁说办三次,江市、上海和美国各办一次。”简以楼说。 “到底是易阁有钱啊,也不怕折腾,”王子傲露出一副“仇富”的表情,不爽的说,“那份子钱我们只出一份就行吧。” “伴娘不用出份子钱。”陈可颜挑眉说。 二人互看一眼,同意的点点头。 简以楼看了一眼陈可颜,“你都是大明星了,赚的钱还少吗?那么抠。”而后又看了眼王子傲,“还有你,我哥哥怎么说也是个阔少爷,你们俩也不缺钱,你就那么对我?” 说到这里,王子傲忽然想起了什么,抑扬顿挫的说,“我现在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一声小姑子了?” 王子傲若是嫁给谭津淞,那么她和简以楼的关系,可就是亲上亲了。 简以楼是谭津淞的妹妹,按理说她应该叫王子傲一声,嫂子。 “别,我害怕。”简以楼抗拒道。 “害怕什么呀,快叫嫂子。” “不要。” “快叫!” “不要!” 陈可颜在一旁扶着额头,好在她当初“不幸”的被易阁送进了娱乐圈,可以晚结婚几年,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少女时光,自动向后延续……最起码不用像面前这两个即将步入“婚姻”的“中年妇女”一样,在这里探讨家族关系。 “对了小楼,你们的婚纱呢?快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陈可颜提醒道。 王子傲收回嬉笑的嘴脸,也撺掇简以楼道,“易阁那么变态的一个人,他给你选的婚纱,应该和别人的不同吧。” 简以楼听到王子傲的话不由得佩服起她来……王子傲一语中的。 易阁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真的……一言难尽。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简以楼深吸一口气,起身带着她们往书房走去。 …… 一推开门,另外两个人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我去!”王子傲惊讶道。 “哇塞!”陈可颜感叹道。 “好美啊!”二人异口同声道。 婚纱是挺好看的没错,只不过……婚纱的颜色,简以楼有些接受无能。 因为……它是中国红。 “这也太美了吧,小楼。”陈可颜走过去,看着那件红色轻纱铺满的婚纱,不由得称赞道。 以往婚纱都是白色的居多,而且有的中国人结婚还会选择古代的喜服……可是易阁竟然将这两种元素结合在了一起。 美翻天了! “易阁这家伙,心机好重啊。”王子傲不禁啧啧道,这件婚纱在陈可颜看来很惊艳,可是在她看来却有种……迷情的意味。 想到这里,王子傲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她忽然有些担心简以楼,新婚之夜,简以楼怕是要被易阁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被易阁这种人喜欢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以后二人婚后若是吵架,简以楼只有认输的份。 王子傲摇摇头,算了,反正易阁又不是她的男人,就算是吃不消,那也是简以楼吃不消,好在谭津淞不是易阁那种变态,王子傲对自己的婚后生活,还是颇为有自信的。 …… 易阁和谭津淞去国外出差,他领了结婚证后便走了。 可怜了简以楼一个人留在上海搬家。 原本简以楼想着在别墅里住着挺好的,离工作室一步之遥,还能每天见到谭津淞,但易阁却执意要买新房,简以楼在家里没有什么话语权,只好同意。 反正……也不花她的钱。 送走了王子傲和陈可颜后,简以楼洗了个热水澡。 忙活了一天,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梦里,简以楼穿着红色的婚纱,在夕阳下与易阁共骑一匹白马,漫步在海滩上。 落日的余晖打在他们的身上,易阁侧头与她拥吻。 易阁好看的脸在她面前忽明忽暗,他的每一个五官,每一个棱角都是那样好看和耀眼。 简以楼时常会想,或许易阁是上帝赐给她的一份礼物。 如果不是这份礼物悄无声息的降临在简以楼的世界里,她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 就像是无意间买了一张体育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 有些不现实,有些怕失去。 简以楼想不到这里,不禁与易阁十指相扣,她可以闻到易阁身上清香的味道。 他在,他在。 幸福的浪潮将他们淹没,白色的浪花在海上翻滚,似梦如幻,潮涨潮消。 咕嘟,咕嘟,咕嘟…… …… 朦胧中,闹铃声挣脱开粘稠的睡意,唤醒了沉睡的人。 简以楼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她伸了个懒腰,打算窝在易阁怀里再睡一会儿。 简以楼重新闭上眼睛,闻着易阁身上独特的香味,那昂贵的清洁香薰的味道。 易阁怀里很温暖,懒懒的,好舒服……简以楼深吸一口气。 恩? 奇怪……为什么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 易阁今日没有用香薰熏衣服吗? 简以楼疑惑的睁开双眼,抬眼看去……身边没有人。 床上空无一人。 易阁去哪了?? 哦……易阁和谭津淞去国外出差了,简以楼揉揉头发,她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昨天搬家来着,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她还没有给易阁打电话。 简以楼翻身去摸索枕边的手机,但是却没有摸到。 奇怪,手机去哪了?昨晚明明放在床边的。 简以楼微微皱眉,她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状态下,她并没有看清眼前的景物。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视野变的清晰,而简以楼整个人却石化在了原地! 这里……这里是…… 她家! 江市的家!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完结啦! 新书《纪公馆》于5.17晚正式连载,大家多多收藏~ 第68章 这里不是易阁家, 而是简以楼在江市的家! 怎么会这样…… 她跟易阁结婚了,她昨天还在搬家,搬去他们的新房……为什么?为什么? 简以楼在床上冷静了很久, 她终于明白过来什么。 梦…… 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梦。 原来……易阁和谭津淞的出现, 根本就是简以楼做的一场春秋大梦! 他们不存在的, 都……不存在了。 简以楼的心口好痛,那是一种被挖空的感觉。 所以, 这么久以来,她都是在做梦而已。 没有易阁,没有谭津淞,什么都没有,一切的一切, 不过是简以楼做的一场梦。 怪不得,简以楼总是害怕易阁消失, 总害怕他像泡沫一样碎掉。那不是没来由的担忧,而是自己的潜意识在告诉简以楼:是梦。 那易阁呢?易阁也消失了吗?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简以楼认为自己疯了。 她……竟然爱上了一个梦中的男人…… …… 简以楼看了眼闹钟,七点半。 她还要去银行上班。 是啊,一切都是梦, 她还在江市, 在银行上班,过着最普通的生活。 简以楼打开房门,她无声的笑了笑……真的,是梦啊。 她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 阳光从窗子照进来, 照亮了客厅里每一个罅隙。 父亲已经买好了生煎放在饭桌上,旁边是煮好的白米稀饭。 简以楼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疼。 所以,这才是现实。 “小楼,赶紧过来吃饭,回头上班该迟到了。”父亲一边从厨房把碗筷拿出来,一边冲着简以楼说道。 简以楼慢慢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生煎,看了许久。 她和易阁,也一起吃过生煎。 易阁…… 简以楼不禁怀疑,易阁……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些,逼真到让人信以为真。 还有谭津淞……他们家确实走失过一个儿子,这难道也是假的吗? 简以楼愣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爸爸……你说,哥哥会回来吗?” 父亲喝了口稀饭,不解的看向简以楼,“哪个哥哥?哦,你说金沏茗啊?他爸妈说他去北京了,估计以后就在北京定居了,不回来了吧。” “不是!”简以楼赶紧否定道,“我是说,我的亲哥哥,你们当年走丢的那个儿子。” 父亲听后一愣,他放下碗筷,煞是疑惑的看向简以楼,“怎么突然提到他了。当年他走丢以后,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跟你妈早就放弃了。” “可……他不会回来找我们吗?”简以楼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父亲觉得简以楼今天有点神经,“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说完,父亲不放心的伸手探了探简以楼的额头,“没发烧啊。” 简以楼没再说话。 她没事……真的没事。 简以楼强挤出一丝笑意,而后低头默默看着白米粥发呆。 谭津淞…… 不会回来了是吗? 易阁,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对吗? 简以楼觉的自己可能真的疯了,竟然没事去纠结梦里的人物。 那是梦啊,是梦啊! …… 上班的时候,简以楼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提不起精神。 虽说她并不讨厌现在在江市的生活,但梦里的事物太真实了,真实到……简以楼亲身经历了她和易阁在一起的全过程。 简以楼不甘心,她在电脑中的搜索引擎里,开始搜索易阁和谭津淞的名字。 答案当然是:无。 是啊,梦里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搜索引擎里?? 简以楼双手托着脑袋,她真的要疯了! 过了会儿,简以楼好像想起什么,于是在搜索引擎里搜索着:梦境很真实说明什么? 网页中显示着很多词条,简以楼随手点了一个:荒诞的梦境是不规则记忆连接产生,不符合现实逻辑的不同场景。而细节是重复记忆,所以都很真切! 荒诞。 是挺荒诞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简以楼可能是最近缺爱了吧。 午休时间,简以楼给王子傲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梦境中所有的经历,原封不动的告诉王子傲,想听听她的意见。 好在,王子傲是真的。 “你做梦呢!”听完简以楼的梦,王子傲不可思议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 简以楼确实是做了个梦,还是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梦。 “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产生幻听,哦,不是,幻想了?” “没有……主要是,那个梦太真实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梦而已嘛,我也经常做梦,有时候也有很真实的,什么美国特工,地球毁灭,美男环绕之类的。我感觉你就是工作太累了,昨天不是还说,做业务、拉存款什么的。” “是啊,可能是吧。”简以楼淡淡道。 “小楼啊……”王子傲欲言又止。 “怎么?”简以楼问道。 “你来上海吧,我帮你找工作,你可以住我家,不辛苦的。”王子傲锲而不舍的“每日一劝解”,她迫切的希望简以楼来上海,但简以楼的家庭条件王子傲清楚,她只是不死心而已。 简以楼有气无力的笑道,“是啊,我去了上海估计就不做这个梦,到时候再做个和你一起拯救世界,代表月亮消灭你。” 挂上电话,简以楼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随便了,一个梦而已,管他什么易阁,还是什么阁,都跟她的现实生活半毛钱没有。 多思无益的道理,简以楼懂……她只是做不到而已。 …… 下班路上,简以楼为了犒劳自己,特意去商场逛了一圈,想为自己添置几件衣服。 路过商场一楼玩具区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乐高。 乐高…… 简以楼驻足。 在梦里,她给那个叫易阁的男人,也买过乐高。 他很喜欢。 简以楼无声的笑了笑,现在还想这些干嘛,反正也不是真的。 梦里,易阁还给她买过宝格丽呢,还给过她副卡呢,还带她去法国、意大利、美国……想到这里,简以楼心绪难宁,她顿时没有了逛街的心情。 周五下班的人比平时多一些。 公交车堵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到了七点多。 简以楼爬到三楼才反应过来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没开,她懒得爬下去开电闸,索性摸着黑继续往上爬。 到了家门口,简以楼开始摸钥匙。 咦? 钥匙不在包里?? 简以楼人生中第一次没带钥匙,献给了今天。 等一下…… 梦里,她也是没带钥匙…… 简以楼盯着门旁边的花盆迟疑了一下。 花盆里有钥匙,她不用敲门…… 可…… 简以楼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很紧张,甚至比自己查高考分数的时候还紧张。 她有种预感,或许……梦境并不是假的。 万一呢…… 万一……成真了呢? 简以楼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扣了扣门。 门里没有动静,也没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简以楼荒凉的笑了笑,无奈的嘲笑起自己来:简以楼啊简以楼,你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蹲下来,伸手到花盆里拿钥匙。 应急钥匙很久没有人动过,简以楼也不太清楚它具体在哪个方位,只能继续摸索着。 “咔嚓——” 就在简以楼即将摸索到钥匙的时候,门开了。 简以楼愣了很久,方才站起身。 门开了一条小缝隙,里面透出来明晃晃的灯光,亲切又神秘,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 屋里,有人。 简以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站起身轻轻伸手扒着门,慢慢打开。 谭津淞的脸,出现在简以楼的面前。 …… “所以说,你以前梦到过这一切??”易阁环着怀里的简以楼,不解的问道,“你是半仙儿吗?还是说你有预知未来的功能?” 这……也太神奇了吧。 “拉倒吧,我有那能力早跑来找你了。”简以楼往他怀里蹭了蹭。 易阁回来了。 他怕简以楼一个人在新家里住着害怕,便改签了机票当晚便飞回来。 简以楼翻了个身,转身回抱住易阁,抬眼望着他,“是啊,只是在梦里,你不叫易阁。而是叫别的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其实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不记得任何名字和细节,但那梦给我的感觉,却是尤为真实。我只记得梦里我爱上了一个人,很爱很爱,爱的满脸泪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易阁温柔的话语,环绕在简以楼耳畔。 “可能是上帝怕我吓着,所以提前给我预演了一遍。”毕竟这么大一件好事,砸在头上也挺疼的。 “你是爱梦里的我,还是爱现实的我?”易阁突然问道。 “反正都是你啊,哪有什么梦里现实,”简以楼努了努嘴,“易阁,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都是遥不可及的,我很害怕,害怕每天一醒来,你就不见了,碎成泡沫。”顿了顿简以楼继续说,“我害怕,你永远活在我的梦里。” “不要害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说完,易阁在简以楼额头上烙下一枚滚烫的吻。 “你能明白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吗?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所以我才患得患失。” “不……真实?”易阁反问。 易阁的反应有些奇怪,简以楼没察觉到这一点。 简以楼点点头,“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嘛?” “好。”易阁心疼的吻住简以楼。 那是一个冗长的吻,好像要吻到地老天荒,山崩地裂。 …… 良久,易阁松开简以楼,握起她的手,吻了吻她带着戒指的手指,“想知道这是不是梦的方法很简单。” “什么方法,你不会要掐我吧。” 易阁眼中带笑,笑的不怀好意。 简以楼脊背发凉,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你想做什么???” 易阁低下头,在简以楼耳边轻声呼气道,“我要让你永远感受到,我的存在。” 简以楼一惊,“不行……易阁!” 易阁不仅人回来了,而且还强迫简以楼穿上了那件热烈的婚纱……模样那叫一个销|魂! 简以楼一声惊呼被易阁吞噬在口中。 这一次,简以楼确切的感受到了…… 易!阁!的!存!在! …… 不管是梦境也好,现实也罢,也许从今往后,简以楼依然会觉得易阁是不真实的存在。 在简以楼眼中,易阁是上帝派来保护和疼爱她的天使。 他给了她爱的勇气,教会她如何去爱,告诉她应该怎样过自己的人生。 很可能有一天,天使的任务完成了,就会跟她挥手告别。 如果有一天,易阁离开了简以楼,简以楼的世界也不会变的黑暗。 他在简以楼的心房上装了一扇门,门已打开,有光照进来,照亮每一个悲伤的罅隙。 上帝创造爱情,赐给我们一个爱人,不是为了让我们去恨。 而是教会了我们,如何去爱。 【—END—】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撒花! ————————下一本开《别撩》(求预收) PUA受害少女&现实版人间野马(真实故事改编,绝无雷同) 一年前—— 拾忆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遇到了人称“人间野马”的撩神靳酒,一见钟情。 按理说,靳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这个男人身上独特的人格魅力,却深深的吸引了她。 于是,拾忆开启了人生第一次倒追……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然而—— 事情并没有预想的这么顺利。 第一次约会前,拾忆消失了。 靳酒独自一人在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坐了一整晚,然后嘲讽的把拾忆拉黑了。 一年后—— 靳酒时常站在实习区的格子间往里眺望,宛如野马回春。 朋友问他:“你天天在实习生这片转悠瞅谁呢?咋的,有你看上的小姑娘啊?” 靳酒看着拾忆忙碌的背影,云淡风轻:“前女友。” 【P了个S】:女主是PUA受害者,男主又撩又宠。(朋友真实故事改编,已授权) 这大概是一个爱情治愈伤痛的故事吧。 完结待宰言情文:《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大佬白月光》、《原来我是影帝心头白月光》、《男朋友和亲哥我选谁》、《我在古代当法医[穿越]》、《重生之神君她有双重人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