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夫人画风不对》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穿书就欠债 昏暗的房间里,亮着的手机屏幕是唯一光源。 左晴紧盯着刚来的短信,激动中揣着忐忑,更多的是怀疑人生。 【您尾号6666的储蓄卡账户6月6日6时6分6秒收入人民币200000.00元,活期余额200000.00元。】 妈耶!二十万?! 这绝对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单笔收到这么多毛爷爷! 左晴倏然瞪圆了双眼,用拳头堵嘴才没惊叫出声。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左晴用食指捣着屏幕,一个个的数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 来回数了三遍后,左晴才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也不是激动过头,是实实在在的二十万! 左晴捧着手机虔诚的如捧着二十万,不,手机肯定没二十万毛爷爷的分量重… … 天降横财,左晴把提示自己的手机当成了罪魁祸首。她将这个最新款的手机看作烫手山芋,在掌心里颠了两下,直接扔到了床上。 这可不是一般床,而是一张又大又圆的水床,只是看着就觉得它散发着一种“不可描述”的气息。 其实左晴刚才就是睡在这上面被银行发来的信息吵醒的,说实话还挺舒服。不过现在因为这张一言难尽的床和二十万的短信,左晴基本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穿书了。 她应该是穿到了前天看的一本都市言情文《冷酷总裁》的小说中。光看这书名就知道是多么狗血恶俗的故事,左晴完全是因为文里那个喜欢作妖的总裁夫人和自己重名才会略略翻了几眼。 依稀记得书中的左晴原本是个富二代,然而父亲因经营不善导致家里破产,这个脆弱的男人不顾妻女选择自我了断,妻子也因此身心备受打击很快随之而去,只留下幼小的左晴。 幸好左晴的外祖父对书中男主祁升的祖父有恩,于是祁家义不容辞的收留了这个落难小公主。祁家待左晴就如亲孙女般好,甚至因为祁老爷子出面,让左晴和祁家唯一的孙子祁升结了婚。 祁升是个生性冷淡的男人,就算是与书中的左晴一个屋檐下长大也并没因此熟络。那时的他因为父亲体弱,而一心扑在了家族事业上,所以遵从了祖父的安排。在他看来,与其是个未谋面的大小姐,还不如一个知道姓名的女人。 两个没感情的人绑在一起就是煎熬。先开始,左晴仗着祁老爷子在,可劲闹腾也没人敢给她脸色。可后来,祁老爷子离世,她依然不知收敛,以为祁升也会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纵容她的作妖。然而,左晴没想到祁升会那么冷绝,在一个寒风萧瑟的傍晚,她手握祁家给的最后二十万和离婚协议书,被扫地出门,下场凄惨… … 左晴当时觉得这书不苏不爽更不甜,无论是作者写这小说还是读者看这小说都是浪费生命。现在她后悔没有仔细看了,光知道个故事大概,具体情节啥都不知道,这不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么… … 长叹一声,左晴仰倒在床上对将来也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她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当即决定要逆天改命,秘籍就是 ——上联:夹紧尾巴低调为人;下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横批:抱紧大腿。 左晴本就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因为不知道情节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所以她更迫切想及时止损。眼珠子提溜转了两圈,主意就有了。不过在开始行动前,她还有件事要做。 当然是要庆祝一下! 二十万呐! 左晴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吃不喝两年半才能赚到… … 也就是说原主一个月只要做条快乐咸鱼,光生活费就是自己累成狗、还要看人脸色两年半才能赚到的工资,不得不感慨同名不同命。 不过从现在起这二十万就是自己的了!而且她会争取以后有更多个二十万! 这样的想法就像是兔子一般在左晴的脑袋里蹦蹦跳跳,她傻笑着按下开关,顿时两排以蓝色和紫色的为主调的射灯幽幽亮起,天花板对角两个闪光球摇滚着,闪瞎了左晴的双眼。 哦豁,瞧着土嗨的夜店风,虽然被左晴鄙视到死,不过倒是与此刻嗨飞的心情挺搭。左晴举着从抽屉里翻出的后四位是6666的银行卡,“吧唧”亲了两口,随着闪光球变换的节奏一起摇摆。 今后的日子就靠你啦,大宝贝。 可是随着翻手机的动作,左晴脸上的痴笑凝固了。原主也不是一无是处么,最起码还有个记账的好习惯。 ——可是一水儿的借账是个什么鬼?! 左晴算下来,不只是刚到手的二十万揣在兜里没暖热呢,还要倒贴五万... ... 一束光打过来,刚才还打了鸡血的左晴顿时如一片落叶跌坐在地,枯了。 别人穿书不是迎娶高富帅就是坐拥亿万家产,唯独自己,体验了把过路财神的瘾就立刻背上了债,好惨一女的。 一刻钟的时间,左晴的心情好似坐了趟过山车,从接受了穿书的事实到暴富再到暴负,精彩程度超过了平凡人的一生。 她想静静,可老天偏不长眼,手机在这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把左晴吓得倒吸口凉气。 路畅,正是原主记账里债主的名字,而且每笔都是从这个人那儿借来的... ... 欢快的铃音成了催命符,左晴慌忙调成静音再次把手机甩开。从穿书到暴富又到暴负再到催债,初来乍到就摊上了事,这已不叫惨了,而是命犯太岁。 对方似乎是铁了心要找到左晴,用夺命连环call形容也不为过。第五通后,怀着壮士赴难的壮烈心情,左晴惨白着脸,战战兢兢的“喂”了声。 “你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屎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说话的感觉大咧咧的,而且嘴也挺损的。 左晴:“... ...” 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 听不到左晴的回答,路畅收起嬉笑,关切的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听起来不像是要来催债,不过也许是套路呢? 左晴犹疑不定,脑袋里使劲回忆“路畅”这个名字,无果,索性顺着她的话吞吞吐吐道:“嗯,是有点头疼,感冒了。” “得嘞,本想约你晚上酒吧呢,那你歇着吧。挂了。” ... ...就这样? “等等。”嘴巴总是快过思想,左晴叫住了要挂电话的路畅。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试探:“今天我收到生活费了。” “呦呦呦,我听到什么了?”路畅显得很激动,“谁不知道祁升每月都雷打不动给你二十万的生活费呀。秀恩爱?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谐了?” 左晴:“... ...” 看来真不是催债的,而且听得出这个路畅和原主关系还不错,原来还没作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其实左晴在原来的世界里也过得不幸,从小父母车祸双亡,她是跟着祖父母长大的,虽然现在都已离世,但他们的谆谆教导早已在左晴心里扎了根。所以她对欠人钱不还这事不能苟同,尤其还是借关系不错的人的钱。 “我把欠你的钱还你吧。”左晴又怕路畅误会,赶紧补充道:“先还一部分吧,全清暂时还有点困难。”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路畅愣怔了片刻,嘿嘿笑说:“虽然没人跟钱过不去,不过你要手头紧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就咱俩这发小关系甭跟我客气。” 看来这是为数不多的我方人员,左晴觉得必须要维持好这段闺蜜情。没有道理人家对你好,你就顺着蹬鼻子上脸,越是要好的朋友,就越要用心呵护。左晴当即决定,“我先还你15万,不然就又被我霍败了。” 路畅:“你果然病的不轻。” 岂止是病的不轻呀,连内核都换了好么,原书的左晴现在只剩下个空壳了。 “就这么说定了,你把卡号发来,这两天我就打钱。” 挂了电话后,左晴长吁口气,第一项还债计划顺利开启,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抱紧祁爸爸的大腿。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晴惆怅的扶额,就算是个美人胚子也架不住原主这么折腾。自以为是的欧美妆容变成了浓妆艳抹,就算是涂了个大红唇那也是失去灵魂的。左晴伸手摸着一头浓密小卷,内心也跟着揪成了疙瘩… …原主真是作天作地作到连自己都不放过,白瞎了这么好的底子。 至于衣品就更加一言难尽了,原主的身材确实显瘦有料,但能不能不要过于炫耀胸前那二两肉。 左晴瞟了眼深V衬衫,一对白嫩的半球特别晃眼,简直与天花板上的两个闪光球相呼应… … 左晴二话不说就去翻衣帽间,在各种设计繁复的奢侈品牌中扒到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基础白T。她麻溜换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形象改造,等熟悉了环境后,连带这间掺杂着土嗨夜店风和情趣酒店风的杀马特卧室也要一并改造。 在管家李叔和佣人孙嫂震惊的目光中,将卷发拉直束成高马尾、化着清新淡妆的左晴回来了。被两人的视线追随的实在有些受不住,左晴停下脚步,问道:“我看起来很奇怪么?” 应该还不错吧,学设计出身的左晴对自己的审美还是颇有自信的。 “夫人天生丽质,只是现在更美了。”李叔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赞赏。 孙嫂也帮腔道:“夫人比大学生还清纯,祁总见了肯定喜欢的很。” 在左晴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两位都是祁家的老人了,看着祁升和原主长大的,肯定不是奉承。被他人肯定了左晴还是挺开心的,于是她笑嘻嘻的说:“孙嫂,我刚出门的时候听到李叔说祁升晚上要加班,所以想做顿晚餐给他送去,您能指导我一下么?” 从小跟着祖父母长大的左晴哪可能不会做饭,不过是作为初出茅庐的山寨货,在偌大的别墅里找不到厨房的借口。 左晴的这句话就像天空一道霹雳,吓得孙嫂手里的抹布都掉了。她马上意识到失态,捡起抹布和李叔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孙嫂你没听错。祁升那么辛苦,我作为妻子,理应更加关心和体贴他才对。”看着李叔和孙嫂讶异的神色,左晴说出了豪言壮语:“以前我确实挺作的,让大家费心了。但从现在开始,我励志要做好妻子、贤内助!” 不过就是角色扮演,把它当做一项工作好了。想想每个月的二十万,为了圈好长期饭票,拼了! 左晴,你可以的! 李叔和孙嫂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指导做饭的过程中,孙嫂几乎每句话都在感慨“夫人终于懂事了”。 晚餐很丰富,全都是祁升爱吃的,左晴提着豪华便当盒出发了。她拒绝了李叔派的专职司机,要来了办公地址,并且特意叮嘱李叔和孙嫂不要提前告诉祁升。 宝莱集团,便是祁升所掌管的商业帝国。祁家是凭借宝莱珠宝起家的,在成为国内珠宝业的龙头后,又把疆土扩展到房地产、影视等行业。 此刻,左晴站在这栋36层的高大建筑前,做了个深呼吸,随后,笑眼弯弯露出俏皮的小虎牙。 饭票先生,你的小可爱来送“爱心”便当啦,是惊喜不是惊吓哦。 ☆、千里送盒饭 进入办公楼大厅,每个人都是来去匆匆的,一派繁忙景象。 拎着饭盒,着装朴素的左晴反倒与身着职业装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扎眼。正因此,她很快便被前台小姐锁定。 所以当左晴快步来到前台时,漂亮的前台小姐已经挂上了亲和的职业笑容,有所准备的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左晴一点也不惊讶前台小姐居然不认识自家老板娘。以原主和祁升那么僵冷的关系,想必原主不会来公司找祁升,而祁升更不愿将这位作妖的妻子公之于众。思及此,左晴也对着前台小姐甜甜一笑,“我找你们祁总,来给他送饭的。”说完,还晃了晃手里的便当盒。 祁升,为人清冷行事低调,婚姻感情状况是个谜。虽说也有传这个多金又英俊的男人已婚了,可从来没有人或是媒体拍到过他与传说中的妻子同框画面。也因此,即使有传闻,还是很多女人盯着祁太太的位置,争破头的想要上位,其中不乏有当红的流量小花。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嫁入豪门,一夕成为枝头上的凤凰。 前台小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左晴,可以看出简单的白T下罩着火辣的身材,可偏偏整体气质很清纯,给人一种高级的性感。能将基础版型的衣服穿得好看的都是美人,眼前的姑娘就是这样的美人,她皮肤细腻水灵,仿佛能掐出水来,淡妆点缀十分怡人,若能画个精致的妆容,一定能与那些抛头露面的明星有一拼。 在前台工作久了,见识过各色各样的花主动攀附他们祁总,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是所见过的气质最舒服的一个,自然而然就被前台小姐从那类女人中排除了。最重要的是她穿着太普通,怎么看都与祁总扯不上关系,所以应该只是个漂亮的外卖小姐姐。 “你把外卖放这里吧,我叫王助理下来拿。”前台小姐依旧笑容可掬,还多看了左晴两眼,感慨这样的美女送外卖可惜了。 自己看起来像外卖小妹么… … 左晴嘴角一抽,干脆将错就错,于是更加礼貌客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们公司规定说务必要将外卖亲自送到客户的手中,你看我这也挺为难的。”说着,左晴面露难色,语气透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不然我跟王助理通个话,你看行么?” 她来见祁升就是为挣表现分的,这就被赶走了可还行。 被漂亮的人央求,前台小姐更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了。 “谢谢啦。”左晴笑嘻嘻的向前台小姐道谢后,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拨通了的王助理的电话。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把原主的手机翻看了一遍,电话簿里有个叫王助理的人,想必这个王助理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电话通了… … “王助理,你好呀。” 与左晴的轻松闲适不同,接到电话的王助理带着些犹疑和防备,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您讲。”他的声音里透着恭敬的味道,明知这位夫人只是徒有虚名,不招祁总待见,不过还是要小心伺候着。 “我现在在办公楼下,准备上去给祁总送晚餐,不过前台小姐说必须有预约才能见到祁总。” 左晴的声音越是轻快一分,王助理的眉头就越拧紧一寸。这么好声好气的,还是那个飞扬跋扈成瘾的总裁夫人么? 有次她出国玩了一星期,期间刚好来了位佣人,就因为那倒霉的新人没认出她来,把人家女孩子骂哭不说,还当场解雇了。王助理对这事记忆颇深,当然类似的事件还有不少… … 王助理语调急促,“我现在就下去接您。” 按照这位的性格,没有大闹厅堂真的是老天开眼了。看来今天发生了天大的好事,夫人心情不错,不但没有无理取闹还给祁总送晚餐… … 晚餐,四舍五入就是盒饭… … 给祁总送盒饭? 王助理吞咽了口,细思极恐啊。分明是六月天,他却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阴凉,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左晴当然不知道王助理脑补了多么厉害的场景,此刻她懒洋洋的靠在桌沿上轻晃着手里的饭盒,语速不紧不慢的,“王助理那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呢。你就跟前台小姐打个招呼,然后把房号说一下,我自己溜达着就上去了。” “不忙不忙。”王助理受宠若惊,“我这就... ...” 不知道原主喜不喜欢被人围着供着,反正左晴不喜欢,她有点不耐烦了,“不让你下来就别下来了呗,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唐僧似的念念叨叨的。”末了,还威胁了句说:“可以跟祁总说送外卖的就要到了,但不准暴露是我,听见没?” 左晴一句话把王助理噎死了,他居然安心的呼出口气,这才是他认识的夫人... ... 在王助理的帮助下,前台小姐毫不掩饰佩服的神色,目送左晴而去。 果然颜值既正义,这就轻易的把王助理搞定了? 当左晴乘坐电梯抵达之时,王助理已经在电梯口等候了,她随着指引来到祁升的办公室门口,就打发王助理去忙了。 毕竟是决定了自己下半生命运的人,说不害怕是假的。偏偏左晴性子里又喜欢挑战,所以兴奋的手心冒汗。她搓搓手,祁升,尽管放马过来!大不了... ...兵来将挡呗;如果还不行,那就 ——打滚卖萌求放过。 左晴隐去了脸上的怯意,敲敲门。 “请进。” 淡漠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更显疏离,左晴深呼吸一口,推门而入。 “外卖就放在桌子上吧。”男人伏案在文件中,头都没抬一下。 “祝您用餐愉快。” 清悦的女声终于引起了祁升的注意,在他的审视下,左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尽职尽责”的说完台词:“若您对我的服务表示满意,请给五星好评哦,亲~” 与左晴视线相对时,祁升有那么瞬间的凝滞。白T、牛仔裤,她是认真的么? 祁升放下手中的笔,声音平平问道:“王助理口中送外卖的就是你?” “正是在下。” 在下? 这是什么奇怪的用词… … 不只行为举止怪异,就连衣着和妆容都不同寻常。不过祁升也是见过各种世面的人,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左晴耍的“小把戏”,不够看。 然后呢? 祁升用笔一下下点着豪华办公桌,眯着眼等左晴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不按常理的出牌。 左晴献宝似的将便当摆开放在祁升面前,把筷子递到他手里,催促说:“赶紧吃吧,都是你喜欢的饭菜。” 祁升扫了眼丰盛的晚餐,转而睨着左晴,“全是你做的?” 性格可以突变,不过这做饭的手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左晴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在祁升看来已经很奇怪了,为了不被怀疑,她讪笑道:“我哪有这般料理水平啊,多亏了孙嫂。” 在祁升了然的目光中,左晴笑的有些谄媚,目光炬炬补充说道:“我决定以后要跟孙嫂学习料理,其实通过今天的实践,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这方面的天赋。” “随你高兴。” 祁升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懒散,此刻他背对着夕阳,硕大的玻璃窗透过幢幢高楼都成为他的背景。祁升身着黑色西装裤白衬衫,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到最上面一颗,一股子矜贵禁欲的味道,恰恰是左晴最喜欢的那型。 真是搞不懂了,原主有个这么帅气又多金的老公,还作什么作?就算没感情,这种男人放在家里当画看也是赏心悦目的呀。就比如现在,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怀疑和不屑,左晴也恼不起来,笑脸相迎回应:“我以前脾气坏喜欢摔东西,但没有拆厨房的喜好,你放心。” 祁升:“... ...” 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倒是怼人的方式变得客气了。 “你怎么来了?”祁升没有动筷子,反倒是对突然来访的左晴充满探究。在家里都不打照面,更别说会来办公室了,他不相信只是送饭这么简单。 当然是为了来讨好你。不过左晴也就心里说说罢了。 “来查岗呀。”左晴似是认真又似开玩笑,脸上的俏皮让祁升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有点意思... ... 祁升索性顺着她的话,环视着办公室,讽笑问:“那你查到了什么,还满意吗?” 祁升这种语气,要是原主,早就蹦起来吵了。不过左晴非但不在意,还点着下巴略有所思说道:“非常不满意。都到饭点了,居然没人想到要为祁总点个外卖,如果不是我来了,你还要饿肚子,这个王助理是怎么搞的。” 左晴满意的看着祁升表情有崩的趋势,趁机捞表现:“以后你加班,我都会来送晚餐好不好?” 眼看祁升要拒绝,左晴抢先开口:“千里送盒饭,礼轻情意重。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送盒饭... ... 说起来挺顺溜,左晴越品就越觉得不是味儿。但她发誓真的只是字面意思,希望祁升能理解。 “啧,”祁升开始不耐烦了,“还送一包月了?你们家外卖真是大方,不怕做赔本生意。” 左晴真的只是挣表现的,被厌烦了那就不划算了。眼见祁升开始阴腔怪调,左晴才不管他真吃还是饿肚子,很有眼力价的离开了。 左晴的打岔只能算是忙碌中的小小插曲,祁升很快就抛在脑后。大概半小时后,王助理敲门而入,再一次打断了祁升的思路。 他盯着助理手里的饭盒,蹙眉不悦,“又是外卖?” 王助理神经一凛,小心翼翼说:“这是我在夫人来之前订的。” “不会取消么?你这一天想让我领几次盒饭?” 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听起来还挺微妙的,祁升揉揉眉心。 一个两个都来添乱。 那时已经来不及取消了。 不过借王助理俩胆他现在也不敢说啊,只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提醒自己以后长点心。 “那您看这些怎么处理?” “你手上的留下,至于桌子上的,看着办吧。”祁升用下巴点着左晴送来的晚餐。 看着办吧... ... 王助理揣摩着老板的用意,是让扔掉的意思么? “好的。”王助理麻溜收拾好饭盒,转身就走,却在临出门前被祁升叫住。 “左晴到家了吧?” “夫人坚持要等你下班一起回去,这会儿在车里睡着了。” 一丝意外在祁升眼眸里闪过,他定了定,才说:“她送来的晚餐你正好吃了吧,别浪费。” 可是我吃过了... ... 王助理忍着一脸被玩坏的表情退出去。 真天上白给的晚餐,可他并不想吃。 ☆、我的,包包,假的 接下来的两天,左晴都扑空了。打电话问了王助理,才知道祁升原来去参加一个国际珠宝展,要在意大利出差一周的时间。 就像是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左晴将晚餐热了热当夜宵。她懒洋洋的吃着本属于祁升的豆花,为自己的心血可惜。这人怎么这样啊,都不给表现的机会。 祁升不在家的时间,左晴也鲜少出现在别墅里。她发现原主在市区中心有一套复式小公寓,那里似乎是左氏夫妇留下的唯一遗产。 左晴白天在公寓里待着,晚上还是会回去住的。老公出差在外,身为“有夫之妇”夜不归宿传出去总是不好的,况且还有李叔和孙嫂两双眼睛盯着呢。 不用伺候饭票,左晴乐得清闲。她足足花了三天时间将原主那些死贵的衣服和化妆品做了清理和归类,打算就在这两天开始慢慢处理掉。 所谓的处理当然是折旧卖掉攒钱,左晴准备通过线上和线下一同进行。她先在闲鱼上注册好了账号,然后又实地考察。发现离公寓不远的繁华街道是一处自由交换市场。 虽然也是摆地摊的形式,但是左晴听那些前来逛街的人说,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摊夜市,而是有渠道的人拿到品牌小样或是□□成新的二手货,打折出售的。而且据左晴两日来的观察,这个市场生意红火,很多人都是来淘宝的。 终于在祁升回来的当天上午,左晴将一切收拾妥当了,她开着原主的Cayenne跑了三趟才将所有要卖掉的衣物、化妆品、包包都归置在公寓里。原主有收集癖,只要是喜欢的款式,不同的颜色就会全收;同一根色号的口红,因为不同区域、季节限定和各种品牌的联名款也会全收;全球限量款那就跟不用说了,左晴几乎是一边百度一边整理的,可让她这个土老帽开眼界了。 原主确实败家,但不得不说她的衣帽间和化妆台是所有女生的梦想。就连左晴留下的那部分,她都觉得自己这辈子用不完,因此对这些即将要卖掉的毫无留恋。 场面蔚为壮观,左晴也相当有成就感。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就是一张张毛爷爷,左晴搓着手,“嘿嘿”傻笑两声,两眼放光。 不过有种吃人血馒头的感觉,左晴有点良心不安。她对着要卖掉的物品双手合十,“原主,对不住了!” 能抱上大腿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左晴心里也没底,为了以后的生活,她必须准备好退路。 既然要走平民路线,那辆Cayenne就没有必要留了。左晴查过,原主的那辆车原价170万呢,八成新。她是不懂车市,不过找人卖到二手车市场,估计到手已有100万左右。然后再买辆十多万的高尔夫就行了,不过就是个代步工具,左晴觉得混到自己这份上,真没啥好讲究的。 祁升中午就到,消停了几天的小厨娘又要开始忙碌了,左晴发现最低调的包居然是MCM的大背包,她硬着头皮背去了菜场。 祁升一落地就由司机接着往公司奔,也并没有要紧事,只是他习惯了在办公室待着。恰巧,就碰上了采购回来的左晴。 “祁总,是夫人。”同一时间,司机也发现了左晴,赶紧向老板汇报。 烈日炎炎下,向来护肤如命的她连个遮阳伞都没拿,白色系带防晒服搭配雾蓝色冰丝拖地裤,脚蹬白色帆布鞋,青菜居然还从背包里露出来一截… … 这个女人不只下厨做饭,而且还去逛菜市场?太反常了吧… … “跟上看看。”祁升将车窗降下去一点,透过窗缝眯起眼冷凝表情,他倒要看看左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更近一些,祁升才看清背菜的是MCM的双肩包。这是他唯一送给左晴的东西。 那时这个牌子的包包风很大,祁升尚且还对左晴抱着一线希望,所以便送了这个礼物。可是Gucci、爱马仕不离手的左晴哪里看得上,直接变成了压箱底的货。时隔多年后,它终于重见天日,却没想到变成了最low的买菜包... ... 她是有多看不上,还是对自己特有意见啊? 想到这里,祁升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司机透过后视镜,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小心试探:“祁总,我们走吧?” 祁升反问:“你有什么急事?” 就是这么懒散的声音,却让司机背后一凉,他不再多嘴,老老实实继续开车。 工作日时街上的人不多,左晴悠闲的走在树荫下,路过街边小店时忽然就想买个冰棍。 看着左晴在冰柜里挑选冰淇淋,祁升的眼中闪过丝错愕,这还是那个最低标准哈根达斯的左晴? “小姐姐,给我一根老冰棍!” 那老板娘绝对是半老徐娘的年龄了,左晴居然叫她小姐姐?毒舌的她今天小嘴抹蜜了? 老板娘被左晴叫的心里美滋滋的,于是便和她小唠起来:“这买菜包都是名牌的啊。” 解读老板娘的视线,左晴觉得她是在怀疑这个MCM不是正品。“哦,是个高仿,就趁买菜。”左晴干脆顺着老板娘的意思往下说,反正也不是出来装逼的。再说了就自己这身打扮,也不像那种拎着LV手提袋买菜的人。 祁升:“… …” 这个包就是王助理帮祁升跑腿买的,所以他跟着心里捏了把汗。不愧是夫人,也只有她敢这么说了。其实最近他有点看不懂了,虽然还是一样令祁总无语,但是性情大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祁总有没有一样的感受。 老板娘见左晴也是个爽利人,便也口无遮拦:“可不是么。这年头就是背个样子,傻子才买那些贵的要死的包。我这个蔻驰也是仿的。” 左晴嘴角抽了两下:“… …” 在自己的承受能力内追求品质没毛病吧,最起码左晴是这么认为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傻子了? 这天被聊死了,左晴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听见左晴被骂“傻子”,祁升竟起了报复的快意,自己挖坑自己跳,活该。 不过下一瞬他就又绷了脸,这左晴被骂了傻子,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更没有当街开撕。如果说当着自己的面装乖巧是演戏,那现在又算什么? 难道跟踪被她发现了? 这个答案很快就被祁升否定了,左晴没有那么聪明、机警。况且两人互看不顺眼,恨不得不打照面,所以左晴应该也想不到。 左晴咬着冰棍,步伐轻快,没走多远拐进一家麻辣烫小店。祁升狐疑:左晴什么时候开始吃她眼中的垃圾食品了?如果不是一路跟着,祁升毫不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只是这次左晴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拎着打包盒,直奔祁升的迈巴赫而来。 此时离开已经来不及了,祁升索性等着左晴摊牌。 然而左晴先是对着车窗玻璃整理着头发,然后又对着倒车镜仔细检查口红和妆容。压根就没注意到这是祁升的车。 司机和王助理长吁口气,折寿十年。 祁升:… … 女人的虚荣倒是一点没变。 照了一会儿,左晴越发觉得这车眼熟,她连忙跑到车头看牌号,笑容在六月天里冻在脸上。 就算祁升的车牌号她记不真切,但是迈巴赫可没几辆。就在这时,祁升降下车窗,带着些讽笑问道:“照够了?” 左晴尴尬死了,点点头又慌忙摇摇头,艰难扯出笑脸,“好巧啊,这都能碰见。” “这是你的午饭?”祁升用下巴点着左晴手里的打包盒。 “他家挺好吃的,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啊。”反正一碗麻辣烫也没多少钱,就算祁升专挑贵的点,咬咬牙还是能请起的。 左晴往里一探头,才注意到王助理和司机也在。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赶紧机智补充道:“王助理和司机是你的员工,所以你请他们。” 随后,左晴娇羞的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说:“而你是我老公,所以我只请你。” ☆、说出来可能不信 明明左晴都迈出了撩汉的第一步,偏偏祁升冷着脸不吃这一套,自然没给左晴表现的机会。 不过左晴是属小强的,别人不给机会那就自己创造,于是当天傍晚,她依旧是那个“快乐”的外卖小妹。 “左小姐,又来送餐。”前台的宋秘书都认识她了,还会主动打招呼。 “两位辛苦了。”左晴也露出客气的笑容,并递上两杯酸梅汁,“喝点解解乏。” 现在她上楼找祁升都不需要登记预约了,既然别人给行方便,那自己也要回礼,这就是人情往来。 “我们祁总今天刚回来,左小姐就知道了。”另一位秦秘书打趣道,“王助理对你还真是照顾呢。” 左晴坦白直视秦秘书探究的视线,话锋一转:“还不都是为了能让祁总按时吃上热乎饭。” 不再给她过多八卦的机会,左晴朝宋秘书略一点头,“那我上去了啊。谢谢你们,明天帮你们带金桔柠檬水。” 左晴消失在拐角,只不过她没有上电梯,而是暗中观察。 “小秦,你刚才表现的太明显了。”宋秘书压低声音。 “那又怎样。”秦秘书表现的满不在乎,“宋姐,难道你不觉得她和王助理关系暧昧?” “我也,不然怎么解释每天都是她来送餐,总不可能是祁总点名的吧。左小姐确实漂亮,但如果对象是祁总,光有颜值是远远不够格的。” “那这么说肯定就是王助理了,他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 ... ... 左晴懒的再听下去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随她们怎么猜想吧。反正有祁升在呢,料她们也折腾不起什么浪花。 十八点三十,左晴准时出现在祁升的办公室中,她一如往常将餐盒放在桌子上,却没有立即离开。 “有事?”祁升将手中的策划案放下,睨着面前的左晴。 左晴点点头,然后双手撑住桌沿身体前倾,挂上讨好的浅笑朝祁升俏皮的眨了两下眼睛,“跟你商量个事呗。” 商量? 这个词从左晴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向来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容他人有异议,更不容别人和她对着干,否则能把天闹翻。 祁升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不自觉的双手抱臂持警惕状,唇角挑出一抹嘲讽,“你也有需要和人商量的时候?说来听听。” 左晴一般都不和祁升较劲儿,此时她心里有事,所以更加不在意。 “我等会儿有点事,所以今天就不等你一起回家了啊。”左晴认为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毕竟都承诺过,不然要是被祁升贴上“说话不算话”或是“没毅力”的标签不就白忙活了。 祁升挺诧异的,“就这样?” “不然嘞?”左晴一脸茫然的看着祁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我不是你领导,你用不着跟我汇报。” “但你是我老公呀。”左晴朝祁升甜甜一笑,露出的小虎牙多了几分娇俏,推开门向屋里的人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啊,晚上家里见。” 直到们重新关上,祁升仍深深的凝视左晴离去的方向。以前恨不得半个月见不到一次,这几天连“老公”都喊得越来越溜了。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 “王助理。”祁升拨通自己助理的电话,“跟上左晴,看看她去干什么了。” “… …好” 祁总这是怎么了?跟踪上瘾?他不是挺不待见夫人的么… … 王助理隐隐有种感觉,祁总的家庭关系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左晴要做的事就是练地摊。Cayenne的后备盖大开着,她把今天要卖的所有东西都整齐的摆在后备箱里,方便顾客挑选。 Burberry的经典格纹羊绒围巾,BVLGARI的单肩包,CHANEL的连衣裙、口红、香水,以及中午还用的MCM背包… …品样繁多。为了能卖个好价格,左晴可是提前在网上做了功课的,而且为了能镇得住场面,她特意的穿了条prada的黄绿撞色长裙,和她的Cayenne一样抓人眼球。 王助理和左晴有点距离,不过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可是他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不然堂堂总裁夫人怎么可能在练地摊?! 拨通了祁总的电话,王助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那边的祁升不禁蹙眉,寡淡的语气平添了几分愠怒:“你要是变得这么墨迹,助理的位置可能不适合你。” “不是的,祁总。”王助理求生欲很强的为自己辩解,“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夫人她居然在春林街摆地摊。” 这下轮到祁升沉默了,他用舌头抵着腮帮“啧”了声,片刻后才问道:“确定没看错人?” 王助理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回复:“没有确认过的事情是不会向您汇报的。” “盯紧了,给我发个定位,如有情况发生随时联系。” 的确如王助理所说,左晴和她的Cayenne是瞩目的存在。祁升看见她的时候,左晴的摊位旁边围了不少女孩子,还有人满载而归,一片红火的景象。 见此情景,祁升沉了脸色问道:“王助理,左晴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没有打给她么?” “准时打的。”王助理回答的恭恭敬敬,“记录我还存着呢。” 祁升只是“嗯”了声,不再多说。 王助理偷偷松了口气,还好当时多留了个心眼,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直到顾客都走了,祁升才示意王助理跟上,说:“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祁升走近的时候,左晴正数着钱,“67、68… …”她娴熟的点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滋滋。只是手头上的零钱都有6800了,微信和支付宝上都是大头,保守估计也得有小二十万了,这才卖了一小半呢。 今晚估计能有40万的收入,可是两个月的生活费呢! 不但能还得起债,还能有积蓄啦,左晴激动的“咕咚”吞咽一口,眼前晃过一串“0”,如打了鸡血般干劲充足。 面前的两道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左晴赶紧收敛得意的小表情,继续营业。 “小仙女们看上什么了?” 她甜美的笑容在看见祁升的刹那瞬间僵在脸上,然后趋向崩坏。半晌,才重新调整好情绪,言笑晏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左晴近来变得捉摸不定,祁升莫名烦躁,一双漆黑的眸子充满了审视,就像是审问罪犯的警官般反问:“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 左晴落落大方,“如你所见,卖东西啊。” 如此坦诚反倒让祁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就在这时,一位顾客前来,左晴连忙满脸堆笑,“小仙女,看看需要什么?”然后转脸向祁升和王助理客气的驱逐:“两位大佬,我现在有客人。王助理呀,我车位右后方有个树荫比较凉快,你陪着祁总在那里多站会儿哈。” 祁升:“... ...” 王助理暗暗抹把汗,这不是明摆着就让祁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居然还拐着弯说... ... 夫人真是厉害! 王助理偷瞄了祁升一眼,感觉自己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 刚来的小姑娘一眼就看上了左晴中午买菜的背包,连讨价还价都省了,直接付钱。 左晴就喜欢这么爽快的买家,正要成交之际,祁升竟然插话进来:“我看你中午买菜还用呢,现在就卖了?” 嗯?左晴敏锐的神经跳动了一下。 祁升性子冷,不像是会管这么宽的人。 莫非这个包有什么特殊意义? 左晴从祁升平静的脸上解读不出什么。转念一想,既然他中午就注意到这个背包了,现在还如此在意,想必是不同寻常的。 “这位小仙女,不好意思啊。”左晴立马改了主意,“这个包不能卖给你了,因为是老公送我的礼物。” 左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反正就先瞎扯个理由呗,她陪着笑脸继续道:“由于我的失误,所以这个MK的包就当是赔礼,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那根Dior740也送你呀。” 这一波真是亏得流鼻血,但是为了讨好祁升,左晴咬咬牙,值了! 有两尊大神“守护”在身边,左晴突然就没了心情,她恹恹收摊,盘算着等祁升出差时再“卷土重来”。 赖皮的将车丢给王助理开,自觉得坐上迈巴赫赖在祁升身边,将MCM的包宝贝的揽在怀中,左晴笑得有点狗腿,“我以后每天都背着,会好好使用的。” “不用勉强喜欢。” 本就是胡乱扯的,看来猜对了,左晴更加狗腿:“我是真心喜欢,再说谁能勉强我啊。” 祁升睨着她,这才像他认识的左晴。 恰好,左晴也在看祁升,两人的视线撞上了。 她砸吧砸吧嘴,“你在跟踪我吧?”不给祁升辩解的机会,左晴继续叨叨:“刚摆地摊你们就出现,中午还在麻辣烫店前碰见,哪有那么多的巧遇?”她突然娇羞嘀咕:“祁升,喜欢我就直说呗。还跟踪?都是成年人,玩什么纯情啊。” 祁升:“… …” ☆、拆卧室 祁升本以为左晴送饭不过是三天热度,不曾想她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除去出差的那个星期,又一星期过去了,她依旧每天傍晚很准时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将晚餐送到后,再安安静静的离开。或在车里睡觉或在别的地方发呆、刷手机,然后等自己加班结束一起回家。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每天多出来的饭盒,特别忙碌时祁升都会忘了她来过,只有在下班的时候听见一句“辛苦了”,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 左晴做的晚餐他一次都没吃过,因为之前不好的印象,祁升觉得她殷勤背后是有目的的。可两个星期过去了,他什么都没等到,仿佛风平浪静的日子才是真实,而以前的鸡飞狗跳全都是幻觉。 想到这里,祁升在自己的那辆迈巴赫前顿住脚步,而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工作辛苦了!” 左晴今天是橙色polo卫衣裙的打扮,搭配高马尾特别减龄。她从车上跳下来,歪着头笑的很有活力,就连问候的声音都是元气满满的,给予疲劳的身心以慰藉,令祁升联想到了夏日里清凉的橘子汽水。 祁升没什么情绪“嗯”了声,算是回应,然后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左晴绕向车的另一侧门,却在经过王助理之时,嗅到了熟悉的咖喱味,并眼尖的注意到了皮带扣上方一颗绿豆大小的黄色污渍。 祁升喜欢咖喱,所以今晚的晚餐里有道咖喱肥牛。左晴起了疑心,不声不响的往祁升身边蹭去。他身上有一种带着凛冽气息的香氛,与本人清冷的气质十分符合。 观察着左晴衣服牌子的祁升自然发觉到了她的异样。虽然没有认出她穿的什么杂牌,但祁升很确认左晴在试探什么,于是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你凑我那么近干什么?” “我冷。”左晴讪笑两声,有模有样的搓搓胳膊,坐了回去。 可不就是冷么,祁升就是一座移动冰山。况且现在已经很确定祁升没有吃自己送的晚餐,说不定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吃过。虽说自己只是挣表现的,但是一直被人无视,讲真,左晴还是挺心灰意冷的。 这个人的心也是冰做的么? 算了,对一个人的印象是长久形成的,哪可能十天半个月就有所改观。也就稍稍郁闷了一下,左晴决定悄悄报复回去,毕竟吃暗亏不是她的性格。 车内的安静被左晴突兀的打破了,她拍拍副驾座,“我闻到你身上有股咖喱味,王助理今晚吃的什么呀?” 王助理神经一凛,却不动声色的撒谎:“咖喱鸡饭。” “真是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助理,连吃饭的口味都要效仿呢。” 左晴像是聊家常一般说出了这句话,可是王助理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被看穿了... ...他惆怅的望着窗外,这受夹板气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两人的互动祁升看在眼里,以商人敏锐的直觉,他觉得左晴是看出了破绽;可是出于对她以前的了解,又认为是巧合。现在的左晴令人捉摸不透了,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呢。 “明天不用来了。”祁升把话接了过来。 左晴心里一咯噔,不会是祁升发觉了自己的小心思,玩砸了吧... ... 他辜负了别人的好意,到头来还恼羞成怒,这样的男人也太小气了。 左晴的委屈不是装的,“是我做的不好吃么?”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表现出来,谁让这位大爷脸上写着“饭票”俩字呢。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可是我却没有... ... 扎心。 “我明天出差。” 他这算是提前通知了吧。 想起上次出差一周,都没打个招呼,白白做了两顿才知道。谁没事喜欢做饭玩啊。 这是不是努力有所回报?算不算关系有所改善?左晴有点窃喜,偷瞄祁升,看到的是他头靠在椅背,流畅紧绷的下颌线,以及闭着双眼面无表情。 冷傲,拒人千里之外…… 左晴欣悦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了。 明天就当是放假了。忽然就好像在原来的世界里领导出差,自己摸鱼的情况。左晴觉得这样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她心态好,善于苦中作乐。 只是左晴并没有闲着,她早就看着土嗨夜店风的卧室不爽了,还清路畅的欠款后,终于手头宽裕来搞装修。 祁升的别墅风格总体呈简约现代型,左晴更偏向干净的北欧风,不过为了“饭票”只能忍痛割爱。她让管家李叔帮忙监工,自己跑到了小公寓去躲了几小时清静后,继续重操旧业——摆地摊。 这次出差就一天,翌日下午,祁升就回来了。 司机照常在机场出口等待,接上了祁升和王助理后,习惯性的请示:“祁总,我们回公司么?” “嗯。” 就算是短途出差也挺乏的,祁升懒洋洋的靠在后座椅背上,长腿随性敞开,闭目养神。 车内很安静,布鲁斯乐从音响里流淌而出,更显得清幽舒缓。可是祁升却躁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出疲劳,而且左眼皮还时不时的跳两下,弄得他很是心烦。 “赵哥,调头回家。” 祁升仔细剖析,觉得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妻子”左晴。这个不确定因素简直比公司里的大事小事还要棘手,想到这里,祁升将车窗降下大半,风扑面而来,却依然没有好转。 刚进院门,就听见了“叮叮铛铛”的声音,祁升面色一沉,快走几步,更加确定这不小的动静是从左晴的卧室里传来的。 看见孙嫂,祁升拧眉,声音不小:“左晴又在摔东西?” “您误会了,夫人是在重装卧室呢。”李叔听到祁升的声音,笑着迎出来,为左晴辩解。 重装卧室? 祁升满脸不可置信,来到左晴的房间门口,眼前确实是焕然一新。而左晴身着一套米色短袖短裤运动服,满头大汗的指挥着工人摆放家具和电器的位置,必要的时候还亲自上阵。和这七月骄阳一样,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都是她自己的主意?”祁升觉得热,有些粗鲁的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全是夫人一手操办的,真是厉害!”李叔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欣慰和自豪,“我也只是帮忙盯着,今天收拾房间也都是亲力亲为,说我和孙嫂年龄大了,不让我们累着。少爷,夫人真的是长大了。” 祁升是绝对信任李叔的,所以他的话让祁升陷入沉思。 左晴真的改性变好了? 他眯着眼,紧盯左晴,还是无法轻易相信。 感受到祁升的视线,左晴这才停下来,小跑到他面前站定,抿嘴而笑:“欢迎回家。” 祁升没有说话,依旧睨着左晴。凭他站在业界顶点的犀利直觉,左晴脸上有一层面具,祁升真想撕下来看看后面的模样。 他的双眸漆黑有力,只是对视就被卷入其中,左晴惊险避开,不得不承认祁升的气场太强了。 也许祁升已经看透了她的目的,可是左晴依旧选择讨好。反正到目前来说,她没有做坏事,更没有做亏心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后祁升对待自己应该不会比对待原主更过分吧。 打定了主意,左晴便无视了祁升的施压。 “这是你第一次出差后直接回家的,我很开心。毕竟你以前都是去办公室。” 左晴重新挂上了欣慰的笑容,不过话语里却又几分娇嗔和责怪,这惹得李叔也帮忙劝:“少爷,以后就多回家看看。其实夫人心里还是有你的。” 听闻,左晴顺势弯出一抹娇羞的笑容,轻抚过额边的发丝,脸上留下两道手指上的灰印。 祁升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李叔和孙嫂也被左晴精湛的演技迷惑了。 “说是不拆厨房,现在改成拆卧室了?”祁升冷哼。 面对刁难,左晴从容回应:“难道你喜欢土嗨夜店风?现在这样是我喜欢的,而且也和家里整体保持一致,不好么?” 祁升竟无言以对。他打量着左晴一身运动服和脏成花猫的脸,而对方显然还没发觉,这让她刚才的娇羞都显得不做作了。 “你卖衣服就是为了装修?” “那些都不适合我,就像以前这卧室一样。”左晴注意到祁升在看自己的运动服,坦诚的说:“我现在的衣服虽然很多都不是名牌,但它们很舒服,而且对我路子。人要有自知之明。” 左晴宛然一笑,递给祁升一串钥匙,“所以这个给你,因为你是我老公,所以我的卧室对你没有秘密,永远向你敞开。” 祁升睨着左晴,接过钥匙。 好一个“人要有自知之明”... ... ☆、总裁夫人做兼职 左晴将卧室钥匙给了祁升后,就没再关过门。本想着这样就能减少与祁升的隔阂,然而另一方当事人的卧室依旧房门紧闭。别人只是碰壁,她就比较惨了,不禁碰壁还碰门… … 祁升是个特别自律的人,所以作息时间也很规律,即便前一天睡得再晚,还是会在六点半准时起床。 不过今天,当他打开卧室门之时,恰巧与收拾妥当的左晴撞上了。 左晴显然是受到惊吓,蓦地睁圆双眼,随即很快调整过来,充满活力的向祁升打招呼:“早上好呀。” 祁升也略一愣怔,然后淡淡的“嗯”了声算是回应。 以前的左晴无所事事更不学无术,哪时候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是性情大变后,也没有起过这么早的。祁升没像往常一样立即下楼,而是倚着卧室门打量着左晴。她今天白衬衫搭配牛仔短裙,还有MCM的双肩包不离手,依旧是干净清爽的打扮。 没有一件是名牌,却给人恰到好处的舒服,就像运动后的一杯凉白开。祁升忽然想起左晴那天对卖衣服的回应,看来她是真在衣品上找对了路子。 见祁升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左晴正准备下楼的步子停住了,“有事?” “没。”祁升越过左晴,先下去了。 “那我先出门了。” 祁升凝视着左晴匆匆而去的背影,竟觉得一蹦一跳的有点像兔子。 兔子?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以前的刁蛮胡闹分明是只母老虎… … 祁升收回视线,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少爷,夫人是出门了么?”孙嫂捧着早餐从厨房赶来。 看见孙嫂,祁升冷峻的脸色才恢复了几丝暖意,“刚走。” “夫人怎么能不吃早餐呢?她那么瘦,更应该多补补营养才是啊。”孙嫂絮叨着,开始打包,“人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还能追上。” “送什么饭?”祁升沉着声音说道,“她一个成年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饿了不会买着吃?她活得比谁都潇洒。” 左晴破天荒的早起是因为路畅一通电话。 三天前,她将Cayenne交给路畅,请她帮忙托人折旧卖掉,只是不曾想这么快就有人接手了。 路畅的父亲是做煤矿生意的,真家里有矿。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但她从不靠家里,而且也没有打算接触父亲的生意。她对服装设计颇有兴趣,所以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做高端定制,线上线下都有销售渠道。 左晴这是第一次来路畅的工作室,虽然不大,但看着有模有样的。路畅在里面画设计线稿的样子特别吸引人,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对于女性也同样适用。 同样是富二代,关系还要好,两人的差距为啥就那么大呢?左晴不明白路畅是怎么忍得了原主的,反正在她眼里,路畅才是左晴想要活成的模样。 “怎么不进来坐?”路畅一抬眼,正好看见左晴站在门口。 左晴笑着推门而入,“看你忙,没好意思打扰。” “啥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又是还钱的,又是注重礼节的。”路畅把画板推向一边。 “就算你家有矿,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况且关系再铁,也是要用心维护的。”左晴看着路畅的目光特别坦诚,“哎呀,以前的我就是个混球,从现在开始痛改前非!” “这个转变我喜欢!”路畅性子爽快,见左晴说话不躲藏遮掩,索性也说出了心声:“我本想着你要是借钱不还,我下次再借你时就注意点,然后还不还就断交了。毕竟事不过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左晴心里一咯噔,难怪她还疑惑为什么原主有这么一位好友还后果凄惨,一定是总借钱不还连路畅也失去了。辛亏自己当机立断还债,不然就损失惨重了。 见左晴久久不语,路畅说:“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啊。” “不会。”左晴连忙摆手,“直来直往最好了,我这人也没啥心眼。” 这个确实… … 路畅甚至还觉得左晴有点缺心眼。有个多金又英俊的总裁老公,天天玩什么花式作死啊。 “你这车刚买的,现在又卖了,祁升会愿意?” 终于扯入正题了。 “这是我的车,想怎么处理我说的算,跟他有什么关系?” 果然很符合左晴的回答。可是买车的钱也是祁升给的生活费啊。路畅寻思着却也不好开口说,又问:“那你这次又看上什么豪车了?” “高尔夫。” 路畅愣了下,“什么?” 左晴一本正经:“大众的高尔夫啊。” 左晴:“… …你认真的么?” “我像是开玩笑?”左晴一脸不解的看着同样满脸迷惑的路畅,“一个刚还完债的无业游民,高尔夫已经是奢侈高配了好吗?” 路畅像是刚认识左晴似的,一双眼睛如X光似的上上下下扫描着,想要把左晴给看穿。嗯,不只是穿衣打扮、言谈举止,就连为人处世、花钱方式都完全不一样了… … “卧槽,这还是我认识的左晴么?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左晴苦笑,可不就是换了个人么。这女人的直觉就是比男人敏锐多了。 “既然你想痛改前非,那想好以后做什么没有?” 路畅一句话就扎心了。左晴光是想着怎么讨好祁升饭票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想着工作啊。她摇摇头。 左晴的表现看在路畅眼里就成了茫然,她觉得既然好友想变好,自己就有责任拉一把。路畅仔细打量着左晴,脸蛋没得挑,身材火辣。这个女人可清纯乖巧也可性感妩媚,就看怎么打扮了,分明是两种极端的气质,但是在她一个人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 路畅直白的视线弄得左晴不自在,她躲闪开打趣:“都盯着我两分钟了,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不是说不知道干什么吗?要不要去我网店做模特?”路畅担心左晴以为是帮忙,补充说:“我当然会给你结算工钱,一个月七千吧。”说到这里,路畅有些为难,“你别嫌弃啊,我现在也是刚起步,再多也没有呀。” 对比二十万生活费,七千肯定是不够看。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还能试穿新衣服,拍美美的照片。左晴眼睛亮了,“我去!” “……我去!”路畅想不到会这么顺利,惊叫出声,“这么快就答应了?” 见状,左晴怯怯问:“你不会反悔了吧。” “我每周四上新,周一拍模特照,从下周开始就来吧!” “谢谢老板!” 卖了辆车赚了一笔不说,还找了份性价比很高的工作。左晴乐得嘴都合不拢,她走在路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愉悦,甚至还在人少的时候,走出了六亲不认的得瑟步伐。 来到4S店,左晴直接提了辆高配版高尔夫现货。她豪爽买单令销售经理吹了一通彩虹屁:“您看着也就刚高中毕业,年纪轻轻便全款买车了,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左晴听着奉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她讪讪的说道:“如果您知道我以前是开Cayenne就不会这么说了。” “怎么会……”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销售经理讨巧的笑僵在脸上。 “因为……”左晴忽然想到祁升那张冷峻的脸,和在他那里受的委屈,心里冒出了恶趣味,咬牙切齿说:“因为我老公他生意失败了。” 惹不过也就只好在嘴上过过瘾了,左晴承认自己挺怂的。 而与此同时,身处办公室的祁升连打两个喷嚏: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 ☆、爱的代驾 这晚餐吃不吃是祁升的事,送不送就是自己的态度问题了。反正左晴也是要吃晚饭的,就当是顺手多放点米和菜呗。 自从上次出差提前打招呼后,现在但凡有事,祁升都会让王助理预先告知。左晴觉得这就是关系改善的信号,为此还欣慰了好一阵子。 祁升很忙,除了各种开会参展还有数不完的应酬。近来,宝莱集团旗下的宝莱地产看上了市郊的一块地,想要把那里打造成集游乐、休闲、购物于一体的度假村。不过这地价还没与当地县政府谈拢,负责地产的总经理并不能拍板,只好请祁升亲自出马。 闲下来了左晴反而觉得无聊,她在别墅里转了几圈,拿起pad正好翻到了b站up主的穿搭视频。 其实去路畅网店做模特的时候,她就受到了启发。想着凭借原主的美貌和身材,以及自己对穿搭的理解,说不定能混个知名博主啥的。【JSGDJ】 虽然想法有点天马行空,但万一实现了呢? 这样就可以摆脱祁升,自力更生,再也不用看他脸色过狗腿子的生活了。 第一支视频左晴决定保守点,于是她以季节元素录了一期夏日穿搭,涵盖了校园英伦风、度假休闲风、职场通勤风、约会俏皮风、见家长温柔风这五种日常风格。本以为挺容易的,尝试后才知道录视频也是个体力活,三个小时才折腾完。 后续还有剪辑视频,挑选bgm,不满意的地方补录……全部结束时已然过了十一点,可是祁升依然没有回来。本着人道主义关怀,左晴决定给王助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正好也能塑造一下自己“盼夫心切”的小娇妻人设。 第三声后,电话接通了。不得承认跟着祁升久了,王助理连电话礼仪都把握的相当得体。 “王助理,你们结束了么?”左晴坐在被窝里,看着上传好的视频,声音懒洋洋的。 “夫人怎么还没睡?”王助理瞟了眼身边的祁升,有意抬高了声音。 “这不是有人没回家。”左晴哼哼两声,“结束了跟我说一声啊,我给他留个灯。” 王助理迟疑了下,说道:“夫人先睡吧,祁总还得再等会儿。” “是还没结束还是怎么了嘛… …”就要一个明确的话,这王助理墨迹的,可把左晴给急死了。“要不你把电话给祁升,我跟他说。” 此时祁升正在跟人握手道别,王助理为难了,“刚结束,祁总这会儿正忙着送客人呢。” “哦,那这不就快了么,我等等他。” 王助理一五一十的给左晴汇报情况:“我看祁总把他自己的司机赵哥安排去送客人了,祁总跟我今晚都喝了酒,恐怕是要找代驾了。” “我不就是现成的代驾么!”左晴眼睛亮了亮,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这绝逼是抱大腿的好机会啊。“发个定位给我,你们就在饭店乖乖待着,我现在就赶过去。” “那我跟祁总汇报一下啊。” “这也用打报告?” 左晴觉得比着王助理的狗腿,自己那点就是小巫见大巫。真是受够了王助理凡事都要跟祁升汇报的习惯,什么破毛病… … “你是不是连以后交了女朋友这事都要向祁升汇报?”怼完,左晴想了想以王助理对祁升的忠诚度,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她无奈的轻叹,“你就不用管了,把定位发来,有事我担着。” 一一将客人安排妥当了,祁升这才松了口气。他松了松领带,随意的坐在饭店大堂的沙发里,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问道:“代驾什么时候到?” “夫人说来接您。”王助理小心翼翼的看祁升的脸色,“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祁升不出所料的拧紧眉头,“这不是胡闹么?”他转向王助理,责怪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王助理委屈巴巴:“夫人不让… …” 祁升盯着王助理很久,冷哼出声:“你到底是谁的助理。” 王助理打了个冷颤,“祁总,不是你想的那样。”在祁升咄咄逼人的视线中,王助理战战兢兢为自己辩解:“夫人最近变化真的挺大的,而且我觉得是真心的,您不妨尝试… …” 在祁升越发凛冽目光下,“接受夫人”这四个字王助理是不敢说出口了。他话锋一转:“祁总,这会儿代驾可不好约。这一次就听夫人的吧,不然真不知道几点才能到家。” “行了。”祁升打断了王助理的念叨,“都出门了还能让她再返回不成?我是左晴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么?”本来应酬已经很累了,祁升却有预感接下来的时间会更累。 又是一刻钟的功夫,一辆香槟色的高尔夫在两人的身边停下。王助理赶忙挡在祁升身前,他见多了夜场女子搭讪自家老板的情况。而此时驾驶座的玻璃降下来,左晴冲着祁升弯弯唇角,“祁总,久等了。我是左晴,来自‘爱的代驾’代驾公司,您的专属代驾司机。”说完,还有模有样的递上了一张白纸黑字自制“名片”。 就在王助理为难是坐副驾驶还是哪里时,只见祁升直接上了后座。 “爱的代驾?”祁升捏着纸条,声音充满了玩味。 “可不是么… …”左晴说的理直气壮,“牺牲了睡眠时间来接你回家,不就是爱你的代价么。所以我是爱的代驾司机有什么不对?” 一番土味情话说的王助理轻咳出声,左晴却认为没毛病,该表现表现,该邀功邀功么。 “先是送外卖,又是摆地摊,现在又是代驾司机,接下来是什么?”祁升揉揉眉心,“左晴,你角色扮演上瘾了?新玩法?闹够了没?” 左晴:“... ...” 竟然被祁升误会成花样作死,看来圈死饭票的路还很长。 原主以前都做了什么?左晴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 “以前我总是任性胡作非为,现在想要痛改前非,做些能改善我们关系的事情。”左晴看准四周没车,回头瞄了祁升一眼,“我这样说你信么?”话语里带着讽笑的意味。 祁升没有回应,左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车里顿时安静极了,还带着些许尴尬,左晴耸耸肩,打开音响。轻缓的小调潺潺流出,与她往日放的蹦迪曲截然不同。祁升凝视着后视镜里的左晴,觉得很是陌生。 “高尔夫是新买的?Cayenne呢?” 祁升好好说话的时候嗓音还是很好听的,就像是醇厚的大提琴声,配着车内的轻音乐莫名和谐。 “卖了以后才买的高尔夫。” 祁升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女人不是最贪慕虚荣么。“为什么?”他追问。 “穷呗,我刚还完债。”左晴认为跟祁升撒谎没什么意思,“你看我现在的穿着打扮,开Cayenne反而很奇怪不是么?”她苦笑几声,“还是那句话,人贵有自知之明。” 祁升:“... ...” “自己以前作死欠的债现在跪着也要偿还,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助理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就连在后座的祁升也不掩饰脸上的惊讶。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左晴抢了先。 “你看我现在变得这么能干,又满是悔改的念头,不如祁总也帮我安排些事情干干呗。”这是左晴从祁升说的“角色体验”中得到的灵感,反正她现在的时间充裕的很,挣点外快总没坏处,没人跟毛爷爷过不去的。 如芒在背。 左晴知道祁升现在看自己的目光一定特别犀利,而且是带着审视的犀利。 其实也的确如此。 放在以往祁升肯定会一口拒绝,或者说原来的左晴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不过现在,祁升觉得答应也无妨。正好把她放在身边看看这女人到底打着什么盘算,就不信时间长了狐狸尾巴露不出来。 “生活中确实有不少杂事需要打理,我正好缺少一位私人助理。” “没问题啊!”左晴一掌拍在喇叭上,一声爽快的鸣笛。 “打杂的话二十万足够了,王助理的工资还没那么高呢。”祁升瞬间进入了总裁的角色。 左晴:“... ...” 怎么生活费一下就变成了劳务费了,而且还被祁升说的自己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似的。 被套路了... ... 从后侧方观察左晴瞬间垮掉的脸,祁升竟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忽然有了种报复的快-感,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生平讨厌捉摸不透的人和事,现在好像能够掌握住左晴了。 “不愿意就算了。”祁升轻笑一下,里面包含着不屑。 左晴当然不愿意了,可是又不能不答应,那岂不是当场打脸。 “原来你的悔过自新也不过如此。”祁升咄咄逼人,随即话锋一转,“如果你做的不错,我会给额外的奖金。” 明知道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跳。就当是在祁升身边多刷存在感,多挣表现,努力改善关系吧。 左晴咬牙答应:“我-干!” 看我不干-死你! 祁升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坏的很! ☆、狗保姆 左晴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便起了个大早。 尽管哈欠连天,她还是等着祁升晨跑结束,然后一起吃了早餐。左晴一直等待新老板给自己布置工作,直到目送祁升出门,她也没接到任何任务。 满腔热忱落了空,左晴想说脏话。倒不是说她特别渴望工作或是想挣表现分,而是有一种被祁升耍了的感觉。 左晴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竟然轻信了喝酒之人的话。 “耽误瞌睡。”左晴迁怒的将祁升送的mcm背包摔在地上,倒床睡回笼觉去了。 平时左晴也“修仙”,不过第二天起得晚。 昨晚她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所以这会儿就睡得特别死。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了手机响。左晴艰难的摸索到手机,铃声却停了,她骂骂咧咧的瞄了眼来电显示,立刻睡意全无。 竟然是祁升! 往常都是王助理传话,现在居然是本尊。狗腿子左晴当然不敢懈怠,第一时间回拨过去。 “终于看见电话了?” 祁升冷漠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应该是在生气的边缘。 “这不是没想到你会直接打电话给我么。”一开口就傻眼了,刚起床时的沙哑特别明显,左晴捂脸,完犊子露馅了。 “刚睡醒?” 隔着电话左晴都能看见祁升沉下去的脸色,她支支吾吾的尽力为自己狡辩:“我这不是在原地待命么,就等着您一声令下。您说往东就绝对不敢向西,可我半天也没等到任务… …” “所以等着等着你就睡着了?”祁升毫不掩饰话里的嘲讽。 左晴:“… …” “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宠物医院把蘑菇接回来,以后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祁升是下达命令了,可是左晴却是一脸懵逼。宠物医院叫啥名字,在哪里,还有这蘑菇到底是猫是狗还是别的什么? “好。”左晴迟疑说道,“发个医院定位过来,我现在就去。” 祁升应了一声就要挂电话,却听电话那头左晴急促的喊道:“等等!” “怎么?”祁升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 “我们打个商量呗。蘑菇我一定会平安带回来并且日后精心照顾,所以刚才没及时接电话的事你就别计较了呗。”左晴的态度尽显谄媚。 “你觉得我会怎么计较?”祁升挑高了尾音。 左晴小声嘀咕:“就是扣我生活费什么的... ...”随后故意提高音量给自己增加底气,“反正已经说好了,堂堂正正总裁不能说话不算数。” “呵,看不出你还有当领导的潜力啊。”祁升似笑非笑,“建议不错,采用了。” 操,又被套路了。 “祁升,你... ...” 那边已然挂了电话。“嘟嘟嘟”的声响就像是祁升的嘲讽。 而左晴不仅挖了个坑,还亲手把自己给埋了... ... 刚进入音符宠物医院的大门,左晴就眼尖的瞅到一只特别可爱的大金毛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不住的扒着笼子,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凭直觉,左晴觉得它就是祁升口中的蘑菇。不过左晴还是微笑的走向兽医,说道:“我是来接蘑菇回家的。”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医生打开了金毛的笼子,那家伙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来,差点没将左晴扑倒。受到惊吓是必然的,好在看情况蘑菇和原主的关系还可以,这让山寨左晴安心了许多。其实她挺担心如果原主是个狗不理“包子”,那以后的生活可不得鸡飞狗跳了。 蘑菇通身是奶油金色,尾巴竖起来宛如一把大刀,品相很好,不亏是饭票的狗子,应该是纯种的。 它太热情了,一个劲绕着左晴转悠,挺大个儿的还发出小奶音撒娇,露出肚皮让挠。一会儿,又往怀里拱,好几次都伸舌头舔在左晴脸上,健硕的尾巴抽在身上像鞭子,疼的她直咧嘴。 左晴怎么也没想到穿书后第一个接纳自己的竟是一条狗子,不过感觉也不错。她爱不释手的撸-了又-撸,心甘情愿的接受了“狗保姆”的角色。 正准备带蘑菇走,左晴被拦住了。 她不解的问:“怎么了?” 兽医笑着说:“女士,请把剩下的治疗费用和医药费用结清。” “它爹带它来看病都没有结账的么?”左晴响起祁升那张脸,给上面盖了个“抠门”的戳。 “那天只是交了个定金。” “剩下还有多少钱?” 兽医看了眼电脑,“还剩6753。” 晴瞪圆了双眼,“什么?!”她不是听错了吧。 给狗子治个病花了快一万,左晴又在祁升的脸上盖了个戳,上面写着“人傻钱多”。 左晴调整了一下,假笑道:“好的。不过请给我开个收据。” 她已经打好主意了,回去让祁升给报销,反正是给他儿子看病的,难不成自己这个“狗保姆”还得往里面倒贴? 很快,左晴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看着账户少了快一万,她深感肉疼,连撒娇卖萌的蘑菇看着也不是那么可爱了。 “上车吧,大宝贝。”左晴打开车门,蘑菇“嗖”的一下就跳了上去。她狠狠白了狗子一眼,没好气地说:“坐惯了你土豪爹的迈巴赫,可千万别嫌弃我的高尔夫啊。” 答应了祁升要将蘑菇照顾好,左晴又去买了高档狗粮和养狗的书籍,这才回家。 祁升应酬完到家,见到的就是左晴窝在沙发上看书。 这女人居然在看书?也太稀奇了吧... ... 他不禁上前几步,这才看清是与饲养金毛相关的书籍。 “欢迎回来。”左晴放下书。 祁升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到狗子,问道:“蘑菇呢?” “在楼上睡着了。” 祁升用下巴点点沙发上的书,“看你挺上心的。” 左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那不是在您那里立下军令状说要将蘑菇照顾好的么。”然后殷勤的给祁升展示,“你看,我还给蘑菇买了上等的狗粮,它值得最好的。” “嗯。”祁升点点头。 眼见时机正好,左晴赶紧说道:“这是今天给蘑菇治病结账和买狗粮的收据。”她捧着给祁升看,带着恭敬的语气说:“祁总,您看,给报个销呗。” 祁升转向旁边的助理,“王助理,记账。月底随劳务费一起打过去。” 怎么这样啊... ... 左晴哭丧着脸,双手合掌求道:“祁总,这一万多对我来说并不是小数啊。” “我说不给你了么?”祁升睨着左晴,“给你也是分分钟花掉,你应该感谢我在帮你存钱。” 左晴:“... ...” “祁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王助理看眼下没事了,向祁升请示回家。 “别啊,我有事。”左晴拦住了祁升上楼的去路。 祁升抬眼看她,示意说下去。 “祁总,咱们加个微信呗。”左晴掏出手机,“以后说工作也方便啊,是吧。” 王助理感动的差点给左晴跪了。如果两人加了微信,这夹板气可就少受多了。他决定冲着左晴的这个决定,就对夫人黑转粉。 “嗯。” 祁升加完微信,迈出修长的腿上楼,又被左晴拉住了袖子,“等等... ...” 在祁升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下,左晴讪讪收回爪子,干笑着说:“祁总啊,微信有个转账功能您知道吧。” 祁升这次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左晴,直接往楼上走。 左晴跳着脚,疯狂暗示:“那个功能转钱真的很方便,您可以试试啊。” 直到关上卧室的门,祁升嘴角的浅笑才收回。他脱下西装随手搭在椅子上,解开衬衫的最上端的纽扣,心血来潮的点开了左晴的朋友圈。 她发表的状态并不是很多,最底端的一条是6月6号【悔过自新。左晴,求求你做个人吧!】 同天,稍晚的时候,她又发了一条【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先从抓住他的胃开始。变身小厨娘!】 祁升挑眉,继续往上划... ... 【总裁夫人,在线摆摊。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欠债还清,一身轻松。这是飞一般的感觉!】 【锵锵锵!新座驾!高尔夫和吃土girl更配哟~】 【爱的代驾,嘀嘀嘀。今天是勤奋的小司机。】 祁升其实不怎么看朋友圈,就算是抽空瞄几眼,他的朋友圈也全都是正经严肃的,左晴的堪称是一股“泥石流”,有点意思... ... 最新的一条是今天的。 她配了一张与蘑菇的合照,文案写的是【人生解锁新姿势——“狗保姆”。蘑菇请多关照啦。】 这家伙还真爱发状态啊,祁升唇角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又微扬起。 一刷新后,他发现多了条回复 ——一万多啊,肉疼。蘑菇是衣食无忧了,我该喝西北风啦。蘑菇他爹是个小气鬼[敲打] 祁升的笑刹那僵在脸上,这明显是给自己看的。 小心机,呵... ... 想不到这女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总裁夫人掉坑里了 翌日清晨六点半,祁升准时打开卧室门时,对面左晴的房间里还一片昏暗。 他没有下楼,破天荒的走进去,果然看见左晴还在熟睡中。 左晴整个人呈“大”字形,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中央。真丝睡裙已经卷边到胸-部靠下一点点的位置,还好有条夏凉被堪堪搭在身上,遮去了尴尬。 盯着乱七八糟的睡裙,祁升陷入沉思:她昨晚睡了一场多么激烈的觉啊… … 新床是正经了,睡姿倒是一言难尽,祁升嫌弃的背过身去。他搜出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直接把声音调到最大播放。 激昂的前奏一响,左晴惊得一下弹坐起来。她满脸都是无措和懵逼,好一会儿空洞的眼神才有了焦点。 缓过劲的左晴想骂人,都蓄足力气了,却在看见是祁升时瞬间扁了、怂了。 《命运交响曲》还在继续响着,她哭丧着脸求饶:“我的好祁总哟,求您关了吧。贝多芬是要扼住命运的咽喉,而我恰恰相反,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祁升并没有停下音乐,冷眼睨着她,“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叫你起床?” 左晴平日里还挺喜欢《命运交响曲》的,此刻她觉得就像是要人命的紧箍咒,而祁升就是那个念着经的臭和尚。只不过人家唐僧还是小白脸呢,祁升可是黑脸专家。 左晴捂着耳朵,内心暴躁如火山喷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一大早就快精神衰弱了。 “祁总,祁爸爸,祁大爷,这一大早又没有工作,您折腾我好玩么?”左晴刚醒,说起话来哼哼唧唧的,软软的还带着点鼻音。 “我要去晨跑,你也一起。” 左晴小声抱怨:“那怎么不早说啊,也得给人家个准备时间吧。再说哪个领导不都是提前告知任务的。” “没点眼力价。”祁升冷哼,“王助理要像你这样,早被我炒掉八百回了。” “我昨天起得早,你怎么没让我去。我还以为今天也不… …” 随着祁升抛来一个眼刀,左晴乖乖闭了嘴。她打心眼里认定眼前的男人就是报复昨天自己没能及时接他电话,怎么还有心眼比针眼还小的人,是不是男的。 可是左晴敢怒不敢言,只好墨迹着爬起床,墨迹着找运动服和运动鞋。期间她偷偷瞪了祁升好几眼,算是稍稍出了些恶气。 祁升终于被她的磨洋工耗尽了耐心,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500。每超一分钟就多加100。” 祁升说的毫无波澜而且声音不大,但是左晴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对劲,“你说的500是什么意思?”她提防的盯着祁升,却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上班迟到不用扣钱么?”祁升挑眉,“我觉得你昨天说的对,看来你有时也会提出很好的建议么。” 祁升弯起的唇角充满腹黑之意,左晴气的直跳脚,她忿忿不平的高昂着头和祁升讲理:“谁家迟到会一下扣500啊。祁升,你个黑心商人,劳动法了解一下,谢谢!” 反正她讨好祁升不就是为了钱么,现在他都拿钱说事了,左晴才不跟他客气呢。 祁升不屑的“啧”一声,轻描淡写的反问:“你觉得一个助理月薪20万合乎劳动法么?” 左晴:“… …” 居然被反将一军。 “600。” “暴君!秦始皇都没你这么狠厉。”左晴怒目控诉。 “当面骂老板。700!” 左晴一脸震惊,看的出她“使劲”的平复了情绪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求饶:“祁爸爸,别这样啊。我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祁升张嘴的动作把左晴吓坏了,她忍着肉痛高喊:“500就500!”然后往楼下飞奔,边跑边嚷嚷:“生活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扣它。全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跑圈儿。” “少爷,夫人她这是怎么了?”管家李叔疑惑的看着撒丫子就跑的左晴,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活力满满啊。 祁升强忍着笑,正了正神色,“她没事,就是忘吃药了。” 后脚跟着出了门,祁升凝视着左晴的身影若有所思。还是一样的无厘头、爱折腾,不过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样的闹腾并不令人反感,家里似乎也充满了烟火气儿。 一场晨跑下来,差点要了左晴的老命。她几次想要放弃,可一想到祁升又要板着脸扣生活费,就不敢了。虽说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不过贫穷也能激发人的潜能,如果不是贫穷,左晴压根想不到自己能跑半个小时。 祁升还算良心未泯,在亲眼看见左晴跑完便扑街后,一整天都没再使唤她忙前忙后。傍晚时,左晴按点提着饭盒送晚餐来了。 照常惯例,左晴放下餐盒就走,却在临出门前被祁升叫住了。左晴回头,充满疑惑。 “跑了半个小时就把腿给跑瘸了?”祁升将视线锁定在左晴有点跛的左腿。 “你才瘸了,我有那么弱么?”左晴不忿的顶回去,“我好着呢,还能给你跳一段广场舞呢。” “那就好。”祁升重新看向笔记本,“本想着你要是腿不舒服,明天就准你假。看来是没必要了。” “很有必要啊!”左晴立马纠正祁升的话,然后比刚才稍显夸张,蹒跚的挪着步子,蹬掉鞋,露出脚跟,委屈巴巴说:“你看,皮都磨掉了,疼死了。” 左晴本想再浮夸点,可是看着祁升冷硬的侧脸线条,她决定就此打住吧。原主就是作死的,这是血的教训呐。 泛红血丝在左晴纤细白皙的脚踝上特显眼,但其实并不算严重。不过说不严重吧,走起路来也确实挺疼的。祁升沉吟:“明天休息吧。” “真的么?”左晴双眼晶亮亮的,旋即又黯淡下去,“你肯定又要扣我钱。” “算你工伤。” “祁爸爸万岁!”左晴这次开心的连小虎牙都露出来了,“有工伤补助么?”她舔着脸问道。 瞅着祁升的表情又变的不友善,左晴“嘿嘿”两声闭嘴了,知趣的离开。“谢谢祁总,小的先行告退。” 祁升起身,越过左晴打开门,“我也走。” 左晴一瘸一拐的加快步伐,“祁总今天下班好早呀。” “带你买跑鞋。”祁升依旧大步流星,只是接下来一句“娇气”里包含了浓浓的嫌弃。 祁升这是在关心自己吧? 左晴重新捋了下思路,从注意到自己走路不方便再到说要带自己买跑鞋,左晴认为这就是关心。 切,明明是关心干嘛表现的那么傲娇… … 左晴注视着祁升的背影弯起了眉眼喜滋滋,真是个不错的转变。 两人来到耐克店内,导购热情的围着左晴介绍,肥宅属性的她哪里听得明白运动专业术语,不多时就蒙圈了。她情急之下直接把祁升拉出来“挡枪”,“这位先生会帮我挑选的,谢谢你们啊。” 祁升轻车熟路的指着一款全气垫给左晴,“这种就挺合适。你的运动鞋徒有颜值不实用。” 左晴拿了合适的号试了试,觉得确实如祁升所说,于是毫不犹疑就打包了。来到收银台,收银员微笑着说:“这款鞋,1899元。” 既然是祁升说带自己买鞋的,左晴理所当然的看着祁升,等着他来付账。可是祁升却迟迟没有动静,就这样等了半分钟,他依然没有要掏钱的意思,左晴心里一下凉半截。 这是闹哪样啊… … 收银小姐在此时打破了僵局,她依旧笑容可掬的问:“请问,哪位结账?” “付钱呐。”左晴小声向祁升暗示。 祁升拒绝得很干脆:“诚如你说,我确实是个小气鬼。再说了,为什么是我?” 左晴一脸震惊,脱口而出:“你说带我买的。” “就说是不是你的东西吧。”祁升直视着左晴的眼睛,说的特别平静。 左晴:“… …” 祁升一脸玩味,“你这人真有意思。” 他说的全是歪理,但左晴就是无力反驳。于是左晴一脸便秘的表情,还硬挤出笑意,“瞧你说的,我自己买的东西肯定我来结账,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让你买单了。” 祁升一副看热闹的嘴脸,“那赶紧的,买完就走了。” 左晴墨迹了好久才拿出卡,递给收银员的时候还捏的死死的,收银小姐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左请手里扣出卡。在刷的那一瞬,她觉得就像是从身上割掉了一块肉。 疼… … 后知后觉,左晴才意识到应该是祁升在报复自己昨天晚上朋友圈的那条回复。不过那条回复,也确实是给他看的。 关系好转个屁… … 一天又损失了两千多,祁升这家伙绝对是她攒钱路上最大的阻碍! ☆、狗男女? 祁升已经有两天没有回家了,前一天参加在上-海举行的宝莱珠宝新品发布会,第二天就要赶回居住的北城当经贸洽谈峰会的特邀嘉宾。连轴转的工作压力,让身体素质尚佳的祁升也有些吃不消,他疲惫的倚在后座,补觉。 一个猝不及防的刹车惊得祁升猛睁眼,他稳了稳身形睡意全无。分明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他表现的极为淡定。“出什么事了?”祁升语气沉稳的问着司机。 赵哥心有余悸地说道:“差点闯了个红灯。”旋即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对不住啊,祁总。工作出了差错,我甘愿受惩罚。” 祁升并没有往下接话,反是察觉出了异常,他试探道:“我所认识的赵哥一向小心谨慎。就算再疲乏,只要一握上方向盘,便全神贯注。今天这事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辜负了祁总的信任,我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赵哥小心从后视镜瞄祁升的反应。 “其实你心里有事吧。”祁升懒洋洋的问道,不过往往这样就是他已经心有成竹了。 赵哥一笑,敷衍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安全将祁总送到会场。” 祁升不耐烦的“嘶”了声,轻眯双眼盯着司机后背,“赵哥,你跟我也有5年了吧,我会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有心事,是瞒不过我的。” 赵哥长叹一声,“果然是祁总。” “说吧。”祁升抱臂呈聆听装。 “老母亲她病的很厉害。”赵哥说到这里鼻子一酸,忍着眼泪继续说:“就在刚才下了病危通知... ...”他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靠边停车,下车。” 赵哥以为祁升生气了,立马央求:“祁总,我保证情绪不会受到影响,绝不再出现刚才的低级错误。” 一直坐在副驾的王助理终于开口了:“赵哥,你误会咱们祁总了。” 祁升轻叹一声,“赵哥,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黑心老板么?” “你现在心里难过难免分心,所以这车我来开。”祁升从后面轻拍了赵哥肩头一下,“然后我先把你送到机场,让我的私人飞机送你回到阿姨身边。阿姨,她会没事的。” 赵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祁总,这合适么?” “什么合不合适。”祁升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你是我的员工,遇到这种事情难道我能坐视不管么?” 赵哥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助理抢了先,“这是祁总的安排,我们作为员工只管接受就行了。” “谢谢祁总!”赵哥抖着声音说道,“我去去就回,这辈子都要跟着祁总干!” 安排好了赵哥的事情,祁升一路狂奔几乎是掐点到达会场的。临进前,他拨通了左晴的电话。 此时的左晴正当着路畅的模特,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接通电话。 “四个小时后来接我,等会儿会把地点发给你。” 祁升说的言简意赅,而且声音有点急促,好像随时都有挂断的可能。左晴及时反问,还带着点不情不愿,“祁总,您不是有专职司机么?” 祁升一下就明白了左晴的意思,她是想表达这不是她分内的事情。 “给你加班补贴1000。”祁升懒的跟她纠缠。 “好嘞!”左晴的态度立马转变,话音都变得无比爽朗,“祁总,您放心。四小时后我们不见不散。” “路畅,我们赶紧开工!今天我要在三个小时内搞定!”左晴如打了鸡血般,整个人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哎呦,这还是我认识的左晴么。”路畅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等会儿有个外快要赚。就当个司机,祁升答应要给我一千块呢。”左晴开心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暗自搓手手,简直不要太划算好么。 一千块都这么看在眼里... ... 路畅其实很想吐槽她,可又一想,她这七千的工资左晴不也来了么。 也不知道她是经历了什么变得这么精打细算了,虽说是有点抠唆可怜,不过确实比她以前好太多了。 “现在和你家老公的关系和谐了不少吧。”路畅打趣道。 这几天在祁升那里吃的憋还少么? 左晴脱口而出:“完全没有。” “少来。”路畅摆出一副“我信你个鬼”的姿态,“一会儿祁总,一会儿打工小妹的,你俩这是在玩角色扮演?”她朝着左晴挤眉弄眼,表情贱贱的,“情-趣呀。” 左晴:“... ...” 按照约定时间,左晴准时的接上了祁升。瞧他疲倦的模样,左晴可算明白为什么出一千也要她客串司机了,以祁升现在的状态开车,保准出事。 “这车能开好吧?”祁升不放心的在后座问了句。 本想以“不放心你来”怼回去的,但看在毛爷爷的份上,左晴决定对金主爸爸态度好点,她转瞬换上笑脸,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世上还没有我左晴开不好的车。” 左晴仔细品品刚才的话,觉得自己不小心污了。 车内安静的过分了,于是左晴和副驾上的王助理没话找话:“赵哥呢?” 王助理一副公事公办的官方语气:“家里有事。” “一定是大事吧,不然哪会轻易请假。你们俩可是祁总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最起码远超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王助理能看出左晴这是在套话,犹豫着说不说。 “我都当司机了,你就告诉我吧。怎么说我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了,有权利了解一下情况吧。” 禁不住左晴的相求,王助理说实话了,“赵哥他母亲不久前下了病危,所以祁让他回去了。” 左晴话里充满了担心,“就算这样,也太赶了吧。” 王助理瞥了一眼左晴,夫人近来变化挺大的,总觉得祁总对夫人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如再多说点老板的好。 “祁总刚派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去送赵哥了,方才来电话说,已经到医院了。” 祁升睁开眼,不悦道:“王助理,你话太多了。” “可以啊,祁升。我今天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左晴毫不掩饰赞赏之意,“干嘛不让提啊。做好事不留名的那是雷锋叔叔,你是祁升。而且现在不流行默默无闻做好事。” 祁升冷哼出声,继而舒服的将胳膊也搭在靠背上,慵懒的说:“我需要你的刮目相看?” 左晴耸耸肩,懒的跟他计较,“不需要就算了呗。您是祁总,您说什么都对。” 一点即燃的左晴现在这么佛系了,倒显得自己有点挑事的意味,祁升有种劲儿不知道该往哪儿使的感觉,悻悻的。 而左晴现在使劲儿的方向却很明确,那就是更卖力的跟祁升套近乎。 居然都动用私人飞机了呀,祁爸爸果然牛逼! 况且,祁升这个人好像还不错,对待自己人还是挺暖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祁升的这一波操作,确实挺刷好感的。 祁升没有去公司而是选择回家,别墅区的林荫路十分舒适惬意,左晴打开半边车窗,任清爽的自然风拂面。 一辆奔驰E级车与左晴他们在小区门口迎面而过,那车的男车主专门降下车窗,盯着左晴看了好久。 那男子看上去与左晴年龄相仿,只是一副浪荡公子的做派,左耳耳垂上还有一颗黑曜石耳钉,十分耀眼瞩目。 左晴不喜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其实祁升这一型矜贵严谨男才是她的菜,所以也就对那男人捎带一眼。不过那男子倒是一直目送着左晴离开... ... 左晴一脚油门提速,快速离开那男子的视野,她不安的犯嘀咕:这男人不会和原主有什么狗血的男女关系吧。 ☆、祁家的人也敢动? 穿书后,左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仔细阅读原文,以至于很多人、很多事她都没印象。 那天盯着自己的男子,左晴一直都挺介意的。按照原主作妖的个性,左晴其实怀疑她在外面有野男人。这件事就像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搅得左晴心神不宁。 不过两天过去了,却什么也没发生... ... 左晴开始怀疑自己有被害妄想症。 她现在这副皮相确实挺吸引人的,女人还会多回头看一眼呢,更别说是男人了。之所以自己没什么优越感,是因为家里的那位男人似乎对女-色有免疫力,不然就算再讨厌也不至于做到多看一眼都嫌弃吧。 所以那人也就是充分的发挥了“男人本性”看自己久了点。 如此想来,左晴就觉得解释的通了,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陪祁升晨跑后,两人往往会一起用早餐,然后祁升就去公司,而左晴就当起“狗保姆”一职——遛蘑菇。 今天也是一切照常。祁升换去家居服,为上班做准备;左晴则身着运动服,帮激动的蘑菇拴好牵引绳,先祁升出门了。 金毛需要很大的运动量,恰好祁升所在的别墅区范围也很大,两圈刚好能够满足蘑菇的需求。 能住得起高档别墅区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小区的入住率并不算高,有一段本就偏僻的小路在这里更显深幽。一般情况下,左晴是不敢一个人来的,不过有蘑菇就另当别论了。 一人一狗走在前面,后面有辆车跟着。起初,左晴以为是别人回家顺道的,可慢慢的,她发觉不对劲了。如果真是路过回家的话,应该立马就会超过自己的,可他不急不忙的,就好像是故意在跟随。 左晴加快脚速,想尽快走过这段路,却被那辆车里的人看出了意图,一个加速,挡住了去路。 是辆奔驰E级。 左晴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那辆奔驰E级吧。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从驾驶座下来的果然是那个耳钉男... ... 左晴心里又“咯噔”一下,不会真的那么狗血吧。 秉持着“以静制动”的原则,左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警惕的停在原地与那人对峙。 看出左晴的紧张,耳钉男扯了下一边的嘴角,挂上一个痞痞的笑说道:“别紧张,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左晴轻轻后退一步,套话问道:“我认识你么?” 耳钉男并没察觉左晴的意图,似笑非笑说:“以前不认识没关系,聊完之后不就认识了。” 左晴长松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看来原主还没渣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还好还好... ... “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左晴冷着一张脸,牵着蘑菇,绕过耳钉男。 耳钉男再一次拦住左晴的去路,坏笑说:“但我想和你做一夜的好朋友。” 左晴直皱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会不明白什么意思?”耳钉男面露鄙薄之意,“装啊,装的再像点。” “你这人有病吧!”一头雾水的左晴狠狠瞪着耳钉男,低头对蘑菇说:“我们走!” 耳钉男掐着左晴纤细的胳膊,将刚迈出一步的左晴又拉回到原地,恶狠狠道:“老子今天就是专门守株待兔的,能让你逃了?” 确认了恶意,左晴命令蘑菇:“蘑菇,上!” 得到命令的蘑菇毫不犹豫的扑向耳钉男,可电光火石间,从车上又窜下来一个人,猝不及防的制服了蘑菇。 怎么会这样... ... 左晴脸色刷白,她露出惊恐神色,“你早有准备对不对?” “不然呢?”耳钉男阴仄仄的盯着左晴,“我可不喜欢被狗追咬的滋味。” 耳钉男稍一使力,将左晴抵在小区围栏上,没了蘑菇这个威胁,他更加肆无忌惮。被禁锢了肩膀的左晴左右躲闪,大喊救命。 欣赏着左晴狼狈的模样,耳钉男捏紧她下巴使劲向上抬,让左晴看着自己的双眼,露出邪恶的笑容,“这里是最僻静的地方,而且还是摄像头的死角,你就算是喊破嗓子也没用。” 一旁受牵制的蘑菇也奋力吠叫,眼看它就要摆脱恶人了,那人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个麻袋,作势要将蘑菇套进去。 自己肯定是对付不了耳钉男了,蘑菇是左晴唯一的希望。 左晴蓄力一脚踹向耳钉男的裤-裆,在他疼的满地打滚之际,拼劲全力逃跑。果不出所料,她的行为被耳钉男的帮凶很快的压制了,蘑菇却得以自由。眼看着耳钉男就快恢复,左晴害怕他们还有更周全的准备对付蘑菇,大声的对蘑菇下命令:“蘑菇,快跑!回去找李叔他们救我!” 蘑菇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奔而去,留下左晴独自面对两个凶险的男人,可是此刻,左晴反而不怕了。 不出所料,被自己袭击的耳钉男下了狠手,他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左晴脸上,顿时左晴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缓过来,就又被耳钉男揪着头发,连拉带拽的靠在小区墙壁,胳膊上被墙壁凸起的部分呲出了好几条血痕,但此刻已经觉察不到疼痛。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贱女人,活该!”耳钉男大力扼着左晴的双手,白皙的手腕上净是指痕。 “呸!”左晴吐了耳钉男一脸唾沫,一双黑眸死死擒着面前的人,毫不畏惧。 耳钉男抹了一把脸,“嘿,臭婊-子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陪祁升也是陪,陪我不也是陪?不然还当真给他开开车、遛遛狗?” 左晴一声冷笑,“果然龌龊的人连思想都是肮脏的,亏穿的人模狗样,恶心!” 蘑菇急促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祁升宅,管家李叔赶紧开门,却没见到左晴的人影。 蘑菇看见来人,叼着李叔的裤管就往左晴的方向扯,那慌张的样子让紧随而来查看异样的祁升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 “左晴怕是出事了。” 祁升说完,立马跳上车。而蘑菇与主人心有灵犀,看这架势,立马带路喘着粗气向前冲。李叔、王助理和赵哥也跟着跑起来,大队人马前往救援。 这边,左晴还在与耳钉男两人僵持。而这个耳钉男似乎特别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倒是不急于下手,只是做出猥-亵的动作,惹得躲闪的左晴早已筋疲力尽。他一双邪恶的眼睛欣赏着左晴的凌乱,扯出一个猥琐的笑。 “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不然等会儿人来了有你好看!”左晴的眼神里充满愤怒和厌恶,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是心里并没十足把握。 蘑菇真的可以么?但是现在也只能相信它了。 耳钉男像是听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话,狂笑不止,“现在还想着有人来救你?你还真相信那条畜生?” 左晴为了掩饰心虚,一双漆黑的眸子几乎喷射出了黑色火焰,这种冲击力反而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耳钉男不禁着了迷,鼓掌道:“真美,不愧是祁升的玩-物。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在床上的模样了。” 他说完,伸手撕左晴的衣物,左晴挣扎着才顾不了那么多,低头一口狠狠咬在耳钉男的胳膊上。 “臭婊-子,居然还咬人!” 耳钉男话刚说完,就听见了犬吠声,还有汽车油门的轰鸣声。他惊恐的转过头,看见的便是一辆超高速的迈巴赫朝自己飞驰而来的情形。 趁着他松懈,左晴赶紧跑开。而耳钉男显然已经顾不上左晴了,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半挡着路的自己那辆奔驰E级被疯狂的迈巴赫撞飞出去,而转眼就与自己近在咫尺,他却依然没有减速的趋势,直直冲撞过来。 耳钉男被吓傻了,已经忘记了躲闪,他满脸惶恐就跟木桩似的杵在原地。 “啊——” 尖锐的刹车声瞬间盖过了耳钉男的鬼哭狼嚎,就连左晴都忘了逃跑,屏住呼吸看着最后一刻... ... 祁升当然是刹住了车,只是惯性还是将耳钉男撞了挺远的,看他痛苦的在地上哼唧却一动不动,估计也不轻。 李叔他们这才赶到,祁升寒着一张脸从驾驶座下来。他使了个眼色,李叔去查看耳钉男的情况,而王助理和赵哥则控制了另一个同伙。 祁升将西服披在衣衫不整的左晴身上,然后就走向耳钉男,只听他用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那人说:“我们祁家的人也敢动,看来你是活腻了。” 耳钉男“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是我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 祁升看向左晴,问道:“他动你那里了?” “我哪里都没动她。”【JSGDJ】 “闭嘴!”祁升斜了耳钉男一眼,他乖乖住嘴了。 “他扇了我一耳光,还有点被墙壁剐蹭的皮外伤。”左晴委屈的查看自己的伤势。 祁升打量了耳钉男一会儿,低沉下声音:“这是你的咎由自取。还有今天的事情,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耳钉男连连点头,唯唯诺诺道:“我会守着秘密入坟墓的。” “还算是个聪明人。”祁升忽然双眼一眯,威胁说:“别跟我耍小把戏,你要相信我有轻易查到你祖宗十八代的能力。” 听完这句话,勉强坐起来的耳钉男又瘫软了回去,目送着祁升离去的身影不住的求饶。 左晴在李叔的搀扶下,也坐上了祁升的车。她疲惫的依靠在车门打量身旁祁升,觉得这个男人在开车救自己的时候真是帅呆了。 那一幕说短却也长,成了左晴这辈子的记忆。 ☆、东窗事发 祁升有意准许左晴休息两日,但她并没闲着。除去张罗着将后院里一块闲置空地种上了时令果蔬外,她一如既往的陪祁升晨跑,照顾蘑菇,帮孙嫂做家务,送晚餐。 左晴背着双肩包坐上公交,她喜欢翻看微博热搜来打发车上时光。本来稳居大半天热搜一位的#歌坛天后肖潇得女#突降到第二位,而#景飞时雨十指相扣#则空降热搜一位。 时雨,当红超模。九头身,凹凸有致,一副高级面孔,因此成为时尚界的宠儿,在国际上都有些知名度。 景飞,宝莱集团副总裁。除去痞帅的外表,光是这个头衔,就足以令富有“野心”的女人们跃跃欲试。尤其他对外高调宣布单身,简直就是发出了“招蜂引蝶”的信号。 在左晴短短穿书而来的一个半月时间,就已经在热搜上看到了三次他的绯闻。上次是在两周前,当时还与流量小花尹韵儿当街激-吻来着… … 宝莱集团有这个人么?反正给祁升送饭的这段时间,她没见过这位风流成性的副总。 这时,祁升打电话过来告知临时有事不用来送饭了。说是临时有事,其实是祁升忘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左晴。 左晴并没有回家。都出来了,不如跟前台两位小姐姐随便八卦一下景飞这个人。然而两位前台也一直在忙。左晴拎着餐盒,不好意思打搅人家工作。 左晴正要走,却被刚好从身旁路过的王助理叫住了:“夫人,祁总不在。” “我知道,不过他通知晚了。倒是你怎么没跟着他呀?”左晴还真挺好奇的,这王助理平时就跟祁升的小尾巴似的。 “祁总今天是私事,听说是见一个朋友。” “朋友?”左晴撇嘴,“肯定是女的,不然他怎么不带上你。” 王助理赶忙摇头,“这是祁总的私事。” 左晴不爽的哼出声,“那他等会儿还回办公室么?” “公文包还在,应该是要回来的。” 左晴点点头,随后将餐盒塞到王助理手上,“你吃吧,工作辛苦。” “这不合适。”王助理忙着要还回去。 “怎么不合适?他上班时间见女人,你吃个工作餐怎么了?” 望着左晴的背影,王助理默默吐槽:好浓的醋意。 左晴并没有走,她坐在广场的喷泉池边“守株待祁升”。其实她连祁升会不会把人带到办公室都不知道,就是固执的不想离开。 能和祁升攀上关系的女人一定美若天仙才情横溢吧。才情方面,左晴自认为拿不出手,如果那女人还比自己更美,该怎么办? 左晴突然陷入慌乱中,而且心里很酸很酸,“人家都去见女友人了,你还在上杆子讨好呢。而且还瞧不上。” 突然,左晴冒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如果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在,祁升怎么可能不心动?! ——也许这才是祁升与原主离婚的真正原因? 左晴越想越合理,而且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场戏。如果这样,她必须捍卫自己的婚姻。 可对手强劲,左晴并不乐观。 说实话,她真不想离婚。祁升颜值高又多金,除了不爱自己,没毛病。 ——左晴现在不仅觉得酸了,还觉得特别虐,好惨一女的。 哀怨的美女在广场上引来不少人侧目。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倏然停在左晴面前,车窗降下,带着墨镜的男子探出头,朝左晴潇洒的打招呼。 左晴还没走出耳钉男的阴影,起身就走。可是那辆玛莎拉蒂就如那辆奔驰E级一般锲而不舍的跟着,左晴冷着脸拒绝三连:“没兴趣,你够了,我有老公。” “等等... ...”玛莎拉蒂稍提速,毫不费力的赶上了都已经小跑的左晴,墨镜男伸出手搭上左晴的肩膀。 敏感的左晴厌恶的打掉肩头的那只手,厉声威胁:“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墨镜男一愣,旋即摘掉墨镜,诧异的问:“你不认识我了?开什么玩笑。” 哦豁,完犊子了! 看样子是原主的熟人。 可他是谁呢? 左晴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仔细打量这男人,确实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急死人。 左晴眼眸中的陌生特别真实,墨镜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遂痛心说道:“你要是失忆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怎么回事?” 左晴瞪大眼睛,倒吸口气,连连摇头。 她的反应令墨镜男憋笑难忍。却在这时,后车窗降下来,祁升面无表情的斥责:“够了,景飞。开玩笑也得有个度。” 景飞颇感意外,“啧啧”了两声,道:“你居然在维护她?这还是我认识的祁升么?” 说曹操曹操到… … 他就是景飞! 左晴可算知道为啥觉得他眼熟了, 只是看情况原主和这位副总裁是旧识。左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化解自己不利处境的办法。 “祁升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跟你扯上绯闻,才装作不认识你的。” 左晴觉得自己真太聪明了,这种说辞合情合理,她倒有点感谢景飞的风流成性了。 被说的挺难听的,景飞却不痛不痒的嬉笑:“一年没见,你这张嘴依旧不饶人。不过论作妖的性子,咱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左晴:“… …” 都怪原主太过恶劣,左晴都不知道为她吃过多少憋了。 火-药味挺浓的,祁升插进两人的谈话中,用下巴点了下左晴,“你怎么在这儿?” 等着捉奸。 就算给左晴喂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这么说呀。 虽说景飞不招人待见,但“性别男”这一点就足以被原谅。所以左晴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她换上了乖巧的笑容回答:“给你送饭,等你回家。” 景飞听完,一脸受不了的搓搓手臂,酸溜溜打趣:“咱也不知道你们啥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咱也不敢问。” 祁升白了景飞一眼,问道:“饭呢?” “你说的临时有事不用送了,所以我就给王助理了。” 搭乘景飞的顺风车,左晴与祁升回到家。 只是今天的气氛特别微妙,以往安静的别墅里传出闹哄哄的嬉笑声。两人停立在门外,祁升拧着眉狐疑的看着左晴,脸色一点点低沉下去。 左晴也是一脸茫然无辜,“我也不知道… …”她越说越心虚,生怕又是原主留下的“历史问题”。 做足了心理建设,左晴猛然推开门。只见厅堂里围坐了不下十人,茶几上到处都是小零食和坚果壳,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摆摊打上了扑克… … “呦,东道主回来了!”其中一位满头小卷的胖妞热情的拉住左晴的胳膊,无视了祁升,冲剩下的人招呼:“我们小晴回来了,大家别客气啊,燥起来。” 那熟络劲儿,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左晴的懵逼在看见祁升黑脸发作的边缘后瞬间清醒,她一把甩开胳膊上的那双手,厉喝道:“你们都是谁啊?怎么出现在我家里的,出去!都给我出去!” “两个月前你让我们今天来的啊。”胖妹也没料到左晴突然变脸了。 果然不出所料,又得给原主干的“好事”擦屁股。 “我现在变主意了!”左晴推搡着胖妹,怎奈岿然不动。她气急败坏,把桌子上的零食全部往垃圾桶里丢。 “左晴,你这人怎么这样?” “说话跟放屁似的,以后不带你玩了。” “把你从我们棋牌迷中开除!” … … 十多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厅堂里顿时如蚊子嗡嗡,别提有多烦了。左晴捂着耳朵,扯开嗓子:“你们随便,反正我早就脱离你们这帮低级趣味了。以后也不准备碰,你们要开除,要拉黑随便,只要现在就给我统统走人!” 她现在都不敢去看祁升的脸色,一定特别臭吧。 胖妹不服气,带头撕逼:“凭什么你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姐妹们,我们就待在这里了。” “不走是吧?”左晴拿出手机,“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报警!” 胖妹毫不畏惧,争论说:“当初是你让管家接待我们进来的,怎么就是私闯民宅了?” “那我现在让你们滚!”左晴气的脏话都出来了,不只是因为眼前这帮人,更因为爱作死的原主。“我现在就报警,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乖乖走人!” 看这架势是来真的了,十多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人。左晴气的直喘粗气,跟李叔交代:“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直接拒绝。要是还不行,就给我打电话,看我不把他们全骂走!” 终于清净了,左晴却不知该怎么面对祁升。 “祁升… …”左晴拉着祁升的袖子,却被无情的甩开。 “我… …”左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总不能自己根本不是原来的左晴吧。半天,她也只能满腹委屈的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祁升只是凉凉的瞟了眼左晴,鼓掌,“演技不错,这段时间演的很辛苦吧。”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左晴一点都不意外,她叹口气:“以前我确实是个混蛋,但现在也是真的想变好。” 祁升冷笑,“本性难移。”然后“哐当”一声砸上了门,亏他还真的有点相信左晴在改变了。 左晴也不气馁,对着祁升的房间高喊:“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戏精的自我修养 辛辛苦苦快两个月,结果一夕回到解放前,左晴心里苦。 为此她特意发了条微博 ——把老公惹毛了,哄不好的那种,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结果网友们纷纷表示“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一炮泯恩仇”。 难道要“卖身求和”?左晴觉得这个难度堪比让她拯救银河系。 也许这招对于平常夫妇是挺灵的,但她和祁升只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现在估计都快成他的眼中钉了。 向来睡眠质量不错的左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更想不到接下来祁升会怎样对待自己。 会不会递上一纸离婚协议?那生活费该怎么办?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会不会变得和原主一样悲惨? 左晴越想越烦躁,就算一头冷水劈头盖脸都不能使她冷静,索性打开微博刷新,一条新的评论蹦出 ——“都哄不好了还想什么办法,弃疗吧”。 左晴捂着扎着疼的胸口,“净瞎说什么大实话。”不过她忽然就佛了,反正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祁升认为是表演,那不如就按部就班的做自己。 第二天,左晴比祁升起的还早,专门守在房间门口等着他一起晨跑。看见祁升卧室门打开,左晴从椅子上起身就往楼梯口走,由于站起来有点猛,她头晕眼黑的,赶忙抓住扶手才稳住踉跄的身形。 孙搜担忧的叫声从下面传来,片刻后,左晴才缓过来劲儿。其实她挺后悔刚才没有摔下去,这样就能以“失忆”为借口一定程度上和原主划清界限,而且再遇到类似景飞那样的“熟人”,也可以一句“失忆了”解决问题。 “怎么?又想像把祖父气到住院那次一样,玩苦肉计?”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祁升从左晴身边经过,冷言道:“相同的把戏玩两遍就没意思了。而且我不会像祖父那般心软。” 那股子后悔劲儿瞬间就没了,左晴反倒庆幸自己没有做傻事。 “我以前就是个傻子,所以才干出那么缺心眼的事。”左晴“噔噔”下楼,勇敢的迎上祁升鄙夷的视线,“你放心,我也瞧不上这种小把戏。就算是苦肉计也是货真价实的摔下去,花钱不说还得受罪。我现在爱惜着自己呢,这幅身体可是我赚生活费的本钱。” 左晴说完,就跑着推开家门,边跑还边喊口号:“锻炼身体,保家卫国。” 祁升:“... ...” 多年来,这是第一次,祁升在家却没有去晨跑。 祁升本以为揭穿了左晴的真面目,再晾她一天,左晴就会知难而退了,可事情并未按照祁升预料的进行。接下来的三天,左晴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切照常。 第四天的晨跑,祁升发现“跟屁虫”左晴一直在,就像故意似的跟着自己身后保持几步的距离。祁升厌恶感上涌,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他默默提速,想要把左晴甩开。 不过他好像低估了左晴的水平,无论怎么加速,左晴都能跟上,如一张狗皮膏药黏在身后。于是他索性走起来,果不其然,左晴也跟着走起来,而且距离感拿捏得刚刚好。 “怎么不跑了?”祁升压制下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气,冷声问道。 左晴仍旧保持着舒服的距离,赶紧弯了弯笑眼:“三天了,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说的就好像这三天她一直盼着自己跟她讲话一样,左晴是那么卑微的人么?祁升才不这么认为,他在心里冷笑。 见祁升又恢复了冷漠,左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笑说:“既然都跟我讲话了,再多说几句呗。”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多说几句?”祁升轻呵出声,挖苦道,“你是想让我表扬你脸皮厚还是演技好?” 祁升一句话就把左晴给噎死了,其实她十分想怼人。可是现在她的经济基础还很薄弱,更不想重复原主悲惨的下场,左晴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忍了。 “对了,你最近有看什么书么?” 祁升突然偏离主题的问话使得左晴一头雾水,“就《家常菜做法大全》、《如何种好果蔬》、《花艺入门》,怎么了?” “哦?”祁升挑眉,“居然没有《戏精的自我修养》,看来是自学成才啊,不简单。” 左晴:“... …” 祁升自以为戳到左晴痛处,令她无言以对,嘴角挑起丝讽笑,先一步踏进家门。“晚上不用来送饭了,以后都不用了。”说完后,反手带上门。 门落锁的声音重重的敲打在左晴的心上,祁升他封死了左晴刚刚冉冉升起的点滴希望。 撞车救人的时候是挺轰轰烈烈的,出口伤人的时候也丝毫不逊色,看来男人的情感是可以一刀两断的,根本不带有一点延续性。两个月来朝夕相处,左晴都对祁升产生了些舍友感情,然而祁升是怎么做到翻脸不认人了? 其实左晴有点伤心,但是现实逼着她要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所以一上午过后,左晴又满血复活了,仿佛她从没听过那些狠话,又开始投入到晚餐得准备中。 祁升说不让送就不送了?偏偏左晴还真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 傍晚时分,左晴准点出现在祁升的办公室,正好景飞也在。本来还泛着笑意的祁升顿时脸色阴沉,景飞也算有眼力价,见状找了个借口立马开溜,经过左晴的时候还贱兮兮的挤眉弄眼。 室内尴尬暗涌,祁升眉眼间的不耐就没有舒展开过,左晴硬挤出笑容说道:“晚餐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回来。” 祁升低吼,吓得左晴脖子一缩,乖乖的退回去等着他继续下令。 “我说过的吧,不用再来了。拿着一起走。”祁升用下巴点着餐盒,面色阴冷的就像是腊月的下雪天。 左晴固执的摇头,“带都带来了,你就留着呗。” “我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祁升随着转椅转了半圈,只留给左晴一个决绝的背影。 “那好,饭走我留下。”左晴还在跟祁升讨价还价,“总得二选一吧。” 祁升“嚯”的起身,带着压顶的震慑感打开办公室门,在经过左晴的时候,她只觉得喘不过气。然后一手勾着饭盒袋,一手推搡着左晴,“是你逼我不客气的。” 说完,就把左晴推出门外,顺手将饭盒也一并扔出,干净利落的关上了门。 被扫地出门了,连带着晚餐。 饭盒落地的声音砸的左晴心疼,她弯腰捡起一下午准备的“心血”,用手拭去灰尘抱在怀里,他不珍惜那只有自己宝贝了。 原来他只是不吃,现在根本就弃如垃圾,就算是用来讨好他的工具,被这样对待左晴依旧心里不是滋味。她狠狠一拳砸在祁升的门上,想象着是捶在他身上,才觉得好受多了。 “给你送晚餐是我的工作,你就当我是完成任务吧。”左晴隔着门对祁升喊话,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只是这样说出来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祁升并没走远,他正靠着门反省自己的冲动,似乎最近总是因为左晴有失分寸,这太不应该了。 过了好久,就在左晴等不下去要走之时,只听祁升冷笑,“你好意思说这是工作?不过是角色扮演,还没玩腻呢?” “以后我成立了娱乐公司,一定请你做当家花旦,这个工作最适合你不过了。不是喜欢演么?还能赚的更多。” 祁升声音特别平静,但是里面包含的嘲讽与恶意却是铺天盖地的。左晴抿抿唇,抿去了嘴角的苦涩,轻叹一声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用心做了,所以无论事情大小,我确实认为这就是工作。” “以后我还会来的。毕竟没人会因为老板生气说狠话,就不来工作了,那太傻了。” “哦,对了。”左晴继续补充,“晚餐我就放在门口了,想怎么处理随你喽。”左晴说完就走了,步伐有些沉重。 她这边刚走,景飞那边就敲响了祁升的房门。祁升以为还是左晴“阴魂不散”,故意坐回椅子里不搭理,揉着眉心,头疼。 “是我。” 听出是景飞的声音,祁升这才开门,依旧没什么好脸色,问:“又干什么?” 景飞开门见山道:“你们吵架了?” 祁升瞥着景飞,不客气的说:“如果是来跟我提她的,出门右拐吧。” 景飞才不管呢,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前几天还护得紧呢,今天就这这样对人家,你翻脸速度都赶上翻书了。” 无视了祁升冷凝的表情,景飞接着叨叨:“人家给你送饭还不知好歹,我看左晴都快被你欺负哭了。我也这么帅,咋就没有姑娘天天给我送饭呢?” “你身边的女人还少?”祁升忽觉被景飞带偏了,“嘶”了声,眯眼盯着他,“还说呢,前几天还是你挤兑她呢,怎么今天叛变了?” 祁升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景飞连连摆手,“我可没被收买啊。”随后一脸坏笑,“再说左晴这样的,我可消受不起,也就祁总你了。” 在祁升满是煞气的压力下,景飞正经起来,“我是不知道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刚才来看,是你过分了。” “而且啊,以前总是她把芝麻点大的小事闹的跟西瓜一样大,现在反而是左晴偃旗息鼓了,你又开始了。你俩的人设是不是颠倒了?”景飞像机关枪一般叨叨。 看祁升一脸的不可置信,景飞不怕死的点点头,“真的!” “滚!” 祁升没忍住终于说了脏话,一个两个都来气他,今天诸事不宜吧。 ☆、怒气决堤 祁升已经一星期没见到人影了,不仅他本人没有跟左晴提前告知,甚至连王助理和李叔都没有知会她一声,估计是想眼不见心不烦吧。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左晴望着准备好的晚餐发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振作起精神跟管家打招呼:“李叔,我去送饭了啊。也许祁升今天就回来了。” “小晴。” 在左晴临出门前,她被李叔叫住了。 终是看不下去左晴一趟趟的白跑,李叔说出了实情:“您这两天就别去了,少爷他明晚十点多才回来。” 左晴提着饭盒的手忽而垂下,自嘲的笑着说:“果然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你们其实一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李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为难又尴尬的站在原地。 “我没有在怪你啊,李叔。这肯定是祁升的意思。”左晴当然明白李叔的处境,她赶紧解释,“我反倒挺开心你能告诉我这些,这说明你是不讨厌我的。真的很感谢你能看见我的改进。” 左晴分明是笑着说出这些话,但她落寞的背影却让李叔跟着心脏一滞。其实夫人并不在乎他这把老骨头的看法吧,偏偏那个最在意的人对她偏见太深,深到不愿意正视。 李叔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是是真的心疼左晴了。 所以李叔一点都不惊讶第二天左晴为了迎接祁升回来而做的准备。 她说祁升这几天肯定应酬多,加上路途疲惫,想必会吃一些爽口的东西。就特意将家里成熟的番茄摘下,做了道开胃的糖拌西红柿;酸奶也是左晴用酸奶机做出来的,还将芒果、黄桃切好,随时等着祁升回来做奶昔。 只是十一点多了祁升依旧没到家,左晴就固执的窝在沙发里等着,翻着花艺书打发时间。 “小晴,早点休息吧。我和孙嫂守着就好。” 孙嫂也附和着李叔的话,劝着左晴;“是呀,小晴,这几天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们会转告少爷的。” “咱们三个人比精力,我肯定完胜。你们都还没睡呢,我怎么能躺下。”左晴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要是睡下了,祁升回来只看到您二老,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那估计是这辈子都要在他的黑名单里出不来了。” 李叔和孙嫂又劝了左晴几句,也就依着她去了。孙嫂上楼拿下来一条毛毯,对左晴说:“盖一下吧,你穿的太薄了,小心感冒。” 祁升开门进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孙嫂帮左晴盖毯子,他嗤之以鼻却没说什么,越过左晴就要上楼。 “祁升,工作辛苦了。”左晴“噌”的站起来,迎上去。 “不累么?” 祁升脚步都没停下继续向前走,左晴快走两步有意挡在他面前,“不累呀,你这几天不在家,我挺轻松的,路途疲惫,我做个奶昔给你养养胃吧。” 祁升默不作声,继续绕开,左晴就继续挡。三五回合下来,两人像是在跳交谊舞似的,只不过气氛一点都不缱绻,而是处在随时爆炸的边缘。 是左晴先自讨没趣的,祁升忍不住当众发难:“我问你‘不累么’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黝黑的瞳孔里跳跃着怒火,仿佛要把左晴整个人烧成灰烬。这样的祁升,左晴畏惧的想逃开,可是行动却比意识更坚定。 她虽吓得有些无力,不过却没有让开半步,左晴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刚出差回来就火气这么大可是对身体不好。孙嫂,帮我把糖拌西红柿端来吧,谢谢。” “慢着。”祁升冷眼睨着左晴,“这么大点事儿你自己不能做?” 左晴一愣,“我… …” “我面前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转身面对孙嫂他们不是让给你盖毯子就是指挥干这干那的。你这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玩的也太好了。” 祁升厌恶的表情更甚,如一片深海,溺的左晴喘不过气。 “不是这样的。”左晴跳开,这才猛然喘息了几下有了活过来的感觉。她端着乘有糖拌西红柿的盘子,递到祁升的手里,“这都是误会,你边吃边听我解释。” “眼见为实。”祁升居高临下的盯着左晴,手端着的盘子对准垃圾箱,手腕一翻,“还有,我不想吃你做的任何东西。” 随着话音落下,盘子里的西红柿悉数倒进了垃圾桶内。祁升搁下盘子的声音清冷极了,犹如他眼尾弧度的寒凉。 心血和自尊再一次被践踏,左晴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她把头埋得低低的,缓缓蹲下身,抖着双手收拾溅在地上的汁液。 左晴死死攥着手里的纸巾,可是握得越紧就越是要掉,她再三控制自己,才勉强擦去地上的污渍,指甲硬是将手掌戳了几个坑。 偷偷抹去委屈的泪水,又使劲憋回想要汹涌的泪意,左晴蓦然起身,忍着眩晕,指着祁升鼻子低斥:“你太过分了!讨好也是心意的一种,作践别人的心意是不是很有意思。” 左晴还是没忍住,她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含着泪花,平日里俏皮的小虎牙,却因此刻撂下狠话而露出锋利的锐意。 这是左晴穿书后的第一次爆发,也许是因为这两月她转变的太多,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左晴却因不知该怎么收场转身就往楼上跑。 卧室的门被她大力的带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可是这扇门却不能关闭她内心的委屈和愤懑。无缘无故的穿书成为另一个人已经够糟心了,却还要为她的过错买单。努力的讨好别人,尊严和心意却还被踩踏在脚底。每天都在努力小心翼翼的生活,结果却成为喜欢角色扮演的“戏精”, 左晴算是看透彻了,在祁升这里,她无论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凭什么?! 长期憋屈在心里的苦海彻底决堤了,它们来势凶猛又浩浩荡荡,冲破了左晴的心扉也撞开卧室的那道门。左晴用力扭开把手,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下,“噔噔噔”急促下楼。 看着气势汹汹的架势就是来者不善,王助理觉得原来的夫人又回来了。他不动声色的往门口挪了又挪,以防等会儿被凶猛滚烫的战火误伤。 左晴有憋了一肚子的苦楚要发泄,下楼的脚步声似乎成了打响战役的激烈鼓点,而她就是那个豁出命也要拼了的斗士。 “祁升,这是你第二次扔我的‘心血’了。无论你作为一个总裁还是一个丈夫,我觉得这么做都与你的身份不符,既失态又low。”左晴说着比了个拇指朝下的动作,“你如此这般与原来的左晴有什么不同?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总是说我爱演,是个戏精。那我可演技真好,从一个期初只能勉强走完后半程的菜鸟演到现在可以追随你跑步节奏的高手,我怎么不去拿影后啊。”左晴唇角勾起浓浓的讽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意,缺钱是真的,但我真没演的必要。是觉不好睡还是剧不好看,我非要用这种方式与你作对?祁升,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至于表里不一,那就更没必要了。”左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并没要求孙嫂为我做任何事情,孙嫂帮我盖毯子完全是出于我们情谊。” 左晴看向孙嫂求证,孙嫂肯定的对祁升点点头。 “所以你的眼见就一定为实么?”左晴微扬起头,与祁升对峙,还带着挑衅的意味。“不过是你对我的偏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到这里,左晴咽下苦涩:“以前的我是个混蛋,可是李叔和孙嫂都能正视我的转变,偏偏作为丈夫的你,为什么就视而不见?” “祁升,是你带着偏见的有色眼镜看待我的一切。” 左晴越说越平静,越说越无奈,给祁升的感觉就是她已经无视了这里所有人,对着空气说出了心里话。她就像一个被满腹心事吹膨胀的气球,找到了一个出气口,不然就要炸了。 祁升喉结滑动,“左晴,你... ...” 左晴摇摇头打断了祁升,眼神里尽是凉薄,“祁升,随便你怎么想。你觉得我是演就演吧,那就把我当做已经把演技融入生活的人好了。” “还是那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果你可以坚持演两个月,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这算不算躺赢啊? 左晴说完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人便是祁升。 祁家宅内一片平静,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更没有战火纷飞,似乎平和的过头了。偌大的厅堂内静到只能听见落地钟的“滴答”声,除了祁升,剩下的三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口的, 而祁升眼底里的沉郁还没散尽,他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仰头灌下,转身上楼了。 厅堂里的各位这才松了口气,各自散去。王助理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战场”,他想以后再也不要跟着祁总进他家门了,折寿十年。 祁升关上卧室们,默默将西装挂好在衣架上,沉沉的坐在沙发上。他卸下绷着的力气,懒散的斜倚着,长腿随意敞放,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叹了口气。 祁升拉开窗帘,银色月华一如既往温柔,远处星点霓虹点缀着深郁江水,给人沉静的力量。每当烦躁时,他都会欣赏夜景平复心情,眺望着远方,祁升扪心自问到底是怎么了。 敲门声响起,李叔和蔼的声音传来,“是我。” 得到应允后,李叔推门而入,发现祁升正背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飘向远处。 李叔陪祁升一起站着,状似闲聊道:“还没睡呢?” 祁升算是李叔看着长大的,所以对他格外尊重和客气,“您不也没休息呢。” “您应该不是来陪我赏夜景的。”祁升收回视线,看向李叔,“应该和左晴有关吧。” 李叔只是笑笑问:“那少爷现在有没有觉得心里舒服点?” “如果是来批评我的就算了吧。”祁升按了按跳着疼的太阳穴,“我不想再提刚才的事了。” “我哪里敢说少爷的不是。”李叔推了下花镜,“我只服理不服人。”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就很平常,但是对于几十年都和蔼对人的李叔来说,算是狠话了。祁升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等李叔继续说下去。 “夫人来的时候也不大,所以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回忆起以往,李叔不禁唏嘘起来,“没能把她带上正轨,我有愧于老祁总。” 祁升面色平静,“是她自己不争气。” “所以现在眼看夫人一天天的进步,我们都很高兴。”说到这里李叔面露欣慰之意,“性格也乖巧温柔了,还变得懂事体贴,不再一天天无所事事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甚至兴趣爱好都文艺又居家。” 看李叔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祁升陷入沉思。 “与我而言,夫人是不是在演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变好,演一辈子又何妨?”李叔的眼神中透出“过来人”的睿智,“我们不妨当‘观众’来欣赏夫人的转变。小晴还是在乎你的看法的,所以作为她的先生,请给予夫人更多的宽容和鼓励。” 末了,李叔又补充了句:“刚才已经收到了夫人报平安的信息,说是已经安全抵达市中心的那套公寓,请您不要担心。” 李叔说完出去了,但是话却留在祁升的脑海中,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担心个屁啊。 左晴现在精的要命,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叛变了。 他还是担心一下失眠该怎么办吧。 发泄了一通,处于放空状态的左晴倒是睡得不错。一觉醒来已然日上三竿,她又在床上迷瞪了会儿,昨晚怼祁升的一幕幕开始如过电影般在眼前放映。 回忆到最后,左晴脸都绿了。自己怎么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就跟祁升刚上呢,大概是梁静茹给的勇气… … 这个点跟祁升闹翻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万一他一纸离婚协议递过来简直不能更糟糕。左晴不想离婚,就算是不得不离婚,那也应该找个祁升愧疚的时候或是有能力护全自己的时候,而不是现在。 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时间会证明一切呢,今天就打脸啪啪的,既错过了祁升的晨跑时间,也没准时去照顾蘑菇,左晴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嘴里直念叨着:“完犊子了!” 左晴首先想到的就是道歉,电话都快拨通了又被她匆匆挂断,“祁升现在肯定不想看见与我有关的一切。”左晴自言自语道。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发个朋友圈最合适。 【蘑菇他爹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没有什么是撸一把蘑菇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撸两把。要是依然生气,就让蘑菇给你表演个劈叉吧。】 左晴专门配了一张蘑菇叉着后腿,回头眼巴巴望着肉包子的照片。照片上的蘑菇委屈弱小又可怜… … 祁升今天没去上班。 因为昨晚没休息好,今天也没行程安排,就难得在家歇一天。 他不经常翻朋友圈,正好此刻无聊,就随便看看。一刷新,左晴刚发的那条就蹦了出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文字,最后却将目光锁定在了蘑菇身上。 被左晴照顾的蘑菇毛色光泽,神采奕奕,而且从眼神中显露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祁升不得不承认比高级宠物店还要周到。左晴的朋友圈总是很有趣,就连找台阶下都这么有意思,祁升挑眉,决定给有趣的灵魂点个赞。 左晴一直守着手机,所以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祁升的赞。 她扣下手机,长舒口气,挥了几下拳头,“YES!” 这算不算是祁升接住了自己抛去的橄榄枝? 左晴唇角弯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立刻换好衣服,驾驶着高尔夫回家。 左晴的出现令孙嫂开心又意外。她想着夫人肯定还要再闹几天别扭,或是等着少爷去接,就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通自己回来了。 “小晴回来了啊,回来就好。” 李叔闻声也赶来接左晴,说话的声音比以往洪亮些。 祁升人在卧室,门并没有锁死,外面的一切都能听的真切,所以他总觉得李叔是故意提高声音,让自己听见的。 左晴挠挠头,已然恢复如常,“毕竟这里才是我家么,气消了就回来了。”话音里都带着乖巧的柔和。 “少爷在楼上,今天没有去公司。”孙嫂示意左晴上去,“嫂是过来人,听嫂一句,给少爷撒个娇就过去了。男人们都吃这一套,别看少爷性子冷清,但也是个男人。” 左晴嘴上答应的很好,心里却想着算了吧。本身就不擅长撒娇,对着祁升那张冷脸就更做不出来了。 愁人... ... “少爷他好面子,所以夫人就退一步,让着点他吧。”李叔也来当和事佬。 祁升透着门缝听的一清二楚,他啥时候就变成了小肚鸡肠的人了?烦闷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越发觉得自己“众叛亲离”了,李叔和孙嫂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在“后援团”的“加油助威”声中,左晴上了楼,只不过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和”是肯定要讲的,但是具体怎么讲左晴还没有想清楚,发嗲撒娇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左晴扫视着房间,无意间在壁橱里扫到一并没开封的红酒。这瓶酒是原主留下的,左晴虽不懂酒,但是原主的酒肯定不差。酒瓶通身都是看不懂的法文,左晴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便有了主意。 她带着酒,又掂了两个高脚杯来到祁升房间口站定,门是虚掩的,左晴敲了两下。 祁升已是“守株待兔”,举起手中的报纸,低应:“请进。” 左晴翩然进屋,带上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齐升的房间,黑白灰为主调,整体风格简洁沉稳,置身其中就不自觉的跟着冷静下来,总而言之就是物随其主,像祁升一般果断利落、沉静明清。 左晴收回视线,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大方自然地直视祁升,“我来迟了,先自罚三杯。” 说完,便打开红酒,在祁升越发严肃的神色下,很干脆的三杯下肚。末了,迎着他拧紧的眉头笑意吟吟,展示着空酒杯,“怎么样?我很有诚意吧。” 祁升放下报纸,表情平静反问:“怎么?昨天刚发完通脾气,今天就来这里耍酒疯?” 他嘴上虽这么说,却接住了左晴递过的半杯红酒,睨着她。 三杯红酒下肚,左晴整个人都有点躁又有点兴奋,于是借着酒意大胆说道:“你啊,就别冷着一张脸了。分明都点了赞,不就是等着我来讲和的。” 祁升把玩着酒杯,看着红酒在杯壁转出一圈圈波纹,与左晴对视语气玩味地说道:“真是如此么?这不过是你揣测我的用意罢了。” 浅笑着的左晴忽然对着祁升勾勾唇角,“那日理万机如祁总没去上班怎么解释啊?”她嘟着嘴,酒气上头将两颊染上了绯红色,表情鬼灵机怪,“不是等我来讲和的么,还是说因为我让你分心而无法专注工作?” 祁升没接话,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撑着头等着左晴接下来的“天花乱坠”。他直勾勾的盯着左晴,瞳孔里涌动着左晴看不懂的情绪,漆黑如深潭依旧,却不似前几日凉意骇人,好像还有点温度? 左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 祁升这一型本来就是左晴的菜,如此一来她觉得这样子的祁升真是太有味道了。才被冤枉过反过来就沉迷于人家的颜值之下了,挺有出息啊。 祁升所坐的单人沙发挺低的,左晴为了与他交流方便,索性直接坐在了他脚边的地毯上。她举了举杯,想出了个碰杯的理由,“为庆祝我第一次进你房间,干一杯?” 祁升挑眉,十分配合的跟左晴碰了一下,就想看看她接下来怎么“出招”。 果不其然… .. 只见左晴笑的贼兮兮,说道:“碰了我的杯,喝了我的就酒,就得给我讲和。”她的小虎牙都露出了狡黠的得意,整张脸更是越发灵动,“祁升,是男人你就认了吧。” 祁升斜了她一眼,换一条腿翘起,“啧”出声,“你呀… …”语气里尽显无奈。 瞧着祁升的态度,左晴知道这是彻底将他哄好了,于是赶紧陪着笑脸,又和祁升碰杯,“为了庆祝我们和好,我敬你,你随意。” 这一杯下去,左晴真有点吃不消了。她酒量还算可以,但也架不住空腹猛喝四杯啊。上头的感觉令左晴有些稳不住身形,她索性全身躺在地毯上,唯有胳膊撑在矮几上,将脑袋枕在手上。 此刻的左晴就像只慵懒的猫,眯缝着眼瞅着祁升,朝着她痴痴直笑。 左晴不按常理出牌,这段时间他算是见识了,祁升抿了口杯中酒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想啊,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你就想通了,我就赢了这一局。咱也不知道为什么,咱也不敢问。”左晴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升,“我这算不算躺赢啊?” 祁升:“… …” 左晴干脆整个人都躺在地上轱辘了两圈,俏皮的笑说:“躺赢一时爽,一直躺赢一直爽。” 祁升想起孙嫂说的撒娇,这难道就是左晴的撒娇? 嘴角抽了抽,祁升真想开瓢看看左晴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有够沙雕… … 左晴此时已经站起身,步伐不太稳,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她忽然转身,“和好快乐。”说话间,还对着祁升抬抬酒杯,抛了个wink,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祁升愣怔片刻,旋即举起手边的报纸,“不按时上班,扣工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然。 左晴不甚在意挥挥手,“随你高兴。” 反正讲和了,又过了嘴瘾,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补充了句:“但是别扣太多啊,做人要厚道。” 等左晴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祁升在露出笑意:躺赢可还行?就不信扼不住你命运的后脖颈。 ☆、新上任的左助理 五天后,祁升甫一出现在办公室,景飞就跟着蹭进来。王助理见状十分有眼色的退出门,集团一、二把手谈事情,该避嫌的时候就得避嫌。 “有事?”祁升打开笔记本,抬眼瞟着景飞,“说吧。” “嗨呀,我能有啥事。”景飞瞅着屋子里没人了就更加随意,直接把祁升的办公桌当椅子,“这不五天么见了,找你闲聊呗。” 一听闲聊,祁升就头大。这个景飞平时没点正形不说,还浪荡不羁,要不是能力确实了得,就凭他那隔三差五的花边新闻,就足够祁升开除八百回。偏偏两人交情不浅,所以他一个表情祁升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于是便拿工作堵他的嘴,“交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啧啧,快一星期没见,上来就提工作,伤不伤感情。” 祁升推了景飞一把,把他从桌子上赶下去,“少来,我跟你能有什么感情。” “跟我都没感情?”景飞凑近,戏谑道:“那你这五天是不是净忙着跟小左晴培养感情了?难怪今天精神抖擞的,看来夫妻生活和谐得很么。” “滚!说正事。”祁升抄起一个文件夹砸向景飞,“我这几天去润红房产那边看了看情况,并和他们老板接触了一下,你那边负责的市场调研和收购策划案怎么样了?” “那还不是你一声令下,兄弟们冲就完事了。”景飞扬了扬手里的U盘,“放心吧,都弄好了。” 果然这家伙在事业上还是靠谱的,只是这话还没夸出口,就见景飞嬉笑着一张脸,“看在兄弟办事这么妥的份上,分享一下制服‘母老虎’的经验呗。”顿了一下,景飞声音变得很贱,“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 已经习惯了景飞的性格,祁升都没正眼瞧他,压低声音没好气的说:“你不当第一狗仔简直屈才了。” “谢谢祁总夸奖。” 景飞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祁升看着就来气,只想赶紧给他打发走,“去菲律宾分公司视察的机票定好了没?什么时候启程?” “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说这事。”景飞正经了神色,“张助理近来有个小手术要做,你给我分个人呗。” 祁升盯着电脑,头也不抬,“你想要谁?” “也没啥重活儿,就是个跑腿的。你要是真调不开人,让小左晴跟着我也行。” 祁升这才抬头看向景飞,带着审视和探究的意味,随口否定的很坚决:“想都别想。” “那你准备把谁给我?” “王助理。”说着祁升就拿起电话,“我现在就跟他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跟你出发。” “别呀。”景飞一把按住电话,“王助理可是你的得意干将,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反正你也不待见小左晴,不如就跟我跑一趟?” “景飞。”祁升很少直呼他大名,此时还隐忍着些许怒意,低沉的警告道:“我不管你怎么对待别的女人,但左晴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希望你不要忘记这点。” 景飞吹了声口哨,随即抬脚走出祁升办公室,“王助理我带走了,祝你们夫妻档在此期间合作愉快。” 祁升一个电话,左晴半小时内就乖乖赶过来了。和王助理做了工作上的交接,左晴便怀着忐忑的心情成了新上任的“左助理”。 “等会儿要开一个董事会,和各位董事讨论一下润红房产的收购案,能做好吧?”祁升睨着左晴,试探她的信心。 左晴拍着胸脯,打保票:“我做事,你放心。” 从协调会议室使用情况,到会议资料准备,再到会议中服务,最后到发言总结和会议纪要的撰写,左晴都做得井井有条并且很到位。虽然不及王助理的游刃有余,但考虑到这是左晴第一次上手,祁升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左晴都在祁升身边跟着,正儿八经的成了小尾巴。 跟着祁升出入次数多了,许多人都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老板身边的女孩子特感兴趣。一个美女围着老板转,总是特别耐人寻味,尤其是王助理一连几天不出现,流言蜚语就越发厉害了。 光左晴就听见了好几次,也不知道祁升是否有所耳闻,她倒是不在乎,反正祁升会看着办的。 来到祁升办公室前,左晴站定拢了拢神儿,随后敲门而入。 “祁总,您今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如下。上午9:30~11:00,宝莱华夏影城奠基仪式;11:30~12:30,与泰国分公司总经理进行视频会议;中午13:00~14:30,午餐和午休时间;下午14:50~16:30,每周中层例会;16:50~17:50,批复邮件;18:30~21:30璀璨星光珠宝晚宴。” 祁升听完后点点头,关心道:“奠基仪式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吧?” “昨天就已经确认好了。”左晴早有准备,将平板呈现在祁升面前,“您看,这是昨天我去现场检查的情况。”她一张张的翻着照片请祁升过目,“昨天因为您有事,没参加彩排,我已经替您走过场了。” “好。”祁升双手撑着桌沿,思忖片刻,“晚宴的衣服准备好了么?” “午休时我去取,已经和店员定好时间了,您就不用操心了。” 几天磨合下来,祁升出奇的发现左晴竟然是当助理的一块“好料”。 “我们走吧。”祁升先一步走出办公室,在工作上他现在基本信任左晴了。 “祁总,您今中午想吃什么?”出了电梯,左晴抱着祁升的公文包跟在后面征询意见,“花之喜的酸汤肥牛套餐怎么样?” 祁升回头,挑眉,“这都被你打听到了?” 左晴笑的有些得意,“我首先是私人助理,这个工作助理不过是兼职,所以照顾好祁总的生活才是第一位的。” 祁升没有接话,继续向前走,不过左晴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于是趁机为自己谋福利:“祁总,我能有口福尝尝您最爱的酸汤肥牛套餐么?” 祁升瞄了眼身后左晴眼巴巴的表情,想笑,“我像那种苛待员工的黑心老板?” “祁总最好最大方了。”左晴笑弯了双眼,像只小狐狸,“那我可以追加一份樱花布丁吗?”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 这样的左晴挺有意思的,祁升忍不住想逗逗她:“这就大方了?我可记得有人在朋友圈里说我小气。” 左晴一怔,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然后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谁呀?谁这么有眼不识泰山,等我去教训他一顿。” “呵… …”,祁升假装生气的斜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才说:“准了。” 左晴开心了,“噔噔噔”小跑几步追上祁升,“谢谢祁爸爸!”声音轻快如银铃。 小小要求得到满足,左晴步伐轻快,不过她马上就发现祁升不走了,于是也就跟着停在原地。 只见祁升盯着那两位熟识的前台小姐,眼神犀利。左晴的注意力便也随之吸引了。 宋秘书:“左小姐今天依然跟着祁总,你说她这真的是上位成功了?” 秦秘书:“我现在也说不准了。不过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人长得那么清纯,我还以为她和那些想勾引祁总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呢。” 祁升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左晴一眼,却见她神色与平常无异。左晴耸耸肩,笑的挺无奈的,“这已经算是嘴下留情了,我还听过更难听的呢。” 然而两位前台秘书却不自知,还在热烈八卦中。 宋秘书:“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咱们祁总可是钻石王老五,如果是你,你能保证没有非分之想?” 秦秘书:“就是可怜了王助理,我现在都能看见他头上的青青草原。” 宋秘书:“可是前段时间,咱们不是还看见左小姐给王助理送饭呢。” 秦秘书:“这你就不懂了吧。左小姐绝对是高段位,脚踏两只船。” 宋秘书:“那你说他们三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秘书:“左小姐和王助理应该还是情侣关系,但是和祁总,八成是炮-友关系。” 这回轮到左晴看祁升了,眼瞅着他肉眼可见的沉了脸色,左晴便知道祁爸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两位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 祁升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嚼舌根的两人一哆嗦,赶紧手忙脚乱的翻着手边的登记簿。秦秘书惊恐的表情都还没完全散去,勉强扯了个笑容,“祁总来了呀,我们刚才唠了几句家常。” “是吗?”祁升犀利的视线如冰锥,从两人的脸上划过,左晴看着都觉得疼。“背后说人闲话很有意思?” 两位前台顿时面如死灰,宋秘书还想辩解,却被抿着唇的秦秘书拉了一下。这种情况下多说多错,祁总一定是什么都听到了,只好认倒霉。 “一个季度的奖金,以及集团内部通报批评,认么?”祁升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们,态度冷硬。 前台的两位如临大赦,连连称是,恭敬的目送着祁升与左晴离去的背影。 左晴倍感扬眉吐气,背靠大树果然腰板都是硬的。坐在车上好久了,她还是觉得浑身舒爽,“祁爸爸威武!”毫不吝惜的竖起大拇指。 祁升懒理左晴这个马屁公司,只是凉凉的开口:“平时不也是伶牙利嘴的,怎么关键时刻怂了?” “还不是你不肯给我名分的锅。”左晴眼珠子转了转,打起如意算盘,“事到如今,不如你就公开我的身份嘛,老公。” 能听出左晴话里的期待,祁升眉头紧了紧,却没接话。半晌,他岔开话题质问:“她们说的给王助理送饭是怎么回事?” 左晴是有些失望,所以面对祁升就不客气了,“你上班时间去见好基友景飞,王助理工作辛苦加个餐怎么了?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人百姓点灯?” 这回答带着明显的火-药味,祁升瞟了眼左晴后不说话了。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王助理电话打过来。 听情况是菲律宾分公司那边出了点小问题,王助理向祁升请示。解决完问题后,祁升平静地问:“我接景飞那天,你吃了左晴送给我的晚餐?”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吃祁总的晚餐了,但王助理总觉得祁总这样问来者不善。他极力不想承认,可内心对祁升的忠诚度又令他不想说谎,于是,王助理艰难的“嗯”了声。 祁升冷哼,“下个星期的晚餐补助没了。” 王助理挂掉电话,沉默了:人在菲律宾,锅从国内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听到了大概的景飞拍了拍王助理的肩,心疼道:“兄弟,要不你来当我助理吧。” 王助理惊恐又坚定的摇摇头,保命要紧。 ☆、你不要再做UP主了 一天日程结束,祁升坐上车后透着一股子懒散劲。他将左手臂搭在椅背上,右手往下扯着领带,两条大长腿随意敞开,敛去了应酬的笑容。 安顿好了祁升,左晴坐回副驾也是透着疲惫长长的松了口气。明天王助理就回来了,她这个替班的终于可以回归原位,几天下来还挺顺利的,也算得上圆满完成任务了。 切实的跟了祁升的行程,左晴才知道总裁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尤其是面对繁忙的工作,祁升在生活中还能做到自律又严谨着实不易。说实话,左晴很欣赏这样的人,如果抛开原主的那些恩怨,她还是挺崇拜祁升的。 “辛苦了。”这句话不是客套,是左晴发自内心想说的。 夏夜的江风褪去了白天的燥热,带着慰藉的温凉之意,吹散了酒意,扬起了祁升的额发。他舒服的眯着眼,“嗯”了声算是回应。清清冷冷的,混着醇香的酒气,好似慵懒的爵士乐流淌过左晴的心扉,她都有点沉醉了呢。 再没人说话,车里安静极了,被夜风温柔抚慰,左晴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竟萌生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祁升的手机响了。左晴皱了皱鼻子,微微活动着有点发麻的脚,朦胧间听见祁升讲电话 ——“妈,你放心吧,我很好。工作和生活都挺顺利的。你和爸也要多注意身体。” “我这边刚结束了一个晚宴,在车上呢。左晴也在。” “过两天得空了我就去看您和我爸。我会看情况带她去的。” 原来是祁升的妈妈。 左晴脑袋里闪过这个意识后,很快又睡了过去。 提到左晴,祁升确实觉得这几天她表现得不错。这是祁升第一次从内心的认可左晴,也是第一次觉得夸奖的话怎么说都别扭,顿了顿,他幽幽开口:“这几天干得不错。” 赵哥笑笑,向祁升解释:“祁总您应该早点说,夫人这会儿睡着了。” 瞬间腾升起了无力感,其实祁升还有点期待左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说实话他现在看不透她的心思,而且已经准备好了应付她那些奇葩脱线的要求。 这个月给她多发点奖金吧。 打定主意的祁升仿佛已经看到左晴乐得合不拢嘴的笑脸了,他不禁也跟着扬了扬唇角。 在车上补了一觉,左晴恢复了些精神。其实她依旧很困,但是答应B站网友们的视频今天是截止日。 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世界,凭借着美貌和不错的衣品,左晴在B站上还是有几十万的粉丝的,虽然挣的有限,但是处于“资本积累”阶段的左晴还是挺重视每一条“蚊子腿”的。 忍着一个接一个的哈欠,左晴给自己煮了个咖啡继续加班。她这期视频的主题是法式连衣裙的试穿,前期已经录好了,只剩下剪辑和补录一下不满意的地方。 对面祁升已经睡了,纵然他卧室关着门,左晴依旧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声响,还虚掩上了门。此时已经凌晨两点了,左晴想着反正已经结束了“助理生涯”,了不起明早陪祁升晨跑完后再补个回头觉。 祁升素来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然而他今天却没在床头边找到瓶装水。孙嫂要操心的事很多,而且年龄也大了,所以祁升并不怪她。他起身下床,准备下楼找水。 对面门缝里透出的光亮在黑夜中特别显眼,祁升立马就注意到了。他在外面停留了会儿,还能清楚听见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本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半夜醒来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车上补觉夜里不睡,她究竟在干什么?祁升不觉间拧紧眉头,推开左晴房间的门。 “你在干什么?”祁升斜倚在门框上,扫视着有些凌乱的房间。 “祁升?”左晴不自觉提高了声音,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惊慌,猛地站起来挪动几步,欲盖弥彰挡在支撑着相机的三角架前,有些结巴:“你,你怎么… …还没睡?” 面前的左晴并没像往常穿着家居服,反而像刚从外面回来似的穿戴整齐,甚至还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袭腰间绑带白色长裙,衬托的本就容貌姣好的左晴更加仙气;V领的设计透出了她双-峰间的沟壑,虽暴露却不低俗,因为她纯净的气质反倒有了种高级的妩媚。 祁升的视线在左晴身上逡巡了好几圈,直到看的左晴想拽个被单披在自己身上时,他这才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么?”祁升的话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染上了刚睡醒后性感的沙哑。 “没事… …”左晴都快要哭了,却还要保持微笑,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付祁升的办法,“我就是忽然睡不着,然后突发奇想的试试新衣服。女孩子都爱美么,嘿嘿… …”左晴笑的很勉强。 祁升睨着她,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毫不客气的拆穿:“试个衣服还用化妆?还用摆上照相机?” 左晴迎上几步,嬉笑殷勤极了,“哎呀,你就别管我赶紧去睡吧,明天不还得上班。要是真睡不着我给你煮杯热牛奶吧。”她说着不着痕迹的带上了门,将祁升阻隔在外,“热牛奶安神,有助于失眠呢。” 祁升还真看不上这拙劣的伎俩。左晴越是掩饰,他就越想揭穿。 一声冷笑,里面包含着太多的不信任和质疑,祁升一手抵着左晴,一手推开门大步走近相机,毫不犹豫的按下视频播放键。 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左晴心口一紧,双手死捏着裙摆到变形褶皱。她全程都不敢看祁升,别过脸抿紧唇,秘密被发现的窘迫和慌乱汹涌袭来,令左晴无所适从。 “这是什么?” 祁升用手指点了几下桌沿,话语间都带有审问的意味,刚经历过上次的争吵,左晴打从心底怯怯的说道:“一段视频呗。” 祁升的双眼里闪烁着漆冷的光,就像发现猎物的猎手锲而不舍,“干什么用的?” 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左晴觉得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况且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大方坦诚:“你应该知道博主吧,就是利用微博这个平台赚钱的那些人。我和他们差不多,就是换了个平台,在B站,简称UP主。做一些服装搭配和美妆分享。” 祁升的眼眸里闪烁着将信将疑,这也是左晴料到的,他还是对自己存在着疑虑和顾及。忍着心塞,左晴豁出去了,她把自己的频道和以往的视频全都展现在祁升面前,带着挑衅的意味直勾勾的盯着祁升,“这你可信了?” 左晴突然变得烦躁,猛地扣上笔记本,语气有些不好,“我也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什么该做设么不该做,我能区分,更不会触碰法律的边缘。”她叹息一声,“希望你能多给我些信任。” “我没有把你想得那么糟。”冗长的沉默后,祁升若有所思的问:“你... ...真的很缺钱?” 左晴笑了笑,不置可否:“当然是多多益善。你看,你身价过百亿,不也还在努力向‘钱’看。” “别再做什么UP主了,然后把以前的视频也删掉,以后我每月多给你五万。”祁升不能苟同的皱眉。 五万是比她一个月发视频在B站上赚的多,左晴也的确很心动,但还是忍不住反问:“为什么呀?”其实左晴还挺喜欢录视频的,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很锻炼策划能力和口才,尤其是弹幕特别有意思。 “兼职多了会分心你工作的。” 祁升的解释并不能令左晴心服口服,她反驳:“我可没有,都是利用业余时间的,你可别跟我说半夜两点也是工作时间啊。” “再说了,我这也是自力更生。一没偷二没抢,更没违法乱纪,怎么就不能多个兼职了?”自认占理的左晴不满的小声叨叨,“这年头追求进步也不被允许了。” 祁升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所以听着左晴一套套的道理就越发烦闷,他现在才发觉还是那个狗腿的左晴更可爱。他不耐烦地“嘶”了声,有些上火的压低声音,“哪那么多理由,乖乖听话就是了。” 发什么脾气么... ... 左晴闭嘴了,眨巴了两下眼睛,莫名其妙的瞄着祁升。 片刻后,她点点头,表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不就是怕我抛头露面给你丢人么。放心,你不公布我的身份,我不说,谁都不知道。” 祁升确实有这一部分的担忧。 “不然这样吧... ...”左晴半开玩笑半试探,“你公布我的身份,我保证乖乖听你的。” 房间里再一次恢复寂静,尴尬在空气中流动。祁升的双眸就像这头顶的明灯一样,甚至比它还要亮,一瞬不瞬的睨着左晴,窥探着她的内心。左晴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赤-裸着暴露于众,无力、酸楚又凄凉。 按灭了主灯,在昏暗的保护色下,左晴舒了口气苦笑着。在对上祁升时,她恢复了平静,欣然答应:“好呀,我听你的。” 才怪! 该出视频照样出,只不过以后去市区公寓里录制剪辑就好了。 至于那五万,左晴并不感觉受之有愧。就当是祁升对于自己“特殊身份”的封口费吧。 答应了网友的视频终是迟了一天才发布,而祁升带来的怏怏不乐就连视频被推到首页都不能消除。 直到看见银行发来的短信,她这个月的生活费不但一分没少还多出了近十万! 没什么能比的上毛爷爷带来的抚慰了,在祁爸爸那里受的窝囊气瞬间消散了。但转念一想这些毛爷爷却是祁爸爸发的... ... 左晴一时间百感交集,本来想发一条感谢祁升的信息,编辑到一半又全都删掉了。 祁升,还真是个让人既爱又恨的男人。 ☆、总裁夫人在线撩人 又到了给路畅当平面模特的时间,左晴早早的就等候在工作室门口,等着上班。 路畅一眼便看见了停在路边小巧的高尔夫,她上前敲敲车窗算是打招呼,待左晴下车寒暄道:“你这也太早了吧,让我这个店主情何以堪。” “你可是老板啊。”左晴笑着递上早餐,“哪里有让老板等员工的道理。” “让我看看这次的早餐是什么?”路畅充满期待的打开餐袋,里面装的有一个自制培根三明治、一杯奇异果奶昔、一个西红柿还有一个煮鸡蛋。 “这也太丰富了吧。”路畅惊呼出声,咬了口西红柿,“酸酸甜甜的,我以后也要让家里种点。” 路畅沉浸在美食中无法自拔,于是就越发羡慕祁升,“我要是祁升就幸福死了,天天都有这样的口福。不如你嫁给我吧,看你现在无欲无求的,我很有自信能养你。”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左晴嗤之以鼻,“像人家祁升那种霸总,才不稀罕呢。” 想想祁升对待自己的种种,以及不冷不热的态度,左晴撇撇嘴,心扎得慌。 “呦呦呦,瞧瞧这在意劲儿,你不是向来对祁升表示不屑么。”路畅调侃道,“怎么?现在天天围着祁升转,还转出感情了?” 左晴一顿,夸张的笑了好一会儿,然后笑容凝在脸上,声音有点苦涩:“我现在还离不开他。” “你以后会更离不开他。”路畅别有深意的睇了左晴一眼,“两个人处的越久感情就会越深厚,尤其女性大多都是感性的,很危险呦。” “拉倒吧。”左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一个屋檐下长大的都没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况且祁升这个人啊,自大又□□,小心眼还很自我,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越说越来气,左晴哼哼唧唧的发泄不满。 “看似是说了一堆缺点,可如果不是在意,又怎么能说得出?”路畅嘴角挂着暧昧的笑意睨着左晴,“以前的你可是连祁升的名字都懒得提。” 路畅的话让左晴产生了慌乱的情绪,她抿唇不语。 “其实你说的那些缺点,在祁升霸总的光环下,反而挺苏挺萌的。”路畅将餐盒收拾好,塞给左晴,“要我看,你已经沦陷了,” 左晴被一种异样感包围,她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好像被击中了似的。 “开工啦,赶紧干活儿。指不定等会儿有事,祁… …” 在路畅揶揄的表情中,左晴硬生生将祁升的名字咽回去。 最近这个名字挂在嘴边的频率确实有点高啊… … 虽然表示介意,但是沉浸在工作状态中的左晴还是很专注的,整个拍摄过程很顺利。 这边刚结束,就有一位颇有艺术气息的男子进来。路畅眼睛一亮,热情的迎上去和那男人拥抱,并亲切的唤他“阿澈”。 看来两人的关系有些耐人寻味啊。 左晴默默的往角落里靠了靠,摆足了围观架势。 只见名为阿澈的男子扫视着路畅的工作室,感叹道:“已经有模有样了,小路总未来可期啊。” 被夸奖了,路畅喜上眉梢,美滋滋的说:“还不是阿澈榜样的力量。”随后话锋一转,“来找我是有事吧,不然什么风能把您这座大神给吹来呀。” 阿澈会心一笑,“是这样的,这不是七夕要到了,就想设计一款主题戒指。但是好几版设计稿了都不很满意,这不想着你也是学设计的,就来看看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路畅接过设计图纸,看了一会儿,轻蹙眉头和阿澈讨论起来。左晴在原来的世界也是学设计的,没耐住好奇心也凑上去瞧稀罕。 只听阿澈介绍说:“这次想突出的宗旨是‘众星捧月,你是唯一’。” 左晴转而看向图纸,十颗碎钻围成一个圈,代表的是十全十美和众星的含义,然后一弯月牙凌驾于“众星”之上,虽是点题了,但未免也太普通了些,连左晴都觉得不尽人意。她再次退到一边,听着两人的讨论而陷入沉思。 不多时,左晴便来了灵感,她兴奋的冲上去,自顾自说道:“其实我觉得可以把碎钻切成心状,七颗成排弯成一个上弦月状,这就是所谓的‘捧’;然后戒指环可以匠心独运些,在指背之处呈拱桥状形成一个镂空的弧,它既像鹊桥又像一轮下弦月。我们就叫它‘相约鹊桥,众心捧约’,和‘众星捧月’亦是谐音。” 刚才左晴只顾得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说完后才发觉有多突兀,尤其在看到男人惊诧的眼神后,左晴窘迫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极不自然的轻咳出声,瘪瘪嘴不住往后退,充满歉意的笑了笑:“别介意啊,这只是我的突发奇想,你们继续。” “可是我觉得很棒啊!”阿澈从诧异转为惊喜,他上前两步像是发现了宝,“寓意更加丰富了,而且巧妙的突出了鹊桥和月亮的元素,一个‘约’字直点明七夕主题。最重要的是,整个想法非常具有设计感和线条美!” 阿澈越说越兴奋,眸子里的愁云消散去,清透的看不见一丝杂质,就像是高原上的晴空。 能得到肯定,左晴也很开心,她主动将阿澈手里的画本要过来,热心说道:“我可以把刚才的想法画给你看。” 接触到画本和铅笔,左晴仿佛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沉浸在其中一笔一画都描绘的特别用心,不只是阿澈啧啧称赞,就连路畅都大开眼界。 “你居然对珠宝设计还颇有研究,可以啊。” 面对路畅的夸赞,左晴只是笑笑回应,现在她的状态超级好,不想被打断。 路畅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阿澈阻止:“小畅,你别打扰她。” 路畅撇撇嘴,站在一边围观,不多时,左晴就画好了。 “献丑了。”左晴自信满满的将画本递给阿澈,嘴上倒是很谦逊。 阿澈彬彬有礼的请求:“如果不介意,请这位小姐将版权卖给我们。” 左晴也只是灵光一闪,从没想过要卖版权,连忙摆手推辞:“别呀,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况且就凭我跟路畅的关系,我也不能发这个财。” 说到此,阿澈睇了路畅一眼,不满地说道:“都来这么久了,你也不向我介绍一下?” 路畅也发觉了不妥,赶紧弥补:“这位是我的闺蜜,左晴。”随后又看向阿澈,“这位就是我的表哥,林澈。三年前获得‘维纳斯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第一名’,现在是自有品牌‘澈珠宝’首席执行官。” 宝莱集团就是从珠宝界起家的,跟着祁升混了些时日,左晴当然对国内珠宝界有所了解。虽说宝莱珠宝在业界的地位不可动摇,但是澈珠宝可是后起之秀,仅凭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打败了业界第二今后余生集团,突飞猛进的势头可谓势不可挡。 “您就是林澈啊。”左晴忽然有种小人物见到了大明星的感觉,有些慌乱,“真是让您见笑了,我刚才的想法您还是再仔细考虑考虑?” “不要妄自菲薄。”林澈话音轻轻浅浅的,浑身都散发着艺术的气质,并没有当今新秀的锋锐,给人一种平和的舒服感,“你也学珠宝设计?”他说起话来也不疾不徐,语速刚刚好。 这样的男人就像是二月里的春风,左晴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了放松,“爱好罢了,跟着家人耳濡目染,也就学到了点皮毛。” “原来是珠宝世家。”林澈感叹的点头,“愿意来我的公司么?” 左晴瞳孔一震,毫不掩饰惊讶之意,显然是没有料到林澈会突然抛出橄榄枝。不过笑意很快重新挂回脸上,她糯软的回绝道:“非常开心和荣幸林总能邀请我,但是我最近没有意向。” 林澈一摊手,遗憾的笑笑,“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以后想从事珠宝设计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他清澈的眸子里透着诚挚,看着那双眼睛,左晴就想到了最天真的婴孩。偏偏他长发及肩还半扎着,浪荡不羁与质朴纯真碰撞出的文艺气息令人回味无穷。 左晴品了又品,依然觉得很有味道。 同样是商人为啥区别就那么大呢?望着眼前的林澈,左晴的脑子里却出现了祁升的身影… … “十分期待以后我们能合作。”林澈友好大方的伸出手。 左晴回神,这才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合作的。” 林澈盯着左晴离开的背影,问向路畅:“这就是你口中那个很会作妖的闺蜜?” 路畅边整理衣服边说:“那是之前,现在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很nice。” “我也这么觉得。” 路畅瞥了他一眼,“别惦记了,人家是有老公的人。” “我说什么了吗?”林澈没好气的瞪着路畅,然后拔腿走人,“谢谢你给我打预防针。” 左晴打开院子的门时正好看见庭院角落开得正旺的向日葵,黄灿灿的一片在夏日里生机盎然,令人心情舒畅、愉悦。 因为最近在学花艺的缘故,左晴想着向日葵搭配百合然后再用满天星做点缀,放到花瓶里肯定很好看。想要动手实践的念头越发强烈,左晴当即决定明天就去花店买点百合和满天星。 自己房间里要摆一束,厅堂里当然也要放一束。祁升工作辛苦,看见花束心情会好还能消除疲劳,所以也要放一束。 等等… …为什么又想到祁升了?! 难道真如路畅所说自己已沦陷其中而不自知? 不对不对。 左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肯定是讨好惯了,所以有什么事都能想到他。 祁升看到左晴的时候她不是点头就是在摇头,跟磕了药似的不正常。于是带着异样,祁升问道:“你在干什么?” 左晴吓得一缩脖子,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没什么,我,我找水喝。” 左晴快步来到矮几前,端起茶盘上的杯子就是几大口,喝的太猛太快,呛住了,不住的咳嗽。 “真出息... ...”祁升嫌弃极了,还忍不住一个白眼。 “祁升你不热么?” 祁升的突然出现让左晴惊出一身汗。结果大夏天的,祁升依旧西装革履,衬衣扣子严谨的扣在最上端,冰冷的禁欲气质不仅没让左晴凉爽,反而更加燥热了,就像是灌了一肚子烈酒。她不住的用手扇着风,双颊红扑扑的,又是一大杯冰水灌进肚子里。 嫌弃归嫌弃,祁升睨了她一会儿,上前阻止:“夏天也不能贪凉。” 岂料左晴连跳着后退好几步,嘴里还急促的不停念叨:“停停,你别过来,别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她怎样呢... ... 祁升定住脚步,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扫视着左晴,沉声问道:“又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左晴一本正经的直视着祁升,说的很认真,“就是一见到你就又燥又热还口渴。”说着还扯了扯衣领。 祁升看着左晴的表情忽然变得一言难尽,蹙着眉骂了句“神经病”就上楼了。 左晴这才松了口气,缓过劲儿后她直接头顶冒烟了。 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对祁升耍流氓。 左晴呆愣住原地凌乱了。 回味着祁升刚才的眼神,他不会把自己当变态了吧... ... ☆、病名为爱 左晴来大姨妈了。 其实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以前的左晴来说更不是个事儿,生冷刺激的不需要忌讳,还能在期间出去游山玩水;可是现在不行了,原主的身体对生理期特别敏感,就像是个玻璃娃娃需要小心照护着。 然而粗枝大叶的左晴还是忘了这码事,她早上起来换运动服才发现了异样。总觉得这点小事就向祁升告假会被他贴上“娇气”的标签,而且也挺难向一个直男启齿。 所以怀着侥幸的心态,左晴出门了。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空中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暴雨倾盆。进入汛期的北城闷热又潮湿,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感。 左晴抬头望了一眼天,觉得这是请假的好契机。 “这天看着会下雨吧。”她满是担忧的望着祁升,疯狂暗示。 祁升根本没在意,漠不关心的说道:“现在不还没下?下了再说。这么近,两步路就跑回去了,正好当做是运动了。” 左晴:“... …” 试探失败,左晴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祁升做热身运动,然而她还不能表现出来。真是体会了一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也许是心理作用,左晴比平时跑的还要慢一些,不过这也无所谓,就算是往日里左晴也是跟在祁升屁股后面。凝视着他的背影,左晴觉得没有了阳光“镀金”便显得更为真实。 祁升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倒三角的身形和一双大长腿,就连穿着最简单的运动服都透着与众不同的气质:英朗、俊逸。矜贵是生在骨子里的,单凭这一点就令无数男人望尘莫及。 只是贪恋外表似乎有够肤浅,但祁升身上的“自律”是左晴非常欣赏的。成功人士一般都足够自律,但是祁升却能将“自律”从工作贯穿到生活中。 正因如此,祁升没有染上“总裁肥”,背部有力结实的肌肉透过被汗水浸湿的运动背心若隐若现,严重冲击着左晴的感官,昨天那种熟悉的燥热感又来了… …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持续多久,就被腹部传来的疼痛感所淹没。这种痛感并不熟悉,但左晴知道这就是生理疼。是因为原主的身体最近才体验到的,她还没有学会怎么与这种疼痛“和平相处”。 左晴一下就停在原地不动了,默默地忍着这波疼痛过去,然后才缓慢的挪动沉重的脚步。祁升已经跑出去有一段距离了,她叹了口气,放弃了追上去。 又过了会儿,祁升才发现“小尾巴”不见了。他放慢了速度,回头看着落在远处的左晴,“后面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从后面看越发觉得祁总伟岸高大,不禁看着了迷。”左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 祁升却当做是左晴吹的彩虹屁,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他斜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跑。 左晴追了几步,但是一阵阵坠痛令她举步维艰,却在这时,又遇到回身查看情况的祁升。 “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夹着几丝不耐。 “没事。” 声音虚弱的连左晴自己都不信,祁升也是一愣,拧眉问:“你身体不舒服?” “就是天气太闷了有点喘不过气。”左晴强颜欢笑,“没大事儿,我还能跑呢。”说着,左晴卯足力气又跟了几步。 看左晴还能跑,祁升也就没想么多,调成了正常的步速,说道:“要是不好受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一圈就结束。” “哪有这么娇气。”左晴咬紧牙关跟上了些,“我能行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说给祁升听的,还是在鼓励自己,反正看到祁升认同的眼神,左晴心里还挺高兴的。 值了! 但是这依旧不能阻止坠痛感从小腹传至四肢百骸。左晴努力分散注意力不要集中在痛感上,她盯着祁升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的小腿和手臂,真想上去摸上两把。 左晴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惊吓过后,这种念头还在不断耸动。 要疯了。 吞咽了一口,腹痛与燥热交缠在一起让她汗滴顺着鼻梁直往下流,左晴能听到心脏有力的蹦跳,像兴奋的小鹿。 虽然在哪个世界,左晴都没有过恋爱经验,但是她也满怀过少女心事。又是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难道真如路畅所说围着他转,转出感情了? 然而左晴细细想,并没有多少快乐的片段。大部分都是面对着他的质疑、独断、冷漠度过的,而且还总是用鼻孔对着自己... ... 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现在不仅腹部疼了,心都是疼的。 “祁升,你骂我几句呗。” 左晴觉得这也许是生理期带来的荷-尔-蒙冲动,也许被祁升骂上几句就破灭了。 祁升莫名其妙的瞟了左晴一眼,没说话。 “那你使劲瞪我呗,或者多给我几个白眼也行。” 祁升被气笑了,回头睨着左晴,“你说我为什么要骂你啊?” 左晴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是总看我不顺眼,喜欢怼人么。” 祁升换上了关爱智障的神色,说左晴,“我看你是有病吧。” 可不就是有病么,还病得不轻呢,左晴默默叹了口气。 病名为爱。 一旦确诊,左晴立马觉得自己不好了。腹部的疼痛感越发剧烈,折磨着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她再次停下来,捂着腹部对祁升说:“你先跑吧,我有点不舒服。” 闭着眼熬过阵痛,左晴发现祁升在原地没动,她强笑,“我真没事,你不用管我。” 祁升递给左晴一包纸,自己也抽出来一张擦着汗,“我也觉得闷热,休息一下。” 以祁升的体力,一口气再跑两圈都没问题。 休息?鬼才信... ... 左晴偷着乐,还不忘揶揄祁升道:“祁升,你承认一下关心我真的有那么难么?” 看左晴还有心思打趣,祁升眉头微皱,先走一步,“回去了。” 又缓了会儿,左晴才跟上,可是她每走一步都是忍着内脏的绞痛汗如雨下,终于在快赶上祁升时,双眼一黑,脚下软了,顺势就往前栽下去... ... 还好被祁升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左晴胸口一紧,忍过了眩晕,睁开眼睛,努力牵起嘴角,欲推开祁升。 祁升牢牢的箍着左晴的肩头,“都成这样了还逞强?”他正了神色,带着些不容置疑的严厉,“你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我,就那个了呗。”左晴支支吾吾的,却还是没抵过祁升的审视,吐露实情:“就来例假了。” 祁升沉默了,左晴也倍感尴尬,她别过脸去小声叨叨:“所以有些事情真不适合打破砂锅问到底。” 顿了下,祁升才问道:“很难受么?” “我可没有表演的成分,都这样了我也演不来。”左晴将祁升的不自然误会成不相信,义愤填膺的说:“就应该让你们男的也感受下就知道有多痛苦了。反正你们没有这项功能,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自从上次争吵后,左晴就变得特别敏感,祁升哭笑不得,“谁说你演了?”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哦... ...”左晴索性不遮掩了,“疼啊,疼死了!你看这汗流的,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左晴话音刚落,就被祁升打横抱起,这令她受宠若惊,一个劲儿的要往下跳。她的不安分令祁升费了很大的力气,祁升以为是左晴反感,“别动!”声音都带着十足的不悦。 “我能走。”左晴还在做最后挣扎,分明这可是高级待遇,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反抗什么。 大概是太过于害羞了。 “我可不想时刻都看着你会不会晕倒。” 祁升那嫌弃的口气一下就令左晴老实了,人家都没觉得有什么,自己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平日里也没少伺候这位大爷,今天就享受一次照顾好了。 “特殊情况为什么不说?”祁升声音冷冷的,透着责怪的意味。 “我怎么好意思对你这个直男说。”左晴捂着腹部,委屈极了,“指不定你还觉得我矫情,然后扣我工资呢。”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扣了。”左晴埋怨的补充了句。 祁升这就不高兴了,他睨着左晴,“嘶”出声,“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近人情?” 左晴没有正面回答,视线避开祁升,撇撇嘴:“我只知道没那公主命,就别得那公主病。” 祁升当然知道左晴是在发泄平日里的不满,想想她失去父母那段悲惨的过往,忽然就能体谅她的辛酸了。 看在她此刻柔弱的份上就不计较了,祁升只是紧了紧手上的力气,继续向家的方向走。 其实左晴也没什么力气跟祁升拌嘴,她闭目,又忍过了几阵疼痛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正巧对上的是祁升凸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喘息而滚动着,特别性感。 这时,一滴汗珠顺着祁升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滑向喉结,然后就挂在喉结尖上轻颤。左晴眼巴巴的盯着,觉得有根羽毛挠在心尖上,痒痒得很。 如受到蛊惑一般,她竟伸出食指尖刮去,还顺势摩挲了几下充满诱惑的喉结。 “你在干什么?” 祁升冷清的声音一下就让左晴回了神儿,她连忙心虚解释:“抱我辛苦了,帮你擦擦汗。” 犀利的视线暂时麻痹了疼痛,左晴又是一身汗。幸好本来汗就没干,所以被成功的掩盖去了。 懊恼着失态,但是左晴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很喜欢祁升,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尤其是他抱着自己的此刻,要是能够一直就这样,永远不要有质疑和偏见就好了。 ☆、一束鲜花插在牛粪上 虽然在生理期,左晴也没闲着。她去外面花店配齐了花后,按照原计划参照花艺教程将花儿们搭配成花束。 左晴一共扎了五束,除去原计划的三束,李叔和孙嫂也有份。 当两人外出回来后,看见各自房间里的花束后,都是又惊喜又欣慰,李叔是默默的来到厅堂帮助左晴收拾一片狼藉,而孙嫂直接做了爽口的酸梅汤。 “小晴,快点歇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孙嫂夺过左晴手里的笤帚,将她按在沙发上。 “真不累,孙嫂。”左晴呷了口酸梅汁,爽口酸甜,沁人心脾,“家里有花看着就是舒服,心情都变的好了。” “连我们的房间里都有,真不用这么费心的。” 孙嫂话虽这么说,但能听出她是真的高兴,左晴也跟着开心,“您二位真是太跟我见外了。我从小就失去了双亲,你们就跟我的亲人没有区别。” 听着左晴的贴己话,孙嫂竟泛出了泪花,她像老母亲般对着上天许愿:“我现在就盼着少爷和夫人感情再甜蜜一些,然后生个小少爷让我们这把老骨头带。” 如果是几天前,左晴也就是过过耳朵然后一笑了之。但在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她竟希望孙嫂能够愿望成真了。 真是的,祁升还没喜欢上自己呢,这都八字没一撇儿的事呢,就开始妄想生小孩儿了... ... 左晴一下就红了脸,“我去把花束放到祁升房间里。” 为了掩饰害羞,左晴一路小跑逃了。孙嫂看破不说破,只是跟李叔对视了下,然后彼此会心一笑。 祁升的房间最近都没有上锁,与以前的全副防备大不相同。对此左晴其实挺开心的,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对自己的戒心正在一点点的放下呢? 左晴咧嘴偷笑,拧开了锁。尽管知道没人,她还是悄悄探出半个身子,小声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是继上次讲和,左晴第二次进祁升的房间。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扫视了一圈,将视线固定在床对面的矮柜的一角,就是这里了! 将花瓶放好,左晴还专门跳上祁升的床仔细打量。 嗯,无论是上床睡觉还是清早起床,一眼就能看见这瓶花束,心情一定会变得很好。 左晴满意的点点头,完美! 如果他看见花的时候能想到自己,就更好了。 左晴不禁嘿嘿嘿的痴笑起来,就像个傻子。 “得赶紧给祁升看看。”左晴只顾想要赶紧给祁升分享爱意,于是她拨通了微信视频聊天。 正在批复邮件的祁升看见视频聊天后,皱了下眉。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由分说的挂断,祁升迟疑了下,还是按下的接听键。 “出什么事了?”祁升盯着视频里的左晴,他承认有些不安。 左晴看到祁升出现在画面中,立马笑的更开心了,欢快地说道:“没有要紧事,但还是想让你看一个东西。” 祁升眉头拧得更紧了,声音也沉了几分:“正忙,没有要事就下班再说。” “哦。” 然而连“哦”都没“哦”完,祁升那边就挂了。左晴看着一片漆黑的屏幕,做了个鬼脸,愤愤地说:“小心皱眉多了老得快,长皱纹。” 这点小碰壁并没让左晴真的生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说不定祁升是真的忙呢? 于是思考了会儿,她还是决定拍张照片发给祁升。左晴还真不是那种死闷在心底暗恋的女生,她觉得那样挺憋屈的,该表现的时候就要适度的表露些小心思,万一成功了呢? 以她对祁升的了解,左晴在发图片的时候还特意加了一句话:就是想跟你分享些美好的事物,没有要打扰你工作的意思。祝:一天开心^_^ 最后的那个表情文字是左晴有意加上去的,就是想显得可爱点,不然硬生生的就跟公事公办似的。 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少女心? 左晴一下就躺倒在祁升的床上,她幻想着是倒在了祁升的怀里。然后狠狠的在床单上翻滚了几下,贪婪的嗅着混有祁升气味的空气,满足的叹了口气。 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等来祁升的回复。左晴盘腿坐在祁升的床上,表情惆怅。他是觉得不值得回复呢还是忙到没有时间看手机? 左晴的心情开始一点点下沉,但是从内心来说,她依然觉得是祁升太忙了。 午饭后,左晴窝在自己床上准备睡午觉,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信息。 本以为是推送或是垃圾信息,左晴散漫的点开,却没想到是祁升发来的。 左晴一下就弹坐起来,迫不及待的看信息,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谁允许你不经我同意就进房间的?】 隔着屏幕就能看到祁升那张又冷又臭的脸,左晴瞬间就来了个透心凉。 这比空调有用多了…… 左晴委屈极了,手指飞快的点着手机,编辑信息【擅自进入你卧室不好意思啊,但我只是想在你房间里放瓶花束,真的没别的意思。】 信息还没来得及发呢,又一条信息传了过来。 【你已经影响到我工作了,以前约定过的吧,不要在我上班的时间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左晴。 她的好意在祁升那里只是无关紧要。可不是么,他又不喜欢自己... ... 左晴手抖着逐字删除了那条没发出去的信息,因为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想着刚才还满心欢喜的等待回复,左晴就觉得自己挺好笑的。 是她忘了,变得只有自己。 将手机扔在一边,左晴心酸闭上眼催眠自己赶紧睡。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憋闷在心里的滋味让她意难平。 一把掀开凉被,左晴气冲冲的闯向祁升的房间。“哐”的一声破门而入,可是连个鬼影都没,左晴瞬间觉得无力又空虚。 扫视着,左晴的视线定格在枕头上。她恶狠狠的跳上祁升的床,拎起枕头就当做祁升又捶又踢的,还念念有词。 “傻子祁升!” “变态祁升!” “打不死你!” 折腾了一会儿,左晴累了。虽然出了口恶气,但又觉得落寞沮丧。 “还以为你对我的戒备一点点消失了呢。”左晴难过的自言自语,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 看着祁升乱七八糟的床,左晴哼了一声。临走前,还带走了花束,“反正你也不稀罕。” 意外的,蘑菇竟然很喜欢,一个劲儿的嗅着。左晴当即决定:“赏你了,你可比你爹有眼光多了。” 左晴依旧不解气,于是就愉快的决定晚饭也不做了。他又不吃,可别费功夫了。 傍晚时分,左晴依旧去了祁升的办公室。只是在临出发前,整理了祁升的床,她还是怂了。 左晴敲门而入,祁升瞟了眼是她,头都没抬一下,习惯性的说:“放到桌子上就行了。” 半天不听有动静,祁升这才看向她,见左晴两手空空,诧异的问:“晚餐呢?” 左晴似是故意的,悠然的在祁升对面椅子里坐下,隔着一张桌子坦诚的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说:“没带。” 这是玩的什么新花样? 她似乎总有各种出其不意的行为等待着出招,祁升被左晴弄迷糊了。所以说这个“没带”怎么理解? 祁升匪夷所思的问:“忘带了?” 他其实是不信的,毕竟左晴可是有能把他日程安排的滴水不漏的能力。 左晴摇摇头,依然笑容可掬,“不,是我就没有做。” 祁升越发觉得头疼,他将椅子转了半圈,不去看左晴那张没什么感情的笑脸,揉揉眉心,“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祁总蹭饭吃啊。”左晴也跟着转了半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祁总吃了我那么多的晚餐,总不会小气到请我吃一次饭都不愿意吧。” 祁升被左晴激将的无法反驳,于是深深睨她一眼,“等我半小时处理完手头工作,咱们就去。” 祁升没有听到左晴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却见她嘴角噙着讽意,“其实我从开始就知道祁总并没吃过我做的晚餐,你嫌弃的很,就如嫌弃我的花似的。” 祁升想到过会有露馅的一天,毕竟现在的左晴很机敏。但他以为左晴会装作不知道,最起码不是现在挑破。可见是来势汹汹,秋后算账的,他竟不知道左晴是在生晚餐的气还是花的气。 提起就来气,本来左晴想忍忍算了,可转念一想凭什么生闷气。索性道出委屈:“擅自闯入你的卧室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只想放瓶花束,仅此而已。”左晴越说越生气,她站起身,双手撑着桌沿,身体前倾像祁升逼近,“是你总爱疑心病觉得我会对你不利,可是我一个寄人篱下的人能对您高高在上的祁总做什么?而且,我还是你的妻子啊。” 祁升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左晴产生负罪感,她越是黯然神伤,这种负罪感就越深重。 透过落地窗看夕阳,它就像是一团火球,可仍不能将那种感觉烧光。祁升开口了,声音讷讷:“最近我一直在吃你做的晚餐,味道很不错。等会儿去的那个饭店,你别嫌弃就好。” 左晴一下就没那么气了。祁升好像总是能够轻易灭火,就跟总能轻易惹她生气一样。 也是因为喜欢才能轻易原谅。左晴依旧气哼哼的,但是心里已经琢磨着怎样狠狠宰祁升一顿好的了。 祁升破天荒的没处理完公务就带着左晴出去吃饭了,正好碰上出电梯的景飞。 “呦,这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啊。”因为太熟了,景飞不放过任何调侃祁升的机会。 “祁总要请我吃饭。一起来吧。”左晴其实也就是客套,好不容易的浪漫双人晚餐,她可不希望多出来个电灯泡。 景飞盯着左晴那张写满“好走不送”的脸,突然就想应下来,肯定会非常好玩。不过碍着祁升,他还是安分下那颗玩闹的心,神色暧昧地说:“不打扰了,祝你们有个难忘的夜晚。” 一场晚餐下来,两人依旧没有过多交流。不过祁升表现的很体贴,把点菜大权让给了左晴,所以左晴吃的很开心。 既然祁升都给台阶了,左晴也没有不下的道理。到家时,她已经完全好了,甚至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味。 人家正宗米其林餐厅会不如自己那三脚猫功夫?祁升真会开玩笑。看来他还是会逗女人开心的。 临睡前,左晴往自己房间走,却被专门打开卧室门的祁升叫住了,“花呢?” “我以为你不喜欢就拿走了。”左晴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都送出去了还能拿走?”祁升挺不爽的,“现在在哪儿?” 左晴表情里充满了尴尬,而就在这时,蘑菇嘴里叼着一枝花就冲向祁升,不停地摇头摆尾巴。 祁升忽然就沉默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左晴竟有些想笑,她强忍着,说道:“蘑菇能够喜欢,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祁升:… ... 总觉得左晴是故意的,可又没有证据。 ☆、入v三合一 今天是祁升难得的休息日, 左晴想好了各种理由想要约他时,却发现祁升已经穿戴整齐, 随时准备出门。 “你有事啊。”左晴瞬间耷拉下唇角,声音都带着失望的闷闷不乐。 “怎么?”祁升接过李叔递来的礼盒。 “不是想着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约会啊。”左晴冲着祁升甜甜的笑, 说着令人浮想联翩的话,反正她有“身份”打掩护, 该撩就撩呗。 祁升边忙着收拾,边说:“挺久没去看爸妈了, 我去看看二老。” “我也去!” 不等祁升邀请,左晴便积极的“毛遂自荐”。怕祁升拒绝,左晴抢着说道:“我是在祁家长大的,又是祁家的儿媳妇, 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望两位老人。” 不给祁升反应的时间, 左晴“噔噔噔”的跑上楼换衣服,片刻后又心急火燎的跑下来,一袭奶白色系带连衣裙,温婉怡人。与动如脱兔的左晴本人形成鲜明对比。 她在祁升面前站定, 稳稳了气息,这才抿出一个温柔的笑,问道:“怎么样, 我美吗?这样看起来是不是特别乖?” 祁升不自然的点点头,嘴上却毒舌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还不知道你?” 左晴皱皱鼻子, 其实她还挺重视探望的。毕竟是祁升的父母,如果能够逆转他们对自己的印象,那肯定对祁升的影响也很大。 为了表达诚意,左晴这次可是下血本了。她专门让司机赵哥绕道去了一趟商场,从保健品、营养品再到服装配饰,左晴出来的时候是带着商场服务生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 这场面太熟悉了,以前的左晴总是挥金如土;但看着如今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又觉得特别陌生。 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是怎么做到的? 祁升带着深深的疑惑,看着安排妥当的左晴再次坐回身边,只见她抹着汗长舒口气,“原来挥霍也是个体力活儿。” 祁升不冷不热的接了句:“你不是挺擅长的。” 就知道拿以前说事,左晴没好气道:“戒了不行么?我现在勤俭持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祁升睇了眼塞得满满的后备箱,“我看你不输当年风采。” “那是,又不是给别人买东西。给自己爸妈买东西抠抠唆唆的会行?”左晴骄傲的样子就像是从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再说了,刚那个商场也是宝莱集团旗下的,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祁升将头依靠在车窗,暗自垂眸打量着说的眉飞色舞的左晴,她这爸妈叫的还挺顺口? 不多时就到了,祁老爷子和老夫人看到儿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当二老注意到跟在祁升身后的左晴时先是一愣,更多的是意外。 “小晴也来了啊,赶紧进来。”老夫人笑着将左晴请进家门,招呼着,“小王,快去泡点玫瑰佛手茶。” 随后老夫人又开始埋怨儿子:“真是的,小晴也来你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他们谁不知道左晴是什么样的,还不都是看在祁升祖父的面子上供着、躲着。于是老夫人转身就对左晴客套道:“祁升这孩子也没跟我们说,也就没做过多的准备,你可别介意啊。” 左晴当然能感受到两位老人亲切中带着疏离,而且笑容也是浮于表面,与发自内心的对待祁升截然不同。 她与他们之间有一条肉眼可见的界限。 这条界限是日积月累形成的,所以想要跨过也不会那么容易。左晴能理解老夫妇对自己的态度,毕竟有个那么作妖的儿媳妇谁都不待见吧。 “妈,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刻意。”左晴乖巧亲切的唤着,“我和祁升好久都不来一次,所以就带了些东西来看您和爸。” 随同而来的李叔和孙嫂也赶紧帮忙拎礼盒。孙嫂还十分有眼色的帮左晴拉拢关系,“老夫人,这边全都是小晴给您和老先生买的礼品。小晴终于长大了,知道孝敬长辈了。” 左晴没有错过老人眼里的讶异,他们僵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还是祁升放了话:“这是左晴的孝心,你们就收下吧。” 看这样子原主不但没送过礼品,而且也不经常来往,亏人家祁家对她好吃好喝好招待。 不但作妖,还是个白眼狼,原主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这样一想,似乎祁升在离婚时还给她二十万都是对她生命的馈赠。 祁升一家子都是喜静的人,所以就算围坐在一起也没有很热闹,笑声淡淡的,却有一种特别的温馨。 祁升的父亲因为身体问题,并没有掌管集团多久,而祁升的母亲也不强势。两人就像很普通的老夫妻,只是生活特别富足,祁升就不一样了,他的强势应该是继承祖父的,刻在骨子里。 左晴随祁升落座,却插不上一句话,安静本分的当着听客,一会儿就厌了。瞅着孙嫂过来的空隙,她逮着机会说:“我看厨房挺忙的,我也去帮忙。” 不等祁升的母亲阻止,左晴便小跑着溜了。祁升会不知道左晴是因为无聊才蹿的,也就顺道帮了一把,“妈,您就由她去吧。左晴近来都在做饭,味道还可以,等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果然在厨房里可比旁听自在多了,而且又跟着厨子学了两手。等到午餐时,祁升和父母的家常也聊的差不多了。 “这个肉汁小花菇很好吃,鲜嫩爽口。”祁母赞不绝口,又多加了几筷子。 “这是小晴做的。”孙嫂有心改善她们婆媳俩的关系,忍不住多说点左晴的好。 在祁母惊艳的目光中,左晴略带娇羞的笑了笑,“我已经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了,在孙嫂面前,根本不够看。” “那边的荷香蒸滑鸡、苏氏素烧鹅也是小晴的手艺,我看您两位也爱吃。” 孙嫂这边话音刚落,左晴极有眼力价,顺势就帮两位老人夹菜,嘴巴还像抹了蜜似的说道:“要是喜欢我就天天都来这里做饭。”她话锋一转,“虽说背地里议论别人确实不地道,但是妈您这儿的几个厨师口味有点重了。尤其听说您血脂三项都偏高,应该再清淡些。” 祁升适时得插话:“我也这么觉得。” “不然孙嫂留下来照顾爸妈,家里这边有我跟李叔足够了。”左晴跟祁升商量。 祁升迟疑了会儿,说道:“我没意见,看孙嫂自己了。” 孙嫂自然是乐意,她跟老夫人有的聊,还方便在她耳边多说说左晴的好。一场午餐吃的非常愉快,左晴能看出二老对自己是有些改观的。 饭后,左晴还抢着去刷碗,这次是被老夫人结结实实的拦下了,她把左晴拉到身边坐下,“小晴,咱们许久不见,你来陪我聊聊天。” 这就尴尬了。原主在祁家长大估计都没啥说的,更别提她这个山寨货了。 好在左晴反映快,央求道:“妈,我想看看老照片。”其实不过是她的一点私心,就是想要看看小时候的祁升是什么样的。 小王依照吩咐拿来了三大本相册,涵盖了从祁升出生到高中毕业前的各个阶段,满满的都是回忆。祁母一边翻着相册,一边和左晴讲着,每一张都如数家珍般记得格外清晰。 祁升大部分时间都是表情淡淡的,有一种超越同龄人的稳重感,翻到最后,一张女装祁升照强烈的冲击着左晴的视线。 “噗哈哈哈… …” 左晴终是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这张本场最佳!” 祁母也被逗得合不拢嘴,“那时候小升还挺清秀的,就没忍住恶趣味。” 左晴笑的停不下来,斜眼睨着祁升,贱兮兮的说:“别说,还挺美的。” 祁升脸上的表情跟照片上一样冷峻,甚至盯着左晴的眸子还闪着寒意,但是左晴才不怕呢,继续不怕死的开玩笑:“我可是有很多漂亮衣服呢,回家给你拍照呀。” 看着小两口能在一起自然的玩闹,在场的老人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着,交流着欣慰之意。 左晴在相册里还看到了几张原主的照片,但是她从来都没有与别人同框过。她忽然灵机一动,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一起长大的,我都还没和祁升一起合照过呢。”左晴将手机塞给李叔,恳请道:“李叔,帮我跟祁升照个合影吧。” 祁升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左晴已经麻溜的在他身边坐下,并且环着他的手臂了。感受着他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真是太美好了,左晴心跳的很快,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祁升其实也没好到哪去,这是他第一次与左晴这么亲密的接触。 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一种异样缠绕着祁升,他不禁抽离一些。可左晴就像赖上他了似的,每抽离一点,她就贴得更近,抱得更紧一点,直到他的手臂触到了她的心口… … 祁升一怔,不再动了。 “干什么?”祁升压低声音对她耳语。 “照相啊。”左晴则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除了声音比平时糯软了些。 左晴更加胆大了,索性将头靠在祁升的肩上,歪着头笑的格外甜美。祁升垂眸睨着她,神情比平常还冷沉几分。 “笑一笑,爸妈都看着呢。”左晴瞥着祁升,小声提示。 祁升这才看向两位老人,果然他们笑的跟左晴一样开心,他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左晴的意思,弯起嘴角,小声嘀咕:“我懂。” 画面就此定格,左晴宝贝的接过手机仔细的看了又看,这是第一张她和祁升的合照。要洗出来,放在相框里摆桌子上。 接下来便是老爷子跟祁升谈公事的时间,左晴则和祁母以及孙嫂闲聊。她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出去躲清静,半途却被祁升那边的谈话内容吸引了。 门是半掩的,轻易就听见了。 “左晴这孩子现在看上去挺好的。你长期跟她相处,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你们结婚也有段时间了,今年你也三十了... ...”祁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切意思尽在不言中。 “爸,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你说的事情得顺其自然。”祁升虽然没说一个“不”字,但是婉拒的很坚定。 “今年的宝莱珠宝最佳设计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祁老爷子又将话题转到了公事上。 “下周就开始了。” 左晴没有再听下去,直到回去的路上都有种淡淡的愁云笼罩在心头。她将脸贴在车窗上,无力的叹气。 “祁升,傍晚的时候你跟爸在谈什么呢?”左晴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商量最佳设计比赛的事呢。” 果然有所隐瞒... ... 左晴漫不经心的“哦”了声。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片刻后,祁升说话了:“以后再回去,我们自然点就行,不用特意装亲密给他们看。” 左晴终于看向祁升,“你是指今天合照的时候?” 祁升点头。 “所以你说的‘你懂’,是指你以为我是要你配合装亲密给爸妈看?”左晴已经不知道如何表情了,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祁升理所当然的反问:“不是么?” 左晴:“... ...” 你懂?! 你懂个屁啊。 第二天祁升就出差了,左晴生闷气一个星期都没跟他联系,却默默的将祁升的微信置顶了。预料之内的,左晴没有收到祁升的任何信息。却在回来的前一天,收到了他的通知微信。 左晴没有回复,这种像上下级般冷冰冰的告知关系并不是她想要的。 本想着多单方面的“冷战”几天,可是从祁升进门的那刻起左晴就心软了。 祁升发烧了,飞机上就烧起来了,到家一测体温,都快到39度了。 左晴赶紧打电话请来了家庭医生。马大夫是祁家的专职家庭医生,他临床经验十分丰富,从全国最好的医院退休后就被祁升高薪聘请,就是为了日常给体弱的祁老爷子和老夫人看个头疼脑热的。 祁升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热,马大夫帮祁升打上吊瓶后,向左晴交代了注意事项,就又奔去祁升父母那里进行每天例行的诊察。 除了做饭,左晴几乎都守在祁升床边,就连买菜这种事都让李叔代劳了。 在马大夫的诊治下,祁升的温度算是控制住了,没有再往上升的趋势,不过也没有降下来。当天夜里,左晴睡得很不安稳,她爬起来好几次查看祁升的情况,彻彻底底的体会了一把提前当妈的辛劳。 吊瓶里有退烧的药物成分,祁升不停的发汗。他一热就爱蹬被子,好几次都是露胳膊露腿的。左晴都帮他盖了好几次了,偏偏祁升不令人省心,当左晴第四次帮祁升盖被子时,终于把他弄醒了。 祁升皱眉看着捏着被角的左晴,张开干到翘皮的嘴唇,声音沙哑的问:“半夜不睡,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防备的姿态扎的左晴一阵心痛,抱臂看着他凉凉的说道:“就算我对你有想法也不会趁人之危,放心吧。” 祁升被左晴怼的无话可说,闭上眼,翻了个过。 念着祁升是病人,左晴懒的跟他计较,这才换了口气念叨:“怎么这么喜欢乱踢被子,跟小孩子似的。” 左晴上前准备帮祁升掖被角,却发现他翻身前的被单湿了好大一块儿。她盯了一会儿,想都没想就质问:“你都几岁啦,还干这事?” 顺着左晴的视线看去,祁升面容上出现了罕见的惊慌,解释道:“那是被汗水浸湿的,你想什么呢?” 左晴一愣,片刻后才想明白祁升话里的意思,她“噗嗤”笑出声,“我当然知道是出汗浸湿的,你想什么呢。”随后还没忍住毒舌了一句:“烧傻了?” 祁升冷着一张苍白的脸,却没什么威胁性,见左晴一点都不怕,索性转过身。 生着病的祁升连气势都没那么锋利了,左晴趁机命令道:“起来,给你换床被单。” “不换。”隔着被子,祁升声音闷闷的。 几个回合下来,祁升就是死倔着不换。 “怎么生病了脾气还这么臭!”左晴被气的直接跳上祁升的床,作势要把他拖下床,她放狠话:“我就不信了,你都发烧了,我还治不住你。” 然而话音刚落,左晴就被烦的够够的祁升坐起身,然后按住了双臂。左晴诧异的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祁升的力气好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祁升混沌的双眸里却闪着危险的光,虚弱的问:“你信不信?” 左晴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们现在的距离及其暧昧,祁升的气息都扑在了她的脸上... .. 左晴老实了,红着脸,心跳飙升,别过视线点头说:“我信了。” 祁升卸了力气,没撑住自己,一下倒在左晴的肩头。动静挺大的,让本就准备上来查看情况的李叔赶紧小跑两步,慌张的打开房间门,“少爷,你怎么了?” 然而眼前的场景是他始料未及的,李叔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情。他想关门退出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却又觉得欲盖弥彰;想了想,终还是劝了句:“少爷,您现在还是要注意身体才行啊。” 祁升显得很镇定,他往旁边一侧身,靠在床头,有些不耐烦:“我不就是发个烧,你们一个个的至于么?” 左晴稳了稳神儿,向管家告状:“李叔,他被单都被汗浸湿了。我让他换他还不换,您说说他。” 祁升瞪着左晴,却碍着有李叔在场还是同意了。 最终取得胜利的左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对着祁升做个鬼脸,“让你换就换哪那么多事?睡着湿被单病情加重了,才不管你。” 经过这一番折腾,左晴也彻底困了乏了,一觉睡到第二天马大夫来给祁升挂吊瓶。 左晴是顶着熊猫眼出现了,马大夫见状宽慰左晴,“少爷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再打两针就能痊愈了,夫人不必担心。” 左晴点点头,还是没忍住连打两个哈欠。 马大夫打趣说:“想必夫人没少为少爷的病情操心,两位的关系真好。” 左晴僵笑:好个屁啊。 李叔倒是满面春风的接过话:“小两口越来越融洽了。”回想着昨晚不小心撞见的情景,李叔笑的是越发的舒畅。 马大夫给祁升开的有安眠成分的药,所以他走没多久后祁升就又睡着了。李叔去采购,只剩左晴守在祁升床前。 祁升睡觉的时候比醒着可爱多了,脸部硬朗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左晴忍不住悄悄伸出指尖轻轻勾勒。看得入了迷,回过神儿时已是可以拔针头的时间了。左晴慌忙按照马大夫的叮嘱拔去针,然后又盯着祁升看。 祁升瘦了,不过脸上有了点血色。现在体温已经降到37.5度了,应该好受多了吧。 左晴趴在祁升身边,故意将手指跟祁升的手指勾在一起,感受着他强有力的脉动,左晴困得睁不开眼。 左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祁升一睁眼就看见她睡的正香。她就穿了一条薄薄的家居服,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祁升叹口气,摇摇头,从身边拉起一条毯子搭到了左晴身上。 靠近时,祁升竟惊讶的发现左晴的嘴角有一条晶莹,他嫌弃的扯着左晴的衣服垫了垫,避免她的口水蹭到自己的被单上。 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左晴,她吃惊的盯着祁升近在咫尺的脸,呆愣问道:“你在干什么?” 祁升挑眉,往后一靠,倚着床头好整以暇的说道:“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确实不会做什么… …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左晴撇撇嘴,这人可真够记仇的。 “多大的人了还睡觉流口水。”祁升隔空指了指左晴的左唇角。 左晴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起身照镜子,果然看到一溜水渍。她有些窘迫,豪爽的用手背一抹,逞强道:“让你趴着睡觉也这样。” 祁升没理左晴,又连续咳了一阵,然后翻身下床。见状,左晴就要去扶他,却被推开了。 “我还没到那地步。”祁升显然不乐意了。 左晴还是不放心,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你都烧了两三天了,没力气是正常的。” 祁升不住的挥退左晴,“我只是发个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什么绝症了。” 左晴才不管祁升生气呢,用一种很官方的说辞应付他:“照顾祁总是私人助理该做的,祁总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还真被牛皮糖黏住了。祁升剜了左晴一眼,不客气的说:“难道我上个厕所你也要跟着?” 左晴:“… …” 左晴还真的跟到了厕所,只不过是在门口等着。等祁升出来,她笑嘻嘻的相迎。 祁升面色一沉,“你是变态么?” 左晴回答的一本正经:“李叔不在,所以我要代替他站好岗。” 祁升:“… …” 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么个沙雕。 左晴凝视着祁升若有所思,停了会儿,问道:“祁总,发烧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着左晴没心没肺的样子,祁升真想堵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祁升朝卧室走去。 “听说把自己的感冒传染给别人,就好了。”左晴依旧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叨叨。 祁升烦的很,他真怀疑左晴是唐僧转世,然后故意来折腾他们祁家的。 左晴挺身而出,拍拍胸脯发出豪言壮语:“作为祁总最忠诚的员工,我愿意替祁总受这个罪!”马屁精上身。 也太假了吧… … 祁升冷哼,看不下去了。铁了心要为难她,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替我受罪?” 左晴皱眉,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祁升靠墙抱臂睨着她,就想看她怎么继续编下去。 突然,她想到了。然后笑容渐渐扩大,小虎牙都露出来了,贼兮兮的凝望着祁升,瞬间变得深情了,“你亲我一下吧。一定要是那种缠绵悱恻的,这样肯定能够传染给我。” “疯子!” 祁升觉得自己一定是烧傻了才会跟左晴瞎掰扯这么久,怎么能指望她狗嘴里吐出象牙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左晴,他嘲讽道:“傻子是不会被传染感冒的。” 到了卧室门口,左晴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就被祁升拒之门外。她敲着门,“你开门啊,我还得照顾你呢。” 祁升才不理呢,上床了进了被窝。 还照顾呢,可别了吧。这一天到晚跟个沙雕在一起,病情没加重就烧高香拜大佛了,敢再把这个疯子放进来,估计真要得绝症了。 左晴见敲了几下没人应,就放弃了。 祁升竟说骂自己傻子? 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他都没反应…… 他才是傻子呢,他全家都是傻子。 还没好利索祁升就去上班了。比着“ 没头脑” 还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左晴,工作简直太可爱了。 祁升这边刚有起色,李叔那边就被传染的倒下了。左晴比以前更忙了,然而她却连感冒的迹象都没有。 “傻子才不会被传染感冒。” 左晴又想起了祁升这句话,她就纳闷了,同一屋檐下的李叔都被撂倒了,自己比李叔接触祁升更多却依然活蹦乱跳的… … 莫非真被祁升不幸言中了? 绝对不可能! 左晴如往常一样,将晚餐送到祁升的办公室后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李叔一个人在家,她有点不放心。时间长了,就跟李叔还有孙嫂都处出来感情了,两人待左晴很好,左晴都记在心里。 “祁升,我要回去照顾李叔了。你自己也多注意点。”左晴临走前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 伏案的祁升点点头,示意听到了。 左晴门都打开一半了又回头,“你还没好利索,饭还是赶紧趁热吃吧,一个小时后别忘了吃药。” 被一堆报表和数据烦的头疼的祁升终于抬起头了,颇为不耐烦又敷衍的“嗯”了两声,然后指指门外,示意左晴赶紧走。 景飞在这时敲门而入,其实他刚才在不远处就听见左晴跟老妈子似的苦口婆心了。瞅见祁升不领情后,他“搞事情”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 “祁总,不是我说你。小左晴也是为你好,你这样会伤了人家少女心。” 左晴对景飞的印象不好,自然知道他是来当搅屎棍的,于是毒舌属性发作:“景副总今天可算是说了句人话。” 景飞一下就被噎得说不出第二句,祁升反倒有了笑意。左晴冲着景飞点点头,算是招呼道别。 景飞反手关上门,抱怨:“她这是损我呢还是损我呢?操,这女人也就你能消受得起了。” 看景飞被左晴怼,祁升觉得真是件愉快的事。默默的夸了句:干得漂亮。 接着他拨通了司机赵哥的电话,“赵哥,送左晴回家一趟,她这几天也辛苦。” “你… …”景飞差点气的背过去,“你俩合伙故意恶心我是吧。”他堂堂景飞啥时候受过这种气啊。 景飞缓了缓,开始反击:“前几天领去吃饭,刚才又安排专车,你是不是对小左晴越发纵容了。”他用肩膀撞了祁升两下,表情挺贱的,“怎么,爱上了?我们祁总终于春心萌动了?” 祁升则显得很平静,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因为景飞的话而有一丝松动,反问:“她表现的越来越好给点奖励怎么了?” 景飞耸耸肩,“你女人,你随便。” “别动不动就叫小左晴。”祁升盯着景飞浪荡样,怎么看怎么烦,“你跟她很熟?” “呦,怎么?这还吃醋了?” 景飞在祁升能杀死人的眼神下,乖乖闭嘴了。他还是吃的透底线的,调侃过了就不划算了。 “我滚了,滚了。” 景飞麻溜的退出去,安安静静帮祁升带上了门。 祁升忙完回到家的时候正碰上左晴洗澡出来,他随口问道:“李叔怎么样了?” 左晴拿毛巾包裹着湿头发回答:“半个小时前吃下药,现在睡着了。” 祁升撂下公文包,松了松领带,嘟囔:“最近流感这么厉害,公司好几个经理、主管都中招了,就连王助理也来找我告假。” 然而祁升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却让正在擦头发的左晴手上一顿。 在流感爆发的现下,越来越多的人都被传染了,而自己与两个病人“亲密接触”却一点事都没有… … 左晴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于是她默默将毛巾扔一边,任头发滴着水,然后对着空调猛吹。 这样就会感冒了吧,就不会被祁升说是傻子了吧。 祁升诧异的看着左晴的“骚操作”,上前一把将她拉开,生气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吹头发啊。”左晴抹了把顺着额头留下的水滴。 “你也想感冒么?”祁升捞起刚才左晴丢的毛巾,盖在她头上,“擦干或者吹风机。” “想啊。”左晴再一次拿掉毛巾,双眼亮晶晶的对上祁升的,“这样祁总会不会心疼我,让我多坐几次你的车呢?” 左晴似乎总有出人意料的答案,祁升对上她那张嬉笑的脸,气的直想上手捏。他狠狠剜了左晴一眼,不再管她,骂了句:“疯子。” 又被骂了。 左晴一时气不过,将毛巾团成团,狠恶砸向祁升。看着祁升憋着怒意的面容,左晴却不气了,她平静的说:“不被传染感冒就被说傻子,想得感冒又得被说疯子。”左晴苦笑,“我就不能是个正常人?” 祁升:“… …” 左晴上楼回房间了,脚步声都带着气愤。 祁升则随意坐靠在沙发上沉思:他真的有总是说她么? 祁升不记得了。但是十分确定的是,左晴近来对自己的态度又不一样了。不只是一味的讨好谄媚,还有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祁升用手撑着额头,他不喜欢看不透的任何事物。就在他自以为站在这个高度可以了然一起之时,那个让他迷惑的存在出现了,而且就在身边。 祁升对着左晴的房间眯了眯眼睛,真有意思…… 左晴静了会儿,开始后悔了。 人家祁升根本都没当回事的话被自己惦记了那么久,她觉得是自己矫情了。祁升现在一定莫名其妙吧,他生气了吧,会不会烦自己呢? 左晴陷入了慌乱,恼不会控制情绪。 可是被喜欢的男人总是“疯子”“傻子”的嘲笑,没有哪个女人能心大到不在意。除非是不爱,不然都会伤心。 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累,所有的情绪都会变得敏感,会被被牵着走,好像都不能做自己了。 怎么办啊? 左晴在床上轱辘来轱辘去,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到。 祁升回卧室的时候特意瞄了左晴房间一眼。自从她承诺不再锁房门的那天起,就真的没有再锁过了。他看见左晴一人托腮坐在书桌前发呆,时不时还叹口气,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动静。 门大开着,祁升依然敲敲门板,直到看见左晴瞧过来,才张口说话:“刚才忘了跟你说,明晚我有个饭局,就不用跑去办公室送饭了。” 对于祁升能主动来找自己说话,左晴还是很意外的,她半天才缓过神祁升说了什么,然后愣愣的“哦”了句。 祁升转身就往对面走,可是没走出两步又折回来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盒费列罗放在左晴的桌子上,再次往外走。 “这是给我的么?”左晴不敢相信。她站起身挺急的,伴随着椅子摩擦地面传来扎耳的“刺啦”声,快步走到祁升面前。 “前几天出差转机时买的。”祁升说话时略显生硬,想到之前的那个MCM背包,他又加了句:“你要是喜欢就收了吧。” “喜欢!”左晴笑的眼睛都成两条缝了,“非常喜欢!”她开心的连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只要是祁升送的,就算是不喜欢也得喜欢,这是原则! 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放晴,女人的脸都是莫测的天气么? 不过看这样子,左晴应该是真的喜欢。 “这几天你辛苦了,一点礼物。你喜欢就好。” 祁升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直到房门关上,左晴脸上的笑意都没褪去。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祁升送的礼物,左晴宝贝的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她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准备找个显眼的位置摆着供起来。 寻觅着,左晴忽然停下来了,越想越不对劲儿。她放下手中的巧克力盒,敲响祁升的房门,急促而响亮。 好一会儿门才开了,看着外面将急切写在脸上的左晴,身着家居服的祁升依靠着门框,声音有些懒散的问:“有事?” “你刚才的巧克力是因为这几天我辛苦才送的,是这样的吧?” 祁升被左晴问的有些懵,他点头,反问:“有问题么?” 但是左晴的提问还没有结束,她像连珠炮似的又问:“可是你也说了,这盒费列罗是你出差转机时买的,对吧?” 因为有方才在楼下那场不愉快的聊天经历,所以祁升有些警惕,生怕这颗敏感的小火—药又燃了,他盯着左晴观察了会儿,觉得应该不会炸,才迟疑的点点头。 刹那间左晴眼睛就亮了,好像眸子里藏着整片星河。她歪着头,模样娇俏的说:“祁总,你说的话有漏洞哦。” 看着祁升不解的模样,左晴憋不住的开心洋溢而出,“你生病在出差之后,自然我照顾你也在出差之后。但是这盒巧克力是在转机的时候就买了,所以你一早就准备给我礼物了对不对?” 左晴声音轻快的如跃动在五线谱上的音符,连眉毛上都挂着得意,这是不是意味着祁升对自己的感情有一些些的改变了?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特意来敲门的?” 祁升一如往常表情淡淡,但是沉浸在快乐中的左晴觉得无所谓,她甚至有些得瑟起来,“看我的逻辑思维还是很缜密的么,都发现你的破绽了,别再说我是傻子了。” 女人记仇起来真可怕。 祁升挺无力的,然后下逐客令:“这位‘不是傻子’,已经很晚了,我可以休息了么?”他用下巴点点门外,示意左晴赶紧走。 还在傻乐呵的左晴十分配合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在祁升就要关门时,她喊话:“明天王助理请假,我可以免费帮你呀。” 看来喜欢一个人也不全是辛酸,一点小小的喜悦都使人满足不已,快乐的时候开心是会加倍的。 左晴觉得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 ☆、我算什么? 祁升并没有让左晴跟着去公司, 左晴也没有再提,为的是避免争吵。 祁升送礼物的这份开心一直延续着, 她想让这难得的好心情持续的更久一些。 只不过左晴并没有那么乖,她可以主动出击呀。于是左晴开着她那辆小高尔夫一直跟着祁升的迈巴赫。 等全部外出任务结束, 返回公司的路上, 司机赵哥才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他三番五次的通过后视镜观察,终于确定跟着的那辆高尔夫绝对是夫人左晴的车。 于是, 司机向祁升汇报:“祁总,夫人的车跟在我们后面。” 祁升闻言皱眉, “确定么?” “十分确定。”赵哥声音平稳,言语间充满着肯定的意味,“我记得夫人的车牌号。” 祁升沉默了,他实在猜不出左晴的意图。如果是担心自己还未完全恢复, 昨天她为什么不跟着?祁升放弃了猜测, 反正也没有用,他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觉得头疼得以缓解了些。 “祁总,现在该怎么办?”赵哥向祁升请示。 什么怎么办?马路上能怎么办? 祁升将头靠在椅背上, 说话有气无力的:“回公司。” 赵哥时不时就跟祁升报告左晴的情况,她果不其然的一路跟到了公司。下到地下车库后,祁升让赵哥减速了, 瞅准了此刻没有进出车辆,祁升又让赵哥将车一横挡住了必经的通道,彻底将左晴的高尔夫堵死了。 祁升走来, 敲敲车窗,左晴乖乖降下来,笑眯眯的打招呼:“好巧呀,我们这都能偶遇,果然是我老公。” 祁升才不吃她这一套呢,抱臂审视左晴,挑着尾音问:“偶遇了一路?” “切,你发现了。”左晴索性也下车了,坐着被祁升站着睥睨的感觉不舒服,她敛去了笑意,扁扁嘴嘟囔:“没意思。” 没意思? 祁升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情了,他微别过脸,提了口气后才面向左晴,语气不是很好:“你跟着上班的我就有意思?” 她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那我不是想着王助理不在,就说跟着你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呗。”见祁升脾气又上来了,左晴垂眸好声好气的解释,“我昨天申请来代替王助理的,你没同意,那我就悄悄跟着。” 左晴抬头看了眼祁升,眼神里都陪着小心翼翼,声音都变得委屈了,“我不是也没耽误你工作么,生什么气啊。” 如此一来,祁升反倒觉得自己的立场很奇怪了。好像做的不对的是他,不该生气的也是他。 这个左晴就是有颠倒黑白的能力,祁升再一次转过头,平复了会儿,说道:“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眼看祁升恢复了正常,左晴挂上了赖皮的笑容,仰着脸央求:“我都到你楼下了,还不邀请我上去喝口水啊。” 祁升也不说话,就用眼瞥她,真是太得寸进尺了。 就在这时,后面有车驶入,不停的鸣笛。左晴用下巴点点祁升的迈巴赫,示意赶紧让道。 停好车后,左晴一溜小跑就跟着祁升上了楼,刚坐下,祁升便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苏打水放在她面前。 “谢谢!”左晴甜甜的说道。 没想到随口一说,祁升竟这么贴心。她拧开盖儿,喝了一口,清凉爽口,舒服极了。 祁升坐回办公椅上,下逐客令:“水也让你喝了,喝完就走人吧。” “... ...” 左晴包在嘴里的水差点悉数喷出。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随后一位穿着工装制服的女人推门而入,她对着祁升一点头,恭敬的说道:“祁总,参加晚宴的衣服已为您准备好。” 祁升头都没抬一下,带着高冷和疏离说道:“挂好在衣架上。” 女员工应声照做,随后再次请示:“祁总,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 女人总是对喜欢的人身边的异性很敏感,所以左晴从这个员工进来时就在观察。看似对祁升极其恭顺,但能感觉到她隐藏的期待和憧憬,尤其是祁升说没有事要吩咐时的失望。不知道 祁升有没有觉察,反正左晴察觉到了。 这应该就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 左晴是正大光明的看着她,但这女人也没有安分。她出去时,不动声色打量左晴的瞬间被左晴捕捉到了。左晴提提唇角,笑意只浮于表面,戏笑的看着她脸上闪过的慌乱。 不过很快,女员工就恢复了镇定。她也扯出了个挑衅的笑作为回应,步速变的更慢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左晴。 左晴一下就被激怒了,虽然明知道这就是眼前女人想要的效果,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怒火蹿上了头顶。 不过她能在表面上很好的控制就是了,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祁升能够让她失态。 左晴在心里冷笑,竟敢跟老娘斗,马上就叫你跪下喊爸爸。 于是在女员工的注视下,左晴起身走到冰箱前,像是在自家似的随意,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一瓶可乐,又走到祁升旁边,说道:“我想喝可乐。” 话虽是对祁升说的,但是左晴始终是微笑的看着挑衅自己的女人。 “随便你。”祁升依旧伏案又少言,但是话语间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多了些随意。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天真。 左晴忽然笑意更盛,却传达不到眼底,注视着女员工的眸子却是一片冰凉,声音却不是一般的糯软,“盖子太紧了,我拧不开。” 祁升终于抬头了,左晴赶紧把手中的可乐瓶往他面前凑凑,“帮个忙呗。” 她有那么弱不禁风么? 祁升的印象里,左晴力气还行啊。他盯着左晴看了会儿,也没看出名堂,不过也不排除有些瓶盖儿确实紧。 为了不被再打扰,祁升还是帮左晴拧开了盖子。 不难拧开啊... ... 祁升将可乐递给左晴,又打量了她一阵儿。 左晴当然知道祁升在看她,不过随便看。她此时更在意的是那个不安分的女人。 拧瓶盖儿这事,可暧昧也可不暧昧,但是放在祁升身上,那就不简单了。他是大佬,又为人生冷疏离,能让他拧瓶盖儿的人,而且还是女人,肯定不一般。 左晴依旧坦荡荡的观察着女员工,灰溜溜的脸色特难看,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竟然还不夹着尾巴逃跑?左晴决定再“加点料”。 “你要喝么?”左晴走近她,表现的友好客气,然后递上可乐,“我才注意到你还在这里。” 左晴的话引起了祁升的注意,当着祁升的面,女员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觉得是自己大意了,能在祁升身边进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角色?而自己不过就是顶替请假的王助理一天,怎么可能是特殊的存在?在这之前,她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很明了了。 就在这尴尬时刻,祁升质问道:“黎敏,你怎么还在这儿?参赛作品都整理了么?” 黎敏一抖,立马道着歉离开祁升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急着从办公室出来,也算是一种解脱。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虽然胜利的是左晴,但她丝毫没有快感,反而悲从中来。 她可是祁升合法的妻子,却还要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野猫野狗挑战。她完全可以用正宫的气势碾压一切,可现实呢? 左晴心里不是滋味,五味陈杂的,她自嘲的无声笑了笑,无力的坐在沙发里,随手将可乐扔进垃圾桶。 “你不是想喝么?”祁升不解的看着表情阴翳的左晴,十分不解。 左晴都不带看祁升的,闷闷说道:“又突然不想喝了。” 浪费一瓶可乐是没什么,但是无故耍脾气,祁升就恼了。 这是又犯病,作劲儿上头? 祁升憋着火,低吼驱逐:“你也出去。” “不要!”左晴的拗劲儿也彻底上来了。 祁升撑着桌沿起身,“犯病就吃药。”声音比岩石还要硬冷。 “谁作了?你才有病呢。”左晴也来劲儿,梗着脖子跟祁升对峙:“你看不出那个女员工喜欢你么?你都是已婚的人了,却留一个爱慕你的女人在身边是什么意思?” 左晴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了,但情绪特别激动,连脸颊都在微抖。 祁升显然没有料到左晴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暗潮涌动的瞳孔震了一下。 这一震,将左晴震清醒了些。她怔了怔,随后卸下了卯足的力气,苦楚又嘲讽的对着祁升笑问:“祁升,我到底算什么?” 很长时间祁升都没有说话,沉默的令人窒息。 左晴再一次陷入慌乱无措中,她刚才的话近似于袒露自己的真心,而且还在逼着祁升直面。左晴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远不到这个阶段,这无异于送死。 赶紧说点什么吧,祁升你赶紧说点什么吧。哪怕随便说一句无关的话这件事就翻篇... ... “我只是觉得黎敏工作能力不差,没有别的想法。” 在左晴就快要崩溃时,祁升的这句话及时的如良药。她如得到解脱般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就好... ...” 左晴是在大笑,可是内心却比哭还伤心。分明祁升都否认了,为什么还会如此难过... ... ☆、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办公室又恢复了沉默, 还是祁升先开的口,他说:“你先回去吧, 我等会儿还有个应酬。” 左晴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 我要跟你一起去。” 眼看祁升不能苟同的拧眉, 左晴赶紧抢着说:“别的大佬去,人家都带个助理秘书啥的。你堂堂宝莱集团的总裁, 怎么能没个小跟班?” 祁升取下挂在衣架上的新西服套装,反问道:“我是这种看重排场和形式的人?” 左晴忽然就没有理由了, 可是她打定主意就要去。 你祁升不是不公布我的身份么,那我就主动靠近呗。哪怕依旧不被曝光,但是也要让他人知道咱俩关系不一般。 左晴知道这有点“逼婚”的意思,大概率会被祁升反感。可是刚才黎敏提醒了她, 左晴觉得要适当的宣誓一下主权。 “那我也要去。”左晴不满的撅起嘴小声嘟囔, “谁知道饭局上有没有心机-婊盯上你。” 这话说的,就跟他要去逛那啥似的。祁升正了正领带,严肃的说:“我是去谈生意的,你想多了。” 反正话都说到这里了, 左晴就不怕死的继续下去,“你的婚姻状况对外扑朔迷离的,不知道有多少饥饿的女人盯着你这块大肥肉呢。有一个黎敏就会有千千万万个, 我呢,就负责把这些苍蝇从你身边赶走,还你清静。” 这就是现在左晴的高明之处:一件事, 分明是黑的,她就能给你说成白的。明明就是去查岗的,可是说出来的感觉就是帮他挡烂桃花的。 反正祁升在这方面问心无愧,应付一个左晴就够让他头疼了。带上也行,不让她亲历一次,肯定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也正好让她见识一下酒桌上的惨烈。 “走吧。”祁升松口了,并示意左晴跟上,他很有把握这次之后,左晴一定不会再嚷嚷着带她去应酬了。 “你同意了?”左晴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了,又开心起来,她麻溜的跟上祁升的步伐,生怕他又变了主意,而且不断的保证:“我发誓我就坐着看看不说话,从头吃到尾,绝对绝对不给你添一点点的麻烦!” 祁升打量着左晴,她今天虽穿的休闲职业装,还算是得体,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赵哥将两人送到华悦酒店后,就待在车里待命。 华悦酒店,北城的四大顶级酒店之一,超五星级。这是左晴穿来后第一次进入这么高级的酒店,不免有些心虚,所以乖乖的跟在祁升的身后侧,有样学样,并且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随着祁升入包间,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原来他们是姗姗来迟的。正对着门的两个主位空着,看来今天祁升是主角。 他们的到来,使得所有人都站起迎接,更有甚者跑的飞快的帮祁升拉凳子,就连随同的左晴都跟着沾了光。 祁升身边的王助理同样也是在业界有名,多年如一日的跟着他家主子驰骋商界,也算是宝莱集团的招牌了。 只是今天,非但没见到王助理,祁升身边多了个陌生的面孔,还是个漂亮女人,这似乎比这场应酬的目的更加引人关注。于是,左晴顶着各种“含义丰富”的视线,挨着祁升旁边的位置坐下,挺不自在的。 当然这都是预料之中的。 其实左晴也提前做过功课。她心理门清如果认定了祁升,是免不了要出席一些大场面的,所以她闲暇的时候有认真学过酒桌礼仪。纸上谈兵是远远不够的,但足以让左晴落落大方、礼貌得体。 她深谙其中的规则:不需要有多么吸人眼球,只要微笑就够了。这种场合最耀眼的那颗星就是身边的祁升,而她,默默的做那个为他锦上添花的花瓶便好。 大家都很好奇左晴的来头,但是碍着祁升,也没人敢出头冒昧。不过今天做东的未来建设集团的陈总显然明了众人的小心思,他看人到齐了,就开始为祁升做引介,桌上转了一圈,顺理成章的就到了左晴那里。 陈总陪着笑脸,掩去八卦,特别“诚挚”的请示祁升:“祁总,您旁边这位可是生面孔,能否向大家介绍一下?” 祁升放下手中的茶杯,瞟了一眼左晴,在她期望的视线中,淡漠的说道:“这位是左助理,今天王助理有事,所以就由左助理顶替。” 祁升话音刚落,左晴便合适宜的起身,扫视了饭桌一圈然后温婉的笑着,“很荣幸能陪同祁总与各位业界翘楚共进晚餐,愿大家都能享受此刻。” 话虽说的好听,但左晴的内心是失落的。祁升还真给自己安了个助理的头衔。 明明是料想之中的,所以她在期待什么呢? 左晴忍着不去看身边的祁升,却听到陈总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好一个享受此刻!所以,我提议,大家为此刻举杯!” 祁升也顺应大家举起面前的杯子,却被左晴截住了。 “祁总身体尚未痊愈,还在吃头孢消炎药,这酒您不能喝。”左晴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本来就是带左晴来见识酒桌上的残酷,偏偏她还相当“配合”着往里跳。祁升挑眉,将酒杯递给左晴,扫视了众人一圈,问道:“诸位,没有意见吧?” 列席者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是会心一笑。不过随着气氛变暖,也有出挑的。 临着陈总坐的矮胖男子忽然笑出声,他面容暧昧的向祁升晃晃酒杯,“祁总,左小姐看起来更像是生活助理啊。” 祁升不予评价,转而看向陈总,清了清嗓子:“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吧。” 前阵子宝莱地产度假村项目的地拿到手了。消息刚一放出,不少竞标单位就盯上了这块美味大蛋糕。 其实宝莱集团也有自己固定的合作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建设单位挤破头的想要参与进来。谁不知道能跟宝莱集团合作,不但工程款有保障,而且在以后的竞标中,写进业绩里也倍有面子的。 未来建设也算是跟宝莱集团有过合作,但离“固定合作单位”还有点距离。所以陈总带了一帮相关人员来,组个饭局想跟祁升拉拢关系,如果能在此次项目中分得一杯羹那是再好不过的。 酒过三巡,该谈的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到位了,剩下的就是自由发挥时间。而这个时间段,正是拉拢、攀附关系的好时候。 祁升这么个壮实的大腿往这里一坐,谁人不动心思啊,况且除了陈总,这里还真没有人能够请的动祁升的。于是,所有人都怀着试试看的心情上前“抱一抱”。 祁升是成了香饽饽,可是左晴这里却成了重灾区。这些人都是借着“敬酒”的名义而来,左晴一杯杯的替祁升挡,饶是酒量再好也扛不住这架势。 又有一人凑过来,此时正好左晴的手机响了。她不好意思的冲来人笑笑,查看手机。 只见手机来电显示的速风快递。 近几天这个号总是给左晴打电话,而左晴最近也确实没有网购和寄快递,所以她并不在意。 而此刻,她更是来不及多想就挂断了。只是挂的有些不利索,酒喝多了,手都有点抖。 祁升注意到了这个细微之处。 他只是想让左晴来吃点苦头的,并没想把她怎样,看左晴已然不胜酒力,也就出面放话适可而止了。 陈总见机拍马屁:“左助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真是好酒量。不愧是祁总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左晴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带着醺意抿唇笑了笑,“是祁总教人有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对着祁升的,话音比平时还要糯软无力,甚至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就算是普通的女孩子这样说话,男人也顶不住,更何况左晴还是个姿色过于常人的大美女。陈总旁边的矮胖子再一次蠢蠢欲动,“祁总连调-教女人都是如此出色。” 他虽是奉承祁升的,但那双浑浊的双眼却一直在左晴身上流连。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所有人都没了刚开始时的拘谨,难免就有人口不择言。眼看着有带头的,紧跟着就有人起哄:“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 这一嗓子就连带头的矮胖子都听得尴尬,更别提陈总了,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祁升,却见祁升一如往常淡漠。 “不早了,今天就此结束吧?” 看似是征询意见的语气,不过祁升说的是毋庸置疑。他率先起身,左晴也赶忙跟着,一桌子人也都忙着欢送,陈总本来还准备的有下半场,此时打量着祁升的脸色,也觉得没必要在开口了。 陈总满脸堆笑,忙着跟祁升握手道别:“祁总,今天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哈。下次我们再抽空一起坐坐。” 祁升略一点头,瞄了一眼身后那些继续推杯换盏的人们,唇角挑起一丝讽意:“下次之前,还是先和你的弟兄们学会怎样尊重女性再说吧。” 左晴虽然带着酒意,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她觉得此时的祁升形象真他妈高大,帅的人合不拢腿。 左晴头有点晕,脚下软绵绵的,走起路跟飘着似的。祁升终是不忍心,扣搂着她的肩,让她有个依靠。 左晴就势像藤蔓似的,依缠于祁升,祁升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左晴带出酒店大门。 刚出了大门没多远,左晴就蹲下扯着祁升的袖子不走了,任祁升怎么哄劝就是不起来。 其实祁升有点生气,但他也知道跟一个醉酒之人置气没什么用。好在往来的路人很少,他有耐心等。 不过起身还是给赵哥打了个电话,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告诉了他。 “祁升。” 蹲在地上的左晴忽然说话了,祁升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你听说过头孢配酒,说走就走么?”说到最后,左晴没能控制好,打了个嗝,一股子的酒气。 祁升嫌弃的捂着鼻子,却还是配合的问:“知道,怎么了?” “所以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厉害的,因为在我的保护下,没让你沾到一滴酒!” 左晴忽然抬头迎上祁升的视线,她的脸红润如熟透的苹果,一双水眸因为兴奋晶亮晶亮的,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灵动。她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祁升,还念念叨叨的不停问:“我是不是特别6?” 显然左晴的这份心意是真的,祁升忽然就生起了愧疚感,这种感觉很快就蔓延开来,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挺狠心的。 左晴主动挡酒为了他的安全,而他却想利用喝酒让左晴尝点苦头。 真的是把她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此时,赵哥开着车过来了,祁升一把将左晴抱起放进车里,“回家。” ☆、我把你当好姐妹 喝了酒终归是不好受的, 就算左晴在后座吹着夜风清醒了许多,但是头还会一阵阵疼。 下车后, 左晴没走两步就扶住了祁升,祁升叹了口气再一次将她抱起。 “我没醉, 我还能再喝一瓶!”左晴不安分的扑腾着, “放我下来,我能走!” “你确定?” 祁升没什么表情, 挑着尾音问出声,直勾勾的看进左晴眼里, 一副随时准备放手的架势。 “不确定。”左晴赶忙搂紧了祁升的脖子,痴痴的笑说:“估计得走几步歇一会儿。” “那还不老实点,有毛病?” 祁升说着在左晴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疼的她吱哇乱叫, 左晴醉醺醺的哼哼:“崽, 你不能这样欺负我。不然以后麻麻就不护着你了。” 祁升:“… …” 造反了?不是天天还把祁爸爸挂在嘴边的,现在就麻麻了? 忍了,不跟醉酒之人计较。 又在祁升的臂弯了窝了一会儿,左晴喃喃的说道:“你还是把我放下吧。” 祁升已经在心里认定左晴喝醉后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话唠, 所以懒得与她瞎扯那么多,兀自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你是可以再坚持一会儿,可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就会想要永远赖在你怀里了。 “再坚持一会儿我会认为你喜欢我哟。” 左晴对着祁升的耳朵吹了口气, 感受到祁升身体一僵,左晴忽然就笑的没心没肺。 趁着酒意撩祁升,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祁升唇角抽了两下。这个左晴, 不仅仅醉酒后就满嘴骚话,而且还变得非常恶劣。 左晴挺轻的,但是在其精神攻击下,祁升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到卧室,甚至觉得比扛了二百斤大米还吃力。 把左晴放倒在床上,祁升就出去了,看着祁升的背影左晴就一阵阵失落。都到家了,她的“醉酒”特权应该就失效了吧,祁升肯定不会管自己了。 正难过着呢,祁升竟再一次推门而入,而且手里还端着一个杯子。 “把这杯温蜂蜜水喝了。” 左晴本来还心情低落呢,瞬间就像腾空的花火,高兴炸了。她挣扎着坐起身,眼神光彩熠熠,声音却酥酥甜甜的:“祁升,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我会真的以为你喜欢我的。” 可能是刚才有过一次,这次祁升没有丝毫波动,将水杯递给左晴,“趁热喝了。” 左晴只笑却不接,用胳膊肘撑着头,发丝一根根划过她娇嫩的唇,她用指尖轻点,拖着点可爱的音调:“你喂我喝呀。” 祁升皱了下眉,对左晴突如其来的撒娇很不习惯,他本想拒绝,可是这种情况又不好直说。左晴也看出了他的不情愿,直接凑过去,就着祁升端着水杯的手,大口喝了起来。 祁升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见底了左晴勾着脑袋特别费力,本能的配合着举起杯子。左晴十分顺利的一饮而尽,抿抿嘴,然后开心的连小虎牙都露出来了,“这也算你喂我啦。” 也许是醉酒的原因,左晴说话不似平时利落,舌头有点捋不直,倒显得有些娇憨。她眼睛里含着水汽,迷迷蒙蒙的,将祁升的心头打湿了一片。 比着外貌,祁升更看重和一个相处的感觉,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左晴的确很美,甚至超过了银幕上的明星。 “你好好休息吧。”祁升转身就要离开。 “再陪我一会儿吧。” 左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祁升的衣角。不过她力气过猛了,祁升也没有心理准备,伴随着杯子砸在地毯上沉闷的响声,祁升直直栽倒在左晴的床上。 辛亏他反应迅速,用胳膊垫了下才堪堪歪倒在左晴身材,不然砸下去左晴那柔弱的小身板肯定受不了。 “你开什么玩笑?”祁升明显生气了,话语间都带着怒意。 他将脸转向左晴的方向,那么近…… 近到他温热的鼻息能喷到左晴脸上,近到左晴可以查清他的睫毛根数,近到他们的鼻尖就快要碰在一起了。 左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猛然睁开,赌上一口气迫不及待的问道:“祁升,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有过一点点的心动。” 祁升凝视着左晴,平日里挂在脸上的笑意已然敛去,面容十分严肃,可是漆黑的眼眸却化成了两团炙热的黑色火焰,熊熊燃烧着期待与不安。 祁升心中一凛:左晴,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模样。 冗长的沉默逐渐消耗掉了左晴那憋在心头的一鼓作气,那双眼睛不再亮而有神,它们逐渐变得犹疑、躲闪。 “你真是喝醉了。” 良久后,祁升才说出这句话。左晴点点头,随后别过脸,话音了又恢复了往常的散漫,“我才没喝醉呢,我还能喝二斤!” 左晴又开始插科打诨了,伪装成祁升眼里醉酒的模样。 她心想,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借着它吐露真心,也可以拿它当掩护,再把一片真心涂抹掉。转换就在一瞬间,可心却像是被烈酒浇透了一般,疼的火烧火燎的。 “祁升大笨蛋!”左晴捂着心口,小声嘟囔。 已经站起身的祁升居高临下的睨着左晴,然后转身就走,带上了房门。 他的卧室就在对面,但是祁升没有回去。联系着左晴近来的表现,再反复品味方才的问话,祁升觉得并不突兀 ——左晴似乎喜欢自己。 对于这个结论,祁升其实不确定而且不能接受。毕竟以前他们的关系挺紧张的,就算现在也不算融洽。而且平心而论,祁升并不觉得自己对左晴有多好,反正远比不上她的付出,甚至还时常让她添堵。 所以左晴真的喜欢他么? 祁升倚着门框,觉得思路陷入死循环中。到底是醉酒之言还是肺腑之意,他依旧不能确定。 女人真的比事业难懂太多了。 一门之隔,左晴在房间内也是久久不能平息。吊在心中的那股闷气无处释放,她静默的呆坐了会儿,终还是没忍住嘶声力竭大喊:“祁升是个大猪蹄子!” 话音刚落,房门又一次被打开,却见祁升阴沉着脸,压低嗓音:“什么?再说一遍。” 左晴一骨碌钻进被窝,结结巴巴道:“没... ...没,什么... ...” “普通话烫嘴不是?”祁升斜了左晴一眼,帮她熄灭了灯,出去了。 这次,祁升是真的回去睡觉了。 又到了每星期固定给路畅打工的日子,左晴却不在状态。别说路老板不满意了,就连左晴自己都皱眉头。原本三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的任务,愣是被左晴拖延了一上午,在连连道歉声中,终于结束了。 左晴并没因为工作完成而松口气,反而趴在桌面上无精打采的唉声叹气。路畅见状直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果汁,将瓶子贴在左晴脸上。 左晴被凉的一哆嗦,她接过冰果汁放在桌子上,求饶道:“姐们儿,你就别吓我了。这么冷冰,我还以为是祁升那座冰山出没呢。” 路畅在她对面坐下,翘着腿,脸上八卦之意尽显,“怎么?看你这生无可恋的模样,又吵架了?” “恐怕比这还严重。”左晴哭丧着脸,“我喜欢上他了。完犊子,你说我喜欢谁不好,偏偏是祁升。” “一点都不奇怪。”路畅耸耸肩,喝了口果汁,“我要是你肯定早沦陷了。祁升这人,脸长得好,自身条件更好,活儿好不好... ...”她忽然笑的变态,“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你试试就知道了。” “试个屁啊。”左晴满脸愁容,“反正我是热脸贴冷屁股,每一天都是煎熬。” 路畅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来劲儿了,凑近左晴问:“你终于对祁升伸出了罪恶之爪了?” “反正没有直说,但我觉得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我就不信祁升察觉不到,他应该是故意无视的。” 左晴越说越难过,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我都要快放弃了。” “别啊。”路畅也收起了玩笑,认真帮左晴分析:“先不说你是合法的正宫地位,就说你们天天住在一起,肯定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你们以前关系不好,现在正慢慢改善,你得有耐心,给祁升一个过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真的么?”左晴眼巴巴的盯着路畅,好像又看到了点希望,可转念想起近来每天都被祁升虐心,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我的眼光向来准。”路畅颤抖了一下,站起身,“比着爱情,我还是选择毛爷爷吧。”她使劲撇撇嘴,“爱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有毒!” 路畅刚走到工作台,就听见左晴的手机响了,她转头看向“装死”的人,喊了嗓子:“亲爱的,你手机。” “帮我看一眼是谁,谢谢!” “速丰快递!”路畅话音中都是一言难尽的语气,“你现在不是一心都铺在祁升身上了,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路畅的话让左晴在三伏天里惊出一身冷汗。她都忘了自己穿书者的身份,直白问道:“速丰快递到底是谁?” “你还真把人给忘了?”路畅“啧啧”了两声,“这么喜新厌旧。不过忘的好。” “……说重点。” 左晴挺烦躁的。她就怕原主乱搞男女关系,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要替她“擦屁股”到什么时候。 “就那次咱们去酒吧玩,跟你聊的欢的一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谁知道你鬼迷心窍什么呢。” 左晴追问:“然后呢?” “然后你当场甩了30万,暗示要包-养人家。” 左晴被路畅说的话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不禁爆了粗口:“卧槽,我还要包那种货色?” 路畅也被左晴弄的莫名巧妙,“你自己做出的事你问谁啊?” 左晴陷入了沉默。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原因,路畅会奇怪当然很正常。应该说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路畅以为左晴在自责,于是好心安慰:“还好你也就撒点钱。之后就是又还我钱,又围着祁升转的,看你也分身乏术。上次去酒吧,彬子还惦记着你呢。” 这么听完,左晴立马不慌了。看来原主在刚有坏念头的时候,自己就及时穿过来了。 “这渣男近来这么频繁联系我,一定是惦记我的钱,还想骗我这个冤大头。”左晴双眼一眯,眼神变的犀利,“老娘还缺钱呢,做梦吧!” “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路畅问道。 “畅姐,我知道你人脉广,帮我调察一下彬子这个人呗。你懂的。”左晴狗腿的给路畅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 被按的很舒服的路畅眯起双眼,潇洒的一挥手,“安排!” 左晴极为上道,补充了一句:“后面三个月的拍摄算我的谢礼,不收工钱。” 路畅摩挲着下巴,睇了左晴一眼,颇为风流的说道:“如此八面玲珑的妹子,祁升要是看不上就来跟小爷我混。包你吃香喝辣的。” ???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泡我…… 左晴没好气的踹了路畅一脚,“什么祁升看不上我?瞧瞧你说的是人话不。” ☆、因为遇见你 自从左晴得知了宝莱珠宝设计大赛后, 她就一直在构思,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起画笔在绘本上涂涂画画。 那次得到了林澈的肯定, 给了左晴极大的信心,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作品一定能得到祁升的刮目相看。 唉,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 偏偏要靠才华。左晴有这么一瞬间的自恋,像自己这样又有颜又有才还全心全意的女人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 祁升啊, 你还在等什么? 经过半个月的深思熟虑,左晴终于定稿了。她满意的看着画纸, 不住地点头,笑意涌上眉梢。 路过左晴门口的祁升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笑声,不禁探头望去,便看见怀里抱着个东西的左晴在床上舒服的滚了两圈。虽然已经对她的抽风习以为常了, 但祁升的嘴角还是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 问道:“傻乐呵什么呢?” 左晴慌忙坐起来,收敛了多余的表情,又手忙脚乱的将本子藏在身后,不满的哼唧:“祁升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数鬼的么?” “藏的什么?”祁升伸手去要。 “不告诉你。”左晴直接将绘本塞到了抽屉里,还用身体挡住,“虽然咱俩结婚了, 但我也有自己的隐私好不好?” 祁升瞥了左晴一眼,转身走了。 等祁升关上门后,左晴重新将本子拿出来细细端详。两个足金的圈扣在一起呈“十”字状, 中间一颗克拉的钻砌成一颗心悬空,会随着佩戴它主人的动作而跳动闪烁。 这是左晴花费了不少心思才确定下来的,“十”字圈代表感情中的层层迷雾,一颗跳动的心便是自己那爱着祁升而炽热的心。寓意便是穿越过生活的层层迷雾,终于认清了心之所向。 左晴拿起手边的铅笔,将所有的幻想与期待、憧憬与爱恋一笔一划的写下,就在这幅作品的署名旁边 ——To祁升:因为遇见你,我的爱情醒了。 十个字不长,却包含了左晴所有的少女情怀。 她眼神温柔的盯着祁升的名字,希望祁升在看见这句话的时候,能够理解并接受她那略显卑微的心意。 第二天去送晚餐的时候,左晴就迫不及待的带上了画本。祁升的办公室没有外人,左晴瞅准机会,便把自己的作品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祁升放下筷子,盯着左晴的本子看了会儿。 “不是有个宝莱珠宝设计大赛么,我也想参赛。”左晴又把画本往祁升面前送了送,“这是我的作品。” 祁升诧异的看向左晴,“你也会珠宝设计?我记得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吧,而且也从来没见你画过图。” 左晴谦虚道:“业余爱好而已。”接着,她抿嘴笑笑,“其实昨晚藏起来的就是这个本子,只不过当时还没完全准备好,所以就没给你看。” 祁升接过本子,却随手放在电脑边,皱眉说:“可是设计比赛的投稿入围阶段已经结束了。” 左晴瞬间塌下了表情,沮丧的说着:“什么啊,亏我那么用心。你都不提醒我一声。” 祁升去夹着肥牛的手顿了下,不悦的“嘶”出声,“我会知道你要参赛?”随后又不满的睨着左晴,“在家里住了这么多年,居然连每年固定的设计比赛时间都不知道,可见有多不上心。” 祁升的二连击把左晴怼的有点找不到北,这和她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 左晴双手合十,撒娇的嘟起嘴,放软了声音央求:“你看这样呗,给我个特权好不好?” “想都别想。”祁升眉眼间都写着不悦,拒绝的非常利落果断。却在看见左晴被吓得缩了下脖子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太过凶硬,于是缓了口气解释:“规则就是规则,想找我开后门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给你开了先例,以后怎么办?” 祁升在工作上的公正严明是人人皆知的,这也是左晴料到的结果。她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 左晴拿起画本转身要离开,却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兴冲冲的回去,在祁升的对面坐下,捧着脸问:“宝莱珠宝不是每年都有一个你给旗下的珠宝设计师做推荐的名额么?你看看我这个作品怎么样?” 祁升又将左晴递上去的画本和文件夹放一起。双手十指交叉,摆出一副与下属交谈的模样,公事公办地说道:“首先,你不是宝莱旗下的设计师;其次,如果想要成为旗下的设计师,作品就要先过珠宝设计部的筛选,我会让王助理把你的作品递交给他们的。” 其实,左晴就是想和祁升有个合作,然后通过工作进一步拉近彼此的关系就好了。哪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事?如果这个本子真给了产品设计部,她的那点小心思不就全都暴露了。 “别啊。”左晴一把夺过本子,宝贝的抱在怀里,“他们对我这种默默无闻的小萌新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再说了,我的理念,也不是他们普通人能理会的,算了。” 左晴摆摆手,再一次转身,她的背影在祁升看来丧气极了。如果说周围都是彩色的,唯独左晴成为了格格不入的黑白。分明按照规章制度一步步走没有错,但祁升竟觉得自己过于刻板没有人情味儿。 “你吃饭了么?” 祁升在左晴临出门叫住了她,左晴脚下一顿,迟疑的回答:“回家再吃,怎么了?” 祁升边收拾东西边说:“看在你上进的份上,奖励顿大餐。” 左晴眨了下眼,反正她还有的是时间跟祁升磨合相处,让他喜欢上自己,所以呢大餐还是要吃的。 况且宰祁升一顿可不是容易的事。 左晴瞬间又喜笑颜开了,“得寸进尺”的提要求:“能不能我选择饭店?” 祁升倒是无所谓的点头。 最近总是听路畅提起过一家饭店,左晴上网一查贵得很,她默默捂好了自己的钱包。“祁爸爸,赶紧的。”左晴催促,“那家店好贵呢,我自己都舍不得去。” 左晴点了满满一桌子,看的祁升都担心她会吃撑着,她将一个肉丸子丢进嘴里,诧异的问祁升,“你怎么不吃啊?” 祁升哭笑不得:“我才吃过你送的晚饭啊。” 左晴不屑的摆摆手,“那才有多少啊。”她八卦道:“怎么,减肥啊?” 祁升懒的跟她叨叨,自顾自的看起手机。 “真的好吃!”左晴赞不绝口,夹起一块扳指干贝在祁升面前晃,“我喂你尝尝啊。” 吃个饭也这么得瑟,祁升被闹的有些烦了,“啧”出声。 左晴误解了,她赶紧递给祁升一双干净筷子,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没用过。” 祁升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别想清净了,放下手机,问左晴;“这么多你能吃完么?” 左晴扫了眼桌子,“吃不完我就打包回家以后当午饭,不能浪费呀。” 要是以前她说这话,祁升信个鬼;现在,是真信了。 左晴吃饭,要塞得满满一口,嘴里包的鼓鼓囊囊,不禁让人联想到仓鼠。而且她吃饭时的表情也格外丰富,就连“好吃”都有好几种不同的表达方式 ,时而会笑着摆头,时而会乐的搓手,还会兴奋的跺脚。 看左晴吃饭跟看了场表演似的,她吃的享受,旁人也不会无聊。 祁升忽然想到那次在麻辣烫店前偶遇左晴,随便问:“街边的蝇头小店好吃么?” “当然!”左晴拍案叫绝,“高级饭店和路边小摊各有各的滋味,都尝试过才叫品味了人间烟火。”她忽然抛给祁升一个不屑的眼神,“像你这种大少爷,根本就不知道平民百姓的乐趣。” 说的就好像她是在普通人家里长大似的。 虽然左晴身上现在是带有些小民气息,但祁升对此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比大小姐时顺眼多了。 祁升心情好,左晴的日子就好过了。他沉思了片刻,下了决定:“你这段时间确实表现的不错,而且也有上进心,以后每月给你涨到50万。” 左晴夹着的红烧肉“叭”的一声掉在桌子上,随后倏然瞪圆双眼,用拳头堵嘴,抑制住了尖叫,眸子里的欣喜却掩不住,“我没听错吧。” 祁升点头,“从这个月开始,我会跟王助理打招呼的。” 若不是公共场合,左晴真想抱紧祁升的大腿,然后三呼“祁爸爸万岁”! 左晴感动的抹了把鼻涕和眼泪,“啥也别说了。咱以后生是祁爸爸的人,死是祁爸爸的鬼。” 什么死,什么鬼的... ... 祁升按了按太阳穴,头大。 接着又听左晴说道:“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请你坐公交车回家啊。” “什么?”祁升疑惑地盯着左晴,“这有什么逻辑关系?” “没有。”左晴心情好到爆,说话都是拐着音调的,“就是想带你体验下平民生活,你这方面太欠缺了。” 涨了生活费左晴当然是高兴的,但她更在意的是这背后的含义。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钱花意味着什么呢?左晴明知道不能想太多,却还是在心里偷偷告诉自己,稍微奢望下也是可以的。 祁升出奇的没拒绝,两人顺利的等到公交后,左晴率先跳上车刷二维码。她甚至不放心的看着祁升,结果发现他操作的很顺溜。 “干嘛当道?”祁升瞥着堵着通道的左晴。 左晴嘻嘻一笑,“这不是怕您不会用我们平民的玩意么。” 祁升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睨着左晴,“在你眼里我是智商不够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左晴:“... ...” 令左晴没有料到的是,非下班高峰期,车上人还是挺多的。虽然不到挤成合照的地步,但也不松散,两人在半途上车自然是没位置的。 车后面一个角落可以容下一人,左晴拉着祁升就让他站在那里,然后她一手拉着一个车杠,为祁升形成一堵人墙隔离。 旁边的妇女没有手扶地方,好几次都愤恨的瞪着左晴,左晴却装作不知道的无视了。 祁升脸皮薄,劝道:“你这样有点霸道。” 左晴耸耸肩,无奈的说:“那我也不能松手,你没看周围对你虎视眈眈的女人太多了,我把你带上来的,所以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到底。” 祁升哭笑不得,“没有那么多人惦记我,是你多虑了。” 左晴更加愧疚了,道歉说:“分明可以舒服又快捷的回家,是我脑子进水非让你体验平民生活,对不住啊。” 祁升没说话,却在这时看到有人准备下车,眼疾手快的把左晴拉过去按到座位上,然后替她隔绝了拥挤的人群。 “这哪行啊。” 左晴急了,说话都带上了急腔,起身好几次,都被祁升“无情镇压”。 祁升面无表情,“我不坐。难道你要让我一个大男人遭受别人的眼光?” “管别人干嘛?你情我愿不就行了。” 祁升下命令道:“听话!” 左晴一下就老实了,如果是祁升的要求,她真的拒绝不了。 其实不管祁升嘴上怎么说,只要他把这个位置给了自己,左晴都会有一种甜蜜流淌在心间。因为喜欢,所以他对自己的每一点滴的好都会无限放大,也许这就是爱的滤镜。 “祁升。”左晴带着希冀,再一次拿出了画本,“不参加珠宝设计赛也好,不要你的推荐名额也罢,你能不能看看我的设计创作?” 左晴完全可以自己翻开让他看的,但她不想这么做。左晴骨子里还是矜持的,而且如果不是祁升自愿走进她的世界,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左晴笑着将画本塞到祁升怀里,“一定要看哈。” 我等你发现,发现因为遇见你,我的爱情醒了。 ☆、潘多拉的魔盒开启了 彬子的事情还像颗不定时炸-弹, 左晴一直惦记在心上觉得不踏实。 她坐不住了,隔了天又去到路畅工作室, 询问情况。 “我又不是FBI,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路畅把衣服往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穿, 关心的问:“怎么, 小白脸又给你打电话了?” “那倒没有。”左晴上前帮忙,顺带汇报近期情况:“就是近来跟祁升的感觉还可以啦, 怕这节骨眼上出来个捣乱的。” “哟,我怎么闻到了酸臭味?”路畅停下手中的活儿, 四处嗅着。 左晴没反应过来,疑惑的跟着她一起闻,还不住地问:“我怎么没闻到?” “傻啊。”路畅笑骂道,“你跟祁升恋爱的酸臭味, 你自己当然闻不到。” 左晴被路畅嗤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索性把脸埋在展台上,小声嘀咕:“才没有呢,要是真的恋爱就好了。” 路畅把左晴拉倒工作室一角的小吧台坐下,“说吧, 那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好事让你开心成这样。” “就昨天他说给我涨生活费了,涨到50万呢。”说到这里,左晴两只手各比着数字“五”, 激动地有些张牙舞爪。 路畅拍拍手,“涨生活费对于你来说确实是好事一件,但是对祁升来说每个月50万都是毛毛雨。” 路畅的话并不能浇灭左晴心中的小火苗, 她极力认为这是祁升对自己满意的一点表示。 “所以说他怎么给你解释涨生活费这件事的?”路畅又问。 “他说我最近表现的不错,而且很有上进心,所以就要奖励咯。”左晴说完,窃笑,“你说,会不会是我近来打动到祁升的真心了,他现在也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对我有感觉了?” 听左晴的描述,路畅只觉得祁升的做法像是给听话又得力的员工涨工资,可是瞅着左晴那小女生的模样,她也不忍心直说了。于是只好说道:“我也没恋爱过,不懂男女关系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 女孩子在暗恋的时候,尤其是那些心里没底的想法,如果能得到好朋友的认可就会更有自信。这些自信或许看起来盲目可笑,但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然而,左晴却没能引起路畅的共鸣,所以她一下子就情绪低落了。 路畅能感受到,她忽然觉得是自己不解风情了,赶忙安慰说:“我跟祁升都没见过面,而你天天跟他相处,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他昨天还拒绝了我的珠宝设计作品呢。” 说到这里左晴的心情又暗淡了一些。祁升他肯定还没看,不然这些天怎么可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亏她那天还再三强调一定要看呢。 他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过。 “左小姐又设计了珠宝作品啊?” 一个男声传来,左晴只觉得有些耳熟,随着路畅转身一看,竟然是林澈。 左晴赶紧敛去了脸上怨妇的表情,换上得体的浅笑,从高脚坐上跳下,起身迎接,“你好呀,林总。很高兴又见面了。” 林澈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非常随性。如果是祁升的话,和不熟的人见面,肯定会十分礼貌又刻板的握手问候。 切... ...这会儿想祁升干什么。 “我一直欣赏左小姐设计的作品,能否有幸欣赏?”与林澈桀骜的外表相反的是他彬彬有礼的态度,谦和微笑着询问左晴的意见。 左晴自然乐得与知音分享自己的创作,“当然可以。”她大方的拿出复印稿,只不过那上面并没有写给祁升的话。 林澈端详了一阵儿,然后又打量着左晴,眯了眯眼,说的慢条斯理:“总觉得左小姐是在借着作品传达一种感情。” 左晴脸上的笑有瞬间的僵,这个林澈真的太敏锐了,不愧是艺术细胞丰富的人。 见左晴并没否认,林澈盯着她眸子,进一步大胆猜测:“作品里的心是悬坠的,跳动的心,左小姐是不是对哪个男人动了芳心?” “林总好厉害!”左晴不禁发出感叹,含羞而笑道:“这个作品所要表达的主题就是‘爱情醒了’。” 林澈笑而不语。 作品看完了,找路畅要问的事情也没着落,左晴觉得林澈找上路畅的门应该是有事情,所以便准备告辞。 刚起身,就听林澈追问:“左小姐,有没有兴趣参加杰戴特珠宝设计大赛?我们公司可以为你举荐。” 杰戴特珠宝设计大赛是世界三大高标准珠宝设计大赛之一,分金奖、银奖和铜奖三个名次,能从众多参赛者中跻身进五强就说明实力过硬,能得到奖项就会在业界一炮而红,所以是众多珠宝设计者心之向往的圣坛。 左晴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幸参赛,她设计的作品不过是想向祁升表达心意。 “我暂时还没想过要让设计作品商业化。”左晴带着歉意婉拒,其实她内心里还有祁升看到的侥幸。“谢谢林总的好意。” 左晴不觉得这个作品能在比赛中突破重围,她更想守住那份真心。 回到家后,左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便到庭院里转了圈。想到房间里的花有些枯萎了,她当即决定重新插花。 忙碌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而且换种花也是换种心情。 左晴带着插好的最后一束花来到了祁升的卧室,她仔细的将花瓶换好,坐在祁升的床上端详着,颇为满意。 随后,她又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变化。就在左晴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了保险柜。 其实保险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能引起左晴在意是因为它没有关严实。 本来左晴都已经抬起顿着的脚了,但架不住那条缝隙太过于晃眼,左晴终是没抵住好奇心,重新回到保险柜旁边。 她瞅准四下没人,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引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画本,左晴蹑手蹑脚的拿开画本,下面压得是一个文件夹。 其实偷看别人的保险柜本身就是件不道德的事情,左晴良心遭受着折磨。然而她真的太想了解祁升了,想要知道他的点点滴滴。 越是藏起来的越想要窥探,好像是人类的本性。 好奇终究是战胜了良心,左晴在连说了三声“抱歉”后,打开了文件夹。 撞入视线的内容是如此猝不及防,“离婚协议书”五个粗黑的字体如招呼而来的一巴掌,把左晴扇懵了。 白纸黑字,没有看错,左晴整个人如至冰窖,竟在八月艳阳天里冷汗涔涔。 “滴答”汗滴打在纸上的声音使得左晴有了些清醒,薄薄的三页纸是她生命不可承受的重量,左晴指尖无力,“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她慌乱的收拾好,连顺序都没有排,便一股脑的全塞进保险柜。 左晴几乎是惨白着一张脸,从祁升屋里跌跌撞撞出来的。 恰好还碰上了路过的李叔,他关心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舒服么?” 左晴表情木然,大脑里全是空白,点头又摇头,连踩了李叔一脚都不自知。回到房间,就把自己锁了起来。 祁升想离婚。 这是左晴呆坐了很久之后才艰难接受的现实。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什么时候起的念头?这份离婚协议拟好有多久了? ... ... 太多太多的疑问涌入脑袋里,让原本一团浆糊的大脑更是饱受折磨。 左晴痛苦的捂着头,猛的扎入被子里,陷入一片黑暗。然而漆黑的环境并不能让她好受点,反而闷热到窒息。 左晴挣扎出来,大口的喘息,身体上是得以缓解,心脏却憋得慌,绞着疼。 近来相处的一幕幕如果电影般的在脑海里回顾,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份离婚协议,她真的是没有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持有离婚想法的男人为什么要多加生活费? 脑海间闪过这个念头,左晴再一次莽撞的闯入祁升卧室。她觉得肯定是自己有被害妄想症,那份离婚协议书肯定是长久来她的喜欢得不到回应,所以出现的不好幻觉。 可是当那三张纸确确实实的躺在保险柜里,甚至连刚才错乱的顺序都没变时,左晴知道没有任何侥幸的幻想了。 眼神有些涣散,左晴紧紧地攥着离婚协议书,甚至带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觉得祁升找不到这份离婚协议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吧。 也可能存有祁升不主动提出,自己就当做没有看见过这份协议,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侥幸吧。 但是,怎么能做到自欺欺人? 一想到祁升从开始就有离婚的念头,左晴的心就像是猫挠过后,泡在冷水里似的。自己都无法迈过这个坎儿。 一个持有离婚想法的男人为什么要多加生活费? 这一刻左晴想通了。 一种可能是,祁升只把自己当成了普通员工看待,两人完全是老板给得力的员工涨工资的上下属关系。 另一种可能就更恶劣了,祁升预谋离婚在即,给她的一种补偿。 亏她还把这层关系带着名为“少女心”的滤镜美化到不行,左晴大声的嘲笑着自己。 总以为她的努力能让祁升感动,到头来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呀。 一个心硬如铁,一个自以为是。 疲惫和沮丧如破涛汹涌的海水将左晴淹溺,她将离婚协议藏好后,倒在床上开始昏睡。 然而噩梦缠身。 梦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去打开祁升的保险柜,可是无论局势如何发展,重新来过多少次,她都会打开保险柜,仿佛是宿命。 左晴惊醒后,衣服都湿透了。 潘多拉的魔盒终于开启了,而且是她自己亲手打开的。 ☆、左晴 祁升回来后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这几天他忙的恨不得会分身术, 根本想不起来有没有将保险柜关严实。不过目之所及那新换的花束,祁升唯一确定的是左晴进来过。 虽然祁升日常关卧室的门, 但也算是默认了左晴的随便出入,这种关系的转变是他从没想过的。 祁升打开门, 对面的房间竟意外的关上了, 他伸手敲敲,突然好奇里面在干什么。 过了好久左晴才开的门, 在看见是祁升的那刻,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并不如往常笑脸相迎,反而下意识的阻挡。 气氛太微妙了。 祁升毫不费力的用手抵住了门,顺手按开了左晴房间里的灯。顿时漆黑一片被光亮所替代,他皱眉问:“怎么不开灯?” 左晴根本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祁升, 他的突然出现, 让她的内心一阵兵荒马乱。 甚至带着怒意,左晴不客气的反问:“你睡觉开灯啊?” 要知道是祁升,她肯定死活都不会开门的。 祁升显然没料到左晴说话这么冲,他愣了下, 只当是她特殊时期心情燥。扫视了一圈左晴的房间,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今天来我卧室了?” “嗯,看你那花都不好了, 所以就换了。” “其他的呢?”祁升依旧问的很随意,就像在聊天。 左晴内心呵笑,表现出来的却是迷茫的眨了下眼, 再次反问:“什么其他的?” “比如说保险箱?” 祁升瞬间从松散变的犀利,双眼直勾勾的擒住左晴,直击心灵。 左晴早就猜到他的来意,已经有所准备。她挑眉,摊手做无辜状,“你从没告诉过我密码,我又不知道,动它干什么?” 随后立即抛出疑惑:“你的保险箱怎么了?” 祁升没有答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明显是在辨别左晴话里的真实性。 若是今天之前,左晴肯定会为祁升的不信任而感到难过极了。可现在,竟一点都不能动摇她,这跟离婚协议书比才哪儿到哪儿啊…… 左晴忽然感叹,之前的自己真是太矫情了。 “祁升,你就别怀疑我了。”左晴重新坐回床上,语气懒懒的,“我都给你换花了,明摆着是进过你卧室的。你觉得在这种条件下,我还会去动你的保险箱?” 左晴忽然转向祁升,笑说道:“你认为我会做这么傻的事么?” 分明是自己来问左晴的,结果却被她一连串反问的说不出话。祁升想了想,这么明显的痕迹确实也不是左晴现在的做事风格。 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具体是什么祁升还真说不上来。 祁升抿了抿唇,欲转身出去,随口一问:“今天睡这么早?” 左晴真是厌倦了跟他玩“问与反问”的游戏,摆摆手送客:“帮我关上门,谢谢。” 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左晴便顺着床头滑落而下,脸上清浅的笑也撑不住了。默默在黑暗中无声长叹,她觉得刚才与祁升的对弈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好累。 近两天,祁升也能明显察觉到左晴心情低落,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人都会有状态的起伏,更何况是女人。至于离婚协议书不翼而飞,他也没有继续追究,日子一如往常。 左晴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不只是精神受到重创,甚至连健康状况也受到了牵连。 她终于倒下了,发烧。 只不过她拒绝了家庭医生的诊治,同时也推辞了李叔的照料,在祁升出差的途中就是靠退烧药撑着。左晴自己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仿佛发烧一场就可以烧掉所有对祁升的感情。 这可把李叔给急坏了,他甚至冒着被说的危险给祁升通电话汇报。 祁升上午一直在开会,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接通,听到李叔说的情况他更一头俩大了。 下午的会并不重要,景飞在足够了。于是他交代了景飞几句就往回赶,这个左晴又在穷折腾什么。 晚上祁升就到家了,他把马大夫叫过来,态度强硬的给左晴打上了吊瓶。 李叔和马大夫很有眼力价的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俩人,祁升沉着脸不言语。 左晴本就不舒服,更不想看他的臭脸给自己添堵,索性拉起被子,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她这边刚拉上来,那边就被祁升扯下去。反复了几个回合,谁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终是左晴拗不过,她哑着嗓子凶道:“出去!不用你管。” 祁升的拗劲儿也上来了,往她床边一坐,语气不善:“我还就管定了。” 左晴不再理他,随便吧。 她也不知道一个要离婚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大概还是因为内疚? 本来困得不能行,如果祁升不在,左晴下一秒就能睡着。偏偏祁升坐的稳如泰山,他在身边的每一秒都挺难熬的。 “想不到你居然发烧了,看来不是傻子。” 左晴也不知道祁升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梗了,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得瑟的回应“那是”。 但今昔非比,左晴冷笑一下,“不,你说的对。我傻。” 傻到都不知道你要谋划离婚,傻到还自我感觉良好。 “你出去,耽误我瞌睡。”左晴又一次下了驱逐令。 “等你吊瓶结束我就走。” “怎么?”左晴激动地声音有点大,一阵剧烈咳嗽,然后喘着粗气笑问:“难道你觉得我把你赶走后,自己拔针?” 刚才左晴确实很不配合。 祁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又是提前回来,又是守着我打吊瓶,干嘛呀?”左晴硬撑着身子坐起来,与祁升对视,说着令自己都难过的话,“对我心存愧疚?” 祁升像不认识左晴似的,表情复杂。但在左晴看来,是戳住了他的痛处,于是狠狠补了一刀:“别假惺惺的。” 并不知情的祁升终于忍耐到极限,他想爆发的,但考虑到左晴还在发烧,艰难的忍了下去。 “我又惹你了?” 左晴没搭理祁升。 心说,你不仅惹我,你还想离婚呢。 多牛逼啊。 “莫名其妙。” 祁升撂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门的声响代表祁升的怒意的话,那他一定暴跳如雷了吧。左晴觉得很爽又很疼,如果不是祁升戛然而止,估计就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的事情说出来了。 在感情上,左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能存住气的人。尤其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复杂的喜欢,而且连一点点的经验都没有。 一鼓作气的劲头没有了,她现在根本没有勇气冲出去质问祁升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拖到什么时候。或许经过这么一闹,明天祁升就会又拿一份新的离婚协议放到自己面前了。 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左晴就觉得是一种解脱,但是眼泪却先一步汹涌而出。 她终究还是不想离开祁升。 第二天,没有等来离婚协议。 第三天,依旧没有等来。 一个星期了,该来的还是没有来…… 祁升也没再来过一次,这倒让左晴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在“不能见却极想见”这种超矛盾的心态下,每次听到二楼有动静,她都会悄悄把门开个缝,瞄两眼祁升。 左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祁升早就发觉了。他没有吭声,小姑娘的这种行为让他觉得难懂又好笑。 想见就正大光明的见么,鬼鬼祟祟的算怎么回事? 而且还喜怒无常的。 祁升根据左晴这两天的行为举止,又综合着近来的表现分析,认为这就是女孩子的喜欢。 左晴喜欢自己? 祁升十分不确定,为此还特意去百度了一下,得出的结论依旧如此。 虽然还觉得挺玄乎的,但这件事已经在祁升的心里落了根。 左晴痊愈了,便没有了躲着祁升的理由。早上她刚下楼到厅堂,就听到李叔祝自己生日快乐。 左晴赶忙去翻日历,猛然发现原主和自己竟是一天生的。 名字相同,生日也吻合,穿书也就不奇怪了。 准备出门的祁升也是一愣。 也难怪他会这么个反应,毕竟一年前两人都没啥交集。 于是祁升对左晴说了句:“生日快乐。” 左晴也只是点点头,回了句:“谢谢。” 眼瞅着两人的关系又要倒退回去了,李叔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他擅自做主,安排道:“晚上会准备生日宴,少爷也回来为小晴庆生吧。” 左晴内心挺复杂的,所以并没马上附和李叔。但其实她是想和祁升一起的,这么特殊的日子就放纵任性一回吧。 拿定主意后,左晴看向祁升,带着些许央求的意味:“回来一起吧,一年也就这一次。” 祁升略一沉思,点头应下,接着就出门了。 还担心他不会同意呢,左晴舒了口气。同时,李叔也笑着看向左晴,欣慰地说:“我现在就开始准备。” 也许是被气氛所带动,又或许是压抑太久了,盘旋在心头上空的阴霾一扫而去,左晴竟心怀期待。 祁升今天特别忙,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集中爆发了。到下午三点,祁升和王助理才吃完午饭,还没喘口气,王助理的电话又响了。 “祁总,那边电话说度假村那块地周边的拆迁出了点问题,遇上了个钉子户。” 听着王助理的话,祁升不禁皱起眉头。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无非就是钱没谈拢,这种事可大可小,偏偏就是麻烦难缠。 “这事赵总自己搞不定么?” 从早晨忙到现在,饶是祁升再好的脾气,也撑不住了。他一个电话直接播给了宝莱房产总经理赵煜,听到赵煜那边不顶事的言论,祁升又憋了一肚子气。 王助理看着祁升烦躁的解开衬衣最顶部的纽扣,便知道这个赵煜好日子到头了。 然后又目睹了祁升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 ... 左晴从傍晚六点开始就盼着祁升下班了,饭菜都热了三次了,依然没有把祁升盼回家。 中间她给祁升打了好几通电话,无一例外都在通话中。眼看着左晴越来越失落的神色,李叔也开始越来越自责,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 十点半了,祁升依旧没回来。 李叔看不下去了,劝道:“小晴,算了吧。你发烧刚好,先去睡吧,身体要紧。” 左晴担心李叔,就顺着他的意思上楼了。其实她并没有休息,所有的期待在此时已经化为了不甘,左晴赌气,她就是要等着祁升回来,要找他讨个说法。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 反正离婚就是最差的。离婚协议书她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坏的念头一旦丛生,就无法遏制了,左晴将压在抽屉底部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出,这一刻竟是无比的坦然。 她忽然庆幸这份协议现在在自己手上,这样便是掌握了主动权。 离婚协议书还是空白的,左晴抓起笔,深吸了口气流畅的在甲方签下了名字。签完后她竟笑了,也算是勉强挽回了尊严吧。 在还有十分钟就是第二天的时候,祁升终于回来了。他刚上楼就看见了在楼梯口守着的左晴,脚步一顿,问:“你怎么还没睡?” 左晴是笑着的,但是仅浮于表面,反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祁升揉了揉眉心,好一阵儿回忆,才想起早晨答应过要陪左晴过生日的事情。 “抱歉。”祁升道歉,绕过左晴就准备回房间,“礼物我会补上的。” “虽说还有五分钟就是明天了,但这会儿还是我的生日。”左晴眼睛突然变得贼亮,她朝着祁升双手合十,“所以陪我去吹个蜡烛好不好?就当是我们一起过生日了。” 左晴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央求:拜托了,祁升。如果你答应的话,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钉子户的事还没完全摆平,祁升又累又烦,他不想再在左晴身上费心费力了。眉宇间都是不耐,“不是还有明年么,明年帮你办一个盛大的。” “可是26岁的左晴只有今年!”左晴丝毫不退让。 祁升却只当左晴无理取闹,语气不是很好,“我今天特别忙,忙到刚才到家前都在打电话,你就别再添忙了,好吗?” “就陪我许个愿好么?”左晴已经类似于央求了。 祁升:“... ...” “就只剩一分钟了。” 左晴看着手机,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跳过十二点。 灰姑娘身上的魔法失效了。其实,她连灰姑娘都算不上吧。 左晴转身回房,却忽然喊了句:“祁升。” 左晴喊过祁升很多次名字,唯独这一次,祁升觉得含义不一样了。 祁升长臂一伸,搭在左晴肩上,阻止了她的脚步。停了会儿,直勾勾的盯着左晴的眼睛,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其实你喜欢我?” ☆、我左晴要脸 祁升声音不大, 但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重重敲打在左晴心上, 让她的心漏跳一拍。 左晴瞳孔一震,藏在心底的秘密被突然暴露在阳光下, 令人措手不及又无处遁藏。她窘迫的站在原地, 绞着手指,甚至忘记了躲避祁升窥探内心的视线, 不知该如何表情 祁升还像平常那样,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是神色淡淡的, 似乎有关左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情绪波动。 百转千回间,左晴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虽然惊慌的痕迹犹在,但表情不再是麻木空洞。吊灯打下的光让她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暖意,左晴歪了下头, 再次对上祁升漆黑的眸子, 蓦然弯弯唇角,“你说呢?” 祁升没有答话,左晴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复。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答案,事情也走到这一步了, 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守着那份卑微的心意了,左晴竟松了口气。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臂依靠着楼梯扶手, 逐渐绽放了笑意,甚至笑出了声,“对呀, 我确实喜欢你。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左晴一顿,目光变得玩味又挑衅,“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 亲耳听到比心里认准还要来的撼动。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这一刻,祁升还是觉得像是被人从背后闷了一棍子,头有点懵懵的。 看到祁升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左晴带着苦涩问:“夫妻之间相互喜欢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正常的夫妻当然如此,只是他们算正常的夫妻么? 左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祁升盯着看了会儿,总觉得她似乎一直在等自己问出这句话。 半晌的沉默后,左晴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些许埋怨:“祁升,我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怎么才看出来。”她轻叹出声,“你的眼里可算是有我了。” 左晴的话让祁升心里不是滋味,他侧过头,灯光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良久,祁升沉声问道。 “不知道。”左晴不明白祁升为什么这样问,是想试探自己喜欢的深浅程度么? “喜欢哪里会有一个明确的界限,还不是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不断累积的。”左晴视线追随着祁升,反问:“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么?” 祁升竟被问的无言以对。 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只是祁升觉得自己作为另一方当事人,有权利去了解。 心思被捅破了,左晴更觉得卑微被动。偏偏又是一阵该死的缄默,与祁升一问一答的情景像极了高高在上的警-察审问罪行累累的囚犯。 喜欢一个人是罪么? 也许在祁升那里就是罪大恶极。 左晴吞下哽咽,睇了祁升一眼,“其实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吧?不如一起说给你听。” 这样的对话方式让祁升很不舒服,甚至比超负荷工作一天更难受,他松了松系的规规矩矩的领带,眯眼睨着左晴。 左晴忽然咧嘴笑了,“颜好又多金,还是堂堂宝莱的总裁。” 祁升听着不禁皱紧眉头,正想要说话,又被左晴打断了。 “虽然你身上也有总裁武断、自大又臭屁的通病,但胜在自律克制又没什么烂桃花,所以喜欢上你不难吧。” 左晴说的很直白,祁升也听得很明白。 她无非就是喜欢他的脸和钱,真特么肤浅,不过确实很符合左晴的风格就是了。 祁升用舌头抵着腮,“嘶”出声:“只有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 ... 只是左晴才不会告诉祁升她是围着他转,转出来的感情;更不会告诉祁升,在一起相处的过程中,日久生情。 祁升这人,性子冷清为人倨傲,刚开始特别不好处。可是越久就越会发觉他的好,冷硬的外壳下其实是有温度的。就像是一瓶陈年美酿,越品就越有感觉、越有味道。 左晴垂下眼,嘴硬:“一直以来,我身边就你一个男人,不喜欢你喜欢谁?” 所以她的意思是说没得选择才喜欢他,如果有对比,还不一定呢。 祁升成功的被带偏了,甚至还有点火大。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左晴也挺佩服自己的,这种时刻居然能够心平气和的与祁升聊这种问题,“性感泼辣?甜美可爱?还是温柔知性?” 一直以来都把重心扑在事业上的祁升根本没多想过这种问题。于他而言,女人就是个麻烦,以前的左晴很难应付,现在的左晴很难对付。 “祁升,你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么?” 有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事物呢?祁升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左晴接着问:“那你觉得我漂亮么?” 祁升彻底明白了,左晴压根就是在套路他。 “你很美。”祁升点点头,毫不吝啬夸奖。不过他马上制止了还想要说点什么的左晴,不悦的说:“我不喜欢被人引导着说话,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那点小心思被祁升看穿了,左晴收起了浮在脸上的嬉笑,深吸口气,摆出了一个严肃正经的表情问祁升:“那你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怎么样?” 怕他不明白,左晴更直白的追问:“你喜欢我么?” 祁升答不上来。 “喜欢就点头,不喜欢就摇头。” 祁升依然没有任何举动。 “你是哑了还是聋了?” 左晴恼了,说出来的话越老越不中听,声音却是越来越没底气。她执拗的像根棍似的杵在祁升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如果是以往,祁升肯定会一句“不可理喻”怼在左晴脸上,然后无视她回房间;如今,祁升却做不到,脚都抬不起一步... ... 景飞说的没错,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中惯她太多了,以至于现在没有办法收场。 看来今天不表态是没完没了了,祁升长叹了下,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左晴如坠地狱。 她狠狠的咬着唇,知道品到了一丝腥甜送松开,艰难的扯出一个僵笑,“直接说不喜欢不就行了,这会儿到跟我客气上了。” 左晴话里带刺,祁升不赞同的拧眉。 即使是料到的结果,心还是被钝的痛死了,左晴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此刻有多狼狈。 都成年人了,不可能连喜欢都不知道的。 不知道只能说明没感觉,没感觉那就是不喜欢。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生来第一次表白就被拒了,而且还是被喜欢的人拒绝的,左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一狠心,索性就让天都塌了吧。 祁升将左晴颓废的表情看在眼里,内心也跟着阵阵烦躁,突然就后悔为什么要问左晴“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问题了。有些事情,还不如“难得糊涂”,一旦被揭开一角,那真的是再也盖不上了。 正懊恼着,祁升忽然对上了左晴翻涌着墨云的眸子,那里含着破釜沉舟的决意,再也不清澈透明了。 “祁升,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祁升愣怔了下,揉着眉心说:“在你的世界里除了喜欢,就只有讨厌了么?左晴,你能不能别这么极端。” “我也不想啊。”左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随后飞快的跑回卧室,手里卷着几张纸出来,她抖开摊在祁升面前,睁圆了眼睛瞪着祁升控诉,“是你逼着我不得不这么想的!” “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祁升看清楚了,并且非常确认就是保险柜里丢失的那份。 具体怎么到左晴手里的,他已不想追究了,也没这个必要了。这次,祁升说的非常肯定:“这份协议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只不过,累积了太多次的失望,又被祁升拒绝而彻底伤透心的左晴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再也不想听祁升说话了。 她强绷着,翻到最后一页,极力压抑着说:“你放心,我左晴要脸,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甲方我已经签过名了,就当是我提出的离婚吧。”说完,左晴狠狠的抽了下鼻子,抿着唇,“祁升,你如愿了。恭喜你!” 左晴把离婚协议书往祁升怀里一塞,快步下楼,拎起玄关处的背包就冲出了门外。 她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脚步踉跄,明显是落荒而逃。祁升凝视着她瘦削的背影,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片刻后,祁升才反应过来去追看情况。 左晴将车启动后,发动机的轰鸣声更令她心烦意乱。 凭什么他就能轻易地问出口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凭什么他永远高高在上,而自己总是那么卑微。 凭什么他想要离婚,自己却上杆子的凑上签字。 凭什么大闹了一场后还是那么的不甘心意难平。 凭什么他能若无其事的不受伤自己却仓皇逃离。 左晴一个急刹车,猛打一把方向调头回走,她不能就这么丢盔弃甲像个逃兵。不过就是感情里那个不被爱的人,先动心又不是错,更不是罪,她必须要体面的离开。 左晴跳出驾驶室,大力关上车门,像个斗士再一次回到那个有祁升在的地方。 她刚触碰到门,就跟从里面把门打开的祁升对上了。 赌上全部的勇气,左晴气势汹汹的说:“祁升,我有话跟你说!” ☆、你的初吻 祁升惊诧的看着折返的左晴, 默不作声。 也许是左晴这段时间好脾气过头了,竟让他忘记了之前那个时常耍泼的她。看这架势是要大闹一场的, 但是感觉不一样了,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而是带着沉着气势的据理力争。 两人相对而立, 静默对峙, 祁升竟有一种暴风雨前平静的感觉。 左晴知道祁升在等,垂眸酝酿了一阵, 蓦地将目光直勾勾的定在祁升脸上,唇角勾起一抹冷艳, “祁升,本来两情相悦这种事情就挺难的。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真的是无可厚非。我缠着你, 你不回应我, 也只能说我在犯贱。感情里主动的一方真的是自带优越感。不过有一点你真做的挺不厚道的。” 被左晴的视线盯着,就好像是被她指着鼻子控诉。祁升眉头蹙得很深,有些事他对左晴确实挺过分的,被说不厚道也认了, 可是自带优越感从何而来? 还没问出口,就听左晴继续痛诉说:“分明不喜欢我,却一直手握离婚协议书拖着不离婚。祁升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称之为‘渣男’也不为过, 你就是个爱情骗子!” 到祁升这份上,还这没人敢当面骂他。要骂都是背地里偷偷的,而且骂的内容也都与事业相关。感情上的这是独一份, 而且左晴也算是第一个骂到他脸上的人了。 “祁升,我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离婚的念头。但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的改变,在你看来‘左晴’这个名字就是打上了‘作女’的烙印,对不对?” “角色扮演”的那件事一直是左晴的一个心结,即使当时只是掀起了小风浪,但不被信任的感觉却在心口结了块痂。 祁升扪心自问,就在刚才他还拿现在的左晴与以前的左晴做比较呢,这说明了什么?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连自己都骗不过。 左晴冷笑,嘴里蹦出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词:“偏见、狭隘、死板、固执、自以为是。” 祁升喉结滚了下,“左晴,你… …” “我什么我?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上你,才会去为你送饭、挡酒,做那么多事情讨好你,才会被你认为玩角色扮演。” 都说到这地步了,左晴咬了咬唇,索性豁出去了:“祁升,虽然你不乱搞男女关系,但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左晴骂完后心虚的很,但依旧执拗的与祁升对峙。 良久,她也没有等来暴跳如雷的祁升,一下就让她方才的暴怒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全身紧绷的力气刹那间就卸了下来。 这算什么? 左晴一步步的后退着。 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漠视;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无视。 是这样吧… … “嘭”的一声,左晴整个背都撞上了大门——唯一的退路被堵住了。 她痛得整个身子都拱起来,活像一只龙虾。 左晴,平时丢人还没丢够么,就连这种时刻还是那么狼狈。 原主怎么样左晴不知道,但是从小长到大,她还真没有如此不堪过。暗恋真是太苦了,一般人做不来,即使开始了也扛不住。 左晴表示亲测,有效。 “你还好吧?” “你离我远点!” 左晴胡乱挥着手,拒绝祁升的关心和靠近。她憋痛憋到脸红,僵直的靠在门板上,还在嘴硬:“我没事,无需你怜悯,收起你的假惺惺。” 玄关的门灯将祁升的影子拉的狭长,他脸色不好,分明忍着火,但看向左晴的目光却冷静的过分。 这股子克制劲儿深深的刺激到了左晴。 凭什么一直都是自己在兵荒马乱? 她忽然就十分恶劣的想要撕下那张平静的皮,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只为她一个人失去沉静自持的样子。 报复的念头一旦在心底扎了根,就会疯狂且迅速的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中蔓延开来。左晴忽然笑出声,快步逼向祁升。 祁升不明所以紧盯笑的肆意的左晴,眼瞅着两人间的距离霎时拉近,他被迫后退一步,却被眼疾手快的左晴一把揪住领带,然后顺势扯向自己。 左晴的每一个举动都超乎他的预料,向来运筹帷幄的祁升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眸此刻凉意骇人,就那样炯炯的燃烧着怒意锁住祁升的脸,一点都不隐藏愤恨。 祁升已经做好了挨她狠狠一耳光的准备。 然而左晴已经看穿一切,以为会给他一耳光?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左晴先是唇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在祁升恍神的一瞬,又一次大力的扯住他的领带拉向自己,然后精准无比的吻了上去。 祁升懵了,任左晴的唇在他的唇上碾压磕碰,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想挣脱,却因为被左晴扯着领带钳制住了。 他扣住左晴的肩,想把她扮开,可是隔着轻薄的家居服触碰到瘦弱的肩头时,祁升觉得下不去狠手 祁升没有使劲,左晴倒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扛不住退后了几大步,一下就被左晴按在了墙上。 壁咚似乎更带感,借着这个姿势,左晴更加疯狂。 祁升亲眼看着她从挑衅睁着眼亲到闭上眼睛沦陷,任她舔咬吮吸着自己的唇,吻得毫无章法。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左晴终于呼吸紊乱的离开,犀利的眸子已然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格外涣散。 “闹够了么?”祁升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只是耳根染上的红色出卖了他的内心。 左晴满意的笑了,不过视线还在祁升被自己亲的有些肿胀的唇上逡巡,她忽然发出两声诡异的笑声,“我要说没有呢?” 说时迟那时快,左晴一电光火石之速勾上了祁升的脖子,然后在他唇上狠狠咬下一口,疼的祁升不禁“嘶”出声,一把将左晴推开。 他抹了一把嘴角,竟在手背上看见了鲜红色。 “你疯了!” 祁升终于发火了,他低吼的样子,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暴怒的雄狮。 左晴被推得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长发遮住半张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透过发丝,能看见她的双眼贼亮贼精神,就跟磕了药似的。 祁升的血的腥甜味还挥散在口齿间,左晴品味着它的美,伸出舌头慢慢的沿着唇周舔了一圈,魅惑又色-气。 左晴忽然就笑了,“你的初吻,老娘取走了。” 既然得不到你的人,就留下一个吻当作最后的念想吧,也不枉费爱了一场。 “一个吻换一大笔离婚费,你小子赚完了。” “我得到了,便不会惦记了。祝你,不管以后和谁接吻上-床,都会想起今夜,都会想起老娘曾经强吻过你。” 左晴说着越来越不着调的话,越笑越放肆,甚至那颗露出的小虎牙都显得没心没肺。 这是左晴做过的最出格大胆的事,但也是她觉得最正确的一件事。这样也算是在祁升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吧。 祁升睨着左晴,沉默的可怕,他眯缝着眼品着左晴一连串的话,以及刚才那个不能称得上“吻”的咬,品着品着,竟品出了绝望。 “那份离婚协议。”祁升顿了下,正了正表情,“我没打算给你。” 左晴愣住了,但随即摆摆手,眼神里是看透彻的坚定,“可是我想离了。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丈夫,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何必呢?” 祁升心口一震,接着猛地抽紧,左晴的话竟让他无言以对。 三更半夜里很静很静,只听到厅堂里钟表走动的“咔哒”声,两点的报时声敲响,同时也替左晴敲下了最后的决断。 说再见只用了两个多小时,而喜欢上他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却是左晴穿书而来的全部时间。 “祁升,你签好字就跟我说一声。到时候一起去民政局办手续。”左晴转身打开门,“祝贺你解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要公开身份了。” 祁升蓦地抬眸,对上左晴视线有些飘忽,喉结滚了下。 左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停在门外的高尔夫。车子发动了,她忽然降下车窗,对着屋内的祁升喊话:“祁总,你先练练吻技吧,不然是找不到媳妇的。” 到底是谁在乱啃乱咬啊… … 那份怅然突然就被左晴的这句话秒的渣渣都不剩了,目送着高尔夫在黑夜里飞驰而去,祁升一拳锤在墙上。 真他妈诸事不宜的一天! 祁升用了甩上门后,无力的背靠着墙,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并点燃一根烟。 祁升很少吸烟,只有在特别烦躁或是不顺心的时候才会吸烟, 钉子户的事已经够不顺了,偏偏左晴还在这个时候捣乱,就连临走前还不忘再多给他添点堵。祁升越想越烦闷,“操!”的骂出声。 他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过生日怎么变成了表白,表白到最后竟发展成了离婚。 就像她说的,左晴变了是真的,离婚也是来真的。 这个小姑娘真是能耐了,喜欢一个人的力量真有这么厉害? ☆、这家搬定了 在祁升面前绷着没哭, 左晴一回到公寓里就哭惨了。 难过、委屈、羞愤、不甘如澎湃的海水拍打着心房,崩溃决堤, 她抱着一盒抽纸,面前揉成团的纸巾已经垒成了小山。 左晴颓废的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把头埋在膝盖里, 大脑一片空白。 “都不是真的吧... ...”左晴带着浓重的鼻音喃喃自语。 房间里没人回应,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回音, 唯有心痛是如此真实。 抹了把眼泪,左晴翻着手机通讯录, 却发现根本就没几个认识的人,连个可以倾诉憋闷的人都没有。 路畅应该在睡觉吧,这种时候就算蘑菇在也是好的,就可以拥着它好好哭一场了。 心绪太乱根本没有睡着的可能, 左晴就保持着这种缩成一团的姿势浑浑噩噩的熬到了第一丝天光划破黑暗。 左晴动了一下已经僵麻掉的脚, 缓慢的抬头眯着眼瞧着透过窗帘缝隙的光亮,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路畅的手机。 好久才通,路畅显然是被吵醒的, 带着怨气沙哑嗓音没好气的问道:“干嘛呀?” “我们结束了。” 左晴声音囔囔的,就跟重感冒了似的,还拖着哭腔。路畅顿时打起了精神, 一骨碌坐起来,“什么?什么结束了?你和谁?” 闷在心里的话如卸了闸的洪水,左晴又用掉了小半盒抽纸巾才跟路畅把凌晨的事情讲了一遍, 末了,还不住强调:“是我提出离婚的,是我甩掉了那个大猪蹄子!” 路畅跟着唏嘘:“你都哭成狗了,还逞什么强啊。真要那么难过,今天就回去给祁升耍个赖、卖个萌,这事肯定就过去了。” “不要!”左晴擤了把鼻涕,拒绝的特别坚定。 “其实听你这么说,我觉得祁升也没执意要离婚,不然为啥拟好了离婚协议迟迟没给你?”路畅顿了下,劝道:“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觉得吧,肯定是昨晚你的那点小心思被祁升看穿,恼羞成怒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我很理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左晴憋下了抽噎,格外平静,“就算不离婚,我守着一个对我没有感情的男人过有什么意思。年纪轻轻守活寡么?” “对我没有喜欢之情,却拖着不离婚,我就是觉得他在贪恋和享受我对他的好。”左晴把自己的私心话也毫无保留的说给路畅听了。 “是有这么些意思。”路畅隔着手机点点头,而后替左晴担心,“这离婚后,你生活怎么办啊?” 两边都是冗长的沉默。 左晴起身拉开窗帘,晨阳恰好被云团缠绕,就像她现在混沌不清的处境。左晴用力的抿抿唇,愁云惨淡,“以前因为不带感情,所以可以为了生活毫无顾忌的讨好祁升。可后来呢,产生了感情,就变成了真心实意的想为他付出了。到现在,他看穿了我的心意,而且不能回应,那就怎么相处都别扭。我也是有尊严的,不想一直卑微着。” “当初我就知道喜欢上祁升风险太大了,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左晴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句自认为特有哲理的话,“喜欢一个人啊,就要做到愿赌服输。” 左晴耸耸肩,她就是赌得太大了,居然胆儿肥喜欢祁升,所以就输的挺惨喽。 人人都说赌-博有风险,入赌需谨慎;现在看来,喜欢一个人跟赌-博真是一个道理。 窗外的太阳在此时穿破云层,左晴的心一下就豁亮了,她吁了口气,“其实我还真没想离婚后该怎么生活,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也肯定会有云破日出的那一天。” 现在的左晴已然是破茧成蝶了,那么美好。 作为一路看这她走来的路畅,真的是欣慰感油然而生。 “长能耐了呀。”路畅啧啧称赞,“这个婚离得不亏,还挺值的。”她嘿嘿笑起来,“我们小晴漂亮又聪颖,况且珠宝设计可是得到林澈青睐的,怎么可能等不到一个爱你又优秀的男人?” 路畅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珠宝设计做好了也挺厉害的,左晴觉得未来可以朝这个方向靠一靠。 “得嘞!”路畅一拍床头,“离开祁升这颗歪脖树后,等着你的又是一整片森林,姐带你在森林里自在。” 忽然这种逛-窑-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跟路畅说说话后,确实舒畅多了。 “你今天准备干什么?”路畅又恢复了正经。 “去那边把东西都搬回市中心的公寓吧。”左晴想了想,接着道:“我还要夺回蘑菇的抚养权!” 照顾了蘑菇一段时日后,左晴不舍得了。而且她也不放心蘑菇给别人带会变成什么样。一人一狗处出了感情。 不得不说,有时候动物可比人类强多了。 “那我帮你一起搬家。”说白了,路畅还是放心不下。“弄完后,我们就夜店玩个通宵,庆祝你恢复单身!”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 左晴笑的挺无奈,“拉倒吧,彬子的事还没解决呢,我可没心力再弄个彬子第二出来。” “我能带你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夜店?”路畅故意咳嗽一下,“咱这次去那种高大上的。就算比不上祁大猪蹄子,但条件也不会比他差。放心,单身的姑娘有权利享受男人的追逐。” 左晴:“... ...” 路畅这个人雷厉风行,一个小时候后就开着玛莎拉蒂来到左晴楼下,左晴匆匆下楼,看到的便是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架着一副黑色□□镜的路畅。那墨镜挺大的,差不多把她的脸遮了个七七八八。 经过梳妆打扮的左晴精神面貌看着好多了,她还打趣着路畅说:“瞧这黑老大的扮相,怎么,来帮姐妹报仇啊。” 精致的妆容还是没能完全掩盖左晴红肿的双眼,路畅看着都心疼,一把搂住左晴的肩,“姐罩你,十个祁升咱也不怕。” 这个世界里恐怕也只有路畅会这么对自己了,还没完全缓过劲的左晴又酸了鼻子,“畅姐,你真好。” 路畅最受不了这种煽情了,赶紧跳上车,在左晴的指路下向祁宅杀去。 闹出这事,就算是再忙再累,祁升也没睡踏实。他罕见的决定第二天在家办公,毕竟祁升再牛逼也是个人。 忙里偷闲,他抽空刷了个朋友圈。祁升并不经常看这些东西,上次翻看朋友圈是四天前的事了。 翻着翻着,祁升的指头不动了,一条朋友圈格外扎眼。 是左晴发的,时间还停留在昨天下午。 【万事俱备,只欠祁爸爸[星星眼]。一定会是个难忘的生日[蛋糕][玫瑰][爱心]。】 配图是满桌的饭菜以及一个双层生日蛋糕,左晴在桌子前自拍,笑的眉眼弯弯,小虎牙都闪着幸福的光芒。 确定了左晴的心思后,祁升看到这条朋友圈心里一紧。 照片里小姑娘的期待与幸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甚至让祁升忽略了那时的左晴已经知道了离婚协议书的存在。 果然被左晴言中了,确实是一个“难忘”的生日。 只是此“难忘”非彼“难忘”。 祁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再往下看,还有留言,只是左晴一条都没回。 没回也正常,其实这条没被左晴删掉就不错了。带着不好回忆的朋友圈留着只会添堵,想必是左晴还没来得及删除。 祁升如是想着。 那份离婚协议还摆在矮几中央,“左晴”两个字在【甲方】下面格外扎眼。 黑色钢笔写下名字的地方有明显的凹陷,可见左晴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有着怎样的决心。 真的离婚么?祁升是不相信的。 毕竟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艰苦生活。况且他能保她衣食无忧。 祁升甚至觉得左晴不过是在赌气,两天后自己就会乖乖跑回来了。 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仔细听,是李叔和... ...左晴的? 祁升立马出卧室,站在二楼楼梯口,果然看见李叔正和左晴站在玄关处交谈,而两人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 祁升双眼眯了眯,唇角牵起个了然的弧度。 左晴果然回来了,而且比他预期的还要早。 祁升并不急着招呼左晴,而是选择观察,他抱臂倚着楼梯扶手,听两人对话。 李叔:“小晴,你真的不再仔细考虑下么?” 左晴:“这全都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李叔。” 李叔:“你和少爷之间一定有误会,两人坐下来好好说说,就什么都解决了。这段时间不也挺好的,怎么说离婚就离婚。” 左晴:“相处的好那是全靠我一个人撑着,我知道祁升他从没喜欢过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左晴的脸色与平常无异,甚至还带着微笑,不过话里无奈的意味特别明显。 李叔突然就底气不足了,斟酌着词汇:“我是过来人,听李叔一句,少爷的心里还是有你的。小晴,要慎重啊。” 这种事自己心里最清楚,左晴不想再跟李叔唠叨,便匆匆结束对话,“李叔,你的好我都记着呢。以后就算我不在这里了,你依然还是我的李叔。” 什么叫“就算不在这里了”? 祁升瞬间抓住了重点,难道她不是回来住? 就在这时,左晴抬头望向二楼,蓦地就看见了祁升的身影。 她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间遇到祁升。 他不该去上班么?左晴愣了下,随即笑向他打招呼:“你怎么没去上班呀?” 她又恢复成以往那个爱笑的女孩了,和昨晚愤怒的左晴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就是左晴现在太好脾气了,所以脾气上来还是挺骇人的。 祁升的视线在左晴的脸上来回逡巡,却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唯一的破绽就是妆容也没盖好的双眼。还有点红红的,看来是哭过一场。 “祁升,我知道我长得挺好看的,你也不用这样看我吧。” 这是左晴管用的自保方式,以调侃和打趣故作轻松,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祁升是件多么费劲的事情。她专门挑工作时间搬家,就是为了避开祁升。 毕竟,情伤不可能一夜痊愈,心也是要一点点慢慢收起来的。 祁升移开目光,如无其事的说:“你卧室今早已经打扫好了。” 左晴朝卧室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用下巴点点门外,“我今天是来搬家的。”随后话语间忽然变得客套疏离,“以后那间便空出来了,不用再麻烦了。” 亲耳听说左晴要搬走,祁升依旧不能相信,他蹙紧眉头,“为什么搬走?” “因为我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呀。”左晴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况且,”她顿了下,死盯着祁升的双眼,自嘲的勾勾唇,“我得给未来的祁总夫人让位不是?” ☆、有些人还不如狗 左晴说话向来挺刺儿的, 碰上她现在心情恶劣之时,就更加不客气了。 分明没有一个脏字, 那种感觉让祁升觉得还不如她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一顿呢。 这时, 敲门声响起, 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左晴快步走去,开了门, 向祁升介绍:“祁总,这位是路畅。我的好闺蜜, 来帮我收拾东西,暂时叨扰,请见谅哈。” 如果说前阵子的左晴表现出来的是规矩,那么现在的左晴就是客气。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都把尺度拿捏的特别好, 完全是把两人置于陌生人的位置,处处体现着疏离。 其实祁升特别想问左晴一句“你一定要这样子么”?不过随着左晴转身上楼,祁升觉得还是算了。 路畅摘下墨镜,同祁升点头打招呼:“打扰了, 小晴的前夫。” 祁升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迟疑着还是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能让祁升吃瘪,路畅心里暗爽。她唇角扬起一个愉快的弧度, 便跟随左晴上楼,在经过祁升的时候,故意用肩冲撞了他一下。祁升眉目冷清的垂眸, 正好对上路畅敌对的眼神。 “一直以来有劳你照顾小晴了。”路畅特意在“有劳”和“照顾”两个词加重音,瞪着祁升,甚至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旋即就朝祁升冷哼:“我们小晴有颜又有才,离开你后肯定会活得更精彩。” 路畅说完便帮着左晴打下手了,祁升眯着眼紧盯她忙碌的身影,竟有些郁结。 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两人会走的近了。 这个路畅,祁升现在相当确定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左晴居然有个这么好的闺蜜。 这样看来,对左晴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 原主的东西被左晴卖掉过一部分,所以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很多。衣服和生活用品便是左晴的所有家当。 左晴拎着手提袋,在踏出房间门的时候突然就顿住了脚步。应该就是最后一次进出这里了,虽然住的时间并不长,但左晴对这个卧室有着特殊的感情。 穿书而来的地点便是这里,当时还是一张“一言难尽”的水床;后来这个房间还经历过自己的改造呢。这个房间是别墅里所有卧室中面积最小的,虽然小小一间,却承载了左晴很多的快乐与难过,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港湾。 左晴驻足,最后再将房间扫视一遍,想要把里面的一切印在脑袋里。 路畅一边看手机一边提着左晴的东西往前走,一个没留神,狠狠地与惆怅的左晴撞了个满怀。她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敏锐的捕捉到了左晴眼里没来得及收回的留恋。 “怎么?舍不得了?”路畅话语间是满满的嫌弃。 左晴也不掩饰了,感叹道:“住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 路畅睇了左晴一眼,凉凉地说:“我看你还是舍不得祁升。你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还不是因为爱屋及乌。” 左晴心口一紧,立刻否认:“才不是。” 路畅笑而不语,从背后将左晴推出去。“走吧。”她将门顺手带上,绕过左晴走在前面下楼,好久才说了句:“不是因为祁升最好。” 左晴下楼后竟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王助理。 想必是因为祁升今天没去办公室,王助理就找上门来了。 此时,祁升正在和王助理说事情,两人表情都挺严肃的。放在以往,她一定会小心翼翼的路过,努力不打扰到他们。可是现在,左晴就想对着干,反正“懂事”一点屁用没有,甚至会被认为理所应当。 “嗨,王助理。好久不见啊。” 在经过王助理的时候,左晴在他的身上轻拍一下,灿笑着打招呼。 夫人都主动跟自己寒暄了,王助理也不得不暂停汇报工作,朝左晴致意。眼看着她费力的提着大包小包,王助理偷瞄祁升,观察老板有没有让自己帮助左晴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王助理。麻烦你来帮我们开个门吧。”左晴无奈的抬了抬满是东西的双手,表情既无奈又无辜。 一边是老板,一边是夫人,王助理表示很为难,两边都不能得罪。这“夹心饼干”的滋味真是酸爽。 祁升是看出来了,左晴就明摆着捣乱的。正说着工作被打扰,祁升挺生气的。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他莫名觉得对左晴有愧,于是忍下了,示意王助理去帮忙。 得到示意,王助理这才麻溜的过去,开了门还顺手接过了左晴的东西。 “谢谢啊。”左晴嘴上道谢,但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吐槽:王助理果然是第一狗腿。 王助理心里跟明镜似的,谁敢在祁总说公事的时候打断他啊,左晴在平日里也都小心着呢。但今天,祁总不但没发火,甚至还默认了夫人的这种行为… … 王助理眼珠子转了两圈,就想明白了 ——不是夫妻两人间的关系更和谐了就是祁总做了什么对夫人有愧的事情。 思及此,王助理本着狗腿的秉性顺带了句:“夫人,需要帮忙尽管吩咐我。” 左晴招呼着王助理将东西都放进路畅的玛莎拉蒂之后,才不疾不徐的笑着说:“王助理,以后不要称呼我夫人了。我跟你们祁总,离婚了。” 好家伙!难怪祁总出奇的容忍,原来他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 ... 看祁总的态度,这恐怕是不是做了有愧于左晴的事,而是做了对不起她的大事啊。 王助理的八卦魂熊熊燃烧,可是他既不能打听,更不能表现出失态的样子,把他憋死算了。他十分有眼力价的退到一边,盯着脚尖努力降低存在感。 祁升不动声色的盯着左晴,她这逢人就说的,非得弄得人尽皆知? 加上这搬家的架势,看来真是铁了心的要离婚。 祁升心头又涌上莫名的滋味,与左晴对视后先一步移开视线,迈开步伐往玄关里走。 这时,蘑菇小跑着过来了,它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用硕大的脑袋一个劲儿的拱着左晴,似在撒娇似又在道别。 养的时间长了,主人与宠物之间都有种默契,蘑菇似乎感受到了这次的分别不同于以往,而是离别。 它“哼哼唧唧”的绕着左晴转了又转,还用肥硕的身体挡住车门,不让左晴上车,整个一“人精”。 左晴的心一下就柔软下来。 她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跟祁升抢夺蘑菇的“抚养权”,此时看见蘑菇难舍难分的模样,也蹲下身不住的撸-着它的头,软声安慰说:“我肯定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以后就咱们俩相依为命了好不好?” “祁升。”左晴叫住了正要进门的祁升,牵着蘑菇特别理直气壮道:“蘑菇我带走了。” “怎么?要离婚还要争夺抚养权?”祁升定住脚步,不悦的朝金毛勾勾手指。“蘑菇,过来。” 蘑菇的心思全都在左晴这里呢,才顾不上打理祁升。只是匆匆瞟了他一眼,就继续朝着左晴摇尾巴,还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 真可谓大快人心。蘑菇在关键时刻还真出息! 如今左晴跟祁升说话不仅不客气,还怎么扎心怎么说。她扬起一个胜利的笑,“祁升啊,你都快成狗不理了。” 随后又在蘑菇的背上撸-了两把,感叹道:“有时候动物真比人强多了,你对它好,它都知道,而且记在心里。” 左晴的声音不大,但又恰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像是专门说给祁升听的。 蘑菇似乎能感受到左晴在表扬自己,还附和着叫了两声,特别洪亮自信。 而这边,路畅也揉着蘑菇飘逸的毛发,跟着接了句:“干得漂亮!等会儿买好吃的奖励你。” 这两人一狗配合的妙极了,成功的让祁升脸拉的老长。 王助理又往边缘缩了缩,看的胆战心惊。 原来左晴也只敢暗暗diss祁总,现在都直接骂到脸上了。 真!女中豪杰。 比原来只会撒泼耍赖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说实话,有点带感。 当然,这些话王助理也就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他向左晴和路畅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走了,路畅。”左晴先安置好蘑菇在后座,然后自己上了副驾驶,再没看祁升一眼。 “我们先回去归置一下。”路畅更是爽快的坐回驾驶室,“然后就去夜店庆祝你脱离苦海。” 路畅一脚油门下去,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祁升和王助理进了门,从“哐当”的关门声就能感觉到他此时怒意,王助理站在玄关处不敢再走进,与黑脸的祁升保持安全距离。 他根本没在意王助理,一个人默默上楼,左晴骂他不如狗,路畅说他是苦海。自己他妈的招谁惹谁了? 祁升憋气的不行,一拳砸在门板上,从后槽牙中憋出了一句:“操!” 眼瞅着情况失控,李叔心急了,“少爷,您不去把小晴追回来么?” 毕竟左晴才是他心里唯一的夫人人选。 祁升的视线落在被左晴遗留在矮柜上的两人合影,感觉胸口被捶了一拳。他烦闷得很,一个没留意就把李叔给怼了:“我现在去追等着看她白眼?” 李叔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这里,所以并没在意。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尾的褶子里溢出笑意,“少爷,蘑菇被带走祁升是件好事,这样你就有借口去找小晴了。” 祁升微有触动,却没接李叔的话,径直走进书房。 临关门,祁升的顿了下,问向跟着进门的王助理:“刚才她们说什么?” 王助理懵了,什么说什么?他那时为了不被卷入是非,可是眼观鼻鼻观口呢。 祁升嫌弃的白了王助理一眼,口气不太好:“你这助理真不专业。” 王助理一个冷颤,已经开始担忧这个月的工资了。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王助理一听眼睛亮了亮,赶忙问:“祁总,请吩咐。” “想办法查清楚今晚左晴和她朋友会去哪个夜店。” 王助理差点没哭出来,北城那么大,夜店那么多,他去哪找啊? 有这神通广大的本事,肯定也不至于做个小小助理啊… … 他本想说“祁总,你还是扣我工资好了”,但偷瞄着祁升不悦的神色,王助理还是默默咽回了这句话。 祁升眸色深沉的凝视着两人的合照,然后将视线定在左晴脸上。 他还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呢,她就去夜店野了? 真长能耐了。 ☆、果然人都不能惯 在家办公的效率本就不高, 中间还被左晴搅乱了心情和步调,祁升中午小憩一阵儿, 下午毅然决然的奔去了办公室。 祁升到办公室后就没停下过,而王助理不仅要忙工作, 还在为打听左晴要去的夜店操碎了心。他丝毫没有头绪, 在吸烟区一根根的吸着烟,眉头不展。 景飞碰到了好几次, 看他整个人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忍不住上前关心。 “又被你家祁总摧残了?”景飞搭上王助理的肩膀, 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并递上一根烟。 王助理恭敬的接过烟,并帮景飞点上火,自己接着吞云吐雾, 说道:“替祁总分忧解难是理所应当的。” 景飞哂笑, “你可别口是心非了。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两只苍蝇。” 王助理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夹着烟吸了口。 他越是这样就越能引起景飞的好奇,想必是祁升遇上了烦心事,景飞可太想知道了。 “你们祁总心思太缜密了, 难免每个月都来一此大姨夫,真是为难你。”景飞叹息一声,“眼看着一大好青年被祸害了, 太可惜。你心里有事可以找我说,不然小心大姨夫缠身。” 王助理会猜不到景飞想要干什么,所以他只是闷头抽烟不说话。 祁升身边的人, 一个比一个古板,一个比一个嘴严,也就左晴是个异类。这样想想小姑娘还挺可爱的,最起码比这些“老古董”有意思多了。 景飞放弃了,他将烟按灭,转身对王助理说道:“你好自为之。” “景副总。”王助理也将烟掐灭,叫住了景飞。缓了一会儿,才坚定决心说道:“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看见王助理为难的表情,景飞秒懂,他来劲儿了,凑近跟王助理咬耳朵:“是不是跟祁升有关?” 瞧他八卦的神情,王助理又犹豫了。 景飞不耐烦的“啧”出声,“祁升我哥儿们,还能害他不成?” 王助理依旧谨慎,“那不能把我给出卖了。” 景飞不乐意了,“我是这样的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助理就避重就轻的跟景飞说了个大概,人精景飞连蒙带猜,领会了“精神”。 “也就是说祁升让你找夜店的原因是小左晴要去,而小左晴要去夜店放纵的原因是两人的感情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危机。” 景飞说完后,盯着王助理猛震一下的瞳孔,了然说道:“放心。这些都不是你说的,而是我猜的。” 无视了王助理不安的神色,景飞一脸满足的朝祁升的办公室走去,还不忘宽慰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找个夜店对他景飞来说算个事儿? 用这换来个关于祁升的劲爆消息真是太值了。 人生就是要不断的搞事情才有意思呀。 景飞进门的时候,祁升刚把那个钉子户给摆平,这算是两天来唯一的喜事了。他刚得以喘息,看到景飞吊儿郎当的进来,心口又开始闷得慌了。 “脸色不是很好看啊,不舒服?”景飞相当自觉的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 祁升不想搭理他,兀自整理着文件夹。 景飞不甚在意,义愤填膺的继续道:“小左晴怎么照顾我哥儿们的?你要是舍不得,我替你说她几句。” 在祁升凌厉的瞪视下,景飞赶紧改口:“不是小左晴,是左晴、弟妹。” 弟妹... ... 这是来触他霉头的?祁升停下手中的动作睨着面色如常的景飞,确定他就是拿刀来扎心的。 既然他结婚的事儿景飞是少数知情者,“婚变”的事也懒的隐瞒,“左晴跟我提离婚了。” 亲耳从祁升这里得以确认,远比从王助理那儿猜来的震撼,他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我前弟妹真牛逼!居然跟国民老公祁总提离婚,6的很!” 祁升:“... ...” 果然不能指望他狗嘴里可以吐出象牙来。 “祁升,为了庆祝你恢复单身,我们去夜店嗨一把?”景飞试探道。 夜店... ... 居然连景飞也这么说,总觉得他就是“有备而来”的。 祁升眯了眯眼,王助理的脸出现在脑中,他已然有了想法。 “夜店?去哪家?”祁升也跟着试探景飞。 “就随便找个呗。”景飞装作不明所以,“高档夜店那么多,其实大差不差,到哪里不是玩?漂亮妞多的是,别走心就是了。” 听着景飞者不正经的言论祁升都烦,他直怼回去:“那你走肾?” 景飞:“... ...” 回归正题,祁升漫不经心的问道:“路畅你认识不?” 他想着既然是左晴的闺蜜,那肯定也是富人圈儿里的,景飞一般都认识,所以便随口一问。 “畅姐能不认识?家里有矿,不靠爹的优秀典型。”景飞提起路畅来也透着几分欣赏,“况且还是前弟妹的闺蜜,我再熟不过了。” 祁升没好气的白了景飞一眼。 一口一个“前弟妹”,嘴贱吧。 而且最让他不爽的是,居然连景飞都知道路畅是左晴闺蜜这件事。 “你问路畅干什么?”景飞像是闻到了骨头香味的狗,立刻凑上来,摆出夸张的表情,“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祁升:“... ...” “前脚离婚,后脚就追女人。而且还是前弟妹的闺蜜... ...”景飞更加夸张的咬牙切齿,“你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滚!” 景飞躲过祁升甩过来的文件夹子,连忙正经问:“你需要我调查她什么?” 祁升将手里没扔出去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摔,说道:“看她去哪个夜店,我们也去。” 景飞盯着祁升笑而不语,果然还是为了小左晴。 祁升被景飞暧昧的笑弄得浑身不自在,他严厉的警告说:“跟路畅没关系。” 景飞嬉笑,“我懂,是因为前弟妹的关系。” 景飞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探到了路畅她们去的夜店,等处理完工作后,祁升亲自驾车载着景飞向目的地出发。 “红钢琴”是北城数得上的高级夜店,不仅外表装修的排场奢华,就连外面停的车都一水儿的高级货。左晴的小高尔夫混在其中特别扎眼,祁升一眼就瞄到了。 也许就是太与众不同了,其他的车都是挨着停靠,到了高尔夫旁边,竟然空出来一个位置。祁升二话不说,一把将自己的迈巴赫倒入车位,停稳后摔门下车。 祁升在门前驻足,他还真没来过这种地方。虽然应酬不少,但祁升对夜店这种荒诞之地充满了不屑。内部的嘈杂隔着厚重的门传来,祁升皱着鼻子,眉头都能拧的打结了。 路畅怎么能带左晴来这种地方? 已经有服务生帮着他俩开门了,祁升冷眼打量着眼线浓重的“小白脸”心起厌恶。景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抿嘴偷笑,却被祁升飞来一个眼刀,不客气道:“带路。” 景飞走在右前方,偷瞟一步之差的祁升,竟觉得他走出了捉-奸的气势。 景飞觉得祁升好笑,原来左晴在他身边天天晃悠也没见他稀罕,这刚一离开,就都追到夜店了… … 果然人都不能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越惯就越矫情,然后就变成了贱人。 哄乱中找人还真没那么容易,地方又大,祁升和景飞转了好久都没找到。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跟磕了药似的,在酒精的刺激下,跟着劲爆的音乐群魔乱舞。甚至有的还搂抱在一起公然调-情。 对此,祁升鄙夷冷哼出声。 “夜店就这样。”景飞见怪不怪地说道,“像你这种级别的,应该是他那种待遇。” 景飞用下巴点点一角卡座的位置,祁升顺着看去,只见三四个妙龄女孩子围着一个中年啤酒肚男人卖笑敬酒,各个儿都是一副谄媚的表情。男人也不含糊,来者不拒,油腻的笑容,色-眯-眯的眼神在其中两个身材姣好的妹子身上来回逡巡,左拥右抱的,手头上也占足了便宜。 祁升没多做停留,迈开长腿继续前行,但景飞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周身都是凉的。明明是燥热的气氛,景飞不自觉的搓搓手臂。 景飞知道现在的祁升肯定很生气,于是开导说:“路畅和左晴肯定不会这样。她俩顶多是爱玩,心里有数着呢。” “我问什么了吗?”祁升眉眼冷冰的斜了景飞一眼。 “行行行,你一点都不担心。” 景飞后退了几步跟祁升保持距离,心里却骂他死傲娇。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步伐踉跄的往祁升身上撞,顺势挽上他的胳膊,眼神迷离的问:“小哥哥,一起玩啊?” 竟敢碰瓷祁升?这姑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景飞抱臂看戏。 不用看都知道是装醉酒。 祁升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压低嗓音带着怒意警告:“放开。” “不要嘛… …”女子拖着嗲嗲的腔调,还晃了晃祁升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曾经左晴也挽着他这条胳膊请求合影,而且那张合影还被左晴遗留下来。 想到这里,祁升胸中愤然不已,稍一使力,就把那女子甩开了。然后顺手拿了杯冰水悉数泼在女人脸上,冷言问:“清醒了没?” 碰瓷女子狼狈极了,但一看祁升的气质也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咬着牙骂嗓:“不玩来这里干什么,找媳妇啊。”然后灰溜溜的逃了。 祁升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景飞看着他憋笑难忍,硬生生的把脸憋成了猪肝色。 就连碰瓷的都来戳祁升,估计祁升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一点小意外后,祁升不禁加快了寻找左晴的步伐。也更加确定夜店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当两人路过一个稍显僻静的偏厅,祁升忽然定住脚步,还拉住了欲要往前走的景飞。 景飞一个急停,顺着祁升的视线看向舞台中央,居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左晴吧……”景飞不太确定的向祁升求证。 “嗯。” 祁升声音淡淡的一如往常,但追随着左晴凉意骇人的双眸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只见左晴身着黑色皮裙,紧身的设计勾勒出优美玲珑的曲线。她逆着光,在酷炫的舞台效果下尽情扭动着身姿热唱,一袭剪影褪去乖巧可人,十足的性感尤物。 景飞不怕死的吹了个起哄的口哨,唇角挑起一抹邪笑看向祁升,“我前弟妹可真会玩!” ☆、渣男 左晴一直都在做UP主, 所以并没有人前恐惧症。况且她正想借机发泄心中的郁结,也就豁出去了。 被音乐麻痹直觉可比酒精强太多了, 尤其是下面还有一群捧场的,让自我感觉良好的左晴竟有了大明星的错觉。 一首劲曲过后, 左晴意犹未尽, 在台下的叫好声中,索性“赖”在舞台上。 这还上瘾了不是? 祁升黑着脸瞄到了同样在下面跟着手舞足蹈的路畅, 拽了景飞一把,指指路畅的方向, “走,去打个招呼。” 对于祁升的出现,路畅并不很意外。临走时她说去夜店就是说给祁升听的,本意是想“恶心”一下祁升, 却没想到他还放在了心上, 更没想到还追来了夜店。 北城夜店不少,能够准确找到她们来的这家,祁升一定没有少花费功夫吧。 路畅瞄了眼一瞬不瞬盯着左晴出神的祁升,忽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在一起时爱搭不理, 一提离婚就穷追不舍,到底是对属于自己的“东西”丢失感到不甘,还是真对左晴有感情被刺激到发觉了心意呢? 路畅忽然笑了, 她一个母胎单身哪里能猜到这么复杂的事情。懒理这些麻烦,重新将视线转移到舞台上,左晴高兴就好。 “半夜一点的无邪浪荡睡衣姐妹/清晨五点的万人登山体操大会… …” 左晴唱的歌词让祁升不禁蹙眉, 这都唱的是什么?他轻“嘶”出声,问路畅:“你们一直都这么闹腾?” 路畅没有立刻回答祁升,端起酒杯抿了口,“她当你女人那么久,你问我呢?” 路畅一句话把祁升噎得死死的,他看了路畅一会儿,再次把目光转向舞台上的左晴时,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了。 耀眼的灯光让左晴隔着舞台看的不很真切,但是那人于纷扰混乱中还能保持清冷的气质,让左晴确认了他就是祁升。 有种穿过茫茫人海一眼万年的感觉,左晴愣住了,甚至连沉入音乐中邪魅的笑还停留在脸上,音乐却漏掉了好几拍。 不过她马上就缓过神儿,顺着节奏继续唱跳。 “管你小众大众我呸/管你是小清新是重口味我呸。” 左晴借着歌词一直向祁升做“呸”的口型,看他一直眉头不展且厌烦的模样,左晴竟勾起坏笑,然后趁着大幅度的舞蹈动作,恶劣的朝他比了个中指。 真爽啊。 左晴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左晴的举动三人看的一清二楚。此时正值歌曲结束,路畅瞄了眼祁升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大喊了声“好”后,便带头鼓掌。 祁升的到来坏了左晴的好兴致,她突然就不想唱了。 正准备下台,却见一位打扮的潇洒不羁的男子在一小撮人的起哄下,端着一杯花式调酒向左晴走去。 “有幸请这位能歌善舞的小姐姐喝一杯么?” 青蓝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得很好看,左晴只瞧了一眼,便抬眸看向远处的祁升。 他的表情隐藏在或明或暗的射灯下看不清楚,但是凛冽如冰刀的气息饶是在火热的气氛中也那么强烈。 怎么,因为看到她在离开他之后“形势”大好而不高兴? 玩味的勾起唇角,左晴没有接递过来的那杯酒,而是径自下台。她当然知道这是打击报复祁升的好机会,可是没必要。毕竟这种地方都是些什么人,谁比谁心里都清楚。 她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这里的人,所以没必要为了在祁升面前逞强而委屈自己。人家祁升说不定根本无所谓呢,再说了,在他那里受的憋屈还少么? 左晴下来后,绕过祁升,直接拉着路畅说:“畅姐走吧,我玩够了。” 祁升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敛去眼中的情绪,声音平静的说:“跟我回家。” 看来是避开不了… … 左晴粲然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原来祁总也在啊,这都能碰见,真巧。” 景飞凑上来,瞥着祁升坏笑说:“生活里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都是别有用心。” “景飞!” 祁升不客气的打断他,但景飞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你可不知道我们祁总找你下了多大功夫,差点没逼死王助理。” “哟,这么下力气啊。”左晴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忽而凉凉的睇了祁升一眼,“想来看我因为失婚买醉痛哭流涕啊。” 祁升:“… …” “想的美。”左晴话语间全是讽意,掀掀嘴皮,露出锋利的小虎牙,“我一个人潇洒着呢。” 其实左晴说这话底气也不足,她上台的第一首歌还唱的《他不爱我》呢,幸好那时祁升他还没有来。 “不是... ...” 祁升欲言又止了。这种时间点,他说不出口其实是因为担心才找来的。 “随便吧。”左晴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就当做你也和我一样,来庆祝单身的。” 左晴说完再一次拉着路畅往外走,“不早了,我们先撤。你们尽兴。” 不是“一个人”就是“单身”,祁升觉得这两个词他听得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离婚协议我还没签。”祁升再一次挡住了左晴的路。 左晴又一次不得已停住脚步,没什么情绪的问:“所以呢?” 祁升固执的说:“跟我回家。” 左晴抿抿唇,“那是你的家。”然后淡笑道:“从前我只是借住,以后就更和我没有关系了,那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不知为何,祁升竟听的有些辛酸,依旧重复着:“离婚协议我还没签。” “祁升,你是复读机么?就只会说‘跟我回家’和‘离婚协议我还没签’这两句?”左晴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那就拜托你赶紧签啊,拿出你跟别人签合同的魄力,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男人?” 左晴丢下这句,狠狠推搡了祁升一把,趁机拉着路畅跑掉了。 “好样的!”来到停车场,路畅对着左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路畅的闺蜜,就是刚!” 左晴翻找车钥匙反问:“不然呢” 今晚路畅喝酒了,她没有,所以准备开着自己的小高尔夫回去。 “我还以为你看祁升这么下力气的找你,就会心软或是痛哭呢。” “他不配。”左晴说着定睛一看,居然瞅到自己的车竟跟祁升的挨着,哀叹道:“我去,不是吧... ...” “又怎么了?” “祁升的车停在我车旁边,晦气死了。”左晴别提有多嫌弃了,脚步骤然停下,“畅姐,你车钥匙给我,咱开你的车走。” 路畅二话没说,就把车钥匙递给左晴,顺口问了句:“这车你能开好吧?” “能啊。”左晴坐上驾驶座,“迈巴赫我都开过,就... ...” “祁升”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左晴下意识的闭嘴了。 路畅怎么会不懂左晴,伸过手来揉揉她的头,安慰:“一点点来,别急,未来时间还很长。” 左晴她们前脚走,祁升和景飞后脚就来到了停车场。那辆香槟色的小高尔夫格外显眼,可是玛莎拉蒂却没了踪影。 祁升眼神暗淡下来,甚至还往左晴的小车里瞅了一眼。 这个小细节正好被景飞捕捉到,他随口问:“你不会还以为左晴在等你吧。” 祁升顿了下,这才打开车门,“怎么可能?” 其实,还真被景飞说中了。 “打算怎么办?”景飞边问边系上安全带。 祁升瞄了眼后视镜,问:“什么怎么办?” 景飞点了根烟,按下玻璃,才慢悠悠的说:“明知故问,离婚协议书啊。” “你们一个个的… …”祁升抓死了方向盘,烦躁的敲了下喇叭,“谁说我要离婚?” “那你喜欢人家么?” 怎么连景飞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 “事发突然,我挺乱的,现在我也没答案。”祁升烦躁的也降下车窗,风吹着还舒服些。 “喜欢”这种感觉其实挺简单的,尤其是那女之间的喜欢就更明了了。祁升这种情感经历如一张白纸的人,应该更不难回答,他说不知道,其实就是对左晴有感觉的,只是这个笨蛋还没有察觉。 在商界无往不利的祁总居然在情感上滑铁卢了,果然人无完人。景飞想来好笑,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祁升一个眼刀扫过去,低沉着声音问:“笑什么?” “我能理解你现在为什么急着找左晴。不过,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是因为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还是心动而不自知。” 景飞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祁升也跟着上心了。然而是被景飞这种“花花公子”教育,祁升心里赌成一疙瘩。 “你先把自己的事弄明白再当我导师吧。换女友如换衣服,你对我指手画脚的合适么?” 景飞知道祁升是在嘴硬,但是好不容易有能拿捏住他的把柄了,当然要多呛他两句,报报平日里被他怼的“仇”。 “我感情丰富,但我最起码每段感情都是认真对待的。你确实就左晴一个,但你摸着良心说说,你认真对待过人家没?”景飞继续补刀,“以前她作天作地的时候就不说了,‘从良’后,你对人家怎么样?” 既然祁升先捅他刀子,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不是经常换女人就是渣,而是身边有个好女孩儿不知道珍惜也挺渣。所以咱俩啊,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那天左晴也说他渣,今天就连景飞也这么说,祁升差点都快要接受自己“渣男”的设定了… … 神他妈“渣”言论。 祁升眼底涌着暗潮,猛打了把方向,听着景飞惊呼出声,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堪堪挂上嘴角。这算是两天来第一次轻松的笑了。 ☆、白眼狼 祁升出差了, 五天时间。 左晴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祁升给她发了微信。 以前她也收到过这样的信息,是要送晚餐的缘故, 不过那时都是王助理通知的。这次倒是祁升主动发来的消息,她感到莫名其妙。怎么, 这婚离得还汇报上行程了? 盯着微信界面看了会儿, 居然祁升的聊天信息还在置顶位置。她三下五除二的解除了置顶,对着祁升的信息框翻了个白眼, “你不配!” 五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也足够左晴理清楚以后的出路。路畅那边的模特要做, B站的视频也要录制,珠宝设计方面也可以想想出路。虽说远不及祁升给的50万,但是生活下去绝不成问题。 说起祁升,他竟然坚持汇报了五天的情况, 可是左晴并不想理她。 距离搬出祁家已经一个星期了, 左晴加快了录制视频的步伐,成为高产UP主。她挺庆幸当初自己有主见坚持下来,果然人要给自己留后路。 正在剪片子,她的手机响了。左晴瞄了眼是路畅的, 麻溜的按下接听键。 没有了大猪蹄子,跟姐妹混在一起也挺开心的,左晴声音雀跃:“畅姐, 找我有什么好事么?” 听她心情尚佳,路畅把想说的话暂压一边,逗左晴道:“请你吃大餐算不算好事?” “当然啦。”左晴看了一下进度, 估摸着今天结束之前把视频发出去没问题,然后问:“我现在去你店里吧?” “来吧。”路畅停了下,压低了声音,“正好跟你说说彬子的事。” 瞬间如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她还没完全从祁升那边走出来呢,这边彬子又来添乱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好的,面谈。” 左晴挂了电话匆匆就向路畅的工作室赶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事情也是一件件处理、一件件减少的。穿书都能接受,离婚也能看开、从容面对,还有什么是左晴应付不来的呢? 这么一想,左晴就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了。 反正,她好像也没什么害怕失去的了。 左晴到的时候路畅正在招呼顾客,见她在忙,左晴便默不作声的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好一会儿,路畅才看见在角落里有吃有喝的左晴,便示意她过来。 “你先忙呗,不用管我。”左晴直摆手,表示自己不着急。 “嗨呀,可欣是我的老客户。从这个工作室刚成立就光顾了,比你都对这里熟悉。” 左晴落落大方的跟可欣打招呼,可欣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兴奋了,“你就是给畅姐当模特的小姐姐吧。真人更漂亮更有气质。” 虽然左晴知道自己这副皮囊是挺不错的,但是被人这么直白的夸奖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她不好意思道:“人靠衣服马靠鞍,都是畅姐的衣服好看。” “畅姐的衣服好看,你人也漂亮。”可欣说完后,又直勾勾的盯着左晴,羡慕极了,“有颜不说,瞧着凹凸有致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啊。” “你这么美,肯定有一个特比宠你的男朋友。” “可欣,你先帮我看下店。”路畅赶紧打断可欣继续戳刀,“我跟左晴有些工作要说。” 路畅说完,拉着左晴做到一边的吧台,有些尴尬,“可欣年龄小,你别往心里去。” 左晴摇头轻笑,“她又不知道我的情况。再说,我现在不也挺好的。” “那说正事吧。”路畅略一沉吟,“彬子这人,玩的可花了。同时吊着好几个小富婆,而且还有谈婚论嫁的未婚妻。” 路畅说着将一个信封袋放在左晴面前,用下巴点点,示意左晴自己看。 左晴迫不及待拆开,里面厚厚一沓照片,照片上全是彬子周旋在各种女性的身边,左晴粗略的算了下,有五个! “我去!他是不是会□□术。”左晴目瞪口呆,声音有点大。她赶紧瞅了瞅四周,压下嗓音,“只是咱们知道的就五个,他这么‘忙’,哪还有时间陪他未婚妻啊。” “估计钱是万能的吧。用毛爷爷哄住未婚妻就行了呗。” 路畅的话,左晴不置可否。现在的人,没几个不喜欢钱的,尤其是那些贪慕虚荣的小姑娘。 “连这些富婆的身份都调查清楚啦。”左晴佩服的翻看着照片,和本上的姓名、联系方式相对应,赞叹道,“讲真,畅姐,你不去干侦探真是太屈才了。” “那是,也不看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搞到手的。”路畅如果有尾巴,这会儿肯定翘到天上了,“也不看看是为谁办事?要是别人,我肯定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畅姐爱我。”左晴将信封袋收到包里,“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来还顾及着祁升。”左晴叹了口气,“现在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我这两天就联系彬子,趁早做个了断,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左晴愤愤的声音大了点,就被在台面上守着的可欣听见了。她埋头对着手机,也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哟,你感情上也出问题了?” 路畅正准备拉着左晴出来听热闹呢,就听到挂在门口风铃响了,有客人了。 推门而入的是景飞,也算是路畅的熟人了。即便是熟人,路畅也当他是顾客,笑脸相迎。只是后面还有人跟着,待路畅看清来人后,笑容僵在脸上。 “祁总光临,我们小破庙可是担待不起啊。” 路畅说话阴腔怪调的,祁升听着很不舒服。他本就是被景飞硬拽着过来的,要是知道这是路畅的工作室,死都不会来。 景飞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祁升狠狠的瞪着在他斜前方的景飞,却在收回余光之时,瞄到了熟悉的人影。 而左晴也没来的及收回视线,跟祁升撞上了。 这都能撞见,什么孽缘。 反正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左晴想就此离开,然而狭小的空间里可欣堵在前面,左晴根本出不去。 都是北城富人圈里的,可欣当然知道祁升了。可是她跟祁升差着点年龄,而且祁升这人低调清冷,所以小姑娘也只是听说过,并没见到活的。 “畅姐,连祁总都是你的顾客啊。”可欣向往的眼神在祁升和路畅之间徘徊,越发觉得畅姐了不起。 路畅没有接可欣的话,轻笑一声,朝景飞说道:“以后你来可以,要是带着祁升,我连你一起哄走。” 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畅姐,可欣缩缩脖子,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两人一起,从来都是景飞被嫌弃,祁升哪受到过这种待遇啊。路畅对他的敌意,祁升心知肚明。碍着左晴在场,以及对她的亏欠感,祁升只是绷着脸抬脚就往外走。 偏偏在这时,左晴开口了:“畅姐的高端定制现在特受推崇呢,祁总不看看么?” 路畅瞄了左晴一眼,冷淡决绝地说:“我说了,所有人都可以买,就是不卖给他。” “情谊不在,买卖在啊。”左晴跟路畅就像说相声似的,继续道:“祁总那么有钱,你稍微抬价个两三万他根本不知道。你傻啊,有钱不赚。” 难怪左晴搭话呢,根本就是已经想好了怎么损他。 左晴现在就是一根刺,目的就是狠狠扎他。 不就是说他人傻钱多么。 祁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跟杠上了似的,看向景飞,“出差的时候咱俩不还商量着给总部的工作人员订工装么,就这儿吧。” 订工装这事儿确实提到过,不过也就是景飞突发奇想,当时祁升反应很平淡。 所以祁升这是跟左晴拗上了?人家都明说他人傻钱多,还上杆子送钱? 景飞没来得及说话,路畅也还没开口,左晴抢先替路畅做了决定:“可以呀!报一下数量,畅姐你带祁总去看看布料,还有有什么款式要求也可以跟畅姐提。” 祁升算是看明白了,左晴就是要狠狠宰他一把,如果这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些,他认了。 路畅也看出左晴是铁了心的要黑祁升了,如果这能让她痛快些,自己又可以招揽一笔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带着祁升道工作台详谈,而可欣因为猜不出这四人复杂的关系放弃了,躲在一旁扣手机。 她忽然抬头,对上左晴求助:“晴姐,你说要讨一个男人的欢心该怎么做啊?给他做饭吃好不好?不都说了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 左晴冷笑,“这是最大的谎言。妻子们为了给男人做饭,一个个在厨房里熬成了黄脸婆,结果却被漂亮的女小三抢了便宜。”她怜爱的摸了摸可欣的脑袋,“所以啊,不要想着怎么围着男人转,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就是最大的资本。” 在一旁跟路畅讲要求的祁升其实分心了,他听到左晴说话,注意力便跑了。 祁升总觉得左晴是在针对她给自己送晚餐这事儿,可是“漂亮的小三儿”是怎么回事? 难道离婚不只是因为不能回应左晴的期待,还因为左晴在心里介意黎敏的存在? 其实祁升平时根本想不起来黎敏这个人,但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脑子里,还不是因为左晴闹过。 祁升发现,左晴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突然闯入他人生中的那个小女孩了。 “不是。”祁升觉得事关人品问题,他一定得为自己辩解清楚,“咱俩的事跟... ...” “我只是跟可欣讲道理,您别对号入座啊祁总。”左晴笑着打断祁升,继续对可欣语重心长的说:“刚才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你给这个男人做饭,人家根本就打心眼里不稀罕,到头来你感动的只有自己,还喂出了一只白眼狼。” 左晴特意在“白眼狼”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还不忘回头转过头盯着祁升看。 “所以啊,千万别为了讨好男人去给他们做饭,蠢死了。”左晴自嘲的扯扯嘴角,“是觉不好睡,街不好逛,还是剧不好看啊,非要自己找罪受。”她朝可欣眨眨眼,“女人啊,把自己经营好,自然有优秀的男人主动找上门来。” 可欣对左晴的长篇大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却看明白了一件事。 “我总感觉晴姐跟祁总间有故事。”到底是年纪小,所以不怕死,可欣若有所思的说:“你说的白眼狼其实就是祁总吧。” ☆、前弟妹在钓男人 在北城, 靠着每月在路畅那里的7000块和做up主的钱,还算过得去。但是想要品质生活, 左晴还差得远呢。 闹到这地步,祁升应该不会再给生活费了, 就算给, 左晴也不想要。 左晴想要找份靠谱的工作,她想试试与珠宝设计有关的工作。因为得到过林澈的肯定让她有那么点小自信, 可是在投简历的时候,左晴犯愁了, 她压根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作品。 拍摄工作结束后,路畅发现了左晴的闷闷不乐。左晴一股脑的将苦闷全倾诉出来,路畅一拍大腿,有点激动, “你去找林澈呀, 我们上次见面他还跟我叨叨你呢。说有这么个有灵气的设计师就在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憋屈得慌呢。” “我都拒绝他两次了,‘遇难’后想到人家了, 怎么听起来都不厚道。”左晴自嘲的笑笑,“我是没有脸去找他提,还是算了吧。” “这有啥呀, 我表哥才不是那样的人。”路畅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只要是他相中上的好苗子,别说你这种情况了, 就算是乞丐他都不会嫌弃。” 左晴苦涩一笑,“我不是说林总怎么样,而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路畅瞥了左晴一眼,祁升去收拾工作台,丢下一句话:“生活还是面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左晴在吧台上喝着果汁,品着路畅的话,越品越不是滋味,她跳下高脚座,说道:“把你表哥的手机号给我说一下吧,我试试?” 路畅边翻通讯录边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左晴。” 果然如路畅所说,林澈答应的很果断,并且要求左晴就在工作室等着不要走,现在就起身往路畅这边赶,约定见面。 左晴满心感谢又受宠若惊,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被人重视,然后不住的照镜子查看自己的仪容仪表,直后悔念叨要知道有个这么重要的约会,就穿的正式些了。 路畅笑话左晴表现的太过谨慎,打趣道:“你是谈工作,又不是相亲的,别太在意哈。”然后话锋一转,“我表哥也算是优质男青年了,还单身,不行你考虑考虑当我表嫂啊。” 左晴懒笑着说:“算了吧,我现在对感情提不起兴趣。再说... ...”她顿了下,“我现在也就是个失婚又父母双亡的落魄户,跟你们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你就别闹了,乖。” 左晴虽然是笑着跟路畅这么说的,但是能看出她眼底的无奈和哀伤。路畅忽然就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可怜左晴。如果不是她家突遭变故,应该就不会有现在这么懂事的小晴了,更不会被祁升那个龟孙子欺负的那么惨。 有父母在身后做后盾的女孩子,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啊。 路畅的情绪波动太明显了,左晴一下就察觉出来,她以为路畅因为自己被祁升抛弃而难过,于是用手指不客气的点点路畅的脑袋,“行了,你就别可怜我了。我一个人好着呢,最起码不用看人脸色,而且自由自在多好。”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左晴的声音有点大,正好被进门的林澈听到,他笑着问两个看起来相当有活力的姑娘。 “林总,您来了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去下面接一下。”左晴赶忙敛去嬉笑,挂上了客气。 林澈随和的跟左晴点头招呼,“又不是第一次来,整的那么客套干啥。”他示意左晴赶紧坐下,哈哈笑着:“跟原来一样就好。你忽然这么客气,反而弄得我也不自在了。” 左晴悄悄打量着林澈,POLO衫和牛仔裤的搭配,POLO衫顶端的扣子还没扣紧,随性的敞着。依然半扎丸子头,还带着顶棒球帽,恣意不羁。 林澈和祁升是两种极端,不同的气质,却都是人中翘楚。 被林澈所感染,左晴也跟着放松了许多,她开门见山:“林总,我想跟您合作。” 林澈并没多问,痛快的答应了,甚至还开出了要签约左晴并且给她成立单独工作室的优厚条件。 左晴再一次震惊到说不出话,她连忙摆手,有些惶恐的说:“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怎能得到如此厚爱啊。林总,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林澈望着左晴,斩钉截铁的说:“你值得。” 如此厚待,左晴差点就感动哭了。 林澈以为是自己太过热情,吓到左晴了,连忙说道:“关于签约的事情和成立工作事的事情,我们可以先放一放。不过这次杰戴特珠宝设计比赛,我想推举你参加。” “还用上次的作品么?”左晴问林澈。 时间紧,她现在再设计新的作品,会赶不上的。 “爱向来是亘古不变的主题,所以我觉得‘爱情醒了’挺好的。” 这是林澈给的答复,左晴也觉得说的在理。不过因为当时设计这个作品时的心境,左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可是那又怎样呢? 祁升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他到现在都没有看过,一个想要离婚的人... ... 左晴心里被扎的难受。 “可以。就用那个作品参赛,我相信林总的眼光。” 反正都要放下,还跟一副设计作品较什么劲儿,真矫情。如果能用这个作品取得点成就,也算是祁升为自己做出了微薄的贡献吧。 “那先这么说,这几天我就准备让团队将你的设计给打造出实物。你可以随时来参观、作指导。” 林澈说完就起身,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左晴见状赶紧相送,“谈不上指导,但我一定会去参观的。能跟林总合作,真是荣幸。”她说着,礼貌的伸出手,“林总您路上慢点。” 林总并不像别人握手,而是跟左晴击掌,然后做了个潇洒的离别动作,“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别林总林总的叫我,听着别扭,叫我林澈就行。” 林澈今天的态度让左晴松了口气,似乎是找到了后路。 “我表哥那么诱人的条件你为什么没答应?傻啊?”路畅一巴掌拍在左晴背上。 左晴被拍的一歪,稳了稳身形才说:“我对自己没信心,怕林澈对我失望。你说万一我能力一般,那我不就辜负了他的优待。所以我想先看看这次比赛的情况,再做决定。” 路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冷不防地问了句:“宝莱集团也是珠宝起家的,你没有马上同意我表哥,不会是还对祁升留有期待吧。” 左晴有些烦躁,她一把拍下路畅搭在肩上的手,“我都在努力了,你能别没事老提祁升不,拖我后腿可还行?”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于是左晴也起身,“我今天把那小白脸给叫出来了,准备解决掉他。”边说着还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真想给你加油助威,但我晚上还有约。”路畅也开始收拾东西,做下班的准备,“祝你好运。” 左晴到半岛咖啡的时候彬子已经到了。 半岛咖啡算是北城以格调出名的咖啡屋,地点是彬子选的。他以为能够抱紧左晴这条粗大腿了,所以割点肉也不算什么。 北城的美女很多,但像左晴这么出挑的却很少,所以当左晴冷着脸甫一出现,很多人的目光都被这位冰美人吸引住了。可是在看见她落座的对面有个男人时,视线立马减半。 但是有一道目光却始终在左晴身上逡巡。如果是平日的左晴,她肯定会有所察觉。但是因为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彬子身上,所以左晴变得迟钝了。 给予左晴关注的这双眼睛便是景飞的,恰好他也在这里约了女伴。只是他来早了,女伴还没到。 左晴来约会? 景飞觉得这比和女伴约会更有意思。于是他换了个离左晴更近且更隐蔽的地方,观察两人的举动。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听到,只看见左晴拿出了个信封,然后他和坐在对面的男人的表情都不算好。 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景飞给祁升打电话报信。 “你猜我在半岛咖啡看见谁了?” 景飞吊儿郎当的声音传入祁升耳中,正回邮件的祁升不耐烦,“你见到谁管我什么事?” 就料到祁升会是这么个态度,景飞倒也不急不忙,“前弟妹的事你也不管?”他叹了口气,“好吧,是我多管闲事。那挂了。” “等下。” 祁升叫的挺急,不过景飞也没真要挂断,就听祁升那边问:“左晴... ...她在那里干什么?” 景飞勾起一抹调笑,卖起关子:“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祁升那边不说话了,但是隔着电话,景飞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低气压,压得他喘不过气,立马举手投降:“前弟妹这会儿跟一个男的在约会... ...”停了下,他撒了个谎,“看着还挺愉快的,两人气氛不错。” 祁升长长的“嘶”出声,然后交代了景飞一句:“你先帮我盯好了。”便匆匆挂了电话。 景飞拿起电话,跟女伴随便扯了个理由,便放了人家鸽子。 等会儿就有好戏看了。修罗场什么的可比女伴好看多了。 祁升这么急吼吼的赶来,还敢说对左晴没有半点在乎? 景飞玩味的笑了,就想看看祁升什么时候才能发觉自己的心意。 他甚至不介意帮他一把,谁让他是他好哥儿们呢。 景飞一面看着左晴这边的情况,一面等待祁升。透过落地玻璃窗,他已然看见了祁升泛着寒意的身影。 这么快就杀过来了?景飞已经脑补了大街上疯狂的迈巴赫场景。他暗自拍了两下手,这下精彩了,演员都到齐了。 ☆、你这就是在垃圾里面挑男人 畅姐提供的独家资料真厉害, 整场都是左晴火力全开,小白脸灰溜溜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左晴看了眼时间, 提前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比想象的还要轻松。正要起身走人, 却看见祁升怒气冲冲的迎面而来, 左晴迈出的脚步僵住了。 “左晴,这是怎么回事?”祁升犀利的视线在左晴与彬子之间来回徘徊, 最后定格在彬子身上。 那气势能扒了人家一层皮、 “什么怎么回事?”左晴无辜的眨眨眼,“我还没问你会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呢。” 祁升并没理会左晴, 固执的问道:“他是谁?” 左晴挑起一丝笑意,“帅哥,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祁升本就心情不好,被左晴不冷不热的怼了两句后, 更是郁结。他压着嗓子, “左晴,你要相信我有能力把他以及他全家翻个底朝天。” 左晴无所谓的耸耸肩,“相信,当然相信。”然后开始鼓掌, “你祁升多厉害啊。以祁总的实力,可以让明天的地球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少个人。” 左晴说者无心但是彬子听者有意,尤其是看眼前的男人如阎王附体般, 小白脸差点吓尿了。 凭借着较好的外貌长期混迹于北城的富太太圈儿,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祁升的存在。 “您就是祁升?”彬子声音都在颤抖,他怎么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祁升, 尤其还想跟祁升的女人搭上关系… … 给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祁升终于又正眼看向彬子,既然左晴那边突破不了,那就挑软柿子捏。 “你们是怎么回事?” 光是祁升挑起的声调就让彬子一颗心被挂起,他脑海里还在不停重复着左晴说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少个人”的消失论,顿时觉得就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彬子冷汗岑岑,把衬衫的后背全浸湿了,张张嘴,却发现话都不会说了。 祁升一个眼刀飞过,彬子脸色苍白如死人。 这俩人,都挺渣的。左晴忽然涌升起让他俩互斗,自己看好戏的念头。于是暗中搞事情,凉凉的说:“你身为堂堂祁总,欺负一个平头老百姓有意思?” 彬子差点就要给左晴跪地上磕头求她别挑事了,然而祁升已经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嫉妒的情绪所蒙蔽,认为左晴是在护着这个男人,离失去理智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跟左晴是通过她的一个朋友认识的。”彬子哪敢实话实说啊,不然怕是明天真的会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我跟左晴也就是还聊得来,绝对没有别的什么。”他说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垂眸,深怕泄露自己的情绪。 彬子这种男人就应该好好治治,然后在利用他恶心恶心祁升。反正她都这样了,无所畏惧。 “你胡说,咱们分明是之前在酒吧认识的,怎么就不承认了?”左晴每说一个字,祁升的脸就越黑一分。她假装没在意,朝彬子笑着继续道:“你刚才还说要约我呢,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呢?” “祁总,您可别听她胡说。”彬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还用你说?”祁升一把拉住左晴的手腕,牵着她就往外走,丢下一句:“我相信她的为人。” 托路畅费尽心思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彬子碍于祁升的威严矢口否认,而祁升却说相信自己的为人? 相信个屁啊。左晴想想都觉得好笑。 明明没做什么,却被祁升扣了个喜欢“角色扮演”的帽子;明明原主跟彬子有关系,祁升又愿意相信她的为人。 真是荒唐。 左晴冷笑着甩掉祁升的手,“你现在相信我了?晚了,本姑奶奶不稀罕。” 祁升喉头滚了下,“左晴... ...” “我怎么了?”左晴梗着脖子盯着祁升的双眼,“我现在是自由身,想和谁往来就和谁往来,就算是小痞子你也管不着。” “左晴,你... ...” “你别忘了我以前也是作天作地的人。”左晴抢着说话,还挑衅的朝祁升弯弯嘴角。 祁升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让左晴无法言状,她忽然就没了呈口舌之快的那种爽劲儿了,反而因为自揭伤疤郁闷不已。左晴深深的看了祁升一眼,低头绕过他,径直快步向前走。 左晴没有回头,但她知道祁升就在身后,像极了曾经晨跑追随在他后边的自己。 真是风水轮流转... ... 左晴烦躁的够呛,“你烦不烦,别跟着我。” 祁升并不在意,闲闲的迈着步子,“我的车也停在这个方向。” 结果两人的车又停在了一起。 看着迈巴赫就碍眼,左晴飞起一脚踹在车门上,“跟踪我很有意思?你怎么不去做狗仔?” 祁升也被左晴那一脚吓的脚步一顿,这么大的气。 “祁升,我再跟你说一遍,以后我想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你现在没有资格了,懂?” 左晴说着打开了车门,还没来得及弯腰钻进驾驶座,却被祁升敏捷的伸出只手,抵住了车门。 左晴卯足了全身力气,几次试图关门都没成功,她愤愤的瞪着祁升,炯炯的眸子如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 “左晴,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他猛然凑近她,低吼:“你这是在垃圾堆里挑男人。” 祁升的靠近让夹在门缝间的左晴不得已贴向他,她心脏漏跳一拍,气息都有些紊乱。 定了定神儿,左晴不屑的笑出声,讽刺道:“我承认一直以来我眼光确实挺烂的,不然以前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 ...”她有意的停了下,笑得更灿烂了,慢条斯理的开口:“垃圾?” 左晴上挑的语调格外欠揍,甚至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然而祁升却硬生生的忍下来了,分明嘴唇气的都在哆嗦。 轻叹了下,左晴卸下了绷紧的弦儿,表情恢复平静,“祁升,我不知道你现在因为什么对我紧追不放。但是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如果再继续这样,别怪我报警不客气。” 祁升揉揉太阳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这样么?” 左晴愣怔了,祁升他这是什么意思? 感情他拒绝了自己的喜欢,还要离婚都没有错,是她左晴在无理取闹? “对!如果可以,我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左晴想了挺久后给的答案,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祁升感到心扎着疼。 “你当真?”祁升忽然也严肃了神色。 不知道... ... 说实话左晴很混乱。 但是“舔狗”她真是当得够够了。 左晴突然就暴怒了,拎起副驾座上的手提包狠狠的往祁升身上招呼,一边暴打一边喊着“滚”。 包虽然小,但是皮质很硬实,抡在身上还是挺疼的。祁升躲闪着,终于松开了抵着车门的手,左晴趁机钻进驾驶位置,“嘭”的巨响摔上了门。 左晴启动好车,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混蛋祁升。 分明她都开始收心了,他却跟小尾巴似的“粘人”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丢了不甘心,不习惯? 左晴一捶按在喇叭上,“大猪蹄子。” 当晚到家,左晴就接到了林澈的电话,说是后天要带着她去巴黎参赛。这是左晴第一次出国,在兴奋与不安中,左晴迎来了自己踏出国门的首秀。 赛程为期三天,念在左晴与路畅是好姐妹,林澈又珍视左晴才华的份上,林澈特意带着左晴在巴黎又玩了三天。 一个星期祁升都没有见到左晴了,甚至连她公寓都登门造访了,可左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祁升人坐在办公室,心却不在那里。他将手上的笔转了几圈,王助理汇报的事情一句都没听进去。 也不知道左晴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跟哪个男人有说有笑,会不会像在自己身边那样时而体贴时而娇蛮,有没有一脸崇拜的看着那人… … 一想到左晴的种种,祁升就抓心挠肺的坐不住了,他“啪”的阖上笔记本,把正在看资料的景飞吓了一跳。 “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盯一下。”祁升朝景飞丢下这句话,起身就出了办公室。 王助理立马尽心尽责的准备跟上,“祁总,需要我跟着么?” 景飞一把将王助理按下,等祁升走出一段时间后,慢悠悠的说:“你家祁总是找媳妇儿去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么多年了,祁升一时竟想不到左晴会去哪里,他开着车在路上瞎晃了两圈后,唯一能想到的线索是路畅的工作室。 那姑娘刺儿起来比着左晴有过之而无不及,祁升想想都头疼,他抵着太阳穴揉了揉,终还是打了把方向朝路畅的工作室奔去。 路畅看见祁升推门的时候飞奔而去要阻挡,却晚了一步,被祁升得逞了。路畅立马臭了脸,转身向工作台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 … “我好歹也算你的顾客吧。”祁升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那是看在小晴面子上才接单的,不然我永远没你这样的顾客。”路畅压根不看祁升一眼,忙着手上的工作。 祁升被怼的没话说,自顾自的在吧台上坐下。 等了半天也没把祁升盼走,路畅终于不耐烦了,“怎么?还被我怼出感情了?你但凡把这点容忍和耐心分给小晴一点点,她也不会对你失望透顶。” 路畅厌恶的剜了眼祁升,这男人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挨过了路畅的白眼和嘲讽,祁升尽量保持平静的问:“左晴呢?” 路畅是真不想再跟祁升说那么多了,决定下剂猛料:“小晴跟着林澈去参加杰戴特珠宝设计大赛了。” “林澈?”祁升先是惊讶,随后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澈珠宝的林澈?” 路畅淡笑着欣赏祁升的表情,点头,“对呀,就是那个林澈。他很看好我们小晴,我觉得小晴这次回来后会一举成名。” 左晴成不成名,祁升不在意。可是她跟林澈是怎么搭上关系的,祁升介意的要死。 路畅笑的很开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你错过了一个曾经爱你的好女人。现在她终于要摆脱你的牢笼展翅翱翔了。” “后悔么,祁升?”路畅说的好像左晴已经拿了名次,她恶狠狠的向祁升啐了声,“你活该!” 回去的路上,祁升的脑海中反复翻涌着临走前路畅对他说的话。 “小晴以前确实很浑,但她现在是个好姑娘。如果你不能回应她的期待,就放过她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小晴提出离婚后,变成了你‘倒追’的情况。但仅仅是因为长期持有的‘东西’跑路而不甘的话,你就此收手吧。首先小晴是个人,不是物品,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其次,小晴的身上并没有贴上你祁升的标签,你不能给她未来,就不要霸占。” “祁升,求求你做个人吧。” 神他妈做个人! 祁升在深夜中将车开的飞快。 他现在非常肯定不是因为不甘,更不是把左晴当做私有物,而是真的在意, 那种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在意。 ☆、你喜欢左晴么? 杰戴特珠宝设计大赛的结果出来了, 左晴获得了银奖。 作为顶级赛事,比赛结果自然备受关注, 而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成为一匹脱颖而出的黑马,左晴力压各路流量小花小生们, 空降热搜一位。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左晴在睡觉, 从巴黎回来一趟就感冒了,还是林澈一个电话打过来道贺她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狗屎运。 挺长时间的, 左晴没有说话,林澈打趣道:“惊呆了?” 左晴不住地点头, 然后后知后觉林澈根本看不见,才讷讷的“嗯”了声,“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把我砸的有点晕。” 林澈爽朗的笑出声,笑够了才继续开口, 甚至话音里面都带着笑意, “我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我林澈看人还没看走眼过。” 被这么夸赞,左晴一阵心虚。 本来就是无心插柳的,结果还真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她都真不知道该怎么接林澈的话了。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庆祝一下。我请客。”林澈还在兴头儿上, 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响亮些。 左晴稍微将手机拿远了点,却也被林澈的情绪所带动,操-着浓浓的鼻音应了句:“行啊!你请客, 我买单。” 林澈没接话,只是叮嘱了左晴“感冒了就好好养病”便挂了电话。这以后,左晴顿时睡意全无, 精神了。 毕竟杰戴特的奖项含金量还是很高的,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在珠宝设计这个领域她能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 就在左晴美滋滋的畅想未来时,又一通电话进来,是路畅的。 左晴笑弯了眼角,“哈啰啊,畅姐,你是不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算左晴现在是个病秧子,但依旧听起来朝气蓬勃的。路畅也是真心替她开心,嘻嘻笑说:“难道不是你该告诉我好消息?” 闺蜜俩很默契的隔着电话大笑。 笑不动了,路畅才想起来正事,说道:“你上热搜啦。而且空降一位,碾压各路流量小花小生。左晴,你要爆红了!” !!! 左晴速度打开了微博,手机一度卡到罢工,三五分钟后才恢复正常。她握着发热如暖手宝的手机,倒吸口冷气。 再次拨通路畅的电话,左晴捂着狂跳的小心脏,“畅姐,消息栏的各项内容全都是999+,我真成名人了。” “都热一了那可不就是一炮而红,现在头像都是橙V好么?”路畅骄傲死了,比她当时工作室有了成就还自豪,“晴姐,你看我当经纪人怎么样?” 左晴笑的合不拢嘴,嘴上却很严肃:“别闹,你可是大总裁,我这热搜不过是昙花一现。” “有些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却要靠才华。”路畅突然莫名秒的说了一句,然后解释道:“刚才我念的是热搜下的评论。所以说,我原来说什么来着,咱们小晴有颜又有才,凭实力C位出道,以后走花路吧!” 左晴的微博其实挺日常的,都是用来记录生活中的点滴,所以不乏有她的自拍照。这下出名了,那些陈年照片也跟着被扒出来,网友们就从得奖发散到她比超明星的美貌。 她匆匆翻着微博,其实心里有点怵,“畅姐,我不就得个奖么,微博上至于这么大动静?” “废话。珠宝设计本来在近几年就炙手可热,况且杰戴特奖那么权威。重要的是这是时隔五十年,华人珠宝设计师再次得奖,你说呢?” 路畅百度了一下,继续给左晴科普:“我跟你说,这个大赛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而华人得奖者只有三位,其中那两位都是铜奖。也就是说,迄今为止,你的成就是最高的。” 左晴傻眼了。 这已经不是天掉馅饼,而是披萨啊! 下一秒,路畅画风突变,“最重要的是,你是超级无敌大美女啊。敢要是个土肥圆,估计也就热搜转一圈,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左晴信。 这个世界,可不就是颜值即正义么。 “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林澈说帮我庆祝一下,你也来啊。”趁着想起来,左晴赶紧邀请。 “当然,这种好事情肯定要热闹热闹。安排!” 左晴一拍脑袋,愧疚顿起,“说起来我刚才只顾着震惊了,都忘了跟你表哥道谢。要不是因为有他,我是不可能得这奖的。今晚补上。” “好说。”路畅打了个响指,然后恢复正经:“小晴,你有没有觉得,自从离开祁升后,你人生就跟开挂了似的。” “确实。” 路畅冷哼,“所以祁升就是个扫帚星,专门克你的。” 挂了电话后,左晴才仔细翻看评论。大部分都是夸她的,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暗搓搓的diss她这个奖是用美-色、潜规则啥换来的。 这种恶评并没有影响左晴的心情,毕竟她也不是混娱乐圈的,特别看中人缘什么的。况且,这个社会本来就对女人充满了恶意,尤其是漂亮女人。 看着看着,一条被折叠的评论引起了左晴的注意。 ——“爱情醒了”这个主题真的是太美了。已经想到左晴设计师在创作时肯定是被粉红泡泡包围的,能有这样的创意,现实生活中肯定也是幸福美满的吧,一定有一个非常爱你的男票或老公。 左晴顿时五味陈杂,其实她很想回复“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却又觉得矫情。 当初是想用来表达心意的,不曾想爱情死了,却在比赛上得了奖。也许这就是生活为你关了扇门就会开一扇窗吧,反正还挺讽刺的。 作为珠宝界的龙头,祁升当然也时刻关注着杰戴特比赛的最终结果。只是做梦都想不到左晴的名字会出现在得奖者名单上,甚至还怀疑得奖者左晴是不是与自己家里的那个重名了。 然而跟着热搜一位的链接顺藤摸瓜的进入得奖者左晴的微博时,祁升目瞪口呆的确定就是一个人。这绝对是他懵逼时间最长的一次,十分钟过去了,祁升也无法将左晴与杰戴特大赛银奖得主对上号。 恰巧此时王助理敲门进来,祁升放下手机,佯装审核文件。王助理明显察觉到了祁升的慌乱,但作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他深谙侍奉领导的原则——不该听不听,不该问不问,不该管不管。 “祁总,这是景副总刚才召集管理层开会的会议纪要。”王助理恭恭敬敬的双手将一沓稿纸放在祁升的办公桌上,然后就往门口走去,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道:“对了,景副总说等会儿有事要找你。” 说完,又深深打量了一眼祁升,然后出去了。 祁升会不知道王助理在想什么,这家伙肯定已经从热搜上知道了左晴得奖的事,所以刚才的那一眼真的是一言难尽,祁升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最让祁升憋屈的是,他竟觉得王助理在问自己“弄丢了左晴,你后不后悔”? 这边王助理带来的郁结还没解开,那边景飞就跟着来添堵。他敲了几下门得到不到回应后,竟自顾自的进来了。祁升瞪着他,“我让你进了?” 景飞也不恼,反而挂着嬉笑,“这一大早就吃火-药了,是谁惹着我们祁总了?” 是谁他景飞会不知道?分明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嘿,这事你怎么看啊?”景飞拉了个椅子坐在祁升对面,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祁升对着电脑,慢条斯理的问:“你说什么?” “少装。”景飞用胳膊捅了祁升一下,“左晴得奖的事,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祁升:“... ...” “我可是听了个八卦。”景飞顿时生龙活虎起来,“据说可是林澈推荐的前弟妹去的杰戴特。瞧瞧人家的速度,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一个优质男。” 祁升平静的开口:“嗯,我知道是林澈。” 轮到景飞惊讶了,“这你都知道?那你还不急?” 随后他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啊,前弟妹也是离过婚的人了。林澈也算钻石王老五了,除非他有捡破鞋的癖好。” “怎么说话的?”祁升一脚踹上景飞的椅子腿,“我还没离婚呢,左晴依然还是我的妻子,你给我记住了。”他“噌”的一下站起来,目光冷沉的睨着差点摔倒在地的景飞,警告道:“别一口一个‘前弟妹’,一口一个‘捡破鞋’。你算什么东西?” 景飞也难得的生了脾气,“嚯”的一下把椅子掀翻,“你对我泄愤算什么男人?是谁把左晴作跑的?我吗?有种作,没种追,祁升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你要是再不赶紧追,左晴真的会跟别的男人跑的。”景飞火来得急,去的也快,他忽然有点可怜祁升了,虽然祁升并不值得同情。 “我们小晴有颜又有才,离开你后肯定会活得更精彩。” “你错过了一个曾经爱你的好女人。现在她终于要摆脱你的牢笼展翅翱翔了。” 路畅曾经说过的话一遍遍回荡在祁升的脑海间,他竟没想过会这么快应验。 景飞、路畅、甚至是林澈,还有那些路人网友...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左晴的好,唯独他自己跟瞎子似的。在一起十多年了,完全视而不见。 林澈。 祁升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男人的名字,这个撼动他内心,使他陷入惶恐的名字。 “追!谁说我不追了?” 祁升一拳砸在桌子上,手都红了,看向景飞的眼神充满着坚定和势在必得,“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祁升办不到的事。”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祁升打心底认为左晴不会这么快就不喜欢他了。 景飞又恢复了往常,声音欠欠的问:“这么说,你是承认喜欢左晴了?” 不喜欢能对她放不下么? 不喜欢能每天盼着她回家么? 不喜欢能总是跟踪她去哪里吗? 不喜欢能担心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那肯定是喜欢呀。 祁升松了送领带,解开了衬衣顶端的纽扣,然后给自己点燃了支烟,哑着嗓音说:“喜欢!而且喜欢的特别焦虑。” ☆、关你屁事! 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左晴思来想去决定发个微博来表示一下。她酝酿了一会儿,噼里啪啦的打了如下一段字。 ——左边是晴天V:很开心能在杰戴特珠宝设计大赛上取得如此好的成绩。我一个无名小卒能突出重围成为黑马, 当然与林澈先生@澈珠宝@林澈的栽培和举荐是分不开的。今后我将以更多的热情和努力投入到设计中去,创作出更多的具有生命力的珠宝, 也请大家以后多多关注我的作品。 此微博一经发出, 左晴就收到了上百条留言,刷新了下, 直接破千。她被埋没在了评论堆里,放弃了与网友互动, 祁升则因为关注了左晴的微博,并设置成了特别关注,所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左晴发微博的推送。 他浏览着屏幕,随后按灭了手机。再次开锁阅读, 祁升觉得“林澈”这个名字特别碍眼。 他眯缝着双眼, 烦躁的情绪在身体内翻涌,舌头抵着腮帮“嘶”出声,整个人如掉进了醋缸似的,酸溜溜的。 祁升再次进入左晴的那条微博, 点了转发,然后编辑文字:祁夫人最棒! 就差发送了,祁升怂了。 这要是发出去, 恐怕不只是微博要炸了,就连左晴都会炸了。祁升不敢冒这个险,编辑好的文字统统删除,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走错一步了。 想了半天,祁升也只写了个最保守的文案:恭喜左晴小姐,宝莱珠宝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他这边刚转发,就看到热搜上也飘着林澈的转发微博 ——小晴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珠宝设计师,我们的关系不是伯乐与千里马,而是伯牙与子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这两条转发一比较,祁升都觉得自己输了。 什么伯乐与千里马、伯牙与子期?还蛇与农夫,狼与东郭先生呢。 左晴分明是自己的妻子,结果林澈却唤她“小晴”? 这俩人才认识几天啊,他们可是十几年的同居关系呢。 本来热度维持了一天就快要掉下去了,结果被林澈和祁升这两个业界大佬又炒沸了。 林澈大家都能理解,毕竟左晴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与林澈的发掘有很大的关系。可是祁升来凑什么热闹?况且,祁升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生性冷清的很,微博恨不得两年不更新一次,杂草都有墙头那么高了。 所以,祁升突然的发声就显得意味深长了,尤其紧接在林澈后,这个点就格外暧昧。 人们的关注点在一大波无良营销号的带动下终于偏了。 网友们认为这是两位大佬在争风吃醋,更多人的已然在猜测左晴到底会“花落谁家”,还有居心叵测者隐晦指出左晴在脚踏两只船。 吃瓜群众们的反应左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祁升的这番骚操作着实令她费解。 当初那么铁面无私的祁升居然破天荒的说什么大门随时敞开? 左晴盯着屏幕上祁升的转发微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路畅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小晴,你看到祁升发微博了么?” “看到了。”左晴懒理,“管他呢,我们等会儿出去嗨。” “他发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祁升是在向你示好呢?” 左晴声音依旧懒懒的,“我猜他的心思还少么?可是每次揣测的后果呢?”她顿了下,换了种豁然的语气叹了声:“所以还不如随它去吧。有句话说的好,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对!管他什么狗屁祁升!”路畅的手机震了两下,“哦哦,我表哥发来地点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同一时间,左晴这边也收到了信息,于是互相道了别,就匆匆向赴约地点而去。 这一顿饭就他们三个人,吃的轻松愉悦。林澈早就有了对左晴的签约意向,而左晴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二话不说就拍板同意。 不过林澈尊重左晴的意愿,签了个作品约。 所谓作品约,就是左晴所有关于珠宝设计的作品全都属于澈珠宝,时间约定为三年。而至于左晴这个人,则是自由的,林澈无权干涉她别的方面的发展。 以左晴现在的影响力,她其实不用跟林澈签约也能发展的很好,可是她要报答林澈的知遇之恩。左晴认为,这是一个人做人的根本。 能看到两个挚爱之人合作,又预见了左晴光明的未来,路畅比左晴还要开心,三个人就属她喝的最多。 酒到兴奋之处,路畅也扬言要帮左晴庆祝下。于是她当即在发了条微博,更是表明自己是左晴闺蜜的身份,然后说要在评论里抽100个粉丝平分10万元。 果然壕。 左晴除了感叹“我们不一样”,更多的是庆幸能遇到这一样一位闺蜜。 人生中有一位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姐妹,和一位提携自己的贵人,左晴觉得她真是太幸运和幸福了。这是穿书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天,左晴激动的灌了不少酒。 去结账的时候她走路有些晃,可是路畅喝得更多,还是林澈陪她去的。左晴执意要买单,但林澈也做不出让女人掏钱这种事,两人便你推我挡的纠缠在了一起。 “我能有现在的成绩还不都是因为你所成就的,所以这顿必须我请!”左晴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说起话来条理清晰。 林澈也当仁不让的把左晴往旁边推,“我林澈的字典里就没有让女人请客这一条。” “那就为我破个例!”有些微醺的左晴力气也蛮大的,硬生生的又挤到林澈前方对着收银员说:“刷我的卡!” 林澈长臂一挡,又一次把左晴的挡了出去,“你起开。” “林澈,我跟你说。”左晴忽然变得格外正经严肃,不过因为酒精的作用,嘴有些不把门:“我虽然离婚了,也没有你们有钱,但是请客吃饭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你要是不让我请客,就是看不起我左晴!” 倒是听小畅说过她结婚了,但是离婚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澈勾勾唇角,玩味的说道:“跟我签了约,就是我的人了。”他故意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想看看左晴的反应。 左晴一撇嘴,“你想得美,我只是跟你签了作品的约,我还是自由身,谁都别想得到我!” 林澈哈哈大笑,“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员工了,为我创造的价值远比这顿饭来的多,所以还是我请吧。” 左晴:“... ...” 套路深。 然而他们的互动全都被正巧也来结账的祁升撞上了。这次真的是巧合,祁升只是因为憋闷所以叫上景飞和王助理一起发泄下,不曾想还就碰上了左晴。 他刚看见左晴的时候还眼睛一亮,觉得这都能遇见果然是缘分。可是在看见随后跟出来的林澈后,祁升的脸霎时就阴沉下来了。 阻拦了景飞上前打招呼的举动,祁升一直默默的旁观。尤其是听到林澈在试探左晴说是“他的人”时,景飞和王助理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骤降,祁升的脸色已经堪比夏日里倾盆暴雨前的天色了。 接下来左晴跟林澈说了什么,祁升并没有听进去。他快速上前推了一把林澈,然后对收银员说:“记在我账上。” 祁升的突然出现令左晴有点懵,她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昂着脖子跟他对峙:“凭什么啊?帅哥,你谁?” 林澈也在这时插话:“祁总,这是我跟小晴之间的问题,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关你屁事。 林澈的笑容十分温和,人畜无害的,但是祁升看着就来脾气。 “左晴是我的女人,她请客我掏钱有什么不对?” 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升双眸染上了十足的挑衅和宣示主权的意味,死死的盯着林澈。 这浓浓的敌意,林澈淡笑,向后小退一步,示意自己无心参战。 “对个屁!”左晴怒意上来,连推搡了祁升好几下,把他逼到僻静的地方,低吼:“怎么哪里都有你?” 祁升脱口而出:“证明上天都不能同意我们离婚。” 他是说这种话的人么? 左晴心脏跳快了几拍,随即冷笑出声。 “我也不想离婚。”祁升赶忙补充。 左晴盯着祁升看了会儿,唇角勾起嘲讽:“怎么?身边缺了个忠实小奴仆不习惯了?那你去买几个年轻漂亮的保姆啊,不禁能满足你的控制欲和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比我听话呢。” “左晴。”祁升不高兴的打断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我不知道。”左晴也强硬的抢过话权,继续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意思。” 祁升的脸上露出无力的表情,这还是左晴第一次看到,就连在工作上他都没有这样过。左晴的第一感觉是爽,可慢慢的,越来越觉得不是味儿。 “我走了,祁总你也早回吧。” 左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祁升拉住了胳膊,“你来我们这里当珠宝设计师吧。” 左晴拒绝的利落干脆:“不要!”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想来宝莱珠宝当珠宝设计师的么?现在你有这样的成就,我们可以破格录取的。” 听了祁升的话,左晴收起了刚才心里的那点不是滋味,气极反笑:“所以你是看在我现在成名了所以找上门了?” “不是... ...” “让开!”左晴已经不想再跟祁升交缠,只想走人。 看祁升没有让的意思,左晴抡起手里的提包又一次砸在祁升的身上,她趁机一侧身,绕开了祁升的阻挡。 “祁升,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左晴怒气冲冲的朝门外走,“不是我瞎,就是你渣!” 路过景飞和王助理的时候,左晴看到两人惊诧的目光,连带着泄愤:“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你们祁总被女人打骂?” 王助理:还真没见过祁总被骂。 景飞:还真没见过祁升被打。 ☆、祁升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祁升的“邀请”令左晴相当不舒服, 翻着微博看八卦和搞笑段子,依旧气不过。 左晴开始翻看自己的微博, 忽然就看到了祁升的转发,她一个念头从脑间划过, 计上心来。 于是左晴发了今天的第二条微博 ——左边是晴天V:从今天开始就正式跟着林爸爸@林澈澈珠宝混了[胜利][胜利][胜利]今后的三年, 还请林爸爸多多关照[拜托][可爱][星星眼] 此微博一发,又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早前还有两位金主大佬抢左晴的“修罗场”呢, 就在众人都以为当事人女主会犹豫不决一阵子呢,却没想到左晴如此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答复。 其实对于左晴的选择, 瓜友们并不吃惊。毕竟林爸爸才是新人左晴的伯乐,于情于理他都是左晴的首选。然而这种选择无异于打了祁升的脸,让祁升的存在成为了笑话。 ——连祁升都敢拒绝,可以可以厉害厉害6666。 ——不拒绝就会被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 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要是我, 我也会选择林爸爸。再说了,林爸爸也很厉害的,无论才华、财力和颜值完全不输祁升好么? ——所以说都是明摆着的事,祁升到底为什么要掺一脚? ——楼上的, 因为爱情[狗头] ——然而还不是被无情的抛弃,我已经脑补出一部虐恋情深的狗血剧了。 ——左晴不可以我可以!!! ——心疼祁爸爸[心碎][大哭] 左晴“报复”成功了,不多时, #心疼祁爸爸#的话题便上了热搜,祁升紧蹙着眉点进去翻看几条后,便“咣当”一声把手机扔出去老远。 这个左晴还真和林澈签约了, 而且不但签约了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当然知道左晴“高调签约”就是为了让自己的那条微博成为笑话,知道归知道,但还是正中了左晴的下怀,特别窝火。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媳妇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似的,祁升一拳头槌在桌子上。可是他明白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王助理来送资料的时候正好听见里面传来很大的动静,他突然就后悔自己门敲早了。祁升低沉的应门声传来,王助理苦着一张脸推开了门。这心情,上班如上坟。 室内的气氛压抑极了,虽然只有祁升一个人,但给王助理的感觉就是仿佛有千军万马枕戈待旦,弄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助理恭恭敬敬的将资料摆好在祁升的桌子上,转身就走,而且比平时的步速快了些,眼看就要“成功脱逃”,却还是在手握着门把的时候被祁升叫住了。 “王助理,你说怎么能得到一个女人的心?” 直接问怎么能得到左晴的心不就好了… … 祁总真是太含蓄了。 王助理思量了会儿,小心翼翼的试探说:“要是夫人的话,我感觉钱最管用。” 祁升盯着王助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把夫人的钱路给断了。比如说不给她生活费什么的,那她生活不下去了,肯定就会乖乖回来了。” 祁升不冷不热的开口了:“王助理,我平时待你不薄吧。” 这话让王助理一阵心惊,赶紧就此打住,话锋一转:“祁总待我很好。” “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祁升大概是被气晕了,很不优雅的朝王助理丢了个白眼,“左晴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遇强则更强。你让我断她钱路是嫌我被她骂的不够惨还是怎样?再说,人家现在可是林澈旗下的人,知名珠宝设计师,会缺我那点钱?” 王助理闻到了浓浓的酸味。 完蛋了!祁总这醋坛怕是打翻了一地。 意识到祸从口出,王助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就在这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他一命,王助理赶紧向祁升躬了躬身,“祁总,我去接电话了。” 对于王助理,他眼不见心不烦,“走吧!”祁升不耐烦的指指门外,然后发牢骚的又叨叨了几句:“还心疼祁爸爸了,现在网友都是闲出病了?我堂堂祁升用他们心疼?那些人先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了再来心疼我吧。” 向来冷静自持的祁总居然吐槽的这么凶?看来真是被气的不轻。 王助理和别人讲着电话,心里想的却全是祁升,总感觉他们祁总的人设也逐渐要崩塌了。 祁升来办公室的目的就是企图用工作分散注意力的,结果因为王助理的添乱而更堵了。驾车回家,速度的快-感麻痹着神经,祁升反过来想想王助理的话,似乎又给了他点启发。 强硬的来不行那就和缓着呗,反正左晴好像还挺看重毛爷爷的,不如多给她生活费示好。 祁升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诚意的,于是立马向王助理交代下去。 王助理请示:“祁总,你看每个月给多少合适?”祁升 祁升眼睛都没眨一下,说的利落干脆:“两百万!” 期初王助理以为听错了,结果祁升那边挂了电话后,他倒吸了口凉气,惊呆了。 这可是以前的十倍呀! 祁总这次是真下工费了,是个狠人! 王助理不得不感叹真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这已经不是追妻了而是用钱砸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 他觉得祁总这次应该是势在必得的。如果这都不能让左晴回头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 ——左晴是个狼人! 因为左晴这才在珠宝界乃至整个网络上都名声大噪,祁升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保险箱,翻看当初让左晴宝贝了很久的绘本。 因为并不在意,所以本子被压在了最下面,引入眼帘的是离婚协议书。 祁升眸色深郁的将协议拿起,直接翻至最后一页,左晴的名字安安静静的躺在甲方下面。 明明心里喜欢却提出离婚,当时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签下名字的? 祁升以前没在意过,甚至从此刻才开始有这个意识。但是当他在怀着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看见“左晴”这两个字时,满心的酸楚。 两人的合照、MCM的背包、机场的那盒巧克力,那些原本被左晴宝贝的东西如今统统都摆放在祁升的桌子上。祁升盯着合影看了会儿,竟开始思念左晴乖甜清浅的笑颜。他将视线移向自己,几乎没有表情... ... 祁升不爽的抿紧双唇,不知道是在懊恼那时自己的冷漠,还是对左晴现在的不近人情而怨念。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会好好配合。 只是没有如果。 祁升自嘲的勾起唇角,讽笑自己过于感性。 他抓起离婚协议,三两下就撕了个粉碎。 离婚,不存在的。 左晴,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撕了离婚协议书后,祁升心里舒服了许多,又平静了一会儿,他才将绘本拿在手里。 翻开的那一刹,犹如心头上空炸了几个响雷。祁升瞳孔都是震的,盯着画纸上的作品出神。 左晴得奖后,她的作品便在网络上传开了,祁升自然是见过的。所以当他看到画稿上的设计与作品一样时,他震惊了。 祁升是不相信的,可是对比了好几遍,包括细节,都是一模一样的。他“嚯”的一下将绘本合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没记错的话,作品的名字叫“爱情醒了”。网上还有评论说,设计师小姐姐能有如此别出心裁的想法,一定在感情上特别美满。 因为这条评论戳痛了祁升,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此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祁升迫切的再次翻开绘本查看,果然在画稿的旁边看到一行娟秀的字体 ——“因为遇见你,我的爱情醒了”。 明明是左晴表白的话,却如一把刀钝的祁升心痛不已。他顿时明白当时的左晴为什么拼劲全力都要自己看她的作品了,也许设计图纸什么的并不重要,这行包含着少女全部心思的句子却重若千斤! 祁升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他慌乱的将绘本放在桌子上,五味陈杂。 再万丈光芒的心意,因为被无视,也变得黯淡如灰,尤其还被放入漆黑如深渊的保险箱里,它便再也不会熠熠生辉。 祁升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十恶不赦的那种。 左晴会用这个设计参赛意味着什么? 是觉得永无出头之日的放弃还是另一种对于自己的提示,提示他赶紧看到这幅作品? 看如今左晴的态度,祁升不做乐观的想法。 闭上眼,祁升想象着左晴写下这句话的表情。一定是双眸里闪烁着胆大又羞涩的光亮,浅笑吟吟,小虎牙尖尖的,鬼马精灵。只是随意想象,左晴那张灵动的面容就深深印在了祁升的脑海里,变成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痛。 祁升缓缓睁看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绘本的表皮擦了又擦,然后轻放在桌台上最显眼的透明盒子里珍藏。 这幅设计作品终于和左晴的心意一样天光大亮了,可是它太过耀眼,让祁升无法直视。 当初有多淡漠,现在就有多懊悔。 祁升缓缓拿起电话,打给王助理:“刚才说给左晴的生活费我弄错了。” 王助理等着祁升继续,却也在心里想:就是么,怎么可能一个月给两百万,这也太多了! 然而刚默默吐槽完,就听祁升发话了:“除此之外,每天再增加五万。一定要每天固定时间往左晴的账户里打钱,知道了么?” 王助理如平常般应声,却震惊的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祁升你是用钱砸我? 对于祁升交代下来的任务, 王助理履行的一丝不苟。 每天中午十二点,左晴都会准时收到来自祁升账户里的五万元, 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 这天中午,正在进行设计创作的左晴因为灵感不足而烦闷不已, 她索性决定放纵一把, 便约上路畅在市中心一个环境不错的饭店吃饭。 正聊得开心呢,左晴的手机亮了。路畅顺势瞄了一眼, 吐槽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发短信?” 左晴都不看一眼,直接把手机翻扣在桌面上, 没好气的说:“银行发来的。” 看她这反应,路畅心里一咯噔,紧张的问:“怎么?你欠人家钱了?” “怎么可能?”左晴一挺胸,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现在是有钱人儿, 所以银行都上赶着给我送钱,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 路畅忍不住轻踹了左晴一脚,“你给我清醒点。” 左晴举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中,随后将夹着的笋片粗暴的丢进碗里, 懒散散的说道:“祁升给的。” 正午的日头有点毒,透过屋顶遮阳玻璃,星星点点的洒落在身上却是正好的暖意。路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随口八卦:“祁升他都给你多少啊?” 左晴把刚才的笋片填入嘴里,口齿不清晰:“每天中午十二点, 准时五万进账。” “还有这好事?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咱不嫌钱多扎手啊。”路畅说的有些没心没肺。 “谁稀罕。”左晴放下筷子,“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个珠宝设计师了,缺他那点钱么?”分明还没吃饱,但是她已然没了胃口,左晴将碗往旁边一推,气鼓鼓的说:“不吃了,净影响食欲。” “祁升现在是追你吧。”路畅正了正脸色,语气比平时都要严肃。 “追我?”左晴讽笑着扯扯嘴角,“追我也得是喜欢我才追啊。他喜欢过我么?” “我觉得他现在就挺喜欢,挺上心的。” 一阵沉默后,左晴开玩笑道:“随便吧。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祁升依旧乐此不疲的继续着,左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兴趣知道。这件事就像是平静生活里翻滚的小浪花,虽然不大,但有点影响心情。 自从提出离婚后,左晴就没再动过那张银行卡。她分的很清楚,把这之前的钱全部转移到另一张新卡上,就算是祁升所说的劳务费;剩下的钱,再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带蘑菇去溜圈是每天早晨的“必修课”,通常左晴都会把手机放在家里,全身心的陪毛孩子玩半个小时。 这天早上,左晴带着蘑菇回来后,照例边大口灌水边查看信息,一条汇款信息引入眼帘,她只当是祁升的“例行问候”,直接点了个“X”。 左晴继续往下翻看推送,滑动的拇指突然停住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去翻看短信。 每日五万都是中午发来的,可现在是早晨… … 女人的直觉有时就是准的可怕,果然这条信息不简单,左晴直接被短信上两百万的数字给惊得目瞪口呆,捂住嘴才没呼出声。 “神经病吧!” 左晴缓过神儿后破口大骂,她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和戏弄。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甚至连早餐都不想做了,左晴匆匆帮蘑菇准备好口粮,就带着满腔怒气朝宝莱集团的大楼奔去。其实她也不知道祁升有没有在办公室,不行就去他家堵门呗,还不信就找不到人,反正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给扯白清楚。 祁升还真不在办公室,不过左晴也算是运气好,正和前台宋秘书聊着天,就碰到了领着王助理回来的祁升。 祁升愣了下,“左晴?”她声音里带着犹疑,叫的有些缓慢。 左晴敛去了与宋秘书闲聊时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对着祁升说:“咱们谈谈吧。” 凭多年混迹商战的经验,祁升能觉察到左晴的不悦,他支开了王助理,然后指指楼上,“办公室说吧。” 左晴跟宋秘书道了别,从善如流的跟着祁升上楼去,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淡出视线,宋秘书忍不住跟王助理八卦:“咱们祁总跟左晴小姐到底什么关系啊?” 王助理抱着祁升的公文包,并不言语。 “从以前的种种迹象看,再结合前几天祁总公开发微博力邀左晴小姐进公司,我觉得祁总应该是在追人家。”宋秘书继续自顾自的分析,她实在太好奇了。 “可左晴小姐当众打脸了祁总,选择了林爸爸,应该就是咱们祁总在这场情战中跪了。”她继续跟木桩似的王助理叨叨,“可是为什么左晴又来找祁爸爸了啊?” 宋秘书纠结到死都没个结果,而办公室内的气氛也不轻松,左晴就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剑,直指祁升的心脏。 左晴能来祁升既意外又开心,即使她看起来不太高兴。不过祁升并没有表现出来,如平常一样,招呼道:“随便坐。”只是他去冰箱里给左晴拿饮品的这个举动,把自己出卖了。 左晴既没有坐下,也没有接祁升递来的果汁,冷冷的说:“别麻烦了。我就是跟你说件事,说完就走。” 此情此景,不禁让祁升想到以前。那个喜欢赖在他办公室,缠着他的左晴再也不见了。祁升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点情绪,漆黑如夜里风平浪静的大海,毫无波动起伏。 “喜欢”这种情绪真的可以收放自如么?左晴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却对她的喜欢越来越浓呢?感受不到左晴的爱意,祁升怅然若失。 “别给我打钱了。”左晴说的很坚决,“咱俩现在不是雇佣关系,也不是夫妻关系,没必要,真的。” “离婚协议书已经被我撕了,我是不会离婚的。”祁升同样说的特别坚定。 “何必呢。”左晴不想深究祁升坚持的意义,有时候想太多真不是件好事。 三个字被左晴说出了绝情的味道,祁升心如针扎,他喉头滚了几下,却只叫出:“左晴... ...” 左晴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普通,这次却被祁升唤出了不同的味道,她忽然意识到“左晴”这两个字还挺好听的。 她差点就动摇了。 祁升这个人,真是太可恶了! 左晴沉了口气,眉眼间已然清冷,说起话来越发不客气,“祁升,你给我这么多钱是扶贫么?可惜我现在过得很好,并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 扶贫... ... 祁升怎么都没想到左晴会说的这么难听,他苦涩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左晴不怀好意的瞥着祁升,然后自问自答:“觉得我喜欢钱,所以投其所好?然后就会乖乖的跟你回去,继续被你践踏尊严?” 左晴说不中听的话那是一套套的,祁升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又不好发作,“你说什么呢。” “那你说呗。” “我只是想补偿你,对我以前伤害了你的补偿。” 祁升并没发觉自己说错话,而且一脸的真诚。左晴盯了他一会儿,讽笑道:“用钱补偿?” “咱们现在关系这么紧张,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左晴被气笑了,神他妈用钱补偿! “祁升,不要以为有两个破钱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在你看来,我的时间、心意、付出全都是你可以用金钱来衡量?那我当初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祁升揉着眉心,长叹一声:“你一定要把别人想得这么坏吗?” 话一出口,祁升自己都愣住了。以前,他不也是总用恶意揣测左晴么。 原来竟是这般滋味。 祁升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这幅样子被左晴以为是理亏,于是愤懑爆发,越发怼的难听:“你的补偿太廉价了,所以我就当这段青春喂狗了。” 祁升忍得嘴唇都在哆嗦,他转过身望着窗外豁亮的天空,才勉强挺住。 骂了祁升两句,左晴才觉得舒服些。她转身就往门外走,却在拧开门锁的刹那,又回过头对祁升说:“虽然你的补偿对我来说不值钱,但是对贫困人口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不是‘爱心’泛滥么?我会用它们来帮助你精准扶贫,也算是这些钱有了意义。” 左晴说完就果决的离开了,高跟鞋踏着地板的声音都显得如此骄傲。她的背影刚一消失,景飞就跟泥鳅似的从门缝间滑进祁升的办公室。 “怎么哪都有你?”祁升疲惫的瘫在椅子上,两条长腿随意敞开,毫不掩饰身上的颓气。 见景飞不说话,祁升更加头疼了,“你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少惹我,不然别怪我下狠手。” 要是害怕祁升的威胁那就不是景飞了,他依旧嬉笑着问:“你这是在认真的追左晴?” “不然呢?”祁升带着怨气睨了景飞一眼,“我像是在玩?” 景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吁口气,直摇头,“你这哪是认真追妹子啊?根本就是拿钱砸人家。” “男人给喜欢的女人花钱不是天经地义么?这是我爱她的一种表现和方式。”祁升真心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我能理解啊。可是你要站在左晴的角度考虑事情。”景飞给一个钢铁直男讲情感课,他心累死了。“你想啊,钱是你最大的优势,却是左晴的短板。如果别人用自己的优势在你的短板前炫耀,你什么感觉?” 祁升:“... ...” “况且你还说出了要用钱弥补左晴的话。”到这里,景飞都觉得挺气愤的,更别说当事人左晴了,“你这简直比玩还恶劣,根本就是在践踏人家的自尊。” 景飞说完一拳砸在祁升的胸口,听他吃痛的闷哼一声,才说道:“我这是替左晴揍你的。她内心多骄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非但追不到,还会把人家推得更远,可长点心吧。” 良久的沉默后,祁升低声求助:“那该怎么办?” “坦诚的说喜欢,正大光明的追呗。”景飞撇撇嘴,嫌弃道:“暗搓搓的真不男人。” ☆、被骂的是左晴,揪心的人却是他。 左晴说到做到, 她真的以个人名义将50万捐给了一所希望小学,又用50万帮扶了一位贫困的癌症患者, 最后把剩下的100多万全都捐助了穷困的退伍老兵。 她本意也是低调做好事的,结果不知为何就又被拉上了热搜转一圈。当然这次的热搜没有得奖那次力度大持续时间长, 不过还是违背了左晴的本意, 高调了一回。 正忙着设计的左晴自然就是过了下眼,并没放在心上, 但是祁升就不同了。 她还真捐了,而且一分不少的全捐出去了。这是多大的仇恨才做到如此地步, 好像两人不共戴天似的。祁升胸口被撞得又疼又闷,可是却连说她的资格都没有。 反正是给她的钱,随她怎么安排,开心就好。 祁升如是安慰自己。 往下翻翻评论, 大部分都是夸人美心善的, 不过也有不堪入耳的,成功引起了祁升的注意。 ——这两天热搜这么频繁,是买的吧。 ——傍上了金主爸爸,这是要出道了? ——这做慈善还不低调点, 弄得人尽皆知的,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大家都懂了吧。 ——居然这么有钱?那么杰戴特银奖的含金量现在也值得深思了呀。 … … 明明左晴被嘲应该是件挺解恨的事,但是祁升看了却很气愤而且心里不是滋味儿。左晴有点玻璃心祁升是知道的, 所以他很想一个电话打过去安慰下,最起码询问情况;但是考虑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祁升叹了口, 终是作罢了。 被骂的是左晴,揪心的人却是他,这也许就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拥有的心情。 景飞在看到热搜后也来祁升这里串门,现在他头等关心的事就是哥儿们的情感问题。亏他以前还不怎么待见左晴,现在人家姑娘就是他每日的“快乐源泉”。 这俩人的故事也太精彩了,景飞这个围观群众竟有点感受到了追剧女孩的心情。 “热搜你看见了吧。”景飞进门就举着手机吆喝。 祁升正烦闷着呢,语气不太好,“我又不瞎。” 知道祁升最近没少在左晴那里碰壁吃瘪,景飞也不跟他计较,“左晴真是个狼人啊,说捐全捐了,半毛都没留下。” 反正他祁升有钱,所以现在已经不纠结这个了。“做了好事不还是被人骂。现在这网络上都是什么风气。”祁升对此颇有怨言。 景飞:“… …” 果然爱让人智商为零,爱使人头晕脑热,人家打他脸呢,他还在替别人打抱不平。 说到这里,祁升就来气,把手机敲得“呯呯”响,“怼我的时候一套套的,别人怼她都不带吭声的,她怎么不把用在我身上的那些刻薄尖酸的话甩到那群键盘侠的脸上呢。”祁升越想越憋屈,冷哼一声,“真怂!” 景飞激将他,“那你倒是说两句维护下心爱的女人啊,这不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 “我这不是正准备发微博你可就来了。” 景飞转身就走,“是我耽误你干大事了,溜了溜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办公室内又安静了,祁升沉思了会儿,再一次发出一条微博 ——祁升V:现在的网络环境真污浊,别人做慈善也要被骂。那些说人作秀的键盘侠,你们有本事也出个三百万做公益啊。 果然没多久,祁升的回应也跟着上了热搜。虽然整条微博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谁都心知肚明这是在维护左晴的。 左晴出了点小意外,把她“拐走”的林爸爸没发声,倒是上次被打脸的祁爸爸先替她说话了。所以这三人到底是怎样扑朔迷的的关系? 比着祁升的撑腰,瓜友们更热衷狗血八卦,豪门与灰姑娘的故事从古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 ——上次脸都被打肿了,这次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替左晴说话,这样的祁爸爸太令人心动了吧。 ——这是什么神仙痴情霸总人设,以及祁爸爸是真的刚!我可以! ——林爸爸为什么还不出面,我真的马上要换CP了啊。 ——又是为祁爸爸沦陷的一天! ——好了,祁升X左晴这对CP我站稳了,锁死! … … ——可是到现在左晴都没有回应啊,我又想心疼林爸爸了。 ——唉,强扭的瓜不甜,散了吧散了吧… …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我还是看好他俩,静待花开。 评论都换了好几轮,别说是林澈了,就连左晴的微博上都是一片平静,好像两人凭空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 所以说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祁升逐渐陷入胡思乱想中,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捉-奸大戏”。动心的人就容易多想,所以他现在特别能理解当初左晴为什么忌惮黎敏的存在。可是林澈的优秀难道不把黎敏甩出好几条街?他的恐慌又有谁人知? 祁升坐不住了,他决定要去左晴的公寓堵人。看看她有没有被键盘侠喷而玻璃心,更重要的是确定林澈是不是在她身边陪着。 左晴今天状态特别好。先是将第一版的设计稿画好,然后继续录b站的睡衣测评。她直接将手机下网处理,世界都与她无关了。 因为肚子抗议了,她才堪堪想起给自己点了份外卖。所以敲门声响的时候,她以为是外卖小哥到了,没多想就把门开了。 等看清是祁升时已经晚了,站在门口的人眼疾手快的抵住了门板,阻止了左晴关门的动作。 “怎么是你?” 分明近在咫尺,但左晴话语中的冷漠让祁升觉得她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僵硬的笑了下,指指房间里,“不请我进去坐一下么?” “有必要么?”左晴勾起一丝笑意,却浮于表面到达不了眼里,“你来我家干什么?” 祁升顿了下,才说:“我来看看你。” “那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说着就使尽全身气力,准备关门送客,“你可以走了。” 祁升从容顶住了门,但是话语间却不似以往平静,带着些急躁,“咱们之间就一定要这样么?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么?” 印象中祁升从来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左晴大力的双手耷拉下来,转身就往客厅里走,“进来吧。” 这是提离婚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而坐,谁都没有先说话,空气里都满溢出尴尬,而祁升似乎更拘谨些,他一直在轻扣着沙发罩。 见祁升也不说话,自认为没话好说的左晴起身就去干活了。她答应了粉丝要在晚饭前将这期的视频发布好,剪辑工作才做了一小半,没时间陪着他干耗。 反正晾他一会儿,祁升就会自讨没趣的走人了。左晴一边忙碌,一边如是想着。 不过左晴还是失算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祁升在沙发上看她工作竟看的入了迷。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而女人就更加充满魅力。 祁升本来是想要谈心的,可现在却觉得沉浸于工作中的左晴他能看一天。 看着看着,祁升忽然认识到了一件事情:其实左晴比谁都适合干事业。 她有这个能力,是从第一次给自己做助理就能把所有杂事安排的有条不紊中体现出来的。可那时的左晴却没有选择工作而是围在自己身边转,不是因为她没有雄心壮志而是因为她的爱。现在不同了,没有了牵绊,左晴终于展翅翱翔;没有了遮蔽,她终是绽放了属于自己的光彩。 祁升上移视线,正好看见了左晴正在剪辑的片子。片子里,左晴穿着一件白色冰丝睡裙,领口开的有点大,偏偏她又拥有别的女人羡慕不来的丰-满,于是就格外惹眼。 看到这里,祁升再也坐不住了,他走到左晴身边面露不悦,“你还在做什么UP主?” 左晴都懒得抬头,盯着电脑,操纵着鼠标问:“不可以么?” “我不是以前就不让你做了,而且你也答应过我的。”说到这里,祁升还挺生气的,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生什么气啊,该气愤的人是自己好么? 于是左晴的语气也变得极为冲人,“我答应你的多了,可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随后她嘴角扬起三分得意七分挑衅,“就是因为我坚持下来了,所以这几个月我才能够自己顾着自己,不至于饿死在街头。” 亏他刚才还以为她在认真工作,这与出卖美-色而获取钱财的人有什么不同? 一想到网络对面有很多龌龊的男人贪羡左晴的美貌和身材,祁升就不能忍,一时间说话难听了:“你宁肯衣着暴露挣那种钱,也不愿意接受我给的生活费,为什么?!” 离婚后祁升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左晴觉得要被愤怒的他生吞活剥。 “接收了你的施舍就是对的么?” 左晴这句话说的极为平静,而且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两人的性格现在完全颠倒了,左晴成了那个淡然一切的人,而祁升则变得易燃易爆炸。 “我只是做个睡衣测试视频,连网审都不卡我,怎么就变成了你嘴里衣着暴露赚那种钱的人了?”左晴慢条斯理的继续说,“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搞色-情,合理合法的挣外快,有什么不可以么?” 左晴说完对上祁升的双眼,她的眼眸里透着疲惫。移开视线,左晴指指门外,“如果你是来挑事的,恕不奉陪,好走不送。” 祁升也意识到方才言重了,敛了脾气道:“我只是心疼你,真没必要那么辛苦。那些生活费本该是你的,可是你捐了以后,网上居然还有黑你的。” 最后一句话令左晴有些意外,她再次把目光移到祁升脸上,他的表情里确实有心疼和不解。 左晴垂眸,皱眉,难得的跟祁升好好说了句话:“那是他们嫉妒我。” “可我就是见不得他们说你不好。我都能出面维护你,那个林澈这时候在干什么?” 祁升说急了,就哗啦着微博让左晴看今天的热搜。左晴还真不知道,她都下网了,怎么会晓得因为自己还掀起了小风波。 看了一会儿,左晴忽然笑了,她将手机还给祁升,忽然盯着他看,“不是跟踪我,就是上门堵我;一会儿给我大额生活费,一会儿邀请我去宝莱集团,还在网上拼命的维护我。祁升,你该不会是在追我吧。” 这已经不是一个问句了,而是一个陈述句。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熟悉,不禁令祁升想到了那个难忘的半夜,他也如眼前的左晴一般,说着“左晴,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果然天道好轮回。 那时左晴是怎样的心情,祁升现在完全体会到了。他叹口气,不再犹疑,“你终于看出来了,看出来就好。左晴,这次换我追你。” ☆、只要能把左晴追回来 三天后就是左晴向林澈交设计稿的日子, 因为她住的地方离林澈的工作室特别远,横跨了整个北城, 所以两人约定就在路畅的工作室谈事情。 其实路畅的工作室离林澈并不近,但是林澈却对左晴格外的“纵容”。他开着车载着另外一位业界资深珠宝设计师老黄以及专家级首饰设计制作员阿鹏, 三人一行同左晴碰面。 在制作“爱情醒了”的时候, 这两人是同左晴打过交道的,所以对彼此都有所了解。 即使在这个行业里见多了气质美女, 可甫一见面,两人还是对左晴惊为天人。 然而出众的外表只是左晴身上最不明显的优点。 跟她共事过之后, 就发现这个姑娘对设计的灵性与感悟、对工艺的认真与执着,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即使她不是个美女,也足以吸引男人的眼球,而美貌不过是为她整个人锦上添花罢了。 “也就我们的左大设计师能有这么大面子了。”老黄几年依旧四十多岁了, 早已是职场上的老油条, 人长得就挺喜庆,因为出色的业务能力,就更敢于大boss林澈面前嘻嘻哈哈。“这都快一个半小时了,我屁股都快坐八瓣了。” 阿鹏是最早一批跟着林澈创业的, 元老之一,可以说两人的关系特别铁。他接着老黄的话,酸溜溜的打趣道:“我是从头就跟着澈哥混的, 几年了,也没有这待遇。通常是二半夜有事都要随叫随到,还得自己苦兮兮的开车。” 在前面认真开车的林澈也不在意, 只是通过后视镜时不时的看两人一眼,然后笑眯眯好脾气的说:“等会儿请你们吃大餐。” 老黄忍不住揶揄道:“哟嘿,一顿大餐就把我们给解决了。对比着千里赴约左晴,你这能不能再有诚意点?” 阿鹏跟着起哄:“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林澈并不言语,只是跟着他的两位兄弟呵呵笑着,云淡风轻的表情下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讲真,我觉得左晴这姑娘真不错。刚好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澈呀,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呀。” 老黄作为过来人,真是替林澈操碎了心。眼看着林澈一大好优质青年,年龄一年年的长,身边就是没个姑娘,急死个人儿。 “澈哥,我也觉得左晴不错,够格做我嫂子。你可得抓紧点,你身后还有个祁升在虎视眈眈呢。该拿下就拿下。”阿鹏早就觉得林澈跟左晴挺配的,趁机撺掇。 林澈被这两个唐僧左一句右一句的念经弄得头疼不已,赶紧打断他们的叨叨,“先操好你自己的心吧,我自有打算。” 左晴… … 林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忽然就勾起唇笑了笑。 他倒是没意见,就算知道她和祁升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不排斥。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强求不来,所以他也不想这样。其实可以利用工作之便,不过林澈并不想那么做,乘人之危显得太不君子了,喜欢这种事情还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的好。 “老黄。”林澈觉得还得交代他一句,“等会儿跟左晴谈设计的时候不要按照市场套路过于刻板,我就欣赏她天马行空的想象,这样才能在整个规规矩矩的珠宝行业里脱颖而出。” 左晴的新设计是一条手链,名字叫做“碧海蓝天”呼应现在最热门的“和谐自然”的主题。 在讲了自己的创作理念后,就连挑剔的老黄都无言反驳,顺利的便通过了三人审核。林澈更是像捡到了宝贝,两眼闪着兴奋的光亮拍板决定投入市场。 阿鹏也挺激动的,“我预感一定能热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上天飘洒毛爷爷的盛况。 “那我们提前庆祝下?”老黄赶紧跟林澈使眼色,“正好有个美国大片上映,我还挺想看的。不如等会儿下班我们先看电影,再吃饭,小畅也跟我们一起吧。” 单身狗路畅立即表示:“好哇,我正愁今晚没约呢。走起!” 其实左晴今天生理期并没太多精力,但看在这么多人都跃跃欲试的份上,她也不好扫兴。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便告别路畅先行回家休息,她定了个闹钟,留充足了赴约的时间。 到了约定的电影院时林澈已经到了,可是其他人就是不见影,甚至连呼声最高的路畅都见不到人。这时,两人的手机一前一后的响了,林澈收到的是老黄跟阿鹏的信息,都说家里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而左晴则收到的是路畅的,她说客户来了,也不好推辞,还祝自己跟表哥玩的愉快。 好好的五人行瞬间变成了两人的约会,左晴跟林澈只有谈工作的时候见面,而且身边都还有旁人,就连那次巴黎行,也有其他工作人员陪同。 也许是单了太久的缘故,左晴还挺不习惯跟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独处,她瞬间便拘谨起来,林澈立马就察觉到了。 这三个人可真是的,做的也太明显了。林澈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这不明摆着是撮合他和左晴的,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再说人家左晴聪明着呢。 “这部电影的口碑的确不错。”林澈笑得特别温和的征求左晴的意见,“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啊,正好我也挺想看的。”左晴乐呵呵的答应了。 她当然也看明白了当下的形势,路畅那几个人是有意撮合她和林澈的。先不说林澈会不会嫌弃自己离婚的身份,单说她自己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更对林澈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所以,没什么好不自在的,就当是跟闺蜜的哥哥一起玩而已。 就在左晴胡思乱想之际,林澈不仅买好了饮品还准备好了零食,她接过林澈递来的大桶爆米花抱在怀里,又恢复往常,与他有说有笑的进场了。 王助理也约人来看电影了,就那么恰巧的碰上了左晴。只是她对着林澈笑的很开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王助理的存在。 这一场电影,三个人几乎是各怀心事。 路畅给左晴发微信,询问她跟林澈的约会进度。左晴只好实话实说,辜负了他们的美意。 左晴的手机一直亮着,引起了林澈的注意,由于两人坐的挺近,他并不是故意的,还是瞄到了左晴的聊天信息。 电影院里黑黢黢的,挺安静,音响里打斗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激烈。林澈压低声音凑近左晴,“那三个人就喜欢开玩笑,今天的事你别介意啊。” 左晴也没料到林澈会提起这事,八成是因为自己频频在跟路畅聊天猜到了些什么。她想了片刻,才坦然道:“其实我特别能理解,毕竟他们也是因为和你亲近,所以才会为你操心。” 林澈正想接话,却听左晴话锋一转,继续道:“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也会多多想他们学习,毕竟畅姐的表哥也是我的表哥。” 左晴是个聪明的姑娘,就算是拒绝也格外婉转,然而林澈明白自己板上钉钉的出局了。 有一点点遗憾,林澈于黑暗间笑笑,左晴也看不见。隔了一段时间,他才挠挠头带着些焦虑的意味说:“真令人头疼啊,有一个路畅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个管事的小烦人精。” 左晴明白林澈这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他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助理就在他们后面两排,他几乎一直在观察左晴跟林澈的互动,电影根本没看进去。他思索了会儿,还是逐一、如实的向祁升汇报了情况,但令他意外的是,祁总居然没有反应。 这些信息祁升在第二天才看见,原因是前一天他实在过于疲惫,竟然睡着了。 微信上的这些消息无异于破坏力超强的炸-药,将祁升一天的心情全炸毁了。他愤怒的将手机狠狠丢进垃圾桶,仍然无法接受左晴跟林澈约会的事实。 他维护她,这段时间也做了不少的改变,可她就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而那个林澈,连左晴被网友质疑的时候都没有出面,这样的人怎么能保护的好左晴呢? 可就是这样的人,左晴居然跟他一起出双入对... ... 祁升危机感爆棚,他承认轻敌了,必须要采取些“措施”重新把左晴夺回来。 王助理传来的偷拍照里面,左晴与林澈相视而笑是那么的轻松自然,如果不是心如针扎着痛,祁升都快认可了他们是甜蜜的一对儿。 盯着看了一会儿,祁升觉得自己的眼眶特别炙热,仿佛要着火了一般。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祁升,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疯狂妒忌的滋味,而且是在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感情领域。 当年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喜欢,果然人要给自己留点余地,左晴狠狠的给他上了一课。 本来两人就有间隙,这次离婚事件更是一个不会轻易抚平的伤疤。以左晴的性格,肯定不会好追,就算是追上了,这些事日后也会变成不定时炸-弹。 可这又怎样呢? 只要能把左晴重新追回来,祁升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祁升,你根本就没主动进入过我的世界 祁升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把“爱情醒了”给夺回来, 似乎用“夺”不合适,本来就是左晴为自己设计的。 事情一旦有了念想, 就越发觉得不能拖,祁升合上笔记本, 离开办公室。 左晴交完稿后就自由了, 她闲在家里无所事事,过上了与电视剧和零食为伍的快乐肥宅生活。 门铃声把她从剧里拉回现实, 透过猫眼她看见了祁升的那张脸... ... 怎么又是他? 左晴假装没听见,抬脚就回屋。 本来是想营造没人在家的假象, 不曾想门外之人好似有千里眼,就认定了她在家。门铃声如催命符,一刻不停的萦绕在耳际,甚至惊动到隔壁邻居开门查看情况。 左晴实在忍无可忍了, “嚯”的一声开了门, 冲着祁升低吼:“堂堂总裁就这素质?” 怒火中烧的左晴就像炸了毛的小狮子似的,尤其那颗锋利的小虎牙,看着就想咬人。祁升竟觉得这样的左晴很可爱,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带着些赖皮的意味, 说道:“不然你怎么会给我开门呢?” 明面上耍赖的祁升,左晴还是第一次见。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这是跟景飞学会了? 左晴倚门框而立, 将整个门堵的挺严实的,抱臂睨着祁升,不冷不热的问:“祁总亲自上门, 这是又有何贵干?” 看左晴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祁升还是有点伤心的。不过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回“爱情醒了”,所以含着几分失落,祁升直奔主题:“请把‘爱情醒了’给我吧。” 左晴难以置信的盯着祁升片刻,蹙眉反问:“凭什么呀?” “你画给我的设计图我看了。”祁升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左晴的脸色,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看见了那行字... ... 左晴挺感慨的,居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看见的,只是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股股酸楚之意如绵绵不断的小溪从心间流淌而过,左晴强装无事,“那又怎样?” 祁升的双眸一下变得晶亮,“我知道那是为我设计的。” “所以这就是你来要回的理由?” 左晴觉得不可理喻,祁升这种强盗逻辑让她十分愤怒:“祁升,你少自作多情。自从我打算作为商用,这个作品便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祁升却也寸步不让,咄咄逼人问道:“那为什么名字没有变?” “一个名字而已。”左晴满不在乎道,“再说了,爱是亘古不变的主题,我不过是利用了其商业价值而已,你别再多想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离开吧。”左晴开始下逐客令,“我等会儿还有约。” 又是去见林澈么? 其实祁升特别介意,但是他还是忍着没有问出来。现在的左晴就犹如一只敏感的刺猬,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祁升觉得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 而且祁升觉得此刻提起林澈的名字会让他显得很low、很小心眼,强大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憋着醋意,祁升咬紧后槽牙,“我买可以么?”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无价之宝,不卖!”左晴讽笑,并不屑的白了祁升一眼,“我跟你说过吧,钱不是万能的。祁总啊,你这有俩破钱儿的土豪思路真的很low。” 又被左晴骂了,只是最近被她骂的还少么? 这种程度,祁升已经闭闭眼,皱下眉头就可以忍过去了。 估计马上就快有免疫力了。 “那我应该怎样你才肯给我?”祁升问的心平气和。 面对这样的祁升,左晴的神情也变了,她收回了满溢而出的烦躁,思索了会儿,无比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得奖了,那个绘本依然还在压箱底对不对?” 祁升被左晴问得噎住了,无话可说。 左晴眼眸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她自嘲的扯出了个笑容,“祁升,你从来都没有想要主动地进入我的世界、了解我的内心,所以又谈何说要追我?” “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左晴紧盯着祁升的双眼,温温和和的,却摄人心魄。 左晴随后便关上了门,祁升没有再阻挠。他也没有立刻走,而是背靠着门板,仰头望着廊灯出神。 明晃晃的光线挺刺眼的,将祁升的脸色映的更加苍白,几分颓气跃然于英俊的面容之上,青黑色的胡渣格外抢眼。左晴话里的一字一句犹如千斤重量压在他身上,令人喘不过气。 祁升的来访惹得左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盯着电视看了二十分钟,却连自己看的哪个频道都不知道;换成小说,连翻了好几页,也没有看进去任何内容。左晴试着做家务分散注意力,结果但是客厅就拖了两遍... ... 左晴实在受不了了,拨通了路畅的电话。 “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路畅现在看的很透,左晴给她打电话八成是吐槽祁升,剩下两成是约她出去玩。 左晴说的咬牙切齿的,“祁升那个大猪蹄子,他又拿钱来砸我。” 继两百万后又有什么骚操作? 路畅也挺感兴趣的,现在工作室里就她自己,她把电话放在了免提上,一边忙着处理网上订单,一边跟左晴聊天。 “他居然厚颜无耻的说‘爱情醒了’是他为创作的,所以要买回去,随我开价。”左晴冷嘲热讽的“啧啧”两声,“畅姐,有钱人说话就是牛逼。咱啥时候也能这么视金钱如粪土?” 路畅当然能听懂她话语里的挖苦之意,笑了两声,“你肯定不会卖。” “当然!”左晴说的斩钉截铁,“他这三天两头的就来扰民,还说这次换他追我。” “这不就相当于表白了!”路畅来劲儿了,说话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许多,“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当然没答应啊。”左晴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说他追我我就得同意,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廉价很好哄,才不要!” 左晴从小也算是要强的孩子,唯独在感情方面有些卑微。她爱上一个人,便会无条件的付出和宽容,然而通过祁升这一次,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得到了教训,她便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不能确定那个人百分之百的情意,左晴宁愿错过也不愿再重蹈覆辙。 一颗真心被人无视的滋味太痛苦了,被人牵着鼻子走得感觉很不好。 路畅越听越觉得左晴的话不对味,似乎里面赌气的成分更大。她想了会儿,问道:“你拒绝我表哥是因为祁升么?” “不是。”左晴哈哈笑了,“林澈是很优秀啦,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祁升那类的?”路畅进一步试探,“所以,其实从内心来说,你还喜欢祁升。只要他真心实意的待你、对你好、宠你,你还会接受他,是这样么?” “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左晴来说超纲了,“反正我现在没有想过以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路畅好久都没说话,就在左晴以为她忙得没时间搭理自己,准备挂电话时,听到路畅低声咒骂:“操,现在的媒体真无良。” 左晴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警惕的问:“怎么了?” “那天你不是跟我表哥去看电影、吃饭么... ...” 左晴秒懂,抢过话说道:“不会传出来我跟林澈的绯闻了吧。” “bingo!” “呵,真有意思。”左晴冷笑,“人家明星上热搜都是要付费包年的,我何德何能啊,居然有免费的包月业务。” 真是人红是非多,左晴时不时的因绯闻推上热搜肯定很败路人缘,路畅都替她担忧,“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发微博澄清呗。再说了我又不是明星,不怕被黑。” 这边刚挂电话,那边快递就来了。是左晴录视频用的衣服,正经事上门她就立马投入的工作中,网络上的乌烟瘴气很快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林澈与左晴的绯闻,祁升当然也看见了。这本来就是他的痛脚,现在还被放在网上是个人都能评论两句,就好像她的尊严在任人践踏。 祁升一路顺境长大,哪里受过这般委屈。这已经不能算是委屈,而是屈辱了。 连日来在左晴那里受到的冷眼和恶言,以及被林澈压一头的恶气全都在此刻爆发,理智之弦崩裂,祁升决定宣誓主权。 ——祁升V:小晴跟林澈只是同事关系,看热闹的都散了吧。 然后他配了一张图片,是两人的结婚证的照片。 此条微博一发,不亚于当红流量小花、小生官宣恋情,微博瞬间瘫痪了。 左晴得知消息时,微博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对于祁升引起的轩然大波,她无比愤慨。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这无异于在向她施压。 左晴拨通了祁升的电话,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什么意思?” 这通电话是预料之中的,所以祁升显得比较平静,“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愧是祁总的行事风格。”左晴讽刺道,“连个感情问题都要弄的全国人民都知道?既然喜欢高调,你咋不直接把身价财产一起公布啊。” 祁升给自己灌了口水,缓了口气继续道:“你是我的妻子,结果无良媒体造谣你和别的男人,我能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咱俩离婚协议的图片上传的网络上。”在感情里面,左晴的叛逆期似乎比别人迟了些,她现在就是和祁升对着干才能心理平衡些。 祁升长吁出声,“你打脸我的事情还少么。” 这句话里包含的无奈和无助太明显了,不禁让左晴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但是祁升的蛮横霸道还是令人火大,左晴压低声音,厉声呵斥:“祁升,你动用舆论向我施压简直无耻!没用的,我告诉你,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小人。” 走到这一步实属不得已,左晴会有如此反应祁升不是没想过,但是他真的忍不了了。 好在这以后,无良媒体再也不敢造谣,世界就清净了。 有了一个好环境,祁升才能一步步稳扎稳打赢得美人心,虽然过程会很曲折但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对不起小晴。但是我说过要追你绝对不是说说玩而已,我已经做好了觉悟,你尽管放马过来。” ☆、为左晴研发珠宝 受到左晴的启发, 祁升也准备推出一款表达爱意的珠宝首饰。只是这次他吸取了教训,以宝莱珠宝公司的名义研发, 避免高调。 宝莱集团虽然是从宝莱珠宝起家的,但到祁升这一代掌门后, 祁家人就再没做过珠宝设计了。不过祁升是学过的, 所以这次他亲自上阵操刀,从设计理念的构思到绘制手稿再到监督每一道制作工艺。 此次设计是一枚戒指, 是祁升用来追求左晴的。因为想着左晴,所以他思如泉涌。 《圣经》里, 上帝取了熟睡的亚当身上一根肋骨,于是便创造了夏娃。以这个唯美的故事为灵感,祁升引入“幸运骨”元素,旨在说明左晴就是自己的一根勒骨, 是他祁升的女人, 祁升会爱她如爱自己一般。此外,以“幸运骨”为主体,周身围绕一个圆环,然后刻上“1~12”这十二个数字, 变成了一个表盘,然后“幸运骨”为指针,整体造型就是一个钟表。 钟表, 顾名思义便是时间,而时间则象征着永恒。这枚戒指是全钻石打造的,将“爱情”与“永恒”两个元素完美的融合。 祁升另外的一点小心机体现在, 他将“左晴”名字的缩写“ZQ”刻在了幸运骨上,他名字缩写的“QS”刻在了圆环上。寓意左晴就是自己身上的那块肋骨,祁升将会爱左晴一生一世。 这绝对算是祁升作为一个钢铁直男极致的浪漫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女孩子做这么肉麻兮兮的事情,甚至连撩妹手段了得的景飞都直夸他走心了。 当王助理将成品拿到祁升眼前时,连王助理都禁不住发自内心的惊叹,身为一个大老爷们都被祁总的用心感动了,更别说感性的女人,除非左晴真的是铁石心肠。 祁升欣赏着他的心血,也成就感十足,他带着白手套把玩着戒指,钻石折射的光线将祁升晃得眼疼,不禁眨了几下。 祁升将戒指收好,然后随意坐下,抱拳深思,沉吟问:“你说小晴会喜欢么?” “我觉得夫人肯定会喜欢的。”随后又补充一句,“是个女孩子看了都会喜欢的,没人能够拒绝一个男人发自真心的温柔。” 祁升是不自信的,就算王助理给了肯定的答复,他还是心里没底儿。 别的女孩子喜不喜欢与他无关,他只要左晴喜欢。 可左晴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是被祁升放在心尖上的小公主。 越在乎便会越小心翼翼,尤其是关系紧张时期,祁升也不曾想自己会如此畏手畏脚。 直到宝莱珠宝官宣了设计作品,祁升还是没将戒指送出去。他甚至都预演很多次表达心意的场景了,终觉得时机不够成熟。 因为祁升的缘故,宝莱集团自带流量。此次宝莱珠宝一推全球限量新品,就上了热搜。 其实宣传挺低调,就跟别的品牌的官博一样发了条广告,但是有了祁升转发的加持,就有了热度。不过这并不过分,祁升作为宝莱集团的掌门人,为自家做宣传是理所当然的。 澈珠宝这边刚出了左晴的新品,宝莱那边也随着推了新设计,不免让左晴觉得有点被针对了,其实就连网上的吃瓜群众也这么认为。 只不过结合着先前祁升晒结婚证的骚操作,网友们又觉得这样针对左晴不科学。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祁总已婚而且和媳妇闹别扭了,具体以后怎么发展,网友们越发觉得这个瓜好吃了。 左晴懒理网上乱七八糟的言论,她今天心情还可以,所以准备给蘑菇做点小零食改善生活。 也许是肉味太香,蘑菇等的迫不及待。左晴掰掉一小块喂蘑菇的时候,竟被心急的大金毛失误用牙齿划了一道,顿时食指破皮儿渗出了血。 蘑菇愧疚极了,急忙躲到角落面壁思过,在看到左晴没有真正责怪它后,才小心翼翼的过来围着主人“嘤嘤嘤”的转悠,似在道歉又似在撒娇。 左晴用清水处理了下,认为自家养的宠物不会有大碍,所以没有去打狂犬疫苗。她刷着微博,眼见着宝莱珠宝的新品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赶超她的手链时,左晴气不过了。 于是她在朋友圈发了张被蘑菇咬伤的图片,然后配上一行字:喂不熟的“狗”东西。 她这条朋友圈就是为了泄愤的,既然祁升现在这么关注自己,那肯定就会看见这条朋友圈。以祁升的聪明才智,绝对会明白自己在内涵他。 果然如左晴所料,五分钟后祁升就看到了这条朋友圈。 一开始,祁升还在为左晴没有把他屏蔽而开心,可是他的这份开心没有持续五秒,就被气的脑仁疼。 这条朋友圈传达了两个意思:一、左晴被蘑菇咬伤了;二、左晴借着蘑菇在骂他,骂他是狗东西。而之所以这么骂,应该是以前她喜欢他时,所做的一切都被无视,最后还惨遭拒绝。 祁升承认他从前确实有点过分,但真的是愚钝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意。他也不是圣人,会有犯错的时候,现在不是也在尽力弥补么。可左晴浑身是刺,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 生了会儿闷气,祁升还是对左晴放心不下,开车直奔她的公寓而去。 左晴公寓黑着灯,无论怎么按门铃都没人应,看来是不在家。于是祁升就将车停在公寓楼下,坐在驾驶室里“守株待兔”,就不信等不到左晴。 不多时,一个牵着大狗的高挑女子身影就进入了祁升的视线。都不用仔细看,祁升就能确定那人是左晴。而左晴同一时间也发现了不远处的迈巴赫,除了祁升根本不作他想,左晴调头转身,牵着蘑菇就跑。 祁升见状,下车便追了出去,他充分发挥了自己腿长的优势,没用多久便拦住了左晴的去路。他身着万年不变的衬衫西裤,笔挺挺的,却看起来丝毫不费力;反倒是一身运动打扮的左晴,停下来后气喘吁吁,显得狼狈不堪。 往常,左晴要是对谁脸色不好,蘑菇绝对是第一个不愿意的。可此时,左晴分明阴沉着面容,大金毛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居然还对着祁升摇头晃脑摆尾巴。 左晴看着就来气... ... “果然是喂不熟的狗东西。”左晴拍了下狗头,没好气地说,“人家坏人都堵我们的路了,你可好,还卖起萌了。” 坏人... ... 祁升对左晴给自己的角色定位很不满,不过蘑菇的表现却令他欣慰,不愧是“亲儿子”。 眼瞅着祁升有些得瑟,左晴越发不爽,下令:“蘑菇,咬他!” 祁升不可置信的“嘶”出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左晴皮笑肉不笑,阴腔怪调的哼了句:“跟你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昏黄的路灯下,祁升的表情非常无奈,眼眸里更多的是无措,甚至因为光线染上了些忧郁。 那个冷漠、高高在上的祁升在左晴面前早已被碾压的粉碎,她甚至有了错觉,仿佛那样的祁升只是假象。 “如果被蘑菇咬就能让你解恨,能让你放下对我的怨,那么就算十口我也愿意。” 祁升这句话说得左晴心里一钝,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分了。可转念一想,祁升以前更过分,这不过是以前他欠她的。 然而,报复的快意已经没有了,左晴恹恹的,将蘑菇招呼过来走人。 “你被蘑菇咬了?”祁升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左晴的手腕。 左晴没有理他,继续发力准备挣脱祁升。 “是不是也没有打狂犬疫苗。” 祁升又加紧了点力道,左晴吃痛的哼了声,低吼:“要你管!” 祁升松了松,却拖着左晴走了几步,“走,我带你去打疫苗。” 左晴的执拗劲儿也起来了,不顾形象的抱住一棵树,“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我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吧。” 祁升顿时变脸了,褪去了忍让,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惊人的骇意。左晴虽然打起了退堂鼓,但是表现的劲儿劲儿的,梗着脖子跟祁升瞪眼睛对峙。 本以为还会跟祁升吵几句,却没想到下一刻就被祁升抗在肩头,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扔进了车里。 祁升一脚油门踩下,车飞驰而出,左晴却在车里闹个不停:“我的事,不用你管!” “事关你的性命,我管定了!”祁升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的斩钉截铁。 左晴根本听不进去,还在闹腾。 祁升猛打了把方向,左晴头撞在车门上生疼,只听祁升恶狠狠的说:“再不老实,掉下车去我可不不管。” 被迫打完了狂犬疫苗,车里的气氛僵冷的可怕,连祁升都受不了。 逼着她去做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如果就这样将左晴放回去,恐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祁升摸到裤兜里的天鹅绒盒子,虽然觉得时机不对,但是送给她的最后机会,于是索性将车停在一处水库前。 祁升摸出盒子,打开盖,转身面向左晴,将戒指展现在她面前。 左晴眼尖的发现誓宝莱的新品,这是她装作不认识,勾唇挑起一丝玩味:“送给我的?” 祁升点头,眼神中流转着深情:“这是我想着你而设计出来的。” 左晴冷笑:“学我?” “不是。是一种感情的流露。”没有理会左晴的调侃,祁升回答的十分认真,思索了会儿,又说:“硬要说的话,算是体会到了你那时的感受。” “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左晴嘲讽的扯扯嘴皮,露出小虎牙,显得十分犀利,“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追求者,可你高枕无忧的姿态哪里有追求者的样子。” 祁升一愣,却还是捧着戒指,继续说道:“你收下吧。” 凭什么他说收下就收下? 左晴盯着同样固执的祁升,又望向漆黑幽静的水库,内心里在感情方面的叛逆情绪疯狂波动,并达到了顶峰。 ☆、这戒指就让它沉入水底吧 戒指非常精致, 所用的钻石一看便是无可挑剔的最上等品,在漆黑的环境中都熠熠生辉。 情窦初开时, 左晴也曾想过终于一天,那个爱她如珍宝的男子会捧着钻戒单膝跪地求婚的浪漫场景,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 左晴是爱恨交加,这不是她想要的场面。 左晴拒绝的很干脆:“我不会收的。” “这枚戒指只能是你的。”祁升也不松口, 而且特别坚持,“因为这枚上面有你和我名字的缩写,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订制。” 高额生活费后是世界唯一的戒指,也许大佬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用钱砸。确实很受用,但左晴并不是贪恋虚荣的姑娘;相反,她的感情世界纯净的如一张白纸, 左晴想要的只是真情实意, 而并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两人又陷入了僵局,祁升默不作声的取下戒指,顺势就要往左晴的无名指上套。 “好,我收下了!”左晴一把夺过, 然后甩手往车窗外的水库抛去。 左晴速度太快了,而且祁升也没料到她会做的这么绝情,眼睁睁的瞅着钻戒在半空中划过一条闪亮的抛物线, 然后落入广阔静谧的水库中,甚至连一点小水花都没有翻腾起来。 对上祁升惊诧的表情,左晴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这不是很好么,按你的要求我收下了,而且让水库暂代我保管,反正比你的保险箱安全多了。再也不用担心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会丢失不见。” 他把她的画稿雪藏在保险箱,那她就把他的戒指深埋在水库底,的确是很公平。本来就是祁升先不珍惜的,所以他怨不得左晴。 左晴从一开始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那时因为喜欢的心情在“作祟”,所以她咬牙忍了。这些祁升心里都是知道的,即使挺受伤,也对她恨不起来。 是爱让他学会了将心比心。 “我也觉得挺好的。”祁升笑的有些勉强,“如果这么做能让你觉得痛快,能让你心里平衡,能让你减少对我的仇视,能让你开心,我的戒指就没有白送。就算它沉底,也是有意义的。” 祁升从水库收回视线,然后重新启动车子,“走吧,送你回家。” 他的声音含着隐忍和沉闷,身影也看着极为落寞,坐在后面的左晴敛去了笑容。这样的祁升,让她那点报复得逞的快意也没了,还不如吵几句呢,这反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感,左晴睡觉都不踏实。她一夜醒了好几次,总是梦见祁升一人在黑漆漆的大水库里打捞戒指,然后每次都会献到自己面前,又会被无情的扔掉… … 天刚蒙蒙亮之时,左晴便再也睡不着了。这是提出离婚后第一次做与祁升有关的梦,她懒散的半坐起身靠着床头出神,再次回想昨晚的一幕幕,左晴觉得自己过分了。 这样做和以前的祁升有什么区别?左晴越想越觉得不值。 左晴做的梦成真了,祁升真的去水库打捞戒指了。 那些话安慰左晴还可以,但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个坎儿,毕竟是花费了心思的,祁升做不到让它沉在水底。 他的心没有那么大。 本来这事交给王助理去做就行了,但祁升不放心还是亲自上阵了,他甚至动用了关系把水库的水给放干了,总算在水草密集的角落找到了戒指。 还是王助理先看见的,他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捧着戒指兴奋的跑到祁升面前,“祁总,我找到了!除了有点脏泥,别的完好无损!” 祁升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等会儿回公司去财务办公室领奖金。” “谢谢祁总!” 祁升小心的用专门擦珠宝的布将戒指反复擦拭,然后才宝贝的装进天鹅绒礼盒里,并亲自携带。这一系列小动作,足以见祁升是多么珍视,王助理感叹:“我还害怕会被水库里的鱼吞了呢,能够如此顺利的找到真是万幸了,足以证明祁总的真心感天动地。” 听到这里,祁升的脚步顿住了,他抬头望了一眼,表情变得凝重,“感天动地有什么用啊,还不是感动不了她。”话语间颇为惆怅。 先开始,王助理还在为自己说错话而懊恼不已,然而看到祁总黯淡的表情,他不禁一阵唏嘘。自从坠入情网后,祁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甚至都做到这地步了,左晴还是不买账。这女人狠起心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王助理也开始心疼祁升了。 上到岸上,也不知道那些记者们哪里来的消息,总之就是乌泱泱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有活动呢,祁升这次不在高调,一路上都黑着脸不多说一句话,回到在车里,让前来狗仔们失望了。 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祁升被左晴丢戒指的事情还是被扒出来了,而且当仁不让的上了热搜。一时间,网络上到处都是“心疼祁爸爸”的话题,左晴又是被迫看到了。 祁升打捞戒指的视频她看见了,而且事后也是阴着脸一言不发,可以说是非常低调了。其实左晴知道这次怨不得别人,会闹出这么大的事还不是她图一时爽引起的。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网上diss她,都被祁升发了条微博给堵住了嘴。 ——祁升V:我不需要心疼。如果你们闲得慌,还不如多心疼下为生活而奔波劳碌的自己。 祁升这条微博既没有提到左晴,又霸气的回怼了爱多管闲事的网友,维护之意十分明显。而且作为公众人物,家务事频频被爆,对于祁升的影响更多,他的压力更大。 果然没多久,热搜就没了。祁升知道左晴不喜欢高调,更反感因为感情问题被人指指点点,本来以为第一时间就能处理好这件事,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媒体、营销号爆炸的信息时代,现在他只希望这件事带来的影响能够小点再小点,不要影响左晴的心情和生活,不要再让他们的关系继续恶化了。 刚从财务那里领完奖金回来的王助理有多领了个差事,那就是跟各种大型媒体打好关系,不要再让他们两人的事情传到网上了。 王助理有点头疼,他小心翼翼的发问:“祁总,到底该怎么做请明示。” 祁升眼一眯,带着几分狠厉:“用钱砸!” 王助理领会了精神后便默默的出去了,祁总现在不用钱砸夫人,开始改砸媒体了。砸左晴是因为爱,而砸媒体则是发泄恨意吧,果然有钱人的世界穷人是不懂的。 在有钱人的眼中,万事万物皆可用钱砸! 思来想去,左晴认为还是自己过于松懈才让祁升钻了空子。 如果祁升找不到自己了,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虽然费事,左晴还是决定搬家,这套公寓挺大的,她一个人住浪费,而且打扫卫生也是个大问题。 打定主意后,左晴在给路畅打工的当天,向她提起了这件事。 “畅姐,我想搬家了。” 路畅知道,每次左晴看似无意提起的事情,都是她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放下手中的熨斗,路畅问:“为了躲祁升?” “嗯。”左晴点点头,然后沉思了会儿说道:“我明明想要摆脱祁升的,可是不做出一点改变的话,就像是给他机会。就好比他知道我家在哪里,就会来堵人,我就不可避免的要跟他打交道。” “所以你觉得消失在他的眼前,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左晴点头。 路畅轻笑:“你太小看祁升了。以他的能力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难吧。” 左晴表情里充满无奈,“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祁升看着情况懒的找了,就知难而退了。”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路畅盯着左晴的眼睛,问的非常认真,就像是想要把她看穿了似的。左晴不自觉的的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提出离婚是不得已的决定吧,其实你从来就没有彻底放下过祁升。” 不愧是路畅,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她面前根本无处隐藏。 能有一个这样知心的朋友是多么的幸运,左晴没有回答,只是散漫的伸了个懒腰,“没放下又怎样呢?有些事由不得我们做选择。” “可是祁升现在在追你啊,你是主动方,想要局势怎么发展完全你做主。” 左晴叼着吸管,望着橱窗外往来的行人,漫不经心的说:“祁升的追求让人不踏实,因为我不确定他到底对我有几分喜欢几分的不甘。如果不能确定是十分,我这次不想轻易踏出这一步。” 左晴的担忧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看她一步步走来,路畅觉得她都懂。对感情认真的人,受过一次伤害就很致命,所以面对热情的祁升,而且还是那个给她带来伤痛的男人,于情于理她都无法轻易释然。 “找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路畅拍着胸脯打包票,“保证给你找个各方面都靠谱和舒服的房子,到时候你只管拎包入住就行了。” 谢过路畅后,左晴还有别的事就离开了。她前脚走,景飞后脚就来了,来取前几天为女伴定制的裙装。 自从知道左晴对林澈无意后,她也不想再让这两个人扯上更多的关系了,所以她没有找林澈帮忙,而是打上了景飞的主意。 “飞哥,你人脉广,给介绍个靠谱的房源呗。不用太大,三室两厅就行了,关键是环境、位置要好。” 景飞确认衣服没问题后,随口问道:“你帮谁问啊?” 他们这个圈里的,彼此都认识,路畅怕说别人以后穿帮了,干脆说道:“我自己啊。” 景飞疑惑的看她,质疑:“你好好的复式小别墅不住了?” 路畅反应也快,“我体验生活不行么?” 路畅虽然事业上能吃苦,但也是个生活上会享乐的主,鬼才信她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去蜗居在一百多坪的麻雀巢。 神他么体验生活。 其中肯定有蹊跷。 忽然,景飞想起来他刚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左晴驾驶着小高尔夫离开... ... 这下景飞想明白了。 “好。”他满口应下来。然后出了路畅的工作室,就拨通的祁升的电话。 ☆、路畅 路畅办事一向干净利索, 可是都一星期了,不但房子的事情没有下文就连她整个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房子还有得住, 先暂且放一边不说,可是路畅失联了左晴就非常担心。所有的联系方式她都尝试了, 但就如石沉大海了般没有回应。左晴甚至效仿了祁升, 到路畅家堵门,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路畅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左晴回身望了眼路畅大门紧闭的独栋别墅, 心生不安。 除了景飞,她和路畅再没有共同认识的人了。不得已, 左晴只好拨通了景飞的电话。 此时的景飞刚跟祁升讨论完公司事宜,他看着来电显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用胳膊捅了祁升两下, 拿手机凑近给他看。 祁升盯了景飞两秒, 疑惑的问:“她找你干什么?” 景飞生怕祁升醋坛子翻了,连忙撇清:“我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你知道的,我对兄弟的女人没兴趣。” 祁升无语的瞥他一眼, 亏他对自己花心还有自知之明,亏他还有节操下限。“小晴会不会是质问你房子的事?她是不是已经听到我们在帮他找房子的传言了。” 祁升心虚了,现在但凡涉及到左晴的事, 他都小心翼翼的, “有可能。” 手机还在响,祁升示意景飞赶紧接, “反正你那么精,变通变通,别被她识破就行了。”祁升还挺庆幸左晴没有给他打电话,如今面对左晴,他就跟什么都做不好的傻蛋似的。 “左晴?有事么?”在祁升的寸步紧盯下,景飞难得这么正经的接电话。 左晴挂念路畅,更无心跟景飞客套,所以开门见山,语气也挺急促的:“路畅呢?你最近有跟畅姐联系过么?” “没有。” “这样啊… …”左晴的毫不掩饰声音里的失望,“我一个星期都跟她联系不上了,所有的方式都不回复,家里也没人,或许你知道她出什么事了么?” 也许是她发自内心的担忧感染了景飞,景飞心生不忍,就将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分享出来,“我也是听说的啊。”他强调了下信息的不确定性,“畅姐家不是有矿么,最近环保查的严,她家好像出了点事。” 左晴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既然有风声放出,而且结合着路畅目前的状态看,她家出事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最好的闺蜜出事了,左晴却一无所知,甚至还是从景飞这里听说的,这让她挺难受的。 “我该怎样才能联系上她?” 左晴现在急于跟路畅取得联络,虽然在事情上帮不上忙,但是最起码可以给予安慰和陪伴。 景飞说的非常委婉:“畅姐的脾气你比我更了解。” 没错了,路畅性格比左晴还要独立要强,她选择沉默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左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等待,这是最令人揪心的一种方式。 景飞这边挂了电话,那边祁升就问道:“怎么,路畅家出事了?” “从左晴反应路畅的情况,结合着小道消息来看,应该是这样。” 祁升按下内线,跟王助理交代了两句,放下电话对景飞说道:“给左晴找的房子今天就能办妥了。” 不是正说着路畅么,怎么突然又扯到左晴的房子了。景飞没有跟上祁升跳跃的思维,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是不是傻。”祁升没好气的说,“到时候把找好房源的给路畅,路畅就会跟左晴联系吧。” 景飞思索了会儿,“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有可能就得尝试,你没看左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左晴,左晴的事就是他的头等大事。祁升现在跟魔怔了似的,三句话离不开左晴。 景飞想了想,还是没把“路畅连左晴的电话都不接,更不一定会接我的电话”这句话说出去。他换了话题,“王助理已经找好你和左晴的房子了?” “我想给左晴最好的居住环境。有的小区居住条件合适,但是没有对门两套的;有的小区有对门两套的,但是条件不好。宝莱地产倒是有都符合的,但是太明显了,一看就是我做了手脚。所以费了点周章,找到了现在这个小区,各方面条件设施都好,我们还可以住对门,就多花了点钱把先我们一步买房的那户人家摆平了。” 所以这年头用钱搞不定的事真的是太少了。虽然左晴觉得俗不可耐,但是追女孩子不用钱砸还真不行。 路畅居然破天荒的接了景飞的电话,他隐瞒了祁升那部分,将找好房子的事情告诉路畅后,便也没多问其他事。 路畅忙着家里的事,去还是匆匆拨通了左晴的电话。 左晴一看是路畅来电,录了一半的视频都顾不上了,忙着按下接听键,“畅姐,你可算出现了,想死我了。” 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跟路畅寒暄,好让她心里少些顾忌。 “房子帮你找好了,具体信息我会微信发给你。房子的照片也会一起发过去,要是不满意跟我说啊。” 路畅也许没察觉,但是左晴能听出她声音里的疲惫,于是赶紧说:“能过畅姐的眼绝对没问题了,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都是自家姐妹,跟我瞎客气什么。”路畅忽然笑的有些苦涩,“客气的话你就省省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左晴总有种预感,如果挂了电话,路畅肯定又会消失了。于是她慌张开口:“就因为都是自家姐妹,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路畅并没有挂电话,却是冗长的一阵沉默。 左晴慌了,她害怕戳中路畅的痛处,赶紧解释:“我也就你这一个好朋友了,所以真的特别担心。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别自己憋着,再说了人多力量大啊。” 隐约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叹气,随后就听路畅说:“你大概也听说了些,我家确实出事了。” 亲耳听路畅承认,左晴还是跟着揪心,皱眉问:“是被查环保了么?” “矿的问题不大,停业整改一年就没有问题了。可是这一年的营业额也很可观,还恰好碰上我爸贷款投资了一个项目。合同都签好了,眼看开工时间要到了,现在资金链断了,要面临十个亿的天文违约赔偿金。” “十个亿!” 左晴惊呼一声,差点没窒息到晕过去。她从没想象过会有那么多钱,这得能装几卡车啊?她对这个数没概念。 路畅家就是靠矿吃饭的,现在停业整顿,就相当于把盛饭的碗都给打了。连饭都没得吃了,还带什么款投什么资啊。一般有钱人都玩的大,身价虽高,但资金都是流动的,想必留在手里的钱是不够了,不然也不至于路畅都跟着发愁。 “那你们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左晴只是个小小的珠宝设计师,她根本不懂那么多。 “变卖了房产还差两个亿就能凑齐正常开工的欠款了,可是我们也借了所有能借的人的钱,真的是… …” 路畅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不说左晴也懂,是想表达走投无路了吧。可是这两个亿无论对左晴还是路畅都是个不可能的数字,左晴也跟着沉默了。 “我可以先把手上所有的钱都借给你。”左晴越说声音越小,她也知道这无异于沧海一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谢谢你,小晴。”路畅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之意,“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这个姐妹我没白交。” 然而这有什么用啊,不还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么。 路畅的这句话让左晴更加自责。 “我遇到事了,总是你能出手搭救;可我现在,除了点安慰你的屁话,却帮不上任何忙。”左晴懊恼死了,她从没像现在这般恨自己没有出息。 “小晴,你别自责了。”路畅这几天看多了人的白眼,听了左晴这些熨帖的话倍感欣慰,她反过来安慰左晴道:“要怪都怪我爸他们钻空子,他这一生都太顺了,也算栽一次长个记性。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室呢,不行就把品牌给卖了,也该轮到我汇报这个家了。” 顿了下,路畅忽然豁达的说了句:“总之,天无绝人之路吧。” 路畅的工作室是她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能有今天的成绩花费了她全部的心血,就像养了个孩子似的。卖了品牌,无异于卖了孩子,肯定心都在滴血。 左晴想了想,就跟着心痛,不是滋味。 在两个亿面前她无能为力,但左晴下定决心要帮助路畅保住工作室。 “畅姐,我一定会想办法跟你共渡难关的!” 左晴表达完决心就挂了电话,路畅说要卖品牌的事情反而给了她启发,她作为当今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师,当然也有东西可卖。 左晴首先想到的便是“爱情醒了”。 这个设计品作为杰戴特大赛的得奖作品,本来就是路畅的表哥林澈发掘到她才拿到了奖项,如今能够帮助路畅家渡过难关,也算是一个圆满的轮回了。 但左晴心知肚明“爱情醒了”在市场上根本卖不到两个亿,唯有在祁升那里,或许还有可能。 所以到头来,“爱情醒了”还是要回到祁升手里么? 左晴怎么想都觉得挺讽刺的。 可是为了路畅,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原主经历过家里破产而家破人亡,所以左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路畅的家天塌了,更不能看着路畅卖掉自己的工作室。 ☆、你答应了我的条件 左晴出现在宝莱集团的一楼的大堂时, 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祁升的微博谁人还没看? 这位日常打扮低调的女性就是祁总的女人,而且是狠打了好几次祁总的脸还追的乐此不疲的女人! 左晴心里有事, 根本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直朝秦秘书和宋秘书两人的前台走去。两人见状赶紧起身相迎, 客客气气的对着自家老板娘微微鞠躬致意。 左晴一怔, 随后也客气道:“我要找你们祁总,来打个招呼登记下。” 自家老板娘找老板哪里还有预约啊。况且祁总已经交代过了, 让她们盯风放哨,只要有任何与左晴相关的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 以前是她们有眼不识泰山, 所以才按章办事,现在自然是无障碍的VIP待遇。 “夫人,您以后不需要任何的登记。”宋秘书说完,恭恭敬敬的小跑引着左晴走祁升的专用电梯, 并殷勤的帮她按下楼层。 左晴微蹙眉, “不用对我这样。”她突然受到这种高级待遇,弄得浑身不自在,“今天我有急事,就走个例外, 以后对我不用特殊照顾。” 宋秘书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那可不行,祁总下过命令了, 我们肯定是要照办的。”然后看着左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赔不是:“以前我们有招待不好的地方,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左晴:“… …” 其实左晴想说你们已经对我很客气了, 比祁升对我客气多了。最起码没有把她从大堂里赶出去,祁升可是把自己扫地出门好几次呢。 这边左晴刚上电梯,那边秦秘书已经给祁升通风报信了。祁升正准备带王助理出去视察子公司,一听左晴要来,立马取消了行程。 自古帝王爱江山更爱美人,看来祁总也不过如此,毕竟也是个身心健康的男性。王助理如是吐槽。 这边刚安排完,左晴就到了,忙乱的气氛还有残余,被她敏感的发觉到了,“你们有事要出去?” 左晴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是她来求人办事的,态度肯定要好点。 “取消了。”祁升坐在椅子上故作轻松,这是左晴少数主动找上门的,而且态度相当客气,他竟有些不习惯。 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 祁升有点惴惴不安,当他愿意总往坏处想啊,还不是近来左晴就没给他过好脸看。 骗谁啊,她又不是没给祁升当过助理,行程说是想取消就取消的? 哪有那么容易… … 左晴不愿意耽误祁升行程,感觉就是在欠他人情,于是她伸出五根指头,“我有件事必须要麻烦你,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 祁升看了王助理一眼,示意他离开。 “祁升,我… …” “你不用急的。”祁升打断了说话快如机-关-枪般的左晴,“不是很急的行程,所以取消了。你有话慢慢说。” “就算是很着急的行程,我也会为了你调整好的。”祁升补充了一句。 左晴没有接话,但是能从她脸上看出不自然,祁升便转换了话题,“有什么急事么?” “‘爱情醒了’你还买么?”左晴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了个精致的天鹅绒盒子。 祁升颇为诧异。打开盒子,项链里的那颗心还在颤抖,像极了心动的感觉。 他盯着项链看了会儿,转而将视线移到左晴脸上,看的非常认真,一瞬不瞬的,问道:“为什么?” 左晴当然理解他会这样问。想当初她可是干净利落的拒绝了祁升,号称无价之宝呢。 打脸如此之快让左晴挺羞愤的,她把盒子拍在祁升的办公桌上,带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就说你买不买吧。” 望着被自己逼的向后闪了下身的祁升,左晴忽然住嘴了。她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的立场,立马收敛了许多。 她将项链盒子往祁升面前推了推,放软了声音,“你一直不是很想要么,那还犹豫什么呢?” 左晴前后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变令祁升匪夷所思,他没有接话,更没有点头或摇头,只是按了几下原子笔,然后猛然看进左晴的双眸,问道:“你现在很缺钱?” 左晴对祁升的问话置之不理,而是一个劲儿的怂恿道:“本来就是想着你而创作出来的,理应你买下,物归原主最合适不是么?” 是个屁啊… … 如果是这样,还用买下来么?应该直接送给他才对。 可即使知道左晴这样说的背后有目的,但是听见“爱情醒了”是她想着自己设计的,祁升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向左晴走进,在一个相当近的距离停下,然后附身与左晴对望凝视。不同于昔日的高高在上,漆黑的瞳孔满溢出欣慰和深情,微微颤动。就在左晴因无法预测他下一步的举动而有所闪躲时,只听祁升说道:“你终于肯承认‘爱情醒了’是想着我而创造出来的了。” 他的声音太温情了,令左晴的心跟着颤了两下。这样的祁升跟撒娇的蘑菇好像,左晴竟有种想去揉揉他头的冲动。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左晴向后退了一大步,才回过神,故作平静地问:“这很重要么?” “很重要!”祁升非常肯定的点点头,“你现在的一言一行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这么腻歪的人居然是祁升?左晴感觉挺别扭的。 但是为了路畅,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笑眯眯的蛊惑:“那你还不赶紧买下来。” 只要祁升松口,就有希望,她就差一点没说“求你了”,但左晴终是开不了口。 她的声音里都染上了些许哀求的意味,祁升心软了,叹口气:“有事就直说,不用这般勉强自己。” 事已至此,左晴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了,反正就算她缄默不言,祁升也有调查个水落石出的本事。 “路畅家里出事了,还差两个亿才能堵上窟窿。她是我唯一的闺蜜,而且还陪我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我这次必须要帮助她。” 路畅家的事祁升有所耳闻,整个来龙去脉也大概清楚。他略一沉吟,“所以你就想把‘爱情醒了’卖两个亿给我,然后拿给路畅救急?” 左晴咬了咬嘴唇,然后点头。她知道祁升肯定会很生气,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逼的走到这一步。 祁升会说什么呢? “你以为我是开福利院扶贫的?”还是“你不是很有钱爱善心大发搞慈善。”亦或是“你少自作多情了,我现在不想买。” 无论是哪种,左晴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藏好自己的脾气。她甚至已经准备放弃尊严,左晴一直在劝慰自己,这次卑微不再是因为感情,而是为了唯一的闺蜜,是值得的。 然而左晴什么都没等来。一阵冗长的沉默。 就在左晴都要泄气,准备打道回府另寻出路之时,只见祁升按下了内线电话,然后对着听筒说:“王助理,帮我准备好两个亿,打到夫人的账户里。” 左晴先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意识到“夫人”就是指的自己吗,她笑了。 在祁升眼里,她灿烂的笑容如夏日里盛放的向日葵。那是左晴曾经在家里插的花,直到现在,他都会找人在房间里甚至整个家里都摆上向日葵。仿佛那就是左晴的化身。 问题解决了,左晴如负释重,她淡笑着向祁升点头致意,“谢谢你。”然后将装着项链的盒子留在祁升的办公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祁升喊住左晴,“你落下东西了。”他用下巴点点盒子。 左前欠了欠身,像对待客户一般对祁升客气有礼,“它已经卖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 “那我也不能收你两个亿。”左晴也很固执。 她固执的根源是不想欠祁升这么大个人情。虽然‘爱情醒了’不值那么多钱,但也比白拿强太多了。 左晴的执拗劲儿祁升是知道的,他睨着她问:“如果我不收,你就肯定不会要两个亿?” “嗯。” “那路畅的钱该怎么办?” 左晴苦笑,“我只好另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不是么?” “又去找林澈?” 祁升很敏感,问的直截了当。 左晴摇头,“林澈是路畅的表哥,肯定已经帮过她了。既然现在还是有窟窿,说明林澈也无能无力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左晴岔开了话题,“我希望你不要对林澈有任何敌意,他是路畅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是我事业上贵人一般的存在。” 祁升思索左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像是维护林澈,单纯像是解释给他听两人间的关系。 其实左晴能这样说给自己听,祁升挺高兴的。他现在相信左晴所说的一切,左晴说两人没什么那就是没什么,反正这么看来左晴是对林澈无意的。不就是多了个贵人表哥么,祁升觉得可以忍。 祁升忽然有了好的想法,于是将话题领回正道,“‘爱情醒了’你拿走,两个亿你也拿走。”就知道左晴肯定不愿意,眼看她又皱紧了眉头,祁升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才能拿走两个亿。” ☆、我等着你 本来就是有求于祁升的, 所以他提条件也是合理的。左晴是个讲道理的人,觉得祁升这么要求并不过分。 只是他居然不要“爱情醒了”, 当初还那么执着的想买呢。这让左晴心里有些怅然,甚至有点空落落的。 男人变心也太快了吧… … “你说。”左晴有点紧张, 她不知道祁升会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为了能筹得两亿, 左晴还真没什么选择和退路。 “我想签下你来宝莱珠宝做设计师。” 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 也太简单了吧?简单的出乎预料。 左晴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疑惑的盯着祁升, 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 “来宝莱珠宝做我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吧。”祁升的眼睛里充满了宠溺的神色,“你负责设计, 我负责工艺。一起把宝莱珠宝打造成业界的常青树。” 现在左晴可以确定了,她没有听错。祁升开条件就跟开玩笑似的。 “可是我已经跟林澈签了作品约。”左晴面色很认真,“你也是这个圈子的,肯定知道作品约意味着什么。” 所谓作品约, 就是左晴所创作的珠宝设计都归澈珠宝所有。而作为一个珠宝设计师, 作品就是她的全部,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左晴这个人归澈珠宝所有。 “我当然知道。”祁升叹了口气,说的有些无奈:“可这是唯一能让我接近你的办法。” 祁升似乎觉察到把气氛带的有点沉重, 他换了轻松的语气继续道:“其实我还挺庆幸林澈只跟你签了作品约,这样我就能把你这个人给签下了。” “你还是我的。” 如果说以前的祁升是高冷的冰山,现在的祁升就是那足以融化冰山的暖阳。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但里面包含的温情悉数洒向左晴。 左晴不想深究,垂眸避开祁升期待的视线,低语:“这样的话, 我并不能为你做什么,更不能为你创造价值。” “我签你的意义不在于此。”祁升笑笑,“当然你如果可以提供灵感或是指导别的设计师,那也不错。我就当额外收入了。” 祁升的心思左晴都明白,可她现在不想回应。 眼瞅着左晴不说话,祁升也不想逼她,背过身长吁口气,然后装作不在意的说道:“这事你回去考虑考虑,不急的。钱呢,你也拿走,路畅家还等着你救济呢。” 虽然两人原来有不少恩怨,但就事论事,祁升这次的宽容真的令左晴动容。她没再多想,当下便答应了祁升开出的条件。并决定找机会把这个大人情还给祁升。 “还有其他需要约定的么?”左晴也就是想到了,随口问一句。 “只要你来就好。”祁升的开心溢于言表,眉眼间都是笑意,“小晴,我终于把你盼来了。欢迎回家!” “家”这个字眼对左晴来说有点陌生。 可是祁升表现的太主动了,左晴有些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左晴只是轻柔的笑着,“我代替路畅谢谢你,真是撑起了她家的天。等她忙完这一阵子,我一定会带着她再次来感谢的。” 说来说去都是“感谢”,左晴言语中的疏离让祁升挺难受的,但是他明白修复关系要慢慢来。 “我其实很羡慕路畅,因为你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 祁升看向窗外,语调很慢,那种感觉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唠家常。左晴觉得这样的气氛挺好的,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多了,她反而能看开了些,并不想一直与祁升的关系弄得特别僵。 这句话让左晴特有感触,她曾经不也为了他连尊严都放下了,可不还是被他推开了... ... 左晴挺怅然的,带着些怨小声嘀咕:“那你怪谁啊。” 她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 “谁都不怪,是我自己作。” 祁升的回应明显是听见了,左晴尴尬的抿抿嘴不说话了。 “所以啊小晴,我现在要重新把你追回来。哪怕我们并没有离婚,但也要把你追回来。这次是带着我的爱意,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做我祁升的妻子。” 祁升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句都敲打着左晴的心脏。毕竟提离婚也是因为因爱生恨为了维护最后的尊严,她从来就没有不喜欢过他啊。 “小晴,你不要总是躲着我或是防着我,要给我追求你的机会。”祁升说到这里里既酸涩又苦恼,“你这么优秀一定有别的的追求者吧,把我当成他们中的一个就好,最起码机会人人均等吧。” 左晴挺震惊的,她无法相信这些卑微的话是从那个倨傲的祁升嘴里说出来的。 心里感觉像是被猫狠挠了几下然后又用热水泼了,这种滋味很不舒服。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弄出了很不懂事的乱子后,不但被贴心的家长宽容了,而且还替她担了责任。 可当初伤害她的不就是祁升么? 所以这个祁升啊,就从没让她省心过,明明都提离婚了,还让她不好过。 混蛋。 王八蛋。 大猪蹄子。 左晴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恋的说了句:“我走了。” 然后利索的收回装着“爱情醒了”的盒子,转身就往外走。 “我会等着‘爱情醒了’物归原主的。” 祁升的喊话让左晴顿住了脚步,只听他又说道:“我不买了是因为终有一天你会将它送给我,并且不在离我而去。” 对嘛,这才像祁升该有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了,自己才舍得说狠话、下狠心。 左晴勾了勾唇角,却在转向祁升的时候恢复如初,睇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少得意忘形。” 出了祁升的办公室,左晴就马不停蹄的将巨款转给了路畅。 路畅看到信息提醒后愣了整整一分钟,然后抓起手机就拨通了左晴的电话。 “你去抢银行了?” 看来路畅是收到转款了,想到她家的事能够顺利解决,左晴心情好的不得了,就顺着她开玩笑:“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吧。” 路畅多聪明啊,一下就明白了左晴的意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你去找祁升了?” 左晴迟疑了片刻,才承认了。 "那怎么能行?为了我... ..."路畅当然知道左晴与祁升两人间的关系有多微妙,着令她很不是滋味,比当初下定决心卖工作室品牌还不舒服。 “怎么就不行了?”左晴话里充满了豪气,“他口口声声说追我的,现在不正是表现的机会。” 又是第一天认识左晴,路畅直戳她软肋,“我不信你现在愿意欠他人情。” “我刚开始是想把‘爱情醒了’卖给他。” 路畅长长的“嘶”出声,紧张地问:“那后来呢?” “放心,她没有为难我。只是要求签下我这个人,所以我现在是宝莱珠宝的人了。”左晴突然挺头疼的,“这事儿我该怎么跟林澈开口说啊,感觉挺不厚道的。” “表哥那边我去说。”也许是资金有了着落,路畅松了口气,“祁升绝对真爱,为了能接近你,这做事也真没底线了。” 怎么听着路畅说话的风向变了,“这就真爱了?”左晴忍不住吐槽。 “两个亿啊。虽然是到我账户里了,但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路畅有点激动,喘了口气,“如果这都不算真爱。” 左晴无情的说出来事实:“又不是白白给你,不用还了。” “反正我觉得人家祁升现在诚意十足,你自己掂量掂量。看得出你心里还是有他的,这次真得把握好机会啊。” 毕竟家里还有事,路畅没再继续,再三跟左晴道谢后就匆忙挂电话了。只是,聊完这通电话后左晴心里有点闷闷的。 她嗅到了路畅叛变的味道。 不就是两个亿么,路畅就已经开始各种念叨祁升的好了,甚至还想把她推给祁升。这要是三五个亿,是不是直接把她绑到祁升的床上去了。 “哼,小叛徒。”左晴气呼呼的自言自语,她有点能理解那时李叔和孙嫂向着自己时祁升的感受了。 不爽了一阵子,左晴忽然想通了一件事:祁升这不还是在用钱砸,只是没有直接砸她,而是砸了身边的人。 不过这次是她自己乖乖送上门让砸的。 因为祁升的出手相助,路畅家算是把最艰难的日子扛过去了。这期间,虽然左晴的新房已然好了,但因为担心路畅,她并没有急着搬。 半个月后,重新步入正轨的路畅在左晴的带领下,来到祁升的办公室上门道谢。他俩有说有笑好似一见如故的旧友,左晴就看着他们不说话。 这个路畅算是彻底倒戈了,甚至拍着胸脯向祁升保证,会经常劝解左晴让她回心转意,并且盯紧她让别的男人没有可乘之机。 左晴:??? 她恨!恨又一个没有骨气的拜倒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的西装裤下。 在临告别之际,左晴被祁升叫住了。 “干啥?”左晴没好气的问道。 “晚上跟我去见一个人吧,去对她的珠宝设计做下指点。” 因为祁升跟路畅太过于和谐引起了左晴的不适,她本想拒绝的,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是宝莱珠宝的人,还得还祁升的人情。 然而她还没说话呢,却被路畅抢了先:“那我们小晴就拜托给祁总了,你多带她开开眼界。” 左晴:??? ☆、谁欺负了左晴就是对我不敬 祁升要带左晴见的人是他的表妹, 借着祁家的光,这姑娘也跟着享受不少高品质生活和优质教育。 原主跟祁升的关系并不好, 所以也没怎么关注过祁升家的事。现在的左晴更是对这个刚刚海归而来的表妹一无所知,于是在车上, 祁升简要的向左晴介绍了情况。 祁升的表妹名叫唐柔, 只是听名字就给人温柔如水的感觉,左晴已经脑补出了一个笑不露齿说话软糯的小女生的形象了。祁升父母两边与他同辈的以男孩儿居多, 所以女孩子就格外宝贝了,尤其是唐柔因为性格乖巧可爱又嘴甜, 备受长辈们的喜爱,祁升自然也对她多加关照。 这不,唐柔想要学珠宝设计祁升就依她把她送到顶级珠宝设计学院学习;现在毕业了,也破例让唐柔进了宝莱珠宝, 并且让杰戴特银奖得主左晴给她指点。 有祁升这么给力的铺垫, 左晴仿佛都看到了唐柔灿烂的未来。不愧是最疼爱的妹妹,这待遇左晴听着都酸。 左晴了解了大概情况就不知道跟祁升说啥了,她看向窗外,建筑飞速而过眼花缭乱的。这时, 祁升的手机响了,左晴瞄了眼,是唐柔打来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因为车内空间小,距离近,左晴能隐约听到唐柔的说话声。 电话里的声音与左晴想象的轻声细语不太一样, 有点嗲嗲的,大意是因为逛街耽误了会儿要比约定的时间晚一点到。 在左晴的印象中,祁升可是严格遵守时间的人,她偷偷关注身边的人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见祁升微皱眉头,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了没事,并且关心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 这差别对待还真是绝了,左晴皱皱鼻子。待祁升挂了电话,左晴哼唧了句:“刚毕业回来就进宝莱珠宝了,这后门真是开大了。” 祁升收电话的手顿了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打量望着窗外左晴的脸色,只见她笑容淡淡的,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 左晴现在不愿意过多流露表情,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可即使这样,祁升也能看出她在闹别扭,而且是在翻他以前对她严走每一道程序毫不通融的旧账。 有些伤害留下的坑是不可填平的,祁升挺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更加认定了要在今后往死里宠左晴。 “对不起... ...” 左晴诧异的看着向自己道歉的祁升,沉默了挺长时间的,她都以为他想用闭口不言的方式让这件事翻篇了,却等来了他久违的的道歉。 摆摆手,左晴再一次将脸转向窗外,自嘲的笑说:“没什么,那时的你又不喜欢我,所以... ...” “能理解”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却被祁升抢了话:“但那时的我也很过分。” 自我反省有时比道歉更戳心。道歉某些时候是敷衍而说的,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错了,错在哪里;但是自省就不一样了,是一种主动性的反思。 所以左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鼻头忽的就酸了,不是因为祁升给自己道歉了,而是曾经的卑微终于被了解。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进了饭店两人都没再多说话。距离约定的时间都已过了一个小时,唐柔依旧没有出现。 所以这个“晚一点”到底是多久? 祁升怕左晴饿着,特地为她先点了些小食垫垫肚子。左晴也没有客气,把怨气化为食欲,将一大块蛋糕塞到嘴里,满满的鼓鼓的,可爱的像个仓鼠。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后,看她吃饭都不会觉得无聊,祁升看的竟有些入迷。左晴喝了口水顺下去,还带着些蛋糕残渣,口齿不清的委婉表示不满:“你要不给表妹打给电话?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祁升这才拨了唐柔的电话,简单的聊了几句挂了。 “路上有点堵车,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左晴百无聊赖的翻着微博,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哦。”说实话跟祁升就这么坐着,话也说不了两句还挺尴尬的。 这感觉让她想起了相亲现场,而且还是那种互相都不满意的那种。 “现在这样就很好。” 偏偏祁升不这样认为,左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哪里好了?” “能跟你没有争吵的面对面坐着,能静静的看着你,我就觉得是一种岁月静好。”祁升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左晴,“而且你不觉得我们像是在约会?” 左晴蛮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尤其还拖延了这么久都没出现,于是她把对唐柔的不满转移到了祁升的身上,不冷不热的笑问:“那赶紧给你那个迟到的表妹记上一功,真是对自己哥哥贴心有加。” 祁升会听不懂这是左晴的气话,他蹙眉解锁手机,在心里也对唐柔这次的失礼表示不满。她先前也偶有迟到,但从来没有这么久过。 就在祁升的等待快达到极限时,唐柔终于姗姗来迟。一抹纤细的身影踏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小跑声,微微喘息娇滴滴的一声“哥,我来迟了,抱歉啊。” 原来她就是唐柔啊,左晴应声打量了小姑娘一眼,跟她印象里温婉可人的形象差别还挺大的,整个就是一蜜罐里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形象,叫唐娇还差不多。 原本左晴跟祁升是面对面坐着的,祁升看到唐柔来了,正准备起身和左晴坐一边,却没想唐柔直接将逛街的大包小包的战利品直接摔到祁升外面的座椅上,成功挡住了祁升,然后她顺势就坐在了祁升的身边。 现在的情况就是祁升和唐柔是并排而坐,左晴自己孤零零的坐在他们对面,像个外人。 不过他们就是表兄妹,而自己这个提离婚的人不就是外人么,左晴觉得没毛病,很快就释然了。 人已全部到位,祁升也很久没见过唐柔了,久未相见的兄妹情谊暂时掩盖了迟到良久的不满,所以他恢复了以往,向唐柔介绍:“小柔,这就是你左晴姐姐,你们小时候应该见过几面。” 左晴是碍着祁升的面子才对她迟到没有发作,于是对唐柔报以清淡一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小柔。” 唐柔只是扫了眼左晴,并没有理会左晴的问候,而是看向祁升,抱怨:“什么嘛,你们都已经先吃了,那还叫我来干什么啊。” 祁升表情一僵,“怎么说话的?你左晴姐给你打招呼呢。” “哦。”唐柔应付的点了个头,然后就对服务员招手,“waiter,这边要点菜。” “小柔,你的礼貌呢?”祁升严厉的责问。 “没关系,这应该就是国外的打招呼方式。”左晴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只浮在表面,甚至眼底是一片清冷。 祁升当然能看出左晴不高兴,但左晴还是给了台阶下。他冷冷的瞥了眼唐柔,正好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不屑。 这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 祁升正想训她两句,服务员却在这时拿着菜单过来了。 唐柔点菜只顾着自己的口味,仿佛旁若无人。祁升忍不住提醒她:“你也不问问小晴想吃点什么?” 唐柔这才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左晴看,说道:“哎?她刚才不都吃过了么?这么能吃啊。” 三番五次被针对,左晴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唐柔讨厌自己,她甚至小心眼的认为唐柔迟到都是故意的。 至于她为什么讨厌自己,左晴也不知道。按祁升的说法,两人并没见过几面,应该不存在什么过节。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倒是有可能存在的。 “唐柔!”祁升声音都抬高了几度,气的直接喊了大名。 “算了算了。”左晴劝道,“她刚回来,自然是想念家乡菜的,你就让她多吃点。” 现在的唐柔就跟很早以前的左晴似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唐柔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 祁升不禁思考是不是自己把她给骄纵坏了。 唐柔依旧我行我素,而左晴清楚她只要装成大度的大姐姐形象,无需她费功夫,祁升一定会亲自“收拾”这个看自己不顺眼的表妹。 这家饭店是以上菜快而闻名的。不久,唐柔点的所有菜就上齐了,小吃了一阵儿,祁升想把话题往珠宝设计上引。 可唐柔就是不接话题,即便祁升引得很明显了,唐柔就当做没听见。 “哥,你看这个LV的包,我可是在老佛爷都没抢到呢。” “还有这个卡地亚的全球限量戒指,就是为了等它才耽误了时间。” “够了。”祁升怒喝打断了唐柔的念叨,“我叫你来是让小晴指导专业设计的,不是让你来炫耀战利品的。” “哥,你吼我!”唐柔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盯着祁升,话音里全是委屈,“你怎么舍得吼我。” “我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祁升压低了嗓音,能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可你都做了什么?迟到?不礼貌?目中无人?炫富?” 这是唐柔第一次被祁升这么训斥,被娇惯坏了的她受不了了,直接跟祁升叫板:“我一个人科班出身的设计师还不如一个野路子的?凭什么要接受她的指导?” 野路子? 祁升现在特别不能忍受谁说他的小晴一点不好,听到唐柔这般无礼,直接翻脸了,“科班出身的就高人一等?没有丝毫实际经验永远都是纸上谈兵,你的作品我也看过,天赋和灵感比着小晴差得远呢。” 被从小宠着的哥哥说的一文不值,唐柔受不了了,她指着左晴的鼻子,“你因为这个女人把我说的狗屁不是,她哪里好了?先前不是你最讨厌她么?我不喜欢她也是受你影响。” 果然... ... 左晴冷眼看着两兄妹剑拔弩张,却一点想劝架的意思都没有。人家都明说不喜欢自己了,还做什么知心大姐啊。 唐柔的这一番甩锅操作弄得祁升尴尬极了,这是他最不愿意被重新提起的往事,尤其是在这段敏感的时期。他慌张的看左晴的反应,却发现对面的女孩子平静的可怕。 想来也是,左晴早就知道了。如果没有这段不堪,两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那是我以前瞎!”祁升说这句话时是对着唐柔的,却是说给自己和左晴听的,“我现在非常喜欢左晴,喜欢到要不惜一切的把她追回来。” “所以你呢?是不是也应该受我影响,喜欢她?”祁升紧盯着唐柔的双眼,逼得非常紧,甚至左晴看着都有种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唐柔从小到大就没人跟她大声说过话,因为有祁家的光环罩着,人人都宠她,都事事让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霸道惯了,就连最亲密的哥哥也说她不得。 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直接将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掀翻在地,跳着脚跟祁升大吵,“凭什么我要跟着她学习设计?凭什么我要喜欢她?不就是一个父母双亡住进我们家的野孩子,算什么东西?” 被当众踩痛脚,左晴明知道有些事跟原主相关,但还是脸色苍白。 而祁升更是当场黑了脸,“她是帮助过祁家恩人的外孙女;她还是杰戴特银奖得主,国内珠宝设计第一人;她更是我祁升的妻子。” 祁升的愤怒不在于他说话声音的大小,而在于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眼眸里翻滚的骇意如汹涌波浪,将唐柔淹没。 唐柔怕了,可被纵容到无法无边的她就是不认输,沉着一张脸梗着脖子根祁升对抗。 “供你读完硕士也算是我对你仁至义尽了,宝莱珠宝本来就是让你走后门进的,可你没有丝毫的敬畏心,也不用来了,今后自己找出路吧。” “唐柔,你记着,你姓唐不姓祁,我们并不是一家。今后也别动不动就仗着祁家说事。” “最重要的一点。”祁升补充道:“谁看不起左晴就是看不起我,谁欺负了左晴就是对我不敬,那这个人就完了,因为连我都要哄着她。” ☆、你的剩饭 迟了半个月, 左晴终于搬家了。 她找了个搬家公司,一股脑的将所有东西都搬好, 还剩下杂七杂八的东西路畅也帮忙归整了一部分,然后路畅就被客户召唤走了。 路畅家的窟窿都是祁升勉强帮补上的, 所以在停业整顿期间, 她家还挺看中路畅的工作室。左晴不愿意耽误好友的生意,所以就把路畅给打发走了, 反正就剩下些衣服和女生那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了,她一个人没问题的, 就当锻炼身体了呗。 左晴给自己要了份超豪华的香锅外卖犒劳自己,吃到一半觉得饱了,就先放到一边继续干活。清出来的垃圾越来越多,来来去去的有点碍事, 左晴实在忍不了了, 就打包下楼倒垃圾。 新家是小高层户型,一共11层,左晴住在6层。她倒完垃圾又顺道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日用品和零食,才溜达着回去。 左晴提着满满三大兜的东西还挺辛苦的, 甚至连按电梯都有点吃力。就在她准备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按电梯时,从后面伸出一只长臂,帮她按了“↑”的按钮。左晴满怀感激的心向好心人道谢, 却在转过身后愣住了。 “祁升?”左晴看见眼前的人就跟看到鬼似的,挂在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祁升没说话,就抢过左晴手里的三兜东西帮她提着, 还不住的念叨:“一个小姑娘搬家也不打个招呼,真把他当外人。” 搬家的初衷就是为了躲祁升的,这可好,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被他知道了,左晴烦躁劲儿一下就上来了,不客气的说:“你本来就不是内人啊。” 他可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呢,不是“内人”是什么... ... 祁升被这句话刺的难受,幽怨的看着左晴,“好端端的搬什么家,你是不是在躲我?” 一想到所做的这一切都成了白费力,左晴就更来气,冷哼道:“你明白就好。” 虽然心里清楚,但是被左晴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祁升还是挺受伤的,而电梯就在此时下来了。 祁升提着东西率先一步跨进电梯,然后对还停留在外面的左晴示意:“赶紧上来啊,电梯门要关了。” 左晴紧抿着唇,执拗的就是不愿意走进。她就是不想让祁升知道现在的住处。 祁升看穿了左晴的想法,依靠着电梯扶手问:“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儿?” 左晴将眼睛瞪圆盯着祁升,不说话。 “你以为不说我就找不到了?” 又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口吻,那种位于顶端就能掌控一切的优越感令左晴很厌恶。 话已至此,就算极力隐藏也没什么用了。左晴狠狠瞪了祁升一眼,嘲讽道:“祁总多厉害呀,这世上还会有祁总办不到的事?” 祁升被噎得说不出话,其实他是想表达过不了多久就要跟她做邻居了,想想左晴这会儿正别扭着呢,知道这事以后肯定更生气,凭她的暴脾气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思来想去祁升还是决定不解释了,但是被左晴误会让他挺难受的。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6楼,出电梯后,左晴便看到对门家屋门大敞着,里面正忙着搞装修。从格调能看出主人的品味很不错,而且还是个有钱人,左晴忍不住多打探两眼,心里嘀咕着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把东西放门口就好,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哪了。”左晴转身输密码开门锁,不客气的对祁升下逐客令,“哦对了,谢谢你。” 祁升没有离开的意思,“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就是来帮忙的。” 左晴凉凉的说:“哪敢劳祁总大驾啊。”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祁升跟着左晴进入房间。 论力气,左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瞅着他是铁了心的要进来,左晴也只能用言语来烦他,“你这是私闯民宅!” 左晴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样子看上去奶凶奶凶的,丝毫没什么威胁程度,反而有点可爱,祁升扯出一个有点赖皮的笑容,“乖,我们还是夫妻,这其实算是共赴爱巢。” 左晴:“... …” 你妹的爱巢。 “畅姐告诉你的?” 至于祁升能找到这个地方,除了路畅左晴不做他想。从始至终只有路畅知道这件事,所以还有谁?现在的路畅是彻底的叛变了,左晴有种孤家寡人的凄凉,恨不得狠咬路畅两口。 买房这事还真与路畅无关,不过今天来帮忙的事,确实是路畅主动汇报的。所以钱还是很有用的,只是在左晴这里行不通。 于是祁升干脆甩锅;“路畅也是心疼你,她自己有事没法帮你了,就叫上我。” 既然祁升这么上杆子的讨好,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左晴忙活了大半天了正好有点腰疼胳膊酸的,于是就给祁升下命令:“那你就把我的卧室收拾一下吧,然后衣服什么的也归类到衣橱里。” 祁升二话没说,脱去西装,只身着西裤和白衬衣,挽起袖子就按照左晴说的照做。 左晴以为祁升也只是说说而已,像他这种从来都是享受别人服务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累?所以左晴故意不去搭把手,反而拿出了根刚买的雪糕津津有味的吃着,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瘫,颇有监工的架势。 然而快一个小时过去了,祁升没有一句怨言,甚至都没有休息一下。这让左晴对他刮目相看,她的视线开始聚焦在祁升忙碌的身影上。 祁升干活与别人不一样,即使再忙乱也能被他梳理的井井有条。要是其他人在这方30坪的空间忙来忙去估计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但祁升就能非常游刃有余而且优雅,哪里是像在干一件枯燥的差事,而像发挥创造力般的自由挥洒,赏心悦目极了。 左晴真觉得上天是不公平的,它不光给了祁升超越常人的个人能力,还给了他极其出色的颜值和身材,就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宽肩窄腰大长腿,别说衬衫西装裤了,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今年的秋老虎还挺厉害的,即使入秋了也不凉快,祁升的白衬衫后面已经被汗浸湿了一片。他忽然转身将一个包装袋丢进垃圾桶,左晴清楚的看见祁升额头上的一滴汗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打落在微微抿紧的唇畔,然后继续流经性感的下颌线,打了个旋后沿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挂在凸起的喉结尖上,颤巍巍的,连带着左晴的心都跟着颤颤的,甚至跳的快到漏了一拍。 左晴什么活儿都没干却也又热又燥,她抹了把汗涔涔的脑门,不禁又看了眼窗外的艳阳,不禁暗自抱怨:这天真特么的热! 于是她打开了空调,把风力调到最强。 感受到一阵凉爽,祁升回头朝她笑笑:“谢谢帮我开空调。” 这抹爽朗的笑令左晴猝不及防,她赶紧收回黏在祁升身上的视线,哼了声:“我是因为自己热。” 祁升停下来,吹着凉风抹了把汗,随口说道:“你又没干活儿,还吃着冰糕也会热?” 其实他真是无心说的,而且也是事实,但是因为左晴心虚,就觉得话里有话了。她避开祁升的视线,气呼呼的说道:“要你管!” 祁升以为她还在生来帮忙的气呢,就请她进卧室,向左晴展示自己的“战绩”,“你看,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还是很有效率的。” 祁升这邀功的样子就像做了点家务事向家长炫耀的小孩子,左晴憋不住想笑,想不到祁升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平心而论,祁升真的做得不错,恐怕他自己家都没这么用心的收拾过。出了汗还不算,左晴眼尖的瞅到祁升的袖口沾到了灰,反正在雪白的衬衫上还是挺显眼的。 左晴有些于心不忍,转身到厨房给祁升拿水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祁升正在吃饭,手里端着的正是她刚才剩下一半的香锅。 左晴目瞪口呆,视线在祁升的脸上和饭盒间徘徊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表情了。 这明显是剩饭啊,祁升会看不出来? 难道是累傻了? 累傻了她可赔不起。 左晴表情变幻莫测的十分精彩,祁升看着特别想撬开她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 他笑着特别自觉的从左晴怀里捞过一瓶水,拧开盖子仰脖就灌,半瓶下去才满足的叹口气道:“又渴又热的,可算活过来了。” 左晴十分为难,就像是机器人一般说得磕磕绊绊:“那是我吃剩下的。” “我知道啊。”祁升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你又不会做饭招待我,那就吃你剩下的呗。” 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就跟她虐待他似的。 左晴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我还得吃外卖呢。再说,是谁死皮赖脸的要来帮忙的。” 祁升:“……” 死皮赖脸也太难听了吧。 这香锅还不错,也可能是因为左晴吃过所以才更加美味,祁升不理会,又用夹了一筷子。 “我给你再拿双筷子?你现在用的是我用过的啊。” 她依稀记得祁升不喜欢跟别人混用餐具。 “不用。”祁升很干脆的回绝了,还跟着问了句:“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了。 而且有很大的问题! 这可是间接接吻了啊! 四舍五入就是他俩接吻了啊。 左晴憋了半天也没迸出来半个字,还是祁升说了:“哦,你觉得我们这算是间接接吻了。” 他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呢。 被戳中心事的左晴立即否认:“你想多了!” 然而左晴不知道的是,红红的耳朵出卖了她。祁升装作没看见,继续逗弄说:“这没什么,反正我们又不是没接过吻。而且还是你主动的呢。” 此时的祁升心情特别好,左晴会因为自己的调戏而情绪上有波动,就说明他很有戏。 左晴却没料到祁升会“旧事重提”,而且还是她不愿提起的黑历史,顿时恼羞成怒。 “本以为是块唐僧肉,没想到是块变质肉,又腥又霉,人间不值得!” 祁升顿时脸黑赛锅底,他其实还想反问“那你为什么啃了那么久”?但不知道还会从左晴嘴里说出什么更狠毒的话,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饶过自己。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祁升默默地吃完左晴的剩饭后, 又开始帮她整理衣柜。 整理女人的衣橱那可是个大工程,连左晴自己都头疼, 现在可好,有人帮忙解决了。 休息够了的左晴开始去厨房洗洗涮涮, 她平日里喜欢买点漂亮的碟子和碗筷啥的, 虽然就她自己一人,也没什么开火做饭的机会, 但是餐具却不少,就连各种厨房小家电都是一应俱全的。 购买一时爽, 搬家火葬场。 左晴拿起洗碗布挨个儿擦拭,如此机械的动作不禁令她思想放空,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就在她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时候,突然听见祁升从卧室传来的问话。 “你的那些羽绒服都放哪里?” 左晴闻声, 放下手中的汤碗, 来到卧室。衣橱里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塞这些大件衣服了,她四处大量了一番,忽然想起床下面的抽斗了应该还有空位。 于是左晴轻踢两下床腿,示意道:“反正冬天还早呢, 羽绒服也穿不上,不如先压箱底吧。” 祁升依言照做。左晴搭把手递递衣服,弄完后顺势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春秋打底裤, 就又慢吞吞的走去厨房了。 不得不说,祁升干起活来真有效率,比得上她跟路畅两个人了。 刚才堆在床上满满的衣服瞬间就剩两小撮了, 左晴很满意,拿起刚才擦了一半的碗,继续懒散散的干活。 其实她已经打好了坏心小算盘:等会儿祁升弄完了卧室就让他继续赖收拾厨房。不是喜欢助人为了么,那就好人做到底呗。 左晴洗抹布的时候因为指甲略长正好将上面的一层勾脱线了,“真不耐用。”她自言自语,不禁想起来丝-袜。 丝-袜... ... 下一瞬,她脑海里自动蹦出更私人的东西。 怎么就把那些给忘了呢?所以就不应该让祁升整理衣柜的。 左晴懊恼的捂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哐当”一声,叉子被她随手丢到了橱柜上。左晴飞奔向卧室,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了,希望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她太心急了,跑的特别快,可是房间里还有些盒子散落在地上,左晴没注意直接踢翻了个鞋盒。 这一绊让左晴当即失去了重心往前栽,人的本能令她拼命抓眼前的东西自救。手忙脚乱间,左晴只觉得好像抓到了布一样的东西,然后就重重的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再接着一阵天翻地覆。 等左晴缓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是倒在床上的,而且身下还垫着一个祁升... ... 所以她这算是将祁升扑倒了么?! 这个事实太惊悚了。左晴当即大脑一片空白,仍然压在祁升身上,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念头。 “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多久?” 祁升说话了,左晴扒在他胸口,震得轰轰响。她一个激灵,顺着祁升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还死死的揪紧他的衬衣不松手,那可怜的白衬衣不仅脏了,还被自己扯得皱巴巴的。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完全反应过来的左晴瞬间从祁升身上跳起来,双手张开以示清白,磕磕巴巴的说:“我发誓,这真的只是个不幸的意外。” 相比着左晴情绪激动,祁升则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又没问你什么,你很奇怪。”随后,他漫不经心的瞄了左晴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声音上挑,“看你这心虚的样子,莫非对我蓄谋已久?” 左晴急了,她一急就话都说不囫囵了,“你少自作多情,我就是摔倒了而已。” 左晴跳脚的样子就像小猫一样可爱,祁升看了忍不住想多逗逗她,“刚不还说我是块变质肉,现在就急着往上扑,是有多饥-渴啊。” “祁升!” 左晴彻底被惹火了,怒吼着他的名字,小虎牙似乎都比往日锋利了许多,闪着寒光。 祁升当然知道分寸,于是他乖乖选择闭嘴,并且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只是脸上的笑意有够欠的。 这一通发作后安静了一会儿,左晴才开始感觉到撞上祁升胸口的额头生疼生疼的。左晴对着镜子照照,发现脑门正中间红了一片,可是位置也太刚刚好了吧,就像小丑似的,滑稽死了。 祁升也正好看见了,并且很不厚道的喷笑出声,弄得左晴特别窘迫。 刚刚荒唐将祁升扑倒,现在又当面出洋相,左晴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一钻,于是她羞愤的呲牙,“不准笑!有什么好笑的!闭嘴闭嘴。” 祁升很努力才憋住,这红彤彤的一片着实令他心疼,关切的问道:“很疼么?” 都这样了,左晴就是疼死也不会承认,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潇洒的说道:“都是小事儿,不疼。” 祁升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从冰箱里找出了罐冰可乐贴在她额头上,“按好了。” 冰丝丝的清凉瞬间带走了脑门上火辣辣的感觉,左晴觉得舒服了许多。本来想拒绝的,但左晴终是没忍住,自己接过可乐罐,冷敷。 “你是铁打的么?那么硬。”左晴不住的抱怨,她想在还能回想起刚才的感受,就跟撞上堵墙似的,头都是懵懵的。 “经常锻炼的男人都这样,只能说你们女孩子太脆弱了,就跟玻璃似的。” 祁升一本正经的回答,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算是小晴主动投怀送抱吧,哪怕是意外。他回味着小姑娘扑面而来的香甜,软软的绵绵的,好像一朵云,又好似可口的奶油蛋糕,反正她就是这个世界的美好。好像能多来几次这样令人心动的意外。 左晴气不过,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又是一阵沉默,祁升这才想起来来,问道:“话说回来,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祁升的问话一下提醒了左晴。因为这个小插曲,她差点忘了正事! 左晴根本不搭理疑惑的祁升,双眼像雷达式的开始在卧室里四处打量。巡视了一圈都没找到目标物,就在她刚要松口气时,忽然将视线定格在祁升倒在床上的位置。 一套波点花式的衣物赫然撞入左晴视线,她顿感晴天霹雳,生活还是对她下手了! “祁升,你流氓、无耻!”左晴一把夺过床上的内衣,拼命往被子里塞。声音都变调了。 祁升一开始是懵的,等他看清楚左晴在努力掩盖什么后,才忽然大悟,并且觉得特无辜,“是你让我帮你整理衣柜的啊。” 就知道祁升肯定会这么说,也确实是她大意了,左晴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先是扑倒、接着又出洋相,现在好了,内衣都被看光光了,左晴觉得这是继表白被拒后最黑暗的一天。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左晴恼羞成怒的吼祁升:“那你整到这些的时候就不能叫我,我自己来么?” 祁升见怪不怪,“都是成年人,怕什么。”然后又认真的想了下,继续说:“而且我们还是合法夫妻,给你洗内衣也是正常的。” 合法你妹啊! 祁升现在有事没事都能往夫妻上扯,这跟整理内衣有毛线关系! 也不知道他整理多久了,看见了多少种款式,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会不会暗暗评价自己的品味,或是脑补什么不健康的画面... ... 停停! 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左晴越来越暴躁,盯着祁升的目露凶光,然后呲着牙抡起拳头,“出去,你给我出去,滚蛋!” 左晴一拳拳砸在祁升身上,一点不疼,就跟按摩似的。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好像也稍微能明白一点了。 小姑娘这是害羞了。祁升本来在收拾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被左晴这么一闹,也不禁跟着别扭起来。 左晴还没发泄够,张牙舞爪的,祁升豪不费吹灰之力就钳制住了她的胡闹。左晴挣扎,动作有点大,两人又离得挺近。透过夏日轻薄的外衣,祁升隐约能窥见她里面穿的。 是小碎花。 左晴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少女的,联想到她那个霸气的“强吻”。祁升顿了下,认真算起来应该是“强啃”,杂乱无章的,祁升只想笑。 他的小晴还是那般青涩,真好。 就算是被禁锢着,左晴也不老实,祁升只好安抚她:“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左晴观察的特别仔细,没有放过祁升泛红的耳朵根。越描越黑,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骗鬼啊!”左晴就像是被气得炸毛的猫儿,甚至连那条不存在的尾巴都竖了起来,“你都看见了对吧。” 面对灵魂拷问,祁升沉默了半晌,像是思考了良久,说了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你妹啊! 谁稀罕你负责... ... 这下轮到左晴脸红到耳根了,就像熟透了西红柿,祁升的第一反应竟是“美味可口”。 会有这种危险想法一定是刚才窥见小碎花的后遗症。虽然是挺清纯可爱的,但是跟左晴玲珑的曲线有点不搭。 果然,蕾丝才是男人的梦想! 祁升瞬间觉得浑身燥热,喉头发干,并且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他赶紧依照左晴所说,离开了卧室,并且下定决心以后要送给她这样一套礼物。 也许是冒着被打死的危险,但是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愿望实现了呢? ☆、新邻居 一个星期的时间, 左晴终于在新家安定下来了。一直被催促的暖居被提上日程,左晴决定就定在这周日。 左晴没什么朋友, 所以她只叫了路畅、林澈,还有相对熟悉的老黄和阿鹏。 好久没有下厨了, 左晴竟觉得有点手生。所以她早早的就进了厨房忙活, 生怕赶不上饭点儿,让客人干等。 林澈、老黄和阿鹏是下班后一起来的, 他们甫一进门就被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鲜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在炖什么?”老黄作为资深吃货穿上鞋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厨房打探情况。 左晴在边清洗盘子边笑着说:“正清蒸螃蟹和炖鱼汤呢。” 林澈和阿鹏也跟着来厨房询问要不要帮忙。左晴打量着三人,两单身狗和一个事业狂人, 怎么看都与厨房无缘。左晴婉拒,她可不想厨房被炸。 做的一手好料理的女人总是赏心悦目的,而且在男人们的印象里好感分倍增,于是三个无所事事的男人在客厅里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的议论。 老黄:“怎么能有样样都拿手的女人?长得漂亮那是天生优势, 结果事业和生活还能兼顾, 小左这姑娘真的是所有男人的理想了。” 阿鹏:“你有媳妇了而且人家也是祁升的女人,想什么呢,醒醒吧。” 老黄愤愤的瞥了阿鹏一眼,“我是在替我们阿澈可惜, 这么好的姑娘居然栽倒了祁升手里,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老黄始终不能释怀,甚至动了坏心思怂恿道:“阿澈, 不是我带坏你啊。这世上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三,你趁着那两人感情不和, 努力撬一把呀。” 林澈一拳砸在老黄后背,“你这损人,以后这胡话可别乱说。小晴都把我当表哥了,明摆着对我没意思。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夫妻不和睦?你和你媳妇还没红过脸生过气?那叫情-趣,你懂么?” 正说着呢,门铃响了,左晴从厨房飞奔而来,就剩下畅姐了。 路畅带了不少好吃的,本来左晴也准备了一堆,这下就显得尤为丰盛了。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开始几个房间乱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左晴好奇极了,一直跟着,怎么问路畅都不说话。 转了一圈后,路畅将左晴推进厨房,神秘兮兮的说:“我还以为你请祁升来了呢。” 左晴一脸懵,“我会邀请他?”然后她恍然顿悟路畅刚才奇怪的举动,“所以说你刚才乱转是在找祁升?为什么呀?” “我刚才停车的时候,在地下车库看见了辆迈巴赫,我还以为你请他了呢。” 左晴对祁升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内衣事件”上,所以她是有病了才会请祁升。 “就祁升有迈巴赫啊?你也太看不起北城的有钱人了。” 左晴的话里明显带着气,而且是对祁升的气。路畅挺同情祁升的,他又怎么惹住这位小祖宗了?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随后五个人在这方一百多平的空间里有说有笑。尽兴之时,啤酒告急了,左晴拉着路畅一起下楼补给。 两人提着买回来的三大兜啤酒喝零食刚出电梯,就撞上对门家开门。 门起初只是拉开了个缝儿,但是左晴好奇这位新邻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在电梯口站了会儿想等等看。 那位新邻居仿佛是左晴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并没让左晴等太久,就相当配合的推开了门。 然而还不如没看见呢,左晴这下可算领教了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左晴一脸震惊:“怎么是你?” 路畅跟着两脸震惊:“你是她的新邻居?” 祁升欣赏着两人的目瞪口呆,觉得十分好笑,他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在门口,然后懒洋洋的跟两人打招呼:“没错,就是我。今天刚搬进来,” 原来路畅看到的那辆迈巴赫还真是祁升的! 冤家路窄。 接收到左晴怀疑又略带愤然的视线,路畅赶紧解释:“真的不是我透露给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祁总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很震惊。祁升,你快替我证明清白。” “这事儿确实路畅不知情。” 路畅一系列的反应的确像不知情,而且不是装出来。那怪她前几天看装修格调还觉得会是个有钱人,祁升能不有钱么。 左晴差点被气得当场去世,现在不要这房已经来不及了吧。 气氛有点尴尬,路畅决定挺身而出充当和事佬。 她笑着跟祁升说道:“祁总,我们今天是来帮小晴庆祝乔迁之喜的,要不你也一起?” 随后又看向左晴,“小晴,这碰上了也是缘分。咱们拉着祁总一起热闹热闹?” “都是孽缘。”左晴这是新仇加旧恨,回绝的毫不客气,“热闹个屁啊,房间太小,坐不下。”。 祁升毕竟是对路畅家有恩的,路畅还有些不忍心,“祁总第一天搬来,肯定什么都没安顿好,你就让他来家里吃顿饭嘛。” “家里饭不够。” 再多三个人都够吃,路畅如是想着。还想张口再劝劝,却被左晴抢先怼回去:“你要同情他你去给他做饭啊,反正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 看样子左晴是铁了心的不换一个祁升,路畅也就不再给自己找事了。她无奈的瞟了眼祁升,表示自己尽力了。 自从知道祁升是新邻居后,左晴整个人都有点暴躁,甚至连谈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左晴心不在焉太明显了,以至于连老黄和阿鹏都能看出她有心事,而且时间也不算早了,一行人便匆匆告别。 在地下车库,老黄向路畅八卦:“你们去买个啤酒还买出故事了?回来就感觉小左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一行人正好经过祁升那辆扎眼的迈巴赫,阿鹏还特意多瞅了几眼,投去羡慕的目光。 路畅顺手拍了阿鹏一巴掌,“别看了,就那点出息。有本事你也买一辆。” 阿鹏也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再给我十个肾估计都不够。” “这车就是祁升的。”路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林澈眼睛眯了眯,秒懂,“所以你是说祁升追着小晴来了,而你们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碰见?” 路畅点点头,“不仅追着来了,还追着当邻居呢。” 林澈有点唏嘘:“大别墅不住,跑到这儿来蜗居,绝对是真爱了呀。” 老黄一直对祁升有些敌视,他凉凉的说道:“祁升还没搞定他媳妇呢,我要像他这么有钱,会让女人求着找我生孩子。” 路畅还挺不喜欢男人动不动就拿女人生孩子说事,于是不冷不热的讽刺说:“那你先变得这么有钱再说,别老当嘴上英雄。” 地下车库这边吵吵闹闹的,楼上那边也没好到哪去。左晴送客的动静有些大,祁升都听到了,路畅他们前脚上电梯,祁升就开门拦下了左晴。 “小晴... ...”祁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就知道以后住对门肯定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左晴也不想因为一个祁升天天生闷气。 “你不会又突然搬走吧。”祁升问的小心翼翼的。 本来是想躲祁升的,这下可好,都对门了... ...左晴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 左晴唇角弯了个自嘲的弧度,“放心,我可不像某人有那么多钱。你以为北城的房价是说着玩的?允许我想搬哪里就去哪里?” 现在左晴的冷嘲热讽对祁升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无奈地说道:“你总是躲着我,我还怎么追你啊。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感情还变成了她的不是了? “那是不是我哪天露宿街头你也要跟着?”左晴直勾勾的盯着祁升,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我是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废话!我也不会把自己的过得这么惨,我要是愿意体验生活呢?”左晴也不知道自己在拗什么劲儿,就是想听听祁升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那我也会陪你的。” 祁升眼眸里的认真不是一星半点,他对感情的执着超乎常人的可怕。是那种不会轻易认定,但认定后就再也不会改变了。 左晴读懂了祁升传达的讯息,只是凭什么他认定便可以了,自己还不一定接受呢。 左晴气不过,回怼祁升:“放着大别墅不住,去跟我体验生活?有毛病?” 祁升:“... ...” 所以说,那她为什么要提露宿街头的事,就是为了给他添堵? “我要买房子的事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左晴还是问出口,虽然清楚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但就是挺想知道的。 “嗯。”祁升选择坦白,“你去找路畅说要买房子的那天,景飞正好也去找路畅了。他那么聪明的人,即便路畅有心隐瞒还是被景飞看破了,所以他就告诉了我。实话实说吧,这两套房子都是我出手才搞定的。” 所以说这个计划从刚开始就是个错误,因为她的身边有太多祁升的眼线。 “那真是有劳祁总操心了。”左晴凉凉的说完,转身进屋把门关的“哐当”响。 回家后,左晴瘫在床上,她怎么就是想不通。明明对自己很过分的是祁升,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倒戈帮助他了? 还有如今祁升那份认真劲儿,如果不是被伤过一次她可能真的就同意了。 其实左晴现在就挺动摇的,但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偏偏她又说不清楚少了什么... ... 那个为她吃醋,为她定制戒指,被她打公然打脸,给她砸钱,还说这次换他追自己而且还追到对门的那个男人,左晴不知道该那他怎么办好了。 这是提出离婚后第一次,因为祁升而不知所措。 ☆、左晴她不需要退路 日历从九月翻到十月, 祁升和左晴因为作息、工作的时间完全不同,所以碰面的次数两只手可以数的过来。不过, 路畅的生日倒是越来越近了。 路家度过了难关,资金周转过来后, 路畅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生日的, 而且也可以借此放松一把,顺便维系一下圈子里的关系。 左晴自然是路畅邀请名单的第一人, 列了一些后,她想起了祁升。 因为左晴的关系, 路畅现在也在祁升的电话“白名单”里。所谓白名单,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电话进来就要接。 此时的祁升正好开完会往办公室走,看见路畅来电,直截了当的问:“有事?” “祁总, 这个月15号是我的生日。我要办个生日会想请你来捧场, 当然小晴肯定会来。” 祁升闻言,回了句“稍等”,便问向跟在身后的王助理:“给我汇报一下15号的日程。” 片刻后,他对着电话说:“我那天要去上海出差, 当天晚上九点才落地,你看我到时再过去如何?” 如果不是考虑到左晴肯定会和路畅厮混到最后,祁升才没那精力来回奔波呢。 路畅当然知道祁升如此给面子的原因, 不过也正因此她才会叫祁升参加。看在祁升如今对左晴上心的份上,算是通过了她这一关,和借了她两个亿没有关系。 再说了, 人生在世孰能无错。那时是祁升没有认清真心所以伤害了左晴,可倘若他在今后能加倍珍惜弥补、对小晴好,祁升真的算是不错的归宿。况且,左晴还是对祁升有感情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好!”路畅愉快的答应了,并且贴心的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小晴拖到你回来那一刻,给你们创造机会。” 祁升挂了电话,心情不错,对路畅的“懂事”赞赏有加。 生日会当天,左晴一袭薄荷绿吊带蛋糕裙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种挑肤色的颜色被肤白的左晴驾驭的非常好,更显的她白皙温婉;不过因为层层叠叠的款式,又将她整个人衬的灵动可爱。因为吊带的缘故,诱人的事业线外漏一部分,却不显得媚俗,反而别有一番带着韵味的清新。 左晴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不只因为她出众的外表以及与祁升耐人寻味的特殊关系,还有她在珠宝界的地位。一个星期前,她还参加了世界知名珠宝展——佐伊赛特珠宝展,有了这层镀金,左晴在全球珠宝界都崭露头角了。 如今的上层圈以及娱乐圈的大佬们,都以佩戴左晴设计的珠宝为荣,所以路畅邀请的这些个人自然不会放过与左晴攀交情的机会。出了名后的左晴依然保持着谦逊,她要为日后想出路,多结交点北城圈里的人总是没错的,反正总比得罪强。 有不少人想让左晴为他们定制珠宝,左晴只好陪着笑脸与他们画太极。都定制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面子上还得过得去。这一来一回的都是靠酒来拉交情,来的人多了,左晴自然也是没少喝。 左晴喝多了,路畅将她放在里面单独的包房,给祁升打电话。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半,祁升已然安全着陆,他接到左晴的电话便催促着司机加速往路畅那边赶,心说这个左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在外面喝醉。 祁升感到的时候派对还在继续,只是路畅在陪着左晴。左晴独自蜷缩字沙发上安静的像只猫儿,小脸绯红,可爱极了。 祁升憋在肚子里的火在看到这样的左晴时瞬间就被浇灭了,他哪忍心说啊。 “怎么回事?”祁升只得问路畅。 “小晴现在出名了,太多的人想来跟她攀关系。她觉得多结交点人也没坏处,而且脸皮薄也不好拒绝人家,就喝多了。” 祁升有点怪路畅了,“你也不拦着点?” 路畅无奈的笑说:“我得能拦得住啊。再说了,没有背景的人想要在上流圈子里混的长远确实要更加拼,她已经一只脚踏入进来了,所以要为自己想退路啊。” 祁升听了路畅的话,替左晴心疼。可她哪里需要退路啊。 如果说左晴是一朵小花,那自己就是她背后的苍天大树,这一世都能护她周全。 所以左晴压根就没把自己算进过她的未来中,这让祁升很郁结。 “她不需要退路,我就是她的退路!” 祁升这句话是回答路畅的,但却是看着左晴说的,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左晴被两个人的说话声扰得不胜其烦,而且她好像还听见了祁升的声音。 她呻-吟一声,艰难的抬起眼皮,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左晴化成灰都认得。她嫌弃极了,往路畅身边蹭了蹭,“怎么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 反正左晴不想见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祁升都习惯了,他说:“我来接你回家。” “不要,我要跟畅姐在一起。”左晴边说边抱住路畅的腰,整个人都贴上去,笑嘻嘻的,“路畅对我最好了,我们才是真爱,我要跟畅姐结婚。” 路畅看着祁升笑的很无辜,而祁升只当她酒后胡言乱语,正好逗逗她:“你们结婚了我怎么办啊?” 左晴眨了眨眼睛,似乎很认真的想了一阵儿,然后指着祁升的鼻子说:“ 只管你啊,你去一边玩蛋去!” 路畅都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左晴整蒙了,而祁升更是黑脸黑出了新高度。 这个左晴真是野惯了,以后回归主权看怎么把她调-教乖。 祁升忍着没生气,左晴带着醉意歪头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嘻嘻笑着踉跄几步来到他面前。 “你怎么不生气啊?是不是真祁升?”左晴都站不稳了,却还伸出爪子捧住那张俊脸,然后一阵摸索,甚至很过分的扯着脸颊。 看着眼前那张放大又被自己扯变形的脸,左晴“噗嗤”一声喷笑,弄了祁升满脸的唾沫。随后才口齿不清的说道:“居然这样都没生气,看来是假的。” 路畅心惊胆战的看着左晴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不禁暗暗赞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祁升竟然由着左晴胡闹。 就在这时,祁升顺势将左晴扶在怀里,然后另一只手搂好她的腰,扭头向路畅说:“人我带走了。” 路畅顿时满眼暧昧,还不住的暗示:“酒后什么的可是好机会呀,祁总你可得把握好,争取今晚后一举拿下。” 祁升:“... ...” 都走出房间了,路畅又追上来,像个老妈子似的叨叨:“虽然机会难得,但你也要怜香惜玉点,毕竟酒后。” 祁升:“... ...” 酒后个屁啊,八字都没一撇呢。 左晴走路跟飘着似的,就算祁升搀扶着都费力。没走几步,高跟鞋一崴,左晴就向前栽去,祁升眼疾手快的将她提溜起来。 反复了好几次,祁升干脆将左晴打横抱起,他快步穿过人群,还是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这是他第二次为左晴喝醉“善后”了,上一次还是他为了让她见识酒桌上的残酷故意整她呢。 因为愧疚,祁升清楚的记得左晴那时说过“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厉害,因为在我的保护下,没让你沾到一滴酒”。 那一定是因为特别爱,所以才会让一个女孩子在不属于自己的“战场”上勇敢的站出来,保护她所爱的人。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所以如今左晴怎样对他都是他理所应受的。是他不知道珍惜,还伤害了那颗金子般的真心,只有在经历了一遍左晴的心路后祁升才能感同身受,就像有千万根银针扎在心上,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 那天他也是这般抱着左晴,她却一个劲儿的劝自己把她放下,还说“怕被抱的时间太长会认为他喜欢她”。想来那肯定借着醉意才鼓足勇气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可还是被自己当做了胡话。 现在,怀里的左晴安静的像个洋娃娃,祁升多么希望她能再多说点心里话。如果能够多抱她一会儿就能再次让她喜欢上自己,祁升宁愿就这样抱到地老天荒。 果然一切都是循环,今天的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在呼应以前,连上天都在提醒他原来有多过分,今后要加倍弥补啊。 以前他是不相信这些的,现在信了。 祁升站在夜色下,皎黄月华洒在左晴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圣洁。她轻阖双眼,睫毛微微颤抖,蹁跹如蝴蝶。 祁升看着看着,仿佛觉得她的睫毛扫过了自己的心尖,酥酥痒痒又麻麻的,他低下头,竟有想吻向左晴眼睛的冲动。 就在此时,左晴蓦然睁开眼,一双水瞳茫然看向祁升,纯洁如小鹿,让心生“歹念”的祁升徒然心虚、愧疚。 “祁... ...升?”左晴眨巴着眼睛,酒气熏熏的,不确定的叫着眼前人的名字。 “小晴,以后换我对你说爱你。换我保护你。” 左晴“噗嗤”一声笑了,“你果然不是祁升。因为那个大猪蹄子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只会凶我、不相信我、用鼻孔瞪我,” 左晴控诉的模样因为醉意带着些许娇憨,就像是向家长告状的稚童,祁升顺着哄:“对,我不是祁升那个大猪蹄子,我是你老公。”【JSGDJ】 ☆、偷吻 从车位到包房只有十分钟的距离, 却被祁升抱着左晴走了半个小时。 司机赵哥和王助理见状,赶紧下车帮忙。祁升挥退了两人, 亲自将左晴在后座安置好,随后自己才钻进车里。左晴独自占了挺大的位置, 祁升则一改往日随意敞坐的习惯, 瑟缩着挤在角落。 王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到憋屈的祁升,贴心的问:“祁总, 要不您坐副驾驶?” 司机赵哥不动声色的瞥了王助理一眼,心说这孩子在这方面咋这么没眼力价呢, 别看祁总这会儿挤得跟孙子似的,指不定心里美成啥样呢。 果不其然,王助理被祁升狠瞪了一眼,“坐好你的副驾驶吧, 不然就给你丢路边。” 被祁升怼的王助理无助的望着赵哥,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为了照顾似睡似醒的左晴,祁升交代赵哥不要把车开的太快。醉酒的人一般畏热,车内空调开的温度低,可是左晴衣裙偏薄, 祁升又怕她着凉,就脱下了西装外套帮她盖着。 往常车内会放些舒缓的轻音乐,此时为了照顾左晴, 也关了音响。一室安静,除了窗外变换的霓虹闪烁着光与影的浪漫,以及匆匆而逝的钢铁建筑, 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整座城都已入眠。 劳累的一天的祁升也靠在椅枕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蹭。他蓦然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左晴正把头往他腿上挪,大概是蜷缩的太久了不舒服,只见她眉头紧皱嘴里还不情愿的哼哼唧唧。 祁升几乎没和异性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很不自然。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会不解风情肯定不留情面的甩开;但此时把他大腿当枕头的是左晴,他心爱的姑娘,祁升心里其实甜着呢,身体却也着实僵硬。 他忽然正襟危坐,绷直了身体一动都不动,没多久双腿就累的有些颤。可是为了不吵醒左晴,祁升咬牙坚持,比去健身房都疲惫,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好在左晴并没有让祁升持续太长时间便自己醒了,还原地翻了个身面向祁升。就在他松了口气准备活动一下僵直的身体时,左晴竟双手环住了祁升的腰,贴得紧紧的,还没自觉用脑袋在他的腹部蹭了几下... ... 无形中撩人最为致命。 祁升瞬间觉得整个人火烧火燎的,额头都覆上了一层薄汗,仿佛喝高的人是他。 因为祁升体温骤升,本来就醉酒的左晴和他挤在一起也跟着“遭殃”。她只觉得特别热,于是本能的把盖在身上的西装掀开,嘴里还含含糊糊,不住地嘀咕着“我好热”。 这下,左晴姣好的身材瞬间暴-露在祁升眼底,顺着她白皙优美的脖颈向下,一大片雪嫩肌肤特别显眼,任他帮她遮挡都来不及。如果不是赵哥和王助理在,祁升还真不保证能不能把持的住。 “赵哥,把空调再调低点。”祁升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都有些喑哑。 赵哥和王助理对看一眼,这恐怕不是开往回家路上的车,而是开往“高速”的车呀。 片刻后,左晴终于老实了。 所以说她热个屁啊,热的是自己才对。 祁升拿起一瓶水,仰脖猛灌几口,眸子里凝聚的危险火焰才消散。 又缓了会儿,祁升才彻底稳住心神儿。酒后胡言乱语并不可怕,乱那啥才可怕,差点就被路畅说中了。 然而这一切都怪谁啊。 祁升至今头皮还有点酥麻,可是始作俑者却睡得喷香。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祁升没忍住还是用指头刮了下小巧精致的鼻尖。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们终于到达了小区的地下车库。祁升下车,用手背轻触左晴的脸,并低唤左晴的名字,试图将她叫醒。 左晴依稀觉得有人再叫自己,声音还挺熟悉的,她很努力的想睁眼看看是谁,但奈何眼皮子太沉。她根据自己的直觉,迷迷糊糊的回了句:“畅姐。”然后又将头沉了下去。 嗯?对着自己喊路畅的名字? 祁升酸死了,他终于承认自己吃起醋来挺可怕的,连女人的醋都吃。 瞧这晕乎程度祁升已经放弃了,他又一次将左晴抱起然后到六楼。祁升在左晴家门口停驻片刻,叹口气,因为他不知道左晴家的密码锁。 转身回到自己家,祁升将左晴轻放在沙发上,她像是能感知到家似的,三两下把高跟鞋踢得老远老远的,并且随意的翘着腿。 左晴大幅度的动作使得裙子高高卷起,祁升耐心的帮她整理好,并且贴心的盖上了毯子。她的腿白嫩、纤细、笔直,丝毫不输那些超模的,脚趾小巧莹润如贝壳,祁升盯着看了会儿,心痒痒的。 就在这时,左晴翻了个身,险些掉下沙发,多亏了祁升眼疾手快的扑过来将她拖住。 有惊无险,不过左晴也惊醒了。她堪堪睁开沉沉的眼皮,醉眼朦胧的眯着正将她抱起运往卧室床上的祁升,打了个大大的酒嗝,醉醺醺的说道:“畅姐啊,我跟你说个秘密。” 她已经对着自己叫了一晚上的路畅了,祁升揉揉眉心,决定不跟醉酒之人计较。 “你说。”祁升忽然觉得这也许是个知道左晴秘密的好机会呢。 左晴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悄咪咪的说:“那你得保证不告诉别人。” 还没等祁升发誓呢,就听左晴扯着嗓子道:“秘密就是祁升说要追我,你说好笑不?”左晴笑的好大声,然后呛了两口才停下来,“你信不?” 祁升嫌弃的很,还说秘密呢,结果自己声音都那么大。不过也不算是秘密了,全国人民都知道,她也知道,可就知道她不相信。 “我相信!”祁升干脆冒充起路畅,“而且他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都醉成着个鬼样了,其他的话都说不成,唯独这件事交流的这么顺畅,而且说得还不是好话... .. 所以说她对他的意见有多大。 祁升忍住心塞,用路畅的口吻问左晴:“那你对祁升什么意见?还喜欢他么?” 左晴好半天都没说话,就连商业谈判的时候祁升都没这么紧张过。又过了会儿,只听左晴狡黠笑了两声,“你猜啊。” 祁升:“... ...” 要是猜的到他犯得着问,用得着这么紧张么。 祁升甚至怀疑左晴根本已经清醒了,故意戏弄他的。 “那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祁升不甘心的追问。 “真心换真心。” 左晴说完后砸吧了几下嘴,然后舒服的翻了个过儿。 “那他具体要该怎么做?” 下一秒祁升看向左晴,却发现她又睡了过去,呼吸清浅均匀,睡颜柔和安详。祁升无奈的叹口气,“睡吧。” 真心换取真心的字面意思他当然懂,可是到底该做些什么呢? 祁升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真心,可难道他所做的一切在左晴看来都是虚情假意? 所以他错在哪了?祁升陷入沉思... ... 一百多坪的面积并不大,时钟走动的“滴答”声在室内听的特别清楚。祁升靠着床坐在地毯上,一条长腿随意敞放,另一条弯起,手臂堪堪搭在膝盖上,他将下巴抵在那条手臂上,望着熟睡的左晴出神。 还是安静的小晴更可爱。 她怎么能这么好看。 好想亲吻她。 这样的念头盘旋在脑海上空,祁升就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一点点凑近左晴。她花瓣似的柔唇就在眼前,祁升顿了下,皱了皱眉,又咬紧了后槽牙,拨开耷拉在鼻尖的几缕碎发,随后毫不犹豫的轻触上。 祁升做贼心虚,看到左晴没有醒大大的松了口气。但是偷吻是会上瘾的,祁升爱上了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更爱上了左晴唇畔柔嫩的触感,像绵甜的果汁软糖,又像是松嫩可口蛋挞。 这一次,他大着胆子吻了下去,足足有一分多钟呢。然而都这样了,左晴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祁升满脸都是宠溺,轻轻揉了揉她小巧圆润的脑袋,“真是败给你了。” 紧张、兴奋、满足在此刻融汇在祁升的身体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捂着脸笑的像个傻子。 左晴说他像块变质的肉,照理来讲祁升肯定要埋汰回去的。但是他一点都说不出左晴的坏话,做人不能昧良心,因为她是这世上最美味的甜。 仔细回味方才的感想,祁升突然间就有了灵感。同样是接吻,自己的感受与小晴的感受却截然不同,这不就相当于两人对待真心的态度么? 所谓真心换真心,祁升顿悟了,就是要换位思考。他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着应该怎么对左晴好,真正应该做到的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考虑事情,弄明白什么是她想要的。 深夜里的祁升伏案,奋笔疾书,他有了思路,就要列出接下来的计划。 这次的话,一定能够成功的吧。 ☆、花式催复合 宿醉的痛苦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 第二天依旧头疼欲裂。左晴醒来,迷迷糊糊的爬下床, 摸索着走进卧室内的卫生间,然而不同的室内设置让瞬间睡意全无。 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是哪儿啊! 昨晚的记忆只保留在喝高之前路畅的生日派对, 剩下的全都不记得了。 左晴的第一反应是进错门了,她在别人的家里。 可是人家怎么会让一个醉鬼进去呢?最疑惑的是分明人生地不熟的, 她又是如何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厕所? 一个最不愿意想的答案蹦了出来,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左晴两步跑出卧室, 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晴醒了啊,赶紧来吃点早餐垫垫。” 祁升正好端着热牛奶和三明治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左晴看的目瞪口呆的。 这是祁升? 左晴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确实是祁升。 “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祁升点头, “你昨晚喝的烂醉,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两人现在的关系还很微妙。左晴捂脸, 头更加疼了,她两步并三步返回卧室,关上门:“难受, 我再睡会儿。” 祁升会不清楚左晴那点小心思,他弯起嘴角,笑着说:“那等你睡醒再吃吧。” 回到房间, 左晴正准备给路畅打电话呢,没想到那边的电话先进来了。 左晴刚点下接听键,就听路畅那边嗓门挺大的,“你们都没再多睡会儿?体力这么好?” 她会没听懂路畅说的啥意思?左晴挺无语的,然后没好气的问道:“昨天是你把祁升叫来的?” 路畅一副理所当然,“你们住得近啊。” “你都不会把我弄回你家?”左晴说着就来气,“我昨晚都那个德行了,你就不怕羊入虎口?” 路畅哈哈大笑,“那不是喜闻乐见么。” 左晴:“... ...” “说真的,你们昨晚到底有没有那个?”路畅声音里都是贱兮兮。 左晴脸都红了,声音不自然的抬高了些,“我内衣都还穿着呢。” 路畅贱贱的接了句:“听你这意思还挺遗憾的。” 左晴:“... ...”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路畅“啧啧”了两句,“祁升居然这么君子,我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都能吹出彩虹屁?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要是祁升真做了些什么才完蛋了呢。 左晴骂了句“小叛徒”就挂了电话。 她这边刚挂电话没多久,那边祁升就推门进来,左晴正想埋怨他怎么这么鲁莽,却在看见他脸色不太好时忍住了。 “刚孙嫂给我打电话,说爸忽然晕倒了,跟我回去一趟吧。” 祁升说的特别急促,语气还带上了些哀求,左晴也被这忽然而至的消息炸的有些傻。 “你说什么?爸晕倒了?”左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没有丝毫的预兆。 祁升很严肃的点头,眸子里还残留着没有压下去的惊慌。 左晴已然忘了头疼和胃里火辣辣的感觉,连早餐都没想不起来了,甚至洗漱都来不及,匆匆忙忙的就往门口冲,“那还等什么啊,赶紧走啊。” “嗯。”祁升的声音里有着明显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冲到了左晴前面,“谢谢你。” 谢她什么?和他一起回去看他父亲么?这是理所应当的啊。 “祁升。”左晴加紧了点步伐,与祁升并肩,“你不用谢我,咱俩之间出的事与爸妈他们无关。两位老人抚养我这么多年,如果此时因为与你的别扭而牵连他们,那我还是个人么?” “小晴... ...” 左晴抬眼看向祁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特别庆幸自己悔悟了,但也特别后悔自己悔悟的有些晚了。不过你就是我今生认定的女人,这点是不会变的。” 祁升说这些话真是越来越顺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讲肉麻兮兮的情话。 “这些话都留在以后吧。”左晴现在没心情,她更急于知道那边的事情,“爸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 “幸亏马大夫处理得当,暂时没有危险了。”祁升边启动车边说。 难怪他还有心思说些别的有的没的,不过没事就好。 到了医院,左晴才从祁老妇人嘴里听说了那时的状况。祁老爷子是动脉血块阻塞造成的晕倒,而马大夫经验丰富,第一时间做了处理又及时送进医院这才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祁老爷子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做完了身体全方位的检查,在打疏通针,院方的建议是住院观察。 所以他现在在北城医疗条件最佳的医院,最豪华的套间里住着。祁升和左晴坐着陪了一会儿,就被祁老爷子赶走了。他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并无大碍,让年轻人专注于事业,还说人多耽误他休息。 虽然日常有马大夫招呼着,也有孙嫂照顾着日常起居,但左晴还是坚持每天都要过来陪护。虽说那些恩惠全都是原主得到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如今她已经与原来的那个左晴成为一体,有些事情就必须她来汇报。比如养育之恩,不然左晴会在良心上过不去。 左晴说每天都会来陪护这句话的时候,只有祁升信了,包括祁老妇人和老爷子都没太当回事,但是事实证明她是真的说到做到了。即便每天时间不定,可左晴都会带着东西来,陪两位老人闲聊一会儿,逗逗乐;渐渐的,二老开始盼着左晴的到来,这是他们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光。 这天,左晴前脚刚走,祁升后脚就来了,两人完美的错过。正在康复阶段的祁老爷子破天荒的没有赶祁升走,而是跟祁升的母亲一起,挥退了旁人,与祁升聊“人生大事”。 三人这么整齐坐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见,尤其是祁升能够独当一面之后,两位老人并不会过多干涉他的事情。所以室内的气氛有些生硬不自然。 祁老爷子与祁老夫人相互对视着,似乎也没有决定好谁先开口。祁升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们有要事对我说?”其实他心里有些没底儿,害怕是跟父亲的病情有关,可是他老人家康复的挺好的,都养胖了点呢。 终于,还是祁老夫人开口了:“你跟小晴现在怎么样了?”她眼神里尽是关切。 祁升略一沉吟,“挺好的啊。”他已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她会不懂?大到一个动作甚至小到一个眼神,当娘的都能看的透彻。祁老夫人笑的很和蔼,“小升啊,生活跟事业可是截然不同的。你虽然事业有成,但感情上我跟你爸是过来人,我们还是能够给你经验的。” 祁升从小就特别独立,而且骄傲,就算是面对长辈,也毫不逊色。这既让二老为之自豪,又令他们担心,他太要强了,遇到困难也从不喜形于色,更不会找父母求助,总是自己担着。 果然,祁升给的答案是:“我能自己处理好的。” 祁老夫人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祁老爷子看了眼老伴,“左晴这姑娘现在跟以前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通过这几天的密集相处,我们也能理解你死心塌地追她的原因了。” 提到左晴,祁升不自觉的就扬起唇角,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小姑娘的那张脸浮现在眼前,开心的、愤怒的、无奈的、倔强的、委屈的、得意的,各种丰富的表情像播幻灯片似的跃动... ...祁升点头,“她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子。” 祁老爷子提醒道:“别看小晴如此这般,但她骨子里和你一样要强固执。” 祁老夫人接过话,“所以你要让着她,顺着她。” 其实这件事祁升在左晴醉酒那天已经想通了,如今父母的说辞让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祁升给了两位老人一个坚定且自信的眼神,“你们要相信你们的儿子。” 通过这几天的聊天,左晴能听懂二老特别希望看见自己跟祁升“同框”的画面,她不忍心总拒绝,于是跟祁升约定好了时间,两人一起去探望。 第二天,祁老爷子就能出院了,所以他精神很好。四人有说有笑的唠了会儿,忽然就安静了,祁老夫人见状,趁机将话题转到了两人的身上。 她看着左晴,如聊家常似的随意说道:“你爸这病啊,都是闲出来的。看常总那两口,有了小孙子后,越发忙得精神了。我看连常年的腰痛都自动痊愈了。” 说到底,祁老夫人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眼看着祁升追左晴那么辛苦,她也看出来左晴这姑娘孝顺,无法拒绝她和老伴,所以就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左晴不傻,当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虽然心里不舒服,却表现的依旧乖巧,并且巧妙的化解了,“那也有保姆照看呢,自然不能让您们受累。” 祁老夫人眼见左晴在避重就轻装糊涂,干脆直截了当起来:“小晴啊,你跟小升结婚也挺久了,其实我们都等着抱孙子玩呢。” 话已至此,就相当于长辈在发难催生呢,可左晴不信他们会不知道她跟祁升两人现在的状况。左晴不喜欢别人逼自己,就算是敬爱的长辈也不行,她僵笑着却不接话。 气氛一度特别僵持。 左晴低头不语,她根本不指望祁升会帮自己,甚至坏心的认为这是祁升的“阴谋”。 就在进退两难,特别无助之时,只听祁升开口了:“妈,您就别瞎参合了。您跟我爸要是真寂寞,我就给你们找只小狗崽养养,保证你们特别充实。” 在左晴的印象中,祁升特别孝顺父母,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他从来都没说过“不”字。所以左晴还挺讶异的,而且很感谢他能帮自己解围。 然而祁升似乎还没说够,继续道:“生孩子这是我和小晴两个人的事,我都听她的,只要她不想要,不生也可以。” 左晴又一次震惊了。 她只是在某次跟祁升无意中提到生孩子很疼,她比较怕疼,没想到他都还记得,而且坚定的在爸妈面前说了出来... ... ☆、蘑菇 随着左晴越发的忙碌, 她陪伴蘑菇的时间就越发的有限,有时因为要出差, 不得不将它托养在宠物医院。 祁老爷子甫一出院,左晴就随着林澈去西班牙观看珠宝展了。为期三天, 再加上往返路途所需花费的时间, 一个星期搭进去了。 左晴回到家稍作休整,就匆匆赶去宠物医院接蘑菇去了。 蘑菇见到左晴表现的非常亲昵, 围着她团团转,又是扑又是舔的, 都要激动地喘不过气了。然后一如既往的躺下露出白肚皮,任撸,还“嘤嘤嘤”的哼唧着,整个一粘人的小妖精。 安抚好了蘑菇, 左晴驾驶着自己的小高尔夫载着大金毛回家了。本来左晴就搬来没多久, 蘑菇在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所以它对这个“新家”表现出了特别的兴趣。哪里都是新鲜的,每个房间都要绕着转几圈,这儿闻闻那儿嗅嗅的, 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十足的好奇宝宝一个。 左晴其实对蘑菇心怀愧疚,所以她直接叫了超市的外卖买了些食材, 下厨给蘑菇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而自己则叫了外卖。 这是左晴半个月来第一次进厨房,自己一个人住根本就懒得做饭。当初对路畅说要过精致生活的豪言壮语如今啪啪打脸, 那些颇费功夫挑选的锅碗瓢盆也都待在角落吃灰了。 蘑菇吃的很满足,砸吧嘴的声音都带着幸福感。左晴一脸慈祥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蘑菇,竟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她早已把它当做了自己的毛孩儿,甚至不敢想象分离到来的那一刻... ... 左晴解决完了自己的午饭,回屋小睡了一会儿,蘑菇也陪着趴在床边香甜入眠。秋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一人一狗酣睡的格外安详。 期间左晴被蘑菇的打鼾声吵醒,她不觉得吵,反而有种别样的安心。翻了个身儿,在看到蘑菇凌乱的睡姿后,她被逗的无声的笑了。这个懂事的大家伙给予了自己太多太多,有了它的相伴才能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蘑菇就是个天使,这是从祁升那里得到的最好的馈赠了。 午后还是个晴天,可是傍晚天就阴沉下去了,左晴本想带着蘑菇出去散个步,看着天气情况,她犹豫了。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主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蘑菇都能领会。它明白左晴是想带自己出门散步,这正好也是蘑菇最喜欢的,于是它叼着自己的项圈和绳索,围着左晴转来转去,跃跃欲试的挠着房门。 本来左晴都有点打消念头了,但眼瞅着蘑菇出门心切,她不忍心了。 左晴将项圈帮蘑菇带好,然后打开门招呼道:“蘑菇我们走!” 听着蘑菇兴奋的叫了两声,冲向前,左晴觉得值了。就算是下倾盆大雨也无所谓,大不了就痛痛快快的淋一场。 这是搬进新家第一次遛蘑菇,上一次还是在市中心的公寓,久违了。 因为是头一次,所以左晴也算是摸索线路。她带着蘑菇走的很悠闲,蘑菇也非常配合,忽然眼前是一大片城市绿地,左晴瞧着四下无人,就解开了项圈的绳索,给它自由的时间,任它撒欢。 左晴随地坐下,笑着看蘑菇像骏马似的驰骋着。金毛本就是需要大运动量的狗狗,这才是它该有的生活状态,左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将扑在工作上的精力多分点给蘑菇,给它更多的关注和关怀。 左晴只顾着想心事,等她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蘑菇身上时,只见它正追着一条小流浪狗疯玩。 “蘑菇,回来!” 左晴着急着叫蘑菇回来,并不是她歧视小野狗,而是怕它身上有虫,会弄到蘑菇身上得皮肤病。然而平时听话的蘑菇就像是叛逆期到了的儿童,非但不听左晴的话,还追着小野狗更欢实了。 左晴见状微皱眉头,起身就要去把蘑菇拉回来。 可是蘑菇玩开了根本就顾不上左晴了,无论她怎么管教都是徒劳。 狗狗可爱起来就是天使,调皮起来真的就是恶魔,左晴现在连炖狗肉火锅的心情都有了。大喊大叫也挺累的,左晴被气得呼哧呼哧的,但也没辙。 无奈之下,左晴只好用绳索驱赶着小野狗,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蘑菇居然护着它的小伙伴。 这还胳膊肘往外拐了... ... 左晴又气又急,难免凶神恶煞了些,这一次把小流浪惊吓住了,狼狈的“呜咽”两声,惊恐的回眸看了左晴几眼,夹着尾巴逃窜。 左晴本以为轰走小野狗蘑菇就会乖乖的跟自己走了,然后再好好“教育”它几句,让它认识到错误;万万没想到的是,蘑菇也跟着狂奔而去,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左晴一眼。 这下可糟了! 左晴怎么可能跑的过蘑菇,她拼劲全力追,像疯子似的喊着蘑菇的名字都没有用。很快的,蘑菇便跟着那只惊慌失措的小野狗彻底消失在左晴的视野中。 不过左晴并没放弃,她顺着蘑菇跑走的方向一路找寻,然而在一个三岔路口,左晴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左晴第一反应就是回到那片城市绿地。她自我安慰着等蘑菇玩腻了,一定会回来找自己的。这样想着,左晴又疯狂的往回奔,她多么希望一到地方就能看见盼着自己回来的蘑菇。 可结果令她失望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三三俩俩散步的情侣。 天色渐晚,而且开始下起了小雨。人们行色匆忙的或躲雨或快步回家,他们纷纷从左晴身边而过,时不时还会有人向她投去怪异的视线,可左晴依旧坚持在原地不动,她固执的坚信着蘑菇会回来的。 结果半小时过去了,除了雨越下越大,她什么都没等来。心里那丝希望的火苗被浇灭的很彻底。 左晴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甚至得知自己穿书时都没如此惊慌。 蘑菇这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雨夜里左晴倍感无助,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团团转,忽然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 这是左晴第一次敲响祁升的门,此刻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祈祷着家里有人。 “祁升!”她一边敲一边喊,还挺大声的。 片刻后,穿着浴衣头发还未干的祁升开了门。看着同样头发滴水,还一缕缕贴在额前狼狈不堪的左晴,他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怎么了?” 左晴“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滚滚而下。祁升哪见过她这个样子,顿时晃神了,手脚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祁升现在一遇到跟左晴相关的事情就会失去分寸,因此,他也没了平日里的冷静。但明显左晴情绪更激动,祁升只好强迫自己镇定。 几秒后,他缓过神,沉静的说:“你冷静一下,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先把事情讲清楚。” 左晴一愣,伴随着一声哭噎,“我把蘑菇弄丢了。”刚说完,她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下,还是强忍着才断断续续道:“它追着一只小野狗,我怎么都叫不回来它,我挺生气的,就想把那只小狗赶跑,没想到蘑菇也跟着它跑了,可是我哪能跑过狗啊。” 祁升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了,看她这幅鬼样,上来就哭到说不成话,还以为被怎么了呢。 原来是蘑菇跑不见了... ... 虽然祁升也挺担心的,但是只要不是小晴出事他就能大大的松口气。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竟觉得有些滑稽。 “你在哪里遛狗的?”祁升问道。 “小区不远处有一块很大的绿地,我看当时没啥人,就松了绳索想让蘑菇跑动跑动,结果... ...”说着说着左晴又呜咽了,“我就不应该解开绳索,我傻死了。” 左晴悔的恨不得自扇几耳光。 “所以你回到那片绿地等蘑菇,可是它也没回来。” 祁升顿时明白左晴落汤鸡的原因了,看她浑身都在淌水儿,心疼极了,一把将她拉进门,“你先赶紧换件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而左晴却自顾自的着急,“哪有时间换衣服啊。也不知道蘑菇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带它出去前都还没有喂它。人丢了还能报警,宠物丢了找谁呀。” 左晴拽着祁升的手,一个劲儿的把他往门外拉,眼神里和声音里都是满满的哀求,“祁升,求了你,跟我一起去找蘑菇吧。如果它真出事了,我这辈子都会充满愧疚的,我不能没有蘑菇!” “你先回去换个衣服,然后我们就去找蘑菇好么?” 左晴重重的点下头,二话没说就往自己家跑,大概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就随意套了条睡裙,趿拉着人字拖,湿乎乎的头发在头顶随意挽了个团就又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祁升也已等候在家门口,然后递给左晴一把伞,“车就不能开了,打伞凑合一下吧。”说着,还抬眼望了下外面的雨势。 此时的雨下的比左晴来求助时更大,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从窗外望去已经形成了雨帘,随时都可能发展成为倾盆大雨。 “我们走。”左晴接过伞来不及等电梯,便与祁升飞奔下楼梯。 站在楼道口,左晴正准备迈出一步,却在这时响起一声冗长的闷雷。她被惊得一哆嗦,伸出的脚停在半空中,不知为什么,心里徒然升起不好的感觉.... ... ☆、雨夜找蘑菇 雨势加大了, 可是两人丝毫没有放慢步伐,他们还是先来到那片绿地找寻, 结果又一次令人沮丧。 又到了熟悉的路口,两人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互看一眼。左晴当即决定, “祁升, 我们各走一边。” 可是祁升却没有立刻同意,他凝视着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摇头反对:“不行,这雨下的太大了, 你路也不熟。” 左晴当然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可明显蘑菇更加危险。顾不上那么多了,左晴坚持己见:“可是分开走效率会更高,找到会更快些。” 所有的不安与急切都写在了左晴的脸上, 眼睛里模糊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祁升跟着心疼, 可除了“一定会找到蘑菇的,它会没事的”这句话外,他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其实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挺苍白无力的,除非蘑菇平安无事的站在她面前。 “好!”祁升还是艰难的答应了, 他知道如果不同意左晴肯定会惦记,不过临分开前千嘱咐万叮咛:“遇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还有,千万别勉强自己。” 左晴连连点头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走出一段后,才隐约听见祁升传来的声音 ——“蘑菇固然重要,可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这样的雨夜里, 祁升能帮自己找蘑菇她已经万分感激了,这句猝不及防的叮嘱更是令她鼻头一酸,却觉得这是今天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左晴所走的是条小街,并不长,却亮堂。街道两旁也很敞阔,能遮掩的东西很少,只有几处绿化带蘑菇有可能藏身。她一一认真检查,却没见到蘑菇的身影。很快,这条小路就走到了尽头,她失望而归。 又回到了岔路口,这是跟祁升约定汇合的地方,可是祁升还没出现。左晴等不及了,拨通了他的手机。 几乎是同时,那边就接通了,“你怎么了?”能听出祁升明显破了音,还很急促,可见是吓坏了。 “我这边翻遍了,没找到蘑菇,你呢?” 祁升松口气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小晴你别吓我,你没出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啊。”左晴抹了把模糊的视线,“蘑菇呢?” “目前还没见到。”祁升的声音又沉了下去,“你别着急,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联系好不好?” 干等能把左晴急死,于是她提议:“要不我去找你吧,咱俩一起找。” 祁升想了想,觉得左晴在身边更放心,于是答应了。 左晴又马不停蹄的去找祁升汇合,当然她还是沿途又找了一遍。 祁升这条路比左晴的长多了,而且远没有另一条敞亮,有大量的绿化带和垃圾桶,这都为寻找平添了不少障碍。 终于,左晴追上了祁升,依旧一无所获。看他跟自己一样,逢绿化带必钻,逢垃圾桶必翻的认真劲儿,左晴心中抱有的“祁升可能会有疏忽,所以蘑菇还有找到希望”的侥幸就没有了。 都已经看到路的尽头了,结果蘑菇连个影儿都没见,说实话,左晴已经心凉了。她低头不语,脑袋里空白一片。 祁升能感受到左晴情绪波动,他牵起她的手,稍微用力握住,“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吧。” 左晴抬眼,连笑都笑不出来,却只见祁升说到做到。那么高的个子蹲趴在地上,任雨水冲淋。地上的泥水早已弄脏了崭新的衣服,大片大片的污渍,他的胳膊更是在翻找矮丛时被枝条刮了几道,都浸出血痕了。 养尊处优惯了的祁升哪里受过这罪啊,几条血印看的左晴触目惊心的,她很愧疚,可是找不到蘑菇的心急暂时将它盖了下去。 最后的一处绿化带也检查完了,只剩下尽头那排那排垃圾桶。祁升没有多说一个字便去翻找,结果一个黑影从垃圾桶后面飞速窜出来。 目测跟蘑菇的体型很相似,左晴一个激灵跑上前去,大喊着“蘑菇”。她突然的举动吓得那个黑影撒腿就往前跑,左晴边喊边追,直到那道敏捷的影子来到路灯下,借着不怎么明亮的灯光,才看清楚只是一只流浪的田园犬,甚至连金毛都不是。 左晴晶亮的眸子一下就失去了神色,随后就是不再压抑的嚎啕大哭。 在山穷水尽之时看到了希望然后又被夺回,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了。祁升虽然没经历过,却也明白,其实他刚才怎有不是如此呢? “我的蘑菇找不见了!”提着一口气的左晴终于在路的尽头卸了劲儿,她的绝望如今晚的倾盆下雨悉数泄出,浑身无力的蹲在地上,抱头哀嚎。 “小晴。”祁升陪她蹲下,将伞举在她的头顶,话音里也尽是苦涩,“你先别难过,我们再找找,一定能找到蘑菇的。” 左晴哭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成,“可是,北城大,那么大,我们,蘑菇,怎么可能找得到?” 祁升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说北城太大了,这么大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蘑菇的。 他又何尝不知道? 但是为了左晴,祁升豁出去了,索性就荒唐一回,“我现在就发动社会关系,通过各种途径找蘑菇。” 古有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那么就来一个今有祁升为左晴全城找蘑菇。反正他又不是什么领袖或是一国之君,更不畏惧那些流言蜚语或嘲笑,指不定还流传成为一段佳话呢。 “你疯了。”左晴瞪圆眼睛。 祁升直视着左晴的眼睛,“为了你我疯得心甘情愿。” 左晴没有接话,只是哭的更凶了,祁升拿出手机,“王助理,蘑菇丢了,你去办件事... ...” 祁升话说到一半,被左晴夺走了电话。 “祁升,我知道终有一天会和蘑菇分离的,生死乃自然规律。但却没想到分离回来的这么快,而且是以这种形式!”左晴胡乱的抹着泪,呜呜咽咽的继续道,“如果是生死,我无话可说也无憾了;然而因为我,是我把蘑菇弄丢了,都怪我。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这件事会是左晴一生的痛。 想到她会被折磨一辈子,祁升心疼的把左晴搂在怀里,有点埋怨蘑菇的意思,“也不能全怪你,也有蘑菇不听话的错。你要是这么喜欢金毛,我再给你买一只。” 左晴对祁升置若罔闻,只是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后悔万分,“我就不应该松开蘑菇的绳索,我就不应该驱赶小野狗,我应该把小野狗一起领回家养着就好了。” 她现在陷入深深的自责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祁升很明白如果找不蘑菇,左晴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想当初她特意从自己身边带走了蘑菇,就知道她有多喜欢它,况且还陪她走过了那段所谓的“艰难时光”。祁升知道蘑菇对于左晴的意义,他毫不怀疑在她的心中,蘑菇的地位高于自己。 虽然这样的认知让祁升不舒服,但是伤心欲绝的左晴看着令他更不舒服。祁升的大脑转的飞快,尽可能的想着蘑菇可能会去的地方,忽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间一闪而过。 祁升“腾”的一下站起来,“小晴,我想到了个地方,蘑菇有可能会去。” “哪里?”左晴立马停止了抽噎。 像是预感会灵验,祁升眼神锃亮,“你原来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啊。” 左晴愣了下,然后像弹簧一般,几乎是跳着站起来的。然而她忘了长时间蹲着猛然站起会眩晕,于是一头栽进了祁升的怀里。 也顾不上被撞得生疼的脑门,缓过来的左晴拽着祁升就跑,“快走,现在就去!” 在雨夜打车十分不容易,两人边走边等才算拦住了一辆。 司机看两人心切,就地起价黑了一把。祁升其实挺讨厌这种人的,但为了照顾左晴的情绪,也就随了司机。 就当是破财免灾吧。如果能找到蘑菇,这高价也算是没白花。 一路上都异常安静,只有雨打落在车顶噼里啪啦的声音。祁升知道左晴心里的忐忑与期待,他懂,所以他从坐上车的那刻起就一直握着左晴的手。 下了车,左晴连伞都忘了拿,直接飞奔着往楼上跑。祁升负责善后,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追上了左晴。 也许是左晴动作太大了,她的人字拖居然断了,她直接将鞋踢开,光着脚继续奔跑。 离旧家越近,左晴反倒放慢了速度,她停下来,看向身后的祁升。 “不是还有两层才到么?”祁升充满疑惑,不知道左晴为什么不走了。 “我怕。”左晴直打退堂鼓,“我怕蘑菇还不在,又是一场失望,我感觉自己快受不了了。” 祁升越过左晴,询问:“要我帮你去确认一下么?” 左晴迟疑了会儿,摇摇头,“我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她怀着不安迈出了步伐,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可就在这时,楼栋里想起了犬吠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这叫声,是蘑菇的! 也许外人根本听不出差别,但是左晴绝对能分辨出蘑菇的叫声。 左晴光着脚也不怕疼,大跨步的奔上楼。“蘑菇!”她边跑边喊。 兴奋的狗叫回应着左晴,然后便听到了爪子与地面摩擦的“哒哒哒”的下楼声,祁升承认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即便很吵还杂乱无章。 祁升本想着找到蘑菇后要狠狠教训它一顿,但在看到一人一狗紧紧相依偎的温馨场面时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左晴抱着蘑菇喋喋不休的忏悔,她一直埋怨自己近来疏忽了蘑菇,所以它才不记得新家,还惦记着以前的家。一定是两人最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所以蘑菇就算迷路了,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公寓。 “走吧。”祁升一手牵着左晴,一手拉着蘑菇。他狠狠揉了揉因为喜极而泣哭成狗的左晴,“傻瓜,别哭了,这是happy ending。” 左晴使劲点点头,抹了把眼睛。随着祁升走了两步,却发出了“嘶”的声音。 脚下传来的痛感此时非常清晰,应该是赤着脚跑的太快磨破了皮。左晴强忍着疼痛,但是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将她出卖了。 祁升默默地看她一眼,随后蹲下了身子... ... ☆、发烧了 “上来。”祁升指了指自己的背, 示意左晴。 “没事,慢慢走还是可以的。”左晴不想再麻烦祁升了, 他今天为自己实在是做了太多。 “我已经跟赵哥联系了,他马上就开车过来, 别浪费时间。” 左晴知道祁升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样自己便不好推辞了。 “我身上挺脏的。”左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觉得我很干净?咱俩半斤对八两。”祁升毫不在意, “上来吧,你别嫌弃我就行。” 看祁升这倔劲儿, 左晴就明白她要是不上去肯定两人就杠到这儿了,所以她还是磨磨唧唧的爬了上去,道谢:“谢谢你啊祁升,今天多亏有你。” 左晴话语间的愧疚和自责太明显了, 祁升不想让她持续沉溺在低靡的氛围中, 于是不正经的打岔:“那你要怎么感谢我?把自己当做谢礼么?” 果然如预料一般,祁升吃了左晴一拳,头顶响起气呼呼的声音,“我跟你说正经呢。” 祁升笑了,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左晴生怕祁升冻发烧了,伸手触了下他额头,并不烫。 “感谢我什么呀?感谢我拉着你一起淋雨, 钻绿化带,翻垃圾桶啊。”左晴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了,也算是难忘的回忆。”祁升回想了一遍, 觉得好蛮有意思的。 明知道祁升不是在说埋怨的话,可这样的安慰还不如不说,左晴越想越不是滋味。“对不起。”她喃喃出声。怎么说祁升在国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居然使唤他一起找狗。 “你别多想。”祁升偏过头,贴了下左晴的脸,“我说追你,绝不说说说而已。其实我还挺高兴遇到事儿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是我。而且啊,肯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陪你做这些事了,也就是说这是属于我们俩独一无二的回忆。” 左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耷拉在祁升胸前的胳膊无意识的想环上男人的脖子,动作到一半,被理智拉了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左晴故意哼出声:“变得这么会说漂亮话了。” 祁升倒不在意,坚定地说道:“我做的比说的还漂亮。” 这一次他确实做到了,犹如一股股暖流在这大雨纷飞的秋夜中源源不断的汇入左晴的心中,热乎乎的。 祁升变了,而且是朝着左晴喜欢的方向转变。当一个男的努力向着你喜欢的方向转变,应该就是真心诚意的爱上了吧。 左晴趴在祁升的背上,觉得他的肩头似乎又宽壮了许多。 这个男人真狡猾,总能变着法子的让自己喜欢上他。就算曾经被他伤的那么深,也无法忘却,而且还能重新为他动心。 左晴微微用力,好不让自己的心口与他的后背贴的那么紧,因为害怕自己的心跳幅度太大而被他觉察。 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祁升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里已经被赵哥调到了舒服的温度,坐进车里的左晴长长的吁口气,这个漫长的黑夜噩梦终于要过去了。 “这里离家比较近,今晚就跟我回家吧。”祁升征求着左晴的意见。 左晴知道他口中的“家”是指他俩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祁升多次要求自己跟他回去,都被拒绝了,但今天左晴却顺从的点头,“好。” 祁升扬起了笑容,开心的像个得了奖的孩子。 左晴看着他,不禁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你傻笑什么?” 闻言抬头,左晴正好撞上祁升的视线,他的双眸里是满溢而出的宠溺,左晴怔了下,心脏漏跳两拍。 “蘑菇失而复得,我高兴,不行啊?” 其实左晴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想要告诉祁升多笑笑吧,比冷着脸顺眼多了。 左晴依旧怼的很不客气,但这是第一次他被怼了还挺开心的。祁升笑着瞄了眼身边的姑娘,却发现她也偷偷往自己这边瞟。 又撞上了... ... 左晴表面装作无所事事的看向别处,心跳却“砰砰砰”的往上飙。不过泛红的耳根还是把她出卖了,祁升看透不说破,内心却一阵窃喜。 两人之间的确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祁升只希望能够快点再快点,然后量变引起质变。他想把小晴放在身边,再也不要放手了。 第二天,左晴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看着身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床,才恍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曾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 左晴突然就惆怅了,慢慢的盘腿坐起,打量着这间房,除了少了些自己的日常用品,所有的一切都没变。 能看出祁升在很用心的维护,他不光找了人负责每日的打扫,还专门摆放了自己最喜欢的向日葵花束。他真的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好像是随时都在欢迎自己回来。 祁升,他,真是走心了。 又墨迹了一会儿,左晴才走出房间,准备跟祁升告别。 她刚出门,就听到李叔对自己打招呼:“夫人,早安。” “李叔,好久不见。”见到故人,左晴也十分开心,所以笑的特别甜。只是她对李叔对自己的称呼有点别扭,“李叔,我现在还没准备跟祁升和好呢,所以还是叫我小晴吧。” 李叔也挺较真的,“但我们确实都把你当夫人看,不只是少爷这么认为。” 左晴不想在这个问题再跟李叔说太多,于是转移话题问道:“祁升呢” “少爷一早就去上班了。” 这就麻烦了,难道要去公司跟他告别?好麻烦啊... ... 可是不辞而别又显得过于没礼貌。 “夫人先把早餐吃了吧。这是少爷亲自下厨做的,而且特意嘱咐我要让你吃早餐。” 如果既不吃饭还拔腿就走,祁升肯定会气疯的吧,左晴想了想,乖乖的跟着李叔去了饭厅。 酸奶泡燕麦片、培根三明治、金枪鱼沙拉、烤布丁,作为早餐已经很丰富了。左晴坐下,先把这四样都尝了口,居然还很美味。 “这真的都是祁升做的?”左晴觉得很惊艳,她不相信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总裁能做的一手好料理。 “没错!”李叔话语间都是骄傲的意味。 左晴撇撇嘴,“他这么会做饭,原来也没见他露一手。” “这些都是少爷最近才学会的。”李叔觉得应该让左晴知道自家少爷的付出,“他是为了你专门去找米其林大师学的。” 想不到祁升还去学厨子了,左晴有点感触。 “好吃。”左晴不再多说,继续吃起来。 又吃了一阵儿,左晴才对李叔说:“李叔,等会儿我就走了,帮我给祁升带句道别吧。” 李叔笑眯眯的说:“我认为夫人亲口对少爷说比较好,而且少爷应该更想听夫人说的。” 左晴也觉得亲自跟祁升道个别比较合适,“可是我等会儿要去畅姐那里拍摄。”她为难了,“不然我吃完饭去趟祁升的公司好了。” “刚才我听见少爷跟王助理说今天要出去。”李叔私心想留下左晴,“要不等到少爷晚上回来再走吧。” 两人正说着呢,就听到门响了,然后只见话题的主人公有气无力的走进来。 “少爷,您怎么了?”李叔见状况不对,一脸担忧的迎上去。左晴跟着上前,眉目间也充满了忧虑。 “祁总发烧了,有点严重。”王助理跟进来解释,“马大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等把祁升安顿妥当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左晴坐下来,喝了口水,看着床上挂着吊瓶病恹恹的男人,说道:“你怎么比我一个女的还容易生病啊。” 祁升不忿,顶回去:“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才遭了罪。” 左晴顿时失了底气,却还是小小声的说道:“那我也淋雨了,而且比你淋的时间还长。” 祁升闭着眼,无精打采的,嘴上却不饶人:“傻瓜是不会生病的。” “又来?”左晴冷哼。 这句话一下把两人带回到几个月前,当时左晴还因为祁升这句话闹了别扭。祁升睁开眼,疲惫的眸子里充满了慌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真的没有要嘲笑你。”他感觉怎么解释都不对,懊恼的扶额。 祁升再也不是以前的祁升了,果然男人的冷漠都是给他不喜欢的人看的。眼前乱了分寸的祁升哪里还有霸总的模样,左晴转身偷笑。 又坐了会儿,左晴觉得差不多该去路畅那儿了,就起身告别:“这里也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事了,那你好好休息吧。” 意识都有点模糊的祁升瞬间清醒了,他猛然睁眼,“你要走了?” “对啊,我今天在畅姐那边还有工作呢。” “我是因为帮你找蘑菇才变成现在这样,你忍心么?”祁升翻了个过儿,背向左晴,话语间尽是委屈和不满。 听祁升这么说,左晴竟升起了愧疚感,仿佛自己就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祁升看出左晴心软了,转过身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娇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一个大男人竟然这样。 祁升又一次刷新了左晴对他的认知。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去跟畅姐打电话说声。”左晴有点受不了了,扭头就跑。 左晴:“畅姐,我今天想请假。” 路畅:“那周三的上新怎么办?” 左晴:“祁升昨天夜里陪我找蘑菇,淋了雨,发烧了。” 路畅:“这样啊,那你赶紧照顾好我们祁总,下个星期也准你假,工钱一分不少。” 左晴:??? 路畅:“工作室人手够用,不缺你一个。” 这卖队友卖的可真彻底啊... ... 刚回到祁升房间,就听他急切的问:“你是不是可以不去了?” 左晴气不过,“你把她收买了吧,你到底给了多少好处?” “我光明磊落。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是正义的一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祁升因为发着烧,所以说起话来有点虚弱,听起来挺没底气的。左晴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只当祁升发烧说胡话。 对上左晴的眸子,祁升压着嗓音说道:“在我病好前就留在这里吧,我想好的快些,因为你才是我的良药。” ☆、说骚话 接下来的两天, 祁升都没有上班,继续卧床休息。本以为年轻人应该恢复的很快, 可是热度就是不退。 说来也奇怪,都这样了祁升自己不着急, 李叔也不着急。左晴也没想那么多, 只觉得是不是马大夫这次哪里出了差错。 眼瞅着祁升跟李叔都没有责怪马大夫一句,左晴表示:咱也不知道, 咱也不敢问。 第三天的时候,眼瞅着祁升的病情起色不大, 左晴难掩担忧之色,建议道:“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祁升固执摇头,“不去,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闻着就想吐。” 左晴皱眉, 这祁升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屁事一堆。 “虽然热度退的不多,但我觉得精神好多了。”为了不让左晴为自己担心,祁升又补充了一句。 既然祁升都这么说了, 左晴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三天耗在这里,她确实堆积了些工作,想了想, 左晴还是开口了:“既然你们都在,我今晚就回去吧。讲真,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三天了,确实也累积了不少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左晴说完便出去溜蘑菇,一时间三个男人挤在祁升的卧室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马大夫:“夫人要走怎么办?” 李叔:“我们谎报少爷的病情不就是为了拖住夫人的。” 祁升:“看来只能执行下下策了。我继续装病,给你们放假。这样我身边没人,小晴肯定会心软的。” 李叔:“那我就说老家出事了,必须回去。” 马大夫:“我就说自己也病了。” 以祁升为首的第一次集中讨论在仓促中结束,左晴一回来,就发现李叔和马大夫都不见了。 “他们人呢?”左晴问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祁升。 “李叔刚才接了个老家的电话,然后泪眼汪汪的找我请假。我估计他是遇到事了,所以就让他走了。”祁升缓了口气,“父亲今天有日常的诊察,马大夫过去了,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祁升没敢一下说两个人都有事,这样会引起左晴的疑心,所以走一步是一步吧。 左晴犹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那我等到下午马大夫来吧。” 冰箱里还有丰富的库存,省去了采购这一环节。左晴问祁升:“午饭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小晴做的都好吃。” 左晴睇了祁升一眼,继续说:“烧了几天嘴里肯定没滋味,我给你做个草莓布丁吧。” 祁升示意左晴走近点,左晴不明所以,但病人最大,还是很给面子的来到祁升床侧。只见他探过身在左晴的脖颈间嗅了嗅,发出了声满足的感叹:“众生皆苦,你是草莓味。” 左晴转身就走,不再给祁升“表演”的机会。这怕不是吃错药了?果然假药误人。 房间里又只剩下祁升自己了,他其实好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难受。于是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躲在门口偷窥。 厨房里的左晴穿了个小围裙,围着灶台转来转去的样子显得特别贤惠。 祁升以前觉得生活简单化,然后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是正确的规划。可自从喜欢上了小晴后,祁升变了,他想把时间更多的花在生活中,用在陪伴上,他开始喜欢上了这种俗俗的烟火气。 “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来这里罚站?”左晴看了眼锅里煮的小米粥。 祁升不在躲藏,恹恹的说:“都快长在床上了,难受。” “那你争点气,赶紧好。”左晴顺着祁升的话随口接了句。 要是好了你就该走了。 祁升垂眸,然后闷闷不乐,“你是不是觉得照顾我特别的烦?” 其实这几日真要说起来,左晴并没有做什么,因此她才觉得是在这里熬日子。 “没有的事。”左晴打消了祁升的疑虑,“本来就是因为帮我找蘑菇你才受苦的,照顾你是应该的。” 祁升特别想问问左晴,如果不是蘑菇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耐心的对待自己了。 可有些话不如不问,他害怕失望。但憋在心里就想根刺,越长越高都快戳到喉咙了,扎得疼。 “我发烧好了,你是不是就不会住这里了?”祁升索性直白的问出来。 左晴一愣,点点头,“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啊。” “这还需要理由?”祁升说话一激动,猛咳了一阵儿,继续道:“你就是我祁升的妻子,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可是我并没想好要不要与你和好。左晴没有说出口,而是将做好的午餐端到祁升的卧室,“吃饭吧。” 祁升现在是摸到左晴的习惯了,不能逆着,只能顺毛捋,他只好憋着躺回到床上,也不接左晴递过来的饭。 “不合胃口?”左晴不明所以。 “喂我。” 祁升觉得既然刚才受了憋屈,就要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左晴皱眉,“你又不是胳膊断了。”她也不妥协,依旧保持着递碗的姿势,“自己吃饭。” 祁升就着左晴的姿势,三两口就把小米粥喝光了,还好不烫。祁升捻起手边的纸巾,擦了下嘴角说道:“也算是你喂我了。”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一下就把左晴拉回到曾经。当初她发烧要求祁升喂水也是如此,短短几个月竟然完全颠倒了。 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左晴叹口气,“祁升,你这又是何必呢?” 祁升看向左晴,眼神里带着十足的认真和严肃,他苦笑着问:“是不是只要我把当初你在我那里受的委屈全都经历一遍,你就可以原谅我了?” 左晴下意识避开视线,视线飘向远处有些涣散,她声音很轻很低,语速也很慢很惆怅,“祁升,你真的不必如此。” 一顿饭吃的气氛有些凝重,左晴收拾完回房间休息了会儿,开始盼着马大夫赶紧来。 她现在对祁升的感觉很微妙,而且动摇的挺厉害的,可就是没有当初的不管不顾的勇气了。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左晴和祁升先后接到了马大夫的“请假”电话,说自己也不幸中了招。 李叔回老家,马大夫被撂倒,除了左晴再也没别人了。 这就尴尬了,左晴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怎么一个个的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太奇怪了。” 这一切都是祁升“安排”的,他难免心虚,“也不能怪他们,谁还不能有点事了。” “他们都不在了,你今晚会留在这里陪我的吧。” 祁升说的小心翼翼的,活像个害怕遗弃的小动物。左晴本来就因为不知该怎么对待祁升的这份感情而烦躁,现在就更烦躁了。 “算了,你走吧。我自己能行。”左晴的低气压太明显了,祁升害怕把她惹毛,自顾自可怜兮兮的说:“实在不行我就打120,总会有办法的。” 祁升不再多说,躺下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背对着左晴,安静的像只蚕蛹宝宝,就是体型有点巨大... ... 但凡祁升再死缠烂打一句,左晴肯定就毫不客气的走了。可是他并没有,这让左晴有些于心不忍了。 左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回自己的房间静了静,再一次进入祁升的卧室,有些勉强的答应:“好吧,我就再陪你一晚上。” 祁升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左晴这样的答复着实令他喜出望外,祁升乖巧的点点头,老实了许多。 一个小时后,左晴来帮他测体温,还好左晴转身就走了,这才让祁升有了做猫腻的机会。 十分钟后,左晴回来了,看了眼祁升的温度计,眉头拧紧,“怎么还38.4度啊。” 祁升以为左晴在担心自己的热度,就安慰她说:“退烧肯定都有个过程的。” 左晴匪夷的盯着祁升,“可是我觉得你都正常了,最多是个低烧。”她又举起温度计研究着,“不会是坏了吧,我试试我的吧。” “要不你亲自来帮我测一下?” “我怎么帮你啊... ...”左晴说完后顿住了,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狠狠瞪了祁升好几眼,恶狠狠地说:“我看你痊愈了,我回家了。” 说了骚话的祁升有点小开心,但是把左晴惹炸毛了还得服个软。就在左晴沉着脸准备离开时,只听祁升惊呼一声,然后就是闷闷的撞击声。 左晴本能回头,看到便是祁升摔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的场面。 “你没事吧?”左晴赶紧折回来询问祁升情况,“没有摔倒哪里吧。” 挺大一声的,听起来就摔的不轻。左晴着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间的那些顾忌,像调凉菜似的把祁升翻来翻去,检查有没有伤口。 她是真的担心了,祁升看的出来。 他本意是不想让左晴生气的,目的达到了赶紧见好就收,“我没事,能帮我一把,扶我站起来么?” “你自己站不起来么?”似乎觉得这么说太生硬,左晴赶紧解释,“我是说你虚弱到连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祁升戏精上身,有气无力的说:“连着高烧身上没力气挺正常的,不然也不会下个床都栽倒了。” “真的不用去医院么?”左晴边问边帮着祁升站起来。她将他的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肩头,然后右胳膊环过祁升的腰紧拽着他睡衣,这才算勉强把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扛了起来。 她的手臂紧贴在祁升的背部,祁升不受控制的激灵了好几下。还好左晴只觉得身上担负着千斤中,根本没有察觉到。 “你下床要干什么?” 左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以至于她的声音都有点颤。祁升心疼了,他偷偷用力,给左晴减轻些负担。他装作病恹恹的耷拉着脑袋,鼻尖轻扫在左晴白皙柔嫩的脖颈上,贪婪的嗅着独属于姑娘的香气。 真好闻。 见祁升不回答,左晴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你下床要干什么?” 本意是使个苦肉计,博取左晴的同情灭了她的火气,鬼知道要干什么... ... 还好祁升脑子转得飞快,“上厕所。” 左晴来到厕所门口站定,示意祁升自己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三分钟后,祁升从厕所里出来,左晴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你这没事么?”左晴还是不放心,生怕刚才那一摔摔出个什么毛病出来,不然上个厕所怎么会用这么长时间。 “真没事,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对上左晴关切的神色,祁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嘴不受控制的说道:“既然那么担心,不如你帮我揉揉?” ☆、夜间偷袭 有的人追姑娘追着追着就变得高雅了, 有的人追姑娘追着追着连节操都不要了,显然祁升就属于后者。 现在的祁升, 总裁包袱抖落一地。 “祁升,你刚才是不是对我讲骚话了?”左晴一脸嫌弃。 祁升舒服的躺在床上, 看着躲自己八丈远的左晴, 惬意的不行,“你是我媳妇儿, 咱俩这样分明就是夫妻间的情-趣。” “我们现在还处于离婚状态呢。”左晴撸着围着自己转悠的蘑菇,“你脸皮可真厚, 城墙加拐弯吧。” 祁升睨着蘑菇把头枕在左晴腿上,满脸享受的样子就来气,真是人不如狗系列。 其实他特别想对做请说“你也来帮我撸几下呗”。 会有这样想法的自己真是疯了!祁升默默扭过头不敢与左晴对视,大概他的节操被蘑菇吃了。 一室安静, 祁升发现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搭话, 左晴就不会开口,他挺无奈的,没话找话:“我真挺羡慕蘑菇的。” 左晴揉揉了蘑菇硕大的脑袋,“噗嗤”一声笑了, “听见没,你爸羡慕你。” 祁升:“... ...” “你个大佬羡慕只狗,说出来谁信呀。”左晴直摇头, 觉得祁升不是烧傻了就是假药误人,“你说说,你羡慕它什么?” “它能得到你的关爱。” “蘑菇对我来说并不是宠物那么简单, 而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左晴用脸蹭了蹭蘑菇的头,蘑菇也一下下的舔了舔左晴的脸,画面十分温情。 “其实我也是你的家人,只是并不合格。”祁升顿了下,“所以雨夜里你拼了命找蘑菇的样子,我真是嫉妒它到不能行。” 祁升也伸手臂去摸了摸蘑菇,结果两下大金毛就不耐烦了。它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依旧头舒服的枕在左晴的腿上,但是屁股正正的朝着祁升的脸。特别不给面子。 祁升尴尬了,左晴却被逗乐了,“动物们也会争风吃醋的,蘑菇肯定也感受到了来自你的敌意。” “你瞧它那样子... ...”祁升看着蘑菇就来气,“亏得我又钻绿化带又翻垃圾箱,不然我也不会躺在床上受这种罪。” 祁升越说越委屈,“我还没见过你哭的那么大声过呢,就连你跟我提离婚都没哭过。” “我竟然还比不过一只狗。” 终于说出来了。祁升捂脸背对左晴,他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跟自家宠物狗争风吃醋的一天。 左晴:“... ...” 忽然祁升又面向她,目光炯炯有神,神色信誓旦旦,“虽然我以前做的很不好,但我今后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成为你的依靠。” 祁升直接又热烈的承诺如一级重拳砸在了左晴的心畔上,挺震撼的。她呆呆的看着祁升却没办法作出回应。 “别为难,我不会逼你的,等到你想好了再给我答复就行,我等得起。” 左晴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才让祁升说出了这番话。总之,近来的祁升让她心乱到不行。每次听他舒缓有力的告白,左晴就有种不受控制想要答应他的冲动。 “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左晴不知道自己还能逃避到几许。 正当左晴要走,却被祁升抓住了手腕,“陪我睡着了再走好么?” 左晴哭笑不得,“你真是连蘑菇还不如,你儿子还不会要求我陪它睡觉呢。”左晴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 “可我现在是病号。”这次祁升抱住了左晴整条胳膊,挤眉弄眼的卖萌。 “你等着。”说完,左晴又一次抽开自己的胳膊走出了卧室。她依稀记得原来储物间有一个玩具熊,左晴凭着记忆顺利找到了布偶,并摆到祁升床头,拍了拍他肩,“乖,熊熊陪你睡觉觉。”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哄小孩儿呢?”祁升拽着布偶熊的耳朵,“蹭”的扔到一边。 “不然呢?”左晴白了他一眼,然后不客气的说道:“发个烧你不仅变骚了,还便的特别作。” 左晴终是没有答应祁升,回到自己房间很快就睡着了。可是要求没有被回应,“欲求不满”的祁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且因为没有媳妇儿在侧急的抓心挠肺的。 十多年来一个屋檐下长大,他都没有跟左晴亲近过;尤其是这几年都结婚了,两人也从未同床共枕,可就今晚,祁升就特别想拥着左晴入眠。 也许是这几日相处的比较多,也许是感觉到两人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见了希望,又或许憋了太久的喜欢在此时爆发,总之他太渴望左晴了。 祁升一个轱辘坐起来,他按开床头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矮桌上两人的合影,最后目光完全定格在笑靥如花的左晴身上,眸色渐变浓。 祁升不再压抑自己,于是他悄声靠近左晴的房间,试探的推了下房门,居然没有反锁。祁升一阵窃喜,又推开了一点点闪身进入,蹑手蹑脚的接近了左晴的床边。 左晴不喜欢房间里过于漆黑,所以她的房间比祁升的亮点。透过外面微弱的光,印入祁升视线的左晴睡得相当沉,呼吸均匀绵长,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为了以防万一,祁升还是伸手在左晴的眼前挥了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 祁升屏息观察左晴的反应,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她质问自己的理由。就由着生病不舒服随便编一个呗,反正左晴也不会把自己怎样,这烧发的太值了。 三分钟了,左晴依旧没有醒,祁升眼巴巴的望着她的睡颜,忽然想起了上次的偷吻。 尝过蜜后就再也忘不掉甜味儿了,祁升盯着左晴微微嘟起的唇有些上头,那唇形分明是在索吻,就好像随时都准备好了要接住来自他的吻。 祁升实在是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他俏摸的跪在地上,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迎上了左晴的唇。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触碰上后祁升的心还是禁不住的颤。他一开始还有些做贼心虚,碰了几下后赶紧逃离,看左晴有没有被自己弄醒;结果左晴睡得跟个假人似的,祁升就越发放肆了。 他再一次覆上了左晴的唇,只是他不再满足于轻啄几下,而是更加热烈大胆的用舌头来描绘她唇的轮廓。触感Q弹软嫩,祁升就跟上瘾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完全不觉得满足。 还是膝盖传来的麻胀感让祁升停下来的,他坐在床侧,不住地用手请按太阳穴,忍去了从下腹传来的阵阵火热,然后喘了几下。就在此时,左晴翻了个身,惊得祁升一个激灵麻溜站起,结果床上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开,用手背蹭了几下嘴唇,又一次沉沉睡去。 祁升被吓得不轻,折寿五年。 他吁了口气看了会儿轱辘到床另一侧背对着自己的左晴,觉得这是拥着她入睡的好机会。 祁升豁出去了,大着胆子躺在了左晴的旁边,然后以同样的姿势翻身,轻手轻脚的拦上她的腰。完成所有动作的祁升很兴奋,他们终于睡在一起了! 若不是房间里黑暗,他真想拿出手机照个自拍记录这一伟大时刻。祁升的眸子在黑夜里晶亮亮的,心跳都快要爆表了。 他将脑袋靠近左晴的脖颈,绵柔香甜的沐浴乳舒缓了他激动的情绪和绷紧的神经。祁升被催眠了,他本想着定个闹钟然后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现在,沉浸在左晴的气味里他连伸手拿手机的想法都丧失了。不就是一死么,能死在小晴的温柔乡里也算是值了。 祁升这一觉是近几个月睡得最安稳的,以至于左晴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还在沉睡,此情此景,左晴吓得差点没掉床。 昨夜她做梦了,梦里很清晰祁升抱着自己花式吻,而且吻的很深很用力,甚至她自己都起了反应。 左晴本以为是被祁升乱了心智而做的春-梦,还羞愤的不行呢,现在看来说不定都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左晴不敢往下深想。 她恼羞成怒的对着祁升又踢又踹,都没能把这个男人弄醒。 等祁升终于自然醒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坐在一旁沙发黑着脸的左晴,那表情很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是祁升预料到的,所以他不动声色的坐起,下床就往外走。左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呯”的一声顺手甩上了门,将两人锁在了这一方空间。 “你也不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么?” 祁升镇定的回答:“昨晚梦游了。” 阴沉着脸色的左晴直接爆了粗口:“梦有个屁啊!”这个别墅那么大,就正好梦游到自己床上? 祁升面不改色,“烧糊涂了呗。” 左晴要发作的脸色瞬间僵住了,能看出她极度的克制与隐忍,语气很冷影,“你给我躺好,测个温度。” 忘了这茬儿了,而且作弊工具还不在身边,祁升这下是彻底慌了,额头冒汗,“我感觉好多了。” “怎么可能,昨天还38.4度呢。” 祁升连连闪躲,“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左晴疑惑的睨着他。 “我已经好了。” 左晴被他毋庸置疑的神色镇住了。 他怎么能这么肯定呢?昨天还高烧呢,今天就好了?左晴匪夷所思... ... 忽然她脑间闪过一个念头,期初只是怀疑,然后将昨天发生的事串起来左晴越来越觉得合理。但这个想法让左晴脸色寒凉,甚至连眉目间都泛着冷意。 “祁升,你早就退烧了吧。最起码从昨天就已经正常了。” 事到如今,祁升已经隐瞒不过去了,他反而笑了笑,“山不就我,那我只能就靠山了呀。” 左晴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祁升。祁升觉得这样的左晴挺令人害怕的,就像他一样,或许就因为两个人太相似,所以自己才会被她深深的吸引。 “祁升啊,”左晴说的很慢,挑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现在我也有足够的钱来投资电影了,或许也应该也帮你上一部‘影帝的自我修养’?” 祁升垂眸。这话很耳熟,几个月前曾是他对左晴说的,如今风水轮流转。 他望了眼天花板,无奈极了,现世报来的太快了。 “所以到底谁才是戏精啊?”左晴说的很讽刺,“祁升,你原来怎么好意思说我?” “如果我好了,你肯定就走了。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到别的方式来挽留你。” 祁升表现出来的卑微深深的在左晴的心里刻了一下,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温度计,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好像用什么态度对他都不对。 难为祁升,不太能舍得。 而委屈了自己,更不行。 不想妥协,更不想那么快的接受他。 ☆、你有病? 谁都不喜欢被骗, 不管说谎的那个人怀着怎样的目的,左晴怒气冲冲的走了, 而且一走就是很远的西班牙。 她是去那里参加第十届全球珠宝奖,作为唯一的亚洲珠宝设计师出席, 左晴凭借“爱情醒了”入围了最佳创意奖, ,但具体能不能拿到奖杯还要在当晚揭晓。 其实拿不拿到奖并不重要, 作为一个崭露头角的新人,能入围这种有分量的奖项就已经是沉甸甸的荣誉了。左晴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相反还比较知足常乐,因此她完全是轻松上阵,甚至还被路人拍到了提前到西班牙好几天游玩的照片。 颁奖典礼当天是要走红毯的,左晴被颁奖典礼组的工作人员安排和一位高大帅气的意大利设计师同行。这位名为佛德里克的意大利人是珠宝界颇有名望的前辈, 左晴曾随着林澈看过他的展, 无论是他的理念还是创意都令左晴赞叹连连,犹如业界男神一般的存在。 当左晴得知这样的安排时,整个人像小孩子般兴奋的尖叫,那场景就像是追星女孩遇到了本命爱豆。随行的工作人员如是吐槽她, 左晴也丝毫不受影响,还说自己本来就是佛德里克的小迷妹。 “小静姐,今天一定要把我打扮的全场最美啊, 回来一个月午餐我包了!”刚沐浴完的左晴坐在化妆台前仔细打量自己,“唉,早知道是和佛德里克一起走红毯, 我前两天就应该每天两片面膜了。” “怕什么,我们本来就天生丽质;而且你可是唯一的亚洲人,多与众不同。”小静其实特别羡慕左晴的颜值和身材,她就是上天赏饭吃的,结果人家偏偏不靠脸而要靠才华。 “反正你今天使出看见本领就行了。” “保证你全场最耀眼,让佛德里克看见你就喊‘wow’。”然而小静话锋一转,“可你别忘了,说到底你还是祁总的夫人。” 左晴对佛德里克就是单纯在才华上的憧憬,所以跟祁升有什么关系。 但听到祁升这个名字还是挺扫兴的,这个男人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一个半小时后,左晴造型完成。她身着白色镂空的改良旗袍,不仅体现出了中国元素,而且玲珑的S曲线被衬托的淋漓尽致。 另一位小助理从外面回来看见左晴,看的亮眼发直,不禁赞叹:“晴姐你太美了,我一个女人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先开始左晴还不太相信,直到见到了佛德里克的反应,左晴才确信。 果然如小静姐说的一样,佛德里克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wow”出了声,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意大利的男人本就浪漫多情,碰见左晴这种尤物更像是爱神附体的诗人。 两人因为要一起走红毯所以被安排到一辆车里,同车期间,佛德里克的视线就像是黏在了左晴的身上似的。期初她害羞的无法与这位出色的前辈对视;可渐渐的,左晴就习惯了,即便这么直白热烈的凝视,也无法让左晴有丝毫的心动,这与祁升看向自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对佛德里克就是欣赏,并无其他了。 和比自己优秀的人交谈总是受益匪浅,左晴从佛德里克身上受到了良多启发,而佛德里克也很认同自己身边这位灵气十足的中国姑娘。虽然同车的时间不长,他们交流的时间有限,但因为话题投机而变得熟悉了许多。 正因此,两人走红毯的时候相比着其他人都显得亲密。 左晴是第一次走,没有经验可言,全程都是老道的佛德里克在教她,哪里是定点,怎么微笑得体好看,该怎么拍pose,她身边的男人一点点耐心的教导着。 左晴一开始还挺紧张的,后来就不会了,尽管语言是有点障碍,但是眼神的交流有时更加的令人安心。 所以两人的照片就显得格外有爱,左晴眼神里的欣赏与感激和佛德里克眼神里的认同与关怀,被各个方位的摄影师捕捉的特别清楚。随着左晴斩获第十届全球珠宝奖最佳创意奖,而上了热搜。 左晴每次上热搜都特别轰动,热度甚至比那些娱乐圈的流量们还要震撼。力压某小生的恋情空降第一,被吃瓜群众笑称某小生今天的活路是左晴给的。 但是这波热搜却给左晴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本来关注的重点应该是左晴得奖,但是无良营销号逮着红毯组照一阵带节奏,导致关注点彻底偏离了。 左晴与祁升的关系本就敏感又扑朔迷离,现在和佛德里克的互动明显有爱且暧昧,吃瓜群众们在津津有味的啃瓜,可是祁升的滋味却很不好受。 ——祁总这次被绿的很彻底啊。 ——香饽饽祁升都敢甩,左晴这女人真是太帅了! ——可是左晴与佛德里克看起来很甜蜜啊,高颜值配一脸,我可以! ——我们国家的优秀女性为什么非得跟外国人在一起?我还是站祁升和左晴。 … … 网友们铺天盖地的评论令祁升压根就没心情上班,就坐在家里等着听隔壁的动静。他觉得左晴欠自己一个解释,而且必须第一时间就要听见。 左晴刚下飞机到家,她还不知道网络上早已闹翻了天。行李箱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将她回来的消息带给了祁升,他迅速打开门走到左晴面前,拽着没有丝毫防备的姑娘到自己家中。 “干啥呀?”左晴一脸懵逼的问道。 祁升眼睛能喷火,“你问我?” 左晴明显在状况外,甚至连发火都忘了,只是被祁升紧拽的手腕疼的令她“嘶”出声,下意识挣脱。祁升这才注意到,左晴白嫩的皮肤上都留下两个红色指印,他心疼的松开了。 “莫名其妙!”左晴这才反应过来,揉着手腕,转身就去开门。 “你跟佛德里克什么关系?”祁升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抵住门板。 左晴使劲捞着门锁怎么都打不开,恶狠狠瞪他也无济于事。 这个祁升又吃错什么药了? 左晴向来吃软不吃硬,于是梗着脖子朝祁升吼:“我们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啊?” 这句话无疑是在干柴中放了把火,彻底将祁升点燃了。他捏住左晴下巴,使她被迫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隐忍,“记住,我才是你的老公。那份离婚协议早被我撕了!” 左晴这才明白祁升误会的有多离谱,可是拗劲儿上来了,她就是不想解释。左晴拍打着祁升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每打一次就使劲三分,可是祁升依旧不为所动。左晴又急又闹,开始拧起祁升的胳膊,边拧边骂:“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我就是嫉妒你跟佛德里克表现的那么亲昵,我有红眼病!” 祁升压抑的嘶吼,下一秒他就将左晴压在门板上。 左晴一点退路都没了,这么来势汹汹的祁升令她惊恐万分,眼前一黑,祁升就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霸道任性,长驱直入。这个吻带着教训、惩罚、报复的意味,一丁点缠绵与温柔都谈不上,甚至吻得左晴感觉到了疼。 疼痛并带着酥麻的感觉,原来吻还有这般滋味。 祁升吻得凶狠有力,尽情的剥夺着左晴口中的呼吸,左晴只觉得要窒息了,甚至双腿发软。 “祁升... ...” 左晴艰难的呜咽出声,下一秒就被祁升吞掉。他似乎热爱上了这样被她求饶的感觉,又戏弄了两次,看她奋力挣扎的模样,然后每一次后再吞掉。 左晴有点缺氧,但她还是在混沌中发现了祁升的恶趣味。被捉弄的她羞愤难耐,仅拼着绵柔之力去推搡祁升。可是这个吻让她失去了太多的力气,祁升就像千斤巨石怎么都推不开。 推不开就胡乱挥舞,祁升为了制止她,双臂与左晴的纠缠在一起,四只手臂好像是跳了一曲绚丽的探戈,随着祁升掌中的手机“啪”的一声响亮掉落,戛然而止。 没了障碍的祁升乘胜追击,顺势就将左晴两只不安分的手按在门板上,然后吻得更深更用力了,被迫的左晴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彻底软成了水,顺着门板向下滑... ... 祁升敏捷的将她捞起来,才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吻,左晴无力的靠在祁升肩头大口喘息。等到足够的氧气呼入身体中,她有力气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重新背靠向门板。 就在她刚刚缓过劲儿之时,猝不及防的又被祁升重重的咬了下,嘴角都感觉到了丝腥甜的味道。 左晴反手一巴掌就招呼到了祁升的脸上,“你真特么病的不轻!” 祁升根本就没躲闪,似乎在等着这一耳光,他扬起一侧唇角痞笑,“这病只有你能治,就像刚才这种事,只有我能跟你做!” “一个耳光换一副治疗心病的止痛药,值了!” 祁升笑的很满足,但是满足里透着沮丧,他主动打开了门。 左晴踏门而出,忽然又回头,“我跟佛德里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一番。 “我知道了。”祁升忽然笑了,笑的挺贱的,“不然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连接吻都不会。” 左晴抬手挥向祁升,这次却被他牢牢的抓住,然后在手腕处轻轻揉着,“我觉得你的唇全世界嘴甜,甜的令人迷恋,想一辈子含着不放。” “不要脸!”左晴抽开手回到自己家,临关门前还对着目送自己的祁升骂道:“流氓!” 回到家照了镜子,左晴才发现不但嘴角破了点皮,连嘴唇都微微红肿了。但那种酥麻和瘫软,祁升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左晴终于决定要正视了。 ☆、想要听的话 左晴并没有刻意躲避祁升, 但是那天之后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她也不急,反正祁升也挺贱的, 吊着他也没什么坏处。 总而言之就是要他知道,她左晴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都说越容易得到就越不知道珍惜, 所以为了让祁升知道好好珍惜自己, 她决定多拖些时日。 但祁升这几天过得如坐针毡,几次精心安排的“偶遇”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他给左晴的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微信也是爱搭不理的,偶有遇到左晴心情好的时候, 会过来的也是一堆乱码。祁升起初以为里面暗号玄机,后来才发现就是她的敷衍。 还在生气呢?祁升也不知道左晴在想什么,但是也不敢去冒昧。进退维谷的境地让他很是为难,早知道就不过口舌之瘾了。 他知道左晴一个人过得话就很凑合, 担心她有没有吃早饭。祁升已经连续三天都做了左晴份的早餐, 却没有一天送出去的。 今天,祁升又做好了,他咬了牙终于站在了左晴门口。 手都触上门了,却没有敲响。祁升垂眸, 手里的饭盒仿佛有千斤重。 叹口气,祁升又作出敲门状,在落下的那刻他还是怂了。左晴那张脸笑着时候确实明丽, 但黑起脸来也确实吓人。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祁升都特看不起自己,“操!”他嫌弃的咒骂出声。 以前左晴是怎么面对着他的臭脸来送饭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祁升就觉得自己特不是个东西。 光是想象着左晴会怒气相对, 祁升就没有勇气敲门。曾经他还当着她的面把饭到了呢... ... 祁升只是想想就觉得心脏被重锤了几拳,那是的左晴一定特别的爱自己,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原谅。 他一拳一拳的砸在墙上,唯有痛感才能让他洗掉一点点负罪感。 会逃避难道是因为不够爱么?难道他的爱比不上左晴对自己的? 祁升认为绝对不是这样。 这一次祁升很自然的敲响了门,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人应。 他挺失望的,久久在左晴门前立足,还侥幸会有人开门。然而现实是除了点燃根烟踱着步子徘徊的祁升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出现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是左晴去给路畅当模特的日子。祁升将烟放在鼻孔前嗅了几下,眼睛一眯,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天的拍摄时间有点长,收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按照惯例两人都会小聊一阵,今天也不例外。 “畅姐,我准备接受祁升了。” 本以为路畅会很激动,没曾想她淡定的看着成片说道:“你终于想通了。” 左晴:“... ...” 路畅继续道:“不管是刚开始跪舔,还是后来因爱生恨,你都是喜欢他的。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路畅应声问:“谁呀?” “外卖。” “你点外卖了?”左晴看向路畅。 “没有啊。”路畅连连摇头,“看来你也没有点,那会是谁呢?” “开门看看吧,说不定小哥送错了。” 左晴说完就走到门口,“怎么是你?你是送外卖的?” 祁升害怕左晴就此关门,赶紧一只脚踏入,“我就是那个外卖小哥。” 左晴思考了一会儿,闪身放祁升进入,“畅姐,我们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 祁升松了口气,“谢谢。” “谢什么?”路畅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好奇的在祁升和左晴的脸上来回打量。 左晴抢过话,“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你可别多想。” “那我就天天给你送午餐啊,正好外卖小哥和外卖小妹天生一对。“ “哎呦... ...”路畅肉麻兮兮的叹了一句,“原来我们祁总的土味情话也说的这么6,情趣啊。” 左晴接了句:“这还赶上送一包月的活动了?你家外卖可真大方。莫不是来查岗的?” 这句话特别耳熟,祁升知道自己说过。 这个左晴啊,真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挺凶很的,但是凶狠的可爱。 被左晴讽刺了一下,祁升面无表情,相当镇定的说:“错,是送一包一辈子。” 左晴忽然抬头对上祁升的眼睛,挑衅的问:“说话算话?” “我祁升说一不二。” 左晴笑了,其实她已经偷偷用手机把这段对话录下来了。想不到祁升也有被自己套路的一天,以后洗好脖子等着吧。 祁升果然说到做到了,连续半个月她都能吃到称心可口的午餐,她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了解到了自己的喜好。不过只要心里装着这个人,一定有办法弄清楚她的一切的。 左晴对祁升这一举动挺满意的,比用钱砸走心多了。 日历已经翻到了十二月,转眼间左晴来到这里已有半年了。这天在两人一起在左晴家里吃完午餐,祁升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他瞄了眼嗑着瓜子剪辑视频的左晴,提议:“晚上能否也把时间交给我?” 这个视频下午就能搞定,左晴考虑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我发现了一家非常好吃的店,想带你尝尝。” 反正也没什么事,最近的祁升也表现的不错,左晴欣然答应:“行啊。” 本以为祁升会带着自己去那种豪华饭店的,当两人站定在闹市街边的一个蝇头小馆时,左晴疑惑的问出声:“我们没有走错?” “就是这里,我来过好几次了,不会有错。” 祁升显然没有get到左晴的意思,拉着她的手腕就往里走,还跟普通市民似的,有模有样的招呼老板道:“张哥,两碗咱这里最豪华的!” 张哥笑呵呵的,“祁总又来照顾我生意了。”在看到左晴的时候,脸上都笑成一朵花了,“这次弟妹也来了呀。一个大总裁,一个著名设计师,两位都是接地气的人,我这小店蓬荜生辉了。” 等老板走远,左晴依旧瞪圆了双眼,不能相信,“你要带我吃的就是麻辣烫?” 祁升的笑容一下僵到脸上,像做错了事般慌张无措,“你要不喜欢我们就走,回来我给张哥解释下。” “不是,我就没想到你会带我来吃麻辣烫。”左晴赶紧解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麻辣烫了,而且还跟老板那么熟?” “有次看见你去小馆里吃麻辣烫了,我以为你喜欢,所以就去尝试了很多家,我敢保证这家绝对是北城最好吃的。” 左晴想了半天才忆起祁升说的哪件事。 那时她负债在身,哪里有钱去山珍海味,没想到祁升还记得,左晴瞬间很感动。 两碗豪华版的麻辣烫上来了,在祁升期待的目光中左晴挑了一口,味道确实是她吃过的最棒的。也许还因为有祁升的用心,所以这顿麻辣烫格外好吃。 左晴吃的特别饱,几乎是扶墙出来的,祁升笑了,“要不要去天健湖公园散步?” 天健湖公园是北城最大的公园,因此成了广大市□□动健身及饭后散步的好去处。这里离公园并不远,两人便溜达着去了。 即便是身处北城,十二月的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微微刺骨的,所以人并不多。祁升跟左晴走了两圈,也受不了了,便打道回府。 左晴等着祁升叫赵哥来接呢,结果却听到他对自己说:“咱们坐公交车回去吧。” 祁升又一次让左晴诧异了,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祁升都能放下身段坐,她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我看看我们应该坐哪路车?”左晴翻着手机里的公交app。 “62路,到清原站,然后下来再走个500米就到了。”祁升麻溜的就接上了。 左晴眯着眼盯着祁升,不满的说:“你提前查过了对不对,今晚这些都是你提前策划好的。” 这时,62路正好到达两人面前,祁升率先上车,来到最后一排两个并排的座位坐下,笑的有点得意,“是的,我早有预谋。” 左晴哼了声,也随着在他身边坐下。 “我最近发现了很多超好吃的小店,以后一一带你去吃。”祁升有点兴奋,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我都记下来了。有些店不好找,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我还做了一张心愿菜单在电脑里,到家就给你看,我有很多很多想要和你一起完成的事情呢。” “你没必要为我做到如此的。”左晴心里挺高兴的,不过还是口是心非了。 “我负责追你,你负责享受就好了。”祁升忽然变得特别严肃正经,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舒缓有力,发自肺腑,“以前,我总是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方式对待你还觉得感天动地的;后来我发现错了,应该站在你的角度,看什么是你喜欢的,你需要什么,这才是爱的真谛。”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会试着喜欢你喜欢吃的东西、喜欢你惯用的出行方式、融入你的生活,喜欢上你爱的一切。” 左晴鼻头酸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终于等来了想要的话。 这个冬天,一定是温暖的. ☆、正文完结 左晴如今名声大噪, 许多和珠宝有关的讲座都会请她当客座教授。其实她并不太乐意出席太多的公众场合,但有些实属推脱不掉。 圣诞节前两天, 法国佛罗拉珠宝集团来澈珠宝交流学习,左晴作为澈珠宝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必然要露脸。 得知了左晴行程的祁升要给她当专属司机接送, 却被左晴断然拒绝了, “你的宝莱集团不要了?天天跟在我身后。” “宝莱集团缺我几天依旧可以岿然不倒,但是你我等不及了。”祁升眼里的柔情能把左晴给融化了。 左晴刻意避开祁升的双眼, 不服气的嘟囔:“大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这么肉麻兮兮的干什么。” 祁升充满希冀的捧起左晴的脸, “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你赶紧去上班吧。” 在左晴连哄带撵中,祁升上班去了。到了办公室还没把皮椅焐热,就看到了景飞倚在他门口吊儿郎当的身影。 “怎么了,祁秘书当憋屈了, 今儿来当祁总过过瘾?” 祁升懒理景飞, 打开笔记本,不看他一眼,“说正事。这个星期集团怎么样?” “放心吧,有我在呢, 你的宝莱大厦十天半个月不会倒塌。”景飞瞧着祁升缓了脸色,才继续八卦,“倒是你的进度怎么样了?不会是今天忍住了老虎屁股被赶出来了吧。”他话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祁升深深看了眼景飞, 慢条斯理的说:“好着呢。我看不出今年就能和好,到时候你就等着吃狗粮吧,你这万年单身狗!” 说完, 不顾目瞪口呆的景飞,祁升将等在门外的王助理招呼来,“走,今天去宝莱珠宝看看去。” 左晴他们在市郊的一所新建超高档酒店招待贵宾,进行完晚宴,时间已经不早了。 林澈因为照顾客人,所以不太能顾得上左晴,本来左晴是自己开车来的,可她却喝了点小酒,便也不能驾车了。 司机小高被林澈要求送左晴回家,刚开进北城的时候,她便接到了来自祁升的电话。 祁升现在就跟自己的监护人似的,在身边的话还好,不在一起,便会好几个电话确认平安。左晴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祁升要问什么,她对着手机懒洋洋的说:“进到北城了,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你都喝酒了,谁送你的?”祁升对左晴身边的人很敏感。 “林澈派了个司机送我,放心吧。”话音刚落,左晴就被就被一声爆响吓得惊叫出声,祁升顿时心都揪紧了,还没来及问,就听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爆粗的声音,“操,爆胎了!” 祁升惊出一身冷汗,“爆胎就好啊。” 左晴下车无力的蹲在马路牙子上,“什么叫爆胎就好。刚进城还有点偏,连个出租车都拦不到,我正在马路上喝西北风呢。” 祁升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你在哪里,发个定位过来,我这就去接你。” “等你黄花菜都凉了,我还是叫个滴滴吧。” 祁升坚决反对,“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况且你的车怎么办?定位发过来,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左晴想了想安全问题,妥协了。 半个小时内,祁升和修车的都来了,司机小高被留下来等待,而左晴则被祁升接走了。 “冻死老娘了。”左晴不住地搓胳膊搓手,甚至整个脸都快贴到吹风口了,不住的抱怨:“倒霉死了,我要是被冻死街头,明天会不会上社会版头条啊。” 祁升靠路边停车,然后将身上的西装将左晴裹好,捂住她的嘴。 “你干嘛?” 左晴的说话声透过祁升的指缝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他睨着左晴,“别一句一个‘死’字,不吉利。” “真迷信。” 又过了会儿,左晴身体暖和了,然后还有点热。她将祁升的西装脱下,然后又把薄羽绒拉低了领口。 祁升在开车的时候,会偶尔瞄一眼左晴,所以她的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忽然瞄到左晴漂亮的锁骨下有一个闪动的跳跃,本来祁升都收回视线了,但他就是想看清楚。 于是,祁升又一次路边停车。 “怎么了?”左晴不明所以的问道。 只见祁升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脖子靠下的位置,既直白又炽热,左晴下意识的交叉手臂护在胸前,慌张气愤的斥责:“往哪儿看呢,你!” 因为前不久还被祁升强吻过,所以她变得很警觉,不禁往后靠身体,结果狠狠的碰到了车窗上。 左晴捂着头,疼的泪花都出来了。祁升挺无语的,“我还能吃了你?” 不想搭理他,左晴狠狠的瞪祁升一眼。 “你戴‘爱情醒了’?”祁升装作不甚在意的问。 “嗯。” 就在祁升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左晴转向她,笑问:“第一次戴,好看么?” 祁升看的着了迷,“好看,特别合适。”然后他趁热打铁问道:“是因为我而戴么?” “你少臭美。”左晴撇嘴,“今天来的都是贵客,‘爱情醒了’怎么也算是我的代表作,这时候不戴啥时候戴?” 祁升:“……” 这以后两人谁都没再多说话,直到出了电梯分别,祁升恋恋不舍的目送左晴开门。 “祁升。” 门都开了,左晴回头叫住了祁升。 “怎么了?” 左晴轻笑,“今天谢谢你。” 祁升也跟着笑了,“本人专为左晴小姐提供爱的代驾服务,24小时在线,欢迎随时骚扰。” 左晴被逗乐了,“这梗有点熟啊,小心我告你抄袭。” “不怕,你是我媳妇,人家根本都不受理。”祁升一副赖皮的模样。 “祁升,帮我把‘爱情醒了’去掉吧,脖子后面的扣锁我不太好弄。” 祁升依言来到左晴身后,轻松的就开了扣锁。左晴的脖颈真的太美了,雪白而长,在她面前,天鹅颈也不过如此。 这条项链,祁升多么想攥在手里不换给左晴,好半天,他才墨迹的伸出手,摊开掌心将“爱情醒了”递给左晴。 “送你了。”左晴转身进门。 “嗯?”祁升疑惑的看着左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左晴临关门前,对着门缝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么?就当做是今天接我的谢礼了。晚安。” 这个谢礼可真够大的。 祁升回到家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依然觉得晕乎乎的。这个左晴这么轻易的就送了?她到底明白“爱情醒了”对自己的意义么?这是否意味着她接受了自己的追求? 妄想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这一夜,祁升激动到失眠。 两天后的中午,祁升来给左晴送午饭时,正巧碰上她在讲电话,大意是明天要去上海当一个国内珠宝大赛的评委。 “明天周日啊,我休息,给你当助理去。” 拿到了“爱情醒了”之后,左晴就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了,祁升被吊着七上八下的心里难受,急着献殷情。 “不用,那边会为我准备好一切,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祁升知道左晴做了决定的事情一般就不会改了,所以泄气极了。十分钟后,他又巴巴的望着左晴,小心试探:“那你带着我为你设计的戒指去吧。”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天鹅绒的盒子。 左晴不接,“不要。” 祁升醋意瞬间就上来了,“一个佛德里克还不够?你还嫌惦记你的人少?” “又来?”左晴吃了一半,丢下碗筷起身回屋,“多大的人了,天天神经兮兮的,幼不幼稚。” 她生气?自己还生气呢... ... 祁升郁结的也没胃口了,吃到一半的饭悉数都倒了。松了松领带,坐在餐桌前生闷气。 结果两个小时过去了,左晴卧室的门还是关着的。祁升又委屈又慌神,生怕眼前大好的形势又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祁升抽出根烟,忽然想到还在左晴的家里,又狠狠的塞了回去。可是坐立不安的感觉着实令人难受,他又从烟盒里将那根抽出,放在鼻尖处狠狠嗅了几下。 终于,他还是坐不住了,敲响了左晴的门。 左晴面无表情的开门,看到的就是祁升那张带着讨好意味的脸,“我饿了,咱俩出去吃顿好的呗。” “刚才的午餐呢?”左晴没有将门全开,隔着门缝问。 “被我倒了。” “... ...” 祁升小心的陪着笑,“今天圣诞节,一起出去吧。” 都拒绝他两次了,左晴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松口了:“好。但是要早点回来,我明天还有行程。” 祁升拿的红酒后劲儿有点大,不只是左晴就连祁升都有点晕乎乎的。被祁升搀扶的左晴絮絮叨叨:“真是又上了你的贼船了。” “跟我混还不好?保你吃香喝辣的。”两人出了电梯。 “房门密码?”祁升问向耷拉着脑袋的左晴。 左晴嘿嘿一笑,“你猜!” 猜个屁啊… … 祁升试着输左晴的生日,结果一试一个准儿,左晴都目瞪口呆了,她指着祁升的鼻子控诉,“你个跟踪偷窥狂!” 祁升委屈极了,“我家密码也是这个啊。” 左晴瞟了他一眼,进门后就着祁升的搀扶开始脱高筒靴。可是今天却很不顺利,怎么都蹬不掉,左晴迷迷糊糊的忘记了祁升,直接往地上坐。 这一坐可把祁升也给连累了,祁升的状态也不如平时,直接顺着左晴的方向倒了下去。 左晴只觉得眼前一阵黑,然后身上承受了不能承受的重量,她闷哼一声,就开始不管不顾的乱踹。 “疼啊.. ..”祁升倒吸口凉气,赶忙用手制止左晴,“你冷静点,我马上就站起来。” 微醺的祁升手脚也没平常利索,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 “我要把你手给剁了!往哪儿碰呢?” “我发誓绝对什么都没有,我还能空出双手打游戏呢!” 终于和长筒靴做完斗争的左晴“嗖”的一声将靴子扔飞老远,“祁升,我们玩超级玛丽吧。” “来啊,谁怕谁!” 左晴指挥着祁升弄好游戏机,他们调成了双人模式,酒后的左晴发挥受到限制,早早就出局了,只剩下祁升一人单打独斗。 左晴边观战边助威,只是她有点疯疯癫癫的,嘴里不住地喊道:“是男人就再坚持10秒。” 祁升因为这句不着调的鼓励愣是在险象丛生中坚持了好几关,终于在最终关不敌大boss,game over了。 左晴笑瘫在沙发上,指着祁升,“10-秒-男。” 被说了一整个游戏,饶是祁升也架不住了,他逼近瘫得没个样子的左晴,在她上方撑着身体问:“你说谁呢?” 左晴瑟缩了下脖子,求生欲很强的改口:“那就10分钟呗。” “10分钟?”祁升哼了声,“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都对不住我祁升这个名字。” 翌日清晨,左晴是被闹钟叫醒的。她看着散落在地的衣服愣怔了好一会儿,是腰酸腿疼的感觉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左晴默默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然后又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祁升,这才去洗漱。她内心波澜不惊,就当是给了自己一个妥协的理由。 一切收拾妥当,左晴准备出门了。她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天鹅绒盒子上面,左晴又走回去,犹豫了会儿,终是取出套在了无名指上。 当晚,网络电视就直播了此次珠宝大赛,祁升当然早就准备好守在电脑前观看,像极了迷弟的模样。等到镜头给向左晴时,他清楚的看到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正是他为她设计的那枚! 沉浸在共赴鱼-水-之-欢的祁升还没缓过劲来,这一幕又给他震撼一击,祁升竟高兴的竟觉有些喘不过气… …今天这是提前过年了? 此时,正好轮到左晴向现场和看直播的观众们打招呼。 她微笑着接过话筒,左手上的钻石熠熠生辉,一改往日的那套说辞,只是清浅的说道:“大家好,我是祁升的太太,珠宝设计师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