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煲粥》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俩人煲粥》作者:ziy紫茵 文案 占一个天时地利, 卜一个人和, 一起成长,一起努力; 一起追梦,一起煲粥。 煲一锅青春无悔, 煲一锅梦想高飞。 煲一锅事业,飞黄腾达, 煲一锅爱情,细水长流。 第1章 外来电话 2007年9月11日,青农大,12栋5单元,三楼305宿舍。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桌子上的座机响了差不多一分钟,没有人接,自动挂了。 桌子旁边的上下床的上铺发出“啧”的一声,浅蓝色的薄被里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瓜子,眼里满是清梦被打扰的郁闷与烦躁。 他叫谢秀平,07级新生。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桌子上的座机又响了。 只见他从床上下来,一件棉质白T,下面套着浅灰色的运动短裤,五官清秀,双眼皮,零碎的头发遮住了额头。 他左手提起话筒,右手抓了抓睡得服帖的头发,嘴巴微微张合了一下,眉眼微微上扬,被吵醒的眼里看不出太多情绪。 “喂?” “小金在吗?”电话那头传了一个磁性的男声,操着普通话问着。 “啊?”谢秀平右手抓了抓后脑勺,一脸懵逼。 农大的报名时间有两天,谢秀平是第一天就来报道的,就想着先熟悉熟悉环境。 昨天下午倒是来了一位室友,铺好床铺,聊了几句就走了,其他两位还没有来,他不知道有没有一位叫“小金”的啊。 “同学?”正犹豫着怎么回答好,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 “没事,和你聊也一样。”那边的声音继续传来。 “哦。”谢秀平应了一声,觉得有什么不对,脑回路转过来,他一脸被电到的表情道:“啊?” 昨儿和室友聊天时就听他提过,现在各大院校之间不知哪里刮来的一股妖风,那就是随机拨打其他寝室电话搭讪,万一有幸,钓到一妹子,钓到一帅哥呢。 这是一个座机号,不会也是来钓鱼的吧,怕是搞错了地方,这里是男生寝室,不是女生寝室。 忽然,他嘴角微微咧开,双眼明亮清澈,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懵逼。他觉得这种社交的方式真的很有意思,也想逗逗那钓鱼人,套路嘛,谁还不会一点呢。 “本来我在午休的,但是被你打断了,那你就陪我聊聊吧!”鬼使神差的,他霸气的说着,把话筒换到右手。 “听说铁通卡1角钱1分钟,那就先来聊个3块钱的吧!”他停了一秒,不等对方回应,又说道。 “要么把我聊困了,要么把我聊清醒了!” 他自顾自说道,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笑声。 “好啊!”只听对方说着。 “你们寝室还没有到齐?” “我来早了!其他的晚点到吧!”谢秀平一边说一边用长长的指头击打着桌面。 “你是市里的吗?” 谢秀平主动找话题。若对方是市里的,那还顺便可以了解市里的情况。 虽然向往这个城市很久了,也做了一些功课,但真的到了市里,才发现和自己了解的还是有一些出入的。 “暂时住在市里,老家不是这里的。” 只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这是在做好煲粥的准备啊,小火慢炖吗,怎么感觉像上战场似的。 “老家哪里的?”透过寝室的窗户,看着窗外,谢秀平顺着他的话问道,声音软绵绵的,远远的。 “孟姜女哭长城,知道吗?” “啊?望夫石?”谢秀平拉回思绪,看着手上的话筒,感觉和这人聊天,他完全不在频道啊。 “差不多这意思,再猜猜?”对方声音带着慵懒。 “猜不到!”谢秀平摇了摇头,回过神才发现别人根本看不到啊。 “为什么哭,思男,思南啊!啊!啊!” 电话那头声音拖得老长,谢秀平感觉有一根手指头戳在自己额头,说着,怎么那么笨呢。 “你呢?你是哪的?”过了一小会儿,对方问。 “麻桨的!”谢秀平道。 “麻将,呵呵,你很会打麻将吗?”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此桨非彼将,好吗?”谢秀平突然觉得有点无语,聊下去会吐血三升的节奏。 “你对市里挺熟悉的吗?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凉得很啊。”谢秀平问。 谢秀平昨天逛了一圈学校周边,确实很荒凉,跟一个小镇差不多,随即他又讪讪地笑着说: “哈哈,夸张的说法,还是有一两村,三五店的,呵呵!” “算是还熟悉吧。改天你来我们学校,带你去市里逛逛!” “拉仇恨啊,我们市郊伤不起啊。” 谢秀平说着,手指在桌上快速敲着,杂乱无章的,好像是在述说着他现在的心情,忧伤。 “你们北校区是偏远了些,大二就搬到南校区了啊。南校区离我们学校只有3个站。” 对方或许是听到了这边杂乱的敲击声,安慰道,勉强算是安慰吧。 “你是青大的?”谢秀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像刚才郁闷的不是他。 谢秀平了解过市里这几所大学,民大和财大在市西,农大、青大和师大都有校区在市郊,但在市区里有总校区,离得都不远,农大和青大还挺近。 “嗯,07级的新生。你有认识的人在这边吗?”电话那边声音传来。 倒是有一个算是要好的,也是青大07级的新生,计算机信息技术专业的。可是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光凭一个笔名能找到人吗?谢秀平心想。 “没有特要好的,高中的校友倒是有考在青大的。” 谢秀平楞了一会儿神,心情忽地有些低落,声音有衅闷的回到。 “你们学校开学早,军训都快完了吧?”谢秀平拧开桌子上的一个瓶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水。 “我们1号就开始军训的,今天第11天啊!”对方回到。 “我们报道晚,明天才开始军训,半个月左右,估计中秋节都放不了假啦。” 谢秀平扬扬嘴角,军训啊,他还是很期待的,毕竟他是一个初中和高中都没有参加过军训的人,当然那是学校没有组织的原因。 谢秀平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快1点半了,下午的军训该快开始了吧。 “你们该快集合了吧?” “没事,我这离操场近。”对方说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像是穿衣服的声音。 “你没有住寝室?”怪不得大中午聊天不怕打扰别人休息哦。 “寝室没得自由啊。定时断电、断网,烧个热水,开个火都不行,嘿嘿,虽然我不怎么开火。” 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了,应该是穿好了。 “哥们,怎么称呼啊,今天聊得挺嗨的,改天找你一起约个火锅?”对方问。 第2章 酱油师兄 “金子”谢秀平回到。 “狗子,你叫我狗子就好。嘿嘿!”那边传来笑声。 “金子,好!就这样啊,J官要提前集合,不想迟到了被罚站,看猴儿似的。有时间再聊。明儿军训,你们这会要忙的事儿估计也挺多的。”对方继续说。 “好。”谢秀平知道对方赶时间,没有多说。 “呵呵,今天打扰了啊!下次继续------打扰!” 正准备说再见的谢秀平只听见那边传来一句话,接着是电话挂掉的声音。 谢秀平看了看座机显示屏的时间,通话时间整整30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还真的是3块钱的,一点都不浪费。 谢秀平拧开瓶子,“咕噜咕噜”半瓶水喝完,嘴里念叨着:“狗子,狗子,哈哈,真是个有趣的人。” 谢秀平轻笑着,眉眼轻扬,左侧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谢秀平哼着何炅老师的“栀子花开”,从桌箱里拿出来一把剪子,把一面镜子摆在桌面上。 比划了几下,修了一下额头上耷拉下来的几根碎发,又修了修耳鬓处,头左右轻轻转动几个来回,看没有长出来的长头发,这才放下剪子。 下午4点45分,青大操场出口处,呜呜泱泱的人群涌出来,向各个方向散开去,食堂,寝室,校门口,三五成群地聊着,笑着。 “你昨天去哪了?军训居然可以缺勤,不想要学分了?” 只见其中两个男生,稍高点的,一件迷彩外套搭在右肩上,迷彩帽歪歪戴着,两个裤腿高高的挽起,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的脸,露出的手臂也有些发红,鼻梁上还有一些细细的汗珠。 痞子样的装扮掩盖不了他好看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微扬的眉,炯炯有神的眼睛,180cm的身高,真真是一个小帅哥。 他叫苏泽宇,07级新生。 “这秋老虎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看着手臂上的微红和轻微的疼痛,一身臭汗的苏泽宇脸上不耐说着。 之前那话是他左侧的男生问的。 “昨天啊,我请假了。”苏泽宇回想昨天的事,面上肌肉不禁舒缓了很多。 “军训还可以请假啊,学校是你家开的?还是校长是你家亲戚?”男生不禁叨叨,不是说军训不好请假的嘛。 “你怕是偶像剧看多了啊!给你吃一拐子!” 徐泽宇左手拿过右肩上的外套,右手肘子拐了一下那男生的肩头。 “走了啊!快去啊,食堂像打仗一样,去晚了小心汤都没得喝。”说着继续向校门口走去。 “欸!”后面传来男生吃痛的叫喊。 苏泽宇头也不回的摆摆右手,继续走着,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9月10日,青舟市火车站。 “师姐,你们在哪里呢?” 一个男生,身着一件白色小圆领T恤,外搭一件浅蓝色针织开衫,藏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板鞋,左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手表,右手拿着手机,边走边讲着电话。他就是苏泽宇。 火车站出口50米远的空地上,一条5米长的横幅拉在一辆校车身上,印着“青舟农业大学热烈欢迎2007级新生”字样,横幅前摆着几张桌子,桌子旁边还放着四五个展架。 “出站口这里啊,你眼睛怕是长在脑壳顶了吧!” 校车车门处一位个子高挑的女生拿着手机用青舟话在喊,喊完回头看了看坐在桌子边上狼吞虎咽的几人。 “你们几个大男生,吃个早餐都这么漏汤滴水的,担心等哈哈来个小师妹,被你们黑倒起哦。” “不会,这会还没有到九点呢!这不,刚刚在搞这些,还没有来得及吃喽嘛。” 最左边的男生刚好吃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旁边的展架和车上的横幅,说着。 他整了整手臂上绑着的绿色丝带和右胸前别着的校徽,拿着快餐盒子,站起身来往垃圾桶那边走去。 “欸,这点!” 女生看了几位男生一眼,转向右前方30米处法国梧桐下的男生,喊道。 那正是拿着手机的苏泽宇。 “讲哈喽,女朋友?谁还能劳你大驾?”女生等苏泽宇走进,看着他打趣道。 “师姐,别瞎说。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只能呆早上,呆完早上我就走了啊。下午还要去给我妹开家长会呢。” 苏泽宇说着,跟几位男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向左边的桌子走去。 “这是我的装备?”苏泽宇拿起一棵绿色的丝带和一个校徽,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师姐看着他的样子,也懒得打趣,跟着走到桌子边。 “跟其他同学借的,不要搞打落啊哈!” 师姐拿起丝带给他系上,一边系一边唠叨:“真不晓得是什么人,还让你亲自来接,还要隐瞒身份,你是在搞间谍吗。” 系完丝带把校徽也别上,别好后看开衫被她弄得有些皱,她伸手就准备去整理弄得有些皱的开衫。 苏泽宇突然拍开她的手,后侧一步,自己整理起来。 “师姐,我好歹一米八的汉子,比你高大,怎么到你这里我是长不大的小孩!”苏泽宇边整理衣服边嘟囔。 师姐只是白他一眼,扯了扯他刚刚整理好的衣服,转过身,往旁边桌子走去。 “间谍!师姐,记得保密哈!嘿嘿!”苏泽宇一边整理又皱了的衣服一般对师姐说着。 苏泽宇坐在左边的桌子前,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里的堆方块游戏。 他之前帮着接待了两批今天来报道的新生,这会没有人,也没有即将到站的车次。 身后这辆校车是停在这里不走的,相当于一个服务站,右前方那有专门的运输校车,人满座就发车。新生来了还没有发车的话可以在这车里等。 忽地,苏泽宇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手表,快十点半了。 师姐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一些物资,他走过去说:“师姐,这会没有到站的车次,我去车里休息会啊。” “嗯,去吧!”师姐继续收拾自己手上的资料,没有抬头看他。 苏泽宇闻言,自顾自的往车上走去。 苏泽宇坐在校车后排假寐,好看的眉眼,睫毛长长的,像是精心梳理过的一样。 “苏泽宇,你是把校车当茶吧了吧。” 师姐上车看到靠在车后排像是睡着了苏泽宇,睫毛一扇一扇的,便知道他没有睡着,笑了笑,又说: “呵呵,你不会是军训吃不消,找个借口来我这磨洋工吧?” “你看看我这身板,这么扎实的身子,像是扛不住军训的人吗?”他站起来,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一眼。 第3章 莫名紧张 “我只是有些莫名的紧张。”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真的是矛盾的心理,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一个大老爷们,他紧张什么。 师姐看着他跳脚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理他,径自出去了。 看着师姐出去后,苏泽宇从开衫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签纸,上面字迹娟秀,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时间,“9月10日”,落款处还有着一朵蓝色墨水的鸢尾花。 无论是从字迹,落款处的鸢尾花,还是收到的那些干花和叶子,这都是一个活脱脱的文静优雅的妹子啊。 他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然后急急忙忙地冲下车去。 苏泽宇下去之后就在车站出口附近寻找着,东张西望的。 18岁,大一新生,178cm的身高,清瘦体型,这样的男子在人群中应该还是很显眼的吧,他想。 苏泽宇在出站口寻了两遍,没有发现什么。再看看手表,11点5分,看了师姐那处,有几位新到的学生在询问着。 “烟,我拢青舟火车站阿嘞,学校安排好人接啊嘞。你给我公说一下哈。”说着还往学校横幅处看了一眼。 准备再仔细找找的苏泽宇,就听到旁边的公用电话厅里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操着方言。 这方言他是听过的,目光盯着那转过来的半边脸庞,心里感觉像是漏了一拍。就是他吗? 苏泽宇站在原地楞了一秒,赶紧向师姐那处走去,嘴角轻扬,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却是咚咚咚的,一点儿也不平静,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是的,只有这个表述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一个人轻悄悄地找个位子坐下,假装看着出站口的方向,双手在桌子挡住的地方轻轻蜷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呼” 苏泽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试图调整自己,就听见师姐在叫:“小宇,你带这位同学去那边的校车上,那辆车就要开了。” “哦!哦!”苏泽宇急急的应着,随即收拾好心情。 他抬头,只看到师姐那边,一男生背着黑色运动包,右手里拉着一只搭着件黑色薄夹克的藏青色行李箱,上身着一件圆领浅蓝色T恤,下身浅蓝色的牛仔裤,一双黑色板鞋,五官清秀。 桌子上表格相应的内容处写着“谢秀平,农学院,园林”。 “同学,你好!校车要发车了,我们赶紧过去吧。”苏泽宇说着青舟话,起身向师姐那走去。 “你刚好遇到发车,不然要等好久呢。” 苏泽宇走过去对着男生说着。路过师姐旁边的桌子时,不忘顺走两袋师姐准备给志愿者中午吃的干粮,小袋子里有一盒牛奶、一份面包和一个苹果。 苏泽宇走过去了才记得回头朝师姐喊:“师姐,我走了哈。” “这人!”师姐忙着回答一位女生的询问,只是在心里嘀咕:“不是还要接人呢吗?” 两人向着要发动的校车走去,只见男生在走过去之前,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色的运动手表,还看了出站口附近几眼,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青大开学早,这会儿在军训吧。谢秀平在心里想。 车里,苏泽宇靠窗坐着,他坐好之后朝谢秀平递了一个袋子过去,自己就拆开另一个的袋子,拿出牛奶,迅速插入吸管,狠狠地吸一口,道: “快吃些吧,还要开1个半小时呢。” “谢谢!”听到还有那么久之后,谢秀平楞了一下,随即接过来袋子,便吃了起来。 吃好了,两人靠在座椅上,没有说话。 苏泽宇因怕说多露馅了,揣着激动的心情更不敢说,这几天军训也确实累人,便渐渐睡着了。 谢秀平看着这师兄话少,也不太好意思说话。 后来,两人都在车上睡着了。 突然,一阵颠簸,两人都醒转过来。 苏泽宇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谢秀平,谢秀平也刚好看着他,四目相对之时,苏泽宇摸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窗外一眼,嘿嘿一笑,说: “每次只要路过这段颠簸路,就要到学校了。” “嗯!”谢秀平应着,也看向窗外。 “待会我们先去学院报到,领一卡通和寝室钥匙,先把东西放寝室,再去报名缴费吧。”苏泽宇看着谢秀平说。 “好!” 5分钟后,校车转了个弯,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排高大的银杏树,一座很雄伟的铁门。 大门上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热烈欢迎2007级新生入学”,大门右侧是一道小门,左侧是一块人工石,高度和铁门差不多,上面刻着“青舟农业大学”。 车慢慢驶进,谢秀平看了一眼左边,像是一个公园广场,再看右边,一个“邮政”的字样飞速从谢秀平眼里晃过,旁边还有一条街进去。 “这边是一个公园,环境还不错,晚上忒热闹,到时可以出来看看。” 苏泽宇指了指往后飞去的公园方向,又指了指右后方。 “那个邮政你看到了吧,那旁边还有一家银行,你收到录取通知书里应该有一张这家的银行卡吧,合作的,缴费还只认他家。” “那条街上有很多好吃的,有2家网吧,有几家店铺,挺热闹的。”苏泽宇说着看着谢秀平。 “好的,我晚些去看看。” 听着苏泽宇的介绍,谢秀平记在心里。只是回想着校门口那两排金黄的银杏,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是来过很多次似的。 车子已经停好,大家挨着一个一个下车。 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四周有着高大香樟树的广场,广场周边摆着很多展架,树上挂着一条条横幅,很多通讯公司在搞宣传,挺热闹的。 “农学院是吧,那!”苏泽宇指着正中间的一把大伞,大伞旁边的展架上印着“农学院”几个大字。 两人过去说了一下,一位女老师便在表格上找起来。 “谢秀平,园林,12栋5单元三楼305宿舍。” 老师寄给谢秀平一张纸条,又翻了翻盒子里的一叠磁卡,拿起来一张磁卡递给他。 “这是你的一卡通,相当于你的身份证”。老师对他说。 “谢谢老师!” 谢秀平接过来,便随着苏泽宇去找寝室。 第4章 尽职尽责 走了几分钟,穿过一栋栋教学楼和宿舍楼,来到一栋7层高的楼前。 “12栋5单元。”苏泽宇指了指眼前那栋楼说:“就这里了!” “那一卡通冲钱就可以当饭卡,可以进图书馆借书和上网。”苏泽宇看着谢秀平手里的一卡通说到。 “哦!”谢秀平笑笑,把一卡通放进背包里,然后跟着苏泽宇往宿舍楼里走去。 “哪个寝室嘞?” 刚走进大门,就听见宿管阿姨在宿管办公室里叫了一声。 两人走过去,苏泽宇把纸条递给阿姨,只见阿姨飞速地在墙上的一串串钥匙里找到一把递给他,上面还有标签纸写着305。 苏泽宇接过钥匙,看了看窗前盒子里的卡片,说道:“来一张铁通卡,要主卡。” 只见阿姨递给苏泽宇一张绿色的卡片。 “主卡面值50元,密码可以修改,用完了买这个副卡就可以把钱冲进主卡” 说着,阿姨指了指另一个盒子里的卡片,面值10元,20元,30元不等。 “好的,谢谢!”谢秀平掏出50块钱递给阿姨,就往3楼走去。 “这卡打电话便宜,1毛钱1分钟,比手机小灵通话费都便宜,外面公用电话收费都比这个高。”苏泽宇把卡给谢秀平,说着。 “刚刚从那边过来,很多通讯公司都在宣传活动,新生都挺优惠的,你可以考虑一哈。” 刚刚来寝室的路上,好几家通讯公司都在推荐手机和小灵通,看他都没有兴趣,但是在车站打电话,便知道他没有通讯工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苏泽宇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在宿管阿姨那里看到铁通卡,就拿一张了。也担心他是怕上当受骗,便多问了一句。 “这卡挺好的!我没什么电话!”谢秀平看了手里的卡片一眼,说道。 “哦!” 苏泽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两步走过去打开寝室的门。 “四人间,挑个床铺。你们专业就是好,还一人一张桌子,四台电脑的位置。其他寝室都是6人间或者8人间,挤死了。” 苏泽宇推开门,就朝里面四处打量,嘴里还叨叨着。 “嗯!”谢秀平用眼睛扫了一圈,把背包放到挨着座机的那铺床的上铺。 “过来,教你使用那个卡!” 苏泽宇用手指在放座机的桌子上划了一小下,抬起手来看,没有灰,便坐在桌子上,拿起话筒在耳边比划了一下。 “这是密码你输新密码嗯,嗯,这样,这样就可以充值了。” 说完铁通卡的事,苏泽宇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我们现在去报名缴费,然后我就该去接其他的同学了。”苏泽宇拉开门,往外走。 “谢谢师兄!你们这样接待一位同学,要花费三四个小时,忙得过来吗?”谢秀平背着背包,出去的时候随手带上门。 “呵呵,我是尽职尽责的师兄嘛!哈哈!”苏泽宇笑得爽朗。 “这就是缴费的地方,学费只能刷N行卡。这边是直接刷卡缴费,那边是助学贷款绿色通道。” 苏泽宇指着一张张摆着刷卡机的桌子,又指了指那个长长的队伍。 “谢谢!” 谢秀平说完往一张人少的桌子走去。 “校门口那边有超市,有一些师兄师姐在那摆摊,很多东西都可以买到。 我们刚路过的一食堂那,有个学生超市,饭卡充值也在那里。”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刷完卡,签完字出来,嘱咐了一句,就笑着摆摆手道:“我先走了。” “今天辛苦师兄了!有机会请你喝水!”谢秀平也笑着摆摆手。 校门口。 “小芹,不会暗,不会暗,我已经在车上了,等哈哈子就到了!” 苏泽宇拦了一辆的士,急匆匆地打开车门,双腿跨进去就对师傅说:“五中。” 苏泽宇一边对师傅说一边关上车门,刚坐好又拨了一个电话。 “师姐,你帮我查个号码呗。” “12栋5单元305的座机。”苏泽宇说着,把手机换了只手。 “哎呀,就没有师姐搞不定的事,只有师姐不想做的事!” “欸,谢谢师姐,不就是一顿饭的问题嘛,小case。” 晚上6:30,寝室里。 谢秀平站在桌边,把刚领回来的迷彩服拿出来,抖了几下,套上衣架,挂在阳台上散一下新衣服的甲萨味。 这会儿寝室的都到齐了。 对方上铺的叫肖国庆,青舟市人,就是昨天来了又消失的那位。 “刚领衣服的时候,有同学在讨论,今晚要选出班干,辅导员应该会来打个照面。” 肖国庆说一边把球鞋外的袋子撕开一边说。 “还听说我们学院的新生是要上晚自习的。”肖国庆又说了一句,看向各位室友,估计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肖国庆没有失望,他下铺的兄弟程燚就在咆哮:“去他瞄的晚自习!” “高中好不容易才熬过来,好不容易解放了,这是弄啥呢?”谢秀平下铺的兄弟谭爱华也哼哼。 “可能是这边太偏僻了,没有什么玩的,怕大家无聊?”谢秀平笑着说。 “走啦,抱怨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干嘛!”程燚叨叨的自顾自拉开门走出寝室。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四人带上门走出寝室。 第二教学楼,303教室。 “我们学院要求统一上晚自习,是算在学分里的,不参加自习的就没有学分,需请假的写好假条找我签了才算!” 辅导员是女的,说话还有一嗅微的颤音,看着应该是刚研究生毕业的样子,大家算是她带的第一批学生。 “就爱拿学分说事!” “才熬过的高中啊!” “大家聚在一起打牌吹牛皮吗” 底下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辅导员见状,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家各自管好自己,不要打扰到别人学习。待会班干选好之后,把名单给我一份。” 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大家继续叽里呱啦的讨论。 后来的班干推举,寝室就肖国庆当了宣传委员。 他是班上唯一的一名正式党员,宣传工作义不容辞。 寝室走廊上,谢秀平肖国庆走在最前面,谭爱华和程燚勾肩搭背的走在后面。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了?”肖国庆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就抬头对谢秀平说。 “嗯!”谢秀平也听到了。 拧开门,谢秀平几步冲到电话前,铃声突然停了。 他坐在桌子上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电话进来,谢秀平查看了来电显示,是一个手机号。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其他三人都有电话,找他的概率大得多。 “程燚,借你笔记本我登一下QQ?”谢秀平看向在整理箱子的程燚。 “嗯,床上,你自己拿。”程燚指着床上。 谢秀平走过去把笔记本拿下来,坐在桌子边上,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双手轻敲着键盘。 过了几分钟,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拿起毛巾和口杯,就向洗手间走去。 第5章 再次联络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刚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外面就传来了电话铃声。放下水杯的瞬间,铃声停了,只听见程燚的声音。 “喂?”程燚拿起电话。 “金子,你电话!”程燚大声喊了一下,喊完他自己懵了,金子是谁? 程燚喊完,放下手中在整理的几本书,看向正在和女朋友通话的肖国庆。 别问为什么不是谭爱华,因为他丫的带着个耳机在玩游戏,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肖国庆稍微掩了掩手机,抬头瞄了瞄洗手间的方向,下巴抬了抬。 程燚顺着他看着方向转过头,只见谢秀平拉开门,一颗脑袋瓜子探出来,正看着他。 看着谢秀平询问的意思,程燚挡了下听筒,压着声音说道:“男的,还挺年轻的样子!” 他一说完就看见谢秀平转身进洗手间去了。 “咳!你10钟之后打过来吧。他正在洗漱。”顿了一下,程燚说完,便挂了电话。 谢秀平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大家正在激烈讨论各自老家的名字是怎么取的,还有些什么搞笑的取名。 见他出来,大家转向他,他楞了一下,一边摆放着自己的洗漱用品,一边开口说道:“我爸说我五行缺金。” “那为什么不是鑫?”肖国庆好奇。 谢秀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看傻子的神情。 “哈哈!很多金啊!“肖国庆笑着道。 “我生日在农历十月啊,金秋时节!” “我朋友都叫我四火!”程燚也插进话题,笑笑的说着:“我们那也讲究五行,家里老人说我缺火。” “程燚?燚,是忒多火!“谢秀平笑笑。 “肖国庆?谭爱华?”只见程燚点点头,看向其他两位室友。 “十八年前的祖国庆生之日,就是我的出生之日!” “我爷爷取的,爱我中华!” 两人没有等四火说什么,就自己说了缘由。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这时铃声突然响了,谢秀平走过去接起来。 “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磁性的男声。 “嗯。”这声音有点耳熟啊,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不记得别人好像有点尴尬啊。 “你不会忘了我吧,中午聊了3块钱的,这会儿就不记得了?”那边声音继续传来。 谢秀平这才想起中午那个打断他清梦的电话。就是觉得熟悉嘛,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呃,怎么会。” 还真会啊,谢秀平想着。 “你们寝室在干嘛呢?”苏泽宇找话题。 “他们在说取名字的讲究。” “取名字还能有哪样子讲究?” “呃,比如狗子?”谢秀平笑笑。 “哦,比如金子?”苏泽宇也笑。 “就啷个意思!”谢秀平突然飙出一句方言。 “你们那里的方言很有意思哈!”听着谢秀平突然冒出一句方言,苏泽宇笑了笑。 苏泽宇清清嗓子,学着:“你克哪点克?你旗饭啊们?搞浪,给你一拐子哈!鬼迷十眼的!” “哈哈哈”谢秀平听着那边的调调,笑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平时老家人这么说,没有觉得什么,一个外乡人学起来真的很好笑。 “你看青舟也不大哈,怎么每个地方的方言相差那么大呢?”谢秀平说。 “多民族文化有关吧!”苏泽宇想了想,回道。 “有可能。我们隔壁的有个寨子,说话跟我们都不是一个腔调。他们像唱歌一样,吐字把音拖得老长,还抑扬顿挫的,很有节奏感。” “咳咳!”谢秀平清清嗓子,学着腔调道:“儿子起暗了在叫:‘妈啊!妈耶!克哪点克啊哦,人都没得过。’ 老妈回他:‘起暗啊们就悄猫猫嘞们就好啊嘛,鬼叫十叫嘞,在行得很哪!’” 两人就着方言聊着,学着,笑了半天。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是的,这会儿寝室里非常“安静”。 谢秀平才注意到其他三位室友的状态:爱华在玩电脑游戏不亦乐乎,国庆在和女朋友聊天嗨得很,四火收拾东西去洗漱了。 宿舍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迷之怪异中,只有时不时传来几声键盘的敲击声,国庆偶尔传来的几声笑,不知在聊什么,还有洗手间哗哗的水声。 “怎么了?”听着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传来,苏泽宇出声询问。 “就我们宿舍现在很安静,打引号的那种,呵呵!” 谢秀平左手举着听筒,用右手把电话往嘴边掩,压低声音说到。 俩陌生的汉子聊个电话聊得那么嗨,还能到忘我的境地。这是搞毛啊!谢秀平在心里吐槽。 “电话不是用来钓妹子的吗?咱俩大汉在这聊得。” 谢秀平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状态和心情。 “怎么?谁说一定钓妹子,汉子也不是不可以。” “呵呵!”谢秀平只能送给对方一个呵呵。 “在我们那,要是我们面对面这么聊得来,就直接端碗酒,拿把刀”谢秀平又说。 “拿刀搞嘛?” 苏泽宇听到酒听到刀的以为要干架,来个斗人?不是有斗牛,斗鸡,斗狗,斗鸟,什么都斗,人为哪样不能斗? “放血啊!”谢秀平说。 “呃!”苏泽宇确实想多了。 “指头血。”谢秀平又说。 “歃血为盟?”苏泽宇语调轻扬。 “打伙弟!”谢秀平语气平平,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拜把子?认哥们?”苏泽宇又问。 “嗯嗯,一个意思。”谢秀平摸摸自己的额头说着。 谢秀平拿电话的手有些酸,索性左脸靠在桌子上,把话筒放在右侧脸上,声音软软糯糯的。 “那你叫声哥!”苏泽宇嘿嘿笑道。 “凭哪样子?”谢秀平不乐意。 “当然凭我比你大啊!”苏泽宇继续说。 “谁大还不一定呢!”谢秀平不平,凭啥啊。 “我89年,应该比你大吧,就算年份一样,那我5月,比你10月大吧!”苏泽宇分析着。 “你咋知道?”谢秀平狐疑。 “金秋十月嘛!”苏泽宇轻笑。 “好吧!”谢秀平认输。 “承认了就喊哥!”苏泽宇趁火打铁。 “先赊着,啥时候割手指喝血酒了再喊!” 还没有见过面,就通过两次电话,就叫你哥,那这声“哥”是不是也太廉价了些。 “诶呦,还矫情!”那边传来戏谑的声音。 “诶,不说这个。我们要上晚自习啊!啊!啊!” 谢秀平生硬且强制性的转移话题,这声哥就不叫,至少这岗不会叫啊。 谢秀平转而吐槽着晚自习的奇葩事情,那拖得长长的声音听在耳里,苏泽宇只觉得耳朵酥酥痒痒的。 不知道说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说了什么,谢秀平只觉得右耳有些发烫,连话筒都烫啊,耳朵有嗅微的疼。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不知道四火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时不时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还发出一嗅笑,应该是在聊天吧。 谢秀平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电话上的显示屏,快聊了5块钱的了都。 第7章 煲电话粥 “快去洗漱吧,一回来就跟我打电话的吧。诶,你们都要熬到头了,我们明天才开始啊。”谢秀平拖着语调说着。 “好。中午赶点,不好意思哈。这次你先挂!”苏泽宇声音温柔。 “嗯!拜!” 谢秀平说完就挂了电话,但心里却是吐槽,怎么说话的调调像是俩男女谈恋爱似的,俩大老爷们还会为谁先挂电话解释一句半句的。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谢秀平刚挂完电话准备上床,电话又响了。 “喂?”谢秀平接起电话。 “金子?”那边的声音传来。 “元洋!我刚登QQ的时候,你不在线,就给你留言了。你小子可以啊,这哈就打过来了。”谢秀平说着。 “我都打了好几通电话了,一直占线,你们寝室的电话业务繁忙啊,哈哈。”高元洋笑笑。 高元洋,是谢秀平的高中同桌兼好友。 “是啊,业务繁忙!” 之前就是自己一直占用电话,谢秀平不好说是自己,总感觉跟一个男人聊了那么半天电话,说出去,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脑壳有病。 谢秀平显然意识到,两个陌生的汉子一来就聊那么多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在聊的过程却没有什么过火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电话再次拨过来,拿起电话,这些会觉得奇怪的心态早已抛开,话题一提起来就聊得很嗨,很舒服。 “咋样,你们学校?寝室,食堂,环境,主要还是妹子。” 高元洋没有注意他的语气,更不可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兴奋地问。 “学校都还好吧。环境还可以,妹子还挺多,长得也水灵,你啥时候来耍呗。” “可以,好好物色几个水灵的,到时记得给哥们盖绍个把啊。” 高元洋永远都是一副阳光十足又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永远都是上扬。 聊了一会儿,谢秀平就抱着枕头,带着对明天军训的期待就休息了。 9月12日晚上9点过,305宿舍。 刚下自习的几位男生在泡脚,喊妈叫娘的。 “我这脚都起泡了,可咋整?”四火在哼哼。 “我脚道拐都磨出血了!”谭爱华也嘟囔着。 “我脚后跟也出血,小腿肚疼死了。这才第一天,兄弟们,顶住!”肖国庆都站不起来,但还是想鼓励一下大家。 “大家自己按摩捶打一下腿和手的筋骨吧,可能会好些。 我这里有些药酒,擦一点,按摩一下穴位比较好,睡一晚,明早起来就好些了,不然明天怕是会酸痛无力。” 谢秀平坐在桌子边上泡着脚,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那么大小的玻璃瓶子。 谢秀平四肢也是有些酸痛的,加上太阳的灼晒更是有些难受。只是这些苦对于谢秀平来说算不上什么,平时在家里不还是要帮家里做些活的嘛。 只是军训毕竟是都按照J官指示来,长时间的折腾,谢秀平难免也会有一些不适应。 谢秀平倒出几滴药酒在手心里,双手搓了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倒出几滴,搓一下,揉着小腿肚。 “哪里的筋骨难受就揉哪里,手搓一下,有点热度,揉一下,促进吸收和放松。避开出血的地方。” 谢秀平说完,把瓶子递给旁边的谭爱华。 看大家都在泡脚揉脚,谢秀平洗漱好,靠在床头上,翻开一本小说在看。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了。挨得最近的谭爱华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喊谢秀平:“金子,你电话。” 谭爱华准备把话筒放在桌子上,一不小心拉扯到自己疼痛的老腰,“啧”了一声。 他忽然想到,大家都挺累了,虽然谢秀平比他们三个好些,也还是累。 于是把捆着一大圈电话线的绳子解开,抱着电话递给谢秀平,说道: “电话放你上面吧。我们几个都用手机,座机都不太用得上。” “谢谢!”谢秀平接过电话,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把话筒拿到嘴边说:“喂!” “在干嘛呢?洗漱过了?”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刚泡过脚,在床上躺着呢。”一听声音就知道那边是苏泽宇。 “怎样?第一天感觉如何?”苏泽宇问。 “还好吧。到是我们连有俩J官,两个都是很有意思的人。”谢秀平说着。 “咋啦?”苏泽宇好奇。 谢秀平慢慢地说着今天军训期间发生的好玩的事,那边聆听着,时不时询问两句那些搞笑的点,谢秀平又答着,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偌大的足球场里有十二三个方队,谢秀平在三营五连。 来集合的时候,他看到一食堂那边的小广场也有三个方队在集合。 不知道这学校的那些他没看见的广场里有多少人在军训,估计只有最后一天会师检阅的时候才知道。 军训男女生是分开的,谢秀平连里就是他们班和林学专业的,刚好百来号人。 “大家按身高站两队,排好!”小J官叫大家排好两队,他像挑东西似的指指这个,指指那个,说着: “你这里,你那里,你站中间你站最后边。” 小J官指挥大家排成了个 10×10的方队,然后说:“大家先记住自己前后左右的人,周J官马上就来。” 小J官说完就看着一个教官走过来,直接进入主题,亦或说是来个下马威。 只见他手指头,这边指了几下,那边指了几下说道: “你,你,你们,爆炸头的,染色的,杀马特洋气得很哈!下午集合之前,头发该剪的剪了,该染的染了!” 说着走进队形里,接着说:“大家把手伸出来,看看自己的指甲,是不是想去当耙子手啊。该剪的剪了!” 他走到程燚身边,把程燚的外套扣子扣上,转过头对大家说道: “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扣子扣好了没?肩章歪没歪?不要挽袖子裤脚哈。 有什么配饰的,自己收拾好了,不然就等着我来给你们收拾。” 谢秀平在心里说:“幸好之前做过功课,注意了一下。不然有些尴尬了!” 周J官一来,给大家上的就是着装课。 接着便是站军姿,踏步,有左右不分的,有同手同脚的,有被太阳晒中暑的,各种情况发生。 累,但是欢乐也很多! 军训的时间一天天过着,每一天苏泽宇的电话也像J官手里时间那样,准时打来,而寝室座机俨然成了谢秀平的专用电话。 “我们那边节日节气和城里不太一样。有机会你可以去我们老家那边感受一下。”谢秀平靠在床头上说着电话。 “什么时候得空就去。”苏泽宇回道。 “我们过年也挺热闹的,有年味。”谢秀平说。 “嗯!”苏泽宇回着。 “我们那二月二,给小孩子煮红鸡蛋,为小孩讨吉利,有些大人把煮好的红鸡蛋滚进床脚,让孩子爬进去捡出来,意为喊魂。 大人还用毛线编个蛋笼装着个鸡蛋,让小孩子拎起到处跑!”谢秀平一边想着家里的那些节日一边说。 “四月八,家家户户拿枫叶、染饭花、品红和品蓝等,染出五颜六色的花米饭。 有些还会利用调色的原理,把糯米饭染成不同深浅的多种颜色!” 谢秀平说着摇摇头,他很佩服最开始去做这些事的人,很有才。 “七月七,放七姑娘,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充当七姑娘,一个过阴姥充当引路人。 引路人会把七姑娘引入一种境界,就像神游了一样,引路人在她走过的每一处都唱着歌指引,但是不能时间太长,不然魂会回不来。 很玄幻吧,至少以我现在所掌握的知识,我还没有想通透。”谢秀平说着,挠着自己脑袋。 “演员吗?”苏泽宇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过几次,每次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些还挺腼腆,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哪来的演技? 再说每次搞的程序差不多,但内容不大一样啊。”谢秀平嗤之以鼻。 “呃,心理暗示?”苏泽宇琢磨着。 “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像电视里演的催眠大师。” 谢秀平笑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谈天说地,拉东扯西,说南道北,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谢秀平在讲,苏泽宇在听。 谢秀平大多时候,说的是老家与外面不同的地方,节日,风俗,方言。 苏泽宇则说了青舟市最大的电玩城,最豪华的KTV,最有格调的清吧,城东的森林公园可以烤全羊; 城西的青水河可以泛舟,城南的城市公园可以赏花观动物、求佛逛寺庙,城西还有一个超大的综合批发市场。 通过和苏泽宇的交流和在校门口买的青舟市城市地图,现在的谢秀平对青舟市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甚至暗暗做了个计划,那就是在毕业之前走完这个城市,是的,走,而不是坐车逛完,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个做法似乎有点憨。 “吃月饼了吗?”谢秀平看着小桌子上今天收到一盒月饼问着。 月饼只有两个,但是包装得很精致,和月饼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满月的明信片,看着像是在城里照的,前景可以看到两栋高楼。 “明天才是中秋节啊!”苏泽宇说着。 “我们今天拉练,学校都发了月饼当中餐了。”谢秀平说。 “拉练怎么样,好玩嘛?我们军训没有拉练啊。” 虽然昨天就听他说今天要拉练,但具体的拉练是怎么样的,他还是有些好奇。 “从早上8点出发,下午5点才返回到学校。拉练的目的地离学校还是很远的,就是城西的新丰村那边,你应该听过吧。 去新丰村的路,是有专门的校车接送的。到了拉练的起点后,大部队在前面走,后面开着车子跟着一路捡人,呵呵。” 谢秀平回想着今天大部队在前面慢慢走,后面跑着追,车子一路捡人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道路随着村寨的地形蜿蜒曲折,远远就看到大部队的头就在前面,但是后面的怎么跑都追不上,真是望山跑死马。 幸好谢秀平的连队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不然坑死人。 “在我们快到达靶场的路上,还设置了迷烟关卡,呛死人了都,感觉有种淡淡的火药味。 到了靶场,一个个都累得脱力了,还要排队到山地上去打靶。” 谢秀平说着皱了皱鼻,还在嫌弃那迷烟的味道。 “那你打靶了吗?自己扣的还是教官帮你扣的?”男生对枪都有种迷恋,苏泽宇有些兴奋。 “自己扣的啊。我这边是周J官在,子弹他都准备好了,就教我手怎么放。 抵着肩,刚瞄准,就听有人统一指挥着,喊放,就扣了一下,只觉得肩头震了三下,三发子弹就打完了。 三几十个学生一起发,那枪声真是震天动地。还没有来得及细细体会,教官把我们赶下去,换人上来了。”谢秀平显然还是觉得不过瘾。 “真枪?”苏泽宇兴奋。 “他们都讨论,说是午陆式半自动步枪,应该是真的吧。说是有什么部队经常在那边训练还是咋的。” “那应该就是真的了。真好,还可以摸枪。不过你还真会自己扣啊,那么紧张的气氛很多人都忘了扣吧?” “妹子一般都不敢扣,都是J官帮着扣了完事,男生还是大都会自己扣的。 我们家里有一把猎枪,你到时候去摸一摸,过下瘾?”谢秀平掩着话筒,压低声音说。 “哦。” 苏泽宇听着前面半句话,又仔细咀嚼了后半句话,觉得有点不真实,好奇的道:“真的?不那啥?” “我们那边山林大啊,我叔是守山人,就是上面配来可以防范一些凶狠的动物什么的,登记在册,有证的。” 谢秀平很想翻一个白眼,奈何对方看不到。 “嘿嘿,这个,过过瘾也是可以的。”苏泽宇笑笑。 “教官给了我三颗子弹壳,哪天给你一颗先过过瘾?” “好啊,记得给我留一颗哈!”苏泽宇像是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很兴奋。 这天晚上,再拉扯些话,两人挂了电话准备休息了。 第8章 我们见字如面 谢秀平挂完电话,就看到程燚从洗手间出来。他过来的时候看着谢秀平笑着说: “你这天天的,电话比闹钟都还要准时,女朋友?” 谢秀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下铺的谭爱华笑着说道:“记得啊,哥们有女朋友啊,要请大家吃饭的啊!” “好啊,这个主意好。我和我女朋友30号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哈,相当于提前给我结尾巴了,两磅做一磅,你们必须去,而且不能带礼物。”肖国庆接过话题笑笑的说。 “看看,人国庆都发话了!”四火说道。 “呵呵,我还没有女朋友,有了一定第一时间请!”谢秀平笑笑。 谢秀平只能这么说,不然说是一直和一个男的在聊,大家会不会觉得他脑壳有包。 好哥们能聊到这种程度吗,应该会吧。 他高中的那些同学,那时候还不是三五成群的经常在一起聊游戏,聊妹子,聊学习,聊理想,聊人生。 谢秀平本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只是对面的是苏泽宇,那话匣子就像是被打开了,怎么说都不说完。 现在应该是刚接触,很多话题可以聊,等熟悉了话题少了,就没有那么多可聊的了吧,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天天的电话粥煲起。 “狗子,你们学校学生社团多吗,你报了什么没有?”谢秀平问。 “我这人懒散,就报了个书法社,平时也没有什么事。”苏泽宇说着,又问:“你呢?” “我报了一个志愿者协会和采风社,我还想去勤工助学部看看,搞个兼职来做。” 现在的大学生兼职的多了。条件好的同学求锻炼机会,以后求职简历都要丰富一些,条件不好的也需要锻炼,当然挣点生活费也是很重要的。 2006年9月,青南一中,高三(5)班晚自习。 “就要国庆节了嘛,我要回青舟三中去看看,大家有没有想要交笔友的,明天把信写好给我哈。” 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子站在讲台上说着。 她是高慧,高三(5)班的转学生,因户口是青南这边的,就回老家这边来准备高考。 高慧话说完就走下去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同学们一阵讨论,有的很兴奋,有的兴趣缺缺。 “大家压力都挺大的,交个笔友也好,找点其他事缓和一下嘛,天天都埋在卷子堆里也不是个事。” 班长站起来说了一句,然后又是一阵讨论声。 高慧转过头去对他后桌说:“谢秀平,你也写吧,三中很多漂亮妹子,到时一定帮你盖绍个忒水灵的。” 谢秀平看着高慧,还没有开口,他同桌高元洋就抢过了话头。 “哎呦,还可以暗箱操作的啊。我也写一封,你也给我盖绍个把水灵的呗。”高元洋兴奋的小声喊着。 “诶呀,交笔友就是要随机点才好玩嘛,都给你选好了还有什么惊喜,像家长安排相亲似的。” 高慧喊着,合着刚刚想要暗搓搓搞小动作的不是她。 “那你刚刚你心眼偏!”高元洋嘟囔着,这刚刚转学来的妹子居然还搞差别对待。 “听说你都有好几个笔友了吧!人家谢秀平一个都没有,人家这学生生涯可能就交这一个笔友,可不得好好挑挑嘛!”高慧瞪了高元洋一眼。 “好吧。你长得漂亮,你说的都对!”高元洋不再理她,转头对正在做着数学卷子的谢秀平说:“写吧!写吧!写一封!” “写嘛!写嘛!”高慧也看着谢秀平。 “嗯嗯,再看看!”谢秀平做完一道选择题,停下笔,对两个正对他泛着星星眼的同学说道。 “一定要写哈!”两人异口同声,似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高慧还抢走了谢秀平手中的笔。 “好,写!”谢秀平重新从桌箱里拿出一支笔,说着,然后继续做下一个选择题。 “明天下午放学前给我啊!不然我到时候看到起你写?”高慧笑得有些不正常,像是想要做什么坏事似的。 “我也看到起!”高元洋也说了一句。两人就想看你谢秀平第一次交笔友写些什么。 “我写就是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谢秀平扫了两人一眼,继续做题了。 高慧性格开朗,才来没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与谢秀平前后桌的关系,经常逗谢秀平说话,就喜欢看他一副温和,总是带着笑,却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满足了她大小姐的恶趣味。谢秀平就是一个安静文雅的美男子嘛。 “体委带大家做一下准备运动,然后跑两圈,之后,就自由活动吧。” 体育老师看着集合好的队伍说了一句,就朝办公室方向走去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大家跑完最后一圈,谢秀平就跟高元洋说去上洗手间,就从洗手间旁边的小门摸回了教室。 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谢秀平走进去,站到靠窗的桌子前,看着外面那棵老槐树发呆。 槐树的叶子开始黄了,秋风一阵吹来,几片树叶像黄色的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忽然,一片掉在谢秀平面前的窗台上。 谢秀平回过神,捡起这片黄的透亮的槐树叶。 不知过了多久,谢秀平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已经有几个学生坐在自己位置上,有的看书,有的做题,也有的趴在桌上睡觉。 他四周的位置上都没有人,这些人难得放松一下,估计要疯玩到下课。 他拿起那片树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桌箱里翻出一张浅绿色的信笺,又拿出一个纯白色的信封。 黑色的钢笔在手中转了几下,就见他下笔在信封上写着“蓝色鸢尾”四个字。 挪开信封他又在信笺上写着:“To 未知的你: 见字如面! From 蓝色鸢尾” 写完之后,只见他楞了一会儿,又提起那只碳素蓝墨水的钢笔,在落笔处画了一朵鸢尾花。 过了一会儿,墨水干透了,指节分明的双手把信笺对折好放进信封里。 看了桌面上的那片槐树叶一眼,把它一起装了进去,用胶水把信封口封住,夹进一本厚厚的课外书里。 第9章 蓝色鸢尾&狗尾巴草 “当,当,当”下课铃声响了,教室里热闹起来。 “信呢?”高慧刚回到座位上,就扭头回去,把手伸到谢秀平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给!”谢秀平语气淡淡,从书里翻出信来,放到她伸过来的手上。 “呦,写好了啊!” 高慧收回手,转回身体,看到信封上的四个字后,她捂着嘴,笑得肩一耸一耸的。 “闷骚男啊!”她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来,说出来怕谢秀平当下就把信抢回去,朋友都没得做。 “抽风了?”高元洋进来刚好看到高慧身子一抽一抽的抖着,他问谢秀平。 “羊癫风!”谢秀平看了看前桌的样子,谁知道她缺了哪根筋。 青舟三中高三(8)班教室里,大家正打打闹闹着。 “给我挑一封!你都知道哪封信是谁写的吧?”一个长发的女生看着高慧手里的一大叠信。 高慧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信就被一个个子高挑,长相帅气的男生抢了去。只见他把信全扔进旁边坐着看大家热闹的男生手里。 “来,来,来,小宇,赶紧挑一封!”他说完也坐过去,准备要和他一起挑。 “艾南,你怎么这么霸道?”长头发的女生恨恨的看着抢信的男生。 “哎呀,晓云,就让小宇先挑一封嘛。我的那封等你们挑完我再挑,可以吧?”艾南笑笑的说着。 “不可以又怎样,你都抢过去了,看在是给苏泽宇挑的份上,姐不跟你计较!” 晓云看着艾南两人,腹诽着。转过身和高慧聊着,问问她新同学处得怎么样。 那边,苏泽宇看了一眼手中的一大叠信,然后放到桌子边上,就靠着桌子趴着,懒洋洋的说:“干嘛呢?” “欸,挑一封嘛!我记得你好像都没有笔友。来,来,来,挑中谁,全看眼缘。” 艾南不管苏泽宇的态度,自己拿过信就开始一封一封的看。 “宇宙无敌,欸,这笔名没眼看!樱花草,这笔名将就,就是字有点难看欸,这个字还不错”艾南看完一封,就放到旁边。 眼看都快要看完了,没有几封看得顺眼的。 “蓝色鸢尾!”艾南发现宝箱一样兴奋地喊:“小宇,看,蓝色鸢尾,笔名好听,钢笔字也写得好,隽秀中带着韧劲。” 苏泽宇听着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趴在桌子上猫着。 艾南继续看完剩下的信,还是没有挑中一封合意的。 “这几封都不错,你挑一封呗!”他说完,把几封觉得还可以的信推给苏泽宇。 “演宫廷剧呢?挑后宫呢?”苏泽宇白他一眼,知道自己不挑一封这货又得闹,于是他对艾南说:“随便吧!” “人生不能随便,人生不能将就!”艾南摇头晃脑地说着,像个教训不肖弟子的老学究。 “那就蓝色鸢尾吧!”苏泽宇就记得了这一个名字,其他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笔名,他一个都没有记得。 艾南笑笑的把蓝色鸢尾的信推到苏泽宇手边,苏泽宇坐起来,准备拆开信,就见艾南把头伸过来,苏泽宇一个指头戳在他的脑门上说: “一天罗里吧嗦的,真不知潘文斌怎么受得了你!早晚找棵线帮你缝上。” “我高兴!他乐意!” 艾南笑笑,又看着苏泽宇,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说: “还不是关心你。女朋友没有一个,男朋友也没有!这再混下去,怕是要成老处男了!” “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苏泽宇推了他一把。这花季雨季的年龄怎么还老了,他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罢了。 艾南“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把其他信还给晓云,回头看到苏泽宇已经把信拆开。 一片比拇指大点的黄色叶子被苏泽宇放在桌面的书本上,信笺正文处,简单的四个字,“见字如面”,还有落款处的鸢尾花。 “啧啧,还挺有情调的哈!是你的菜吧!笔风隽秀,透着苍劲峻逸;心思细腻,透着简明干练。就是有点雌雄难辨啊!” 艾南看了一眼,简洁的内容一目了然。 “去你的!你丫什么眼神,妥妥的一妹子,人家委婉害羞心思缜密,怎么了,到了你嘴里就不伦不类的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苏泽宇抛去一记眼力刀子,把信装好,放进兜里,接着趴在桌子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国庆节过去快一周了,大家依然如往常一样,埋在书山中,埋在卷海里。 “你的回信!刚班长拿来的时候,我就偷偷把你的拿过来了,大家都不知道你的笔名。怎样,够意思吧!” 高慧把一封信放在谢秀平的桌子上。 “谢谢!”他微笑着说道,一如往常。 “诶,回信了,我看看。我的等哈找班长拿。” 高元洋一把拿过放在桌面上的信,速度快得谢秀平都来不及阻止。 “啧啧,我的都没有什么新花样了,就好奇你的了,看看是什么西洋景。” 高元洋拿过来把信封翻来覆去的瞧,像是要瞧出一朵花来似的。 “狗尾巴草,是什么?蓝色鸢尾?” 高元洋比着大拇指,压着只有三人能听的声音说道:“很配!绝配!顶配!哈哈!” “很配!绝配!顶配!嘿嘿!”高慧附和着。 她刚刚也看了信封,但是她也不知道狗尾巴草是谁。 那天晓云挑的那封她知道是谁,但是苏泽宇挑的是哪封她不知道啊,后面大家都随意拿了,她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看着笔迹是男生没错,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你帮他挑的?” 高元洋看了看笔势豪纵的字迹,又小声说道:“这笔风,是男生吧!诶,害我白高兴了半天!” 他说完把信递还给谢秀平。 谢秀平正准备把信拿过来,高元洋又收回手去,嘿嘿笑道:“还是好奇!嘿嘿!” 这时,只听“当当,当当”上课铃响了。 高慧听到铃声,就转回身子去了。 只见她后桌,谢秀平去抢,高元洋把信放到后面躲。 踏着铃声进门的化学老师刚好看到这一幕,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走到讲桌前了还在盯着他俩。 平时谢秀平就一乖乖学生,今天居然会快上课了还和同学打闹,老师像是看西洋景似的。 第10章 爱那个画鸢尾花的 教室突然的安静下来,两人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高元洋!”老师叫着他的名字。 “老师!” 高元洋楞了一下,趁着当下,谢秀平快速把信抢了回去。 看老师没有说什么,高元洋嘿嘿的傻笑着坐下。谢秀平一个乖学生,偶尔有点动静,太引人关注了。 老师时不时的瞄他们这里一眼,像是想看他们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谢秀平把信放回桌箱里,端坐着准备听课。呃,装着认真听课的样子。 谢秀平的双手放在桌箱里,摸索着把信封拆了,想要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他趁老师写黑板的时候瞄了一眼,发现有一张满是蓝色鸢尾花的明信片,他把封口撑大些,拿出明信片后,一只浅蓝色的千纸鹤掉了出来。 老师正在讲卷子后面大题,在写着化学式,他身子往后靠一些,假装在看着老师,认真听讲的样子,却是在看着手里折成的千纸鹤的信笺。 “To 蓝色鸢尾: 见字如面! From 狗尾巴草。” 上面也是简单明了,如他自己。 他不禁笑了一下,这人真是个有趣的人。 下课了,老师刚走,高元洋就去扒谢秀平的肩:“给我看看,写的什么啊?” 上课时,高元洋就时不时的偷看谢秀平,早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只是碍于老师盯得紧,才没有凑过去。 到底写了什么好玩的,谢秀平这厮居然看笑了,高元洋好奇得很。 “你这人怎么没有点个人隐私概念。” 谢秀平觉得高元洋这人着魔了,一个劲想要看的样子。 “你跟我还讲什么隐私。我的哪封信都可以给你看,以前的,现在的,都给你看。要不咱们换着看?” 说着就要伸手出去,“五封换你一封,你不亏!” “啪!”谢秀平一个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说着:“有多远滚多远!” 留下一句话,人就往教室外走去了。 高元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吹吹有些疼痛的手道:“丫的!不知道遮遮掩掩的,更是让人心痒痒的吗?” 2007年9月25日,青舟市,中秋。 “苏泽宇,你在干嘛呢?”苏泽芹推门进来,朝着在收拾床头柜的苏泽宇喊着。 “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怎么还没大没小的!”苏泽宇站起身来,拿着手中的一本书砸在苏泽芹脑门上。 “那天找我给你开家长会,连哥都舍不得叫一声!你个白眼狼!”说着,一根手指戳在苏泽芹脑门上。 “苏泽宇,你又砸又戳的,我额头都青了!”苏泽芹两下都没有躲过,有续愤。 “谁让你笨,躲都不会!”苏泽宇懒得理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苏泽宇,你手长了不起!从小到大,你捉弄我,哪次我躲过了?”苏泽芹愤愤。 “所以你需要多多锻炼,哪天在外面被欺负了,够得你哭!”苏泽宇头都不抬一个,语气懒洋洋地说。 “我谢谢你了哦!遇到问题当然找你啊。” 苏泽芹走过去,坐到苏泽宇旁边的木椅上,笑嘻嘻地说: “哥,你见到人了吗?那天开完会你就走了,都没有来得及问。” 开学后,两兄妹都要军训,各忙各的,苏泽芹好奇那天苏泽宇去火车站到底见着人了没,长啥样,她好奇得很。 “嗯,挺好!”苏泽宇继续忙着。 “有多好?怎么个好法?”苏泽芹托着脸,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比你好!”苏泽宇懒懒的回。 “切!”苏泽芹嗤了一声,说道:“我只关心那朵鸢尾花能不能成为我嫂子!” “你都没有哥,哪来的嫂子!”苏泽宇不理她。 “诶,苏泽宇,说真的,要是你真的喜欢的话,我们家我第一个支持你。”苏泽芹笑笑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哎呦,你能接受?” 苏泽宇终于抬头看了她一下,又说: “怎么支持?爸妈打我骂我的时候替我抗,外人扔臭鸡蛋的时候你替我挡,还是你拉个横幅在青舟大饭店顶楼为我加油?” “嘿嘿,你说的最后一句我能做。抗打挨骂什么的,你身体结实你来;拉横幅什么的,我来。” 苏泽芹说着,还戳了戳苏泽宇的右臂上因手肘弯着而鼓起来的肌肉。 “你真能接受?”苏泽宇又抬头看了她一下。 “能啊!我们学校都有两对同呢!再说了,艾南哥哥和文斌哥哥不也是吗?” 苏泽芹语气平平的说着,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苏泽芹平静,苏泽宇却急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这丫头艾南和文斌的事,她怎么知道? 自己猜的?要是露馅了可不好,至少现在不是好时机。 “那个,你怎么看出来的?”苏泽宇坐到床上去,觉得还是要好好谈一下。 “女人的第六感!”苏泽芹笑得嘚瑟。 “那个,你管好自己的嘴哈!” 苏泽宇耐心地跟苏泽芹说:“你知道文斌为什么要去外地吗?就是因为他们两家大人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同性恋的事,觉得他们两个经常挨在一起容易变弯,想要防微杜渐,让他们高考志愿不准报一个城市。” “他们两家父母交好这么多年,要是知道在他们预防之前,两人早已暗度陈仓,非得气死!” 苏泽宇看着她,继续说:“所以你别添乱。等他们能自己处理好的时候,他们自己会去处理的。” “诶呀,哥,我知道,我不会添乱的!”苏泽芹听着听着也有些紧张起来,连哥都叫出来了。 “我不关心他们,我只关心你,你好歹是我哥,不是?”苏泽芹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自从我偷偷看到你的鸢尾花信之后,就感觉你是爱上那个画鸢尾花的人了。 开始你觉得是女生,是不由自主,后面好奇打探,从高慧姐中得知是个男生,你虽然犹豫过,但还是情不自已。” 苏泽芹像个感情分析师一样剖析着苏泽宇的感情,说得头头是道。 “其实你爱的,就是那个画鸢尾花的人,不关乎男女!” 说着,苏泽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哎!你说,这次人你也看到了,怎么想的?放得下吗?” 第11章 老妹,我好像弯了 “苏泽芹,不要搞得你像个大人似的。” 苏泽宇看着苏泽芹一语中的,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又看这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就懂这么多,不会是早恋了吧。 苏泽芹一看苏泽宇的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 “诶诶!停止你的猜想。本姑娘天赋异禀!呃!不,是女生本来就早熟,再加上本姑娘我本来就比一般人早熟一些。” 苏泽芹诶诶了两声,又语笑嫣然地说: “虽然你爱欺负我,又懒惰,但还是很关心我的,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找个男朋友至少要比你对我还好吧!” “还知道你哥的好,不错,长大了哈!但是不要在我面前‘本姑娘本姑娘’的念叨,恶心不,你!” 说着,苏泽宇把苏泽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苏泽芹已经对他的欺负无能,一把拍开苏泽宇放在她头上的手。她今天来是说正事的,挺住。 “苏泽宇,你这转移话题的方式忒二了。说正题!”苏泽芹推搡苏泽宇的胳膊。 苏泽宇确实需要一个人帮他分析,他一个人想得头都大了,还钻在牛角尖里。 于是把那天见面的印象和这十来天煲电话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越说越得自己不可救药,便喊了出来: “老妹,你哥弯了怎么办?” “凉拌!” 苏泽芹听着两人这段时间的情况,也知道她哥走火入魔了,药石无医了。主要她哥还骗人了。 “说人话!”苏泽宇瞥他一眼。 “温水煮青蛙!火候你自己把握呗!”苏泽芹想了一会,认真说道。 “谁是青蛙?”苏泽宇对这个比喻表示无语。 “话糙理不糙!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也见见我们这朵鸢尾花哈,关于帅哥,我还是很想看的。猪你马到成功!” 苏泽芹说着拍拍苏泽宇的胳膊,哼着歌乐呵呵地出去了。 苏泽芹走后,苏泽宇继续收拾。 他开学才搬到青大那套房子去住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带过去。 再说了,父母经常在外跑,苏泽芹周末也会回来,隔三差五的,他还是要回来一趟的。 收拾到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时,他的速度慢了下来。盒子里正放着谢秀平给他写的信和递来那些叶子,干花,工艺品什么的。 这一年多,两人总共来往过15封信,差不多一个月一封。 两人的信件内容都简单,要么是句鼓励的话,要么是节日问候,字数最多的一次应该算是开学前谢秀平写的这封了。 “To 狗尾巴草: 我已被青舟农业大学园林专业录取,将于9月11日到校报道。7520列车,10:50到达青州。 From 蓝色鸢尾。” 这就是在火车站苏泽宇拿出来看的那封信。 想必谢秀平是希望他去车站的,才把信息写得如此详细。 但是自己心怀鬼胎的苏泽宇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就是狗尾巴草,所以才有了火车站接待师兄的幌子,才有了陌生电话搭讪煲电话粥的幌子。 越了解越深陷,不可自拔了。 那个人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脸上总挂着笑,声音温润,如暖阳,如春风。 隔着电话线,从他的一言一语,都能想象得到那边的人是如何的轻言浅笑。 苏泽宇拉回思绪,继续翻着一封一封的信笺,对应着一次次送来的东西。 第一次的“见字如面”和槐树叶,他回的是蓝色鸢尾的明信片; 第二次是红枫叶,他回的是银杏树的明信片; 第三次是栀子干花,他回的是踏雪寻梅的明信片 快高考那次是“金榜题名”和一条手工编织的男士手链,他回的是“心想事成”和一个装满手工星星的星愿瓶。 最近的这一次,谢秀平送他三瓣不同颜色的木芙蓉花瓣,苏泽宇知道那是他在农大门口摘的。中秋将至,苏泽宇回了一盒月饼。 怎么办?魔怔了!这条路那么难,真要拉他下水吗?他那么单纯,会不会恐同? 哎,算了,还是按那小丫头说的,温水煮青蛙吧。 慢慢让他接受,水到渠成,时机成熟就告白;要是他接受不了,就半路撤火,至少还能做朋友吧。 这一夜,苏泽宇像往常一样想了很多,不同的是他今夜做了决定,跟着心走。 心境在变,每天的煲粥时间不变。 苏泽宇总是能知道谢秀平在那边做了什么,做得怎么了,好像他自己就在身边看着似的。 “我们今天军训汇演了!” “好多人啊,平时没有看到几个方队,今天汇演,人都出来了,检阅的时候还挺震撼的。” “军训结束了,我去兼职的事也确定了。就是在一食堂旁边的那个勤工助学部开的小商店那。一个周我只要值满16个小时就可以了。” 谢秀平每天生活满满的,包括内心,也是胀得满满的。以前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有一个人聆听你的生活,感觉就不是一个人了。 寝室的几位有自己要约的同学朋友,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跑步,一个人看书。 但是有人听着,就觉得身边是有人陪着的。 大学的生活很多都是以一个寝室为单位的。军训上课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些人,但也仅仅只是认识,还没有到可以一起玩,聊天谈心的那一步。 “明天寝室的提前给国庆结尾巴,四火约我去网吧包夜。”谢秀平说。 “你们那边郊区,半夜的网吧,怕是有很多皮痒了出来活动筋骨的哦!” 苏泽宇很想说不安全,但谢秀平毕竟是一个男生,不好说得太直白。 “有那么乱?不过我们不去外面。” 谢秀平看了一眼寝室的其他人,继续说: “四火已经踩好点了,就去学校的网吧,可以包夜,也相对安全。就是人太多,不知道抢得到机子不。” “学校里是安全些。那我明晚陪你,记一下我的号2012**8,你的我也记一下。”苏泽宇念出一串数字。 “哎呦,7位数啊!我的高二才申请的,9位数!”谢秀平记下一串数字,然后喊到。 “2000年申请的,我这算晚的了,最早有5位的呢。”苏泽宇说。 “还好啦。我的号1989**250。你先加我吧!”谢秀平也说出自己的号。 第12章 约了个夜聊包 9月29日晚,青峰校园网吧。 大厅里一排排机子挨着,就算是秋天天气凉了,但是这么多机子,空气还是略显闷热。 “滴滴滴,咳咳咳” 谢秀平一登上自己号,就弹出一个好友窗口,显示“狗子”已添加为好友。 谢秀平看了一眼名字和号码,拖到朋友分类里。 蓝殇:在线吗? 狗子:在!10点过了,还有机子? 蓝殇:在大厅呢!管理员说待会包房会空出来,晚点再转进去。 狗子:平时玩什么游戏? 蓝殇:我们土人不玩游戏,只玩泥巴! 蓝殇:你先玩会游戏,晚点我们再聊? 狗子:??? 蓝殇:好多同学朋友都在线。主要是我很少在线,来学校之后大家都还没有好好聊过。我跟他们聊会。 狗子:感觉被抛弃。 蓝殇:呵呵!待会和你一起搓泥巴! 和艾南玩了两把游戏,苏泽宇发现谢秀平的头像突然黑了一下,过了几分钟,又亮了。 狗子:进包房了? 蓝殇:刚好有两个包房空下来了,不然就要在大厅待一晚了。都12点过了,要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大都是想通宵的。 狗子:有包房就好!多备点水和干粮,后半夜鬼又饿又渴的。 蓝殇:里面有卖的。四火想要来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工作,吃的喝的有够。 狗子:那就好! 狗子:你要搓泥吧吗? 蓝殇:还是悠着点吧!以后儿子问他老爸会玩浪样游戏,他爸说只会玩泥巴,这会不会让儿子在同龄人中抬不起头来? 狗子:呵呵!那你到是说你会玩什么游戏或者玩过什么游戏? 蓝殇:我会的可多了,在这就列举几个就行! 蓝殇:打公鸡脚,滚铁环,打弹珠,拉弹弓,抽陀螺,拍纸牌,踩高跷哎呦,太多了。 狗子:突然的一本正经! 蓝殇:你看,高跷算是一种民俗文化了,抽陀螺在城市里算是一项健身运动了,打公鸡脚也被一些公司纳入拓展的项目之一,其他的就不一一讲了,哪个不是高大上,哪个不是强身健体、有益身心? 狗子:陀螺嘛,大十字广场天天有人在抽,不过打公鸡脚是什么鬼??? 蓝殇: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陀螺,我们那叫g-an l-uo ,我打不出字来,因为没有那个拼法!哈哈! 蓝殇:打公鸡脚,也叫斗鸡。等哈哈,我给你找张图来一看就知道了,说不定你也知道,只是说法不一样。 蓝殇:图片发送成功! 谢秀平发了一张打公鸡脚的图片过去。 狗子:呃,我确实没有看到过。懒得打字,语音吧! 蓝殇:视屏吧!刚在大厅的机子没有装视频,包间里都有视频的。 谢秀平消息才发过去,苏泽宇的语音请求就发过来了。 “喂!喂!能听到吗?”谢秀平接过语音试了一下麦。 “可以!”苏泽宇的声音传来。 “还以为你会开视频哦!”谢秀平还以为苏泽宇会先提出面基呢。 “怕我长得太丑黑到你!”苏泽宇声音慵懒。 “我承受能力杠杠的!”谢秀平笑笑。 “如果我骗了你,你还想看我吗?”苏泽宇有些纠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 “你能骗我什么,要钱没钱,要财没财,难不成你还想劫个色,骗个身?”谢秀平不知道苏泽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还真的说对了!不过苏泽宇没敢说出来。 “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吧!”苏泽宇催促回归正题。 “既然没有骗钱,也没有骗财,还这么积极主动自首的份上,朕免你无罪!”谢秀平实在不知道他会骗自己什么。 “谢陛下宽宏大量!可否请陛下明日光临寒舍一叙?呃,不,臣去寝宫迎您大驾。”苏泽宇笑笑,希望明天他还能这么轻易的原谅自己。 “准了!”谢秀平应着。国庆节去市里转转,有一个向导挺好的。 “那我10点半来寝室接你?”苏泽宇问。 “嗯!好的!12栋5单元305。”谢秀平一边和苏泽宇聊,一边在和高元洋聊天。 “好的!”哒哒哒的键盘声传来,苏泽宇也在敲键盘。 安南:怎样了?你们家的鸢尾花,约出来了没? 狗子:约了。只是太安静,太顺利,我担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安南:嘿嘿!咋不说是黎明前的黑暗? 狗子: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狗子:文斌什么时候到?你们到时低调一点哈!不要太高调了,我怕黑到他! 安南:诶呦!你们这是连马拉松起点都还没有赶到啊? 狗子:不就是!我去车站接他以师兄身份,我给他打电话以陌生人,不知道他知道我骗他的时候,会不会转身就走,耳都不耳我了。 安南: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吧! 狗子:慢慢来吧!管好你们自己,别添乱就好! “刚刚在搞浪样?”苏泽宇和艾南聊了一会儿,听那边没有说话声,也没有敲键盘的声音,于是开口问。 “就是研究研究一下校园网,了解一下最近的新闻。”谢秀平的声音传来,苏泽宇那边一直传来键盘声响,他又问:“你在游戏还是聊天哦?” “边聊,边玩,边说!呵呵!”低沉而性感的声音传来,挠得耳朵痒痒的。“国庆假期时间挺长的,有浪样子想法没?” “就市里到处转转呗!”谢秀平轻笑出声,浅浅的酒窝现在脸上。“乡巴佬进城,浪样都新鲜得很!浪样都稀奇得很!” “好吧!那就到处转转!”苏泽宇懒懒的应着。 “接下来想搞浪样子?”苏泽宇又玩了会游戏。 “我还在研究校园网呢!”谢秀平说。 “就个破网,你还能研究出朵花来!”苏泽宇不禁笑出来。 “土人自有土人的想法,你不懂!”谢秀平不理他。 “你困不困,困就趴会呗?”苏泽宇问。 “啊?几点了?”谢秀平看了一眼时间,正是半夜三更。“我也没有做了什么啊!你困了就睡吧,不用陪我!我在看电影,困了就靠一下,寝室开门了就回寝室。” “你是忒认真了。不过我经常熬夜玩游戏的,你不管我。”苏泽宇说着。 清晨6:25。 蓝殇:寝室要开门了,我下了。 蓝殇:886! 等了有一分钟,还是没有提示声响起,谢秀平下了线回寝室补觉。 第13章 叫啥师兄,叫哥 10点半。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敲305寝室的门。 谢秀平睡到10点就起来了。生物钟的关系,谢秀平觉得这晚上的觉啊,白天是补不回来的。 “他来了?这么准时,昨晚也没有睡多久,又从市里过来,得起早了。” 谢秀平心想着便去开门,有点不好意思的,怪麻烦的。 拉开门,只见一个高挑的男生,上身着一件白色v领T恤,外套一件军绿色的棒球服,下身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背着一个浅色的小挎包。 这不是开学来接他的师兄吗,怎么来了?谢秀平心里一万个为什么飘过。 只见谢秀平下身一条浅蓝色运动长裤,上身一件宽松的白色七分袖T恤,拖着一双黑色人字拖,神情多变的杵在门口。 “怎么了?” 在谢秀平楞神的时候,苏泽宇用青舟话开口道:“不能进去?”说着,苏泽宇还朝里面瞄了一眼。 “师,师兄!你怎么来了?”谢秀平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 “叫啥师兄,叫哥!”他笑笑,这次说的普通话。 “狗子?”谢秀平一听这普通话,再熟悉再确定不过了。谢秀平说完,侧着身准备让苏泽宇进去。 “诶!金子!” 苏泽宇应着,顺着谢秀平侧过的身子走进寝室,还四处打量了一下,坐在放座机的桌子上,说:“你们寝室都野去了?” “国庆他家近,回家了!爱华和四火去市里浪去了!”谢秀平说着,把门顺手关上。 谢秀平了打量了一下苏泽宇,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人,只是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你这普通话的音色和本地话的音色相差很大哈,我居然都听不出来,呵呵。”谢秀平笑得不怎么自然。 “不好意思,我骗了你!”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的眼睛,用本地话说道。 “别,别,你一说本地话,我就觉得那个尽职尽责的师兄来了。”谢秀平皮笑肉不笑。 “好吧,在你习惯之前我都说普通话好了。” 说完苏泽宇从兜里掏出两颗子弹壳,摊开在谢秀平面前,又说:“我知道是你了!” 谢秀平看着熟悉的两颗子弹壳,这不正是他递给狗尾巴草的吗? “然后呢?” 谢秀平从苏泽宇手中接过子弹壳,眼睛直直的盯着苏泽宇的眼睛,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冷肃。 谢秀平眼里有些红血丝,这是昨晚通宵的结果,可加上他现在的心情,那眼神总觉得就要喷出火来。 苏泽宇看着这气氛,不禁站了起来;而谢秀平只是盯了他半分钟之后自己走到桌子边上。 那里还放着他准备送给狗子的那一颗子弹壳,加上手上的,一共三颗。 谢秀平把手里的两颗放在桌面上,看着这三颗子弹壳,他只觉得刺眼。 “我不该骗你!”看着谢秀平的低气压,苏泽宇不知道怎么说好! “好玩吗?” 谢秀平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却让苏泽宇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空气的凝滞,心里难受,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谢秀平气压太强了。 “我不该骗你,也没有什么耍你的意思!真的!” 苏泽宇看着坐在桌子边上的谢秀平,他站着都觉得比谢秀平低,说话都不太有底气。 谢秀平没有说话,一直在看着子弹壳发呆。苏泽宇也没有说话。 谁都没有说话,很安静,落针可闻,可苏泽宇的内心很不安,谢秀平的内心很难受。 苏泽宇因为在乎所以难受,低姿态;谢秀平因为在乎所以痛心,高姿态。 两人都是高气场的人,气势相当,然苏泽宇自觉有错在先,输了气势;谢秀平自觉被骗,涨了气势。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紧张的时间总是难熬的,谢秀平突然站起来对苏泽宇说:“你坐这吧!” 谢秀平拉过来一棵凳子,让苏泽宇坐下,接着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有些突然,我好好消化一哈。”谢秀平在即将走入洗手间的门时丢下一句话。 “好!” 苏泽宇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应是。 接着他便看着谢秀平走进洗手间,然后关上门。 忽然,他觉得空气瞬间活过来了,呼吸也顺畅了。 别看谢秀平平时一副温和的样子,面上也随时挂着笑,一旦触及底线,还真是冷得黑人。 苏泽宇在心里想着,又多了一分对谢秀平的了解。以后可不敢轻易招惹谢秀平,不然会被大卸八块的吧。 他说消化一哈,暴风雨应该过去了吧,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黑暗之后的黎明了。 这气场,我会不会是妻管严啊?不会不会,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我只是有错在先。 苏泽宇一个人在外面想了很多。10分钟过去了,谢秀平没有出来。15分钟过去了,谢秀平还没有出来。 苏泽宇憋不住了,他站起来,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里面没有回应,苏泽宇坐回凳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的难受。 又过了两分钟,洗手间的门开了,谢秀平从里面出来,平静得一如往常,就像回到了第一次在火车站见到的时候。 面上带笑却有着对陌生人的疏离和尊重。 他们的关系一下子从通信交往一年一个月心有灵犀的笔友,从天天煲电话粥无话不说的话友,一下子回归到陌生人的位置。 最亲密的最熟悉的陌生人,至少苏泽宇是这样感觉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心里一下子被挖走了一块似的难受。 “金子!”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出来,站起来叫着他的小名,但一看到谢秀平一副陌生人的温和有礼和疏离,又改口叫了一声:“谢秀平!” “呵呵!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呢!”谢秀平笑着,但显然不是发自内心的,面上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 “苏泽宇!” 看着谢秀平的神态,苏泽宇很想上去抱着他,告诉他,我只是因为喜欢你又不敢直接告诉你,看到你又忍不住接近你,所以才自以为是的找了这些好笑的幌子,骗了你。 苏泽宇不敢想象,要是这个时候告诉谢秀平自己喜欢他,他会不会直接一个耳光煽在脸上。 第14章 信了你的邪 “我骗了你,我的错,你看你要怎么样才会好受些?” 苏泽宇说着,便去拉谢秀平的手,往自己身上呼。 “要不你打我一顿,绝不还手!”苏泽宇说。 “少卖大!我们很熟吗?” 谢秀平收回即将呼在苏泽宇身上的手,冷冷的笑着说:“对一个陌生人来说,我相对还是比较宽容的,呵呵。” 谢秀平说完,自顾自的走到床上,拉上床帘,换上之前就为出门准备好的衣裤。 苏泽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的情况,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靠在桌子上,呆愣愣地看着谢秀平接下来的一举一动,眼睛一直跟鞋谢秀平的身影转动。 苏泽宇只看到谢秀平上了床,拉上床帘,两分钟之后,谢秀平下来了。 上身一件浅灰色圆领T恤,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只见他下来后从床脚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一双黑色的运动鞋,换上。 鞋子是洗过的,放在盒子保管得很好,像新的一样。 换好鞋,谢秀平背上之前就整理好的运动背包,拿过一件浅色外套,看了苏泽宇一眼。 因为苏泽宇眼光一直在谢秀平身上,谢秀平这一看便是四目相对。 “走啦!”谢秀平首先移开视线,走到门边,拉开门,对苏泽宇说。 苏泽宇走出门外,等谢秀平关门。谢秀平关好门径直往校门口走,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谢秀平在前面,苏泽宇跟在他左后侧。 走出校门口,往公交站牌走去的时候,谢秀平回头看了一眼校门口处的两排银杏树,黄灿灿的叶子很透亮。 他现在站的这里,就是那张银杏树的明信片的角度。 看到这一幕,谢秀平看了一眼左侧的苏泽宇。 想起报道的时候,是他陪自己一起走进农大,看到了这银杏树,可却是以师兄的身份。 谢秀平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陪伴的温暖,也有被骗的难过。 两人到了农大站牌,谢秀平去看站牌上的车次和站点。 很快,谢秀平看好之后,站到一边,以防挡着他人。 等了一小会儿,58路公交车开过来,很多人都聚在车门口,准备上车。 谢秀平走在人群中,苏泽宇跟在他后面,谢秀平投了事先准备好4块钱,就往后走了,那刚好还有并排的两个位置。 谢秀平坐了靠中间的位置,而紧跟其后的苏泽宇越过让出一条道的谢秀平,走进去坐下,看向窗外。 直到这一刻,苏泽宇的心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58路的车费是两元,他看到谢秀平投了4块钱的时候他心里是乐的,他还以为谢秀平会跟他划清,不会投他的车费。 苏泽宇看了一会儿窗外,回头看了一下谢秀平,谢秀平也看着他,眼里没有了之前刻意的疏离。 “我们去城市公园门口吃点东西就去公园逛,晚饭我有两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可以吗?” 苏泽宇突然小心翼翼的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他试探着问,就怕谢秀平拒绝。 “嗯!”谢秀平应了一声便看着窗外。 “对不起!” 因为在意,苏泽宇一直小心翼翼,一直低姿态,就怕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把对方推得远远的。 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敢惹谢秀平了。谢秀平就是他老大。 谢秀平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窗外。 一路无言。两人一起去公园门口附近的小菜馆炒了两菜解决了中午饭,就去逛公园。 在公园里,谢秀平在动物园看到了看老家那边看不到的动物,猴子,孔雀,狮子,老虎等等; 看到了热闹的游乐园,过山车,木马,各种各样的项目对他来说都是新鲜; 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五彩斑斓的鲜花摆花,当然也看到用万寿菊和四季秋海棠摆成了七色花带旁边那一大片的蓝色鸢尾。 尽管现在不是鸢尾花期,那一大片鸢尾随着地形起伏,他知道,这里就是苏泽宇第一次送的明信片的取景之处。 可能因为今天就看到了两张谢秀平印象深刻的明信片的取景,他心里的难受缓和了很多,或许苏泽宇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普通朋友都有底线,何况他两现在是哥们知己一样的相处,要是有以后还有欺骗,可就处不下去了。 青云山是城市公园最高的一座山,谢秀平和苏泽宇并排坐在山顶的亭子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休息会就下山!”苏泽宇递给谢秀平一瓶水。 “嗯!” 谢秀平的语气不冷不热,苏泽宇觉得自己确实是差对方一个解释,可是怎么解释,他可不敢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收到你那份信的时候,知道你希望我去接你,我很高兴。 我们军训早,一直想要找个理由请假,大不了逃了。 后来小芹叫我去给他开家长会,就成了正当理由。”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小芹是我妹。” “那天那女生是我高中时的师姐,关系挺好的,便叫她行了便宜之事。”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突然紧张起来,担心说错词用错语气,更让谢秀平生气。 “我那天听见你打电话的声音和你信里提到的时间,我就猜到是你,后面看到你签在表格上的名字,就确定了。” 苏泽宇斟字酌句的说着。 “我从高慧那里打听过你!”苏泽宇忽然低下头去不敢看谢秀平,怕又惹到他。 “我就像中邪一样,没有告诉你我就是狗尾巴草,后面还一直跟你打电话,就想跟你说说话。” 苏泽宇突然抬起头,看着谢秀平,又讪笑了下: “我真的中邪了!后面意识到骗了你,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你才不会怪我,担心说了你就懒得张我了。” 谢秀平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苏泽宇解释,语气,表情,那些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在这事上,我真的很纠结,很矫情,都不像我自己了!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 苏泽宇说着双手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一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好了!好了!信了你的邪!不,信了你中邪的理由!” 谢秀平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也不那么郁闷了,只要以后不会欺骗,这件事也无伤大雅,就不要一直端着了。 “不过下不为例!”说着用力推了推苏泽宇的肩膀。 “没有下次!” 没有注意到谢秀平突然的推搡,苏泽宇身子向后歪了一下,接着便意识到谢秀平接受他的解释了。 苏泽宇的一颗心才落地,他一颗一米八汉子的心哪。 第15章 你敢跟我生分 两人百无聊奈的在山上坐着,太阳将要下山了,山上渐渐起风,凉意渐浓。 “我们下去吧,一边看日落,一边下山。”苏泽宇拍拍谢秀平的肩。 两人起身往山下走,突然间苏泽宇来了一句:“我那两个朋友都是人来疯,经常不是没有吃药就出门,就是出门前药吃多了的那种!你到时候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干嘛干嘛,不用管他们!” 有这么编排自己朋友的吗?谢秀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听见苏泽宇又说: “我们十多年的兄弟了。他俩就是你越搭理他就越得脸的那种。你待会看到人就明白了!” “好!”谢秀平还能说什么。 青大附近,中山路,老地方餐馆二楼。 “哥们,来,再走一个!”潘文斌举着啤酒瓶对坐在他对面的谢秀平吆喝着。 每个人身边都东倒西歪地放着七八个空的啤酒瓶子,他们已经由开始用塑料杯文喝,到现在的吹酒瓶子武喝。 室内气温稍高,加上酒精的缘故,人人脸上都开始泛红,谢秀平的尤其明显。外套搭在椅子上,浅色T恤的映衬下,脸更是红的厉害。 苏泽宇喝得差不多了,见那三人都不听劝,索性随他们去,只是目光一直在他们几个之间打转,看得最多的当然是谢秀平,他这个样子,真的好性感,诱人。 艾南两人果然人来疯,一见面就要邀谢秀平喝酒,谢秀平一答应,就越喝越嗨,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不过苏泽宇觉得谢秀平应该是能喝的,实在不行再阻止,现在太强硬只会扰了三人的兴致。 “两位真是好酒量!啤酒有些胀肚子了,要不我们来点儿白的?二锅头?” 谢秀平看两人似乎还不想放过他,他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二锅头度数太高了,容易头疼,明天还要出去玩的不是?”苏泽宇赶紧说到,谁喝坏了都不好。 “那就来点糯米酒吧!”谢秀平看向苏泽宇,眉开眼笑,浅浅的酒窝浮现。 “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老板家柜台那里摆了好些散酒,我闻到了挨着结账的那坛,是糯米酒,挺香的。” 谢秀平看向苏泽宇的眼光像讨糖吃的小孩,说到糯米酒香的时候还伸了伸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像只馋嘴的小猫,性感的,致命的。 “老板!”苏泽宇像玄关处喊了一声。 “几位有什么需要?”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上来问到。 “你们家,挨着结账的那坛子糯米酒,来2斤尝尝呗!”苏泽宇对中年男人说。 “再来几个土碗吧!你们家这么讲究,应该都有。”谢秀平没有等中年男人回苏泽宇的话就抢着说。 “好!好!好!几位稍等下。”中年男人离开。 “拿土碗干嘛?”艾南好奇。 “喝酒啊,能干嘛!”谢秀平笑笑。 “喝酒?”艾南不可置信。 “土人自有土人的喝法!” 谢秀平指了指潘文斌和艾南,笑到:“呵呵!刚刚是你们的喝法,现在换我们土人的喝法,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谢秀平说完还夹起一片梅菜扣肉送入口中,三两下吞咽下去。 一个长得秀气的人做着有些豪迈的动作,也不显得粗鲁,只会让你感觉到他的至情至性。 没过多久,酒和碗都送来了,两斤酒倒在四个土碗里,刚刚好! “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谢秀平端起土碗在三人眼前走了半圈,接着便“咕噜咕噜”一碗酒下肚。 三人显然是被这豪迈的架势给震惊了,他们是听说过有些人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特别谢秀平们青南方向的人。 但也只是听过,没有见识过啊。 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三人也不认输端起碗来就是干。 潘文斌端着酒一口气喝完了;艾南喝了一半,咳了几下,也喝完了;只有苏泽宇喝了一大口便放下了。 “不能都喝多了!我尝一下就好!”苏泽宇笑笑。 “老板,再来三斤!”谢秀平开口向楼梯口处喊。 三人分喝完这三斤,谢秀平看向艾南和潘文斌两人,笑嘻嘻的问:“还来点不?” “不来了!不来了!明天还要出去玩呢!”两人的头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着。 看着笑得灿烂,脸上绯红,但却没有一点醉意,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两人乖乖认输,不然横着出去就是自己两人。 两人简直跪服,笑里藏刀,真心腹黑。看着面上和煦,说话做事文质彬彬、软软糯糯的一个人,并不好欺负。 潘文斌向谢秀平竖起大拇指,诚恳的说:“牛!” 见三人准备散了,苏泽宇去结账。结完账把艾南潘文斌两人先送回去,艾南住的地方离苏泽宇的不远,同一小区不同的位置。 两人送人回来的路上,并肩走着。 “我去开个房间?”谢秀平突然转过头看着苏泽宇说。 “你敢再说一句这种生分的话,我揍你!” 苏泽宇为谢秀平的话突然火大,拳头紧握。 当喷火的目光触及谢秀平直视的平静目光时,他又讪讪地笑了起来,拳头对着自己胸口来了一拳,说:“揍我自己!” 谢秀平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任由苏泽宇揽着他的肩,领着他向住处走去。 幸福小区,8栋502 室。 “牙刷,杯子,毛巾都昨天刚买的。赶紧洗漱好舒服些。” 苏泽宇把一堆洗漱用品推给谢秀平。 “那客房一直没有用,就一直没有铺。晚上就一块睡吧,床够大,懒得折腾。” “嗯!客随主便!”谢秀平可有可无,去人家做客还挑三拣四的不成。 “懒得张你!”听着谢秀平生分的语气,苏泽宇就有气。 “换上吧!你没有洁癖吧?”苏泽宇丢给谢秀平一套穿过的洗干净的运动服。 “我没那么矫情!”谢秀平懒得理他。 “那就好!我昨天刚买的新内裤,分你两条。这是还没有穿过的T恤和牛仔裤,你明天想换就换。” 苏泽宇说着打量了一下谢秀平,把两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扔给谢秀平,说:“你应该穿的就是我的号!” “你买衣服都是一打一打的买吗?”谢秀平看着手上的一件T恤和苏泽宇身上的那件T恤同色不同领,另一件同领不同色。 “有喜欢的牌子,黑色白色灰色,深色浅色,圆领V领亨利领,长袖中袖短袖,各来一件,怎么都可以凑齐一打!嘿嘿!” 苏泽宇嘿嘿笑,又说:“洗头的洗澡的就用我的吧!” “好!”谢秀平拿着换洗的运动服和洗漱用品往洗手间走去。 10分钟后,谢秀平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着一些洗好的衣物,头发还滴着水。 “你不擦头发的?”苏泽宇换了套休闲的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刚好可以清醒哈哈!” 谢秀平看着客厅的阳台上有些晾晒着的衣服,还有空的衣架,谢秀平走过去,把洗好的三脚裤和今天穿的T恤晾晒起来。 做完这一切,谢秀平往沙发走来,苏泽宇扔给他一条干毛巾。谢秀平擦着头发,突然问:“这裤儿和平脚裤儿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道!我没有穿过那种裤儿!”苏泽宇闻言看向谢秀平那条晾在阳台的裤儿。 “呵呵!我改天送你两条。”谢秀平不禁想笑,指了指自己,说:“我这是第一次穿!” “好,我等着你!我先去洗澡!电吹风在电视柜下面!”苏泽宇笑得慵懒,他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苏泽宇洗好出来,谢秀平已经弄干头发,舒服的躺在床上。 “你今晚做得好!那两孙子就是要这么治,一天没有点逼数,还天天的瞎蹦腾,早晚得惹事。 挫挫他的锐气,让丫收敛些,免得一遇到人发起疯来,没完没了!” 苏泽宇走进来,手上拿着两个杯子,在床边坐下,把杯子放床头柜上,对谢秀平说。 “他们就是觉得好玩吧!我还担心我那样会不会有点过分呢,毕竟他们是你的朋友!”谢秀平说着。 “就怕遇到横人啊!呵呵,不过俩心眼着实不坏!”苏泽宇笑笑。 “解酒药,速溶的。” 苏泽宇摸了摸杯子,温度刚好,一杯装着清亮液体,一杯装着透明清水。他拿起清亮液体的杯子,递给谢秀平。 “我没事,不用吧!” 谢秀平看着苏泽宇手上端着的东西,笑着说:“我见识浅,没有见过这样的速溶解酒药。” “呵呵!刚刚你洗澡的时候我用白萝卜熬的,不知道有用没用!很多人都说效果不错,你试试?”苏泽宇坚持。 “谢谢!不过,我怎么就成了你小白鼠了?” 谢秀平也不矫情,怨念归怨念,接过来三两下就喝完了,然后把杯子给苏泽宇,苏泽宇又拿清水过来让他涮下口。 等谢秀平把装清水的杯子也给他,他出去把杯子放到客厅。 “金子,我们翻篇吧!你不许再跟我说那些生分的话!” 苏泽宇放好杯子,躺在谢秀平身边,侧身看向谢秀平说。 “狗子!”谢秀平侧过身来看着苏泽宇,叫着:“狗尾巴草!” “诶!诶!”苏泽宇乖乖应着,那模样活像一只讨主人喜欢的小狗。 “翻吧!但要有下次,就揍得你哭爹喊娘,爹妈不认,绝交!。”谢秀平说着捶了苏泽宇胸口一拳。 “不敢!不敢!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苏泽宇赶紧的表达态度。 “我困了!”昨天通宵本来就没有怎么睡,后来又因为那点事闹得心烦,现在放松下来,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谢秀平觉得眼皮得有千把斤重。 “嗯!睡吧!”苏泽宇一颗心真真是落地了,终于翻篇了,驶向了新篇章。 随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谢秀平睡着了,苏泽宇看着他睡的安静舒服,自己反而睡不着了。 放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这可怎么办好?离远了怕看不到,靠近了又怕伤害到。 谢秀平安静的睡颜,精致的五官,酒精引起的脸颊绯红还没有完全褪去,耳根也泛红,嘴唇饱满鲜红欲滴。 苏泽宇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出去,想要抚摸谢秀平的脸,在即将触摸到脸的那一刻,他忽然转为在面上描摹了一下。 他真的魔怔了,要是刚刚那手放下去,说不定他现在要死无全尸。 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这时候就躺在身边,总感觉不那么真实。苏泽宇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他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苏泽宇先醒了,尽管他失眠了,三更半夜的才睡下。 谢秀平还是昨晚刚睡着时的样子,保持着右侧卧的姿势,苏泽宇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他的脸正对着苏泽宇的脖子,均匀的呼气喷洒在苏泽宇脖子上,麻麻痒痒的。 忽地,只见苏泽宇轻轻拿开自己的手,轻手轻脚地往洗手间走去,该死的! 10月5日,假期第五天。 国庆前四天,去了城南观鱼赏花,城西泛舟闲游,去唱了KTV,玩了电玩城,去逛了批发市场,该玩的玩了,该逛的逛了,今天计划去城东的森林公园耍耍。 “小宇,来!来!来!这里风景那么好,快给我们拍张!” 艾南拉着潘文斌跑到一片草地的边上,草地下面是悬崖,草地边上有白色的栏杆围着。 两人摆着一个经典姿势,就是泰坦尼克号里露丝和杰克在船头的姿势。 苏泽宇举着相机“卡擦卡擦”来了三张,艾南和潘文斌过来围着,谢秀平也好奇的凑上去看。 第一张,艾南在前,潘文斌在后,两人都张开双手; 第二张,潘文斌在后面抱着艾南的腰,艾南张开双手; 第三张,潘文斌从后抱着艾南的腰,艾南的双手覆在文斌的手上。 “狗子!你可以给开家影楼了,这技术构图都不错!”谢秀平由衷的赞叹。 “确实是好!不过是我们两个上相!”艾南是很满意的,就是嘴欠。 “你两要来张吗?”潘文斌问。 “不用!不用!我不爱照相!”潘文斌话一出,谢秀平就连连摆手。 “我们就不用了!”苏泽宇也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一片安静的草地上,又看到一个疯子在跳舞。没错,跳舞!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 艾南学着小品里的姿势,念着台词,晤惟肖。艾南硬是让苏泽宇给他抓拍。 艾南重复了几次大师级的表演,累得哼次哼次的,才抓到5张。 “累不累啊你!” 潘文斌走过去,拉着卖力表演后虚脱的艾南,双手抱在他腰上,以支撑他站着,艾南顺势双手攀上潘文斌的脖子,头靠在潘文斌肩上,四处打量了一下,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便在潘文斌嘴上亲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趴在他肩上。 第18章 除非你叫哥 艾南和潘文斌卖力的表演,苏泽宇拿着相机卖力的拍,只有作为吃瓜群众的谢秀平有些懵逼。 显然几人已经忘了谢秀平现在还在圈外,不是编制内人员。 不知道两人表演了多久,艾南终于把手放下来,看着地上厚厚的草,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里安静,阳光好,草够厚,就在这里玩会吧!”艾南躺在草地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森林公园的景点也逛完了,就在这里玩会吧!” 苏泽宇说着坐下来,一边收起相机一边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待会就去森林公园里的农家乐吃饭吧!然后回市里看个午夜场的电影。” “来!来!双升走起!”潘文斌坐下来嚷嚷。 “呃,我这有些吃的。”谢秀平坐在草地上,从背包里翻出一堆小吃和四瓶饮料。 “诶呦,秀平这么贤惠,谁娶你谁有福气!” 艾南拿过一瓶饮料,开了准备喝,突然看到谢秀平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睛和苏泽宇刀一般的目光,他讪讪的改口到: “是你嫁谁谁有福气!” “啪!”苏泽宇捡起地上的扑克盒子咂过去,落在艾南的肩上。 “他就是一个颠三倒四的疯子!别耳他,越耳他他越得劲!” 苏泽宇回头对谢秀平说,担心谢秀平生气或者尴尬。 “嘿嘿!就疯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潘文斌担心走火,也赶紧打哈哈,还给艾南丢去一个让他注意的眼神。 对于这种玩笑,谢秀平一笑置之,大家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青大附近的庆达电影院,晚上9:50。 “这段时间的电影都还不错,江导的《太阳还是一样升起》,黎导的《SJ》,刚上映的时候我们寝室去看了,都不错。”潘文斌指着屏幕上的电影名字说着。 “那就随便挑个吧,或者两个都看了?”艾南笑笑的看向谢秀平和苏泽宇,一副你们做主我随意的姿态。 “文斌要返校了,难得大家聚一起看电影了,那就都看吧。现在先看十点场的《太阳还是一样升起》,出来看零点场的《SJ》!” 苏泽宇说着看向大家,询问大家的意思。 “好!”谢秀平没有什么意见。他难得出来看场电影,谁让他们还上晚自习,谁让他是乖宝宝。 再说了没有人陪,一个人去看电影是不是有点可怜,有点奇怪。 潘文斌和艾南更没有什么意见。 走进放映室,人很多,基本满座,看着大家都像是成群结队来的,情侣的,三两朋友的。 《太阳还是一样升起》放映的过程中,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谢秀平看到潘文斌和艾南的手一直十指交叉的握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那个吻,所以谢秀平之后特意留意了这两人间的小举动。喝水喝饮料不介意对方一起喝一瓶,并且很自然。 无论路是宽是窄,两人总是喜欢勾肩搭背的走,像一般的哥们那样,但一到无人的地方,两人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十指交握,像情侣那样。 看到谢秀平时又像是小学生犯错遇到了班主任似的,赶紧把手撒了,讪讪的对谢秀平笑。 《SJ》场,更多的是情侣,谢秀平感觉到了深深的伤害。 播到精彩处,谢秀平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毕竟电影里演得声色可餐,和大家一起看亲密戏的经验他是没有的。 在家里和其他人一起看电视,一般有亲密戏的镜头,都会以换台,走开或者其他的什么方式来避免尴尬。 当他低着头想要回避这种尴尬的时候,苏泽宇握了一下他的手,显然看到了他的小心思和小举动。 谢秀平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于是他重新坐正身子,余光扫了一眼周边的情况,很多情侣都靠在一起,说不出是欣赏还是享受的神情。 艾南就靠在潘文斌的肩头,底下的手交握,播到正是精彩处,艾南凑在潘文斌的耳朵边,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直到电影散场,人都散光了,艾南和潘文斌两人才手拉着手从放映室出来。 看着艾南红扑扑的脸,谢秀平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到苏泽宇后面。 苏泽宇走上前,看着双手紧握的两人,又看了看艾南泛红的脸,笑着说:“温度有点高哈!” 艾南意识到脸色的异常,也跟着打哈哈:“是啊,人多,有点缺氧!”说着还搓了搓发红的脸。 潘文斌看着他这样子轻笑出声,放开牵着他的手,揽过他的肩,说:“走了,回去了!” 10月5日上午10点。 谢秀平洗漱出来,就看到苏泽宇推着门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两份豆浆油条。 “快来吃早餐!”苏泽宇把东西放餐桌上,从厨房拿来两个大碗,把袋子装的热豆浆倒进碗里。 “最近这生活有点堕落了哈!来你这好几天了,天天起床就往外面跑,半夜三更才回来,都没有在这你这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餐。这豆浆油条也算是第一餐了!” 谢秀平一边把油条夹到豆浆里,一边说着。 “是啊,明天就最后一天了,这假期过得有点快啊!” 苏泽宇看见他不停地往豆浆碗里夹油条,又说道:“你夹那么多进去搞浪样?会泡耙嘞!” “我就喜欢吃耙的!你有意见?” 谢秀平抬头看了苏泽宇一眼,手没有停,直到把豆浆碗差不多塞满,他才停下手来。 “你喜欢就好,我只是提醒你!” 苏泽宇看见他用筷子扒开后面放的,夹起一截先放的泡耙的油条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被豆浆泡得软耙耙的油条,油条最大程度的吸收了豆浆,松松软软的,特别是看谢秀平吃得有滋有味,苏泽宇突然也想尝尝。 行动总快于思维。苏泽宇这么想的时候,他的筷子已经伸到谢秀平的碗里,夹起一截泡好的油条,却被谢秀平的筷子打掉,没有夹起来。 “搞浪样?”看着到嘴的肉掉了,苏泽宇郁闷得很。 “我还想问你搞浪样?”谢秀平故作不知他那点小心思。 “嘿嘿!我就想尝尝,看看味道有什么不一样?”苏泽宇嘿嘿傻笑,双眼看着谢秀平。 “别对我傻笑!都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这是看到我碗里来了!你自己的油条放进你碗里,多泡一会不就好了!” 谢秀平不接受他的说法,还用筷子在苏泽宇的碗边“叮叮叮”的敲了几下。 “那个,泡了油条的豆浆有油,不好喝。你给我吃泡好的油条,我给你喝没有沾油的豆浆,怎么样?”苏泽宇继续理论加诱惑,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好吧!好吧!还真是讲究!”谢秀平把碗推过去一些,方便苏泽宇。 苏泽宇夹了一截,吃下,味道不错,又夹了一截,吃下后嘴里哼哼着: “你和我就像是豆浆油条,要泡在一起吃,味道才是最好,你需要我的味道,我需要你的拥抱” 于是这第一餐最终还是吃得很有爱,苏泽宇吃着谢秀平碗里的油条,谢秀平喝着苏泽宇碗里的豆浆,不亦乐乎。 “后天你早上有课吗?”苏泽宇突然问喝着豆浆的谢秀平。 “后天10点之后有课。”谢秀平咽下嘴里的豆浆应着。 “那你可不可以后天早上再回校?你们的晚自习,周五周日都不上,那明晚自然也不上。”苏泽宇看着谢秀平说道。 “呃!好吧!” “你回去了有什么想法?”苏泽宇又问。 “我打算趁着现在上晚自习,把英语四六级都考了。”谢秀平说着他的打算。 “挺好的,带上我呗!你以后想做什么都带上我呗!”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的眼睛,目光是尽是恳求。 “你叫哥,我叫带你!”谢秀平戏谑的看着他。 “说正经的!没有人监督我,我什么事情都有头无尾的,三分钟热情的那种!”苏泽宇说完就拉着吃完早餐的谢秀平向书房走去。 “你看这些,什么书法,吉他,篮球,英语,跆拳道,我都学了一些,但都是有始无终!”苏泽宇指著书房里的那些个物舍对谢秀平说。 “你的字还可以啊!其他虽然不能说多在行,起码还是有所获的吧!”谢秀平看着这些东西,心想这苏泽宇也算是多才多艺了。 “但都是到精不黄的啊!我有天晚上做了一个梦,说你是我的领路人,跟着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现在悟了,想学好,你就带带我嘛!” 满口胡言乱语的苏泽宇说着还不够,还用力摇着谢秀平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女生。 “好了!好了!我要散架了!”谢秀平试图推开苏泽宇的手,却推不开。 诶,老妹的这套撒娇大法果然百试百灵,他自己就被苏泽芹这个撒娇大法套路了N多次。 不过他自己却是不能用了,显得娘气,不符合他一米八汉子的形象。 “太好了!”苏泽宇高兴的飞起来,双手揽着谢秀平的肩,用力的拍的他的背。 “我要被你拍垮了!” 谢秀平推开苏泽宇,看着苏泽宇又说: “不过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你不听我话我怎么看到起你?” “听你的!”苏泽宇应着。 “那来首何老师的《栀子花开》!”谢秀平开始下指示。 苏泽宇把墙上的吉他取下,坐在独脚凳上,一边弹一边唱。 “栀子花开,So beautiful so white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谢秀平沉浸在苏泽宇的歌声里。弹唱的苏泽宇与那天在KTV的他不一样,现在的苏泽宇像是性感的天使,KTV的苏泽宇则像是诱人的玫瑰,各有千秋。 一曲完毕,谢秀平意犹未尽,又点了《my heart will go on》。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这首英文歌很契合苏泽宇现在的心情,所以唱得很动情。 谢秀平听得也很入心入肺,那饱满深情的声音像是穿透了谢秀平的五脏六腑,震撼着他的心神。 苏泽宇的声音很低沉,性感迷人,吉他弹得不错,英语不错,学过的和没有学过的就是不太一样。回过神来的谢秀平这么想。 苏泽宇看谢秀平没有再点歌的意思,便把吉他挂回去,走向谢秀平,揽着谢秀平出书房,往客卧走。 “哪天一起打篮球!”苏泽宇在推开客卧门的时候说。 “好!”谢秀平应着,和苏泽宇一起走进去。 客卧没有床,只有一张沙发,可以倒下来,刚好可以做张单人床。 沙发的对面吊着一个沙袋,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放一些男生常用的工具和一些健身器材,还有一些常用的护腕,拳套,头盔什么的。 “要看看我的腹肌吗?”苏泽宇突然对谢秀平说。 他看到谢秀平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突然就想逗一下谢秀平。 苏泽宇说完撩开自己的衣服,凑到谢秀平面前。 谢秀平伸手摸了摸说:“嗯!不错,没有八块,也有六块半了,继续加油!” “哈哈!”苏泽宇被谢秀平的这个说法笑到。 谢秀平拿起一根60cm左右的黑色棍子,棍子中间是弹簧,握在手中有三四斤重。他拿起来,扬了一下。 “这是什么?” “霹雳棒!锻炼手臂的!” 苏泽宇接过来,示范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后把霹雳棒放回柜子上。 “怎么样?”苏泽宇双手握拳,向谢秀平展示他手臂上的肌肉。 “挺好的,我喜欢!那种太过于肌肉型的我欣赏无能,你这种有肌肉却也不突兀。” 谢秀平摸了摸他手臂上的肌肉,突然又说了句:“还挺硬的!” 谢秀平说完转过去摸了摸沙袋,轻轻拍了几下。 “要试试吗?那有拳套,我用的,小一号的柜子里也有!”苏泽宇走到他身边,指了指柜子。 “改天吧!快洗碗去!”谢秀平做势要踢苏泽宇。 苏泽宇收拾碗筷拿进厨房,谢秀平推着他的肩膀也跟着进去。 “你要洗?”苏泽宇把碗放进池子里,回头问谢秀平。 “我等你叫哥啊!你看你什么都会,什么又都不会,这叫贪多嚼不烂!叫我哥,我好好调教调教一番,出师有望。”谢秀平笑呵呵的看着他说。 “亲,我比你大!” 苏泽宇背靠在洗碗池的边上,双手抓着谢秀平的肩摇了两下,意在告诉他不可能会叫哥。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对谢秀平说:“电话里就让你叫我哥,你还没有叫呢!这会这么执着的让我叫你哥?” “叫哥不一定要比年龄啊!”谢秀平不依。 “那比啥,比拳头硬,还是比老二大?”苏泽宇想看看谢秀平还能扯出什么歪理。 “管着你也可以,那就叫哥!没得商量!”谢秀平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不退让。 “行吧,哥,我服了你了!以后就跟着你吃好喝好了。”苏泽宇有些哭笑不得,这丫比小芹还倔。 “快洗碗!”谢秀平假装吼他。 “然后呢?”苏泽宇不怕这只笑面虎。 “出去附近逛逛吧!后天早上回去,那我们这两天总要吃东西吧,难道在家修仙辟谷?我只是食五谷的凡人,不似你那般不食烟火。” 看着厨房没有怎么用过的样子,谢秀平说了长长的一句话。 第19章 你打整我下锅 “那不,我开学才搬过来,一来就军训,累了不想做饭!再说我一个人,懒得做。”苏泽宇辩解,又看着谢秀平说:“要不,你每周来这改善改善伙食,还可以一起备考四六级。以后周五就过来,周一回去赶课就好。” “我看看吧,我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兼职呢!”谢秀平说着,看向玻璃窗外,说:“大一专业课主要是基础理论和手绘,大二得需要电脑建模和绘图了,我得攒点钱买台电脑。” “嗯!加油!不过也不要太累着了。”苏泽宇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这超市还挺大的,品种齐全。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呢?”面对生活区的各种蔬菜和肉类,谢秀平觉得自己困难选择症晚期。 “要不中午包饺子,吃不完冻着,哪天还可以吃吃!你想吃鸡还是鱼,选一个,不过我做的不好吃,我可以帮你打整好,你只管下锅。”苏泽宇看着水箱里的鱼说:“待会喊艾南他们来吃晚饭吧,人多热闹。” “嗯!那为什么不叫他们来吃饺子?”谢秀平问道。 “他们可能要睡到下午才起,能吃晚饭就不错了!再说人来了,吵得很!”那两人昨天的样子回去不知要折腾到几点,还吃什么饭,苏泽宇撇嘴。 “他们昨晚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啊!”谢秀平不解。 “他们就那烂德性,别管他们。”苏泽宇不知道怎么解释好,胡乱搪塞了过去。 “选什么?怎么话题跑那么远了,购物车还空着呢!”苏泽宇拉回正题。 “那就鱼吧,酸菜鱼!好久没有吃酸的了,想吃来着。再炒三个家常菜,来个凉拌米豆腐,来个凉拌卤肉,差不多够了吧。”谢秀平数着菜名。 “那就买吧,都可以拿回去自己打整,自己打整的干净点,新鲜点。”苏泽宇拿着一把飘儿白放进车内。 “要买什么饮料吗?咖啡or可乐?”苏泽宇看着货架前的饮料问。 “我就喝凉白开,有茶的话就更好了!”谢秀平说。 “家里有毛尖,可以吗?”苏泽宇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可以!我下次回去,带点我们自己炒的清明茶和苦丁茶来给你尝尝。”谢秀平扶着购物车的一边,一起往前走。 “再买点面条,要宽面还是细面?” “佐料记得买啊!家里有什么还差什么?” “酒就不要拿了,太多了懒得提。待会让艾南他们自带!” 苏泽宇推着购物车,两人买了满满一个购物车,结完账,一人提着两个袋子走出超市。 “我闻到酒香味了!”谢秀平闻着淡淡的米酒乡,抬头就看到了那天吃饭的菜馆——老地方菜馆。 “去问问?我这段时间经常在他家吃饭,也算混了个眼熟。”苏泽宇看着谢秀平要馋出口水的样子,就想笑。 两人进去,还是那天那个中年男人接待的他们,在两人表明来意之后,那人直接说要个两三斤的话可以直接卖了,要得10斤以上的得问问老板。他们这酒是老板和朋友一起酿的,外面买不着。 中年男人拨出去一个电话,简单描述了一下两人情况和意愿,就只听见他连着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老板说自己喝的话,都可以给你们拿点。下次还想喝什么提前打招呼,到时候直接配送过来,你们到馆子里来拿就可以了!”中年男人挂完电话对二人说。 “谢谢张叔!麻烦你了!”苏泽宇急忙道谢。 “谢谢叔!以后有喜欢会提前说的。”谢秀平很开心,老板这是好说话,还是不好说话呢。 “客气了,小伙子!不能随便外卖,这是老板定的规矩;愿意给你们也是老板的意思。”张叔说着,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排坛子,问:“看想要喝哪一种?要不先尝尝?” “好的,谢谢叔!”两人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角落,起身的时候,只见张叔拿出一个白色盘子,盘子里放着二十多只迷你陶瓷酒杯。 张叔每一种酒到了两只迷你酒杯,谢秀平两人一人一杯的尝着。 “这么一种喝一点,喝多了杂了,会不会起什么反应?”苏泽宇喝完第五杯,拿着手里的杯子一边闻,一边问。 “这些酒都是用粮食和药材经过处理酿的。很多食物药材之间确实有很多相互作用,有相互成就的,有相互抑制的,有相克的,有制毒的,就如中药的七情。”张叔显然是一个老手,一边耐心地解释,一边舀出酒放到杯中。 “能给你们喝的,这之间必定没有不好作用的。”张叔跳过一些的不能喝的,都给他们尝了。“剩下的这些下次来再尝!看看想喝什么?” “谢谢叔,我们交流一下意见,哈哈。” 谢秀平对张叔道了一句谢,拉着苏泽宇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请客啊!” “只要你想喝,没事!”苏泽宇笑得慵懒,说完又低声加了一句:“先记账上,什么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 “来呗!”谢秀平懒得理他。 “叔,就黑米、高粱、杨梅、刺梨、枸杞、野参各三斤吧!你们应该有专门的酒器吧!”谢秀平对张叔说。 “有玻璃的,有陶坛的,要哪种?”张叔问。 “你付钱你选!”谢秀平对苏泽宇说。 “那就一样来三个,叉着摆,好看!”苏泽宇笑着对张叔说。 “叔,你先帮我们装起,待会来拿!东西太多,这哈提不下!我们先结账。”谢秀平说着推苏泽宇去付钱。 两人回去洗洗刷刷,准备包饺子吃了再去提酒。 “这么多馅,皮儿够吗?”谢秀平把切好和好的三小盆饺馅端到客厅桌子上。 “大葱馅80个,虾馅80个,韭菜馅80个,刚刚好。”苏泽宇把皮准备好,又拿小碗打了一碗水放旁边,拿了两个勺子舀馅,两双筷子放旁边备用。 “你这馅切得不错,和得也不错。”谢秀平舀起一勺大葱馅,不吝夸奖。 “那是,我当时还去学厨了,切菜到是还过得去,就做菜,色有了,香和味差得远,始终找不到感觉,后面就没有学了!”苏泽宇笑着说。 “那是没有人吃,你以后经常做给我吃,说不定就练上来了!”谢秀平也笑。 “诶!有可能嘞!说不出三五年后我就是一个大厨!”苏泽宇想想就觉得好笑。 第20章 你吹箫我按眼 “诶,你为什么不用筷子沾水?”苏泽宇看谢秀平没有用筷子,好奇的问。 “我习惯用手指!拿筷子放筷子的时间我都包好了。”谢秀平用手指沾了一些水,沾在饺皮边上,合上,左右手同时动,折成褶皱,再整理一下,一个饺子包好,谢秀平把它放在用面粉刷过一层的簸箕上。 “你包的和我包的不一样啊!”苏泽宇目不转睛的观看了谢秀平的包饺子表演后,自己也很快包好了一个放在簸箕上。 “那是!比赛,谁慢谁煮饺子洗碗?”谢秀平看着苏泽宇问。 “who 怕 who!”苏泽宇加快手上速度说:“速度上来了,也要保质保量哈!不要搞得软耙耙的!” 不久之后,厨房里传来电池炉的运作的响声。 “水噗出来了!锅有点小啊!”苏泽宇赶紧找来一张洗碗布擦着。 “加点冷水激一下,有劲道!”谢秀平用空碗接了小半碗水倒进去。 “蘸水放点姜蒜泥,放点醋,你还想放什么?”苏泽宇擦完溢出来的水,继续做蘸水。 “其实我还想放木姜子油,有吗?”谢秀平笑笑。 “你包的我包的,我各煮了30个,你吃我包的,我吃你包的。速度都差不多,只有看看味道一较高下了!”水再次涨开,苏泽宇就把饺子捞了上来。 “幸好每种馅都有包,不然我就只能吃韭菜馅的了。”谢秀平端着蘸水,拿着筷子出去客厅。 “每种馅都是不同的包法嘛,认得出来!”苏泽宇端着两大碟热气腾腾的饺子跟在谢秀平后面。 下午六点过,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正在厨房作战。 谢秀平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裙,在灶台的边上忙得不可开交,苏泽宇靠在门口看着他忙来忙去,适时地上前递个水拿个调料盒什么的,悠闲得很。 “凉拌黄瓜,凉拌卤肉,都好啊嘞。d-i-ang 出去!”谢秀平拿着两个盘子递给处在门口的苏泽宇。 “啊?”苏泽宇猜到谢秀平的意思,但没有听清楚最后一句话。 “d-i-ang 出去!端出去!”谢秀平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待会让艾南这两货大跌眼镜!”苏泽宇把凉菜端出去,回来继续杵在谢秀平身边,看他炒菜。“这顿饭菜是我们一起煮的,你主厨,我就打下手,好歹是我洗的,切的,配好的,是吧?” “不是!”谢秀平拿着锅铲,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是我吹箫你按眼!” “好吧,长得帅的人说什么都有理!”苏泽宇笑笑。 “热菜也好了!最后煮个鱼就好!他们好久到,我想让鱼骨多煮一下,香汤。”谢秀平对苏泽宇说。 “他们是大爷哦,来蹭饭哪有那么多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苏泽宇说:“十分钟前打电话来说在买酒了。”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苏泽宇走过去开门。潘文斌提着一件听装啤酒,和艾南一起进来。 “酒放电视柜旁边,在客厅吃。”苏泽宇让两人进来带上门,走过来提醒潘文斌。 “看到了!那么一桌子菜,没有看到,都闻到香味了。”艾南笑笑的走到沙发边上看着桌子上的菜说:“小宇,这不是你做的吧!嗯,好香,大厨的味道!”艾南说着还用手揪起一片小炒回锅肉就放进嘴里。 “诶,怎么像刚从牢房里出来的一样,饿唠唠的!文斌没有给你饭吃?”苏泽宇看着艾南那样子就想吼。 “又不是你做的,嘚瑟个鬼!我吃秀平做的,关你什么事?”艾南不理苏泽宇,又揪了两片黄瓜,才慢悠悠地向厨房走去,边走边吃边喊:“手拍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啊!” “大厨,我以后可以来蹭饭吗?我入伙食费,我还可以打杂!”艾南看见谢秀平正在往汤锅里下鱼片。 “那你得问问苏泽宇!呵呵!我得回北校区的。”谢秀平正好放完最后一片鱼肉。 “诶,还是我们学院好,不用去北校区,不用上晚自习。不过你们明年就搬过来了。”艾南在门边叽里咕噜的说着。 外面,苏泽宇瞪了潘文斌一眼:“这两天有点放飞自我哈!不管怎么样,你们悠着点,不能影响到他哈!昨天你们那些小动作,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哈!我明天就要走了不是!”潘文斌嘿嘿笑。 “诶,你们家艾南,最近有你在,有恃无恐啊!好好管教哈,不要带坏我的人!”苏泽宇把啤酒拿了两瓶放在桌上。 “还你了人,毛都没有摸到一棵。”潘文斌嗤笑。 “滚!”说着苏泽宇不管他,自己向厨房走去。 “艾南,快洗手吃饭!”苏泽宇进去把碗筷拿出来。 “当我小朋友是吧!”艾南走过去洗手。 “你们是要喝酒还要吃饭?我们今天买了好多酒,不知道有没有补肾的。”苏泽宇指着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隔断壁柜上六个瓶子坛子。 “呵呵!我还以为是你在哪儿搞的洋玩意呢,正准备问来着。”艾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啤酒,饮料,药酒和果酒,谁想喝什么请不要客气,请自便!”所有的菜都上齐了,苏泽宇把玻璃杯和一次性杯子都放在电视柜上。 “我尝一下枸杞的,南南你喝什么?”潘文斌拿起一个玻璃杯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橘红色的酒。 “我试一下刺梨的!”艾南说完,潘文斌给他到了一杯淡黄色的酒。 “我喝杨梅的,你喝黑米?”苏泽宇见谢秀平点头,便给他先到了一杯黑色的酒,给自己到了一杯深红色的酒。 “这颜色真好看!”艾南看着每人举起不同颜色的酒,不禁感叹:“小宇,你这生活过得越来越有情调了哈!” 大家喝了一杯之后就各自随意了。 “嗯,这鱼嫩嫩的,酸酸软软的,好吃,这个小炒肉也好吃。”艾南一边吃一边不忘点评,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苏泽宇:“小宇,我们十多年的哥们了吧,你说我要来你这蹭饭没有问题吧?” “蹭饭是没有问题,但是都没有饭,你来喝西北风啊!”苏泽宇夹起一夹菜,继续吃自己的饭。 “小宇,你以前是懒惰,现在是刻薄!”艾南瞪他一眼,继续吃饭。 “那个,小宇,你们自己做饭的时候叫上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带上他,要是有事可以不用理他,你们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潘文斌在一边打哈哈。 谢秀平一边吃,一边看着这几个在一起总是喜欢吵吵闹闹的朋友,感觉这种生活也挺好的。 吃完饭打了会牌,艾南两人就走了。 “今天终于可以正常点了,不然回去学校该要失眠了。”谢秀平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 “我陪你聊天,给你唱催眠曲?”苏泽宇嘴角带笑。 “没那么矫情,这两天调整好就可以了。” “那明天有什么打算?” “明天去农大本校和你们学校看看吧!” “好!那明天出去吃早餐!学校那边有家早餐做得不错!” “嗯!” 第21章 那些鸡毛蒜皮 每到周五下午,谢秀平上完两节课刚好4点钟,进城刚好赶上饭点。而苏泽宇一到周五就去超市菜场买东西回来做晚饭。吃完饭,一起为四六级备战。 周末也会去其他学校转转,不过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多都是呆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学习,艾南来的时候斗一斗地主。 书房里,谢秀平和苏泽宇坐在书桌前。 “我们也了解题型了,要不做套题摸下低?”谢秀平手里拿着两套试卷。 “可以啊!看看弱在哪一块,就攻坚那一块!”苏泽宇转着手上的笔。 谢秀平把磁带放进复读机内,按了一下开始键:“听力开始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人都做完了。 “诶呦,不错嘛!专业学过的就是不一样,你这语感好,瞎蒙的几率都要大得多。”谢秀平指着苏泽宇的试卷说。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苏泽宇懒懒的说。 “过度的谦虚是自负,要正视自己有缺陷的地方和做得好的地方!” 谢秀平把两份卷子比较了一下,继续说:“你看,你听力和完形填空比我的好,但你作文只写了两句话。总之,你要加强词汇量的积累,我除了词汇量还要加强语感这一块。” “那就多多背单词吧!高考到现在,几个月,都还老师了,能记得这些不错了!”苏泽宇赞成谢秀平的分析。 “说到词汇量,我想起一件初中的事。”谢秀平把头靠在自己右臂上,看着苏泽宇说。 “初一才学的英语嘛,大家都没有什么词汇量。前桌的一个男生对他同桌,一个漂亮妹子说‘I like you!I love you!I miss you!I kiss you’,花样炫!英语前几课,就学会了几个人称代词,哪懂得那么多,那妹子完全不知道被占了便宜,还打心眼里佩服人家好厉害!”谢秀平抑扬顿挫的说着,想到好笑的地方就开心的笑出声来,脸上还可以看到浅浅的酒窝。 “所以说词汇量大,也是炫的一种资本啊,也能变成泡妹子的一大神器啊!我们都加油吧!”谢秀平总结了一句,看向苏泽宇。 “嗯!加油!”谢秀平你这是暗示吗,暗示我可以用一些比较隐晦的话表白?呃,确实是苏泽宇想太多了。 周一到周四,依然是谢秀平和苏泽宇煲电话粥的日子。 “今天中午我在学校喷水池那,遇到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她拿着一个手机,要我教她用拼音打字。她自己会认字,会写字,就是不会打字,特别是一些方言和普通话混淆的地方,拼不出就打不出字来,但是也想上网啊,发短信啊,所以想要学习。她说就看中我了,就要我教!推不过,就让她准备一本新华字典明天来找我,就约在学校喷水池。”某个周二晚上,谢秀平在电话里说。 “我昨天下午去了找了一份家教,初中物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她的名字,父母的姓氏加上名,一共四个字。我以前看到四个字以上的名字,就想当然的认为是复姓。突然觉得我就是一土牛,啥都不知道,啥都稀奇!”某个周三晚上,谢秀平在电话里说。 “一起值班的同学家里有事,我跟他换班了,今天下午我上完课,还得要在小商店值班到9点才能关门。明天一早,我再过去吧!”一个星期五的中午,谢秀平给苏泽宇打电话说道。 “那我下课来陪你,等你关门了就打车回市里,还能赶上吃宵夜呢。”苏泽宇提议。 “你来待那么久,会不会觉得无聊啊?”谢秀平问。 “我背单词!有你看到起,我背得快,也记得牢实。”苏泽宇说。 “你高兴就好!那你自己吃东西啊!”谢秀平应到。 农大一食堂门口,勤工助学部的小商店里,谢秀平忙得脚不沾地。 “这会这么多人?”从市里赶来的苏泽宇看见小商店窗口有好几个学生在等着结账。 “现在是饭点啊,吃完饭顺便带点零嘴买瓶水什么的!”谢秀平看着苏泽宇过来,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门,让他进来,然后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苏泽宇进来后放下背包,也来帮忙。因为对价格不熟悉,就帮忙着拿货,有知道价格的也会帮忙收钱。 三两下,窗口结账的人少了,结完最后一个,苏泽宇笑笑的对谢秀平说:“不会是为了看帅哥,才来排队买的吧!食堂里面也可以刷水的啊,还都跑这来排队?” “呃,要不你就坐在这,露个脸,当个招财猫,亲身体验一下?”谢秀平指着那棵高低凳,自己则忙里偷闲的活动一下手脚,刚才那会忙得水都没有时间喝。 两个女生从食堂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小商店窗口的苏泽宇,低着头看着什么,时不时又抬起头来说句话。 “这小商店值班的都是选美选出来的吗?男的帅,女的美,是要撑起了农大的门面啊!”A女生说。 “可不是,刚刚来食堂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帅哥,一周能看到好几次呢!这个帅哥今天第一次见到耶!”B女生也说着。 “我们去买瓶水,看帅哥去!”A女生提议。 “会不会显得太傻太花痴了?”B女生问。 “他卖我买,合情合理!”说着便两女生便推推搡搡着,往小商店门口走。 “帅哥,那个红茶是新包装新口味吗?”A女生看到冰柜里有几种新包装的饮料,她自己比较喜欢红茶。 “是新包装,是不是新口味得自己尝尝了!”苏泽宇听到声音,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新包装的那几种饮料。 “那帮我一种拿一瓶吧,杨梅味和蜜桃味各拿两瓶。再拿包五香瓜子。”A女生想了想,又问:“有没有新上的零嘴,话梅,果脯什么的?” 苏泽宇看了一眼小吃货架,又询问的看向谢秀平。 “这几种都是新上市的!是青东那边的特色了,酸、甜、辣、咸,各种口味都有。”谢秀平走到小吃货架前,指了指架子最上面一层包装精致的小吃。 “那就都拿一包尝尝味儿吧!”A女生说着,把钱包拿出来,准备付钱。 两女生付完钱,提着袋子离开。 第22章 招财猫咪 “你没疯吧?”才走出去几步,B女生就拉着A女生的衣服低声说。 “姐今儿高兴,请寝室的姐妹们喝饮料,吃零嘴,你还不乐意啊!”A女生嗔怪的看了B女生一眼。 “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B女生嗤之以鼻。 “诶呦,不错,有当招财猫的潜质!要是可以提分成的话,我得经常让你来站岗。” 谢秀平看着提着一袋子饮料和一袋子零嘴走远的两女生,笑嘻嘻的对苏泽宇说。 “懒得张你!我背单词!”苏泽宇不理他,拿著书,嘀嘀咕咕的念着单词。 “下周五就十月初七了,我想请寝室的吃顿饭。不知道吃到几点,怕是那天我去不了市里。” 谢秀平看着在背单词的苏泽宇说。明天就是11月10号了,他都来学长2个月了,这日子过得真快。 “那天我来接你,吃完饭我们就一起回去。你过生日我能不在?”苏泽宇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谢秀平,有些责怪的意味。 “那不是担心你跑来跑去的累吗?”谢秀平不理他的责怪,说着自己的想法。 “能有什么累!你每周一回来赶课我都不心疼你!娇滴滴的妹子都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惯,何况我一米八的汉子!”苏泽宇为谢秀平跟他客气有些生气。 “你以后能不能跟我不要那么客气?我就希望你随意点,在我面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的眼睛,认真的说:“太客气了你自己会很累,也把别人越推越远!有距离感!” “那个,我就是假吧尔思客气一哈!你来接,来接哈!” 谢秀平听着苏泽宇的话,也想着,自己平时与人相处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客气过头了,让别人很累? “你本来就很好,不用刻意就很好!在我面前更什么都不管,做你自己就好!”苏泽宇怕谢秀平钻牛角尖。 11月16日下午四点过,农大,2号篮球场。 “先玩会球吧,国庆和四火都有事,怕是差不多要七点才能吃饭了。我已经跟饭馆老板打过招呼了,到时直接过去!” 谢秀平说着,把苏泽宇的包和外套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 “好久没有好好玩球了,这几个男生都是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喊我玩会,想着你应该好久也没有玩了吧!”谢秀平又说。 “是啊,骨头都松了,需要敲打敲打一下!”苏泽宇笑笑。 “跟他们来3v3,我和你,还有那个男生一组。”谢秀平揽着苏泽宇来到篮球架下,指了指在球架下的4个男生。 苏泽宇走过去,跟几个男生点了一下头,表示打过招呼。 下午的球场上,阳光穿过还没有掉光的法国梧桐的叶子,稀稀疏疏照下来。 球场周围站了一圈人,懂行的看球技,不懂行的看帅哥。 几个人都是穿的球服,特意过来打球的,只有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运动裤加T恤,在人群中特显眼。 “哇,那个男生球打得好,人还那么帅!” “他力气好大哦!对友方个子跟他差不多比他还壮的都拦不住他!” “哦哦哦!又进了个3分球!” 场下的小女生叽叽喳喳的闹着,讨论着,还有助威呐喊的。 一场球下来,自然是谢秀平的组赢了,一场不尽兴,对方要求又来了一场。 这一场除了谢秀平和苏泽宇,另外一个男生换了对方组相对弱一点的男生。 比赛开始了,围观群众又沸腾起来。 “那男生就是遇强则强的那种类型嘛!” “对方配合得很好,但是这边也不差,加上没有人防得住那男生,看来没有悬念啊!” 果然,还是赢了,今天这两场球大家都打得酣畅淋漓,还约着下次有机会一起玩。 “今天这边怎么这么多人!”谢秀平拿着衣服,看着三三两两散开去的围观群众说:“我平时路过这边,挺偏僻的啊,人都看不到一个!” “谁知道,看帅哥呗!”苏泽宇从包里拿出湿纸巾,递给谢秀平,一边擦一边往寝室走。 路过二食堂的时候,看到食堂门口排着几排温水壶,打水的铁门上还贴着一张通知,说是锅炉坏了,今天供应不了热水。 “没有热水,学校的澡堂也没有热水啊喽!”谢秀平在想怎么办,自己平时一盆凉水就冲了,可苏泽宇呢? “校门口有澡堂吗?”苏泽宇问,身上都是汗,用冷水总有一种洗不干净的感觉。再说现在是深秋了,冷水还是很刺骨的。 “我好像没有看到嘞,应该有吧!回寝室收拾好东西去看看。”谢秀平说。 两人回寝室拿些换洗的衣服就出了校门口。 校门口是有一家澡堂,不过今天学校没有热水,所以澡堂人特多,另外一家比较远,要走20多分钟。 “要不我们开个钟点房?”苏泽宇提议。 “啊?”小说杂志里提到开钟点房都是为了那点事,两大男人开钟点房洗澡会不会奇怪,谢秀平心想。 “走吧,待会国庆他们得催我们了。” 没有等谢秀平的脑回路转回正轨,苏泽宇就催促着说:“你带身份证了吗?我包放寝室了,身份证在包里。” “谁洗澡还带身份证,又不是开房?”谢秀平嘟囔,他也没有带。 “问题是现在我们还真是开房,洗澡!哈哈!” 苏泽宇推着谢秀平往一家小旅馆走去:“走吧,去试试!” 旅馆接待的是个35岁左右的大姐,听着两人说开钟点房,就奇怪的打量着他两,再看看手中提着的换洗衣服,大姐更觉得不敢想象。 “我们是学生,学校锅炉坏了。你看那家澡堂人太多了,我们这才想开个房洗澡!”苏泽宇打断大姐丰富的想象力。 “303,钥匙!”大姐看了看那家澡堂,递给他们一把钥匙。锅炉坏了这事她也听说了,只是还没有因为这事来开房洗澡的。 “这是你想要尝试的裤儿,这次终于圆梦了,待会记得讲一哈感受。”谢秀平从换洗衣服里拿出要给苏泽宇的衣物。 第23章 尴尬的声音 “这T恤我穿过的!毛巾没有用过。洗头的,洗澡的,没有什么了吧!你先洗!”谢秀平说着,把一堆换洗衣服和洗护用品推给苏泽宇。 苏泽宇接过来就往洗手间走去,谢秀平躺在床上数天花板,顺便用苏泽宇的电话问问寝室几位现在在干嘛。 “你在哪?怎么你那边有些怪怪的声音?”肖国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啊?在外面,马上回寝室!”谢秀平说完急匆匆挂了,一脸懵逼的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电视里正放着广告,但声音很小,也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和画面。 拨电话之前谢秀平特意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但这会确实多了些声音,电视之外的声音。谢秀平拿着电话,起身下床,拖着一双拖鞋,循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的向窗户走去,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 这不是那什么片子的声音吗?只不过这应该不是片子,而是现场直播!现场直播? 嗯嗯啊啊的叫喊声音,噼噼啪啪的撞击声音,谢秀平越听越觉得羞耻,越听越是面红耳赤。特别谢秀平想到苏泽宇还在洗手间洗澡,他就更害臊了。他伸出手,拨开窗帘,把窗户关上,插上销子,又合上窗帘。 “怎么了?”苏泽宇出来正好看到谢秀平在关窗,拉窗帘。 “没,没事!没事!” 谢秀平的脸更红了,说话结结巴巴的,三两步就从窗户前走回床前。他自己一个人偶尔也看片子,也不觉有什么害臊,但是在苏泽宇面前,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快去洗,要暗了!这才几点啊,算是白日宣淫吗?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小旅馆隔音就是差!” 苏泽宇显然也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也知道谢秀平这是在他面前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他拿着谢秀平的换洗衣物给他,一边把谢秀平推进洗手间,一边调侃几句。 苏泽宇不说还好,一说谢秀平更囧了。他一进洗手间,便迅速把门“哐当”一声关上,反锁起来。 苏泽宇听到“哐当”的关门声和“咔咔”锁门声,看着谢秀平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和反应,“嘿嘿”傻笑了几声,才从电视柜里翻出一个电吹风,慢条斯理地吹着。 吹着吹着便有些心猿意马,隔壁的呻吟声还在此起彼伏,调大了的电视声音和他手里的电吹风的声音,都盖不过。突然间,他也很想听谢秀平的声音,呻吟的声音。 于是他就回想起谢秀平的各种声音,电话里的,当面的,有清脆,有软萌,有生气吼他的急躁,也有玩笑逗他的软棉棉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放飞的思绪。 “国庆?我们就回来了!”苏泽宇看了一眼屏幕,接起电话说道。 过了一小会儿,谢秀平就洗好出来了。 “刚国庆来电话了,催我们来着。”苏泽宇看到谢秀平出来,就说道。 “哦!”谢秀平应着便去吹头发。 “我内裤洗过了,到时你帮我一起晒你们寝室那边,干了帮我收着,什么时候得换。”苏泽宇把东西收拾好,坐在一边等谢秀平。 “好!”谢秀平三下五除二,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提起东西,看了一眼有没有掉下的东西,对苏泽宇喊:“走吧!” 像是要逃离似的谢秀平就是觉得刚刚尴尬还在,尽管他洗好出来听不见那些声音了,他自己在洗手间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尴尬啊! 校门口,下家炒菜馆。二楼靠窗处,5个男生正在吃饭,有说有笑。 “诶,你是金子朋友,你见过他女朋友吗?”四火平时话就多,现在喝了二两酒更是停不下来。他咽下一口菜又说:“他每周五一下课,人影子都找不着,一在寝室吧,天天晚上,那电话比我的闹钟还准时。” 肖国庆和谭爱华也点头,同为好奇。 “问他吧,他说没有女朋友!这话鬼都不信。”四火见同寝室的两位点头,又说了一句。 谢秀平和苏泽宇相视一笑,谢秀平正不知道怎么说好,苏泽宇就开口了:“呃,他有没有女朋友,我还真不知道,更没有见过。不过他周末到是常去我那里蹭饭!嘿嘿!” “你住外面,自己开火?”四火听着又来劲了,拍拍身边的爱华:“诶,南迁了我们两个合租吧,国庆女朋友在南农大,他们和我们住不方便,金子嘛,已经有去处了。” 听着四火的话,爱华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看向苏泽宇说:“兄弟,你们那附近好租房不,到时帮我们留意一下,我们租在一块,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聚聚?” “很多农大的学生也住那片,到时跟你们留意哈。”苏泽宇说。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对于谢秀平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对于他的室友来说成了世纪遗留问题,千古之谜! 苏泽宇和谢秀平走到路边,想着怎么回市里。 “现在九点,到早不暗嘞,打车回去吧!”苏泽宇提议。 “坐公交吧,看哈夜景!”路灯下的谢秀平,脸红红的,耳朵红红的,眼光迷离地看着远处街道的灯光。 “你头痛不痛?” 苏泽宇伸手摸着他发烫发红的脸。今天感觉也没有喝很多酒啊,以苏泽宇的判断,那点酒对谢秀平就是小 case。 “不痛!” 谢秀平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理智让他把苏泽宇的放在他脸上的手拿下来,而心里却是不舍得,因为苏泽宇冰凉的手贴在他滚烫的脸上,忒舒服了。 就那样,苏泽宇的手放在谢秀平的脸上,谢秀平的手放在苏泽宇的手上,谢秀平迷离的眼神看着苏泽宇,苏泽宇也温柔的看着谢秀平。 直到3分钟后,路上传来公交车到站刹车的声音,两人才回过神,看了一眼,105路,正是他们要回市里坐的公交。 苏泽宇拉着谢秀平跑了几步,担心跑得急,谢秀平胃不舒服。便慢下来,看要坐车的人还有几个,两人便不再跑,而是快步走过去。 作为进城的末班车,人还是挺多的,差不多满座了。 谢秀平和苏泽宇坐在靠窗的最后排,谢秀平挨着窗,头靠在苏泽宇的右肩上,眼睛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物,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泽宇拿出MP4,放着音乐,耳塞的一边插在谢秀平左耳,一边插在自己的左耳。 “困了就睡会吧!到了我叫你!”苏泽宇拍拍谢秀平的右肩。 “嗯!”谢秀平应着,眼睛看着窗外,耳朵听着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青南路到了,请从后门下车,感谢您的乘坐,再见!”随着公交语音的提示,谢秀平悠悠转醒。 “到了?”谢秀平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外面,又看看正在下车的最后两人,声音哑哑的问道。 “到了,正准备叫你!”苏泽宇拿着两人的包,推着谢秀平下车。 第24章 你个大咦巴狼 到了车外,深秋夜晚的凉风阵阵吹来,谢秀平终于清醒了。 看着苏泽宇穿着T恤,他的外套在自己身上,他赶紧拿过自己的包说:“包里有外套,穿着吧,别感冒了!” 说着便要把苏泽宇的外套拿下来给谢秀平,苏泽宇阻止他的动作,把谢秀平的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一件外套,搭在自己身上。 “走吧,我穿你的。”说着便推着目瞪口呆的谢秀平往小区里走。 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子黄得透亮,一阵风吹来,叶子随风起舞,像一只只金黄色的蝴蝶,一会飞到地上,一会儿飞到天边,一会停在矮灌木上,一会停在谢秀平的肩上。 和煦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照在谢秀平的脸上,开心的,幸福的。忽然,他看到远处一个人影笑着像他走来,可怎么走也走不到自己身边,他也总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一会儿,他又感觉那人就站在自己身边,低沉性感的笑声,呢呢喃喃的说着什么,但他总听不清那人说的话。 谢秀平努力地看着,听着,喊着,挣扎出一身汗,想要认清那个人,却是徒劳,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耳朵听不清楚,喉咙喊不出声来。越想要看清,人影越模糊;越想要听清,那声音越来越远。 “金子!金子!” 苏泽宇被谢秀平的动静吵醒。平日里谢秀平是一个睡觉安稳的人,睡前是什么样,起床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今天的谢秀平呼吸急促,想要喊什么似的,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冒出,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脚也挣扎着,出了一身冷汗。 谢秀平在苏泽宇的叫声中醒过来,懵懵懂懂的,恍恍惚惚的,情绪还陷在梦里没有出来。微弱的应急灯光下,迷迷糊糊,情绪低落的样子落入苏泽宇的眼中。 “怎么了?做噩梦了?”苏泽宇揽过谢秀平的肩,轻轻的揉着他的后脑勺。 “不算是噩梦吧!有一个人影我总是看不清楚,我就想看清楚,但不管我怎么做都是徒劳。”谢秀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说:“这个梦我做了好几次了,总是看不清,只是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这次我就留意到了他的身高,应该比我稍高一个帽帽,感觉应该是个男的。” “那就不要想了!既然有发现,相信你有一天会看清楚的。”苏泽宇也不知道说什么,什么人对谢秀平的影响那么大。他有些在意那人的存在,也心疼谢秀平的执着。 “知道吗,那场景像极了你给我寄的那张银杏树的明信片,那梦好像也是收到你的明信片之后才做的!”谢秀平看着苏泽宇不太高兴的神情,他突然惊觉到:“那人身高比我高一点点,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是吗?那不管了,总有一天会看清的!”听着谢秀平后面的话,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些。 “去冲个热水澡吧,身上有汗容易感冒。”苏泽宇推推谢秀平的肩。 “我感觉自己虚脱了似的!你让我先躺会!”谢秀平挨着苏泽宇假寐着,鼻子里嗅着来自苏泽宇独有的体香,像安神香一样,让他放松下来,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的梦境,一点都不想动。 “衣服汗唧唧的,不洗就把衣服先脱了,裸睡吧!”苏泽宇摸着谢秀平汗湿的衣服说。 “啊?我这就去洗!”谢秀平瞬间清醒,坐起身来,就去找换洗衣服。裸睡?开玩笑!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他还是麻利滚去洗澡好了。 他今天一天都晕乎乎的,傻不拉几的,一定是在开房洗澡的时候,在苏泽宇面前听到那个奇怪声音的后遗症。 幸福小区8栋502室,12月22日。 客厅沙发上,谢秀平和苏泽宇靠在取暖的茶几上对答案。 “这日子嗖嗖的,四级都已经考完了!”谢秀平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答案,和自己记忆中的答案核对。 “核完了?应该没问题吧?”苏泽宇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又不是学霸,要高分,我只要过了,分数好看就行了!保守估计,没有问题!”谢秀平回头看着苏泽宇说:“你看看你的?” “在你来之前我看过了!能过!就等着下学期开学就可以查成绩了!过了就可以准备六级了。”苏泽宇说。 “那当然!”谢秀平放下电脑,靠在沙发上,看着苏泽宇,懒懒的说:“我们的课基本在这个月底结束了,选修课已经结课了!” “我们也差不多!下个星期过了,基本都是自由复习,任课老师找个时间考试就可以了!我们有2门课的卷子都出来了呢!”苏泽宇靠在沙发上,看着谢秀平说。 “没课了,你就待这吧!寝室冷嗖嗖的!”苏泽宇打开电视,回头对谢秀平说。 “物理小姑娘那,估计还得去两节课,之后她忙着复习考试就不用去了!学校小商店还得去值班的,应该要到学校正式放假!”谢秀平看着苏泽宇,那么冷的天,他也不想待寝室。 “什么时候该去就从这里去呗,实在不行,打车去!”苏泽宇像个大爷一样说着。 “呵呵!要是每次都从这打车去,我拿的那点钱都不够车费的吧!”谢秀平笑笑的看着苏泽宇。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住这!”苏泽宇相当霸道的说:“到时,我没事的话陪你去!” “呵呵!去上家教,考试还是去小商店值班?”谢秀平笑着看向他。 “都去,都去,只要时间不冲突就去!”苏泽宇才不想那么多,能呆你身边就呆你身边。 听完苏泽宇的话,谢秀平坐直身子往自己身后左看右看的,像是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苏泽宇看到谢秀平的样子好奇。 “我在看,我怕不是长了一条尾巴!哈哈!”谢秀平轻笑出声。 “滚!你个大咦巴狼!” 苏泽宇把遥控板扔向谢秀平的腿边,谢秀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拿过遥控板找自己想看的台。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苏泽宇放在沙发边上的电话响了,他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苏泽宇,老嗲(dia)老妈今天炖了羊肉汤,还包了饺子,问你要回来不?”苏泽芹在电话那边问。 “我就不回了!”苏泽宇说。 “你怕不是金屋藏娇哦!这都已经乐不思蜀了?老嗲老妈过几天又要出去,要过年前才回来了!你确定不回来?”苏泽芹又问。 “我周一再回来!”苏泽宇把电话换只手,有些不情不愿的说:“我自己打电话给老妈说。” “苏泽宇,你那进展咋样了啊?我什么时候可以克你们那检查工作克?”苏泽芹突然眉毛一抬,压低声音笑吟吟的问。 “啥?信号不好!我待会再打!”苏泽宇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向洗手间走去。 坐在一边看电视的谢秀平看着苏泽宇的背影,又想到他最后挂电话的样子,眉舒颜笑,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苏泽宇也有怕的人,真是好奇那边的人了。 第25章 你尽兴就好 2008年1月15日。 青舟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已经凝冻两天了,还在路上跑的车都换上了厚重的链条,地上亮晃晃的一片,田地山头银装素裹,枝头屋角挂着一条条长长的冰晶。雪白雪白的世界是另外一种美感,但却也给大家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利。 据说,这一场百年不遇的冰雪凝冻席卷了南方的大部分地区,青舟就在其中,也算是最严重的地区之一。由于凝冻的影响,有些地方开始断电,停水,交通堵塞,民航停飞,高速公路封闭,部分铁路中断并大面积晚点,谢秀平连回家的火车票都没有买到。 谢秀平最后一科考试在11号就结束了,学校正式放假的日期正是1月15日,他们班的同学早考完试就回家了,只有他因为守着小商店,这才在青舟市待到了今天。这哈可好,他是连家都回不了啦。 寝室里,苏泽宇坐在桌子上,谢秀平拿起座机给家里打电话。 “烟!都冻了哦!屋里头都好嘞嘛?公路封了,坐火车的人多得很啊,搞不到票!我先去同学那借住一哈。买到票了就回来哈。” “走吧!”打完电话,谢秀平拿上需要带的东西,喊苏泽宇。 “要不你办个手机方便点?小灵通现在几百块钱就可以办个,每个月还会返话费。”苏泽宇一边跟着谢秀平走出寝室一边建议。 “我办来也没什么人要联系!要找我,要么寝室要么国庆那里可以找到,周末就在你那里!”谢秀平觉得电话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办了每个月还得支付话费和月租费,没有必要。 “那你回去了,我咋找你呢?”苏泽宇问。 “用我叔的给你打!”谢秀平看着他,笑了笑说:“过年怕是玩疯了,还记得到给我打电话?” “好吧,不管你了!”苏泽宇知道谢秀平的想存钱买电脑,他一向勤俭,有自己的打算,苏泽宇也不好说太多。 走了一会儿,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苏泽宇突然对走在他旁边的谢秀平说:“你知道我给你的那张腊梅的明信片在哪拍的吗?” “啊?那是素心腊梅吗?校门口的那个小公园那里好像有。”谢秀平回想着那张明信片,又想到植物学老师带他们逛过校门口的那个小公园,认过植物。 “就是在那拍的!”苏泽宇看着谢秀平说。 “那顺道去看看吧!”谢秀平推着苏泽宇的胳膊。 湖边空旷的草地上有一座假山石,几棵枝桠从石缝中伸出来,枝桠上挂着些指头长的冰晶,点点黄色的花朵上还覆着一层冰,近看还发现花蕊都凝成小琥珀似的,晶莹剔透。 “这还真是踏雪寻梅啊!”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踩过凝冻的草地,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两人走到梅花附近,仔细看了一会,谢秀平感叹道。 “你看那条路没有人走,都冻得厚厚的,可以滑冰了!好久都没有滑了!”谢秀平突然指着湖旁边的一条长长缓坡路,有些兴奋的喊到。 “去试一下?”苏泽宇笑着问。 “待会摔倒得多尴尬!”看着那路上的厚厚的冰块,谢秀平都觉得屁股疼。不过他不是怕疼,而是怕摔倒被看到不好意思。 “这个天,摔倒才正常!没有人想到你是滑下去摔的!”苏泽宇说。 “这滑不下去吧!以前我们冬天滑的时候都要砍截竹子烤弯,整成简易蚜的样子。这鞋底摩擦力大,怕是滑不下去哦!”谢秀平看了看自己的鞋,估摸着说。 “你试试,东西我拿着,在下面接你!怕你刹不住脚,直接滑湖里去了!”苏泽宇看着谢秀平嘴上犹豫心中却跃跃欲试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动着说。 苏泽宇提着东西沿着草地往底下走,谢秀平则沿着草地往上走。 “做好当人肉垫子吧,你!”谢秀平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对苏泽宇说。 “要相信自己!” “我不相信你!” “那你可悠着点儿!” “我来了啊!”谢秀平站在缓坡的最高处,调整好位置,半蹲着,降低重心,这样的话,就算摔倒也不至于有多严重。这么冷的天,他可不想滑进冰冻的湖里洗个冷水澡。 “来吧!”苏泽宇把东西放旁边的地上,朝谢秀平的方向张开双臂。 一切顺利,谢秀平也找到了小时候和老嗲一起玩雪的感觉。那时候他胆子小,不敢滑,老嗲一直鼓励着他,站在下面接他,不会让他摔倒。他自己是不会摔倒,只是会故意把老嗲扑倒的雪地里,顺便抓两把雪洒在老嗲头上,还“咯咯咯”的笑。 谢秀平左右脚一前一后,坡原来越陡,他的重心越来越低。苏泽宇看他滑得很轻松,就也放松了,只是杵在那里,像个看热闹的。 快到底下的时候,谢秀平突然站起来,重心变化,坡越来越陡,速度越来越快,嘴里还喊着:“啊!啊!啊” 苏泽宇听到声音,看情况不对,赶紧脚下站稳,张开手接住。冲力的作用,苏泽宇的脚往后撤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谢秀平的腰,手还颤抖着。谢秀平则靠在他肩上。 “你故意的吧!滑得好好的,干嘛突然站起来!” 苏泽宇把谢秀平推起来,看了一眼周围情况,他背后1米之处便是冰冷刺骨的湖水,左右两边是一些石头。他以为谢秀平会有分寸的,这要是摔出点什么事来可咋整,他突然有点后悔鼓动谢秀平去滑了。他心里有点窝火,这玩笑有点过了。 “我已经很悠着来了,不然你飞水里去了!”谢秀平拍拍他双肩,以此安慰他的紧张。 “我心脏都被你给黑出来了!”苏泽宇拉着谢秀平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心“咚咚咚”跳得厉害,那是紧张的。 “好了!好了!我有分寸的!一点都不禁黑!”谢秀平说着,收回自己的手,去拿放在旁边的东西。 “你以后可别再黑我,我有心脏病,不禁黑!”谢秀平走在前面,苏泽宇走在后面。苏泽宇觉得还是要说一下,不然谢秀平要是三天两头的给他这么刺激一下,他真得急出病来。 “不好意思啊!”谢秀平突然停住,回头看着苏泽宇,眼圈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玩尽兴了!想我老嗲了!以前我也老黑他来着!” “好啦!好啦!不说了,你尽兴了就好!尽兴就好!”苏泽宇揽过谢秀平的肩,也在反思自己刚刚的语气是不是有些过了。 苏泽宇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谢秀平从来没有跟他提过父母,这是第一次提到他爸。 第26章 老板是个好人 幸福小区8栋502号。 “很多小县城都已经断水断电了,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准备?” 谢秀平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正说着,因凝冻很多县城都断水断电了,虽然一直都在抢修,但是这样的鬼天气不知道要持续好久,断水断电的可能性随时发生。 谢秀平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寨子里面停过电,暂时抢修过来了。寨子里都是自己去井里挑水喝,只要多储备些水,免得路滑不好挑水。 “准备哈嘛!准备哈嘛!凝冻了,我爸妈暂时也还回不来,小芹在我姑妈家混着呢!就我们两个,看看要准备些什么?”苏泽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说。 “看看我们要买什么东西?我看厨房边上那里有个烧煤的炉子,可以用的话,存点煤!买几只大水桶来储水!蜡烛买一些!”谢秀平拿出一张纸,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我在想,我们停电了,怎么办?”谢秀平突然托着腮帮子问。 乡下没有电的日子他是习惯了,可城里没有电的话,总感觉不方便。那些个电梯房,要步行上个二三十层楼,还是挺累的,特别是行动不便的人,还有上了年纪的人。还好这幸福小区是老小区了,楼层也不高,主要是苏泽宇家不高,就在5楼。 “用爱发电!”苏泽宇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谢秀平的手,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们家车里有一个小型的发电机,到时候拿来备用!” “买点吃的!米,油,面条,耐放的果蔬随时更新,不知道这鬼天气要好久才好!”苏泽宇看着这天气,出门买个什么都不方便,心里真是有些烦躁。 “我看到电视上报道,很多人都被冻在高速路上了,前进后退都不行,连吃的都没得吃,就有附近的老乡自发的给他们送吃的。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哪里当个志愿者什么的?”谢秀平想着看到的新闻,情绪有些低落,也想做点什么。 “如果有专业的组织,可以去,没有的话,就不要去添乱了。一般挨着村寨的已经有人组织援助,比较严重的地方,相关部门也组织人在救援,那些地方,凭我们的能力,去不了!”苏泽宇理解谢秀平的想法,转而又想了下,说:“先把我们需要储备的准备好,顺便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力所能及的!” “好!我们先准备好我们自己要的东西吧!要是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我们也要成为需要救济的人了,那就成了笑话了。”谢秀平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中午,苏泽宇和谢秀平去超市采办好东西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老地方菜馆的张叔,张叔和几个小伙子,正在幸福小区入口不远的一个小广场处搭棚子。 两人上前跟张叔打招呼,顺便好奇的问,他们搭棚子做什么。 “现在凝冻太老火了。老板喊我们在这里搭个棚子,摆张桌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邻居街坊们的。平时我们的生意多亏了大家的照顾。”张叔对两人说。 “那我们可以来帮帮忙吗?看你们菜馆,一到饭点就忙得脚不沾地的,我们来跟你们换换。”苏泽宇试探性问问。他知道不做点什么,谢秀平是闲不住的,如果能帮帮忙也不错。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现在人手紧,老板还在考虑说去哪里找些人过来帮忙呢!”张叔听着两人主动提出帮忙,很高兴。 “那我们今天搭好棚子,搬好桌子,先做好准备。你们也回去,安排好你们自己的事,明早过来就可以了。”张叔看着两人大包小包的样子,知道二人是在储备些东西。 经过一天的准备,该准备的差不多都搞好了。煤炉子烧起来了,干粮小吃都买了一大堆,水也存满了三只大大的水桶,冰箱塞得满满的,只要三五天更新一次就好。 晚上七点,两人坐在烧得暖和的炉子边上吃面条。今天折腾了一天,就煮点面条凑合了。 “老地方老板,真是个好人啊!”谢秀平吃着面条,突然想到明天要做的事,就想到了老地方的老板。 “是个好人!”苏泽宇也附和着。 “欸,你之前不是一直在他们那吃饭吗,就没有看到过?”谢秀平咽下口中的面条,看着苏泽宇问。 “结合我们去那里提过几次酒和张叔提到的,我觉得我应该是见到过的,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他就是老地方的老板。”苏泽宇刚好吃完,他把筷子放在碗上,像是在回想什么。 “搞得神秘兮兮嘞,我更好奇了!”谢秀平吃完了,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面巾纸在擦。 “就我吃好饭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的抱着一个头盔走出菜馆,菜馆门口的摩托车上也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的,我走出菜馆的时候,那两人已经骑着车走远了,只看到个背影。”苏泽宇继续回想着,又说:“当时能感觉到菜馆里的员工对那男的很尊敬,我那时还猜那男的是不是菜馆的管事的来着。” “你没有看清楚人?”谢秀平听着苏泽宇说的,更好奇了。 “他出门时,张叔跟他打了个招呼,看到了个侧脸!”苏泽宇看着谢秀平,没有想到这人还有一颗八卦的心。“就还挺帅的!” “呃!”谢秀平想说我真不是八卦,只是好奇,感觉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对其他人我才没有这么多兴趣。 第二天早上,苏泽宇和谢秀平吃过早餐后就去了昨天搭棚子的地方。 红色的棚子还挺大的,里面摆了三张桌子都还有空余。棚子正面挂着一条横幅,印着“老地方菜馆送温暖帮扶站”,这拨广告打得不错。 苏泽宇和谢秀平走到桌子边上,张叔正指挥些两个小伙子把物资拿出来。几个温水瓶放在桌子后面,一个大大的茶桶摆在桌子上,旁边摆着几大包姜茶。桌子下边还放着两个背篼,背篼里放着草鞋,不过一个放着的是稻草编织的,是黄色;另一个放着的是废弃物塑料口袋拆了编织的,是白色。 苏泽宇和谢秀平上前去,帮忙把开水倒到茶桶中,把一大包姜茶倒进去,用一个竹质的酒提子搅拌了几圈,盖上盖子。 第27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你没有见过草鞋?”谢秀平把一次性杯子摆到顺手的地方,看到苏泽宇搅拌姜茶的时候眼睛瞟了那两个背篼好几眼,满脸疑惑。 “见过黄色的那个,没有见过白色的那个!”苏泽宇拿出一个杯子,拧开茶桶的开关,接了一杯姜茶递给谢秀平。 “白色的是用塑料口袋拆成线编织的,要抵事点。”谢秀平接过姜茶,喝了一口,说:“这茶浓度刚刚好,再多放一点点就辣了。” “嗯嗯,看看还有什么准备的没有?” 苏泽宇又接了几杯姜茶,放在桌子上。谢秀平看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要准备的,便端着一杯姜茶朝路上几个正在铲冰的环卫大姐大哥走去。 不知道谢秀平说了什么,只见谢秀平端着个空杯子先回来,后面跟着进来那几个环卫大姐大哥。 “大姐大哥,快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你们一大早就出来铲冰块,辛苦了!”谢秀平指着桌子上的几杯姜茶说道。 “诶呦,小伙子!谢谢了!”一个大姐端着一杯姜茶,一边吹一边喝,喝完后,凉意褪去,整个人都精神了些,笑吟吟的对谢秀平两人说:“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应该的!” “你们应该的,那我们也是应该的!大姐不用客气!”苏泽宇又接了一杯姜茶,对几人说:“在这附近打扫和铲冰的工作人员,还有出门的大爷大妈们,你们看到都可以让他们到这里来喝杯姜茶,暖暖身子,防防寒啊!” 苏泽宇他们不可能提着一个桶满大街走,人手不够,只有让环卫大姐们熟悉这一片的人相互转告,知道这里有个姜茶供应点,他们自己过来,苏泽宇们还能送出去更多的姜茶,送出更多的温暖。 “我们这还有草鞋。比较陡的坡,冰太硬什么的,直接套在鞋子外,可以防滑,应该有用得着的时候。”谢秀平指着那两背篼草鞋对几个环卫工人说。 “诶呦,小伙子!我们闯到了就讲哈!”之前说话的大姐说着,看了看两人。 “小伙子真不错,长得好看,心地还好!像那个什么,哦,志愿者!呵呵!”大姐笑呵呵的,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词。 “呃,这些都是老地方菜馆的老板提供的,我们两就是打个下手,出点力罢了。”谢秀平被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老地方老板不错,人好没得说嘞,拉啊,一直都在做好事来着,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你们还是学生吧,你们也不错!都不错!”大姐看着俩年纪不大的样子,真心的夸着。 环卫大哥大姐们走了,谢秀平从衣兜里拿出两棵绿丝带,一棵给苏泽宇系上,一棵给自己系上。 “你哪来的?”苏泽宇看着手臂上的绿丝带问。 “我加入了志愿者社团啊,两棵绿丝带还是可以有的吧!”谢秀平笑笑,从大衣内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放在桌子上,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或者大家需要帮助的地方,都记下来!” “你这衣服可以当百宝箱了,变法术似的。”苏泽宇看着谢秀平又拿出笔和本子,不禁想笑。 在忙碌中,一个早上过去了。出行的老人,外出办事的行人,环卫工人,巡逻的警察,帮助铲冰的志愿者,很多人都在他们这里喝到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中午饭点之后,老地方早上的那两个小伙子来换苏泽宇两人,还给俩打包了三菜一汤,让他们回去休息,下午四点过来换就可以了。 下午两人在值的时候,碰到了出来觅食的艾南和潘文斌。 “呦,你们不是说要回家喽嘛?”苏泽宇看着两人走进棚子来,笑笑的说。 “回家不方便,没有自由!不想回去了!”艾南边打量着棚子边说。 “你们这是免费给老地方打广告,还没有广告费,连出勤费都没有的那种?”艾南看着老地方的横幅笑笑的对苏泽宇两人说。 “东西都是人家的,我们就出个力!”谢秀平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肤浅!”苏泽宇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 “好好好!你们伟大!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你们自己想多了。”艾南嘀嘀咕咕的。 “我们就是刷个脸,哈哈!”谢秀平看着艾南嘀咕又说了一句。 艾南他们陪着苏泽宇两人等到晚饭饭点后,老地方的人过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次老地方把艾南两人的饭菜也一起送过来了,一共四人份,还提着两个5斤装的陶坛子。 “呦,我们又蹭着吃的了!还有酒!”艾南看着堆得高高的食盒和两个坛子说。 谢秀平接过食盒,放在桌子上,跟老地方的人说一下今天的情况和需要准备的东西。 “你可以滚了!”苏泽宇对艾南说了一句,放下接过来的酒坛子,跟谢秀平一起跟老地方的人交接。 “今天的姜茶冲了3包,只剩一包了,明天需要补充,草鞋的话也可以补一些。有新陡易滑、易积水的路面,可以铺些纸壳防滑;警示牌的话,还没有设置的地方,如果我们有的话,也可以设置一下。”谢秀平把笔记本打开,满满当当的记着两页纸。 “如果多些人手就好了,小区里一些高龄独居的,出行不便的人需要帮助采办东西,我们忙不过来。这些,还有这些,都记在这上面了。”苏泽宇指着笔记本说着,回头看了看艾南两人。 “我们可以来,但是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来。”潘文斌和艾南眼神交流了一下说道。 “没事!有时间的话就可以过来。我们老板那边也托人了,应该很快就到位,到时大家轮流着就好些了。”老地方的一个小伙子说道。 “人多点就能做更多的事,调动性也好些。主要是这鬼天气没完没了的,不知道要凝冻到好久。”苏泽宇说着。 收拾交接完,苏泽宇四人提着吃的回去他那里。他那封着煤炉子,回去拨开就好了。 “欸,秀平,你这魅力很大啊!”艾南对谢秀平说。 苏泽宇和潘文斌走在前面,谢秀平和艾南走在后面。 “浪子?”谢秀平话听清了,意思没有明白。 第28章 我又不是你媳妇 “以前小宇懒得稀奇,就像冬眠的蛇似的,用棍子捅他都不会动一下。你看他认识你以后,直接来个180度大转弯,人勤快了,也有人情味了!以前也不是不好,只是没有现在这么积极,主动。”艾南难得正儿八经的评价苏泽宇。 “呃!他挺好的啊!”谢秀平说着,和苏泽宇认识,经常吃住在一起近半年,苏泽宇挺好的啊。 “所以说你魅力大嘛,让他都化蛹成蝶,蜕变了!”艾南笑笑。 “你太夸张了。”谢秀平不再说什么,对以前的苏泽宇不是很了解,也不想评价。现在的苏泽宇很好,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日子就在为街坊四邻送温暖中堵过,有感动,有开心,有笑,有泪。但谢秀平一直牵挂着家里,三天两头的跑去附近的车票代售点问问。特别是老地方的老板又找来了几个的志愿者帮忙后,事儿没有那么多,他就更想家了。 23号青舟市停了一天一夜的电,也停了两天的水,不过这些对一切都准备好的苏泽宇两人来说影响不大。 “今天25号了,都快小年了!现在的车票好买些了吧?我们今天再去学校附近的代售点看看,不行就打电话去火车站问问,有票的话就去车站买。” 10多天了,这天气没有一点转好的征兆,谢秀平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待青州吧。 “实在不行,你就去我家过年算了吧!”苏泽宇窝在沙发里玩游戏,抬头看了谢秀平一眼,说道。 “怎么好意思!再说了,我要回去陪我公过年的。开学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家了!”谢秀平摇摇头继续说:“家里之前断电,修好了,又断了。县城里现在恢复了,但我们那边犄角旮旯的,恢复工程大,难度也大。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怕是年前都有些困难了。” “你回去了,我要想你了咋办?”苏泽宇放下手中的游戏,坐到谢秀平身边。 “我又不是你媳妇,你想我干嘛?”谢秀平看他突然靠近来,心里没来由的漏了一拍。 “你看我们两个天天窝在一起,不是夫妻是什么,呃,还是周末夫妻!”苏泽宇欺身上去,谢秀平错愕,身子往后仰,四目相对。 “滚!滚!你这什么逻辑!” 谢秀平双手推着苏泽宇往他身上压的身子,却是推不开。谢秀平索性上半身平躺在沙发上,双腿曲着,苏泽宇双膝双手撑着沙发,虚跨在他腰上,上身几乎贴在谢秀平身上。 “那些合租的男男,女女,男女,岂不是都是夫妻?”谢秀平说完刚没有说完的话。 “他们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同床共枕”苏泽宇继续说着话,热热的气息喷在谢秀平的脖子上,麻麻痒痒的。 “那我今晚睡沙发!鬼二哥喜欢和你睡一张床!”谢秀平脸色稍变,打断他的话,双手用力的掐着苏泽宇的腰。 苏泽宇觉察到谢秀平的脸色,顾不上腰上的疼痛,稍微抬起身子,双手把谢秀平的手钳住,放在胸前,压在谢秀平和自己中间,双手紧紧的抱着谢秀平,看着谢秀平的眼睛说:“之前咱们要么天天通话,要么就睡一张床,都习惯了,你回去那么久,电话还不知道能不能打,我就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寂寞空虚冷啊!” “怎么看着你更像个媳妇,还是爱粘人的那种!”谢秀平看苏泽宇终于正常说话,心里的火莫名的散了。看着苏泽宇抱着他,那说话语气黏乎劲儿,不禁调侃一句。 “欸,我就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苏泽宇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喊着,趴在谢秀平身上,头埋进谢秀平的颈窝里,还拱了两下。 “咳咳!你是我媳妇!是我媳妇!但是你可不可以先起来!我要被你压得出不来气了。”谢秀平喊着,突然意识到两人这姿势,简直就是穿衣版的活色生香嘛! 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最后还是在青大附近的车票代售点买到了28号的火车票。 1月28日,青舟火车站早上9:30。 “之前都说火车头都换了,你看!”谢秀平拉着苏泽宇,从候车厅玻璃看外面的内燃机车车头。 “是哦!那么多地方断网断电的。内燃机车就是拽啊!”苏泽宇顺着谢秀平说的方向看去。 “车要开了!提着你小草鞋,去吧!”苏泽宇把谢秀平的背包给他,帮他围巾和帽子整理了一下,把在老地方那拿的一双草鞋递给他,嘱咐道:“你们那怕是冻得更加老火。你下车还要走山路,下车就穿着啊!” “那个,如果顺利的话,平时3个小时的车程,下了车走路到我家要2个小时,天气特殊,多算2个小时进去,那我最快也要下午5点之后才能给你打电话哈!”谢秀平接过背包背在背上,接过用塑料袋装着的草鞋,说道:“主要是我们那个车站不在县城里,在一个村庄边,没有公用电话。” “好!我等你的平安电话!”苏泽宇拍着谢秀平的肩说。 “万一路上有了什么状况,我也会找电话给你打的,你就放心吧!”谢秀平说了最坏的结果。“我这有吃的,有水,还有件厚衣服!我们家这边还是算近的,你就放心啊!” “要不你就在青舟再等等,天儿好些了再走?”苏泽宇仍然有些担心。 “昨天给我叔打电话的时候,他都说家里电还是没有修好,他充手机都是去找人家的电瓶充的。”谢秀平想早些回去,他不放心家里。 “诶呀,我又不是大姑娘家的,还会打落啊?你就放心吧!”看着苏泽宇担心的样子,谢秀平拍拍苏泽宇的胸前,轻轻一笑:“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走了!” “嗯!安全第一!”苏泽宇重重的点了下头,对谢秀平一直挥手,直到看不到谢秀平的身影。可一定要顺顺利利的! 谢秀平回家的路挺顺利,当天下午5点过,苏泽宇就接到了报平安的电话。 再次通电话是过年那天了。 “你在看春晚?”谢秀平听到苏泽宇那边传来的电视声音,问道。 “嗯嗯!一家人都在看。”苏泽宇的声音传来,但是电视的声音渐渐没有了,应该是换了地儿。 “真好!我们的电现在都还没有通。虽说,大家都在没日没夜的抢修了,希望能有电过年,但始终不能如人愿啊!”谢秀平说着,既有对抢修工人的尊敬,也有对没有通电过年的遗憾。 “那你们怎么照亮?”苏泽宇问。 “以前没有电的时候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呗!煤油灯,菜油灯,蜡烛都是奢侈。我现在打电话也是奢侈。我们寨子地理位置特殊,可以收到两个地区的信号,我都找了好久才找到,不然这电话不定能打通呢!” “那,你要提前来学校吗?” “我公身体越来越老火了,我得在家好好陪陪他。” “那好!你自己也注意身体!这凝冻到现在都还没有化,真是老火得很。”苏泽宇嘱咐着。 两人再聊了几句,互相问候新年,谢秀平便挂了。这手机聊没电了,又要去麻烦人家,不好意思得! 正月初五,谢秀平的寨子终于恢复用电。两人也三五天的聊一下,直到新学期开学。 第29章 终于看清了他 新学期开始,一切都如往常。周末夫妻的生活模式,兼职,学习。 3月1号四级成绩就出来了,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都过了,于是备战六级。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清明节。 “你清明节有什么打算?”电话里,苏泽宇在问。 “我本来想回去上坟的。我公身体不太好嘛,顺便回去看看他。但我跟我叔打电话,他说让我不回去了。我正犹豫呢!”谢秀平坐在床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呃!那你再考虑吧!如果不回去的话,我们去玫瑰园看看呗,听说那里的大棚玫瑰花开了!”苏泽宇说着。 最后,谢秀平的选择还是听他叔的,没有回去。于是二人便在清明节的第二天去玫瑰园。 吃过早餐,两人背着点水和干粮,便从青大坐65路公交出城,出了城又在65路终点站那租了两辆自行车,便上路了。 自行车走的都是一些乡间公路,路时好时坏,水泥铺好的,沙子铺的,或者是水泥铺好但被大车碾得坑坑洼洼的。 骑了快一个小时,苏泽宇看到前面一棵大槐树下,有几颗石头,便对谢秀平说:“我们歇一哈嘛!这路抖得我蛋都疼了。之前只是听说远,没有想但真他喵这么远!” “好!”谢秀平应着,两人便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到大槐树下。槐树花开得正艳,一簇簇白色的花朵,还有在花间辛勤劳作的小蜜蜂。 “嗯,就喜欢这个味道!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高中学校那几棵老槐树也开得很好!”谢秀平说着,还折下一串花,撕开一朵,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花蜜。 “你这是在跟蜜蜂抢食物啊!怎么样,甜不甜?” 苏泽宇走过来,也从谢秀平手中撕下一朵,学着他的样子舔了一下。 “嗯,这味道可以,清香。搞得我都想吃蜂蜜了,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槐花蜂蜜哦?”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家那边养蜂蜜的人家,都是蜜蜂自己出去采,采着什么便是什么,很杂。”谢秀平说着,把手中的那串花给苏泽宇,摘了一片槐树叶,放在嘴边,鼓着腮帮子,吹响了树叶。 苏泽宇听到声音,也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响。突然苏泽宇想到什么,对谢秀平说:“你会吹箫吗?” “呃!我不会吹箫,只会吹笛子。”谢秀平不解苏泽宇突然的脑回路。 “我吹树叶,你吹口哨,咱合奏一曲?”苏泽宇满眼期待的看着谢秀平。 “大马路上,大早上的,别人听见会不会觉得我们是第三人民医院跑出来的?”谢秀平有点无语,主要是场合不对啊。 “就来两句,就两句!栀子花开的前两句!”苏泽宇鼓动着。 接下来便听见哨声和吹树叶的声音响起。清幽的早晨,虽路上有笑着赶路的行人,田间地里有着劳作的篷,阳光很好,花开正好,树下少年正好! 两人骑到玫瑰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顶着大太阳,两人骑着自行车在各个大棚之间穿梭。 “如果还会来的话,还是开车来吧!谁说骑自行车浪漫的,我给他两耳巴子!”苏泽宇不只是一次抱怨骑自行车了。谢秀平也难受,只是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逛了大半天,两人买了一把白色的玫瑰花,又买了两株玫瑰花苗,便回去了。 回到家里,是下午3点过,两人都累的,不想动了。苏泽宇找了个花瓶三两下就把花插好,便先去洗澡。等苏泽宇洗好出来,谢秀平也找了两个花盆三下五除二也把花苗栽好了。 “快去洗洗吧!出了一身汗!想吃什么不?”苏泽宇说着,蹲下来收拾谢秀平栽花时漏在阳台上的泥巴和包裹花苗的袋子。 “不吃了!我现在只想躺着。要散架了,特别是腿!”谢秀平说着拿着换洗衣服准备进洗手间。 “我以为你是木头人呢,不知道痛的那种!”苏泽宇笑笑。 谢秀平没有理他,径直走进洗手间。 “怎么洗了这么久?是蛋疼还是打飞的来着?要不要媳妇给你伺候伺候?”苏泽宇看谢秀平老半天才出来,就调侃了一句。自从那次提到媳妇之后,只有两人时,苏泽宇都经常自称媳妇长,媳妇短的。 “看你还有力气,那你帮我吹头发吧!真不想动了!”谢秀平没好气的看着他,把电吹风扔他手里。 吹好头发两人躺在床上。谢秀平头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发呆。只听见苏泽宇喊:“手!手!” “搞浪?”谢秀平看苏泽宇拉着他枕着的右手。 “借你右手给我靠一下,安慰一下我操蛋的心!”苏泽宇把谢秀平的右手放平,枕着。两人挨得特近。 “你!”谢秀平看着苏泽宇的举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快睡!”苏泽宇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谢秀平的背两下。 可能是因为今天真的太折腾了,很快两人都睡着了。 两排金黄色的银杏树下,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照在谢秀平的脸上,开心的,幸福的。他看到远处的那个人笑着向他走来,走进一看,那张脸再熟悉不过,那人停在他面前,嘴巴附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金子,我喜欢你!”谢秀平看清那人,听清楚了他的话,先是错愕,然后笑了,觉得自己和苏泽宇的脑壳都有包。 于是谢秀平笑醒了。 “做了什么白日梦,还笑醒了?怕不是傻了吧!”苏泽宇被谢秀平魔怔的笑声吵醒,他伸手摸摸谢秀平的额头,一切正常。 “呃,梦到你变成一个萝卜苕,我能不笑吗?” 谢秀平笑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但一想到那人的那句话,他有些烦躁。他和苏泽宇梦中的情形,如果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话 “太操蛋了!”谢秀平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 “二!又怎么了这是?刚不是笑得很吗?你那情绪好比六月天的天气,一会晴,一会雨,捉摸不定!”苏泽宇察觉到谢秀平情绪的轻微变化。 “那个!梦到你变成萝卜苕,但是变不回来了!”谢秀平继续瞎扯。 “你放弃治疗吧!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苏泽宇轻捏了一下谢秀平的鼻子,语气和动作都充满宠溺。 “哈哈!我已经弃疗快20年了!” 谢秀平也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这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呢,太恐怖了,他们两个是要好,但都是男生啊。 或许他说的喜欢是泛指的那种吧。一大堆人里面,总有你想亲近和想疏离的人,这就是不同人之间磁场的吸引和排斥,就是这种喜欢与不喜欢。 第30章 清明情殇 4月7日,周一,谢秀平像往常一样,与苏泽宇一起,先在小区里跑完步,吃完早餐,然后一个人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回学校赶课。回到学校九点过,他都习惯先回寝室,和四火们一起去上十点钟的课。 “金子,快下来了!今天的课是认植物,老师带我们逛校园,得早几分钟出门集合。”肖国庆在催还坐在床上的谢秀平。 “好!”谢秀平拿着植物学的书,从床上的小桌子上抽了一支笔,准备下床。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看清楚号码,谢秀平接起电话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揪痛了一下。 看到肖国庆三人还在等他接完电话一起走,谢秀平掩着电话对他们说:“你们先去!” 三人先走了,谢秀平认真听完他叔的电话,心里却是急了! “你公老火了嘞!你回来一趟么!”谢秀平就听到这一句话,感觉就非常不好了。 “周老师,我家里有事,我想请个假回去。”谢秀平呆楞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赶紧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 “这不是昨天才放假回来嘛,怎么今天要请假回去?”辅导员显然想不明白。 “是急事!”谢秀平也着急,这事怎么说了,就赶在这个坎上了啊。 “那你写好请假条在我办公室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到。”辅导员说着挂了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在外面,不在学校。 谢秀平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背着运动包,拿着写好的请假条在辅导员办公室外面等。谢秀平在办公室的走廊上来回走了几圈,距打电话的时间过了半小时了,辅导员还没有回来,再过10分钟,还是没有回来。 谢秀平急匆匆地跑下楼,楼下刚好有一个学生超市,那有一个公用电话。谢秀平拨了一个号过去,只听见“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再拨了两次,还是这句话,谢秀平急得都哭了。他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国庆,我爷爷病危,我必须回去!辅导员电话我打不通,到时你帮我请下假。” 谢秀平给国庆说了这一句就挂了,打车到城里的客车站,往家里赶。到了客车站,这个时段没有直接到达青南的车次,还好看到他急,一辆即将发车的过路车愿意带他。回到青南,他又打了个摩托车往家里赶。 回到家,看到寨子里的人都在他家院子里,大家眼圈都有些发红,抑制着悲伤的情绪。 “金子,回来了!”一个堂哥跟他打招呼。 “嗯!”这气氛很压抑,谢秀平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看到了院子里炮竹燃过的纸片,也看到了大门口的烛台,走上大门口的台阶,往堂屋里看,他看到爷爷躺在一张门板上,身上盖着白布,堂屋正中央是一台棺木和一张四方桌,桌上的米升里插着香烛,地上是一个烧纸的火盆,幺娘正跪在火盆边烧纸钱。 “幺娘!”谢秀平抬脚跨进大门坎的时候叫了一声火盆边烧纸钱的中年女人。 “嗯!” 中年女人正是谢秀平的姑姑,她抬头看了谢秀平一眼,哽咽着应了一声,低下头去擦眼泪。 “公!” 谢秀平跪在门板前,叫了一声。白布里漏出来的手瘦得皮包骨头,谢秀平的心一阵阵疼。 他开学也才个把月,怎么就这么老火了?清明节给叔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还好吗?电话里不是说老火吗?自己怎么紧赶慢赶啊还是没有来得及见最后一面呢!谢秀平的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金子,好好看看你公!”正伤心的时候,堂叔走了进来,把他爷爷身上的白布揭开。 谢秀平这下看了个真着,公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老衣,面容应该也打理过。整个人还是谢秀平印象中的样子,只是瘦得皮包骨头。谢秀平看着,哽咽起来,不停的打着哭嗝。 “过来给你公上柱香,烧点钱纸吧!”幺娘看他哭得伤心,担心哭坏了身子。 堂叔听着幺娘的声音,把白布重新盖好,走出去了。 谢秀平走到火盆旁边,从桌子上拿了三炷香,点燃,拜了三拜,插在米升里,跪在火盆边和幺娘一起烧纸钱。 “你公身体越来越老火!特别是这半个月来,反反复复的,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所以你烟才没有让你回来,说是守在这里也不是个事,真不行了再叫你,怕耽误你嘞课程。”幺娘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 “你公早上走得很安静!开始应该是不放心你,记挂你,一直不肯咽气,后面你烟给你打了电话,说你要回来了,他就闭上眼睛安静的去了!” 晚上9点过,苏泽宇打寝室电话没有人接,就打了肖国庆的电话。 “金子呢?你们寝室没有人接电话!”肖国庆一接电话就传来苏泽宇焦急的声音。 “今天晚自习有事耽搁了。那个,金子他爷爷病危了,回去了,走得很急!”肖国庆说。 “好!我知道了!我问问他叔!”苏泽宇应到。 “你那边打听到什么情况给我也说一下哈!”肖国庆说了一句,苏泽宇那边就挂掉电话了。 晚上,谢秀平家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子边上还烧着一堆火,大家都围在火堆边,三三两两的谈着说着。谢秀平刚刚把烛火添了,这会坐在火边歇息会儿。 “金子!你电话!”谢秀平正准备和坐在他旁边的堂哥说话,就听到了他叔的声音。 谢秀平站起身走过去,他叔把电话递给他说:“说是你同学!” “喂!狗子!”谢秀平拿着电话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家里怎么样了?”听着那边声音不太好,苏泽宇急切的问。 “我公他走了!”谢秀平说完忍不住哽咽! “之前不是说还好好的嘛,怎么就没了!”苏泽宇停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什么都显得无力。 “那我明天过来!”苏泽宇说。 ” “你不来了吧!日子已经看好了!明天吊纸,后天上山。后天上山后我就回校了,你到时来接我就好了。”谢秀平拒绝了苏泽宇过来,来了也做不了什么。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身体!买票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第31章 沉甸甸的爱 4月9日,幸福小区里。 吃过晚饭,苏泽宇收拾碗筷,让谢秀平去洗澡。苏泽宇收拾好厨房出来,看到洗手间和卧室的灯都关着,便朝大厅里瞧了一眼,看到谢秀平站在阳台上,远远的便闻见一股子烟味。 “你怎么抽烟了?之前没有见你抽来着!”苏泽宇走过去,看到谢秀平手肘旁边的台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这几天守夜来着,困了就吸几口。” 谢秀平喷了迎面而来的苏泽宇一口烟,苏泽宇双手左右挥散着烟雾,走近,站在谢秀平身边。 “咳咳!少抽点,伤身!” 苏泽宇被烟呛到。他走近,看到谢秀平眼里都是红血丝,眼皮还有一些浮肿,苏泽宇心疼的拍了拍谢秀平的肩膀,自己拿出一支烟,点燃,和谢秀平肩并着肩站着。 自从今天下午把谢秀平从车站接回来了之后,他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确实也是无力,任谁刚失去至亲,又连着熬几个通宵,都会憔悴。 “没事!我公他走了也是解脱了!拖着一个病殃殃的身体,他自己也难受!” 谢秀平继续抽着手中的烟,又吐出一个个烟圈,像是要把那些烦闷的情绪也随着烟圈吐出去,然后消散无踪。 两人就站在阳台上抽完了一支烟,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就那么静静的。 “那盒子里是什么?”苏泽宇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抬头又看到了那个盒子。 “算是遗物吧!”谢秀平把盒子拿起来,打开盒盖,底下是一个老旧的存折,上面摆着一把口琴,一块90年代流行的电子手表,旁边还叠着一张手巾帕大小的蓝色软布。 “这手表是我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嗲许诺我,要是期末能考班上第一名,便给我买块手表!后来我做到了,他去咱家山里砍些木头去镇上卖,给我买了这块表。他也做到了!” 谢秀平疲惫的眼里有些笑意,手不停的摩挲着手表,说完放下手表,又拿起口琴在嘴边比划了几下,就像一个向伙伴炫耀自己心爱玩具的小朋友。 “老嗲会吹唢呐!那时候附近寨子哪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请他去帮忙,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好玩的好吃的,这口琴便是有一次他出去吹唢呐回来带给我的。” 谢秀平说完口琴,又打开那张蓝色的布帛,图案是一支百合花,蓝色的底,白色的花。 “我妈她针线活很好,就是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有出很多活儿!这幅蜡染是她年轻的时候自己染的,她和我爸在看会的时候,唱山歌认识的了送给老嗲的,这便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吧。” 最后拿出旧存折的时候,还把存折打开,给苏泽宇看了里面存款明细和最后的金额。 “公身体好的时候也会打些山货到镇上去卖,得了钱都给我和堂弟卖好吃的,剩下了便存起来,说是给我存着,以后娶媳妇,而堂弟有叔和二妈,所以他也不嫉妒公的偏心。” 谢秀平看着苏泽宇,苍白的脸上带着笑,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很幸福的,这些都是沉甸甸的爱啊!父母,公,叔婶,就连堂弟也是懂事的。 “后面他身子骨不行了,我幺娘我叔他们逢年过节的给他点零花,他都攒着,给我了。不过我都没有用,都给存在这折子上了。” 谢秀平说着,用手指在最后余额的金额上摩挲了几下,635.88元,钱不多,却是很沉重,带着爱和期望。 苏泽宇一直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听着,谢秀平一件件珍贵的东西拿出来,然后一个个故事的摆着。他能感受到谢秀平的内心没有怨愤,只有对亲人的思念。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合适,就安静的当个聆听者,等着谢秀平的心门渐渐向他打开,让他探索到更多的东西,更加的了解谢秀平。 “老嗲是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去的。那时候我们那边有些私人老板开的小煤窑,一些不怕吃苦的人便去挖煤,挣点钱补贴家里。挖煤挺辛苦的,他们就是私窑,很多条件都不好。带着一个矿灯,扛着一个洋镐,拖着一个竹篾编制的梅船,就下窑去了。每天回来脸上衣服上身上黑不溜秋的,都是煤灰。在路边遇着都是以身形背影来识人。” “那天,煤窑塌方,老嗲被困在煤洞里,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会赶回来吃晚饭,但那一天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回来,我和老妈赶紧找人帮忙去找。去到挖煤的地方,才知道塌方了,找人帮忙,好半天才刨开堵住洞口的煤沙,老嗲身体拖出来的时候已经硬了。最后,那私窑老板给了我妈一万五,就私了啦!” 谢秀平回忆那段记忆,神情有些痛苦。苏泽宇轻轻的揽着他的肩,抱着他。 “老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了这么个打击,没有熬过年关,也跟着老嗲去了。虽然她没有留下来陪我,随老嗲一起去了,但我当时还是替她高兴的。那是她的路她的归宿,她的路她的归宿是老嗲,而我也会有我自己的路。” “以后你的路,我陪你!”受谢秀平情绪的影响,苏泽宇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所以我就想离开那里,想去看看我的路在哪里?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寻找着,直到我们写信交流,看到你递给我的那绪信片,我就想,或许我可以去这些地方看看,说不定那里就有我要走的路,在那里也会找到我的归宿。” 谢秀平说着,疲累的眼里又有了一丝光亮,微笑着看苏泽宇的眼睛。 “嗯!我以后陪你把那些地方都走遍了!”苏泽宇把谢秀平的头拢在自己的肩上,右手掌在他的后脑勺上捏了几下,左手掌在他背上顺了顺,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明天我要回去,你要去吗?” 五一前夕,苏泽宇和谢秀平躺在床上,苏泽宇从后面抱住谢秀平的腰,头埋在谢秀平的头发里。 “去!坐火车好还是我们自己开车去?”苏泽宇把谢秀平的身体搬正,看着谢秀平的眼睛问。 “你那是荷包驾照吧!平时都不怎么开的。那边坡多山大,五一又是雨水多的季节,容易梭沙滑坡。等你再练几哈,技术到家了,再自己开车去。” 谢秀平想了想,还是决定坐车。 “我们明天坐客车吧!先去县城里,我高中同桌也回来,说是带了对象回来,想聚聚来着。”谢秀平又说着打算。 “那人家带着对象来,你带我去,我算是你对象哈!”苏泽宇不忘占便宜,哪怕只是语言上的。 “那是!你不是天天的自称我媳妇嘛!”谢秀平没好气的揉了一下苏泽宇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不能乱摸!”苏泽宇喊着和谢秀平在床上打闹。 “我还就摸了,摸了,你能咋的?你要上天!”谢秀平把苏泽宇拉住,在他头上狠狠的摸了一把,才放开手。 第32章 是我落伍了 五一节,青南客车站。 高元洋看到谢秀平和一个男生下了青州到青南的客车,便远远向谢秀平招手。 “你们这是近处赶远场啊!”高元洋等谢秀平走过来,便拍着谢秀平的肩说。 “你们远了让你们先到嘛!”谢秀平说着,指着高元洋给苏泽宇介绍:“高元洋!” “苏泽宇!”谢秀平又指了指苏泽宇对高元洋说。 “就是那个狗尾巴草?”高元洋和苏泽宇简单打过招呼,就拉着谢秀平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声问,还不忘加一句评价:“还真是字如其人!” “嗯!”谢秀平掉头,抬头到处看了一眼,又问:“不是说带对象来嘞吗,人呢?” “呃!在车站旁边那个咖啡厅等我们!不过,你要平复哈你的心情,待会要是想打我骂我的话,咱们换个地儿,给咱留点面儿!”高元洋说着眼神有些躲闪。 “讲得黑人兮兮嘞!是恐龙妹?”谢秀平捶了一下高元洋的肩,笑笑的说:“兄弟你找媳妇,你高兴就好,我打你骂你干啥,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是!要不是真兄弟,还不给你介绍呢!”高元洋笑笑的说着,带着谢秀平和苏泽宇往咖啡厅走。 “请问几位?”几人走进咖啡厅,有服务员过来接待。 高元洋笑笑的指着靠窗的桌子说:“我们有位置,喝的等哈点。” 说着便带着谢秀平两人走过去,只见那桌子边上坐着一个男生,穿着一件牛仔衬衣,干净好看的五官,剪短利落的头发衬着更显阳光和乖巧。 男生看到几人过来,赶紧起身来迎,看起来有些腼腆。 “他就是我哥们,谢秀平,叫金子就好!”高元洋指着谢秀平介绍,又指着苏泽宇,“这是金子朋友,苏泽宇!” 最后指着男生说:“他也是青南的,比我们高一届,叫杨阳。” “他就是我对象!”后面的话是高元洋对谢秀平说的,但声音很低,显然没有底气,害怕谢秀平会反感,会接受不了。 谢秀平听完介绍,脑回路转不过来,有些懵!谢秀平站在那里,高元洋和杨阳两人也站着。 “呵呵!金子他刚刚有点晕车!坐下聊吧!”苏泽宇瞬间就知道情况了,拉了拉谢秀平的衣角,让他回神,又对服务员说:“这里再加一杯黑咖啡和一杯金银花茶!” “坐着聊!坐着聊!”谢秀平回过神来,楞楞的坐下,想着苏泽宇给他点的喝的,又问:“为什么要金银花?” “降火!呵呵!”苏泽宇低着头笑笑。 谢秀平坐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脚也不知道摆哪里的好,就想找个接口先离开再说。于是他站起身来说:“我上洗手间!”说完就朝洗手间走去。 “我也去!”苏泽宇对高元洋两人说完,笑哈哈的跟在谢秀平身后。 高元洋两人也是紧张的。谢秀平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还是希望得到谢秀平的认可和祝福!至于其他人什么态度无所谓,反正没有吃谁家米吃谁家粮不是。 “没事,金子可能是刚知道,脑回路转不过来,给他点时间。这是我们的第一步,金子这关都过不了,父母那就更难了!”高元洋揽过杨阳的肩,安慰他。 靠窗处,谢秀平点燃一支烟,见苏泽宇跟屁虫似的,又喷了苏泽宇一口烟。不过这次苏泽宇让得快,没有喷着。 “你是乌贼吗,逮谁喷谁?”苏泽宇用手扇扇烟雾,走到谢秀平身边,自己从谢秀平包里翻出一支烟抽着。 “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来着。”谢秀平吐出一口烟,看着苏泽宇说。 “浪样子?”苏泽宇自顾自的抽着烟。 “那个,艾南和文斌,也和元洋他们一样吗?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我自己不想去承认罢了。” 还没有等苏泽宇说话,谢秀平又继续说:“那天在森林公园,我看到艾南吻文斌了,一路上他两更是小动作不断,看电影的时候也是,只是在我面前躲躲闪闪的。你让他们那样做的?” “呃!我不是怕黑到你嘛!”苏泽宇讪讪的笑。 谢秀平不再说话,一个人边抽着烟,边发着呆。 在他的有限的生命里,他大学以前压根不知道有同性恋这个说法。农村的老头子喜欢称呼年纪大的为老同志,年纪小的为小同志。同志,同志,既为志同道合之人。 一次在网吧包夜找电影看,高元洋给他推荐了《蓝宇》,说是同志片,他以为是战争片,他就点进去了,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同志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现在的谢秀平觉得自己真的是忒傻了。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好像脱轨了,之前的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艾南他们是同志,自己的好兄弟居然也是。在没有接触这些人之前,他压根不知道这类人就在身边,曾经他以为这些离他很远,有时会无聊的想像,同志是不是比普通人多长了一双翅膀,有时候觉得这些只不过是大家臆想出来赚取眼球的罢了。 两人沉默着,各有思量,默默地抽完了一支烟。 “我们回去吧!丢他俩在那里,他们尴尬得很!这样也不是办法!”苏泽宇揽着谢秀平的肩,推着他往回走,又笑呵呵的说:“高元洋当你真兄弟,才会给你介绍!还真的把你当家长的一员了!” “金子!你什么个意思啊!要打要杀,给个痛快!”高元洋看到两人回来,朝着谢秀平喊:“我是看重你金子,才给你介绍!” 高元洋对谢秀平一言不发把两人晾在这半天有点生气,好歹你表个态啊,骂两句也行啊! “他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晕车,洗把脸清醒清醒下。走吧,我们找吃的去,我都饿了!”苏泽宇没等谢秀平说话,就抢了话。边推着谢秀平往外走,边对服务员说:“还没有上的饮料打包!” “你推我干嘛!我又不会揍他!”谢秀平戳戳苏泽宇的胳膊。 “人家还宁愿你揍他两拳呢,就你那不痛不痒的样儿!人家那么重视你的意见,你要好好说话!这路不好走!你作为好朋友都不支持的话,他们就更没路了!”苏泽宇提着饮料,推着谢秀平往咖啡厅外走。 “那个,是个自己落伍了!作为朋友,只要你们是认真的,我真心祝福你们!”谢秀平看着臭着一张脸的高元洋拉着有些尴尬的杨阳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说些话,这僵局没法破。 “谢谢!”杨阳看着谢秀平,真诚的道谢。 “就知道你最好啦!就是你那脑回路都绕了地球一圈了,才回来。”高元洋听完谢秀平的话,冲过来给他胸口来了一拳,紧紧的抱着谢秀平,语气和动作洋溢着止不住的开心和释然。 “走吧,找地方吃饭,你请客!”谢秀平拍拍高元洋的背,把他推到杨阳身边。 他走在苏泽宇身边,看到走在前面两人现在的释然,又想着刚见面时两人的忐忑,自己的意见对高元洋两人来说那么重要,他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丝暖意,这是一个打心底的朋友。 第33章 红鼻子狗 几人吃完饭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坐车到镇上之后,走山路回去。前一天才下过雨,今天又是艳阳高照,山路还是很干净的。 两人走了快一个小时,路过几个小寨子,人没有遇着几个。中午的太阳火辣辣,还好走的路都是山路,路边是高大的树木,在树荫下走还是挺凉爽的。 两人走到一个大弯处,路上还留着昨天下雨的痕迹。大弯里侧是坡,山坡被水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冲出的泥沙堆积在路上。两道深深的车印子碾过。 “你看这大车印子,你敢开吗?整个车轮都陷进去了!”谢秀平指着那弯道里堆积得高高的沙子。 “呃,确实有点吓人!”苏泽宇看着车印子都觉得瘆人。 “有些人不信邪,嗯是要开过去的,要么焊在里面起不来了,要么就是慌了乱打盘子,滚下坡去了!”谢秀平看着苏泽宇有些变了色的脸又说:“这种情况,空的大车可以试试,轿车这些小的就歇着吧,得不到吃!” “我们走吧!”苏泽宇推着谢秀平,两人踩着之前行人留下了脚印,一深一浅的走着。 人的脚印都是沿着路外侧走,里侧积沙,不知深浅。 里侧是坡,外侧是坎。 “呵呵!知道吗?这坎叫牛达坎,这坡叫牛滚坡!”看着小心翼翼走着的苏泽宇,谢秀平回头扶了一下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着。 “那个,我们能过去再说吗?不然得改名人达坎了。”苏泽宇听着谢秀平的话,停下一脚高一脚矮的步子,没好气的看了谢秀平一眼。 两人慢慢悠悠,小心翼翼地走了好大一会儿,10来米长的弯道终于走过去了。 “这边小学四年级不是要到镇上念嘛,我们那时候没有什么车,平时大家都是结伴同行。有一次学校说有贫困生资助,需要回家填表盖章,回校的路上,我就焊在这里,半天起不来!”谢秀平看着走在前面苏泽宇,走过了那段泥泞路,放松了一些,便说些事给他听。 “那时候,我爹妈才走没有多久!那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多雨的季节。下面其实还有一条小路的,只是比较绕远,当时回家就走的那条路。”谢秀平的回忆拉得很远很远,苏泽宇静静的听着。 “明明看到那里就是泥淖,我像是有人推着我往前走一样,我走了一步,两步,焊进去了,还继续往前走。直到走了十多步,泥沙没过了我的大腿根子,我才突然间清醒过来。”谢秀平一边走一边回忆,两人就这么不快不慢的走着。 “清醒过来应该是因为焊太深了,泥沙又沉,我挪不动脚了!”谢秀平像是摆故事一样的说着,仿佛那是别人的事,他只是一个说故事的人。 “看着周围的大山,一个人都没有,我又挪不动,那时候有种死亡威胁的感觉。后面我想到了我的爹妈,我公,不知道怎么的又有力气了,我沿着走过来时还没有消散的印子,急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心蹦蹦蹦的跳,裤子和鞋全是泥沙。” “后来呢?”苏泽宇接了一句,是个称职的认真听故事的人。 “后来我也没有返回家,就换了那条小路。小路会路过一条河,就在那洗干净了,穿着湿哒哒的裤子鞋子继续去学校了。” 谢秀平说着,很平静,没有抱怨,没有愤怒,也没有当初的那种面临危险的害怕和不安,就像摆的是别人的故事。 苏泽宇静静的听着,是一个合格的听故事的人。这些事已经过去,谢秀平自己已经走了出来,他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来分享这段无人知晓的曾经的惊魂一刻罢了。 “后来,我也没有跟家里人说,老师也没说。我当时的那些害怕,估计是老人家摆的龙门阵听多了!呵呵!”谢秀平说着,上前揽着苏泽宇的腰,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寨子附近总有很多路弯弯,弯很深,很静,再有些大树,就阴深深的,他们就说这种地方有鬼撒沙,鬼扯脚。”谢秀平继续笑着说:“许是他们无聊的,许是他们还是有才的,许多妖魔鬼怪的故事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晤惟肖的!” “被你说得,我都感觉我背后凉凉的。” “应该快到了吧!” 从镇上走了快一个半小时了。苏泽宇从山路的一段视眼开阔处看到远处的寨子。 “快了!别忘了有个词叫望山跑死马。不过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是其他的寨子,寨子就在山脚下,这里看不到。翻完这个坡就到了。”谢秀平指着看到的那些寨子给苏泽宇说着。 “我相信了,真正的大山里的孩子。都快成原始森林了都!”苏泽宇笑笑的看着谢秀平。 “那下面有条河,还有个溶洞,山顶上有个寺庙遗址,看到时候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谢秀平说着,推着苏泽宇继续走。 谢秀平家是三间木房。院子旁边有个粮仓和放材火的棚子,下面是石头砌成的猪圈牛圈马圈。 “你要上厕所的话,茅司在那边!”谢秀平指着愿意边上一个石头砌成的单独的空间。 “哦!我知道,我们老家那边也是这样的!”苏泽宇说着跟谢秀平一起走进院子。 “汪汪汪!汪汪汪” 屋檐下躺下的一只红鼻子白狗听到动静便跑过来,汪汪汪叫着,见是谢秀平,又围着他的腿转了几圈,高兴的摇着尾巴。兴奋过后又绕了苏泽宇两圈,像是要记住这人的味道。 “这狗子还挺有灵性!”苏泽宇低下身想要摸一下白狗,白狗看了他两下,又看了谢秀平两下,跑谢秀平那边去了。 “跟你一样!”谢秀平笑笑调侃了一句。 “不过这狗得放开养,有灵性,可以 l-ui 山。”谢秀平看出苏泽宇对狗儿的喜欢,又多说了一句。 “这么小的狗可以打猎?看着个头不大啊!比金毛小多了!”苏泽宇更好奇,这么大个狗儿在山里跑来跑去的样子。 “有机会带它上山试试就知道了!有很多外地人特意打听过来,买青南的红鼻子厚回去lui 山呢!” 第34章 得寸进尺a(慎) “金子回来了!快来吃少午!”谢秀平的婶娘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碗。 金子的叔婶在吃饭,听见狗儿叫,以为是路过的,后面听到说话声,才知道是有人来了。 “二妈!”谢秀平叫着。 “二妈!”苏泽宇也跟着叫。 “烟!”谢秀平看到他叔出来叫到。 “烟!”苏泽宇也跟着叫。 “我同学,叫苏泽宇!”谢秀平介绍道。 “小苏!快进家来,外面太阳大得很哦!”他叔喊着便转身往家里走。 “苏君,快进家,把书包放下来好吃少午!”他婶也说着。 “苏君是什么鬼?我以为我耳朵出问题了?” 两人把书包放到谢秀平房间的时候,苏泽宇问谢秀平。 “二妈她们家那边的叫法,大概是丈母娘对女婿的叫法!” “啊?哈哈哈,所以我成了你们家女婿了?” 苏泽宇实在是想笑,这拨说法有搞头,不要客气的再来一拨。 “你想太多!走,吃饭去!”谢秀平推搡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泽宇。 “安子呢?” 谢秀平舀了两碗饭,递来一碗给苏泽宇,他自己端着一碗,问道。 “他晓得疯到哪里去了哦!说是去跟同学踢球去了!”他叔应着。 “来我们家,怕吃不习惯哦!我们家都是酸汤菜哦!”他婶说了一句。 “习惯嘞!习惯嘞!酸汤菜下饭!”苏泽宇说着夹了一筷子酸汤菜,吃着。 矮矮的饭桌上没有三盘四碟,只有两个大碗,一个碗里是凉拌折耳根,一个是白酸汤煮的莲花白和豆芽,旁边还有一个小碗做的蘸水。 “好久没有吃这么正宗的酸汤菜了!这热天就得吃酸汤菜!” 谢秀平说着,倒了一碗酸汤泡在饭里,筷子往嘴里大口大口的扒饭,吃得很香,吃了两碗饭,又倒了一碗酸汤,“滋滋”的喝着。 苏泽宇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谢秀平的吃相,他有点怀疑人生。他们平时吃的虽不是山珍海味,海参鲍鱼,但也是有晕有素,有炒菜有汤菜,难道还不如他一碗酸汤菜? “哈哈!我们青南人都是三天不吃酸(xuan),走路打捞圈!” 看到苏泽宇的疑惑,他叔不由得笑了笑说道。 “想吃,自己带点酸汤底子去青州看看能不能起好,就怕水土不合,做出来味道不对!”他婶也在一边说。 吃完少午才三点过,歇了一会儿,一家人坐在一起摆了下龙门阵扯了下闲。 “这个天,去河里洗澡,你可以吗?那河水是地下水,怕是会凉些!”谢秀平问道。 五一的天气说冷也不算冷,热也不热,体质不好的人是不敢这个时候去河里洗澡的。 “你都可以!我也可以!”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欺生吗,水也会欺生!” “没事!之前回老家那边我也常常去河里洗澡的。” 两人收拾了换洗衣服,拿着一盒香皂,一包洗头膏就往河边走去。苏泽宇还带着他的相机。 去河边的路上,经过一些人家,有些不同的风土人情,苏泽宇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没完。 “茅草屋!木房子!石房子!砖房子!黄土墙!竹篾墙!石板屋顶!你们寨子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了!”苏泽宇数着看到的不同房屋材质和结构,在心里啧啧称奇! “确实是什么都有!这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嘛!日子都在慢慢变好!” 两人走到小河边,太阳很大,水被晒得不是那么刺骨。 “你想安静点还是热闹点?在这里洗,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想无人打扰,那就往上面走!”谢秀平指着白色岩石下一弯水问苏泽宇。 “当然是安静无人打扰最好了!” 洗澡都想清静些,要不洗着洗着来个人,虽然两大老爷们,也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就犀牛潭这里了!” 两人往上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一处河滩上,谢秀平把换洗衣服放在河滩上,准备脱衣服。 “犀牛潭,有犀牛吗?呵呵!东西放这里没事吗?” 他们有手机和相机,苏泽宇怕不安全。 “你会踩水吗?会的话你就拿个塑料袋子装起,拿到河对面那块石头那里去。我们就到那里洗!” “我不会,你会啊!”苏泽宇笑得灿烂! “那你在这等我,我把东西先拿过去,再回来接你!毕竟你水生!” 谢秀平嘱咐着,他脱了上身的T恤,脱了外裤,只剩下一条三角裤。细而有力的腰,整个身体曲线很流畅。 两人一起住那么久,苏泽宇第一次看到谢秀平在他面前穿得这么少,他的思绪不禁飘飞千里之外。 没等苏泽宇反应过来,谢秀平拿着塑料袋装着的相机和手机走进水里,拿着东西的手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划着水。 “哗哗!哗哗” 划水声再次响起,苏泽宇看见谢秀平已经放好东西回来了,于是加快了脱衣服裤子的速度。他脱得只剩下一条四角裤。 在谢秀平游回到这边时,苏泽宇已经脱好站在这边的水里等他了。 “凉不凉?” “还好!” 苏泽宇便跟着谢秀平一起游到对面。 两人在水里泡了一会,谢秀平拿出香皂和洗头膏,苏泽宇看到了,说:“我帮你洗,你帮我洗,怎么样?” “你还小?”谢秀平白他一眼。 “我是你媳妇,照顾你是应该的,被你照顾也是应该的。”苏泽宇理正词直。 “来来来!帮你洗!” 谢秀平把苏泽宇拉到他旁边的石头上坐着,谢秀平站在水里帮他洗头。语气里有些不耐,动作却是轻柔。 苏泽宇闭着眼睛,任由谢秀平给他洗头,长长手臂绕过谢秀平的腰,放当他的后面,凭着感觉摩挲着,把谢秀平三角裤的后面捋成一条线。手轻轻的搭在谢秀平的腰上。 “洗好头了!”谢秀平打断苏泽宇的思绪。 “金子,你穿的那啥裤儿!哈哈,不信你摸摸看!”苏泽宇睁开眼看到了他自己的杰作,不禁哈哈笑起来。 “你个二哈!”谢秀平早知道他的恶作剧,一双手在后面一直小动作不断,他又不是死人,能不知道。谢秀平不理他,拿着香皂在苏泽宇身上打泡泡。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苏泽宇哼哼着歌儿。 谢秀平在他身上打着肥皂泡泡,他只觉得身上酥酥痒痒的,像是通电了一样。 “你那么high,给你煽点风来点火,怕你不是要飞天上去?”谢秀平没好气的看着嘴里哼着歌的苏泽宇。 “来嘛!来嘛!”苏泽宇星星眼看着谢秀平。 “得寸进尺!”谢秀平用力在他背上搓了几下,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红印子。 第35章 得寸进尺b(慎) 谢秀平拿着肥皂在苏泽宇身上打了一遍,用手捧着水在他的肩上淋了几下,又用帕子搓了几下肩和背,说道:“好了!” 苏泽宇正享受谢秀平的体贴服务时,谢秀平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苏泽宇又哼哼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谢秀平。 谢秀平洗完后,把帕子扔他身上,回过头懒得理他。 苏泽宇见状,赶紧凑过去,给谢秀平身上打香皂,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谢秀平就不让自己给他洗了。 苏泽宇站在谢秀平身后,从肩到小腿,每一处都被他细细的打满皂泡。 他从后面抱住谢秀平,自己的身体贴在谢秀平的背上,用手在谢秀平身上搓着泡泡,双手在腰间打转,嘴里还嘀咕着:“我有八块腹肌,你都没有!” “我没有八块腹肌又怎样,我有能让你幸福的能力就够了!” “就怕你那啥!” “你要不要现在试试!给你两耳巴子?” 谢秀平声音带着一续势,苏泽宇知道谢秀平的底线到了。 苏泽宇没有接话,手又往下搓 “那不用你洗,我自己来!”谢秀平赶紧伸手去阻止。 “你自己说我爱洗不洗的啊,我爱洗你又不给我洗!真是小气!”苏泽宇赌气似的在他手臂上细掐了几下,就说好了,该洗头了。 两人洗好了又泡到水里,突然,苏泽宇双手抱着谢秀平的脖子,双腿借着水的浮力轻松的缠在谢秀平的腰上。 “快下去!我抱不动你!你一个大男人挂我身上干嘛!”谢秀平喊着这个像树袋熊一样的人。 “我是你媳妇,不挂你挂谁!” “你先下去!”谢秀平简直无语。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苏泽宇心都要溢出来了,飞快的在谢秀平的额头上啵了一口。 “狗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哈!”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若真想要是一次解放,要先剪碎这诱惑的网,我要的一种生命更灿烂,我要的一片天空更蔚蓝,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苏泽宇站在石头上方,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这世界,也像是要翱翔太空。 苏泽宇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河风,这阳光,这无限春光,嘴里哼唱着,像是飞到云端,无比畅快! “狗子,你不要太嘚瑟!小心待会神游外太空,回不来了,我懒得跟你喊魂!”谢秀平看着苏泽宇惬意的神情,不禁莞尔。 “啊!不行啦,我要落下来了!我要坠机身亡了!”随着一声急喊,苏泽宇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松软的身体趴在谢秀平身上。 “你咋唱首歌还能有这样反应呢?” “你不懂!” 两人坐在石头上晒太阳,苏泽宇总感觉自己神游云端,已经到了九霄云外,还没有回神,他懒懒的靠在谢秀平身上。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缘的凌霄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苏泽宇沙哑着声音念着。 “然后呢?”谢秀平看着他一副还没有回神的样子,觉得好笑。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苏泽宇像只癞皮狗一样,靠着秀平身上把这诗念完。 “狗子,没想到你爱瞎唱就罢了,还爱念诗啊!我看你是飞得太高,回不来了吧,要不要回去煮个鸡蛋喊个魂儿?”谢秀平笑骂。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电话!”谢秀平推了推苏泽宇,让他坐好,自己去拿电话! “烟!” “哦!好!” 谢秀平看是他叔打过来的便接了。 “叫我们回去杀鸡!说水都烧好了!”谢秀平看着苏泽宇说。 “都没有力气了!”苏泽宇显然还不想动身。 “正好回去熬点鸡汤补补!今天失去了千千万万个狗子!明天千千万万个狗子又回来了。泡水时间长了就是会脱水,虚弱,有气无力嘞!”谢秀平拉着他,准备回去。 谢秀平的房间在里侧,外侧原来是他公睡的,现在他公不在了,便空着,他堂弟安子睡堂屋后的到巷,他叔婶睡堂屋的另一侧,叔婶卧房出来便是火边。 晚饭后,两人在谢秀平的床上坐着聊天。 “你弟今儿不回来了?” “谁知道疯哪里去了!现在的年纪正是玩儿的时候!” “那鸡肉就用清水煮,什么佐料都不放,汤都好喝!” “当然!那是养了一年多的鸡了!肉有嚼劲,汤也香!” “这个是什么?”苏泽宇坐起来,指着床边那口大箱子。 “那叫子孙柜!” 柜子很普通,但是名字很有深意。谢秀平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柜子苏泽宇下床,也走过去。 “这是手工做的?”苏泽宇走过去看到一床背带,上面的牡丹花是丝线刺的,颜色很艳。 “嗯!这是子孙背!老妈他们那一代人结婚生了孩子的必备礼。这床是用过的,下面还有两床没有用过的。现在的人都不怎么做了,都是机子绣的多,当时老妈还跟我说过,等我娶媳妇的时候就将就用了。”谢秀平说着把柜子里另外两床没有用过的背带拿出来,放在床上给苏泽宇看,一床是梅花图案的,一床是百合花图案的。 他公存钱给他娶媳妇,他妈给他留子孙背,苏泽宇又想了想自己,感觉自己要让他们老谢家谢秀平这一脉断子绝孙啊!有点罪孽深重啊!不过他自己也是独子,小芹早晚要成为人家的人。他突然觉得前途渺茫,别说父母了,他自己的心都有些愧疚。 第二天,谢秀平带着苏泽宇在村里逛了一圈。看到很多新奇的老物件,一些还在用着,一些已经被丢在犄角旮旯,任凭风吹日晒,霜打雨淋。 “这是什么?”苏泽宇指着一个像跷跷板一样的东西。 “这是对窝!把东西放窝里面,把这个跷起来,放下去,就可以舂东西了!现在很少有人用了。” “还有牛拉车!我只见过马拉车!”苏泽宇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在给一头大水牛驾车,很兴奋,举着相机卡擦卡擦的拍了好几张。 “这也是对窝?”苏泽宇指着一家屋檐下放着的一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还盖着一个木盖子。 “原理差不多!我们叫雷钵!小一些,主要用来冲辣椒面啊,引子啊什么的。” 第36章 独家记忆(萌芽) “二妈在干嘛?”苏泽宇和谢秀平逛了一圈回去,看到他婶在灶房间里推着个什么东西。 “推豆腐吧!”谢秀平说着往灶房走去。 “二妈,小飞家不是有打浆机吗?”谢秀平走进灶房问到。 隔壁小飞家就有打浆机,平时要吃豆腐都经常去他们借他们家机子打浆,懒得推磨了。 “他们家吃酒克了,不晓得好久回来。你叔说没有什么菜,就自己推点豆腐吃!”他婶边推边说。 “我来吧!好久没有推了!”谢秀平走过去,接过他婶的活计。 推架齐腰,正是使用要用力推动。他婶退到一边,往磨盘上舀泡好的黄豆,又用小勺子往磨眼里加十几颗豆子,推了四五圈,又往磨眼里面加一次豆子。 跟着谢秀平走进来的苏泽宇看着这一切,用相机卡擦卡擦照了几张谢秀平推磨的照片,才放下相机,走到他婶旁边。 “二妈!你让我试试!”苏泽宇说着,他婶把手中的勺子给苏泽宇。 “放慢点!放少点!”谢秀平看到苏泽宇给磨眼喂了一大勺豆子,他才推了二三圈,苏泽宇就加一次豆子了。 “这样不是会快些吗?”苏泽宇不懂。 “你放多了,放急了,磨不烂啊!你看,磨出豆渣来了吧!” 谢秀平指着磨盘上流下的乳白色豆浆中有一些大的豆渣子。 “还真讲究!” “可不是!你吃饭吃多了会哽倒,喝水急了会呛到一个理啊!” 两人推完磨,他婶去点豆腐,两人便去参观他叔的工具,主要是苏泽宇心心念念的那把猎枪。 猎枪长短和步枪差不多,枪身栗黄色,整个看去很有年代感,却也被擦拭保管得很好。 苏泽宇从谢秀平手中接过来,比划了几下,但是他不敢扣,只是拿起来试着瞄准了几下。 “这枪没有上膛,这锁着的,你扣不动!”谢秀平看出苏泽宇的想法,上前试着扣了两下。 “害我紧张的,担心会不会走火!”苏泽宇试着扣了两下,确是扣不动。 “什么时候可以跟烟去山里溜达溜达,顺便打些小东西就好了!”苏泽宇有些好奇,有些向往。 “有机会的吧!现在这个季节不适合!” “这些又是什么?”苏泽宇指着墙上挂的一堆物件家伙问。 “这些都是烟以前做木匠时用的工具!这些都是推刨,功能不太一样而已!这些是大小不同的钻子,转眼用的。” 充满新鲜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假期第三天,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大包小包的回到了青舟幸福小区。 “这些是烟泡的药酒,这个可以治胃疼,这个可以当跌打损伤的药,这个开胃的!” 谢秀平把几个玻璃瓶子拿出来摆在架子上,和之前在老地方拿的酒摆在一起。 “下次我们去老地方搞点回去给烟尝尝,有啥不一样!这次回去急,都忘了,家里也没有多少了。”苏泽宇看着那几个快要空了的瓶子说。 谢秀平是一个无酒不欢的人,能喝,酒品好,只要不是要去上课什么的,他都喜欢喝上两杯。艾南他们过来吃饭,喝;只有二人吃饭,也喝。苏泽宇也被带得每天不喝点酒都睡不踏实了。 这天,收拾完东西,两人合力做了两热菜一汤菜一凉菜作为晚饭。 桌子上还摆着两杯橘黄色的枸杞酒。 “快吃吧!多吃点肉!这几天在我家那,都是吃素,看你下巴都尖了!可怜得哦!”谢秀平夹了一大夹鱼香肉丝放在苏泽宇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凉拌的卤肉放进去。 “有那么夸张没得哦!”苏泽宇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这次去我们老家那边,感觉怎么样?”谢秀平吃好饭,端起杯子中的酒喝了一口,问。 “第一感觉就是路太老火了,交通简直是!第二就是寨子很冷清,没有见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人!第三,真的感觉那座山阻挡了交流似的,各方面都有点滞后,特别是发展方面。” 苏泽宇喝了一口酒,把心中所想娓娓道来,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有没有说出谢秀平想听的话,想到什么就说了。 “不过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那些有年代记忆农具啊,那些手工活儿啊,都挺有意思!但是发展,很难。反正我没有什么眼界,看不出来要发展的话,能做什么!” “你就直接说人穷难发展,地穷没价值就行了呗!”谢秀平又喝了一口,白了他一眼。 “但是人穷志不穷啊,我们看不到价值,说不定有人能看到价值呢!” “诶!你这个想法可以!”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突然有了想法。 “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眼力见也有限,我们现在学生的身份也没有资本和力量去发展,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学生的身份去把这些都呈现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他们去发现价值,让他们去发展啊。投资发展有相关部门把关,也不担心那些人为了利益乱来,比如破坏生态环境啊,引进什么有毒有害的公司产业啊什么的!” “有了产业,有了利益,就会修路,那些打工的人也可以回来有事做,就没有那么多留守老人和孩子,应该没有几个人愿意背井离乡在外吧!有工作能力的贫困人家也能有事做,有钱改善生活,就慢慢好了!” 苏泽宇有了思路,一下子说了很多。 “发展就要引进投资,要投资,首先得有价值!可是有什么价值,又怎么展示出来,很多问题啊。”谢秀平一个头两个大,感觉绕来绕去的,把自己绕晕了,话也捋不清了。 “你看看我拍的这些照片,慢慢看,慢慢想。要是我们一眼就能找出个法子来,那我们怕是成仙了。”苏泽宇把相机递给谢秀平。 谢秀平接过来,把里面的照片都翻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头绪!他拿起杯子一口把酒喝光,把杯子递给苏泽宇,说:“再来一杯!” “不要吧,平时没什么事,你最多就喝两杯,今儿你这都是第五杯了!”苏泽宇接过酒杯,犹豫着要不要给谢秀平倒酒。 “诶呀,怎么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婆妈!”谢秀平抢回杯子,端起酒瓶子,自己倒。 “你的事,我才啰嗦,换个人我耳都不耳他!” “谢谢你了哦,管家婆!” “诶,家当然是媳妇来管,可不就是管家婆吗!”苏泽宇笑嘻嘻的,也给自已倒了一杯。 谢秀平懒得张他,拿着相机又看了起来。 相机!照片!采风社! 话说谢秀平参加采风社那么久,都没有做过什么活动,志愿者活动还是参加了好几次的。 “啊!我想到了!社团,我们可不可以自己搞个社团!” 谢秀平突然兴奋的喊出来,双眼紧紧的盯着苏泽宇,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我们再多多分析一下!搞个社团可以的!”苏泽宇赞成谢秀平的想法。 第37章 求你用电话 6月中旬,星期一。 早上谢秀平刚刚从幸福小区这边回校上课。下午大家去上课,走到教室,班长突然通知说,老师有事,就不上课了。上课的教室离校门口比较近,谢秀平和四火两人懒得回寝室,就想去校门口那边逛逛,想买双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两人东逛西逛,逛了半天,没有发现合适的。突然间,谢秀平觉得胸口有衅,整个人有些难受,他用手抵着自己的胸口,不会是血糖低吧!不大一会儿,那股憋闷又慢慢散了。 今天的天气本来就是多云天气,天空雾蒙蒙的,但是温度很高,整个人都不太好受,憋闷得很。 谢秀平正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四火在喊:“金子!你看那只小白狗!疯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谢秀平也听到了狗叫声,寻声看去,只见一只小白狗在鬼叫十叫嘞,爪子在水泥地上“哗哗哗”的剐蹭着,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只见一饰品店门口挂着的一个八十多厘米长的铜风铃没有节奏的乱晃着,随着时间慢慢平静下来。 两人看过了就过了,也没有在意。逛了半天没有看到合适的,空着手往学校走。 走进学校大门,谢秀平就发现不太正常。 “现在还没有下课吧?”谢秀平看着空地上,路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广场,都有很多人。这时,他才想起,刚进校门的时候,他也注意到那个小公园很多人,以为是哪个社团在搞活动。谢秀平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地方有那么多人,他觉得很奇怪。 “今天学校有什么活动吗?”四火也觉察到了异常。 两人往寝室走去,一路上看到很多人。 “叮!”四火收到一条信息,他掏出手机,电话响了。 “怎么了?”谢秀平看接电话的四火神色有些凝重。 “说是地震了!国庆让我们先不要回寝室,直接去足球场!”四火挂完电话对谢秀平说。 “怪不得那么多人!”谢秀平心想!他突然也后知后觉的惊慌起来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不知道苏泽宇怎么样? 在去足球场的路上,四火给家人打了电话,询问了情况。两人走到足球场边上,场上三五成群的,都是人。看到肖国庆们的位置,在足球场的边上了,还有些距离。 “我家那边还好,没事!”四火对谢秀平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金子!金子!”他正准备向四火借电话给他叔打电话,就听见肖国庆在喊他,还很急切的招了招手。 谢秀平跑过去,“哼次哼次”的还没有缓过来,肖国庆看了看谢秀平和他后面快步走过来的四火,念叨:“又不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快给苏泽宇回个电话吧,我电话都被他打爆了!” “喂!金子?”谢秀平拿过肖国庆的电话,顺着来电显示拨了过去。一拨通,那边就接了。 “嗯!”谢秀平应着,他刚跑得急,还没有缓过来。 “你去哪里啦?急死人了!打你寝室电话没有人接,打国庆的说没有在一起,也不知道你和谁在一起。”苏泽宇的语气有些急切和责备。 “那个,我和四火出去逛了一下。你那里还好吧?”谢秀平知道地震后,也担心苏泽宇。 “我们现在在广场里呢!我给家人都打过电话了,都没事!” “没事就好!我也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金子,求你用个电话吧!以前你老说都能找到你。但是总有找不到你的时候啊!” 苏泽宇的语气有些央求的意味,哪哪都找不到谢秀平的时候,他真的急疯了。 “好!” 这一次谢秀平没有犹豫,有个电话确实方便得多,特别是特殊情况下。 挂完苏泽宇的电话,谢秀平又给他叔打了一个电话,家里一切都好。 学校担心有余震,所以一直没有让学生回教室或者寝室。大家一直呆在空旷的地方。谢秀平他们寝室出来的时候,谭爱华还带了两幅扑克牌和瓜子,于是四人在足球场上磕着瓜子打着牌,一是消遣,二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直到下午饭点,学校通知说可以回寝室了,但是要随时保持警惕。 吃过晚饭,谢秀平几人在寝室里呆着,谭爱华游戏都不玩了,肖国庆和谢秀平也没有打电话,四火很安静。这气氛和平常不太一样。其他三人有电脑,所以时常关注着外面的消息。 “班群里有人建议,晚上睡觉不要脱衣服了,怕到时候来不及穿,跑不快!”四火看了一眼电脑,对几人说。 “他们说把贵重的好带的东西收拾好!到时能带就带,不能带的话性命最重要!”四火又说了一句。 “金子,要不你和我一起睡下床吧!我怕你到时候急了跳下来踩到我!也怕你摔着!”谭爱华突然对坐在桌子边上的谢秀平说。 “哪有那么夸张!真跳床了,也不会踩着你!”谢秀平本来就有些紧张,被谭爱华说得哭笑不得。 大家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熬到了九点。苏泽宇给谢秀平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在哪?”苏泽宇问。 “在寝室呢!你呢?” “我回小区了。我看有消息说,有些学校要求学生还不准回寝室,有些学校还要求学生今天晚上就打包夜宿在外面空旷的地方。也不知道消息真假。” “现在的消息有些乱,也不好辨别真假。” “现在很乱!也不知道情况!晚上睡觉警觉一点!身外之物都不重要,生命最重要!”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谢秀平说完把电话挂了。 “听说是哪个寝室的哦,上床睡得迷迷糊糊的,下床不小心动了一下,吓得上床的人直接跳床,跑出寝室门,就要往下跳!”四火说着,突然又摇了摇头,“这太夸张了,编的段子吧!” “还有说有些人睡迷糊了,一点点动静都吓得,衣服裤儿都不穿,就往外跑!”四火说着,自顾自的评价,“怎么越说越没有谱了!” “现在的消息乱七八糟的,还是以学校的消息为准,不要自己吓自己。也不早了,大家洗漱上床吧!睡觉的时候警醒一些!” 肖国庆说着就上了床,谢秀平也去洗漱了。 第38章 买情侣号 第二天醒来,一切安好,寝室还是原来的样子,室友们也都好好的,亲戚朋友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就是最好的。 学校的课程也恢复正常了,只是还是提醒大家随时注意安全。 据说这次地震,震级高,震源深,受灾区域广,已经死了数万人。 一天天的地震相关的消息传来,对于活着的很多人来说应该是更懂得珍惜。 全国哀悼日之后的周末,苏泽宇拉着谢秀平去买电话。 经过这些事,心态总是会有一些变化。他只想随时只要打电话,谢秀平就可以接,只要发短信,谢秀平就可以回,随时知道他好好的,自己才放心,感觉都有些魔怔了。 青舟邮电大楼的地下通道电子商场。 “诶,这里有卖号码的嘞!看看!”苏泽宇拉着谢秀平走到一个柜台前。 “你不是有号吗?再说号码还要买?”谢秀平看着地下商场的装潢老旧,总感觉不怎么正规,担心被骗。再说了,身边的人用手机号没有听说要买的啊。 “诶呀!看看嘛!我这号是黑户,不是我身份证办的。有合适的我就把我的号换了!” 苏泽宇不管谢秀平,自己一个人在号码本上翻着,就想找到一个好号码。 “老板,这两个多少钱?”东挑西选了半天,苏泽宇终于选中两个号码。他拿着电话本问一个坐在柜台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中年男人 “这个啊,300一个号!”老板自己玩着手机里方块游戏,让苏泽宇自己挑,见苏泽宇问,才抬头看了一眼号码本上的号码。 300块钱一个号?谢秀平本来就是想看看苏泽宇能挑出什么花样来,没有想到,一个号码300块,他上家教一节课才12块,他们寝室一年多住宿费也才600块啊!这是要抢钱啊! “不用买了吧!”谢秀平扯扯苏泽宇的衣服,低声说。 “好不容易选到个合心的!你看看,怎么样?”苏泽宇指着他选中的号码,像炫宝一样等待谢秀平的夸奖。 看着苏泽宇指的两个号码,谢秀平也觉得很顺,不像他叔的号码那样杂乱无章,就像是随机抓取中挑了个最差的,而这两个号码确实是挺顺溜挺好记的。 苏泽宇看到谢秀平眼中的迟疑和思考,便知道他也中意。 “老板,便宜点嘛!我们就学生,没有多少钱!”苏泽宇和老板杀价。 “要两个吗?那就500块两个吧!”老板一副你爱买不买的姿态。 你才250,你全家250!苏泽宇在心里骂!要不是看这两个号还顺眼,他一定会骂出口,给你两拐子尝尝味,再去其他家看看。 “老板,300两个,卖不卖?” 苏泽宇站直身子,拉着谢秀平,就要走,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样子。 等苏泽宇两人走了几步,另一个柜台的人在招呼他两让他两看看的时候,老板说话了。 “卖喽!卖喽!刚开张们便宜点喽!”老板一副亏了百八十万的语气和表情。 “买吗?”谢秀平听到老板的声音,小声问苏泽宇。 “买吧!”苏泽宇揽着谢秀平的肩往回走。 “拿身份证来我给你们申请!看你们谁要哪个号,身份证好绑定!”老板看到苏泽宇两人走过来,说道。 18*****8896,18*****8869 ! 两号就是末尾的69和96不同! “69感觉像是在做俯卧撑,96感觉像是在做臀桥!你选哪一个?” “什么乱七八糟?不应该是六六大顺和九九归一吗?”谢秀平不懂苏泽宇脑洞。 “你一天就像一坨烂泥一样,懒得很,你选9吧,随时躺着。”谢秀平提议。 “你这话说得我还烂泥扶不上墙了是吧!”苏泽宇拧着谢秀平的腰。 “没有!没有!你懒得优雅!懒得好看!真的!就是没有靠尸骨!” 两人就这两号码,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交头接耳的讨论半天都没有结果。老板都无语了,自己坐着玩自己的游戏,也懒得催他两。 “6翻过来不就是9吗?”苏泽宇突然恍然大悟。 “所以争个揪揪!快点随便挑个,走人!”谢秀平推搡苏泽宇的胳膊。 “那我还是9吧!”苏泽宇说着,把两人的身份证递给老板,说了各自选的号。 老板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往后方走去,苏泽宇和谢秀平站在柜台前等。 “号码搞定了!你想买什么样的手机?”苏泽宇靠着柜台问谢秀平。 “能用,好用就行呗!”谢秀平是一个实用为上的人。 “看吧!看到合适的我也换个!号码都换了,总得换个配得上号码的手机,是吧!”号码都是情侣号,手机也得是吧,苏泽宇想着。 “你自己看着办!我攒的钱要配电脑,地震那会也捐了挟,现在手上钱不多。真有合适的你先垫着,我再还你。”谢秀平知道苏泽宇要是真看上什么,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他都是要买的,也懒得劝说,只是把情况说明。 最后两人都换了新手机,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只能以手机上的挂链来区分,谢秀平的是狗子,苏泽宇的是狼仔。 两人买完手机回去的路上,顺便去老地方那里提酒。五一回来说要去提的,种种原因耽搁了,今儿有时间,又顺路,两人便去了。 “叔,我们来提酒了!”谢秀平向柜台后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好!酒早就准备好了,就看你们好久过来。”张叔微笑这说。 “叔,我这里有包烟,给你抽!”谢秀平身后苏泽宇从背包里摸出一包烟,递给张叔。 “这么贵的烟,给我干嘛!”张叔听说是烟,准备接过来,接过来一看包装盒子,又把烟放在柜台上。 “这是别人给我爸的,不是我买的,就给你拿一包来让你品品味道而已!”苏泽宇把烟放到张叔手里。 “老板今天在,只是一会会就要走。他一直也想见见你们两个小鬼,刚好今天赶上了,要不要打个招呼?”张叔把烟收下,对两人说。老地方的老板确实和张叔提过好几次这两个小家伙,说是有趣的人,有机会认识认识。 “我们到没有什么,只是会不会打扰到老板啊?”谢秀平也想会会这个神秘兮兮的人物。 第39章 初次见面(计划)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问问老板!”张叔说完就往二楼的隔间去了。 “我以为二楼就是吃饭的地方呢,没想到还有办公室?” 苏泽宇看到张叔从玄关的另一侧推门进去。门和墙壁是一样的木质墙纸的颜色,门是往里推的,连门把手都没有,不注意看都不知道那有一道门。 “我也没有看到!”谢秀平也看着那道门。 在两人打量讨论的时候,只见张叔拉开门,对两人说:“上来吧!” “怎么感觉有点紧张?我去面试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啊!”谢秀平拉了一下苏泽宇的衣角。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见家长!”苏泽宇觉得好笑。 “呃!可能是一直活在传说中的神秘人,钦慕已久,都快一年了,才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所以紧张的!”谢秀平打哈哈道。 两人上去,张叔给他两开门,让人进去后,张叔带上了门,走下了楼梯。 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栗色的沙发,沙发上铺着竹席子。沙发旁边的阳台前有一个木质架子,最上层挂了一盆吊兰和一盆绿萝,中间两层架子摆着一些多肉植物,最下面一层摆着两盆蕨类植物。 看完这里,两人眼光向右看,就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前,认真的看着什么资料。 男人里着一件白色的V领T恤,外搭一件短袖的黑白色麻棉格子衬衫,扣子全开着。休闲的装扮显得人年轻,朝气蓬勃。但他坐在那里看报资料的认真模样,让你不会质疑他对工作的严谨。 办公桌左侧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和一台白色的笔记本电脑。电脑边上放着一个文件架和一个竹质笔筒,旁边还摆了一盆绿意盎然的文竹。 这办公环境真是惬意!安逸的,舒适的,有归属感的,却又不缺严谨庄重。谢秀平一副向而往之的神情。 “坐那吧!”男人抬头看了两人一下,指着沙发说。他显然知道两人到来,只是急着先把手中的那页资料看完。 “没有打扰到您工作吧?”谢秀平看到男人似乎有笑。听张叔提了好几次,苏泽宇这家伙也见过一次背影,直至今日,自己终于得见好奇已久的本尊,心里有些小激动,小紧张。 “没事!”男人说着在看完的那一页资料上写了几个字,拿起手边的一个白色方台子压在上面,就起身走饭沙发这边来。 男人坐在谢秀平两人都对面,中间是一张茶几,茶几的一边还放着一整套茶具。 男人坐下,从茶几旁边拿出三个玻璃杯,又从茶几下的箱子里翻出一包茶叶,一边往杯子里加茶叶一边说:“我叫肖旭,青大毕业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叫我一声哥就好!” “肖哥!”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打着招呼。 “在我这随意一点!”肖旭看到两人有些拘束,特别是谢秀平。接着又听到他说:“你们两个在这拿酒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有意思,想认识你们啊!凝冻那会多亏你们帮忙啊,我那会在外面有事耽搁了,好多事都来不及处理,只是交代了张叔他们一声!” 肖旭泡好茶,一杯递给谢秀平,一杯递给苏泽宇,自己端起杯子轻轻的吸了一口茶香,又放到茶几上。 “客气了!我们那时正好没事!能为大家做点什么,我们也很乐意的。”苏泽宇说道。 “嗯!你们在学校在生活上,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不要客气哈!”肖旭用手试着玻璃杯的温度,觉得可以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我们到是还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苏泽宇和谢秀平关于老家乡下发展的事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肖旭也是青大的学生,才毕业不久,自己创业,还乐于施善助人,能听听他的意见当然是最好的。 “就是现在很多农村,很多人出去外地打工了,家里剩下些老弱病残,生活都很困难”谢秀平把他和苏泽宇的想法说了一下,认真的寻求肖旭的意见。 “就想以我们现在学生的身份,做点什么。大致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不知道可行不?怕是只有我们两人,很多方面想得不周到,是不是有些管中窥豹的意思了?” “虽然不可以以偏概全,却也是以小见大。青舟好几个扶贫县,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想法了,就去做,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去做了就会有收获!会看到变化的!”肖旭消化了谢秀平的话,想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 “你们再去找些有同样想法的人,所谓志同道合,集思广益嘛,再多多了解一下,做一个方案出来,到时我可以帮你们再看看!实施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这是一件好事,我也很开心能为这么一件好事情添砖加瓦的。” 三人再聊了会儿,苏泽宇和谢秀平都把一些关于计划的疑问都问了,肖旭也针对性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今天就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我电话!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饭,出去玩也行,今天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们了!” “好的!再联系!”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拿著名片下楼,提着张叔早准备好的酒回去了。 这计划可行的话,他们还要做好多事情呢,方案细则也得好好想想。他们自己得把思路理清楚了,才好去拉人啊。 苏泽宇和谢秀平想了一个周末,理出大致的思路,也问了艾南的想法,艾南也是农大的,可以拉入伙的。 谢秀平回去把想法和计划给寝室的几人说了,几人也很赞成,肖国庆还拉上他在农大南校区的女朋友,四火和谭爱华再拉来一些认识的老乡,他们的核心团队组织起来了。 想着在新学年度就可以招兵买马,谢秀平就把社团申请书也提交上去了,就等着批下来。具体的细则有一个假期慢慢想呢! 第40章 终于南迁 6月21日,英语四六级考试了,学期考试也快了。随着学期的结束,社团申请书也批下来了。 学校这边对社团的要求也不是太严格,只要是积极向上的,人员配置到位,基本都可以批准。这天起,农大多了一个社团,叫“大山计划”,名字很土,也很接地气。 其实在审核期间,相关的审核人员看到有一个外校的苏泽宇时,他们是懵逼的,觉得很扯淡,什么时候社团发展还跨校了? 为这事找谢秀平和苏泽宇谈过几次,最后让谢秀平为苏泽宇在社团中的一切行为负责,这才勉强同意有这么一个跨校的社团成员。 学期考试结束,也迎来了农大一年一度的搬家季。 “你的东西不多,就直接搬过来了嘛,我来接你!”苏泽宇在电话里说。 “算了吧,我和大家一起吧!我自己一个人,显得我多不合群!” 谢秀平拒绝了苏泽宇来接,他还是很好奇农大一年一次的搬家的。之前就商量好,南迁之后就住苏泽宇那里,寝室那就空着。 “大家一个等一个嘞,拖拖拉拉的,不知道好久才整好。你一个人先来不好吗?”苏泽宇不理解谢秀平干嘛要整得那么累。 “我的那些被褥什么的我搬回寝室里铺着,反正你那也不需要。再说了,你要是哪天抽风了,我还可以回寝室住不是?” 谢秀平语气淡淡的说,没有什么情绪,但是苏泽宇火冒了,我还能让你滚不成! “谢秀平!”苏泽宇不知道怎么发泄现在的情绪,只得大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放你那就是占位置,放寝室里铺着,以后画图熬夜什么的,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算了,反正又不吃粮食。”谢秀平感受到苏泽宇的火气,好声好气说着。 “你待会到南农大综合楼门口接我!我们东西什么的差不多搬完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出发了。你按着时间来!”谢秀平又说了一句才挂掉电话。 七八千人的搬迁在青舟来说还是很壮观的。拉人拉东西,差不多200来个车次,每次都要搬两天,才搬完。 苏泽宇到南农大综合楼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车停在那里了啊,每辆车四周都拉着农大搬家的红色横幅,谢秀平们农学院的还没有到。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谢秀平学院的车才到。 现在学校还没有分配寝室,都是把一个学院的每个学生的包裹打包写好名字,集中放在一个大教室里。 除了床褥,谢秀平的东西都装在一个行李箱里了。苏泽宇拉着谢秀平的行李箱,谢秀平背着背包,手里抱着几本书,往幸福小区走。 “我明天就要去福禄超市上班了哦,明天晚班!”两人并肩而行,谢秀平侧脸看了一下苏泽宇,说道。 “你这安排会不会太紧凑了?”苏泽宇问到,才考完试,搬完家就要去做兼职。 “我上周面试的时候就跟他们谈好的!你给我买个那么贵的手机,我不是得努力挣钱还你吗?”谢秀平说着还晃了晃他手中的手机,白色的狗子手机链撞击出声。 “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我也做兼职去!”苏泽宇觉得一个人在家,谢秀平做事,总感觉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这次是带着任务的,你就在家好好帮我把大山计划相关的细则都写出来!这才是大事!”谢秀平看着苏泽宇,认真的说。 “亲爱的,你勇敢的飞,我在后面慢慢的追!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苏泽宇用《两只蝴蝶》的调唱着。 “呵呵!你这唱的什么鬼?”谢秀平听着苏泽宇的调调,忍不住笑出来,用拿手机的那只手推了他一下。 假期第一天,也是谢秀平上班的第一天。 晚上十点半,福禄超市门口外一棵大树下,苏泽宇站在那里,等谢秀平下班。 没多大一会儿,谢秀平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生,两人有说有笑的出来。 “那不是苏泽芹,那小妮子怎么跑这里来了?”苏泽宇定睛一看,那不是他妹苏泽芹嘛。 只见苏泽宇突然冲上去,拉着苏泽芹的手,走到一边。谢秀平看到一个人来拉身边的女孩,他准备制止,看见是苏泽宇,抬起的手又放下去了,正准备开口问,苏泽芹给他打了一个没事让他放心的手势。 这两人干嘛呢!神秘兮兮的!谢秀平不解。 “小芹,你干嘛?”苏泽宇把苏泽芹拉到一边的墙下,放开她的手,双目铮铮的看着她,火急火燎的问道。 “我帮你看人啊!防狼防盗防妖艳贱货!你自己怪安逸了哦!一个人在家什么都不做,让鸢尾花一个人来兼职!”苏泽宇不满,苏泽芹也不满的嘟囔着。 “瞎添乱!尽胡闹!”苏泽宇斥责道。 “你自己算算,算写信有快2年了吧,算见面认识也快一年了吧,你都还没有表白!我都看不起你!我来帮你,你还嫌弃!你再不努力,黄花菜都凉了!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哥,我直接把他抢过来当男朋友算了,喝汤都没有你的份!”苏泽芹继续嚷嚷。 “苏泽芹!”苏泽宇的火气越来越大。 “你凶我干嘛!你有本事你找你鸢尾花去!”苏泽芹回嘴。 “你别一口一个鸢尾花的叫着,恶心不,你!”苏泽宇气急,这要不是自己亲妹,他怕是早就两个耳巴子扇上去了。 “哼!” 苏泽芹瞪着苏泽宇,不说话!苏泽宇也瞪着苏泽芹,不说话。 谢秀平听到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什么也听不清楚,但从肢体动作来看,应该不是很愉快!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过去劝劝的时候,两人不说话了。 “苏泽宇!”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谢秀平不好意思叫苏泽宇的小名。 “走!回去再说!”苏泽宇听到谢秀平的喊声,扯了扯苏泽芹的衣服。 “诶!你去哪里?”苏泽宇看苏泽芹往大路那边走去。 “回家啊!不然去你那里啊!”苏泽芹没好气的说。 “大晚上,你不去我那里去哪里?你们都上了一天班,你还好意思让我们送你回去再回来?” 苏泽宇拉着苏泽芹的小手臂,往谢秀平这边走。苏泽芹想扯开他的手,扯了几下,没有扯动。 谢秀平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一脸懵逼。 第41章 小姑驾到 “她是我妹,苏泽芹!” 苏泽宇拉着苏泽芹来到谢秀平旁边,放开手,给谢秀平介绍道。 “哥!嘻嘻!”苏泽芹跟谢秀平打了招呼,侧过身,伸出小舌头,对苏泽宇做了个鬼脸。 谢秀平这时才回过神来,之前还在想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回去的路上,苏泽宇让苏泽芹赶紧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 “我本来是说来你们这看看的,想给你们惊喜,就没有提前打电话!我今天从学校回到家,就直接过来了,没有吃东西。路过福禄超市的时候,有些饿,我就去买点吃的。然后就遇到秀平哥了。”苏泽芹回想今天的偶遇,慢慢的说着。 “那你怎么知道人的?”苏泽宇奇怪,这小妮子没有见过谢秀平啊,怎么认出来的。 “那个你们和艾南哥哥他们,你们几个不是经常出去玩吗,你有一次发了一张合照,我看到了。艾南哥哥和文斌哥哥我都认识,那剩下的不就是秀平哥了吗嘛!我在超市结账的时候也看到秀平哥的工作牌了。”苏泽芹撇撇嘴说道。 “就发了那么一张,都给你看到了,你眼水真好!”苏泽芹都服气了。 “就想着秀平哥在那里兼职,我也想去玩玩啊。我买好东西出来吃好之后,我又回去问秀平哥,他们那还招兼职不,秀平哥帮忙问了,我面试通过了,就让我先跟着一起熟悉熟悉业务。” 苏泽芹总算是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说真的,在苏泽芹第一眼在收银台看到谢秀平的干净阳光、温柔大气,认真的对待工作的每一个步骤,面上始终带着微笑的时候,她心动了,男神啊!虽然可能是因为工作的需求和职业素养,但是认真做事的男人真的很帅啊!她在想,要不谢秀平是她哥的人,她就抢过来算了。 “好吧!那你兼职的话也可以,这段时间就住这边吧,近点方便些。我把客卧的沙发放下来,你就睡这里!反正你住不了好久,就不换床了。”苏泽宇拉着苏泽芹进去客卧,给他抱了些床单被套枕头等床上用的东西。 “哦!”苏泽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扰了人家二人世界,但是他们迟迟没有进展,不就是缺她这样的一个推手吗? “这有新买的牙刷和毛巾!明早自己回去拿些换洗衣服啊!”苏泽宇又拿了些洗漱的东西给苏泽芹。 第二天一早,厨房里,谢秀平在煮粥,勺子在锅里搅拌着,苏泽宇则在切着大葱,准备来个大葱拌豆豉,冒着白气的蒸锅里传来一阵阵馒头香。 “哥,今天吃什么早餐?”苏泽芹洗漱好之后,看到餐桌上有几个荷包蛋,人都在厨房,就跑过来凑热闹。 “大热天的,吃点清淡的呗!稀饭,馒头,大葱,荷包蛋!就这些,你还想吃什么?”苏泽宇懒洋洋的看了苏泽芹一眼。 “大葱拌好了,拿过去!回来再拿碗筷!”苏泽宇把拌好的大葱递给苏泽芹,转身去把煤气灶关了,准备把馒头拿出来。 “秀平哥,煮粥你干嘛老搅啊?用电饭锅煮还快呢!”苏泽芹进来拿碗筷时看到谢秀平还在搅动着木质锅铲。 “敞锅煮的香!”谢秀平边搅着,说了一句。 “这馒头闻着味儿不一样啊!”苏泽芹看着苏泽宇打开蒸锅的盖子,一股子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那味道闻起来有一丝甜蜜,但却清新不腻。 “这馒头是自己做的,用的老面发的,加的是槐树蜂蜜,那味道肯定不一样了!”苏泽宇说完,戴了双隔热手套,把热气腾腾的馒头端出来,直接放在餐桌上。 “哥,我以后周末,要是不补课的话,我来你们这蹭饭吧!”苏泽芹咬着馒头,吐字含含糊糊的,又舀起粥喝了一口,说:“这新鲜玉米煮的粥味道就是不一样!秀平哥已经搬到这边校区了嘛,以后又不用跑那边,我就要来蹭饭!” “来嘛!”谢秀平笑笑的说道。 “快吃完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吧!待会还过来吃中午饭不?”苏泽宇简直不想看苏泽芹这个样子,催她道。 转眼,谢秀平在福禄超市兼职已经有半月了,苏泽芹已经在这边呆有半月了。 福禄超市中,有专门收银的,谢秀平和苏泽芹就是专门收银,不忙的时候也会去区域里搭把手。看着区域的有两个小姑娘,年纪都不大,应该是读的中专刚毕业出来,十八九岁的样子。由于谢秀平经常帮着大家,大家看他和善,关系走得还挺近的。 这天晚上,谢秀平和苏泽芹都是晚班。下班后两人和那两个守区域的小姑娘一起下班。 “谢秀平,小菲说去吃宵夜,一起去呗!”其中一个姑娘叫住谢秀平,却没有叫苏泽芹。 “那个,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不要玩太晚了,注意安全!”谢秀平对那两个姑娘说,看着两个妹子年纪还小,还不忘嘱咐一句。 “去嘛!吃完了你送送我们,不就可以了!”叫小菲的姑娘也劝着。 “那个我哥要送我回去,就不能陪你们去吃夜宵了!”苏泽芹没等谢秀平搭话就推着谢秀平的胳膊,说了一句,准备要走! “苏泽芹,你太过分了!”小菲旁边的女生说。 “我哪过分了?我哥要送我回家,不能陪你们去吃东西是我的错?”苏泽芹觉得两人怕是光顾着花痴,人有点傻。 “你不就是怕你哥和我们处多了,喜欢上小菲呗!还一天天的防着,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哪还有管自己哥哥交朋友的?”那姑娘义正言辞。 谢秀平张口准备说两句,苏泽芹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说道:“他是我哥,我怎么管不着了?” “你哥要找女朋友,你也要管不成?”那女生不服气,没见过哥控控得这么严重的。 “嘿嘿!那我更要管了。” 苏泽芹说着抱着谢秀平的胳膊,轻声细语的对谢秀平说,那叫一个温柔:“哥,你说是吧!” “啊?”谢秀平懵逼,对于女人吵架他一向是敬而远之。这都吵的什么跟什么,他完全不在频道啊。 第42章 气死个人 “苏泽芹,你不要脸!”那姑娘脸色变了,言语更为犀利。 “你才不要脸!他是我哥,情哥哥!你说我管得着不?傻不拉几的!”苏泽芹毫不客气的骂回去。 两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秀平,像是要询问真假,以为两人是兄妹呢!毕竟现在亲兄妹不姓一样的也很常见啊,一个跟嗲姓,一个跟妈姓。 “呃!她是我妹,情妹妹!芹妹妹!”谢秀平讪讪的笑,苏泽芹一直拧着他胳膊,那两姑娘一直等着他说话,他只得借坡下驴了,只不过这坡是苏泽芹的坡。 “不好意思啊!误会了,以为你没有女朋友才喜欢你的!” 小菲听完谢秀平的话,懵了一下,回过神来讪讪的看着谢秀平,道了一声歉意,便拉着另外那个姑娘小跑着离开了。 “哎呀,我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啊!” 看着两姑娘小跑离开的样子,苏泽芹高兴的,小样,还敢跟我哥抢人,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 幸福小区,厨房里。 “哥,你教做这个菜吧?”苏泽芹的声音传来,最近大小姐洗手作羹汤,只为要谢秀平多教教他。 “好!这个先把肉煸炒一下,下葱花爆香,然后再” 最近苏泽芹好学得很,学这学那的,谢秀平总是耐心的教着。 “苏泽宇,菜做好了,麻烦厨房收拾一哈!”苏泽芹端着菜盘子出厨房,对坐在电脑前的苏泽宇喊。 “哥,你看,这个电视演的太好笑吧?” “哎呀,这就是套路啊!” “无套路不成剧啊!” 苏泽芹和谢秀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讨论故事剧情,讨论演员演技,讨论帅哥,讨论美女。 只有苏泽宇坐在电脑面前继续想他的大山计划。假期都快过了一半,写了一版给肖旭看了,肖旭说还可以再深入些,细则明确些。这还能怎么深入怎么明确,苏泽宇头都大了! “苏泽宇,麻烦你洗两个苹果来吃哈们!”苏泽芹大声喊。 最近苏泽芹的使唤成了家中常态,总是听到苏泽芹动不动就在喊“苏泽宇,你洗点水果来吃嘛!你切点苹果!你怎么忘记拿牙签了?快来洗菜!快来切菜!快来洗碗!快来收拾收拾” “苏泽芹,你哥是给你使唤的,是吧!”苏泽宇对苏泽芹最近的颐气指使的样子很不爽,碍于谢秀平的面子,他一直憋着。 “那你以前不就是这么使唤我的?现在我沾秀平哥的光,才使唤得动你嘞!” 苏泽芹有种翻身奴把歌唱的感觉,甚至,她觉得她们家躺在生物链最底层的不会再是她,总有一天在那个家里,她哥才是躺在生物链最底层的人!想想都解气,这么些年被欺负,终于翻身了。 幸福小区,某天下午,谢秀平和苏泽芹早班。 “小芹,这会打扮这么漂亮,有约会?呦,还化妆了啊!”谢秀平看到小姑娘收拾得像模像样的,忍不住夸赞。 “什么大惊小怪的?化妆就是要有约?不是要很你们一起去外面玩吗?”苏泽芹撇撇嘴,不赞成谢秀平的说法。 “难道你们班的女生不化妆?”苏泽芹好奇的问。 “嘿嘿!我们班那挟生土得很!原来也有一个女生化的,后面都没有人化,她不想一枝独秀,就随大流素面朝天了。上课的时候看到有些最多修个眉画个唇彩什么的,出去也会化淡妆的吧!你们女孩子都爱美!”谢秀平想了想,说道。 “不是女生爱美,而是你们男生爱看美女啊,那女生就只得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了。” “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主要是我们专业要么流血流汗,要么熬夜画图邋里邋遢,不太好化妆吧!大家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谢秀平又说道。 “欸!大学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啊!”苏泽芹叹了口气。 “专业的问题吧,你可以选个让你安静做个俏丽小女子的专业!”谢秀平建议道。 “哥,那你是喜欢我化妆的样子,还是不化妆的样子?”苏泽芹笑意盈盈的问。 “都好看!都喜欢!”谢秀平笑笑。 “哥,你真会说话逗我开心!我也喜欢你!每个样子都喜欢!”苏泽芹还撒娇似的抱着谢秀平的胳膊摇了摇。 苏泽宇从洗手间出来便看到这两人喜欢不喜欢的聊着,居然不闲牙酸。呃,他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苏泽芹动不动的喜欢就脱口而出,他可以吗?他就算说了谢秀平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谢秀平三人出去小吃街吃了东西,逛了会街,就要去青舟河冰公园逛逛。 夏天的傍晚,河冰公园总是很热闹。 这时,华灯初上,河冰公园的入口处热闹非凡。卖棉花糖的,叫嚷着“冰糖葫芦”的,有人挑着两只桶在喊着“豆腐脑”,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地摊。 苏泽芹挽着谢秀平的胳膊,和他走在一起,苏泽宇则走在谢秀平的另一侧。 “哥,你看那个粉色的熊,好乖啊!” 苏泽芹突然停下,拉着谢秀平,指向一个地摊。地摊上围坐着几个人,各自在自己膝盖上放着一块夹板,夹板上有一张白纸,大家正认认真真的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老板,这个怎么玩?”三人凑上去,苏泽芹兴奋的问。 “简单得很!就是一口气从一写到一百,中间不能停顿,不能出错,就可以了!”老板看到三人过来,笑脸相迎,喜滋滋的介绍着游戏规则。 “确实很简单!”苏泽芹听后说了一句。 “看是很简单,但还是很难做到的!怕是老板在这摆了一天也没有几个得到你礼物的吧!”谢秀平笑笑的看着老板。 “嘿嘿!小伙子要不要试试?”老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谢秀平道。 “哥,你试试呗!要是做到了,那个熊就是我的了。” 5分钟后,苏泽芹抱着那只粉色的大熊,跟两人继续逛,看到一只淡蓝色的海豚,凑上前去。 “哥,那只海豚好可爱!”苏泽芹又开始撒娇大法。 “狗子!扔圈子,你去!”谢秀平推了推站在一边的苏泽宇。 于是几分钟过去,苏泽芹的怀抱里又多了一只海豚。 一路逛着逛着,苏泽芹收获满满,两只手不得闲,谢秀平和苏泽宇两手空空的走在她前面。 “哥,帮我拿点啊,我都拿不下了!”苏泽芹右手抱着大熊,左手抱着海豚,左手手里还拿着一个黄色的海绵宝宝。 “谁让你那么贪心!在行得很,自己拿回去啊!”苏泽宇站在原地,回过头白她一眼。等她走到跟前,便从她手里拿过海绵宝宝扔给谢秀平,自己抱着大熊,苏泽芹就剩下一只海豚了。 苏泽宇和谢秀平拿了东西走在前面,苏泽芹悄猫猫的在后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坏事。 第43章 你恋爱了? 当天晚上,苏泽芹更新了一条说说,终于不在是她两哥做的一日三餐了,而是她两哥的背影。模糊的背影还能模糊的看到手中抱着什么东西。 回家后谢秀平和苏泽芹客厅在看奥运新闻,我国乒乓球队囊括了男、女团体金牌和男、女单打所有奖牌,我国女排在的铜牌争夺战中以3:1击败古B队 苏泽宇在书房查资料,外面时不时传来两人讨论的欢声笑语,苏泽宇突然觉得自己查不下去了。 “苏泽芹,你也快开学了,早点回家去准备准备吧。这两天老嗲老妈也回来了,你明天把工辞了,回家里去陪陪他们!”苏泽宇气得想现在就直接赶人。 苏泽宇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气得想摔桌子!自从苏泽芹住在这里之后,一切气场都变了。这个家他呆不住了,想离家出走了都!他很想问:媳妇和小姑关系太好怎么破? “苏泽宇,你这发了什么疯?我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呢!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苏泽芹不想回去,这有人做吃的,还有人陪看电视聊天。 “苏泽宇,你这是吃谁的醋?”看着苏泽宇的样子,苏泽芹又狐疑的问了一句。 “吃他的啊!” 苏泽宇指着谢秀平,继续说:“苏泽芹你从来没有好好叫我一声哥!一天在他旁边‘哥~哥~’的叫得多亲热!” 其实苏泽宇想说都吃,你们两个之间黏糊得我都插不进去了,我都要成为第三者了。 “有那么夸张吗?”两人异口同声。 “反正你明天就回去,以后少来我这里!看到你就烦!” 苏泽宇非常不想要这个妹妹了,来跟他抢人了都,说好来助攻的呢。第二天,苏泽芹辞工了,也回去了。 生活终于回归正常的二人世界,只是习惯了吵闹,人走了,突然有些冷清。 8月24日,苏泽宇和谢秀平坐在沙发上看奥运会闭幕式。 “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电话铃响起,苏泽宇拿起电话,走向阳台处,很快就接了起来。这小妮子,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苏泽宇心想,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老妈问我暑假干嘛啦,我说打工啊!她说怕不安全,我说我和嫂子在一起呢,安全得很!所以,所以他们知道你谈恋爱了!”电话里,苏泽芹笑意盈盈的说。自从苏泽宇说他吃谢秀平的醋后,苏泽芹也开始规规矩矩的叫他哥了。 “可是我都还没有谈,都还没有告白啊!”苏泽宇压低着声音说道,他有些无语。 “哈哈!所以你要加把劲啊!”那边依旧笑意不减。 “哪天找个人,赶紧把你嫁了得了!不然看着你就头疼!”这小妮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说好保密呢,说好的助攻呢,苏泽宇怒摔。 “我告诉妈,说你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那边笑意更胜,又说:“那个人就是秀平哥,怎样?我不介意的!我老喜欢他了!” “苏泽芹你滚,麻利的滚!”苏泽宇气得想把电话摔地上,说完就要挂电话。以前的苏泽芹任性也有个度,他这当哥的也能压制和使唤,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专门惹人嫌! “哥!哥!那个,妈要跟你说哈话!” 突然,电话那边传来苏泽芹的喊声,已经放在红键上大拇指又挪开了,拿起电话喊了一声:“妈!” “那个,儿子,听说你谈恋爱了?”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惊喜的声音。 “有喜欢的人啦!但是还没有表白呢!”听说,还能听谁说!苏泽宇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瞎扯了一句。 “喜欢就去争取啊,我儿子这么帅,什么样的人不是手到擒来?是不是你们一个高中的那个小姑娘,比你高一届的那个?我还见过一次来着。”苏妈妈鼓动着苏泽宇,语气兴奋。她儿子终于开窍了,还知道找小女生,谈恋爱了。 “诶呀,不是她!别瞎说,毁人家女孩子清白!那个,妈,人家家长不都是反对早恋吗?” 苏泽宇不能理解他妈的脑回路。还有那个高中比他高一届的小姑娘,不就是师姐吗? 师姐叫夏薇儿,平时对苏泽宇挺照顾的,两家又挨得近,平时都玩得挺好的。除了夏薇儿,苏泽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性朋友了。高考填志愿的那段时间,苏泽宇经常因为学校和专业的事问师姐来着,有一次见面被他老妈遇上了,她便记得了。 “你现在都吃20岁的饭了吧!我当年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都可以到处跑了!现在先谈谈恋爱,好好处一下,毕业就差不多可以结婚了,多好!”苏妈妈已经为她儿子想好了。 “呃!好的,妈!那个,我努力,我要是表白成功了,会通知你的!”苏泽宇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要是他老妈知道他喜欢是男的,会不会拿把刀,把他削了。 “好的!儿子,你要加油啊!勇敢一点,拿出你老嗲当年那死皮赖脸的劲来,什么样的小女生追不到!当然了,要温柔体贴点,出门在外的大方点哈!我明天给你转笔钱作为念爱经费哈,不要舍不得花钱!谈恋爱就是要花钱的!” “谢谢老妈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支持!不努力都对不起你,不是!” 苏妈妈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大堆,传了恋爱经,又有了经济支持,苏泽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诶呦,怕是天会不会垮了,雷霆之怒啊。 “谁的电话,还压着声音?” 谢秀平见苏泽宇说完电话,在阳台呆了好大一会才回沙发这边来。平时苏泽宇在他面前接电话什么的,从来不避着,今天跑到阳台,还压着声音,着实有些反常。 “我老妈的,让我赶紧找个小姑娘谈恋爱,毕业了就可以结婚了!”苏泽宇把电话扔到沙发边上,语气懒洋洋的。 “呵呵!你老妈这也太着急了吧!抱孙子不也要等到毕业之后嘞嘛?” 看苏泽宇坐在沙发上,磨皮擦痒的,闭幕式也看不进去,就问他:“计划做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就这样了吧!给你看看!第一步先这样,第二步再这样,第三步暂时这样了,后面的就跟着实际情况来喽!” 苏泽宇把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把他写的计划一一展示给谢秀平看。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知道到时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这个土包子‘大山计划’是门可罗雀呢,还是门庭若市?” 第44章 “大山计划”筹备 大二新学期,对于南迁的谢秀平等人来说,南校区又是一个新鲜的地方,又有了大一刚入校的那种新鲜感。这充满激情的时候,也是“大山计划”吸纳新鲜血液的时候。 社团的初步计划就如谢秀平提交的申请那会商量的差不多,新学期就是要招兵买马。 目前社团也就谢秀平他们寝室四人,再加上艾南和肖国庆女朋友杨琴,还有四火他们拉来的两个妹子,一个叫李金燕,一个叫叶菲。当然苏泽宇虽然是打酱油的,也算是其中一员,这样的话,他们也算是一个9人的团队了。 大山计划”的架构大致是:社长谢秀平,负责组织管理工作,处理内部事务,是社团与其它组织联系时的全权代表。文秘艾南,策划苏泽宇,宣传肖国庆和杨琴,外联四火,接待李金燕和叶菲,信息管理谭爱华。 当然这是申请书上写的,前期工作主要是谢秀平和苏泽宇在做,“大山计划”的首次纳新的物资,除了可以从社团联合会那里借出的桌子板凳棚子展架等“硬件”之外,其他的“软件”如社团简介展报、招新DM单和报名登记表都是苏泽宇一个人做的,当然也有谢秀平的份。 几人在准备招募的之前,就招人标准达成了一致,方便他们在现场招募的时候就先了解筛选一番,有合适的可以重点标记。 按谢秀平和苏泽宇的想法,人不在多,而在精。他们的社团是要去农村采集资料和开展活动的,所以除了有责任心和奉献精神外,有特长和吃苦精神也是需求的。 在地处偏远道路不通的山区,一个多才多艺的人走不进去,你还没有办法为大山展示你的才艺;如果没有一技之长,你千辛万苦翻山越岭的进到大山里面去,就只是看看吗? 有文采之人,用你的笔记录你看到的和想到的;有才艺之人,可以用表演给山村的人带去欢声笑语;有擅长摄影的,用相机记录山里的现状和活动的情况;有懂法律法规的,有懂农业畜牧业发展的,去山里可以给村民们提些意见,提出发展方向 “大山计划”旨在传播农村文化和现状,为吸引更多人关注贫困农村现状,一起为农村发展找出路。这志愿性质的。社团成员贡献个人的时间及精力,在不为任何物质报酬的情况下,为改善贫困山村现状,为山村发展贡献力所能及的服务的人。 招募的事他们商量着分两拨,谢秀平、艾南和肖国庆俩口子一拨,四火、谭爱华和那两妹子一拨,刚好男女都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至于苏泽宇,就是一个磨洋工的,就跟着谢秀平他们一组。 南农大的综合楼旁边是图书馆,图书馆正前方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中间是一个二十四节气的日晷雕塑,正出口高高的石柱架子上有一个大大的石钟,每到整点的时候钟声会敲响,敲几下便是几点。 广场周围都摆着桌子搭着棚子在招人,二十多个社团都挤在在这个不算大的广场里,满满当当的。 一大早,大谢秀平几人就去校社联把借来的棚子桌子等物资都搬来了,摆在他们社团抽到的位置上。 他们的位置挨着图书馆,图书馆正门口处的广场留了一小点空地,是留给那些舞协、武协、表演社等社团成员用来表演,以吸引学生过来围观的舞台。 摆放好社团介绍海报和招募的DM单,谢秀平又把一个笔筒和一叠薄薄的报名登记表放在桌子上。 今天是周五,第一天招新,一大早,除了苏泽宇,谢秀平社团的人都来了。等大家到了,谢秀平交代了一下之前商量好现场确定初步意向和筛人的标准,有课的就可以去上课了。早上是四火他们一拨在,中午谢秀平组的吃完饭来交接。 “我们这报名表是不是太少了,这有30张吗?”等谢秀平交代完相关事宜,四火抓起那那薄薄的一叠报名登记表,问到。 “所以才要初筛啊!要认真解释我们的社团,也要清楚的了解想要报名的人,不要浪费表格啊!意向很明显的人再填表,从中能选出15个就差不多了。今天你最多只能填10张,多了明天你自己掏腰包补回来。”谢秀平看着四火手中的报名表说。 “你真是”四火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也能谢秀平的想法,但是,他又说:“会不会太苛刻了,不好招人啊?” “每个人都有指标,一个人至少要招一个人,招不到就自己找自己老乡也好,认识的人也好,但是面试的要求一视同仁,不搞特殊对待。” 谢秀平看着在场的各位一起为“大山计划”努力的同仁,他说道。 “这是今天要发的DM单,大概300张左右,就是要好好宣传一下我们社团,毕竟我们新社团,还没有搞过活动,大家也都不知道‘大山计划’。先多多宣传,给大家一个印象,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最好能记住我们,以后做活动的时候宣传效果可能会好些。” 谢秀平用手敲了敲那叠高高的招新DM单。DM单上面有社团简介,社团宗旨,社团活动等,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旨在宣传,让更多的人了解社团。 在谢秀平的心里,他觉得随意招揽很多无用的人,不如认真寻找几个真真正正能为社团付出努力的人。社团才开始,人太多了,也管理不了,很多人都是打酱油的,先把核心的做好,才是正理。 就如他开学参加的那个劳什子采风社,大一一年就没有搞过什么活动,就有一次小型的采风展示,也不用他们这些边缘人员参与。他退社的时候还去打了一声招呼,很多人直接就无声无息的走了,反正社团也没有什么活动,也不管那些边缘之人。 自己的社团得好好管理,有所作为。以前的这些就当做一面镜子,随时借鉴。这还真是瞎子过河,摸索着来。 “好吧!我们早上争取发完三分之一,午休后人多些,你们组发剩下的!”四火明白了谢秀平的想法,就把DM单的三分之一拿出来放在一边。 “都可以!但是要有效发放哈!不要一个人给好多张什么的,转身帮我们扔垃圾桶了!这个很贵的!” 谢秀平看着那一大叠DM单,他有些心疼。他们一共印了1000份,剩下的留着周末用,这可是花了他们这次招募活动经费的大头。这还是他们自己设计的,省下了设计费,只需要打印纸张费用。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谢秀平看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让下午组的人走。 “你不走?” 肖国庆家两个以为谢秀平跟他们一起走。反正他们今天早上10点后有两节专业选修课,不上也罢。艾南到是一早就有课,就自己先走了。 “我在这呆着。那个,早上的专业选修课,我就不上了,你去呗,有什么事说一声。毕竟我们这就少了三个。” 第45章 “大山计划”招新 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社联的一个女生拿着话筒站在广场的空地上,交代了几句各社团的一些注意事项,就算是今年社联举办的社团招新活动正式开始了。 唱歌的,跳舞的就开始表演。最开始的是一段街舞表演,然后是周伦洁的《双耍棍》歌舞表演,最后一曲江生的《大海你好》抒情歌。 旁边就是综合楼,后面就是图书馆,他们也不敢太闹腾,怕影响上课学习。 十多二十分钟的表演,速度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刚好是课间,有的准备去上10点的课,有的刚下课准备回寝室或者换教室上其他课,路过这边听到声音,又看到社联在大钟下安放的社团招新展架和大大的横幅,就知道今年的社团招新开始了。 看完表演后,10点有课的就挑看顺眼的社团走马观花了一番,拿了些宣传海报,就走了,估计是想看有没有兴趣的社团。10点无课的则挑些有兴趣的社团的进一步了解。 “大山计划”摆摊的位置是占优势的,就在表演空地的旁边。再加上他们那土得接地气的名字,还有设计得高调大气的社团简介和DM单,更是吸引眼球。 当然吸引眼球的还有他们的统一的衣服。其实也有好几个社团是统一服装的,比如志协,武协,但是他们都是老社团了不是。 在收到老地方老板3000块钱的大力支持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标识和形象,所以去批发市场订了一些纯白色的T恤和帽子,并让商家在T恤右胸和帽子前沿用绿色的丝线绣了“大山计划”的logo。 logo是谢秀平在他们的群里和大家一起讨论的结果,很简单,DS,大山首字母的缩写,再加上一手绘版绿水青山。 看着人越来越多,谢秀平拿着DM单和李金燕、叶菲两个女生在广场周边发了一会,耐心地解释着他们的新社团。 发了一会,谢秀平看有好几个人围着他们的展架和桌子,似乎是在询问,四火和谭爱华忙不过来。谢秀平把手中剩下的DM单给了叶菲,让他们继续散开着发,自己回摊位上帮忙。 “怎么样啦?”谢秀平看到四火在招呼一个女孩子填写报名表,后边还有几个人,像是都很有意向的样子,便问谭爱华。 “我们把我们社团的大致情况给他们都介绍了,他们提出的疑问也没有什么问题,都挺有责任心和爱心的,所以正准备让他们填写报名表来着。”谭爱华说着,准备拿出几张报名表和笔让后面的人到这边来填。 “初筛了吗?”谢秀平在谭爱华耳边压着声音问。 “啊?忘了!看着这么多人过来,就忘了那事了!”谭爱华也低着声音。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他们都各有特长,男的长得顺,女的长得正!” “你以为是选秀大赛呢!”谢秀平翻他一个白眼。 “咳咳!”谢秀平干咳了两下,站在后面的两男两女和正在填表的女生都看着他。 “那个,大家都已经对我们社团了解过了哈!我们是一个新社团,大家有什么宝贵建议还请不要客气啊。”谢秀平看大家都看着他,他就接着说了。 “我们‘大山计划’势必是要经常去到一些特困的农村服务的,他们有些地方可能没有通车,说是爬山涉水也不为过,要步行好几十里的路才到目的地的。有些地方可能还会停电,因为有些地方还用的是树干做的电线杆,电改还没有改到的地方,用电很不稳定。” “农村大都是没有厕所的,都是茅坑,看你们如果去的话能不能接受?”谢秀平说着这话的时候看了几个女生一眼。 “这年头还会停电?”站在后面的一个女生小声问。 “今年春节凝冻,青舟市里是只停了一天就恢复了,可是很多农村都是年后才恢复的。他们地形复杂,抢修不易啊。”谢秀平回道。 “我们算了吧。走那么远的路,吃不了那个苦,最受不了的是茅厕。志愿是去服务和成长的,不一定要吃那个苦,我们再看看其他的社团。”后面站着的另一个女生拉着刚才问停电的女生小声的说,显然她们是一起的。 两女孩子嘀嘀咕咕了一小会儿,抬头看着谢秀平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我们再考虑一下”,就离开了。 在填表的女生到是继续填表,她就差最后的联系电话和特长就写完了。写完后她拿着表,笑笑的看着谢秀平,说:“我是青西镇上来的,我们老家那边也是很多比较偏远的特困地区。我高中那会就经常跟着老师去一些特困的同学家里拜访来着。我是汉语言文学的,可收集资料写些东西,最差也能给小学的上一堂课吧!” 她把自己的报名表给谢秀平,自信十足样子,继续说:“我们那边很多农村的小学都是代课老师,他们普通话都说不清楚。高中那会,学校有组织,我给上过课。” 大家一听,这是一个女强人类型的啊,不仅长得好看,心善,做事却不含糊。 谢秀平听着,他们团队少的就是这种人啊,有过经验,还能干,但是他能留住人吗,不是都说人往高处走吗?不说别的,就那个青协,校级的,就比他们高大上了N多个档次。 “你有经验,又有报复,为什么不去其他更好的社团,比如志协?”人才是难得,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才,不要也罢。 “选你们自然是相信你们啊!难道你们对自己没有信心?”那女生反问。 “没有信心就不会成立这个团队了。有些事情也要确认一下的嘛。” “孙琪,欢迎你的加入。到时候短信联系。”谢秀平看了一下手上的报名表,对那女孩说道。 “好的!等你们的好消息。”说着她便离开了。 后面等着一个男生小声的说了一句自己没有什么特长,去了怕是帮不上忙反而拖大家后腿,就离开了。 剩下的一个男生看着谢秀平说:“你是社长吧。我虽然就是这青舟市里的吧,但也有一凶戚在偏远山区的,去过几次,看到那些个乡喀拉,总想尽自己的力量做点什么,一直苦于没有一堆志向相投的同学朋友。直到看到你们团队,感觉自己是找到了家的感觉。” 说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笑着说:“是不是说得有些矫情?” “没有!没有!这绝对是你的真实感受。哈哈,我有一朋友也是市里的,想法跟你一样。欢迎你加入我们!” 谢秀平笑笑的拿过一张表和笔,递给他。 第46章 “大山计划”招新2 那男生填好报名表就走了。谢秀平看了一下表上的名字,谢超,也算是家门了。 他作为社长,也算是做了个示范,便又拿着DM单,走到广场周围人多的地方去发,顺便去问问李金燕两人发传单到情况。 “当,当,当”大钟敲了十一下,食堂开饭了。 “我先去吃饭,待会来换你们啊!”谢秀平回到广场摊位上,看又多了两张填好的报名表,翻看了一下,对四火两人说。 “明天你们换哈,一男一女去发DM单,老让他们两个妹子去发,也挺累的。你们也去感受一下。” 谢秀平说完就去食堂了。 中午两组人交接之后,四火他们便走了。 艾南抱着一叠DM单在大钟下面发,看有人伸手来接,还简单介绍两句,让想了解更多的可以去他们的摊位上看看。不入社也可以,了解了解他们社团,以后会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动,希望大家关注。 艾南那个自来熟人来疯的性格,再加上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到是在发DM单的时候招来了好多人对社团的兴趣和了解,还拉了好几个人过来填报名表的。幸好看似不靠谱,对正事却严谨,看人还有点眼水的安南拉过来填表的人都还可以。 一开始,谢秀平是不敢让艾南去发DM单的,就怕他拉一堆牛鬼蛇神回来,他那点报名表不够填的。是苏泽宇坚持说艾南心里有数这才让他去了。 谢秀平、苏泽宇和艾南三人发了会DM单,就回来换肖国庆两口子去发。 这会没有什么人,谢秀平和苏泽宇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会。艾南倒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站在摊位前,偶尔有人走过,就给人家发张DM单,介绍一下社团。 “我从来没有想过艾南也有这么认真、靠谱的时候!” 谢秀平笑笑,艾南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从来没有正经的时候。 “他就是疯习惯了,难得认真,认真下来也是个人。” 苏泽宇显然对这个认识十多年的兄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两人又聊了会。 许是人少艾南觉得没劲,人焉了吧唧的。突然看着有人过来,艾南都没有注意来人,便拿出一张DM单递过去说:“麻烦你看一下,了解一下我们团队。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气氛不对,抬头一看,这不是夏薇儿吗。 “师姐?”他颤着声音喊到,显然是没有想过她突然出现。 “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你们招新,我们志协就不招新?”夏薇儿见他一脸的疑惑便说道。 就在谢秀平两人还在后面讨论艾南的时候,就听到艾南突然的叫喊声和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两人闻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个子高挑长相姣好的女生,头戴着一个红色的帆布帽,白色衬衫外套了一件红色T恤,下身一条深色牛仔裤,这是志协的标配。 “师姐!”苏泽宇也叫了一声。 “师姐!”谢秀平还记得这位师姐,大一在火车站接新生的时候,他对这位师姐印象就挺深的。 虽然他加入了志协,他也没有见过这位师姐。师姐他们在南校区,他在北校区,除非是大的活动,不然两边的志协各自管理,互不干涉。 夏薇儿对谢秀平几人点了下头,以示打过招呼。 “诶呦,可以嘛哈!你们这衣服是仿的我们志协吗?这海报还可以嘛,这DM单也不错!就是这报名表有点少,要不要支援你们一点?” 夏薇儿像一个来视察工作的领导,拉扯着艾南身上的T恤,又看了看他们摊位上的行当,一一做出评价。 几人对突然出现又对他们提出评价的夏薇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谢谢肯定!设计也有我的份!”苏泽宇笑笑的看着夏薇儿,显然被她肯定了还是很开心的。 “小宇,你可以哈!你们青大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三天两头往我们学校跑,现在连社团活动都跑到我们这来了。” 夏薇儿是知道苏泽宇他们搞了这么个社团的,筹备的时候苏泽宇在QE上跟她聊过,后来写计划的时候也通过几次电话。苏泽宇跨校参加社团活动的这事在社联也曾刮起过一阵风,大家讨论了好一阵子。 “就喜欢你们学校啊!” “那你说当初跟你分析了那么久的学校和专业,你们怎么不干脆报农大,报什么青大,农大也有你那专业不是?” “好啦!师姐,你今儿是来检查工作,不是来扯那些事的。快看看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苏泽宇转移话题,乖巧的看着夏薇儿,一副等夸奖的模样。 艾南也过来挨着夏薇儿,想听听她的高见。 “你也是!以前你和小宇你们两个一天不干正经事,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转性了!” 艾南没有等来夏薇儿的高见,只听她又提过去的那些事儿。 “欸,师姐,先帮我们瞧瞧。那些以前的事儿改天再说!哈哈!”艾南不管夏薇儿的打趣,拉着她到桌子后面,给她端来一棵凳子。 夏薇儿坐下来后,和谢秀平他们聊了一会。她说“大山”的方向挺好的,他们也是志愿者,只是他们的定位具体一些,针对性要强一些,而志协的定位比较广泛。说不定以后会有很多可以合作的机会。 大家谈了好一会,快到下午饭点了,人慢慢多了起来,艾南去接待前来询问的同学,三人在后面又聊了一会。 “小宇,你欠我多少顿饭了?啥时候还啊?”看着这会人多起来,夏薇儿准备离开,在离开前又调侃了苏泽宇一句。 “师姐,择日不如撞日,待会收摊了我们去老地方吧。”苏泽宇确实是觉得欠的师姐的债,怕是难得还清了。 “好,待会电话联系!” 夏薇儿准备走,又听到谢秀平在问:“师姐,大钟下那个募捐是你们搞的?那具体是咋回事?” “大家都说,这是农大的一个魔咒,像是解不了似的。每年都会有农大的学生得绝症,现在那个就是大三文学院的一个女生,得了白血病,发现已经是晚期了!”听谢秀平提起这事,夏薇儿也头疼。 “哦!哦!” 谢秀平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之前发DM单的时候,逛过那里,大概看了一下募捐的信息,他把今天带在身上的100块钱都捐了。只是这会看到夏薇儿。知道是他们搞的募捐,就多问了一句。 第47章 面试 晚上,老地方菜馆二楼。 苏泽宇、谢秀平、艾南和夏薇儿四人边吃边聊着。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便知道他们差不多吃好了,就是坐着聊天。 “师姐,要不你去我那儿坐会,或者换个地方坐坐,我还有些事想问你来着?”苏泽宇看都吃好了,干坐着也无聊。 “诶呦,这岗知道跟我客气了。有什么事就这问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明天后天还有两天呢,够得累的。”夏薇儿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橙汁说道。 “周末招募人多嘛,怕大家都出去玩了?”艾南也好奇,不太明白社联这么安排时间的理由。 “周末大家去玩,也要路过广场不是?周末人挺多的,明天就知道了。”夏薇儿看着艾南说。 “师姐,听说你们一直在回收军训服,我们也想回收一些。往年你们都是在南校区这边收,今年要去北校区收的话,不要太狠,给我们留条生路啊。”苏泽宇看着夏薇说着,眼里带着央求。 “你们收你们的,我们收我们的,各凭本事呗!” “你们的定价还和往年一样吗?” “一样的吧。有免费募捐的,也有出钱收购的。收购的就10块或者20块一套,看你们自己定价!” “哪来的钱啊,你们每年收购那么多衣服,还有其他项目?” “天上掉下来的,地上捡来的?当然是拉赞助啊!不然你以为社联批下来的那点经费够做什么的!” 大家聊了好半天,关于下乡开展活动的一些注意事项啊,可能遇到的紧急情况啊,社团的发展方向啊。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啥时这么要好的?” 夏薇儿见苏泽宇和谢秀平去上洗手间,便拉着艾南八卦。她是好奇太久了,一直没有好好问过,偶尔问起,苏泽宇也是含糊带过。 “他们高三的时候交的笔友啊!那应该算是认识吧!” “怪不得,还缠着我非要去火车站迎接新生。他一来就走了,我还以为他接小姑娘呢,说人都没有接到就走了,还问我查了谢秀平寝室的号码来着。” 安南这么一说,夏薇儿之前想不通的地方就理通顺了。 “话说他转变挺大的哈!看你们以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样子,还以为你们就直接去上个专科院校了,没有想到最后你们都考上了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好大学,但对于那时候的你们来说,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师姐,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嘛?我们那时候就是不懂事。后来懂事了,就发愤图强了!呵呵!” “那你说,小宇他不会就是交了这么个笔友才转性的吧?那时间恰好对得上啊!现在还跨校搞个社团,他那么懒散的性子,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主动过!” “可不是!师姐,你真是火眼金睛!”艾南说着还朝夏薇儿比了个大拇指。 “师姐,你又有什么新发现了?”苏泽宇和谢秀平进来刚好听到艾南那句话,就问。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们,志愿者在外面搞活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要听从安排。你们是打着农大学生的身份出去的,不要给农大丢脸。面试的时候要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不要让一颗老鼠屎来坏了你们一锅好粥!” “谢谢师姐提醒,我们会把眼睛擦亮的。” 谢秀平和大家商量,想赶紧把人确定下来,好去募捐军训服。学校军训这两天就要汇演了,得抓紧时间,不然到时都被青协的抢先了,他们一套都搞不到,那这活动就没法往下走了。于是便把面试时间定在了周日下午。 周日中午,他们的几十张报名表已经用完,便早早收了摊,直接去之前申请好的教室面试去了。 团队的人都在,大家简单的把桌子重新摆一下,看起来还真有点像面试那么一回事。 “大家都擦亮眼睛了哈!人少点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们不能要拖后腿的,当搅屎棍的,有害群之马潜质的。”看离规定的时间还早,谢秀平就说了几句。 “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太吓人了?”李金燕唏嘘,一个社团招新面试,有9位面试官,场面有够大的。 “没事,面试的时候,苏泽宇和杨琴和我,我们三个坐上面,你们就坐旁边,有问题我们下来讨论。” 正说着,有人敲门了。李金燕去看门,见几人正站在门口,便把人引进来。因为面试的教室是一个小的自习室,人不能太多,他们便把面试分成了三批,三个不同的时间点过来。 “你对团队的理解是什么?你觉得团队重要吗?” “我就是来寻找团队的,当然一切以团队的荣誉为先!” “我就只要做好我自己应该做的事就好啦!” “我们作为团队的一份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关于团队的脸面;团队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去展现自己价值的平台。大家在一起,很多事都可以商量着做,容易做成事,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力量毕竟有限!” “关于活动经费,你们有什么想法?如果说让你出去搞活动,差旅费自理,你愿意吗?” “活动经费不是有学校相关部门拨款吗?” “我们花时间费精力去做活动了,还要自己掏腰包,会不会太那个啥啦?” “社联拨的款确实是少,我们可以去拉赞助。至于外出活动的差旅费,老是由社员自理也不是办法。建议拉到赞助款之后,可以拿出一定比例的钱作为活动差路费,就算不能全额报销,能补贴一部分也是好的。至于多少合适,可以根据团内经费的情况来衡量。” 面试一直从下午一点半进行到五点,才把所有的人面试完了。大家商量过了,不用复试,就这一次面试直接拍板。所以让每个人把面试的每个人都用笔记录下来,以便最后讨论决定人的去留。 “这个人可能会有些个人主义,pass掉!” “这个可能会不太好管,不合群,pass!” “这个叫谢超的团队意识感挺强的,可以留。” “这个孙琪点子很多,想法也很好,很有能力,看着人性格不错,团队意识强,可以留!” “这个多才多艺,但是有些桀骜,怕是不好管!待定!” “这个人看是不错,就是个人特长不明显,待定!” 大家一起讨论,直接把一批不能要的人pass掉,又拿出一些可以直接留下的人,还有一部分存在争议,讨论一番,根据具体情况来定,人品优先。 最后讨论决定下来,这次招了15个新人,加上他们自己,也算是一个24人的团队了。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去老地方搓一顿!我们是他们家VIP,可以打折。打折下来,我和社长出八成,你们平摊两成。不能吃白食不是!”收拾好东西,苏泽宇就对大伙说了这话。 “开玩笑的!这饭苏泽宇请了,大家放心吃就是!大家都辛苦了,犒劳大家的!”谢秀平看着大家伙笑了笑。 大家自然是高兴的。平时有点什么事都是在群里讨论的多,很少聚在一起,这也算是这个团队的第一次聚餐。 第48章 准备 人员到位后,谢秀平和大家商量,为做好团队的第一次活动,做了一下分工。 谢秀平和苏泽宇主要是拉赞助,选定本次的活动地点,提前做好沟通工作。 关于活动的频率,一个学期保证有两次下乡活动就可以了。毕竟大家是学生,学业为主,大家还有自己的生活。团队慢慢发展,队伍就会越来越大,能去到的地方就越多,能做的事也就越多。 关于选地点选对象,尽量把网撒大一些,仔细斟酌筛选,被政府和其他志愿者团队帮扶过的做标识,略过。他们尽最大的力量给更多的人带去希望,种下希望的种子,然后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毕竟一次两次的帮扶并解决不了现实的困境,要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才可以。 因为是第一次活动,大家都有一些生疏,虽然热情无限,但是得尽量保证社员安全顺利的完成活动,得有个熟悉当地的人。 经过商议,这次活动最后选定了谢秀平老家青南县红岩乡的屯上村和芭芒村,还有青南县清水乡的煤村。 至于活动经费,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谢秀平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来花。他们新社团成立购置了一些家当花了一些,招新活动花了一些,前期为活动准备也花了一些,现在老地方支助的款项只剩三分之一不到。 他们这次活动,不知道能免费筹集多少军训服,估计得要收购一些,需要钱;下乡活动的车费住宿费,需要钱;他们活动遇到一些特别困难的人家还想帮扶一二来着,需要钱;他们活动结束,要展示结果,要打印照片资料,需要钱。 就目前他想到的,剩下的钱远远不够,再加上没有想到的和临时发生的意外需要花钱的,要是拉不了赞助,这活动没法继续下去了。 赞助不好拉,很多人听说是志愿者服务,对他们态度都很好,但对于赞助,还是持观望态度,显然是对他们这个新社团存在一定的质疑。好在这些人不愿以公司企业的名义,却是以个人的名义三百两百的给了些帮助。打发叫花子嘞吧,也不管了,人家给了就收了,谁让咱缺钱呢。积少成多,跑了十多家,也凑得近三千块钱。 老地方这边他们是不好意思再去了,他假期做兼职的福禄超市,他们去了。老板没有给钱,但是给了50桶油和50袋米,知道他们这次活动目的地在青南,直接让他们去青南县城的福禄超市拿东西就可以。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赞助了,要不是老板的想得周到,那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怎么搬回去。 肖国庆父母都在单位,单位的人听了“大山计划”这个社团活动,也很赞赏这种行为,愿意每年出三千块钱赞助社团活动,平时也帮社团搞个募捐的箱子,可以募集一些书和衣物,当然也有钱。 再加上社联承诺拨的800块,他们这次活动的经费算是差不多了。 肖国庆两口子带着几人在南校区这边摆摊子募捐军训服,上寝室收购军训服,南校区也有好几个学院的大一新生。 四火和谭爱华也带着几人去北校区募捐收购军训服。他们的目标是300套。 最后免费集得120套,他们还给募捐的同学们发了社团的纪念章,就是杨琴他们几个女孩子在招新前去批发市场淘来的小圆木塞,最后让老板加上了他们的logo就成了。 10元一套的回收了96套,20元一套回收了52套,再加上他们自己还没有捐出去的,凑了18套,东拼西凑,凑得286件。最后苏泽宇死皮赖脸的找高慧撒泼打滚了一番,硬是又凑了一些,终于给凑足了300套。 军训服凑集好,国庆节将至,他们又重新规划了接下来的工作。 下乡的人员有谢秀平,苏泽宇,艾南,孙琪,和肖国庆家两口子。 四火留下来负责网络资料汇总,谭爱华留下来准备为活动成果显示做准备工作。几个国庆节不回家的新人则帮助四火和谭爱华他们。 李金燕和叶菲,还有一朽舟下面来的新人,谢秀平让他们回去收集一下当地的一卸困资料,一些地方特色、民族特色的相关资料。 各队人马得到任务之后就等国庆节到来,各自开展行动。 随着人员到位,团队各小组合力协作,各提高见,团队内部渐渐完善。 对外的公共账号,财务公开,物资来龙去脉明确和公开,活动的情况在校园网上公开,方便大家监督,也对赞助商公开,方便他们知晓情况;对内,入社的要求,社长的任免,各小组的职责划分,社员的管理制度,社员的职责和行为规范,社团文化等一一明朗化、规范化。 随着国庆节的到来,“大山计划”踏出了他们的第一步,来到了第一次活动的第一站,青南县。 他们从青州出发坐火车到青南,一人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里面是募集的军训服。 苏泽宇给大家在车站拍了几张照片,还调侃说,如果他们要是再带着锅碗瓢盆,就是妥妥的篷工形象了! 火车站去县城还要坐班车过去,辗转一番,几人到青南县城的时候,已经11点过了。 和红岩乡屯上村村长约好的时间是中午1点在青南县城碰头。毕竟他们的油和米分三批的话,他们也拿不走,这地方又不好打车,好在赵村长说他找车子来县城里拉。 他们打算赶紧在城里吃了东西就准备去福禄超市提东西,先把东西清理出来,等人来接,就可以走人了。 “这是什么粉,为什么跟我们那里的不一样?”艾南吃了一口米粉,问道。 大家折腾到现在都饿了,但天气炎热,又吃不下饭,所以就决定吃粉了。 “青南的米粉啊!这才是正宗的酸辣粉!酸辣椒煮的!”谢秀平笑笑的说。 “青舟的酸辣粉指的粉是豌豆粉做的,你们青南的酸辣粉指的是酸辣椒做的,确实很不一样。” 第49章 屯上村1 “这是给你们的油和米,老板还给你们准备了两件饮料和两件矿泉水,如果不够的话,再给你们拿。” 福禄超市仓库里,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库管带着谢秀平他们看东西。 “够了!谢谢张哥!但是我们这次去三个村,都不同的方向,所以这个东西只能继续放你们这儿,每到一个地方,我们再来拿。就要麻烦你好几次了。” 谢秀平看着那一堆米和油,他的头有点疼。大家看着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一个看一个,大眼瞪小眼,没有什么好法子。 “没事,我这边认识的人多。配货也方便,我叫个车帮你们把红岩乡的油米拖到乡里,再让他们找人来拖就可以了。要是路可以的话,送到村里都可以,实在是路不通,只能送到乡里。清水乡的我也找人帮你们送到乡里。” 张库管真是为他们想得很好了,谢秀平还想着让赵村长自己找人来县城里拖呢! “张哥,实在太感谢你了!我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好呢!那叫车的费用多少钱,我来拿!”虽然米油都是人家给的,但是运费还要人家掏腰包,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这是老板的意思!你们做好事不求利益,不求回报,老板说只要你们好好做,他也会好好支持你们的。” “那就太感谢了!”这时候再推搡就太矫情了。虽然人家老板赞助有借他们的口传播口碑,但是他们确实是拿了人家东西,各取所需罢了。 “你联系一下红岩乡那边的人,看东西放在哪里合适。如果你们今天跑不了两个地方的话,就找个地方放着,明天就直接从乡里拿着东西就直接走了。你们那几个包裹,也是送到村里去的吗?如果不是贵重物品的话,也可以帮你们一起送到乡里。”张库管看着仓库门口的那几个编织袋建议道。 “好的,谢谢!我这就联系一下红岩乡这边!”谢秀平说完就到一旁打电话沟通相关事宜。 最后沟通下来,让把东西拖到乡政府门口,他们再找地方放。然后谢秀平他们直接坐班车去乡里就可以了。 “那个,你们衣服都带够了的哈。晚上要是我们回不了县城的话,就得在老乡家里借宿了,乡里怕是都不得旅社的。防蚊虫的花露水什么的准备一些。小吃什么的也准备一些,以防饿了。” 去红岩乡的班车一天只有三班,早上的已经发车了,这会他们得等到一点半的班车。这会还有些时间,谢秀平便提醒大家,做好最坏的打算。 “都有了!就是我们到乡里也才三点过啊,回不来,有那么远?” 孙琪和杨琴两个女生在青州出发前,早准备好了防晒霜,花露水,创可贴这些应急的小东西。小零食也备了一些。 “这班车一天只有三趟,我们估计是赶不回来。打车都没有车愿意跑,路太烂了。所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就当是露营了。” “我还带了扑克,到时候借给你们玩玩!” 艾南喊了一声。几人都看着他,你是来搞笑的吗,在外搞活动都不忘记娱乐?还在这么严肃的时刻提出来。 “好啦!好啦!快上车了,快要发车了!”艾南看一个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赶紧岔开话题。 “你真是这么长的假期,文斌没有你在,得多寂寞空虚啊!”苏泽宇无语的拍着艾南的肩,推着他一起往车上走。 “他要晚两天回来!先晾着他!”艾南笑笑。 “你现在越来越牛了!”苏泽宇没忘给他竖一个大拇指。 他们到了红岩乡,下车的地方刚好是乡政府前面,刚下车就看到两辆拖拉机在那等他们了。火辣辣的太阳下,一车厢里的堆着十六七桶油,十六七袋米,还有两个大大的编织袋,另一车空着。 拖拉机的驾驶位上坐着人,放着东西的车旁有两个中年男人在说话。其中一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搭一条深灰色的过膝短裤,脚下一双拖鞋。另一个穿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一条黑色的长裤,上面一件浅灰色的T恤。 “赵村长?”谢秀平看了一眼,便大致知道了身份,便上前跟那灰色T恤的中年男人打招呼。对旁边的男人笑着点了下头。 “欸!小谢,你们辛苦了!”中年男人问声看过来,看到谢秀平后面的几个人,便也知晓了。此人正是屯上村的赵村长。 “没有,只是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才把东西卸好,那送货的兄弟才回去呢,你们就到了。”赵村长对后面几人点了下头,表示打过招呼。 “你们去芭芒村的东西放这位王叔家了,到时你们直接过来拿了,就从这里出发了。”赵村长指着他旁边的中年男人说。 “好的!麻烦王叔了。”谢秀平闻言赶紧跟旁边的男人道谢。 “没事,你们现在去他们村啊,就只有明天才回来了。明天我都在家的。”王叔看着他们一行人,笑笑的说。 王叔再说些话,便催着大家赶路,便回家里躲阴凉去了。 “拉货的车还可以再上两人,其他的跟着我上空的这车吧。”赵村长也不多啰嗦,便分配着,准备上车走人。 “我和苏泽宇坐这车,你们跟村长坐那车!艾南和国庆你们两个男生照顾好两女生。”谢秀平说着还朝艾南看了一下,示意他待会跟村长好好谈谈,了解情况。 大家分配好便上了车,一路上,路坑坑洼洼,柴油机“哒哒哒”的声音五里之外都能听得见。上路了艾南才发现,聊什么聊,喊出来的声音自己都听不清楚。 这秋老虎还厉害得很,幸好这车是吵了些,颠簸了些,上面还罩着个棚盖子,他们拿着小木凳子坐着也不觉得太晒太热。 拖拉机走了十多里路,爬了一个很陡的山坡时,拉货的车子硬是爬了好几次都没有爬上去。 谢秀平和苏泽宇下来在车后推着,师傅试着发动了两次还是没有上去。 拉货的车在前,肖国庆们看到前面的车半天上不去,便也停下来。 “你们两个该减肥了!”艾南见状不禁笑着调侃。 “要不你来试试?”苏泽宇回头看了他一眼。 “昨晚下过雨,这儿坡陡得很,树荫又浓,地上是湿的,容易打滑,不好上去。”赵村长直接喊着两男生跟着一起去推车。 几个人在后面推,好半天才上去。艾南他们也不急着上车,他们走着翻过坡,等他们的车翻过了这个坡才坐上去。 第50章 屯上村2 太阳渐渐西斜,车子又走了几里路,便又停了下来。 几人不知又怎么了,准备询问,就听见村长说:“这车只能到这了。下面的路,我们要走着去。” “哦!那东西怎么拿?”艾南之前就做好了走路的心理准备,但是东西他们拿不了啊。 “没事,让师傅在这守着,我已经让村里的人过来帮忙了,他们忙着收谷子,所以来晚了些,这时也该快到了。” “我们不拿一些吗?他们拿得完不?”谢秀平和苏泽宇下车,走过来,听到了村长的话,便问。 “没事,他们来了十多个人。那米50斤一袋的他们一个人就能挑两袋,还有油和包裹,人够多的。”村长估算着说。 大家下车,说了几句就准备上路。天渐渐变短,得赶紧赶路,不然天黑了,山路不好走,特别是这群不习惯的学生。 大家走了十多分钟,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十多个男人,手里都拿着扁担和箩筐。 大家打过招呼便往前继续走了。 大家已经翻过了三座山,还没有到。就是大家再爬第四座山的时候,后面挑担子的人赶上来了。很快,就被挑担子的人甩得越来越远。 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村长不用他们提东西了,因为他们空着手走,都赶不上这些挑担子的人。 一个二个累得披翅亮甲,气喘吁吁。苏泽宇一路上还拿着相机给大家拍照,谢谢平就催他别拍了,危险得很。苏泽宇就说心里有数,于是一路走,一路拍大家的糗样。 大家中午就吃了些粉,这时候有些饿了,于是又拿出小吃来,边吃边走。 准备翻第五座山的时候,村长告诉他们说这是最后一座山的时候,大家高兴,终于看到希望了,可看着那高高耸起的山坡,在半山腰看着就像是这山已经入云间了,这还要怎么翻。 屯上,就是在高坎上,那地势自是极高的。但不是他们爬上去了就可以了,爬到了山顶还要下到山那边的半山腰便是屯上村了。 人走多了便成了路。说是云梯吧,也算是吧,只是不是石头砌成的,而是用锄头挖出来的土阶。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然上山难,下山更难。下山的时候,看着下面,总感觉随时会滚下去,脚打颤,手心冒汗。 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六点过到了屯上村,这时,天开始麻麻黑了,走起路来就像踩高跷。 贫困的资料,之前就有了对接,等谢秀平他们到的时候,米油衣服有些已经领走了,也还有一些收活路暗的这会才过来领。 见到大家都聚在村长家院子里,又聊了会儿,大家才渐渐散去。 最后只剩下两份米油和三套衣服,村长说一户是小寨组的,一户是边上的屯上组的。明儿再给送过去。 小寨的是一对孤寡老人,太晚了手脚又不方便,就没有过来。而那边又没有其他的困难户,所以连个帮忙带的人都没有。 屯上组的那家,家里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和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父亲因病去世之后,他外婆家便来把他母亲接回去就不准再来这边了。 村长知道大家都又累又饿了,等忙活一阵后,就叫他媳妇把之前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村长家的饭菜是很丰盛的,有腊肉,有鸡肉,有炒的木耳,豆芽,豆腐等。谢秀平知道,这并不是说村长家有多么富有,只是大家都是好客之人,便以最好的来招待了。自己一家平时十天半月不见一片肉,但有贵客来,便是杀鸡宰鹅的招待。 “麻烦娘娘了!”看着一桌子的菜,谢秀平向村长媳妇道谢。其他几人也跟着道谢。 谢秀平让他们叫村长媳妇为娘娘,说这边的娘娘就是阿姨,公就爷爷,太就是奶奶,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吃过晚饭,大家便坐在院子聊天,向村长了解更多的信息。他们这就是交通太老火了。都说要致富先修路,但是他们这山高水远,路不好修,人力物力花费也大。 艾南问,大家有没有想过搬出去,只见村长摇头说,虽然看这里穷乡僻壤,但是村子也存在了三五百年,根扎在这里了,再说了,出去没有手艺,没有钱做生意,又没有田地,靠什么过日子。 村子里也有年轻人出去打工的,但是最后还是要回来的,这里才是家。有一两个做生意发家了在镇上县上买了房,但父母也还是在老家这边住。 “你们怎么上个厕所那么长时间,没事吧?”几人在院里聊天,看杨琴孙琪两个女生去上厕所好半天都不回来,还有些担心来着。 “没事!社长,我们在村长家那间厢房看到有村长娘娘在做手工,真有意思,便多呆来会儿!”孙琪听谢秀平问她们,她便把刚刚的新发现说了出来。 “是蜡染吗?”刚来的时候,大家在分发米油的时候,谢秀平就瞄了一眼厢房,那些家伙什他在外婆家见过,那就是蜡染的小作坊。 “你怎么知道?”孙琪有些好奇,她们在那看了半天,说话又听不太懂,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是叫蜡染。 “猜的!”谢秀平笑着对孙琪说,又转头问村长:“他们都好奇得很,没有见过,我们可以克看看吗?” “克嘛!克嘛!”村长说完便去忙去了,估计是今天耽搁了大半天,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 几人来到厢房,村长娘娘正在用钢刀在一张正方形的白布上绘制蜡花。她一边绘画一边解释着钢刀的使用技巧,和蜡染的步骤和方法。由于有些话实在是乡音太浓,他们听得不是很明白,谢秀平便又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很快,她就画好了一张布,两只比目鱼跃然布上。只见她拿着画好的布放到一个大大的染缸里,浸泡了一会拿出来,又放进去浸泡,反复三次,就把染好的布拿到锅中去煮,脱蜡,漂洗完挂晾干就可以了。 村长媳妇演示完一个流程之后,指着旁边一堆或方形或长方形或大或小的布,让他们自己挑一块布试一试。 村长娘娘在一旁指导着他们,和他们聊一些关于蜡染的问题。比如这是什么蜡?蜂蜡又是什么?染料是用什么做的?他们做这个可以挣钱补贴家用吗? 屯上村这边几乎家家都会做蜡染。这边婚丧嫁娶,红白喜事,都要用到蜡染的布料。现在与外面交流多了,大家也会穿一些客家的衣服,干活的时候简单方便,一旦有什么事情,从头到脚都是用的蜡染的布做的衣服,头饰,腰带,鞋面等。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目前来说还没有说拿去卖的。 他们自己做的刺绣,做的背带做得好的也会拿到集市上去卖,但很多都是自己用。他们白天忙着干活,就晚上抽出空来做些,基本都是给姑娘攒嫁妆,给儿子攒彩礼。 大家一边聊一边做着自己的蜡染,看大家已经上手了,村长娘娘又拿出一张稍大些的白布,和谢秀平聊了一会,也开始绘制蜡花。 第51章 屯上村3 过了好大一会儿,便有人绘好了。 “国庆,你绘的什么,速度那么快?”几人见肖国庆第一个画好,都好奇的看向他。 “我就写了几个艺术字,所以快一些吧!”肖国庆拿着一端,上面写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的也好啦!”孙琪把自己展示出来,是一束玫瑰花。 接着便是杨琴的牡丹。 苏泽宇的也是一副字,只是多了句头的一朵鸢尾和句末的一根狗尾巴草,他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的也好了!”谢秀平展示自己的,那是一片鸢尾花和一片狗尾巴草相间生长着。 “我怎么觉得社长的好看些呢?”孙琪一一比较着大家的作品,嘟囔着嘴巴说着。 “不会吧!你们玫瑰大气,牡丹高贵,两幅字都不错,我一烂鸢尾狗尾草有什么好的!呵呵!”谢秀平讪讪的说着。 “艾南,你还没好?”谢秀平一一提到,感觉少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艾南还坐在那刻刻画画的。 “你们一个个,要么是搞设计的,要么就是心灵手巧,就我一个大老粗!秀平,快来帮我看哈,不然我就要你的那副!”艾南一脸委屈的看着谢秀平。 “你们弄完啊放到起,等我这个弄完我再一哈子染嘛!”看着大家都好了,村长娘娘便说道。 “别管他们,他们就是想自己感受一哈!”谢秀平跟村长娘娘说着,又看了看她手下在画着的布,两人比比划划又说了几句,他才向艾南那走去。 “诶呦,双龙戏珠啊!不错!就是龙不像龙,珠到是猪!”苏泽宇调侃到。 “滚!不然我就要秀平画的那副!”艾南用刀头戳了一下苏泽宇的小腿肚子,恨恨的说着。 “你想得美!”苏泽宇毫不客气地用一只手戳在艾南头顶上,艾南的头往前点了一下。 谢秀平和村长娘娘说话的时候,苏泽宇早跑到艾南那里,两人在那里吵吵闹闹的。 大家折腾完蜡染已经快九点了,村长便安排大家的歇处。杨琴两女生就睡厢房楼上,说是拿两个男生去隔壁家住,让艾南和肖国庆去,谢秀平两人就住村长家。 村长安排好,两女生便去洗漱了,谢秀平去上厕所。村长带苏泽宇去看晚上睡的房间便离开了。村长刚离开,就见艾南蹭的一下子跑了进来。 “你干嘛?你不是和国庆去隔壁家睡了吗?” “我跟国庆说我回来找你们玩会,可能通宵,让他不要给我留门。” “所以呢,你来蹭床来了?” “我要跟他睡,你说文斌到时候会提刀砍我还是砍他?” “兄弟,你想太多了,你家文斌没你那么不懂事!” “不管,今晚就要跟你们混!在别人家是不能干那档子事,不然明早你得买个大公鸡给村长家扫家!”艾南特意压低的声音笑笑的说。 “真想把你脑袋瓜划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苏泽宇白了他一眼。 “也对!你们还没那个的吧!一天天吃斋念佛的,你们一天天睡一张床搓泥巴,搞飞的?” “你那嘴巴!这里要是有针线,我就把它缝起来!”苏泽宇东翻西找的,想把艾南的嘴堵上,找了半天,在包里找到一棵火腿肠。于是皮都不剥便塞进艾南喋喋不休的嘴里。 “苏泽宇!” 没注意的艾南被塞了一嘴,赶紧拿出来朝苏泽宇喊了一声。这时谢秀平刚好进来。 “咋啦?你不是和国庆去隔壁了吗?咋跑回来了?” “他还在长身体,饿得快,来找点东西吃,就回去隔壁了!”苏泽宇看了艾南一眼,对谢秀平说道。 “没!我认床!想着和你们熟悉点,可以会好点!” “你自己看这床能睡三个人不?”苏泽宇无语地看着艾南。 “不是说有些人家一家五口挤一张炕上的都有吗,何况我们才三个!”艾南不以为然。 “人家那是两个大人,三个孩子!” “那你们把我当孩子得了!” “哦!那晚上要不要叫你起夜,免得尿床啊!真的就是一根又臭又硬的搅屎棍!” “又臭又硬的不是茅坑里的石头吗?嘿嘿!”艾南死皮赖脸的嘿嘿笑着,躺在床上。 “又臭又硬的是你!憨包儿!”苏泽宇说完“啪”一巴掌呼在他背上。 “那横着睡吧!虽然说半截身体超出来,那就蜷着睡?不然三个大人是有点挤!”谢秀平看着戏精二人组终于演完落幕,提议到。 “横着好!最好明天早上起来就有人横尸当场,直接喊文斌来收尸得了!”苏泽宇看着艾南没好气的说。 “真要横尸,看不黑死你!”艾南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至于晚上是横起蜷着睡,还是竖起侧身睡,鬼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苏泽宇就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挤得睡不舒服。 他一起来就赶紧去厢房屋檐下的晾衣杆上取下了他和谢秀平的蜡染,收起来放到背包里,像是怕晚了被人抢走似的。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大家都相继起来了。用过早点,几人拿着相机到村里到处走走,顺便把昨天没有来提东西的那两家送过去。 到这两户人家的时候,他们多停留了会,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但因为都是老人,他们不会说客家话,只会说他们自己民族的话,村长便又跟着他们一起做翻译。 这对孤寡老人无儿无女,原本说抱养一个,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有办成,一直是两个人过。住的木房子歪歪斜斜的,用几棵木头支着,才没有倒下去,狼鸡草堆在木板钉成的四壁漏风的墙壁上,以阻挡些凉风。 村长说老人固执得很,村里人说出劳力帮他们盖一个房子,需要的木料去老人家的山里砍就是,但他们不愿意。 这些支着的木头是隔壁家怕这房子真倒下来,才拿了自家的木头支着,看墙壁漏风,又帮割了些狼鸡草挡着。就这事,老两口还骂骂咧咧了几个月,说人家看上他们家的山了。 到那小男孩家的时候,他有些腼腆,艾南逗了他半天,他才愿意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和艾南说话。小男孩上二年级了,属于比较内向自闭的,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吧,人有些早熟。谢秀平看到这个男孩,就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最后给他们留下了300元钱。 一个早上,他们就把村里的几个小寨子走了个大概! 屯上村的寨子都是在半山腰,最低下是一条小河沟,河沟上寨子下是随山势起伏的梯田,寨子之上是土地。现在正是稻田收成的时节,一大片的金黄色的梯田,也是一副美景。 他们还逛到了石头砌成的两层共六间房的学校,学校前有一个小院坝,院坝中还立着一个篮球架。村长说这里小学只设到三年级,四年级得到乡里去上了。这婿墙的石头是大伙开山一锤一锤凿出来的,只为给孩子们一个相对好的学习环境。老师都是代课老师,他们上完课也要忙自己家地里的活儿。 该看的看了,该记录的记录了,苏泽宇也拍了很多照片。 村长娘娘知道他们今天要走,还给他们每人两张蜡染的手巾帕,两张刺绣的手巾帕,还有一人两个织布机织成的拇指宽的锦带,这些都有“大山计划”的logo。 看到这些东西,大家便知道这是村长娘娘昨晚熬夜的成果。当然还有一副蜡染和一副刺绣的字,构图都是一模一样的,字是“大山计划”四个字,旁边有logo。 蜡染是昨晚村长娘娘和谢秀平商量的时候染的,那刺绣是所以村长娘娘昨晚有睡觉吗,光想着他们了。 10点过,谢秀平等人吃过早饭就告别了屯上村,回到红岩乡准备下一个站点。 第52章 芭芒村1 从红岩乡去往芭芒村路,先是走一段水路,码头离放东西的王叔家不远。等谢秀平等人从屯上村来到红岩乡的时候,芭芒村来接待他们的黄叔已经安排好人把东西搬到船上放好了。 几人直接来到码头,就坐上了一艘渔船。那是一只6米长2米宽的小渔船,装他们和那点东西刚好合适。 简陋的渔船连个船舱都没有,只是在船身安了一些木板,方便人坐下,船头是一个柴油发动机,还有两只桨。 顺流而下的时候用桨控制方向,发动机关着,省油;逆流而上的时候,就开着发动机“哒哒哒”的冲。 一个个沿江的小村庄慢慢被甩在后面,他们到一些江面缓流的地方,便会看到三五只白色的大鸟在江里找东西吃,大家就在讨论,那是打鱼鹰是鹭是打鱼鹳,各地方叫法不一样,最终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只知道那是渔人饲养的帮助打鱼的鸟。 在江面,偶尔也会碰到迎面而来的渔船,或载着人,或是装着渔人捕捞的鱼儿。 黄叔告诉他们,这些船都是沿着清河江的渔户,赶着赶集的时候载下人,平时都是在江上以打鱼为生。 清河江,说是江,其实就是一条相对来说大一点的河流罢了,但也养活了一代代打鱼人。 大家在船上呆半个小时左右,船就慢慢停下来了,只看到前方有个五几平米宽的水泥空地,空地延伸到江边。水泥地后面的小沙滩上还四五匹驮着空架子的马。 “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下!”随着船靠岸,黄叔对大家说。 “这么快就到了啊!诶呦,还是今天快!”艾南下到水泥地上,说了一句,昨天翻的几座山,他心里还在发怵呢。 “你看到芭芒了吗?你看到那些马架子了吗?”苏泽宇笑笑的看着他。 “啊?不会吧!” 艾南闻言四周扫了一眼,是有些草从,但是没有芭芒。那几个赶马的正和黄叔打招呼,只见他们向船边走去,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中年男人跳到船上,把一袋米递给在水泥地边上的人,水泥边上的人抗起来就往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到水泥地的马架子上放。 “我们先走吧,他们赶马走大路,我们走小路近点!”黄叔跟几个人说了几句,就走过来跟谢秀平几人说,手还指了指所谓的“大路小路”。 几人看了那条“大路”和他们要走的“小路”,有区别吗?“大路”就是稍微没有那么陡,没有台阶,两匹马相向而行的话都找不到地方让路。而“小路”就是弯弯拐拐的或石头砌成或是用出头挖成的台阶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羊肠小道了。 几人翻过这个坡又下了这个坡,来到一条小河沟前。他们要过到河对面去,但是没有堰坝,只有几颗圆滚滚的石头做成的磴的样子,每颗磴之间差不多四五十厘米的样子。河道有些窄,水冲在石磴上,溅起白色的水花。 “那个不会摔下去吗?石头会动吗?”艾南看着那圆不溜秋的石磴,虽然水不是很深,但还是心底发凉。 “你没有看到人家挑着担子过都没事吗?”苏泽宇指了指一个挑着担子过河的老乡。 “上面啊点水浅一点,可以脱了鞋岔水过克!”黄叔给他们提供了第二条路。 “我岔水过!还有哪个要跟我一起没?”艾南绝境中看到了希望,兴奋的叫喊着。 最后黄叔带着艾南,肖国庆和杨琴几人岔水过,剩下的便直接过磴。岔水的又是脱鞋穿鞋,河面也要宽些,速度自然是慢了不少。 谢秀平三人过去之后,正遇到一个老乡赶着一匹马架着空架子沿河边来,准备往山上走。 “叔,我们也上山吗?”孙琪问正在提鞋的黄叔。 “诶,跟倒那个人走!” “诶呀,果然一条路,要是能坐会马架子就好了!”孙琪嘀嘀咕咕的说着,杨琴已经穿好鞋走过来。 只见那老乡“吁”了一声,马停了,老乡回头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姑娘可以坐进去嘞!” 要不是这老乡年纪有些大了,苏泽宇都怀疑这人是在整人好玩,想看小姑娘笑话。两个椭圆形的篾筐是可以装人,可是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两个女生兴奋的上前,老乡稳着马架子,几个男生帮忙,终于把两个女生装进了篾筐里。 两人在篾筐里悠哉悠哉的,除了马身上的味道太重之外,还挺舒服的。看着在身后走路跟着的几人,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筐是装粪的吧?”艾南突然喊了一句。 “艾南,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是装米的!”孙琪嗤了艾南一声。 “你看那!” 两女生顺着艾南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老乡正在扣篾筐上的铁钩,地上两堆黑糊糊的畜生粪便,是刚刚从那篾筐里漏出来的。 孙琪看了看屁股下的筐底,果然是独立可拆卸的。她马上大喊:“那个,我不坐了,我走会路!” “没事,这筐驮粪之后我们都在河里洗干净啊嘞,你们都闻不到味喽嘛!”老乡以为她是嫌脏便解释到。 “没事,坐了那么久,我有点晕了!”孙琪坚持,她就是嫌弃,总感觉身上痒痒的,但她能说吗。 最后两人还是下来继续赶路。而这事就成了他们一路上的笑料。 唐僧取经通过了九九八十一道劫难,他们去芭芒村也走过了九九八十一道拐,终于在土边路沿看到了很多芭芒,芭芒村该是快到了。 一路往村子里走,谢秀平发现了些什么不同,指着那沿着路边,隔段距离就有的树干问:“这边还是树干做的电线杆?” 在来的路上,没有发现电线杆不觉得,到村里,看到木质的电线杆,才发觉了这个问题。 谢秀平就是一个经历了油灯到树干电线杆,再水泥电线杆的人。虽然具体的时间节点记不得了,但他还以为电改工作都做完了呢。看来有些稍微偏僻地势不好的地方还在等待电改呢。 “是喽!我们村前年才全面通电嘞,用嘞还是树干做嘞电线杆。刮风下雨嘞就容易断电。今年那场垢凝,我们二月间啊才通电,好多电线杆都坏了,重新换嘞。不知道电改好久才改到这里哦。”黄叔一边走一边跟谢秀平聊。 “我们那里初几通的电,水泥电杆是要抵事些。再等等吧,电改总会改到的,应该用不了好久了。” “老火得很哪!也只有等着啦!村里还有几家点的煤油灯、菜油灯呢!没有钱去开户也是没有办法,开来了户头还要钱交电费。但那油灯哪赶得上电灯亮堂,能拿出钱嘞都不愿受那个罪,黑灯瞎火嘞,娃娃做个作业都怕把眼睛搞瞎了!” “慢慢会越来越好嘞!” “多亏像你们这样读书出去了,有出息了,也不忘根的人啊,还记得我们!” “光靠哪一个都办不成事,大家齐心协力嘞,慢慢就会好了!” 说着说着,感觉氛围变得有些沉重。谢秀平准备说点什么转化一下气氛,就到村口了。 第53章 芭芒村2 今天出发得早,到黄叔家的时候才4点过。但是农家的晚饭都吃得晚,特别现在是忙着收庄稼的时候,更是比往常晚一些。 黄叔和他的媳妇黄娘娘知道他们定是从屯上村吃了东西赶来的,这会该饿了。便提前估摸着时间给他们准备好了面粉和韭菜,等人一到就可以烙韭菜饼吃着先垫垫肚子。 关于油米衣服分发的事,那些赶马的早就到了,他们按之前黄叔给的名单一一分发下去了。马垛子拖到门口,直接喊一声,就直接放家门口了。 谢秀平几人休息会儿,吃了热乎乎的饼子当少午,便拿起相机在村里闲逛。 对比这芭芒村的房子,突然觉得屯上村的木屋就高大上多了。 芭芒村的房子也是木质的,但是只有几家是用木板装了墙壁的,大多都是一个木架子,墙壁是用茅草搓成的绳子把芭芒杆或者高粱杆编织起来。为了能更多的挡住凉风,有些人家还用包谷杆把屋山挡头堆得严严实实的。 黄叔告诉他们,这样的房子最怕走火,一旦着火,只要人没事,房子没了就没了。 一路走来,谢秀平就发现芭芒村这边田少土多,地势太高,水源不好,再加上土壤多为沙壤,不坐水,很难改土为田。 这边的大片山林很少见,大多都是小灌木丛,芭芒丛,杂柴乱刺蓬。 芭芒小学是黄泥巴冲成的黄土墙,五个房间一字排开,院坝边上有一个黄泥巴冲成的实心的乒乓球台。这边也只有三年级,四年级就要到乡里去读了。 看到如此环境,很多人都想着为什么不搬,要是有能力搬,也不用在这山窝窝里一代接一代的苦穷下去了。 屯上村交通闭塞,好歹有点田地,有点山林,种点米吃,好歹有点念想。可着芭芒村真的什么都没有。 大家逛了一圈,心里说不出的感受,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倦鸟归林的叫声,和芭芒丛里的虫鸣。 晚饭时候,黄叔家是分了两桌的。黄叔带着他们几个一桌,黄娘娘带着几个孩子一桌。菜就是把蔬菜,豆芽,豆腐,土豆,和肉一起一起煮的和锅捞。 他们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成家有孩子。儿子儿媳姑娘女婿都出去打工了,留了五个大小不一的孩子给他们带。三个大点的平时都到乡里读书去了,这国庆放假就都回来帮家里干活了。 第一碗饭是黄娘娘帮添的白米饭,等谢秀平去添饭才发现正子的一边是白米饭,另一边是包谷饭。 他看了一眼堂屋内黄娘娘那一桌,碗里都是黄色的,而他们这一桌,都是白色的,连黄叔的也是白色的。 谢秀平看着那几个吃得正香的孩子,心中有些酸涩。他默默地添了一碗包谷饭,尝了一口,坐下后对其他几人说:“娘娘做的包谷饭好吃得很,你们再不尝尝,待会没了!” “有包谷饭?我要尝尝!” “我也要尝尝!” 大家添第二碗饭的时候都朝包谷饭添。黄娘娘在堂屋听见,便觉得这群孩子有趣,便说:“你们喜欢吃哪,那我明天还可以给你们做一顿高粱饭、洋芋饭和红苕饭。我们这白米饭难得,这些个杂饭啊仅饱!” 几人都说好!连最小的那个小孙子也跟着喊好,说是好久没有吃到阿太做的高粱饭了。 谢秀平几个和黄娘娘的儿子女儿年纪差不多,只是自家没有钱支持他们读书,这才一个个成家这么早。所以看着这几人,打心眼里喜欢。 吃过晚饭,孩子们都去看电视了。这两年儿女们在外打工挣了挟,就给二老买了个电视解闷儿。 大家围坐在屋里摆龙门阵。 “现在应该不用上粮了吧?可是都这么老火,以前怎么过日子的哦?” 大家不知道怎么说的又说到粮食土地上来,艾南便好奇的问。其实大家都好奇,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这里一直都老火,乡里一直知道。之前上过一些年,我们上嘞可能没有那些收成好的村子多。我们就是靠天吃饭,年成好,雨水足,无虫无痛嘞,我们勉强能上得起粮食。大多时候,特别是运气不好的时候,我们一个村,楞是没有一家能上得出来粮食。后来,乡里几次改革,就不收我们嘞啊,把我们纳入特困村了。” “那就算不上粮,我们的粮食也不太够。还有我们是土多田少,每家每年能收个十来袋谷子就已经不错了。米不够吃,自然拿包谷洋芋这些来混倒起煮。有些人家的米实在太少,顿顿包谷饭,不见一颗白米饭,吃烦了,也会拿包谷卖了换些大米来混倒起吃。好点的时候,三斤包谷两斤米,不好的时候啊两斤包谷才能换一斤米,谁家舍得换,换了就要饿肚子啊哦。” “现在外出打工嘞年轻人越来越多,攒点钱往家里送,说是让家里买米,但是哪家都是老人小孩一大家子,客亲来往嘞都要花钱,孩子在外挣嘞都是辛苦钱,也不舍得乱用,最多就是买些来混倒起吃。” 谢秀平是一个经历了上粮,粮食折钱,最后免锐的过程的人。但是每个地方的情况不太一样,虽然他们算是头顶一片天。 记不得具体是好久,只记得小时候家里每年上粮之后,剩下的粮食总是接不到第二年收成。每年都要少一两个月的粮食。 后面粮仓说可以用钱折了,便慢慢好起来了。最后便是育种过的种子和化肥能增产,家里的粮食除了上粮便够吃到第二年的。06年免除农业税之后便有些余粮了。 因为当天下午已经了解过村里,第二天他们又要到青南县城辗转,他们要到红岩乡去赶9点钟的班车呢,所以要走得早,大家聊了会便准备去休息了。 谢秀平他们几个都去洗漱了,只有艾南一个人从茅厕出来,去灶房里,刚用葫芦瓢儿舀了小半盆水,准备洗手,就看到黄娘娘家四孙子蹲在灶台前,用火钳在灶孔里搅了几下,夹出几个拳头大小的玩意放在面前,还有一两个有些黑乎乎的。 小孩夹完灶孔里的东西,艾南也洗好了手,倒了水。 “要吃吗?”小孩看到艾南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面前的红苕和洋芋,就问道。 “呃!小四,这是什么,怎么吃?”艾南蹲在小孩身边,看着地上圆乎乎的东西问。 “该说你土还是说你不食人间烟火好呢,这洋芋和番薯你都认不得?”小四有些惊奇地看着艾南,看有人竟然不识得洋芋和番薯,觉得不可思议。小四才上一年级,倒懂不懂的时候,至于“不食人间烟火”这话是他最近在看电视的时候学到的,经常说,都快成为他的口头禅了。 “哦,我们那没有这个东西!你晚饭没有吃饱?”艾南瞎扯了一句,又问。 “晚饭吃饱了!阿太说,我们小孩子在长身体嘛,饿得快,怕我们晚上没有宵夜吃,饿着了,以后长不高!阿太就每天做好晚饭之后,Wong 这些东西在火子里,给我们当宵夜!”小四看艾南确实是不懂的样子,便细心的解释道,后面还说了句:“我要多吃点,以后长得和你一样高?” “你会长得很高很高的!”艾南摸摸小四的头说到。看着小四懵懵懂懂的样子,艾南又想和他多聊几句:“那你分我吃了,待会他们几个没得吃,不会揍你吗?” “你是客人啊,他们没得说嘞。大不了我分我嘞啊份给你吃。小弟弟今天玩累了,睡着了,他啊份可以分你!” “小四,你分一口给我尝尝就可以了,我不饿!” “你不饿,就是馋!看你土包子嘞样子,傻傻嘞,分一半给你吧!”小四拿起一个最大的洋芋,把皮剥了,分成两半,拿最大的那半递给艾南,又说:“你是客人,我们分大嘞!” “我吃这个就可以了!”艾南错过小四伸过来的手,伸手去拿少的那边。这个小屁孩,居然说他土包子,说他傻,还说他馋,看在分食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两人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灶台前嘀嘀咕咕半天。艾南吃了洋芋,又尝了一小半红苕,才谢过小四的招待,回去洗漱了。 不过他这一次很淡定,没有和谁说这事,一直憋着,第二天了才和谢秀平他们说。就怕说了,其他几人也来抢人家的宵夜,这些孩子还在长身子呢,晚上饿得睡不着,那他就罪过了。 第二天一早,黄娘娘天还没有亮就起来折腾,等他们起来的时候,黄娘娘的高粱饭、洋芋饭、包谷饭、红苕饭和懒豆饭。五种饭五种颜色摊在一口正子里,还挺好看,隐隐还闻到腊肠的味道。黄娘娘真是费心了,这可能也是他们招待几人的最高规格了吧。 洗漱好,谢秀平几人商量下来,让黄叔统计了村里几家老火的,特别是还没有通电的那几家。最后黄叔统计下来有七家,他们一家给了100块钱的帮助。乡下的米价一块一二,100块也差不多可以买八九十斤大米了。实在是谢秀平们预算太紧,再多也拿不出来了。 走的时候商量着给了黄叔300块钱,明说150是给那几个孩子买糖吃的和这两天的招待,剩下150除了付来回的船费之外,给那几个赶马的老乡买包烟什么的。 走在路上的时候,大家突然想到村长娘娘好肉好菜的招待他们,还给他们送了那么多礼物,但是他们一点表示都没有,会不会有点厚此薄彼啊,心里有点难过。 谢秀平说道:“人哪能面面俱到,做到尽善尽美!情况不一样,处理方式自然也不一样。来日方长,屯上村的人心灵手巧,自然不会亏了村里人,也不会亏了村长一家。” 于是,“大山计划”的规章里又多了一条:下村里,不能耽搁老乡活路,若不得不耽搁,那就做出相应策略补偿;下村里,在哪家吃住,要做出相应补偿。 第54章 煤村1 苏泽宇等人从芭芒村回到青南县城车站,准备去问清水乡的班车情况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该在此地的编外人员潘文斌。 “你咋来啦!”艾南看到潘文斌显然有些吃惊。 “你来管管某些不听从组织安排的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苏泽宇没有等潘文斌说话,就上前几步对他说,眼睛还不忘看了还在呆愣状态中的艾南一眼。 “你叫来的?”艾南听到苏泽宇这话就猜到了缘由。 “可不是,晚上睡个觉都不得安宁!你们两回青州去吧,我们自己去煤。”苏泽宇皮笑肉不笑的开始赶人。 “哪能啊,我是小组一员,我不去到时谁写资料?”艾南看样子是没有想到苏泽宇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行了!行了!别再演了!都认识那么多年的人,谁还不知道谁!那个清水乡的班车刚走,我们包个车去吧。”潘文斌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车费你出!你两的费用不在预算里哈!”苏泽宇瞥了潘文斌一眼。 “我出,我出,走,找车去!”潘文斌说完便和苏泽宇艾南三人走到大部队这边。 “还以为你们要回青州呢,准备过去跟你打招呼来着!”谢秀平刚刚记着去问清水乡的班车,并没有看到潘文斌。 “哪能,跟你们一块去!下一趟要等两个小时吧,你熟悉这边,要不我们包个车去?车费我出!”潘文斌说道。 “诶呦,可以,赶紧抱大腿!我们去那边问问。顺便吃点东西再走!”谢秀平说完领着一行人往十字街口走去。 大家随便找了个菜馆炒了几个菜,便把午饭解决了。吃完一行人又去找车。 “我们一个面包车会不会超载了?”艾南看着自己一行7个人问道,一般面包车都7座。 “尽量找8座的?问师傅的意见呗,他敢开我们就敢坐,入乡随俗嘛!当然安全第一,看师傅自己掂量。实在不行找个小巴。” 最后面包车师傅都说那边的路不好走,不愿意去。几人最后找了一辆小巴车花了两倍的价钱,那师傅才不情不愿的去了。 到了清水乡,打听到放东西的人家,就看到有人在搬东西了。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几头大水牛架着的牛车。 谢秀平几人上去和这次来接他们的郑叔打招呼,才说了几句话,东西就搬完了,装了满满的三个牛车,还剩下两个空牛车。 “接到你们的电话,我就让他们过来搬东西了,还以为你们坐下一趟班车晚点到呢!”郑叔说完又指着那两辆空着的车,说:“货上完了,我们上那两个牛车吧!你们小伙子小姑娘家家没有坐过牛车吧,感受一哈!” 大家伙一起往牛车那走了几步,是没有坐过牛车,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太阳底下晒得出汗的几头大水牛,有些不忍心。 最后大家还是上去了,几个人一个车。仔细看的话,这些架车的人年纪都比较偏大,看着50好几了,农村磨人,更显老态。 “你们为什么是牛拉车,而不是马拉车?”孙琪问道,他们那边的乡下也有拉车的,但都是马,牛很少见。 “牛马都养的话费人手!养马,马不好犁地;养牛,牛还可以犁地啊!”郑叔笑笑的回答着。 牛车慢悠悠的走着,顺着一条河边的田埂,一会儿路过村子,一会路过铁道路口,天有些热,女生便撑着伞。 路过一个村子,有人家在办酒席,唢呐声鞭炮声响彻云霄,敲锣打鼓的,热闹非凡。 突然,看到楼上有人向地上奋力抛撒什么东西,人们蜂拥而上一时乱成一团,欢笑声、吼叫声、小孩们的争执声混杂在一起,大人细娃都在地上仔细地找寻着什么。 看着几人好奇的神情,郑叔便解释说这是在进新房,抛的是糖果和梁粑。大家好奇,便下了车,凑上前去,在田埂院坝边上捡回一些。 “这便是梁粑吗?”艾南好奇的问谢秀平。艾南,潘文斌,谢秀平和苏泽宇几人一辆车。 “就是糍粑,染了些颜色,切成小块。一般是娘家人送来庆贺,抛给大伙抢着热闹,也图个吉利!来看看你抢到了的是幸福安康还是万事如意?”谢秀平拿过艾南手里的两块梁粑,装模作样的说着。 “是什么?怎么看?”艾南一脸兴奋的看着谢秀平,期待着。 “抛梁粑的人说的祝福语是什么,你抢到的就是什么啊!笨!”谢秀平用手指戳了一下艾南的胸口。 “啊!秀平,你变坏了!都是小宇的锅!”艾南感觉自己被耍了,嗷嗷直叫。 谢秀平低声笑着,苏泽宇投给他一个看二傻的眼神,便不再理他。 走了几里路,又到了一个村子,又有人家在办酒席。 只听得锣鼓喧天,山歌响亮。又见几个妇女在追着几个小伙子到处跑,身上要么是花花绿绿的,要么是黑不溜秋的,脸上更是被糊的爹妈不认。 “国庆节办事儿的人家真多啊!他们这是咋啦?”艾南觉得这些吃饱了撑着了,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 “接亲嘞!在打花猫!打亲家,越打越亲热!”谢秀平淡淡的说道。另一辆车上郑叔也给同车几人简单介绍着。 “这娶个媳妇真不容易啊!”艾南感叹! “这算什么!你看那门口在唱山歌的人和那几排大碗。” 谢秀平指着主人家的大门口,他们走的路在砍上,主人家在砍下,刚好把堂屋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欧买嘎!拦门酒!大土碗!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能喝了。喝不了,媳妇都接不回去!”艾南嘀嘀咕咕的说着。 煤村相对来说,地势比较平坦,又位于河边上,村子边上都是金灿灿的稻田,秋风吹来,一阵阵稻浪翻滚,在牛车上还能闻着稻谷成熟的稻香。 一路走来,煤村这边也能看到几家砖房。 到煤村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过。村里的人正收活路回来吃少午。郑叔家院子里大家正在讨论着什么,热火朝天。 走近才知道,是趁着少午休息的时间过来领东西的,都是一堆老人小孩,唯独不见年轻人。院坝里,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你一捶我一锤的打着一个木巢里东西。 “今年的新糯米是早糯,已经收好晒干了。你们来啊,正好可以打点热糍粑来当少午。”郑叔说着,领着几人往院子里走。 第55章 煤村2 吃过东西,稍作休息,聊了会儿,得知郑叔今天去接他们,耽搁了半天活路,郑叔家地里还有一些谷子还没有收完。几人便提议去帮忙。 一路走到田地里,满田满坝,家家户户都在收谷子,老的,小的。 “为啥这一路见不着个年轻人?” 谢秀平好奇,虽说这些年,农村年轻人流行出去打工,但也没有像这煤村一样的,除了老弱病残,就没有见着个年轻的。 “年轻人都出克打工克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疙蔸带着小嘞在家喽!有些还整家都出克了,田地也不种了,有些田地少的便接过来种。” “看到有人在外面打工挣了钱回来盖起了大平房,大家也都想好啊,就都约起一起克。在家种地就有颗饭吃,有酒有席,客亲来往都没有钱,就别说想要盖房子了。” “我们这些老不死嘞也做不倒好多,就是种点谷子饿不死就成。那些出克打工的娃儿们,又没有什么文化,进的都是砖厂什么的,挣点血汗钱;轻松点嘞就去做些什么机械工具哦,据说经常加班,挣点钱哪有那么容易!” “说是拿点钱回来请人帮忙,但是娃娃要上学,哪家亲戚请酒,大屋小事一盘算下来,一个子儿都不得了。寨子里家家都是老人娃儿,哪个都帮不到哪个。外面来的工要价又高,请不起们也舍不得请!” 一路聊着来到郑叔家田地里。这是一块干田,田里有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娃儿在割谷草,他们身后摆着两排整整齐齐的谷草堆,一直延伸到十多米外的打谷桶处。 谢秀平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割,没有人打的原因。 只见郑叔下去就挨着打谷桶旁边抱起一小抱谷草,向身后扬起,往前砸在打谷桶边上,谷杆子搭在谷桶边沿,散开谷草,抖一下,谷穗上的谷子掉下来一大半,落在谷桶里。又是扬起落下三四次,换个面,再扬起落下三四次,直到谷穗上再看不到谷子,这才把谷草扔在一边。 几个人,应该只有谢秀平收过谷子,其他应该都是见过,自己没有上手过。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体力活。 谢秀平和郑叔教了大家一下,说了一些注意点,就让他们自己体验一下。 两个女生各体验了一下打谷子,便拿着镰刀老老实实的去跟两个小娃儿学割谷草去了。 谷桶是梯形体,四个面可以同时打谷子互不影响。几个大男生像玩儿似的,虽说没有什么技巧,倒胜在有力气,肯学,没多久,就上手了。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谷桶往前拉了一段距离,后面打过谷子扔在田里的谷草一堆一堆的放着,郑叔就去把谷草冒起来,立在田里晒着,等晒干了便堆起来,冬天的时候就可以用马刀铡了,得喂牛。 把打过的谷草冒完,郑叔又找来两只白色的塑料口袋,让大家休息会儿,先把谷桶里的谷子装一叙来。 人多做事不觉得无聊,再加上几人的新鲜劲还没有过,没多久就把郑叔家的谷子收完了,便跟着郑叔学冒草。 不过冒草真真是个技术活,有人看几次,自己琢磨着也能冒好,草冒儿立得挺挺的;有人手把手教了几次,硬是不得要领,好不容易冒得个,松松垮垮,像是要随时都散开了。 没多久,草儿也冒完了,郑叔赶着牛车来,几人帮忙把装好袋的谷子搬到车上。谢秀平和苏泽宇跟着郑叔卸谷子,要跑了好几趟,才拉得完呢。 田埂边上有一个大柳树,叶子开始黄了。剩下的几人把谷草铺在田埂上,躲着阴凉歇着,等郑叔们把谷子运完。 “艾南,你手怎么啦?”大家坐着,看到艾南左手食指包着一张创可贴,孙琪问道。 “没事,就刚刚拿谷草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艾南看着自己的手,刚划那会还挺痛的,伤口不大,也不是很深,就是有点疼。 这两天,他脚后跟都磨出血了,脚底都磨出老茧了,真不知道这两个女生是怎么过的,难道是他自己比较弱? “男生受点伤才man!我们两个的脚都磨出泡了,水泡破了,疼得要死!”孙琪指着杨琴和自己说道。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艾南想着,心里好受多了。 艾南撕开创可贴,看伤口有没有化脓,他撕开看,还好,没有化脓,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他重新从兜里拿出一块新的创可贴贴上去,贴好后抬起头来四处看看,看谢秀平们回来没有。 “他们家只有一个人在收谷子嘞,一个人割,一个人打,一个人冒草,一个人”艾南指着旁边不远处的稻田喊到。 “这么大块田,得收到好久?你看,腿都陷泥里去了,这是块烂田啊!”潘文斌也看过去,正好看到那人在后坎割谷草,烂泥没过了膝盖。 “那是一块半干半烂的田。田后坎好像有口井,所以水排不干吧。”孙琪也说着。 几人看到旁边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在收谷子,便在那讨论起来。 郑叔拉最后一趟的时候,几人便跟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说了那个大叔的情况,看能不能帮忙。 “刚郑叔说他家的没了,我们去帮帮这个大叔吧!”有人提议道。 “那你们女生尽量不要往后坎靠,万一陷进去了起不来!” “吓唬谁呢!”女生也不是吓大的。 大家又在吵吵嚷嚷,谢秀平说:“你们先过去问问,先帮着,我们帮郑叔运完这一趟就回来一起。” 说着谢秀平两人跟着牛车回郑叔家,艾南几人便上前去打招呼,才看清楚那人也是今天赶牛车拉东西的一员。耽搁了人家活路,几人更觉得不好意思,帮起忙来更是不见懈怠。 聊起来才知道,这个大叔家就住在郑叔家隔壁,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外出打工了,说是等家中媳妇要临盆的时候再回来,老伴前两年不在了。儿媳怀着大肚子不方便,可不就他一个人来收谷子。 帮着大叔家收完这块地,天儿也不早了,几个男生去河里洗澡,只有两个女生不好意思去,就去大叔家和他儿媳聊天。 大叔儿媳叫梅香,今年才20岁,丈夫比她大10岁,她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她是3岁的时候因家里姊妹多,饭不够吃被送到大叔家来的。大叔家条件也不是特别好,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念书念到三年级便没有念了。 “你还这么小,怎么就要当妈了呢?”孙琪问梅香。 几人年纪差不多,自然聊得来。 “我这已经算晚的了,很多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家娃儿都有两个了。我这再不怀上,怕是要被赶出去了!从那个家里出来那么多年,真要被赶出去,我又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个依靠,能去哪里呢?” “再说了,我公爹老公对我都挺好的,我婆婆妈在的时候也挺好的。吃他们的用他们的这么多年,也该是我为他们家开枝散叶的时候了。要是不能生个一男半女的,我才觉得愧对人家呢!” “从情理上说,你是有恩报恩,可是怎么听着还是有些怪怪的呢!那些当真怀不上的女生被赶回去,咋再嫁人啊?” “这十里八乡的,这几百年流传下来的风俗,都已经习惯了。这边谈恋爱了就把女生带回家中,两边也走起,但是不办酒不请席,就算能扯证也不去扯,都得等女方怀孕生子了,才算是真正的结婚了,是男方家的人了!” “真是的!那万一怀不上是男方的问题呢?” 孙琪真的觉得有些无语,但是这是谁的问题呢?好像谁都有问题。 等谢秀平几人洗澡回来,大家在郑叔家聊天的时候,孙琪实在是心中不愤,不说觉得心里难受得很,便问谢秀平:“你们这边好奇葩哦!怎么可以这样?那被遣回去的还怎么嫁人?万一是男方的问题呢?” 几个男生被孙琪的话说得一头雾水,杨琴赶紧把她们和梅香聊天的大概内容说了一遍,几人才知道缘由。 “片区性的吧!至少我们村附近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谢秀平说着又指了郑叔家挨着路的院墙上挂着的一条印着“除陋习树新风”的横幅说:“所以要落实到处嘛,不只只是说说而已!但是长期留下来的习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革命仍需努力啊!” 谢秀平说完,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的村里确实是没有这种类似于“试婚”不成把女方谴回去的情况,但是早婚情况却是很严重,这不仅仅是他们村里,也是青南大多数农村的现状。 只要不上学,很多年纪小小的便结婚生孩子了。有年轻人不懂事的原因,也有农村观念落后的原因。年纪小,谈个恋爱就走进了婚姻殿堂,走进去了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不好当,很多人又要逃离。 他寨子里有七八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伙伴,男生女生都有,他们都早早结婚了,有些甚至二胎都已经有了。 有一个女生在读初二的时候因家庭压力大,遇着一个同班的男生对她好,便背著书包嫁人了,她父母去喊她回来,她也不愿意。 也有一些因为结婚结得太早,不懂事,等年纪大了,幡然醒悟为时已晚,有那狠心的便抛下老公孩子走人了,民政局都不用去,因为没有扯证。 各种奇葩的事情都有,要是谢秀平自己不是因为上了大学,这个年纪还不结婚的话,估计家里也催着相亲好久了吧。农村的孩子十七八岁正是好找对象的时候,男生过了二十四五便找不着人了,女生过了二十就担心嫁不出去了,家里长辈担心,邻居街坊也会指指点点的。 索性大家都早早结婚了,免得人家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病戳你脊梁骨。尽管这样,农村没有老姑娘,却还是有很多老男人。本地人通常称寡公佬,有些是年轻时候没有找对象,年纪大了就找不着了,也有因为家里穷的原因;有些是找了对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女方家嫌弃家里穷,便把女孩叫回去,不让回来了。 第56章 活动后续1 国庆节三天过去,今天已是10月2日。谢秀平一行人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他们“大山计划”的第一次活动任务,只等着回校把活动总结展示出来,这次活动就算是结束了。 既然已来到青南,时间也还算充裕,谢秀平还是想顺道回去看看,而其他人听到可以去谢秀平家,当然是举双手赞成,要是脚也可以举的话,估计孙琪和艾南两个把脚都举起来了。 几人既然决定一起去,谢秀平就安排了接下来的行程。他们直接去谢秀平家,吃过饭,玩会儿就去平塘县城坐车回校。 谢秀平家住的地方是平塘市和青南县的交接地带,说是青南县,他们村里的土地和平塘市那边的土地都是混在一起的,没有特别明显的分界线。村里人赶场都是去距离十多里远的马场,马场就是平塘市的一个乡镇所在。所以谢秀平家可以收到两个地方的信号,青南的,平塘的,一处不好总有一处好。 平塘市是一个县级市,显然要比青南县发展得好,经济发展更是好得太多。平塘火车站是个大站,车次选择比较多,距离县城又近,客车站下车走个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从平塘回校,坐客车火车都方便,选择更多。 决定好,潘文斌一个电话,昨天送他们来的师傅就来清水乡接送他们去谢秀平家,师傅对那边路况不了解,但也听同行师傅说青冈村那边路烂得很,不太愿意去。 谢秀平家就是青冈村,他好一顿忽悠,让师傅走到车子不能走为止就好,不勉强一定要送到家门口,走到哪算哪,钱照算,那师傅才勉勉强强的打火上路了。青南这边,交通就是硬伤,没有几个人愿意跑乡下,但为了钱,也只得去跑。 那师傅也是个耿直的,路途中遇到好几个大坑,好几处烂泥淖,哼哼唧唧地抱怨半天,还是把他们送到了上次谢秀平和苏泽宇回家遇到的那个泥淖大弯附近,车子实在过不去了才让他们下车。 几人下车一路走回去,那时不过是早上十一点过。平时在路上遇不见几个人,今天倒是遇着一些人,在山林里忙忙碌碌的,上蹿下跳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走了好久,那些人都在马尾松林里忙活,这棵树停留一下,又换到另外一棵树,想找一个来问问都找不到人。那些人里有谢秀平认识的村里人,也有不认识的外地口音。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每一棵松树差不多距离地面七八十公分以上一米高左右的树干外皮都被刮得亮晃晃的,刮掉了褐色的外皮,露出了棕色的里皮。被刮的最低处有一个塑料袋子,最高处有几道刮进树干伤口,正有着油脂顺着先前刮好的道子流到下面的袋子里,袋子里装着小半袋油脂。 谢秀平是五一和苏泽宇一起回来过一次,就没有回来过了。就那么半年不到的时间,有些东西变了,很多东西变了。 大家走了好长一段路,快到村子后面了,在路上遇见一堂叔,两人打过招呼,谢秀平就拉着人聊了几句。 “烟,你这提着那么多吃的是克哪点送饭?”谢秀平看着堂叔用马架子驮着两个箩筐,一边框里装着碗筷,一边框用白布盖着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盆子,有饭菜的香味飘出,谢秀平着实觉得好奇。 “我给那些砍树子的人送饭去。看牛坡那片杉树林,村里的卖了,现在除了各自家山里的杉木,集体的都卖了。” “那些枞木树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你们回来应该也看到了,割枞木油啊!有人来收,愿意交大家技术,村里的便组织人割枞木油了。” “可是有些树子还小,也没有多少油吧?” 都说人怕没脸,树怕没皮。这皮一剌,油一割,还树还活得成吗? “谁知道呢!反正村里那几爷崽卖了,还能咋办,不同意也没有办法?这些树林是我们小时候,大家一棵一棵栽起来的,这才有了现在的山林,大家都有了感情了。可现在卖的卖,砍的砍,也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背时货些!。” 堂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村里说卖了也没有说具体是怎么个卖法,大家也不知道,也不懂,估计这事只有那几个村里的领头人知道了。 谢秀平也不解,也很想去问问那几人,知道大家都在求发展,可是如果以失去山林为代价,以破坏生态为代价,只怕得不偿失啊!他们这边的土壤含沙比较大,雨季时期,大大小小的滑坡缩沙就经常发生。若是再没有树木山林防沙固土,也没有其他的更好的法子的话,这后果不敢想象啊。 后面他又理智的想了下,或许村长几人有了后面的计划吧!哪天打个电话跟村长聊聊,虽然他不怎么管这些事,也没有那个权利管,但作为村里的一员,也有权利知道不是。 他们搞个“大山计划”,就是想要发展家乡,别是他人的家乡是发展起来了,自己的家乡搞得面目全非,那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乡亲父老。虽然说发展是有相关部门管控,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那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是有感情的,是希望它好的。 自己一个人瞎捉摸了半天,胡思乱想的,也没有一个结果。回去跟叔聊了好一会儿,他的心也静了下来。叔虽然没有看到他们买卖的合同,但是村里的也把大概的情况分析给他这个守了这片山林几十年的人听。 “树长大了就该发挥它的作用吧。这道路千千万,只是村里选择了这条路,只希望这些树木能物尽其用。大家都要求发展,也希望村里这次做的决定是对的,村里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叔作为一个守山人,他的心里应该是难受的。他每天都在这片山林里穿梭,哪里的杉树长得好,哪里的枞木长得快,哪一棵白杨最高,他清清楚楚。 这些树木可是才种下,他叔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守山的。看着一棵棵小树苗变成参天大树,看着荒坡变森林,他与那片森林相处的时间都比和家人相处的多。 这秀伴多年的山林可能在五年之内就不复存在了,枞木树割个三五年的就出不了油了,也差不多死了。想要再造林,等长成现在的样子,得等三几十年,怕是那个时候他早钻黄土里去了。 他叔虽然有些伤心,又有汹待。 村里太穷了,如果因为这次的变化求得发展,那也是挺好的。所以他既是伤心又是期待,暂且等着,看看十年之后,这村里能有个什么变化。 话说几人到谢秀平家的时候,他婶已经用正子蒸了一大正子饭,又用自己家今年新收的豆子推的豆腐和新发的豆芽,再去地里讨些小白菜秧秧,煮了一大盆酸汤菜。灶房里烧着一锅水,就等着他们回去杀鸡。 鸡是谢秀平杀的,是苏泽宇打整的,是谢秀平下锅的。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加柴生火什么的,一起做饭做菜也觉得很有意思。 谢秀平看家里的谷子收得差不多了,他社团活动这边又丢不下,便和叔婶说了缘由,要和大家一起回校。他叔婶一直都相信谢秀平,家里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以自己的事为主。 临走的时候,他婶拿出自己做的一大扎鞋垫,鞋垫大小码子都有,各种花样颜色,让大家根据自己的尺寸大小挑一双。 “自己粘布壳做嘞,打得不好,你们来我们家,没有浪样子送你们,就给你们双袜垫做个念想。”他婶说话永远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挑完鞋垫,他婶又装了豆芽和小白菜给谢秀平,说这是自家种的,没有农药,又拿了些辣椒面,木姜子,酸汤,乱七八糟一大堆。 最后给谢秀平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给谢秀平两双布鞋(hai),交代道:“上次苏君来都没有浪样东西打发拉,后来我看拉刹你嘞拖鞋,大小跟你嘞差不多。今年捡了些笋壳(kuo),就纳了几双鞋底,捡布壳做了几双布鞋,家里一人一双,这双是给苏君嘞。” “你要打发拉东西搞浪样子哦?” 谢秀平有点想不通,他二妈给家人一人做了一双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苏泽宇的,这搞得苏泽宇也像是他们一家人似的,就像是女婿儿媳的那种感觉。以前也不是没有带过同学朋友来家里的,怎么就单单送苏泽宇的? “你烟说凝冻那岗你在人家啊点呆了那么久,现在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老是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啊!就一双烂布鞋,晓得人家嫌弃不嘞?” “拉敢嫌弃?好啦,好啦,我拿给拉就是。”谢秀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多了二妈得多心,说是嫌弃她的东西拿不出手了。 谢秀平收拾好东西,和大家一起去平塘,坐车回青舟。到平塘县城,那个时候正好有一趟火车上青州的,火车快车和客车费时差不多,就选择火车了,大家还可以聊会天。 远远的看到平塘的火车站,潘文斌就喊,说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原来昨天他就是在这里下的火车,然后转车去青南县城的。 在火车上,大家看着窗外,后面的景物渐行渐远,却也有很多思量。这三四天时间,感觉自己穿越了几个世界。 民风淳朴,心灵手巧,有着梯田美景、蜡染刺绣,但交通硬伤的屯上村;苦于发展,资源限制,贫穷落后的芭芒村;劳动力严重流失的煤村。 每一个村庄,每一种状态。每一种生活状态都不一样,还有更多人的不同生活等着我们去发现。 第57章 活动后续2 谢秀平等人回到学校,假期还有三天。他在群里通知了一下,说是假期最后一天汇总一下资料,争取尽早把活动成果整理展示出来。 10月5日,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整个社团成员都在租来的教室里,根据之前整理好的资料再进行加工汇总,为第二天的展览做准备。 通过整理汇总,活动展示主要分成三个篇章,分别是少数民族民风民俗,乡村记忆风情和送温暖下乡活动。其中后者占七成,前两者平分三成。 他们展示的形式主要是图片加以简洁的文字描述。人们都视觉动物,首先得用图片引起兴趣,才会去细看文字。 谢秀平要求文字描述不能超过三百字。他们要展示的内容太多,一个人在广场站着看那么多文字很不现实。所以他们设置了活动的公共号和网页,让有有兴趣了解更多的自行去空间和网页查看。 还设置了募捐相关的流程,以后长期募捐衣物和善款,每一件衣物的去向和每一笔款项,对外公开。 回来后,下乡的几人提议说拿村长娘娘做的蜡染和刺绣的手巾帕来做为捐善的纪念物,便联系了村长,请他们帮忙。村长娘娘知道后,请村里的几个做得好做得快的妇女一起,连夜赶的蜡染和刺绣手巾怕各一百张,就成为这次募捐的特色小礼物。村长娘娘还说了,以后除了手巾帕,还可以做袖他的一些挂饰之类的,谢秀平们也是高兴的,就说用钱请他们帮忙制作。 他们的活动展示将在社团招新的那个广场举行,小广场周围摆着了展架,广场中央的日晷处,摆放两副“大山计划”的logo图,一副为蜡染,一副为刺绣。 这正是村长娘娘的手笔,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门面,也是屯上村的投路石。 青舟少数民族的民风民俗展示,大多资料和照片来自网络,也有一部分是社员们国庆节回家拍摄的。甚至还借到了苗族,侗族,布依族的男女服饰各一套,还有一些银饰过来展示。 在青舟,除了人数较多的少数民族,还有一些人数较少的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如东家,绕家,木老族,黄杨人,里家人,脆人,革家人等,他们都有自己的语言,自己风俗习惯和自己的民族文化。 在青舟,就连青舟的一些汉族村落,都保留汉族的服饰,装扮,语言和风俗习惯,像少数民族一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谢秀平看到有社员收集到的这些人数较少的民族材料时,他的心是有些激动的。 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想着展示青舟人数较多的民族,却忘了那些人数相对较少的民族。他自己的民族就是人数相对较少的东家。 谢秀平的寨子里大都是王姓,只有几家是外姓。他们有的因为上门女婿三代还祖之后变成了外姓,但也留着王姓的血;还有一些就饿饭逃荒的年代,逃到青冈村这边,便在这里扎下根来,和王家通婚,现在的后代也是留着王家的血。 谢秀平就属于前面一种。他公便是王家的上门女婿,他刚好是第三代,可以还宗了,姓谢,他老嗲和叔都还是姓王。他们家香火上祭奠的便是王谢两家祖宗,平时清明挂纸,正月拜年都是两边跑。 年纪大的还是自称“噶孟”,说自己的东家话,保留着自己的婚丧嫁娶的风俗习惯。 东家人跳竹竿舞,打板凳,唱山歌。 东家音乐,主要的有芦笙调、喇叭调、酒歌调和山歌调。特别是酒歌、山歌调在红白喜事,逢亲会友,大小聚会上都在传唱。 喇叭就是大家说的唢呐。谢秀平的老嗲就是会吹喇叭,俗称喇叭匠。他有一对小的叫喇叭,一对大的叫大号,一般都是两人一起吹。喇叭用得比较多,就根据红白喜事不同的场合变换调子,喜事调子欢快喜庆,丧事哀婉低沉。大号就是在某个点时候吹奏的,只会一口气吹一下,“呜呜~”像是在准备挂梁的吉时,亦或是在准备出殡时,就是一种提醒。 谢秀平还记得初中时候帮二妈她们抄歌词,歌词是从正月唱个冬月,从初一唱到十五,从春唱到冬。满月酒,结婚酒,白喜,敬新房,唱的都不一样,作为主人家和来贺的客人方唱的也不一样。 歌词大多是七言四句,或者是七言四句,偶尔也会有六句和八句的,都是双数。东家人讲究好事成双,送人东西都以偶数为多。这些词和歌多是自由诗体形式,无固定格律和韵脚,但内容丰富,词语通俗易懂,形象生动。 虽说各位民族语言不一样,但是大家出来唱歌大多都是用的汉话,也都能听得懂,只是调不一样罢了。 老妈老嗲就是在一次三月三斗歌会上唱山歌认识的。他们那一代,女的不会唱歌找不到一个好郎君,男的不会唱歌说不了一门好亲事。小时候放学回来老妈不在家里,不用喊,不用叫,更不用猜,只要听到她那嘹亮的歌声传来,便知道是在哪块地里干活了。 老人们都还裹脚,是裹脚不是包小脚。老人冬天怕冷,便在袜子外面用白色的棉布包了厚厚的一层。上了年纪的太太辈们,人手都几张棉线织成的方巾,有厚有薄,有不同的花色,多为蓝红为主的格纹或者花朵,对角对折成一个三角形,从额头前往后包,后面用别针别上,包一个头。她们还有很多自己扯布做的衣服,都是用的盘扣。 随着大山进步和发展,很多出去的年轻人都不太会说自己的民族语言了,但家里的老一辈们还保留着自己的语言文化,风俗习俗。 青舟各种少数民族太多,这样想来,也能理解为何青舟很多地方,隔条河,隔根田坎,隔条路,说话都不一样的原因了,各有各的语言,腔调就不一样。虽说现在很多都汉化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连自己民族的语言都不会说了,但是老祖宗留下的很多习俗还是保留着,只是也会随着社会的进步而一步步简化。 过春节,有些过了初三就出年了,有些要过完十五,初一到初七每天不同花样的祭品,初九过节,直到十五。 过七月半鬼节,有的过十三,有的过十四,有的过十五,各过各家的,热闹得很。 端午也一样,一些过五月初五,一些过五月十五,一些初五十五都过。 之前两天谢秀平们一直在准备,该打印的资料,该洗的照片,该借的物资,网上,线下,都已准备妥当。今天就是再确认看有无遗漏,然后把明天展览准备能做的一些事做了,第二天就要轻松得多。 到下午五点过,整理得差不多了,照片资料都已经放进展架里,只等着明天搬到广场即可。其他的资料都已换不同的人确认过几次,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大家便坐在教室里闲聊了会。 “我刚看你出神的!那个少数民族的资料你前天不是看过了吗?有什么问题?”苏泽宇坐在谢秀平旁边,他想起之前谢秀平对着那旭族风情的照片楞了好久,便问道。 “没有问题!就是觉得大家收集的资料挺全的,比之前预想的好得多!那个人数较少的少数民族资料和汉族的资料,谁想到的,真的不错,我们之前都没有想过!”谢秀平看着教室里的二十几个人,说道。 “在回去收集资料之前,大家讨论了一下收集方向,他们问我的意见,我就想着我们那边的原始的汉族村寨,便提了一下!”孙琪说道。 “因为孙琪提出的汉族,其实就是有特色,有吸睛点,都可以作为方向。我们的目的就是宣传各个民族,不管人数多还是少,我们都是一起生长在这大山里勤劳的人民,我们团结,我们友爱,我们互帮互助,我们各有特色。就是要让大家更多的了解我们大山里的民族风情和民俗习惯。于是我们就想到了很多人数相对来说较少的少数民族。我们对大山里各个民族了解得更多更透彻,我们下去的话,活动也能更好的开展啊,他们有什么特色,到时候交流简直就是信手捏来!”四火说道,看了在坐的各位,又说了一句:“我家就是人数少的那一批里面的绕家,你们很多人在这之前没有听说过吧!看来这姓及和展示的需要是很迫切的啊。哈哈!” “人多力量大,想得也周全!挺好的!我家人数相对较少的民族之一,我是东家人。看着大家做得这么好,所以有些感慨来着。” “我已经把咱们活动的相关资料都送到社联那里去啦,估计等我们明天展览的时候刚好校报就出来了,刚好给我们宣传一拨。我们再发点传单,搞个募捐,以后就转为长期募捐了。网上的相关资料也都编辑好了,就等着凌晨发送。” “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再坚持几天,这次活动就结束了,我们总结一下这次活动的经验,之后轮班管理线上的信息和线下募捐的情况,就不那么忙了。大家也好好投入到学习和生活中去,要是因为社团活动耽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再说些,就各自回去了。 第58章 活动后续3 10月6日,国庆节假期回来的第一天,也是“大山计划”活动展示的第一天。 凌晨,线上的相关资料已上线传送完毕,就在他们在广场设置展架的时候,校报的同学跟他说,他们的活动昨天晚上已经刊发印制出来了,今天就能看到报道。 大家安置好的展架,大家多次确认物资安全性和活动内容是否有遗漏后,便留了五人在广场守着。大家轮班守着,方便有人来咨询的话,做好解答。 广场正入口,也就是大钟下方,拉了一条红色的横幅,印着“大山计划大山风情展示”。路口旁摆了几个展架,告知这次活动意义和要展示的内容,又挂了几张1m×1.2m的海报。 海报上,有屯上村的梯田美景:晨曦下金黄的稻浪,格外美丽,还有晨曦未穿透的晨雾。梯田旁边是几户人家,雾气和炊烟交汇,分不清哪是雾,哪是烟,犹如人间仙境;还有去屯上村的艰难“蜀道”:爬的最后一个坡的时候,苏泽宇叫大家回头几人不敢往回看继续爬坡的时候照的,夕阳映着山的棱廓,路的棱廓,也映着几人的身形,就像是镶上了一道金边,越显得山坡的高大巍峨和道路的陡峭难行。 还有芭芒村的一张村寨局部和一张黄娘娘做的五色饭。村寨局部是从一块高粱土打过去的角度,近景是稍微模糊的高粱穗,远景便是清晰的几处人家,正是夕阳西下的炊烟斜,这几栋木房,最近一栋是用芭芒杆做的墙壁,稍远的两栋一栋山头堆着包谷杆,一栋堆着高粱杆,再远的只能看到屋子的棱廓,这些房屋之前除了能看到的路,其他便是高高的芭芒。五色饭就黄娘娘给他们做的那顿早餐,高粱饭,红苕饭,包谷饭,洋芋饭,懒豆饭五种粗粮制作的米饭。 一张是一个老农正赶着一头拉着牛车的老水牛,牛车里是几个装着东西的白色口袋,牛车一侧还有一个老妇一手牵着一个六七岁女娃,一手拿着两把镰刀。老妇和女娃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不住被太阳晒得通红通红的脸颊和额头浸出的汗珠,这是近景。 还有一张是割了一半的稻田里,近景是一个老农站在打谷桶边上正扬着谷草往谷桶里打,在老农身后还有几个冒好的草冒儿,谷桶后面是一堆堆割好的谷草,远景便是两个十来岁小男孩正弯着腰在割谷草。 谢秀平忘掉之前的记忆,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走进他们的展览,看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收获,也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他从正入口进去,这时,一谢课出来吃早餐的同学看到,也凑过来看看,三三两两的看着,聊着。谢秀平一边看,一边仔细聆听,虽说偷听不好,但是他确实需要一性观者的真实意见,他就算再怎么假装,自己还是带有私人感情的。 看着这几副海报,又仿佛置身其中,不管是观赏美景,是道路艰难,是生活艰苦,都能感同身受。谢秀平不禁感叹苏泽宇的取景角度和构图,更显得真实有意境。 进去广场,便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牌,建议从右边开始观看。 右边的前两个展架便是青州人口众多、名气较大的苗族、侗族、布依族的民族风情文化介绍。除了一些基本的资料是网上查的,很多图片都是他们自己拍的,并加以简单的介绍说明。 苗族的建筑(吊脚楼),节日(苗年节,招龙节),服饰(不同年龄段服饰不同,苗族内各个小的支系服饰又不一样,如白苗,花苗,汉苗等),苗族的芦笙,鼓舞等各个方面的介绍。 侗族服饰,建筑,侗族大歌,琵琶舞,拦路歌,侗戏。布依族服饰,建筑,节日,乐器,蜡染,刺绣。 这几个民族的相关方面的介绍和图片,还有几套民族服装展示,还有一些刺绣和手工银的展示。这几个民族很多人都知道,都接触过,更多的是介绍给外地不知道的同学朋友,还有些知道但是没有接触过的同学朋友。 接下来第三个展架便是几个少数民族,如瑶族,畲族,土家族,黎族等几个民族的服饰,语言,手工,生活习惯介绍。 再下来便是民族篇的终篇,便是绕家,东家,里家,木老族,革家人,脆人等少数民族历史、语言、风俗习惯的介绍;最后还有保留着几百年前生活习俗状态的汉族村子介绍。 民族篇完,便是农村标识篇,就是那些已经过时不用的工具,还有正在用的工具,也借了一些小物舍来展示,有小对冲,连枷,推刨等。 这部分展示,苏泽宇也出了三分之二的照片。五一去谢秀平家,当时去村里逛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对窝,冲对的照片。谢秀平家的石磨,他叔的那些木匠工具,他们家的犁,耙,谷桶,风钵(风车),连枷等农具。 谢秀平的老家都说,清明栽包谷,准备秧床;四月八五一收小季(油菜,麦子),端午栽大秧,六月六唱歌忙,七月半收包谷,中秋十一收谷子。 苏泽宇去谢秀平家的时候正是五一,那会忙着收小季,忙着打田。所以苏泽宇照了很多照片。谢秀平和他叔的背影入了好几次镜,谢秀平推磨,谢秀平用连枷打菜籽,谢秀平铡草,他叔扶犁,他叔扶耙。 还有其他同学收集的纺车,棉布机,磨枫香的水车,连叉,钉耙等。 在这篇章里还乱入了一张照片,就是牛达坎那个烂泥淖,稀泥巴上的脚印清晰可见,坎边的松树干上有新鲜的划痕,有油脂顺着沟巢流入底下装了小半袋油的透明袋子。配字“路哭了,树哭了,我们都哭了哭::>_<::”,后面还画了一个哭的表情。 第三篇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篇章,就是他们这次活动的主要内容,屯上村,芭芒村,煤村的活动展示。 “这些人坐在牛车上,没有看到那牛可怜吗?透过照片都能看到那牛都累出汗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那你怎么不看看这张。一个男人在前面拉车,上面坐着三个孩子,还有三个鸡笼,那鸡笼竹篾缝隙里还能看到鸡毛,像是小鸡仔耶,还有几个空猪笼,后面还有一个女人在推车。诶,人不更可怜吗?”另一个女孩看着另外一张照片,一边看,一边说。 “牛耕田还要遭人骑,拉车,真是可怜!”先前女孩又说。 “你怎么就没有看见这张人耕犁呢!”后面的女孩看着另外一张照片又道。 谢秀平走马观花似的才看完民族风情篇和农村记忆印象篇,就听到有人在那里争论。谢秀平抬起头来,看到两人的争执也引来一些人围观。 “那个!人拉车,牛拉车,是牛可怜,还是人可怜?人耕地,牛耕地,是牛可怜,还是人可怜?”谢秀平才走过来,就又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 “其实都是没有办法啊!现在有些条件好的农村可以用机器耕地,可以有车代步,如果他们都有这个条件,那牛解放了,人也解放了!在很多农村,条件好点的才能养得起一头牛,帮助耕田种地,提高耕作效率,改善生活条件!那条件差的,买不起牛,就自己耕地,自己拉车,效率低,人又累。” 两个女生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本来她们两个就是同一个寝室的,瞎抬杠,闹着玩儿。闹着玩儿也不是不可以,可得分场合和对象不是。 看两女生无话,那男生便接着说:“这些照片放在这里,从照片里看到什么,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看到的角度不同罢了!但是活动既然把这两组照片放在一起做对比,显然是发人深省的,看到牛可怜,人可怜,那我们更应该想想,我们是不是能为这些事做点什么吗?” 男生一口气把自己的观点说完转身离开了,继续看其他的展架了,两女生也离开去看其他的展架,围观的人小声嘀咕几句也散开了,接着看刚才没有看完的展架。 谢秀平看了一眼那两组照片,人拉车和牛拉车的照片是在煤村的时候拍的。坐牛车的正是郑叔和国庆们那一伙人的背影,人拉车是在半路遇到赶集回来的老农老妇和他们的孙子,他们是拉猪仔去卖了,顺便买些小鸡仔来养着,等天气再冷些,鸡仔也长大些了,过年也差不多可以吃肉了。 人耕地和牛耕地是在芭芒村拍的,包谷收成了,便可以种些小麦。那地正是耕来准备种小麦的,只是有牛的人家便用牛耕,没有牛人家也会去跟别人家借牛。但是都是忙着赶时间,耕种的时间都在那几天,别人能借给你一次两次,再多你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便有的用锄头一锄一锄的挖,也有用人耕的。 谢秀平看完这两组照片,也跟着人群散开了,继续看他之前没有看完的展架。 第59章 活动后续4 谢秀平在看的展架也有一对情侣在看,他一边看,一边听那对情侣的讨论。 之前是他在稍前一个展架,两人就在他后一个展架,他们讨论着那旭族的民俗风情,看到未被认定的少数民族也惊叹,看到保留几百年前生活风俗的汉族村寨也惊奇,看到那些村的各种农具,也在讨论见过了哪些,哪些是不知道的。 “你看,这三轮车爬不了坡了,几个人在推车!诶呀,原来拖着的是这次活动送的米油和衣服啊!”女生看了照片又看了看图片下方的介绍说道。 “嗯!” “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话不完全对啊!你看,他们没有‘路’了,停下来了,只能用扁担挑,用箩筐抬!” “这路真的是,又陡又高,一般人是走不赢这些熟悉路况的当地人的,尽管他们挑着担子!原来这村叫屯上村!地势真的好高!不过他们的梯田真美,广场入口那张真的好美!” “是的!” “他们的小学!是石头砌的!有一对孤寡老人,房子要跨茫茫嘞啊!还有一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叫小飞!” “小孩怪可怜的!” “他们的蜡染和刺绣嘞!这刺绣的花色是我喜欢的!” 女生一路看一路说,男生一直嗯嗯应是,遇到不同看法的两人也会小声讨论。 “这个村叫芭芒村,芭芒真的好多,屋前山头都是!这个村是真的老火,看这房子和吃的饭都晓得了。树干电线杆!黄土冲墙房子的小学!‘山路十八弯,山路九九八十一拐’,这个也太形象了!” “煤村,劳动力流失严重!都剩些老弱病残,着实可怜!” “这几个村的小学都只有到小学三年级,之后都要到镇上去读。文字解说,说是他们的寨子分散不集中,人口稀散,还有就还没有实施九年义务教育之前,很多孩子读着读着就不读了。要么回家带妹儿去了,要么回家帮忙干农活去了,家里有点手艺的学手艺去了,正儿八经读书的人少,学很难办。” “现在虽然实施九年义务教育了,但是听到很多打工的人回来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外面的灯红酒绿,很多不好学和学不进去的便迫不及待了,每天上课如坐针毡,每周进学校如关入牢房,只盼着早日拿到身份证,便立马打包出发,才不管什么考试,什么毕业证,哪有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 “可悲可叹啊!或许只有等十年之后,看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下的这个决定!” 两人一路看着,说着,完全不察身后的人把他们的话全记在心中。 “这几个村真的算是青舟这边农村的贫困的典型代表了,有各自特性,也有很多共性。屯上村有手艺,有环境,交通堵塞,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芭芒村环境和资源条件限制,难以发展,甚至还有正在饱受饥饿之苦的贫苦人民;煤村没有什么发展项目,大家出外求发展,劳动力大量流失,致使留守家中老弱难享天伦之乐。” “最大的共性就是交通,就拿运送的这凶油和衣服,他们的方法各异,既体现了他们的智慧,也体现了他们的无奈:这个村车拉一段,还要挑一段,如行天梯;这个村是船运一段,马驮一段;最后这个村还好,一个牛车拉到底。” “所以那句标语真的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 “这样的社团在青舟这边来说,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要不是因为我们大三了,专业课重,又要实习了,准备毕业找工作考试什么的,我都想加入这个社团,为‘大山计划’做点什么!要是社团也能让我们这种时间不多,但也想做点什么事的人,参加过一次两次活动的也好啊!就是这样的话,不太稳定,有点难管理啊!” 两人看着聊着看完了整个展览,谢秀平也看完了。 在整个展览的结束篇,总结了这次活动的心得,对付出努力的社员表达感谢和肯定,对支助的商家和个人表示感谢,最后还留有“大山计划”的QE号和网页等相关线上账户,方便大家更多的了解大山活动。 最后顺着指示牌便到了广场中心的日晷雕塑处,就看到两副1.2米×1.2米的大山logo的蜡染和刺绣。 蜡染是蓝底白字,手绘的青山绿水图案是淡黄色,简简单单的三种颜色,把大山计划的logo印得很是出色。刺绣的是白字红字,黄绿色的青山绿水用丝线绣得很有层次感,不多的颜色也展示出了logo的美感和气势。 这旁边摆着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募捐箱,另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募物箱。募捐箱旁边的桌面上还摆着一个置物筐,里面分别放着募捐纪念品,蜡染和刺绣的手巾帕。 “这个是什么?是义卖还是?”两人走到募捐箱前,看到置物筐里的手巾帕,花色还有很多的样子,那女孩便问道。 “这是募捐送的纪念品,也算是义卖吧?哈哈!” 四火闻言说道,并用手挠了挠头,今天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不下十次了,想了好几种答案,不知道这个答案这两位是否满意。 “我明白了!我捐100元,可以选一样吗?”女生说着又指了指她同行的男生,对四火说:“我们那还有一些穿过的衣服,但都只洗过一两水,还有些工具书,课外书,待会我们拿过来,就让我们挑两张吧!” “挑吧!没事的!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纪念品可以选择呢!”四火听人家这么大方,赶紧说到。如果人家硬是说一人捐50元,还不是得让人家挑两张。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待会不来了,等你们有更多礼物选择的时候,我再来?” “嘿嘿!你们看着不是那样儿的人,所以才直话直说了!”四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最后两人挑了两张手巾帕,在捐幕本上名字一栏留下“肖同学”三个字就走了。 一天很快过去了,晚上八点后,苏泽宇和谢秀平他们一起把民族服饰和工具展品等收回教室,只留大的展架在广场,就算下雨,展架可防水,也不担心资料会湿。 大家搬完之后,一起把今天募捐到的物品进行分类整理,又把募捐的钱算清楚,就都离开了。 谢秀平和苏泽宇一起走回幸福小区。 “我们的活动,算是开始了吗?” 谢秀平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总感觉思绪是清晰有理的,又是懵的。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一直都是瞎子过河,摸索着来。 “你这根弦崩得太紧了!事儿完之后得好好休息休息。活动很成功,不是王婆卖瓜,真的很成功!”苏泽宇说着用手揉着谢秀平的后脑勺,像是要抚平他的情绪。 “今天第一天就收到189人次的捐助,捐款捐书捐衣服都有,我们的纪念品都要发完了,还好村长娘娘们赶后面的一批今天晚上到了,不然明天就尴尬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呵呵!是吗?”谢秀平笑笑的反问。 “我说的你不信。线上线下再推广几天,我们再给之前联系过的商家联系一下,把我们的网页推广过去,评价让大家来做,你就知道是不是成功了。当然会有些不足,但是瑕不掩瑜!就算有那好事之人前来挑刺,一个耳巴给他扇回去,who can who go!”苏泽宇一个劲的揉着谢秀平的肩膀,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些,让谢秀平不要那么紧绷着。 “那就等着看吧!想像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总觉得会做得有多好,可真正去做了,很多时候才发现,纵然自己已经殚精竭虑,仍然如杯水车薪,解不了渴啊!做的事也不过如此!” “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一个人能做的事情确实有限,如果更多人像我们一样的想法,一样的做法,总会看到变化的。所以我们尽力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于心无愧就好了!” “确实是我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也操了太多不该操的心。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大山’已经成立了,我还是想尽力做好的。” 忙碌之中,室外展览的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他们即将转入综合楼大厅一楼,进行室内展览一周。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三天,线上线下都得到很多好的有效的反馈。“大山计划”社团在农大可算是出名了。长期募捐的活动也开展了。 他们这次活动把几个典型村寨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展示出来,好的,不好的,自有人去评价。 很多学生,很多社会人员对大山里面的情况一知半解,也有了解的,想要伸出援助之手,但有时候忙不过来或者有事耽搁就把大山搁浅了。现在更多人了解大山了解贫困村,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优势劣势,有“大山”这么一个平台可以一起去帮助贫困农村走出困境,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有钱的出钱,没有钱的出出主意。 线下募捐人次上千,线上很多人都在讨论和关注这几个村的发展,也在为村寨的发展出谋划策。屯上村的小赵飞得到一个商家的关注,他以后的学费生活费有着落了。 之前联系过的几个商家原本是有预算做这种慈善类的事情的,只是“大山计划”才开始,怕做不好把自己的名头搞砸了,现在看到他们做得像模像样,又有学校监督,学生的志愿服务能力他们也相信,自然就愿意赞助活动,直说以后有需求,找他们就是,有些直接说一年拿多少经费或物资给他们社团,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话是说让自己处理,也是因为看到他们的社团把商家赞助的经费出入公开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就算是物资来源和去处都列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他们选择了相信“大山计划”。 第60章 活动后续5 第三天在转换展示场地之前,大家聚在一起,谢秀平相当于是开了个总结大会。 这几天,从他亲耳听到,亲耳看到,大家对他们活动的反馈,还有其他社员那里接收到的反馈,一起汇总到他这里,他觉得自己又成长了很多,以前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现在都一一明朗化了。 “之前也说过,我们一个学期保证有两次下乡活动就可以了,但是现在长期募捐实行了,也要根据募捐的情况灵活处理。大家都是学生,学业为主,大家还有自己的生活。”谢秀平看着各位说道。 “所以如果身边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就算是大三大四的,他们只有一次两次和我们下乡的时间,只要人靠得住,我们也很欢迎他们。他们就要毕业了,如果我们活动做得好,他们愿意去这卸困落后的山村支持教学,支持农业,支持医学,帮助扶贫,不管是做哪一项,对大山的发展都是有益的。” “只有团队越来越大,能去到的地方就越多,能做的事也就越多。我们总结一下这次下乡的经验,以后大家都有机会下去,大家组成的小组尽量各方面的人才都有,资源分配均衡,带队的最好是对当地比较熟悉的人,在沟通和联络的时候就方便很多,不会出现沟通不便,也不会有排外性。” 谢秀平停了一会,又接着说:“然后带队的人也要注意培养接班人,也可以叫备用人。如果大三大四专业课实在太多抽不出身来,总得有个人接班不是!” “社长,我们才成立的新社团,才第一次活动,你不会就想要撂挑子了吧?”有人不禁问道。 “时刻准备着,有备无患啊!接班人是肯定要培养的。以后也不会把本该属于你们做的事,都揽在我和苏泽宇身上了。我两多放点精力在拓展计划和社团的管理上,你们也需要成长,给你们更多的权利去做更多的事。但是不会丢下你们的!”最后一句像是谢秀平的承诺,对自己的承诺,对大山的承诺。 “现在这一次活动差不多结束了,现在还有很多后续需要跟进的,接下来我们会根据这次活动再开一次会,总结一下我们这次活动做得好的地方,遗漏的值得注意的地方!大家记住,我们的第一次活动结束了,却也是‘大山计划’的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大家完随时准备好。” “我们已经在广场展示三天了,待会就转到综合楼一口大厅再展示一周,平时过来看一下,维护一下,一周之后我们来拆掉就可以了。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大山计划”的第一次活动圆满成功。转完之后去老地方聚餐,庆祝一下。”谢秀平对社员们说道。 “社长,你请客吗?”有人问。 “那么多人,社长一个人请不好吧!还是AA吧!”另一个社员说。 “不是社长请!是老地方的老板请!”苏泽宇说了一句。 “我们这次的活动大家都看在眼里,大家的辛苦付出都得到了肯定。赞助商们也看到了,之后活动的经费就不用那么拮据了!老地方老板肯定了我们的付出,所以给我们设的庆功宴。”苏泽宇也不矫情,直接说出事实。 “跟着社长和老大就是好,不仅能做善事,得到成长,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太好了!” 几人兴奋的喊到,对于谢秀平这个社长他们是服气的,不管是人缘,还是能力。 一个星期之后,撤了展架,还了资材,全员一起开了个小会,总结这次活动的情况。 这几天有一个创业团队对村长娘娘们做的蜡染和刺绣感兴趣,想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谢秀平跟村长聊了很多,让他们双方去沟通了,最终达成一致,开始了合作,创业团队出图样请屯上村人出成品。 又有一些人关注芭芒村的温饱问题,有学农业专攻农作物这块的一个研究生对他们村的土地感兴趣,想做实验基地,就是交通这块还得想个法子解决,看看合作的话,乡里在修路这方面有没有一部分预算,或者其他的渠道。 也有对煤村那一坝地感兴趣的,种个大棚蔬菜,例如西红柿,黄瓜等是不是可行?如果落实下来,需要修路,需要请人帮忙种植和打理,也可以招些村民来当小工,也可以留住一部分人在家,也带动村里人自己搞大棚蔬菜创业,一举多得。 很多想法都还在讨论交涉中,但是有想法总比枯坐强。 一个周六下午,谢秀平和苏泽宇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有一个老乡叫方河。我昨天和他打球的时候,他说想加入我们的社团!”正在看的体育节日插入了广告,谢秀平回头跟苏泽宇说。 “你什么时候去打球了,我怎么不知道?”苏泽宇奇怪,除了上课的时候,两人几乎都在一起,啥时候去打球了,他怎么不知道。 “昨天我下午没课,你有课啊!”谢秀平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哦!加呗!干嘛问我?”苏泽宇觉得谢秀平的态度有点奇怪。 “他有一点特殊!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啊?” “他右手手腕不在了。说是他小时候出去打工,开机器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搞倒了,成了残疾人,怕以后没有出路,家里人担心,便拿着老板陪的钱又回来读书,考了好几次高考才考上大学的。他现在快30岁了都。” 谢秀平解释着。 “我跟他打过几次羽毛球和乒乓球,也看过他操作过几次电脑,制作网页,我都经常会不自觉的冒出一句,说他单手敷我,说他左手敷我,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什么的。有点怕说错话!” “你们还经常交流来着,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么说我之前整那个‘大山‘网页的时候,你提的那些意见来自于他喽?我还说我们金子真的是全才啊,比我这个专业的还厉害!”苏泽宇那时候着实奇怪来着,也没有多想,更没有问。 “他和你一个专业啊,今年大三了,好歹比你多学了一年不是!”谢秀平跳过之前的话题,直接回答后面的话。 “你们经常交流?”苏泽宇显然不肯轻易放弃。 “就是我们选修了同一门公选课,才认识的。因为活动的事跟他聊过几次,没有课的时候跟他打过几次球!我的情绪也需要发泄了,不然都积攒着,哪天水漫金山了,看你咋搞?” “诶呦,突然觉得我这个媳妇当得好不称职!来来来,媳妇给你按摩,给你锤肩。”苏泽宇把谢秀平拉过来靠在他身上,双手在谢秀平的肩上按着。 谢秀平一边享受着苏泽宇的服务,一边说:“他喊我们下午去蹭饭嘞,我答应了!你看哈,老是艾南他们来我们这里蹭饭,我们都还没有去蹭过谁的饭呢!” “呵呵!好,我们这就去,蹭回来!”苏泽宇笑笑,想到了什么,又问:“他单手做饭给我俩吃,OK?” “那个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外面,自己开火的!应该能,做饭吧!欸,我也不知道,待会我们早点去,帮帮忙呗!” 谢秀平也说不清楚。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看他一只手比谁都还刷溜。打球的时候更是厉害得很,谢秀平发挥得好的时候勉强能打个平手,平时都是输的多。所以他还真不晓得他一只手怎么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自理的。 谢秀平两人到了电话里方河说的门牌前,站定了一会儿,苏泽宇手里提着一斤散装的瓜子和一些椪柑苹果。两人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不好,一个动作不到位,让方河反感。 后来经过相处才知道,这是他们自己作茧自缚了,自己想太多。方河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别人不一样的眼光,或可怜,或不屑。自己这个情况,没有练就而成的金刚心,怎么和别人相处? 两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谢秀平才抬手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好一会儿,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白色七分袖T恤的男生打开门,站在门后,让两人进去。门刚好挡着他的右手,苏泽宇并没有看清楚。 “方哥!方哥!”谢秀平叫着,苏泽宇也跟着打招呼。 谢秀平介绍方河和苏泽宇之后,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苏泽宇则把水果放在茶几上,也挨着谢秀平坐下。 方河也不管两人,就像是相处很久的朋友。 只见方河自顾自的用左手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饭锅边缘,提起来,把饭锅放到右侧胸前,用手肘子把它困在胸前,腾出的左手往锅里镐了镐,像是在看米里有没有谷子或沙子什么杂物。一副准备去淘米的样子,看来刚刚是在厨房忙活。 “想看什么电视自己找!我这点有水果咧嘛!”方河走进厨房前,眼光在沙发上扫了一下,在找遥控器,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对两人说。 “路过看到还新鲜,就顺便带点。你要淘米吗,我来呗!”谢秀平撸起袖子,准备跟方河一起进厨房。 “没事!这点事我还是能做的。菜我都买好了,你们捡一下!我平时一个人们,就乱煮乱吃,怕你们不习惯!”方河说着从厨房里提出几个塑料口袋出来,又拿了几个盆子,放在茶几上。 “我可以加入你们社团吗?”方河淘完米煮上饭,回到沙发前,拉了一根凳子坐在旁边,一起捡菜。 “可以啊!可以!”两人被方河的直接有些吓到。 “那就好!别看我一个残疾人士,我也想为我们那山卡卡做点什么不是!” 方河左手拿住一棵小白菜,只见拇指和食指分开,就把小白菜上的黄叶子掰开了,小白菜和黄叶子一起放盆里,又捡起黄叶子扔进垃圾桶。他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方哥,你谦虚了!”两人讪讪的道。 洗菜的时候是苏泽宇去洗的,方河说他可以洗,谢秀平就像说自己家媳妇似的说着:“没事,在家都是他洗的,我只管炒菜!待会我来做菜,煮个酸汤菜给你吃,你好久没有吃到了吧!” 谢秀平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带来一个矿泉水瓶装的白酸。他从家里带来的白酸根,用沉过的水煮过几棵面条,把面汤倒进去,居然也成功了。味道和家里是有些差别,也还能吃。 做好饭吃完收拾好,三人轮着下了几盘象棋,又下了几盘围棋,大半晚上了才回去。 第62章 告白2(慎) 谢秀平的生日快到了,自从活动结束后,一切又回归了正常的学生生活,社团里每天有人值班,关注线上线下的情况就是。 谭爱华和四火主管线上,肖国庆和杨琴主管线下,艾南和孙琪负责汇总,反馈给谢秀平和苏泽宇。 这天晚上,谢秀平在洗澡,苏泽宇做在电脑面前赶自己的编程课的作业。 突然间他看到谢秀平的头像处有消息在闪,点开来看,是孙琪。 小琪:社长,你的菜被偷了! 蓝殇:没有啊! 小琪:你的农场啊! 蓝殇:哦!我去看看!还有什么事吗? 小琪:没有什么事啊!该发给你的资料都已经发给你了啊,你还没有看? 蓝殇:看了看了!看你大晚上不睡觉,Q我,以为有事。 小琪:没事就不能聊聊了!难道你有女朋友了,还是气管炎? 蓝殇:可不就是气管炎! 小琪:真有了?看不出来啊! 小琪:我还想倒追社长来着,社长居然有佳人了!哎!我这还没有恋呢,就失恋了! 蓝殇:哈哈!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啊! 小琪:认真的!从在广场填表看到你那会,心就动了,就飞你那去了。 蓝殇:呃!不好意思哈,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已经谈婚论嫁了,就等着毕业结婚呢! 小琪:啊?我输得好彻底啊!还没有开始呢就输了!委屈! 蓝殇: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不早了,早点休息! 小琪:晚安!(都说晚安谐音我爱你,就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蓝殇:88! 苏泽宇打完最后两字关掉聊天窗口,准备关机。 这时谢秀平刚好洗澡出来,看他在书房,便过来叫他,刚好看到他关聊天窗口。 “和谁聊呢?该洗澡了,我洗好了!” “没谁,就我们班小峰,问他今天专业课上老师布置的作业来着。” 我能说我找到证据了,呃,不,是发现那啥,好像也不对,是发现一只狐狸精吗。 这年头,优秀的人,放在哪里都有人惦记着,他一天天的,看着都看不住,真是防不胜防啊! 该早日收复,放入兜子,走哪带哪! “你不是上课了吗?眼睛打挑了?”谢秀平觉得好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书房。 “呃!好像是睡着了吧!”苏泽宇打哈哈道。 “憨不拉几嘞!快去洗了睡了,不然明天课上又要梦周公了!”谢秀平走过来拍拍他的脸,声音尽是温柔。 “呃!好,我关机就去!”苏泽宇赶紧按上键盘上的快捷键,只听得“叮当”一声,电脑屏幕慢慢变黑了。 11月4日是谢秀平的生日,肖国庆几个大一同寝室的人,再加上艾南一起吃了顿饭,苏泽宇就把人打发走了。 拉着谢秀平,嗯是说要逛农大校园,嗯是说要逛逛农大的包谷林。 包谷林没有包谷,是楠竹林,只是因为竹林茂密,一丛丛楠竹把广场隔成很多私人空间,很多情侣便经常在这里幽会,做些甜蜜的事儿。 包谷林!情人湖!鸳鸯楼! 适合表白的包谷林! 踏雪寻梅的情人湖! 双宿双飞的鸳鸯楼! 谁起的这么诗意的名字? 又是谁让名副了实? 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并肩走在包谷林的主道路上。 这天儿有些冷了,又是晚上11点钟了,寝室都该熄灯了,所以包谷林很安静,只有他两的脚步声。 “最近你和那个孙琪经常联系哈!” 苏泽宇看前方的竹林里悬挂着一个大钟,那钟好像是用来敲上课铃下课铃的。 大钟下有一张木质的座椅,便拉着谢秀平往那走去,一边走,一边跟谢秀平说话。 “她负责汇总资料,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多,接触比较多。” 说着人已走到了座椅前,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座椅上还是很干净的,谢秀平便拉着苏泽宇坐了下来。 平时谢秀平就是路过,从来没有进过这竹林,他又没有情侣,就怕一个单身狗进来打扰了人家好事,得多尴尬。 “是吗?”苏泽宇双手撑着座椅,双腿悬空前后摆动着。 “难道还能怎样?吃醋了?”谢秀平侧头看着苏泽宇孩子气的样子,又听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不由得调侃道。 “我是你媳妇,有吃醋的权利!”苏泽宇看着他说道,双手依然撑着座椅,身体一上一下的,像是在锻炼臂力。 “那是!你正宫娘娘的位置没有人抢得走!”谢秀平伸出手按住他上下的身体,揽着他的肩说道。 “可是我要专宠啊!”苏泽宇像是一个不安分的因子,今晚异常活跃,他双手环住谢秀平的腰,眼睛直直地看着谢秀平的眼睛。 “好好好!专宠你一个!不管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谢秀平被苏泽宇的动作和神态逗笑。 “我可以要个生日礼物吗?” 苏泽宇抱着谢秀平的腰,脸埋在谢秀平的肩上,声音懒懒的,低低沉沉的,很迷人,很性感。 “今年的送过了,明年的还早啊!”谢秀平说道。 “你就说你送不送吧!”苏泽宇抬起头来看着谢秀平的眼睛问。 “送啊!何时委屈你了?”谢秀平伸手揉了揉苏泽宇的脑袋,轻声说道。 “那把我前20年的也补给我吧!”苏泽宇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谢秀平。 “也没有20那么多吧?”谢秀平有些莞尔。 “除去去年今年已经送的,再加上满月和白日的,刚好20!”苏泽宇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成精了吧!这点数也不用掰手指头!幼儿园小朋友都能算得清!想到要什么,都补给你。”谢秀平拍乱了他正在计数的手指。 “现在就想好了。” “啥?” “吻,深吻!情侣间的那种!夫妻间的那种!” “你没发烧吧,你?大晚上的来这冷冰冰的地方,冻着了,都开始说胡话了都!” 谢秀平说着,伸手去摸苏泽宇的额头。 “我就是发烧了,你帮给我降温!” 苏泽宇说着,环住谢秀平腰的双手抬起来,环住谢秀平的脖子,看着谢秀平的眼睛,昏黄的灯光里,苏泽宇在谢秀平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那张俊脸。 “什么跟什么?”谢秀平有些懵逼苏泽宇今天的反应,实在和往常不太一样。 苏泽宇干脆挪动身子,站起来,蹲在谢秀平的前面,四目相对。 安静的夜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便是心跳加速的声音。 “金子,我说我喜欢你!就像是元洋和他对象的那种喜欢!我想吻你,就像是文斌和艾南之间的那种亲吻。” 苏泽宇说完便俯身亲在这个他日思夜想了很久的红唇上,味道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谢秀平被苏泽宇突然的告白吓懵,用力推了一下苏泽宇,苏泽宇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原来所谓的喜欢是这个意思,又想到了那天在犀牛潭的事,谢秀平的心有些乱。 就在谢秀平慌神的时候,苏泽宇伸加大了双手的力气。 初次尝到亲吻的味道,谢秀平只感觉要窒息了,大脑一阵空白,一切不由自己控制。 谢秀平也学着他的样子回吻过去。 夜风呼呼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谱一曲,浪漫温馨的情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从初吻的沉醉中清醒过来。 两人对视着,苏泽宇还坐在谢秀平腿上,各怀心事。 谢秀平觉得自己要完了,他自己居然也是同;苏泽宇则有些高兴,金子没有反感他,还回吻了。 “我腿麻了!”谢秀平放开抱着苏泽宇腰背的手,说道。 “哦哦,我给你揉揉!”苏泽宇马上坐在旁边,给谢秀平的双腿捶捶打打的。 “回去吧!不早了!”谢秀平本来就乱如麻的心被苏泽宇的敲敲打打的,搞得更乱了。 两人回去,一路无话。 “你干嘛?你不是洗好了的吗?我洗好了!” 谢秀平洗完出来,头发就擦了个半干,都还没有吹。 他发现苏泽宇不在卧室,而客卧灯亮着,就进客卧来。 “我就看看,最近有些懒了,好久没有锻炼身体了。” 苏泽宇说着撩起自己的睡衣,露出腹部肌肉。 “这腹肌没有八块也有六块的,还这么梗!” 谢秀平上前,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肌肉,沿着肌肉的棱廓描摹着。 “哪里梗我看看?” 苏泽宇把谢秀平按坐在沙发上,双手像找虱子一样,在谢秀平的衣服上一顿乱找。 “别闹!我头发还湿呢!”谢秀平拍开在他身上瞎折腾的手。 “来,我帮你!”说着便拿起谢秀平肩上的干毛巾帮他擦着。 擦着擦着,看到谢秀平有些红肿的唇,心里又有些痒痒。 苏泽宇头发短,没擦几下就差不多干了。 苏泽宇把有些湿润的毛巾放到沙发边上,就扶着谢秀平亲了起来。 从梦幻中回神过来,谢秀平首先想到的是刚刚逝去的公,幼年失去的父母和这些年照顾他的叔婶,最后才想到苏泽宇。 像是想到了什么,谢秀平呼了苏泽宇的头一巴掌,哑着声音喊到:“你干嘛呢!干嘛呢!” “你黑倒我了!”苏泽宇朝旁边的垃圾桶吐了一下口水,笑笑的说道。 “干嘛呢!你干嘛呢!”谢秀平不依不饶似的,还带着哭腔,有泪水无声滑过脸颊。 “你怎么还哭上了?我都不委屈,你咋还委屈上了?” 苏泽宇拿着一张纸巾轻轻拭掉他脸上的泪水,有点摸不清楚谢秀平现在的想法。 “我,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过了好一会,谢秀平才说道,带着哭腔。 谢秀平是一个如果确定了就会毫不保留付出的类型。 在他心里还在顾及家人的时候,他做不到完全付出,所以他心有犹豫。 “这么久以来,我以为你做好准备了!” 一年多的温水煮青蛙,居然还没有准备好?主要是亲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强硬的拒绝啊,让苏泽宇以为他们已经成了。 “从感情上我应该是做好了准备,我也喜欢你吧。 从理性上,我刚刚故去还没有满周年的公,我早年失去的嗲妈,把我养大叔婶,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谢秀平理清自己的思绪,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而不自知。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的那种喜欢,直到在包谷林里苏泽宇吻他,他居然情动了,感情不受控制似的,还回吻了他,刚刚还任由他胡闹来着。 只是事情还是有些突然,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的心很乱。 “我不需要你站在世界的对立面来回应我的情感,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就好! 家人那边,我和你一起去面对,至于外人,我们的生活与他们何干?” 苏泽宇双手放在谢秀平的肩上,看着谢秀平的双眼认真的说着。看谢秀平没有说什么,他又接着说。 “不要哭,也不要委屈,我不要你献祭般的爱情,不要你飞蛾扑火般的付出,我要的是长相厮守。所以我等你,等你自己想清楚。” 苏泽宇说完关门出去了,独留谢秀平一个人在客卧里,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荷尔蒙味道,提醒谢秀平刚刚发生过的事。 谢秀平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出来,客厅黑灯瞎火的,书房厕所都没有光,黑黢黢的,只有卧室开着灯。 谢秀平去卧室,没有看到人,他站在客厅瞄了一眼厕所和书房,也没有人,他刚从书房出来,更不会有人。 他顿时一个火大,这人怎么就这事还出走了,把他至于何地?该走的是他自己啊! 于是急急忙忙的收拾了几件的衣服,想着先出去开个房,再打算后面的事吧。 “你去哪?” 谢秀平拖着一个行李箱准备出门,一个急切的声音从阳台上窗帘下的黑暗里传来。 看着谢秀平的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苏泽宇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你在家呀!我以为你出去了!我以为” 谢秀平像是一个抓正着的小偷,说不出的别扭。 “你以为我离家出走了,所以你也要离家出走吗?” 苏泽宇走到谢秀平面前,看着他手里的行李箱说道。 “这是你家!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走,那不应该是我吗?” 谢秀平自顾自的说着,显然对刚才苏泽宇丢他一个人在客卧有些生气,出来找不着人就更生气了。 “不要走,以后吵架了也不要走,谁都不走,好不好?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我等你,我等你。” 苏泽宇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拽着谢秀平的手往卧室走。 “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一年,三年,五年,一辈子,我等你想清楚。 但是你必须要留在我身边,离开这个想法你最好连有都不要有! 你要敢离开,我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一了百了。” 进去卧室后,苏泽宇让谢秀平坐在床上,他拉了一根凳子坐在谢秀平面前,认真的说道。 突然意识到语气太重,又软下来: “我求你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给你时间,等你想清楚。 以后不能说走,你不说,我也不说,好不好?疼!” 苏泽宇说着拉起谢秀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面上表情痛苦。 刚刚看到谢秀平拖着行李箱准备出去那一刻,他心都要碎了。 从认清自己对谢秀平的感情,苏泽宇一直在不停的改变自己,提高自己,只希望谢秀平答应自己的时候,自己能坦然的站在他身边,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那事就这样过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该学习学习,该生活生活,偶尔也会情不自禁的亲近一番,却也没有更多的了。 这感情到底是定下来了没有,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这天晚上,谢秀平和苏泽宇坐在客厅里吃饭。 天儿冷了,他们的火炉子烧起来了,家里到处都是暖和和的。 吃饭前就倒着的两碗土酒,放在炉盘子上烘着,时间长了,土碗有些烫手,碗里的酒有些热辣辣的。 晚饭,谢秀平就吃了一碗饭就没有再添饭了,只是端起一只土碗,轻轻吹了几下,喝了一口,啧了一声,放下,夹了一口菜,放进口里。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焉了吧唧的!”看着谢秀平没有什么胃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泽宇问道。 “昨天,我们去医院看的那个女生不在了!已经拖回去了,后天火化。 她家是在青舟市的郊区,挺近的,到时候班里都去看看,送她最后一程。” 谢秀平说着,又端起土碗,喝了一口酒。 那女生叫小菊。 上前天是星期六,小菊晚上才从家里回到学校。 据说发病的时候是周六半夜,很多同学都不在。 她突然晕倒了,同寝室的人发现了,急忙打了110,又一边急急忙忙的用仅有的急救知识给她掐掐捏捏的,后面缓了一下,头脑清醒了些。 他们坐急救车去到州医院的时候,医生建议办理住院检查,随时注意情况。 但是办住院要拿出八千块钱来,她们两个女生手上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带在身上,大半夜的去哪里筹? 千说万说,没有钱就是不行!后来女生只得用小菊的电话打了家里的电话,但家里过来还是有些距离,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又打了辅导员的电话,辅导员出去了,不在青舟市,又打了好几个任课老师的电话,才找到一个还在青舟市里的老师。 等老师带着钱到医院的时候,小菊又昏了过去,人已经送到急救室了。 办完住院手续,各方面检查也进行着。可小菊那次昏过去之后便没有再醒来过。 小菊和班上的一个男生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没有多久,当第二天男生知道消息,赶紧赶去医院,却没有等到她醒过来。 小菊家里人得到消息后,也第一时间筹钱赶了过来。 她妈妈还说,小菊在家里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她头不太舒服,她当时还建议小菊回校了自己去医院看一下,或者等哪天她得空了陪小菊一起去医院。 没有想到,再见到就是在医院里了,她却已是人事不知。 昨天下午,他们班组织一起去医院看了,苏泽宇也跟着去了。 医生知道人是不行了,现在只是吊着一条命而已,就看什么时候咽气。 在重症病房里,他们也让学生进去看,三人一组,套上消毒过的衣服,大家轮流进去看一两分钟就出来换下一组。 谢秀平看到的时候,小菊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听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很多泪浅的同学出来,都忍不住流泪,特别是薪时和小菊走得近的同学。 “那我到时候陪你去吧!” 苏泽宇知道了缘由,心里也有些沉重,一个花儿般的年纪,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今天,元洋跟我聊了好久,他说我们一个高中同学,小菜,也不在了,两个多月前不在的。因为远,没有几个同学知道这事!” 谢秀平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帮苏泽宇也续了小半碗。 他突然想到夏薇说的那个农大的魔咒,心里五味杂陈。 “小菜在外省上专科,他上学期还来北农大找我了,我们一起吃了饭,逛了街。 我那个行李箱和那条蓝色的牛仔裤就是和他一起逛批发市场的时候买的。” “高中的时候,我还去过他家!他家可远了!我们坐车到乡里,走过几段铁路,又穿过几段公路,爬了好几座山才到他家。” “我们去的时候正是端午节,大家都在打田栽秧,我还去帮忙了来着。 他有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子,父母都还年轻,四十几岁的样子。” “元洋还说,他妹子年前出嫁了,他爸在他出事不到一个月也去了,他妈一个人,办完他爸的后事后,改嫁了。 一个家好好的,就这么没了!” 老家有个习俗,家里有人去世,要么在年前办事(结婚),要么就要守孝等三年之后才能办事。 小菜他妈先是失子后又失夫,估计是不想一个人继续待在那个家里伤心吧,便急匆匆的改嫁了。 苏泽宇静静的听着谢秀平说完,心里也说不出的滋味。 人生无常,珍惜当下和眼前才是最好的。 这天晚上,两人的心境都因为这些年轻就逝去的生命影响了,人总是在不断成长,除了年龄,还有心智。 自己发生的事,身边发生的事,都会影响我们的成长。 都说来日方长,可是谁又能保证就一定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呢? 第63章 蜜里调油(慎) 或许是土酒劲大,或许是心结已解,或许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两人硬是在酒精的催促下,灯光的温暖下,互相交融,实现了零距离,甚至负距离的接触。 “来,媳妇为你宽衣解带!伺候你睡 luo luo !” “你不是媳妇吗?为什么你” “媳妇的职责当然是伺候好你,自然没有让你受累的道理!那些力气活儿,苦活儿,累活儿,流汗的活儿,媳妇来做就好!” “你就是能扯!” 书房里,谢秀平坐在电脑前画着CAD,这是这堂课的最后一个作业了,就要期末考试了,他画的是一个小区平面图。 苏泽宇看谢秀平画了半天不出来,就进书房来看看。 他走到谢秀平身后,身体压在谢秀平身上。 “别闹,还有一会!”谢秀平说着拍开他爪子。 回头看着苏泽宇那翘起来可以挂十二个油壶的嘴,他飞快的在委屈巴巴的唇上点了一下。 苏泽宇不依,手不停的在谢秀平衣服上瞎折腾,煽风点火的。 “你让我先保存哈!” 谢秀平的火被苏泽宇撩起,没有心思再画了,反正不急着交,晚点再画。 苏泽宇听到谢秀平不画了,马上坐到他腿上。 苏泽宇挡在他面前,看不到电脑屏幕,也看不清键盘,谢秀平估摸着按下快捷键。 “啊!关机了!我应该是要保存的!我画了那么半天,还没有保存呢!” 谢秀平看到苏泽宇身后的光变黑,才恍惚觉得自己按错键了,他是想保存来着,怎么就关机了呢! 他不禁把苏泽宇的身体推往一侧,一看,果然关机了。 “待会我帮你找回来就是了!” “老师上课的时候再三提醒,要随时记得保存,不然死机了就得重头再来!” “反正都已经关了,待会再说,实在找不回来,我帮你画!”苏泽宇继续亲着谢秀平的唇,不想让谢秀平再分心。 过了好一会儿,谢秀平早已把作业那点事忘到九霄云外,只顾着享受当下。 “你还记得你上次说的话吗?”谢秀平看着苏泽宇问道。 “当然记得,你一三五,我二四六,周日要么剪刀石头布,要么划酒拳。还说了谁的权利日谁做主来着,行不行使权利那是权利人的事!” 苏泽宇抬起头来看着谢秀平,回忆着上次事后关于谁上的问题,讨论出来的结果。 “那就好!” “这画风不是我要画风啊!今天是周几?”苏泽宇有些懵。 “周五!谁的五?” “你的!” “对头!”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挖坑埋自己?” “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个图我刚刚去试了,找不回来了,你说找不回来你帮我画的!” “啊,不会吧!真找不回来了,我去看看!”苏泽宇说着就要起身去书房。 “好啊!先睡觉,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就重画吧!画了一次心里有底,第二次就快了!下星期才交,可以慢慢画!” 看着苏泽宇拖着一个疲累的身体还一副捉急的样子,谢秀平按住他的身子,心里暖暖的。 “你专门黑我!还以为明天就要交呢!”苏泽宇怨念地看着谢秀平。 “好啦!你把我辛辛苦苦几个小时画的图搞没了,我都不怪你,你还委屈了?”谢秀平抚着他的脸说道。 “还不怪,都嘀咕了半天了,还黑我来着!” “好啦!好啦!睡了!别想了!我的错!我不说了!” “那睡吧!乖乖睡觉,不要趁我睡着了自己偷偷起来画图!既然不急的话,明天后天慢慢画!” 准备睡觉的苏泽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嘱咐了一句。 “呃!上次我起来画图吵到你了?” 谢秀平奇怪,也就是上次没有画完图,苏泽宇一直缠着他说睡觉了,第二天再画。 看苏泽宇睡得香,他那天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便起来画图了,以为他不知道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报纸新闻上经常报道那些熬夜猝死的,怪黑人了!” “呃!那天就是个意外!真的,今天不会,以后也会尽量不熬夜画图!”谢秀平保证到。 “不过我觉得画这个图,我眼睛好像有些近视了!以前坐教室最后一排,黑板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好像要坐前几排才看得清!”临睡前谢秀平又说了一句。 “你一直盯着那些细细的线,眼睛不坏才怪!轻度的话调整一下应该可以恢复的!以后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别为了画个图,成了瞎子!” “也没有那么夸张!” “金子,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这门专业课周一下午就要考试了,我可不想挂科重考!” 苏泽宇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着,沙发边上还有几张资料,沙发前的煤炉子燃得很旺。 “狗子,你讲理不?我坐在这里半天都没有动过,离你至少有两米远。你自个心不静,看不进书了就怪我啊,真是拉不出来怪茅坑!” 谢秀平看着他那样子,自己都跟着烦躁起来。 “脑子都是你,在那里晃来晃去的啊,不怪你怪哪个!” “懒得张你!我洗澡去!”谢秀平终于受不了,起身去拿换洗衣服。 刚走进洗手间,准备关门,苏泽宇也跟着进来。 “干嘛呢?不是要背书吗?” “一起洗!” 两人相互洗好头,擦好沐浴露,搓着背,洗好了,谢秀平准备关掉水,苏泽宇伸手阻止了他。 “怎么了?” “开着!” “浪费水!” “就一哈哈!” “金子,你这个人太难伺候了!我说话吧,你嫌我话多,我埋头苦干吧,你又嫌我没有事先打招呼!你咋这么作呢!” “哎呀,不行了,这书看不进去!一看到你,就看不进书!看不到你,也看不进,我要疯了!明天要考试了怎么办?” 苏泽宇有些抓狂,这周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他还没有看进去几页,老师复习的点他都还没有看完一半,这妥妥的要挂科的节奏啊。 今天周末,他憋了一个早上,还是看不进去,只有等死了!以前的师兄师姐都说这个老师上课的时候看起来温和可亲,但是期末老爱挂人。 “要不你去图书馆看呗!图书馆人多,有气氛,应该要好些!”谢秀平建议道。 “去你们图书馆吧,一卡通好借!我们学校那边,周穆不好找人。”苏泽宇觉得方法可行,便想着去哪个图书馆好。 “你自己去就行了,还要我陪到你?”谢秀平听他的意思,自己也跟着去。 “一起啊!你们下周还不是也有一科专业课要考!” 两人到图书馆的时候是中午,有些同学吃午饭去了,人也没有太多。 两人找了个三楼靠窗的位置,面对面的坐着。桌子是小桌子,就两人坐的,他两刚好合适,不用担心旁边来个电灯泡,瓦数太高,闪瞎眼。 刚开始的时候,苏泽宇磨皮擦痒的,半天看不进去。老是用脚踢谢秀平的脚,又用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捏谢秀平的腿,尽捣乱。 “你有完没完啊!还三岁小孩吗!明天就考试了,你没有好多时间了!”谢秀平翻他一个白眼,认真的说道。 苏泽宇委屈的看向窗外,看了好大一会儿,觉得自己调节得差不多了才转过身来。这时自习室差不多人满了,吃饭的同学又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看书,一个聊天说话的都没有,只有翻书的窸窸窣窣声。 或许是受学习氛围的影响,苏泽宇也安静下来,也看进书去了,认真起来,觉得效果还不错,很多记不住的内容今儿都记在脑子里了。 “还是图书馆效率高!以后这图书馆怕是要经常来蹭了!”回去的时候苏泽宇对谢秀平说。 第64章 高山乡 2009年的新年来得比往年早一些,1月25日便是除夕夜。1月11号,农大全面正式放假,学期考试结束了,便迎来了又一个寒假。 很多人吃了08年凝冻的亏,考完试都早早回去了,只有一批人,他们还不能回去,那就是“大山计划”的成员们。 他们这个学期募捐到一些冬装和钱粮,准备在年前送下乡去,让大山里的老人孩子过个好年。 他们全员分成3组,一组国庆和四火带队,杨琴,叶菲也在,去四火老家那边的两个村;一组是孙琪和谭爱华带队,谢超,李金燕也在,去谭爱华老家那边的三个村;一组就是谢秀平和苏泽宇带队,艾南,潘文斌一个外人也在,还有平塘县的两个女生小优和小余,平塘挨着青南近,便一起去青南。 除了青舟市的,差不多都是按地区分的组。青南县就青南高中一所高中,每年考上大学的人本来就少,招进来的成员里,嗯是没有一个青南的。所以就他们四个人加上两个平塘的。后面补充了一批人员,谢秀平打算下次活动再安排进来。 不同的学院不同的专业,考试时间都是任课老师自行安排。所以一个组,只有等考试最晚的那个考完了,才能出发。活动资料由谢超和肖国庆带回青舟,谢秀平也要回青舟,到时一起汇总上传线上。 谢秀平们这一组因为两个女生考试晚,便是1月11号才出发。其他两组在9号已经出发了,都差不多搞完了。 谢秀平这一组这次的活动主要有二个。 第一个就是把屯上村、芭芒村、煤村三村特困户的油米和冬装按村打包分配好,请福禄超市的张库管让人拖到乡里,三村的负责人来乡里拖回去分发就可以了,人员名单在活动计划前已经沟通确认好了。 第二个便是去高山乡的高坡村和青茅村,送油米钱粮,送温暖,采集两村相关情况。 高坡村和青茅村相邻,两村的油粮还是请张库管帮忙找车一下子拖到了高山乡,两村的负责人直接找人拉马来驮回村里。谢秀平等人先去青茅村,高坡村的负责人还笑着说他们先把东西驮回去,等谢秀平等人到了再发,不用担心东西少了。 高山乡,海拔就是比青南县城高好几百米。资料显示青南县城的海拔930米左右,但是高山乡的海拔差不多是青南海拔最高的村寨了,在1600米左右,青南县内最高的海拔是1862米,只是那里是峰顶,没有人住。 从青南县城出发,出了县城,去往高山乡的路都是在往上,不断地往上爬。开始是随着山势地形螺旋着往上爬,道路弯弯拐拐的,弯急坡陡,路又窄,还是粗沙铺的路面,要不要的,师傅再来个急刹车。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都是这个路况。两个女生的脸都煞白了,直接吐了,晕车。就算是谢秀平几个大男生,脸色也是变得没有什么血色,白扯扯嘞。 坐在两女生后面的一个大姐看她两晕车想吐,便好心地给她们各拿了一个塑料袋,不然就要吐车上了。 “你们不是本乡嘞吧?外面嘞人都不习惯坐呃们这guo(四声)过山车,坐一次晕一次!弯多得很,又急,路又teng (三声)!”大姐看几人白得像纸的脸色,知道他们晕得老火,等两女生收拾好自己,这才搭话道。 “大姐,谢谢你啊!我是青冈乡嘞,他们都不是青南嘞!”谢秀平侧身向大姐道谢。 “怪不得哦!小妹妹吃不得我们这guo苦哦!马上就到高坎啊嘞,你们不习惯们,就直接看前面就不要看两边嘞窗子啊,特别是没有挨到起山嘞阿边。”大姐顺便提醒道。 没多久,就来到了大姐说的高坎。之前路两边的山可以看到,就算有一边看不到,那路也是挖进来的,只觉弯多坡陡,不觉危险害怕。 高坎这,一边挨着山,另一边是深深的壕沟,悬崖边上行车,偶尔有一两颗石头被车轮子弹跳起来,掉入深沟里,好久之后才传来石头碰硬地面清脆的声音。路就在沟坎上,路又窄,只要一个盘子没有打好,便会掉下这壕沟,如那掉下去的石头。 两女生坐挨着山的这边,几个男生挨着壕沟这边。艾南和潘文斌并排坐,艾南靠窗,谢秀平和苏泽宇并排坐,谢秀平靠窗。 所谓好奇害死猫,那大姐这么一说,几个男生更是好奇了,真不知那大姐是不是故意勾起他们好奇心的。 艾南想看又不敢看,潘文斌坐内侧,他朝窗外看了一眼,没有觉得什么。因为视角的原因,他只看到壕沟对岸很陡而已,并看不到深沟。艾南看潘文斌的表情,以为大姐是吓他们,因为文斌知道他胆子小,不会骗他。艾南也伸出头看了一眼,回头脸煞白煞白的,眼睛像是失神了一般,双手紧紧的握着潘文斌的手,手里全是汗,应该说是身上全是冷汗。 “咋啦?”潘文斌看艾南状态不对,小声的问。 “你个骗子!”艾南都哭出来了! 坐在后面谢秀平闻言也伸头去看,路边打的红白相间的桩子离路沿不到五厘米,而班车的车轮差不多就是挨着桩子走。因为沟够深够宽,所以谢秀平坐在车里探出头也可以看到对侧的沟底,只见沟底是一些不规则的白色,有点像是石块,谢秀平估摸着,现在他们在的位置,这沟得有上百米深。 这沟是两座大山之间的排水通道,日积月累,每次下大雨涨大水都冲刷着,便冲出来了一个大深沟。这险峻的态势,也就是说一个不小心,翻下去,绝无生还。 谢秀平也见过很多陡峭危险的路,这是他见过的最危险的,没有之一。上坡,路窄,路面差,青南本就是一个泥石流滑坡常发的地儿,路基稳固性更是没有技术保障,还有那大深沟 就担心车不小心熄火了,遇到一颗石子大的打滑了谢秀平突然回神,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人家高山的人经常走,也不见得有事,可见师傅心里有底的。客车站经常放些宣传片,好多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他们不至于那么衰吧!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转过身来,正好看苏泽宇在装相机摄像头。 “你干嘛?”谢秀平怕他神经发作,想要做什么! “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样子,我就想看能不能有机会拍张照片啊!” “怕你是要拿命拍哦!一个车的人命!”谢秀平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拉着他的手,又说:“别闹!真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啦!我晓得轻重嘞!能拍就拍,不能拍就算了。”苏泽宇捏着谢秀平的手安抚道。 班车沿着高坎一直往上爬,直到爬到最高处,花了半个小时,再开了十多分钟的盘山路,高山乡终于到了。 下车的时候,艾南的手脚还在发抖,潘文斌扶他下车,在等车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坐下,给他按摩手脚,半天才缓过劲来,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太舒服了,坐在那“过山车”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看谢秀平几人过来,艾南看着谢秀平说:“我们回去可以不走这条路吗?下坡感觉更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要歪一点点,就掉沟里去啦!” “不走了,回去我们走另外的路!”谢秀平安抚道。 “看你平时去游乐场坐那些过山车啊什么的,也没事啊!”苏泽宇看到艾南的样子,问道。 “那个安全系数高一点,好歹经过检验的!这个路安全系数没有保障啊。” “我没有看到,有多恐惧?”潘文斌一直好奇,开始,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后面照顾艾南,他就没有心思看了。 “我这有照片!”苏泽宇拿着相机准备给潘文斌看。 “你什么时候拍的?那么危险,你不要命啦?”艾南闻言突然吼起来。 “师傅停车错车的时候拍的!我怎么可能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嘛!真是吓傻了!”苏泽宇揉着艾南的脑袋安抚道。 苏泽宇从相机里调出几张照片,先是深深的壕沟和路上错开下坡的那辆车,车轮子离边缘不到十厘米,路边缘的石子摇摇欲坠。 后面还有几张盘山路的照片,就像是一条浅黄色的绸带盘旋在山间,一边靠山,另一边便是坎。只是盘山路的坎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因为坡是缓的,但高坎直接是垂直到底的。 如果说可以举例成有一个30度的直角三角锥,那么盘山路感觉看到的是斜边,虽然也陡,但不那么害怕。但高坎路直接就直角的那边,一摔到底。 几人在高山乡休息了一会儿,便和青茅村来接的高叔一起走路去村里。 路都是山路,路两侧或是沙土,或是小灌木丛,或是一些大树林。山路不知道经过多少次雨水的冲刷,沙子洗得干干净净的,沙子缝里还有很多长势良好的狗牙根,尽管是冬季了,狗牙根开始枯黄,依然可以看到它当时的茂盛。 山路基本都是向上爬,爬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几户稀稀疏疏的人家,这时天已经麻麻黑了。冬天天气短,他们从青舟到青南,又在青南县城耽搁了半天,来高山的班车都是最后一班了,自然就晚了。 中午还好,一到傍晚,冬天的山风便“呼啦啦”的吹,光秃秃的树林子被吹得沙沙作响。冷风吹在脸上,耳朵上,刺骨得很!好在他们是走着的,手脚不冷,就是面上北风吹来,像刀割似的,几人不自觉的拉高衣领,衣服有帽子的便戴上了帽子。 “这边是小寨,再走二十多分钟就到大寨了!” 高叔说着拿出几个上电池的手电筒,分他们两人一个。像是早知道他们会走夜路,一早就准备好了。 到村口的时候,只闻得几声犬吠,几声鸡鸣,整个寨子笼罩在一片黑暗里,静无声息。 “那鸡怕是想死,一天净乱叫,想吃朒了!”高叔闻着鸡鸣,骂了一句。 谢秀平知道这是农村所谓的砍头鸡,公鸡在不该打鸣的时候乱叫,不吉利,便要杀之。 回到高叔家,高娘娘和他们的一对儿女正等着几人来了好开饭。 几人歇息一下,洗了个热水脸,终于是缓过来了。 第65章 青茅村 高叔家饭桌上挺丰盛的,摆着一碟炒蕨粑,一碗小米渣(三声),一盘鸡肉炒红萝卜,还有一大钵煮好的面条。木质的高桌子下放着一个火盆子,火盆子的钢碳烧得通红通红的。 正子里的是白米饭,可两个孩子就添了一小半碗米饭,就吃面条当顿了。 谢秀平知道,小米和麦子在高山,相对大米来说,这两样产量高得太多,所以有小米渣和面条。至于蕨粑,以前都说饭不够吃才吃蕨粑,是他们主食之一,也是他们的特色之一。 至于两孩子为什么吃那么多面条,不一定是喜欢吃面条。老家有这种说法,他们干体力活的都不喜欢吃面条,宁愿舀半碗米饭拌个辣椒水来下。他们觉得面条是清肠子的,痨肠寡肚的,不抵饿,干不了好久活儿,肚子就咕咕叫了。 现在谢秀平觉得啊,或许不是面条不抵饿,也许是面条相比米饭好消化那么一点点,但是主要是清汤寡水的原因,没有肉沫,连油沫子都没有,就放点盐,喜欢吃辣的便放点辣椒面或糟辣椒。这样不沾荤腥的吃法,感觉饱了,又感觉什么都没有吃。 吃完饭,两小孩去看电视了,高叔把高桌子移开,就谢秀平几人和高叔夫妇围着火盆子聊天。 烤着火盆子,谢秀平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里烤火盆子的时候,他总喜欢扔写包谷进火盆里去,刨包谷花,包谷子受热炸开,要么是灰飞,要么是火星子飞,在旁烤火的老嗲老妈老是说他笨,怎么连刨个包谷花都搞得那么大动静。 谢秀平几人坐着,听高叔摆话。 “我们这里比青南县城高好多,这边天气冷得很。土又都是沙土,田没有几块,麦子,小米,洋芋,番薯什么的到是还长得好。就是想吃大米饭们不得吃。” “我们这边山大坡多,有些人家人手足的或者土地少的也会养些羊子,赶到乡里去卖,换点粮食来吃。人手少的可不敢养,只是养些鸡鸭鹅的,过年过节们得个把杀吃。” “我们这边都茅草房嘞多,就算条件再好的人家,除了正房是用瓦盖的,其他的厢房,鸡圈猪圈的,茅房啊,都是用茅草盖嘞。我们这茅草长得好得很,每年割了长得更好!所以我们才叫青茅村。” “我们烤得这个碳火就是几家人邀起来,自己挖个窑子,去自家山里砍朽冈柴,放在一起烧,大家轮流守倒起们,出窑了大家都得点火烤。” “有些人家老火得很,烧不了钢碳,买不起钢碳,就是平时煮饭的时候有那没有燃尽的碳火,便用个土坛子把火闭yi(四声,熄的意思),冷嘞时候得烤哈。这闭敷碳也要柴火好,柴大些,才得吃;那些个毛毛柴,放进灶孔里,没好哈就燃完了,那还有敷碳。” “所以就有人去自家田边土脚,砍蝎毛柴刺蓬,烧一堆,喷些水,烧些火子来相火过冬!” 几人听高叔说了一大堆,吃的,住的,烤火用的,除了谢秀平,两个平塘的挨得近听懂一些,剩下几人云里雾里,虽然高叔没有说少数民族的话,说的是汉话,他们还是听不太懂!什么火子?什么敷碳? 几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谢秀平,谢秀平只能说,有机会就会看到的。 第二天一早,几人洗漱之后便在村子里溜达起来。冬天天亮得晚,地势高雾气散得慢,已经是九点过了,冬日的太阳都还没有完全穿透山雾。 路上的狼牙根裹着一层白霜,走在上面,“卡擦卡擦”的响,路旁有些枯黄的茅草上,菜园子里,庄稼地里的麦子油菜上,都覆着一层薄霜,穿透过来的阳光射在霜上,折出刺眼的光芒。 果然,茅草村的茅草屋很多,十家有八家正房都是盖的青茅草,青茅草用竹篾子或者藤条箍得整整齐齐的,码在房檐上。 青茅村和芭芒村一样,都是树干的电线杆子,据高叔说,高山乡这边目前都是树干的电线杆。 村子周围是山大坡陡,但村子坐落的这块地儿相对来说,还算平坦。 谢秀平几人走访了几户情况比较严重的人家。 一家是三代人三口之家,老太太,媳妇和小孙子,据说儿子是前两年病逝了,儿媳妇不忍心丢下她一个老人家改嫁,便一家人过着。 去的时候老太太正躺在火边的简易木床上,火盆子里烧着粉笔头大小的黑乎乎的长短不一东西,谢秀平玩笑着说,那就叫火子。 儿媳正在灶房里忙活,一个不到二岁的小娃儿正坐在灶台前,老门夺颜嘞,拿着一块什么东西啃着。 “姐,你在煮潲喂猪?”谢秀平进去打招呼。 “诶,你们来了!克家里头坐嘛!”女人走过来,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身上围着的裙兜上还沾了些糠糠水水。 “诶,好!我们看一哈就要走,我们一哈还要去高坡!” “高坡近嘛,走个把多小时都到啊!” “是这样,但是我们今天还想回青冈村,我家是阿点嘞!” “哦!那你们随便看!你们忙!”女人说着便忙着手中的活儿,圈里那两头猪在哄圈板了,该是饿了。 “小朋友,你吃的什么啊?”谢秀平看小朋友吃着一块锅巴似的东西,便蹲下来逗他。 “粑粑!妈妈!粑粑!哥哥!粑粑!”小孩子还在说话转不到弯的时候,一个词一个词的说着,眼睛在自己手上的锅巴,谢秀平和他妈妈之间打转。 “他是想请你吃锅巴!哈哈!小家伙看到喜欢的人还挺大方的,平时谁要分他的什么东西啊,扣得很!”女人一边搅拌着潲桶里的东西,一边对谢秀平笑着说。 女人提着潲桶过来,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孩子嘴角上沾上的渣渣,和蔼地对孩子说:“你好心请哥哥吃粑粑,可是哥哥不吃你的。你这是糠锅巴,哥哥才不要你的呢!你衣兜里有糖,那个可以分给哥哥一颗。” 经过妈妈的提醒,小孩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把锅巴放妈妈手里,站起来在自己的衣兜里翻了半天,翻到两颗水果糖,拿一颗伸到谢秀平面前,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哥哥!糖糖!” “谢谢小宝,哥哥不吃糖糖!哥哥牙牙长虫虫了,不能吃糖糖!”谢秀平把小孩伸出来的手握住,放回去,温柔的说道。 几人在外面把灶房里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各有滋味。 “姐,这300块钱,你拿起,给小宝买套把新衣服过年,你们自己也买些好吃的过个好年!”谢秀平站起来从兜里掏出300块钱放到女人手里,回头又对小孩说:“让妈妈给你买糖糖吃!但是糖糖也不能吃多了,不然就要像哥哥一样,牙牙长虫虫啦,好不好!” “好!”小孩奶声奶气地看着谢秀平说道,倒懂不懂的。 “这怎么好意思!”女人看着手中的钱,有些难为情,眼眶里有泪在打转。 再坚强的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女人,上有卧床老母,下有学步孩童,她也不过只是花一样的年纪,心中的事向谁诉说。 “姐,别想太多!拿着。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我们先走了!” 谢秀平本就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他的眼眶都有些红了。金刚之心还得再练练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种气氛他不欲多待,就出了灶房,喊着几人急匆匆离开了女人家。 离开的时候,谢秀平总感觉后面有灼热的目光在盯着他们一行人,但是他没有回头。 如果说他们下乡送的是希望,那便让这希望的种子在他们的心中发芽生长,让他们自己为美好的希望去努力拼搏,而“大山计划”就是在他们走不动的时候拉一把,落后的时候推一把,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不要掉队。 离开女人家一段距离后,几人就刚才的事聊起来! “小宝吃的真是糠锅巴?”艾南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母亲给孩子吃那东西,喂小狗小狗都不一定吃吧。 “那有什么,我小时候还不是吃过,你这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就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了!”谢秀平瞪他一眼。 “你们家秀平,今天那眼光能杀人!”艾南走到苏泽宇身边低声说道。 “杀死完事!还不是你自找的!”苏泽宇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本宝宝就是没有吃过苦而已,至于那么不受待见吗!”安南委屈巴巴地走到潘文斌身边,潘文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 “社长,你跟小宝说话的语气,好温柔哦!”小余说着,看着谢秀平的眼光里尽是崇拜。 两女生虽然红着眼眶,可话说出来风格迥异,简直就差了好几个频道。 “是喽!是喽!那叠词说得甜甜的!哥哥牙牙长虫虫啊,不能吃糖糖!哈哈!”小优学着谢秀平的语气,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诶呦,不错,调节气氛小能手!开心点!开心点!我们还要走一家就可以去高叔家吃早饭了。” 苏泽宇看气氛被打破,拍着谢秀平的肩,就说了一句,让大家忘了刚才的难过。以后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不同版本的故事呢,他们都需要成长。 正走着,走在前面的谢秀平差点撞上一个肩上扛着一捆毛毛柴的人,谢秀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人从背影看,个子不高,身子看起来很单薄,脚底下穿着一双塑料口袋编织的草鞋。这人像是家里有急事,扛着东西有些横冲直撞的,后面的路宽,便让过去了,到谢秀平那儿,路变窄了,就差点撞上了。 “没事吧?” “没事!” 苏泽宇上前去扶住谢秀平的肩,见那人扛着东西,又是那副打扮,苏泽宇也不好说什么,先看谢秀平情况再说。 那人显然意识到撞了人,回头看人没事,又继续急匆匆的往前走了。 谢秀平在苏泽宇的帮扶下站住身体,看着那人在岔路口往下走,赶紧喊几人:“跟着,最后一家就是去她家!她应该就是那个小孩。” 几人拜访之前从高叔那里了解过一些资料,自然知道这家的大致情况。 谢秀平等人进入这户人家的院子时,才在敞开的灶房看清楚刚才那人,是个十来岁的女娃儿。 她正在哄着一个坐在矮凳子上,两岁多的小男孩。灶孔里的火才引起来的样子,火苗子还没有燃起来,灶房里升起的白烟,往茅草屋顶上飘,穿过几个鸡蛋大小的屋顶洞口和稀薄茅草,渐渐散去。她刚扛回来的柴火就散在灶台的一旁。 看着那穿过的洞孔和稀薄的屋顶白烟,还有晨光从那照下来,泻在灶房的泥巴地上,谢秀平心中说不出的感受。这应该是这几年不太有人管理,日晒雨淋的,风吹雨打的,便成今天这个样子,下雨的话得漏水了。 火边的门开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头探出来,跟谢秀平几人打招呼:“你们就是高哥说的志愿者吧,快进来坐吧,别看外面有太阳,我们这里地势高啊,风大,冷得很。” “好!大姐,打扰你们了!”谢秀平几人应着,准备进屋去。 女孩听到对话声才知道自己刚刚错过的人是他们,差点撞到的人是那个高个子的哥哥。 “哥哥,对不起!我刚刚急着回来,撞到你啦!”女孩抱着小男孩出来道歉道。 “没事!不要放心上!只是你以后也要注意些,怕伤到你自己!” 谢秀平看到这个情形,一点怒气都没有,反而是更多的同情和可怜。 “你这样不冷吗?” “一直都这样的啊!” 小女孩穿一双略大的草鞋,一条薄薄的单裤,膝盖上还有两个补得很仔细的补丁,上面就一件T恤和一件补过的外套。显然妈妈虽然不能行走,但是针线活还是挺好的。 她爸说是出去打工了,但是一分钱不往家里送。农村生孩子都是在家里生,恰巧生下弟弟是难产,去乡医院不敢收人,辗转到县城医院时勉强捡回来一条命,之后身体羸弱,行动都不太方便了。她爸不在家,也不管事,她妈妈行动不便,弟弟幼小,一个家的担子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几人没有多待,聊了会儿,留下挟便离开了。感人的故事太多,需要拉一把的人太多,他们一个一个来。 第66章 外婆的布鞋 吃过早饭,谢秀平几人就等来了高坡村的负责人高哥。高姓在高山乡这边是大姓,刚好青茅和高坡两个村都是高姓多。 高坡和青茅差不多,海拔比青茅矮差不多100来米,但是寨子贫困的情况和青茅差不多,一样的茅草屋,一样包谷饭和面条为主食。 谢秀平几人在高哥的带领下,又走访了几家特困户,便去高哥家吃了个少午。油米说是等他们到了再发,就30袋米、30桶油、100套衣服完完整整的摆在堂屋内,都还没有拆开过。 高哥到是提前安排好了的,谢秀平几人到了,便有人开始来领东西,没多久大家都领完,高哥家的少午也差不多煮好了。 三脚架在钢碳火上,锅里掺了一大锅水,正涨得翻腾,高哥舀一大碗酸毛辣果放进去,丢几片姜和蒜,再放点盐,把砧板上切好的新鲜瘦肉放了一些进去。锅边还架着一个小小的三脚架,放着一个蘸水碗。 “冬天就是要吃火锅才安逸!肉慢慢梭,煮久啊就老啊!这有白菜!”高哥招待着几人吃饭。 汤酸酸的,煮起肉来,嫩而不腻,放蔬菜也好吃。反正和青舟市里平日去吃的酸汤火锅不太一样。大家都吃得很香,楞是比往常多添了一碗饭。 把事情办好,告别了高哥一家,几人便顺着山路一直往下,用谢秀平的话说,下完这座大山,就到我家了,至于要走好久,快的话一个半小时,慢慢摇的话两三个小时吧。 说是下坡,就是下坡,一路向下的山路。离高坡六七公里的地方,还看到有人种在地里的麦子和油菜。再远一些便是这几年才丢的荒土。 “这些土地都是高坡的,他们要来这边干活儿,就一大早起来做饭吃好了,又包起到山上来吃,做完了或者天黑了才回去。不然走那么远,一天都不够来回几趟的都。”路过麦子地的时候,谢秀平对大家说。 “这些地也是这两年才荒下来的,又远,又不长产!种些花生啊什么的老被偷!现在有些人出去打工了,家里劳动力少了,都捡着近的、产量高的种。”路过荒土地,谢秀平又对几人说。 “真要到了吗?感觉一直走下坡路,沙子又多又粗,一个不注意就要摔倒!这下坡路走多了,脚也会抖啊!” “快了!快了!小时候我们放牛都要放到这些地方来喽嘛!” “休息哈哈吧!” “休息嘛!休息嘛!十来分钟就够了,待会天黑了,可没有像昨天那样有手电筒哦!” “五分钟!五分钟就走!” 走了近两个小时,山是感觉差不多下完了,艾南看到那个三岔路口有些眼熟,走到路口,才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从青冈乡来的那条路吗!” “是嘞!到了!”谢秀平看着疲累的几人说道。 到了家,他婶差不多做好饭菜了。几人休息下便准备吃饭。 看谢秀平带了同学朋友来,年纪差不多大的堂兄弟姐妹便来陪客。 本来就是一大桌子人了,再加上来陪客的六七个人,便又分了两桌,一桌不喝酒的,一桌喝酒的。 晚饭吃了快两个小时,也不见停筷,划拳的划拳,聊天的聊天,热闹得很。两个女生一开始是在不喝酒那一桌的,最后被谢秀平那些热情的姐妹拉着也不放过,最后也都喝得二昏二昏嘞。 “金子,有女朋友了要盖绍哈啊!不然我们闯倒起都认不得!”一个堂哥端着酒碗看着谢秀平,又看了看两个女生,就像是在问,这两个哪一个是弟妹。 “哥,还没有呢!有了一定会说嘞!”谢秀平陪笑道。 “金子哥,你也该找个把了!你看我家老大都能打酱油了,老二都在他妈的肚子里养着了!”一个堂弟也说。 “我不急!慢慢来!慢慢来!”谢秀平继续陪笑。 “都讲学校是婚姻盖绍所,可以找一个嘞!以后出了学校难找得很!” 看着谢秀平始终一副陪笑的样子,堂弟又换了口气:“不过你们讲急也不急,还有两三年时间才毕业,慢慢找。” 谢秀平一直陪笑,脸都要抽筋了。关于这个话题,怕是以后都没完没了的啊。 苏泽宇坐在一边,跟潘文斌艾南几人和谢秀平的堂兄弟们划拳喝酒耍着,听着这话题,他心里有一千只“草泥马”飘过。 一位喝多了酒的堂嫂和谢秀平堂弟安子在一边坐着闲聊。 “安子,你猜哪个是你嫂子?你哥怕人家女孩子害羞,不愿承认哦!”堂嫂指着那两女生问安子。 “哪个都不是!我哥可不是一般人,找的嫂子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安子说话的语气有一份骄傲,又有一份不屑。 “你这是看不起这两个姐姐喽,小心哪一个真成了你嫂子,欺负你来着。” “我才不担心嘞!他们都不是!我哥眼光才没有那么差!” “你这小子!你快把你哥当神啊,难道还能找个仙女来给你当嫂子不成。” “安子,你再打点酒来嘛!”谢秀平突然喊到。 “哦!来啦!”安子应着又转身跟嫂子说:“我哥要找个仙女那么漂亮温柔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跟你讲啊!我打酒去。”说完拿着一个小酒桶往堂屋后面的房间走去。 最后夜深了,大家喝够了聊够了,各自散去。 分床的时候,不知道安子是不是受了他那堂嫂的刺激,嗯是要让两个女生睡他的床,他去隔壁小飞家睡。本来谢秀平是打算让两个女生去睡他自己的床的,其他怎么分都好。 他叔知道谢秀平要回青舟去,之前就跟他说过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他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烧水,准备杀猪让他们在家吃婆汤了再回去青舟。 “金子,你今年不在家过年们,到时候看时间,回来过十五也行嘛!我水烧起们,待会把年猪杀啊,你们同学姊妹吃婆汤了再回学校喽嘛!”谢秀平刚洗漱完他叔就对他说道。 “现在杀猪会不会太早了,往年不都是腊月二十三之后才杀的?” “今天都十八啊,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关系!大家吃热闹嘛!你克接你嘎公嘎婆来呗!” 谢秀平和他叔商量好,便和苏泽宇一起去四十多分钟路程外的响水村接人,让安子带着艾南几人逛逛。 “我要去喊人吃婆汤,两个哥哥跟我去就可以了,两个姐姐就在家呆着吧,寨子疯狗多得很,爱咬人;待会我还要去河对门,磴不好过!” 说了半天,他就是不愿意带两个女生去逛,所以把情况添油加醋了一番。狗是多,不会乱咬人,磴是不好过,绕路的话有桥。 响水村属于平塘市了。上次他们去平塘坐车都走过响水村,只不过是从村子边缘过,没有进寨子。 才走进一院子,几只大白鹅就“嘎嘎”叫着。 “嘎公!嘎婆!” 谢秀平朝木屋里走去,推开门喊到。只见一个个子一米四几佝偻着腰头发全白的老妇人和一个一米七几高高瘦瘦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火炉子边。 “嘎公!嘎婆!”苏泽宇见人也跟着打招呼。 “进来相火倒,外面冷得很!”外婆说着拿了两棵高凳子放火炉边:“你们个子高嘞坐这个,凳子矮难卷脚很!” “他叫苏泽宇!”谢秀平和苏泽宇坐下后,给外公外婆介绍道。 “哦,是小苏啊!你二烟二妈都跟我们提过嘞,说你们玩得好!在学校老麻烦人家!”外婆抬起老花眼打量了一下苏泽宇说道。 “嘎婆!我们是相互照顾!相互照顾!”苏泽宇笑笑的说道。 “我们煮饭来吃!”外婆对谢秀平两人说又看向外公:“你看小满在哪家打麻将,喊他回来杀鹅郎!就说金子来了!” “我满舅回来了嘞?” “前几天回来嘞嘛!” “哦!那一起克我家吃婆汤,鹅就不杀了。” “煮了饭吃再克喽嘛!赶这分钟,人多的事情够得等!” 于是两人又在外婆家吃了鹅才准备接起人回去。 临走前外婆把谢秀平拉进里屋,说要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双布鞋穿。谢秀平一听,怎么又是布鞋?说不要了又怕外婆多心,但是要那么多来干嘛啊? “我二妈做的我们都没有穿几次!” “那人家对你呛种好,我们又没有什么东西给人家!” “拉不要你们给拉东西啊!” “拉不要还是你不要?” “好好好!要,都要成吧!那个有没有女嘞嘛,要不给拉嗲妈各选一双?” 谢秀平看拒绝不成,就提议到,外婆欣然答应,说大小码子都有,让他去问尺寸。谢秀平把事情给苏泽宇说了,苏泽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打电话去问他老妈。 “诶呦,儿子还记得给老妈打电话了啊,没钱了?” “不是!就是,你和我嗲穿好大的鞋,谢秀平他外婆说送两双鞋给你们,不晓得挑好大的码子。” “你在哪呢?谢秀平就是和你一起住的那个男生?他外婆为什么要送我们鞋子?” 对于苏妈的问题,苏泽宇从头到尾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苏妈才把尺寸说了,挂电话前还说这一家子咋那样子客气。 挑完鞋子,外婆又拿了两组梅、兰、竹、菊刺绣的挂饰布包给他们。布包挂在上,几个小兜可以放些小东西,一组是牛仔蓝色,一组是卡其色。 等谢秀平们从外婆家回到家的时候,他家院子里坐满了十几桌人,像办酒一样热闹。饭菜都已经煮好了,就等着端上来开饭。 吃完饭,几人便去平塘,两女生各回各家,谢秀平四人坐上火车回青舟。 第67章 见父母1 回到青舟,活动一切安排妥当后,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一起去了一家还比较大的咖啡屋做服务员。因为大家都回去过年了,人很难招,工资待遇也比平时要高得多。 两人过着上班下班的平平淡淡的生活,好不惬意,殊不知腊月二十三这天,苏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就他妈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事情是这样的,很多人家都喜欢腊月二十三这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送灶神菩萨上天,三十晚又接回来,以求一年顺风顺水,财源广进。 苏妈在收拾苏泽宇房间的时候,无意间拉开了床头柜的箱子,不知是柜子常年失修,还是有鬼作怪,箱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几本书和一个笔记本翻开散在地上。 苏妈把几本书捡起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弯腰准备把本子捡起来,叫苏爸来看一看这柜子还能不能修,不能修干脆换新的算了。苏泽宇屋里这些家具比他年龄都还大,是苏爸苏妈结婚的时候置办的了。 蹲在地上的苏妈准备捡起本子,却恍惚看到翻开的本子上写着“我喜欢一个人”,苏妈便好奇地捡起来看,她儿子平时蒙生不到气嘞,还有喜欢的人,看这本子得有一两年了吧,高中的时候?苏妈的好奇心被勾起,但是当她看到下一句的时候,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只见笔记本上写着,“我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他就像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光!就算他和我一样是男生又怎么样,我一定要追上他,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老苏!老苏!”苏妈手里拿着日记本跌跌撞撞的从苏泽宇房间出来,朝着在阳台的茶座前喝茶的苏爸急啦啦地喊。 “咋啦?”苏爸从没有见过苏妈这种失魂落魄又火急火燎的样子。 在自己房间里苏泽芹都被她妈的声音吓道,也赶紧开门出来询问。 “你看看你儿子!”苏妈一把把笔记本扔苏爸手里,手不断地抚着胸口,试图把气捋顺。 苏爸拿过本子,走到阳台前的茶座旁,坐下,翻开本子,一篇一篇的看着,或走马观花,或仔细琢磨,看到精彩处还笑了一下,看到纠结处眉头紧锁,就像是在看一部精彩的小说。 这边,苏泽芹看她妈也没有说什么,就准备回房,才转身,稍微冷静了一点苏妈就叫她:“小芹,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妈,怎么了?”苏泽芹一脸懵圈地走到客厅沙发上,她妈已经坐在那里等她。 “你哥喜欢男人?” “啊?” “你别装疯卖傻,跟他打掩护!”苏妈双眼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眼里判断出她有没有撒谎。 “我没有!”苏泽芹不知道她妈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多少,她不敢乱说一个字,只能咬死自己不知道。 “我看到你哥的日记了,说是他喜欢上一个男人,要追他,还要跟他过一辈子,你说你哥是不是疯了!我和你爸不经常在家,就你们两兄妹,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要不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您自己问他?” “打吧!看他回来怎么说!希望是我看错了,想多了!” 苏泽宇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上班,苏泽芹只是说老妈想他了,让他回去一趟。苏泽宇不疑有他,只说今天是早班,下班了就回来,但是不用等他吃晚饭。 说吃晚饭,苏泽芹也在心里怨念,不知道他哥进展怎么样了,好久都没有蹭饭了。一天天神秘兮兮的,就是不准她过去。还一起去做兼职,他哥还缺那点钱,难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夫随了吗? 苏泽宇和谢秀平下班后一起吃了晚饭,便拿着谢秀平外婆送的两双布鞋和一组挂饰,就回去了。 苏泽宇用钥匙打开门,就喊:“我回来啦!” 没有人应他。他把东西放鞋架上,又从鞋柜里拿了双鞋换上,又提起东西走进来,空落落的客厅里就只有他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苏泽宇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坐在苏妈身边的沙发上,抱着苏妈的胳膊说:“妈,您不是说想我了吗,咋这么没有热情呢?我爸呢?小芹呢?” 苏妈看着眼前的儿子,活活泼泼一个人,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喜欢男的。她调整好心态后旁敲侧击道:“儿子,你之前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怎么,追上了吗?”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追上啦!不然怎么对得起您精神和物质的双重支持!”苏泽宇语气高扬,说不出的得意和兴奋。 “呃!追上了!是男的?”苏泽宇一说什么双重支持,她才想起上次给他说电话的事来,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妈!”听到老妈这么问,苏泽宇的嘚瑟劲马上收起,警觉起来。 “你就说是不是?”苏妈双眼瞪着苏泽宇,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 “是!”苏泽宇看着老妈的样子,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干脆的认了。 “是谁?艾南文斌和你一起长大的,显然不是他们,那还有谁?”听到苏泽宇肯定的回答,苏妈眼里打转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滴落下来,打在苏泽宇扶着她胳膊的手上。 “妈!对不起!”老妈滚烫的泪滴在他的手背上,苏泽宇心痛难当。 “他是谁?”苏妈哑着嗓子,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泽宇问道。 “谢秀平!”苏泽宇说完便低着头,不敢看老妈。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住的男生?这鞋就跟他有关?”苏妈听着这名字,觉得耳熟,回味过来,看着茶几上的东西,只觉得刺眼,他一把推开苏泽宇,把桌上的东西扯砸在地上。 “孩子他妈!你冷静点!”苏爸在阳台上喝茶,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看没有什么冲突,就没有发话,直到苏妈砸东西,这才走过来,苏泽宇这时才注意到他爸的存在。 “冷静!怎么冷静!”苏妈呜呜咽咽的抽泣着。 “事情已经发生了,先了解清楚再慢慢说!”苏爸说着就要弯腰去捡起地上摔出袋子散落在地板上的布鞋和挂饰。 “老苏!”苏妈一把抓着苏爸的胳膊,不让他去捡。 苏泽宇自己捡起来,抱在胸口,嘀嘀咕咕地说:“这可是谢秀平厚着脸皮问来的,他外婆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你们不要我自己留着做纪念!” “你要气死我了,你!”苏妈听着苏泽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回房去吧!”苏爸朝苏泽宇说了一句,给了一个眼神。 苏泽宇得令就回房了,这时候的老妈只有老嗲搞得定,他在这里只能让火烧得更旺,只有等老妈冷静下来再慢慢说了。 苏泽宇回房把这边情况大致给谢秀平说了下,还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去上班,要是不能的话就帮他请假。 闹了大半晚上,苏妈是冷静下来了,却一门心思的想给苏泽宇介绍女孩子,于是她想到了那个和苏泽宇玩得来她还见过一面的夏薇儿。苏爸看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就懒得管她了,得让她自己想通了,或者有人把她开解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妈就敲苏泽宇的门,让他在在家呆着,便出门了,去隔壁小区堵夏薇儿去了。 苏妈也不知道小姑娘住的哪一单元哪一栋,就站了小区门口等。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是夏薇儿和她妈妈去外面买菜回来。 “妹妹!”苏妈朝夏薇儿叫道。 “欸!阿姨,你怎么在这里?”夏薇儿闻声一看是苏泽宇的妈妈,也觉得奇怪。 “我找你问点事!就一小会儿!”苏妈笑笑的说着,还朝夏薇儿的妈妈打了个招呼。 “好!等会儿!” 夏薇儿说着便把两个袋子给老妈,自己手里又提一些,对老妈说了什么,老妈也说了几句,只见最后夏薇儿把所有的袋子都给了老妈,空手走到苏妈跟前,说:“门口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坐坐?” “好吧!耽搁你了!”苏妈觉得这事在这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确实不好说,便一起去了咖啡馆。 咖啡馆的角落里,两人对坐着。 “我看小宇也就你一个玩得来的女孩子,我就直接问了啊!”苏妈显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道:“小宇喜欢男的,你知道吗?” “啊?不知道!”夏薇儿有些惊奇,这可谓是惊天秘密啊。 “是谢秀平,你们学校的!” “哦!谢秀平我见过!两人应该是比较投缘,玩得来的朋友吧!” “小宇说是要跟人家过一辈子,像是夫妻一样相守一辈子的那种!” “啊?”夏薇儿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以前是觉得谢秀平对于苏泽宇来说是特殊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层啊。 于是苏妈把她看到的日记和苏泽宇承认的事给夏薇说了,也说了想接受夏薇儿当自己儿媳的事。夏薇儿趁着这些时间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把她知道前前后后捋了一遍,思绪终于有绣晰。 “那个,阿姨,我也不太赞成他走这条路,毕竟太难了。可是是他自己选择的啊。我们是玩得来,但是我们只有朋友之义,没有男女之情啊。其实他认识谢秀平之后改变挺大的。你知道吧,他现在和谢秀平两个在我们学校搞了个社团,搞得挺好的,社联多次夸奖来着,很受大家的关注呢!” “什么社团?” “你们可能是很少回来,他没跟你们说。他们搞的一个志愿者的社团,专门做好事的。我高中刚认识他那会,他一天焉皮塌垮的,谁能想到他有今天的冲劲,我那时还担心他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呢!” 两人又聊了些苏泽宇以前的事,后来的转变和大学里的情况。 苏妈听后,也发现苏泽宇这两三年来确实转变了很多。她和苏爸只是以为他长大了,懂事了,却不知是因为那个人。 第68章 见父母2 苏妈和夏薇儿聊过之后,冷静了,这次是真的冷静了。 苏爸和苏妈坐在卧室的沙发里,苏妈把和夏薇儿聊的内容原封不动了说给了苏爸,想听听苏爸的意思。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倒好,还到处去唱!”苏妈这会才觉得去找夏薇儿的事情有点儿冲动了。 “你那是病急乱投医!怎么讲你都听不进去!小宇这日记本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嘞!” “写得再清楚,也是男生啊!” 苏妈还是不甘心,不愿意相信,自己坐那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就问苏爸:“日记本呢,我看看?” 苏妈接过苏爸手中的日记本,又拿着手机给苏爸说:“那姑娘说你儿子和那男生在农大搞个什么社团哦,说搞得热热闹闹嘞!这是网站,你开电脑看哈,究竟是哪样子东西?” 苏爸拿过手机,打开桌子上的电脑,输了一个网址进去,仔细地看着。苏妈说完自己认认真真的看日记。 “今天,我交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笔友,也将会是唯一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隽秀的笔迹和那朵蓝色墨水画的鸢尾花,我居然升起了保护欲,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情窦初开吗?可是我要怎么去保护她呢?” “我做了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从现在开始,距离高考还有235天,我要每天起来跑操场5圈,背30个英语单词,背1篇课文,一天做一套试题,我要奋进,好好努力考一所和她相近的大学。但是我才刚做好计划,忍耐不住跟高慧打听后,得知她不是她,是他,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性格温和,脸上总带着笑,是妹子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可是我的女神呢,却没有了,那什么劳什子计划,我也不想去实行了!” “过了好几天,本来我以为我失去我的女神了,我失恋了。可是上课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做操的时候,无时无刻都在想他,和以前一样,只是女神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男生,只要想着他,我就变得有精神,就能睡得安稳,我依然把计划实施得很好!他就是我前进的方向,我奋进的目标!我,一定是病得不轻!我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呢,头疼!” “时间过去很久了,我的喜欢也随着时间积累成爱!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男人!我知道这不对,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控制不了这份感情!如果能控制的爱就不是爱了吧!啊!啊!啊!真的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我昨天还去看了心理医生,他说我没病,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病,估计还得再去几次吧!”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会变得上进,那么爱一个人会变得自卑!我总担心自己不够优秀,不能坦然的和他站在一起!” “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懒散,晕晕沉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以前觉得读个专科也不错的,什么工作都无所谓,考个单位读书看报平庸一生也好,大不了跟着老嗲老妈到处跑做生意也不错。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什么都没所谓,什么也都没有差别,做什么都是混口饭吃。我父母还年轻,家里条件也将就,只要不是挥金如土,好像暂时也不用担心那口饭。认识你之后,我不想继承爸妈的生意,也不甘心当个小兵卒,更不想坐办公司喝茶养老,我想为你撑起一片天地,做你坚强的后盾,为你遮风挡雨。突然间,我觉得我的像是真正的活了,以前都是行尸走肉,有梦想有目标才会有激情有生命。你是我生命的一道光,照亮了我的世界,所以才有今天奋进的我。” “高考估分了,我应该能上个二本,他说他要报农大,我却不敢报农大,我怕我不够优秀,还不足以站在他的身旁!我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成长,直到有一天与他并肩为王。” “我假期去学厨了,可是我总是做不好,切菜还将就!如果你会做饭,那我就给你打一辈子的下手!” “时间真快!9月,他将来到我的城市!我的爱情鸟已经飞来了!” 苏爸浏览得仔细,等他浏览完相关的内容,苏妈的日记刚好看完。 苏妈看完苏泽宇的日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己纠结过,怀疑过,试图改变过,甚至还去看了医生,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在他徘徊迷茫的那些日子里,没有父母的开导和帮助。是谢秀平让他奋进,让他找到了自己。 苏爸见苏妈没有说话,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日记里那人的好是他一个人瞎捉摸的,想象的,是他一厢情愿,可是他们接触一年多了,小宇还坚持这份感情,怕是我们也不能轻易撼动,改变不了什么。” “这事说来我们当父母的也有问题,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却没有陪在他身边。他自己怀疑过自己,讨厌自己,甚至去看过医生,这些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失职啊!” “以前小宇做什么都没劲,什么都是公鸡窝屎头节硬!要么就是完全没兴趣,死皮塌眼嘞;要么就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如果要说他这些年做到了什么,那就是因为那人慢慢的改变自己了,确实也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优秀了!” “他们这活动做得挺好的,想法好,实际意义也大,实施得也好!这么好的活动我不都不敢相信有我儿子的份!诶呀,其他不说,这事做得深得我心!看到他们感谢的那些赞助商和个人,好多都是有头有脸的。有时间找他们聊聊,看看我们能帮点什么,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大家众志成城,才能做好一件事嘛!” “老苏,你怕是被洗脑了吧!什么活动还能得到你的高评价?” 苏妈难得听到苏爸长篇大论的说一个人,说一件事,平时做什么都是言简意赅,不禁好奇起来。 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平时的苏爸生活讲究,怡然自得,喝茶,品酒,温和的性情更像一个搞浪漫文学的学者,只有在谈判桌上他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生意人。 苏妈把笔记本抱过来,自己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女人泪浅,做了母亲的女人泪更浅。她看着大山里面的那些故事,那需述,那些照片,眼眶也不禁湿热。 都说孩子是希望,大山里的孩子就是大山的希望,大山的未来。屯上村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小飞,芭芒村的和艾南分食红薯洋芋的小四,煤村收割稻子的孩子,青茅村那个吃着糠锅巴的小宝和那个肩负起一个家的小女孩,这些,无不催人泪下。 个人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也不一样。苏妈看到的是感动和大山的未来,苏爸也看到了大山的未来,但更关心的是大山的发展。不管看到的是什么,终归是希望大山的明天更好,也算是殊途同归。而这些事有他们的儿子在做出一份努力,做父母的自然是欣慰的。 苏爸老家也是青舟农村的,他从那里出来,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看到的多了,眼见宽了,年纪大了,却总是越来越想起过去,越来越念旧,多少次在梦醒时分,他也会想到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个穷困潦倒的老家。虽说现在的老家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相比较发达城市的乡村来说,还是苦于没有发展,经济落后太多太多。 苏爸苏妈两人各有想法,等二人沟通聊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不管了,爱咋咋地。 因为苏泽宇这事闹得,中午快一点了,一家人都还没有吃早饭,苏爸做好的饭还在锅里温着。早餐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吃,苏妈就因为那会气的,吃不下去,现在缓过来才觉得有些饿了。 苏爸让苏泽芹把饭菜摆上,又让她去叫苏泽宇。 苏泽宇出来,喊了一声“妈”,看他老妈脸色好些了,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一些。 “那鞋既然是人家的心意,就给我们吧!” 苏妈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儿子,像是想要看出个什么不同来!确实比以前更结实了,更懂事了,个儿高了,长得帅了。他们两口子经常在外做生意,拼事业,好久都没有仔仔细细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了,孩子就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不需要他们的庇护了。 “你们这是同意了?”苏泽宇闻得老妈的话,心中雀跃。 “现在说同意太早了,看你们自己能不能真像你说的那样,一辈子!你去你那边住吧,不是还要上班嘛!看着你就烦!” 儿大不由娘啊!苏妈故作嫌弃样,心里却是不舍得。往日那个会在她怀里撒娇嬉闹的孩子长大了,也会离得越来越远吗? 苏泽宇转身一溜烟跑进卧室,把那两双布鞋和挂饰拿出来,亲自放到老妈手中,然后认真地向家里的每一个人说着感谢:“谢谢妈!谢谢爸!谢谢老妹!我们会好好的一辈子,一辈子!” “好,我先走了!我今天晚班,还赶得上,不用请假了!”苏泽宇道完谢就迫不及待扔下一句话,准备走人。 “吃了饭再走啊,都摆好啦!你什么时候做个兼职还这么积极了?”苏妈朝已经奔向玄关换鞋的苏泽宇喊着。 “金子已经做好了!就等我啦!改天再来陪你们吃!”说完换好鞋就拉开门走了。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苏妈说着又看向苏泽芹。 “妈!我不是白眼狼,我是您的贴心小棉袄!”苏泽芹看老嗲老妈已经同意了,心中也跟着放下心来,抱着苏妈撒娇道。 一家人,其中一个不好过,其他人都难过啊。现在爸妈算是勉强同意了,也不用她夹在中间,不知道帮哪边的好。 第69章 团圆饭 腊月二十九这天晚上,苏泽宇和谢秀平躺在沙发上,正商量着明天这年怎么过,他老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明天回来过年,把他也带过来吧。想吃什么,开个单子,我去买。你们来早点,做年夜饭!” 苏妈接通电话就一顿安排。 “以前不都是在外面吃的吗?” 苏泽宇有墟怪他老妈的嘱咐。 “小芹说你们啥都会做,就自己做呗,干嘛还要浪费那个钱。那一顿饭钱差不多可以支付你这个假期的兼职工资了。再说了,不是要当儿媳妇吗,做顿饭还委屈了不成!” 苏妈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老妈,你说得,好有道理。我们商量一下给你定菜单!” 苏泽宇才不管他老妈什么语气,知道她是刀子口豆腐心,心肠软得很。既然都说是儿媳妇了,那就是承认了,见面不会给谢秀平难堪就是。 “要带什么东西吗?” 谢秀平看苏泽宇说完了电话,也听到了他和苏妈的对话,他问苏泽宇。 “什么都不带了,带个人就成!”苏泽宇高兴得,带媳妇见父母的感觉,爽! “不太好吧!” 谢秀平有些迟疑。都说婆媳最难相处,何况他还是男的,不被扫地出门就不错了吧,还空着手去,会不会被说不识礼数被刁难,不让进家门。 “就当那两双鞋是喽!”苏泽宇无所谓的说道,他现在的心思完全在父母接受了,可以一起过年的兴奋中,无心想其他的事。 “我们明天一早去老地方拿点酒给你爸,我编一个链子给你妈。这样会不会太寒碜了?”谢秀平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好法子。 “不会!他们不会嫌弃的!你之前送我的那个链子挺好的,我记得我高三那年带了,她看到了还问来着。我们先定个菜单,让老妈明天一早去买菜,免得她等急了,发起火来黑人得很!”苏泽宇起身找来纸笔,放在谢秀平面前,催促道。 年三十这天中午,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提着两坛子酒和一袋水果来到苏爸苏妈这边。 苏泽宇拧开门,就朝里面喊:“我们回来啦!” 苏泽宇说着,准备给谢秀平拿了双鞋换,却找不到他平时穿的那些鞋了。 正当他准备问老妈的时候,老妈说话了。 “鞋柜里有两双红色的,有后跟的那个,就穿那个!” 两人换好鞋进来,走到沙发前,苏泽宇喊着在沙发上坐着爸妈:“爸!妈!” “叔叔!阿姨!”谢秀平也喊到,明显有些拘谨。 苏爸苏妈看着儿子身边和他差不多高,长得帅气的大男孩,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双手微蜷,有些紧张,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苏泽宇把酒坛子放茶几上,又拿出一条珍珠白的手工编织的手链给老妈,说道:“爸,这是给您的养生酒,但是不能贪杯,喝完了跟我说我再去弄!秀平他酒量可好了,可以陪您喝!妈,这是秀平昨晚编的手链。您之前不是说我那条好看吗,就是他编的。” “妈,您咋想到起买两双大红鞋呢?” 苏泽宇把送的东西说完不忘问鞋的事,主要是他平时都不穿这大红大紫的东西,他老妈也从来不买。 苏妈接过手链戴在手上,不张扬,不小气,比较休闲,白搭,心底里很是喜欢,就直接戴着了。为了缓和谢秀平的紧张,直接让他们回房去了。 “过年,喜庆!你那房间都换了,你去看看!休息下就去做菜吧!” 在房间里呆了二十多分钟,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出来。 苏爸看到就喊谢秀平:“小谢,你会下棋吗?你和我去阳台那下会棋,小宇和他妈妈去洗菜,洗好了叫你!” “哦!”谢秀平有些腼腆,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去吧,陪老爸说说话,他不凶!”看出谢秀平的心思,苏泽宇推了他一下,又对老爸喊:“秀平他象棋围棋都会下,就是不晓得您下得过他不?” 谢秀平走向阳台,和苏爸坐着下棋,下棋期间,也问家里的情况,也聊大山活动的那些事。 这边,苏泽宇则和老妈在厨房里砍鸡腌鱼,洗菜配菜。 老妈在洗菜切菜之余,也跟苏泽宇打听谢秀平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过去好长一段时间,谢秀平和苏爸都下了三盘围棋了,苏妈才走到阳台边,说是打整好了。 苏妈把谢秀平叫进厨房就不管了,和苏爸在阳台上喝茶。一杯茶喝完,又续了第二杯。 “孩子他妈,你去看看他们做得咋样了,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我刚去看了!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我这个多余的人插不进去。等他们自己折腾,需要帮忙了会叫的。小宇才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他的人。” 一个下午都在做菜。其实很多大菜谢秀平也没有做过,但是苏泽宇做过一些,没有做过的也大概知道步骤,再加上万能的网络,什么菜都不在话下。 两人分工合作,苏泽宇说用什么油,怎么炒,先放什么,大火小火,谢秀平照做,最后做出来的味道也还将就。 饭桌上,有红烧鱼,青椒鸡,灼基围虾,糖醋排骨,甜玉米炖蹄膀,清蒸蛋卷,长命菜,炝炒瓢儿白,三色饺子,凉拌扇贝。还有几个酒杯,一个酒坛子,两大瓶饮料。 看着一大桌菜,各人心中自有思量,还是自己做着吃才有年味啊。 一家人好多年没有在家自己做年夜饭了,往年都是在外面订了出去吃。 在城里,做好了就吃,也不用像农村那样,还要供饭。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谢秀平和苏泽宇怀着忐忑的心等着爸妈先尝,就像等候领导检阅的军队,没有命令不敢妄动。 苏爸苏妈看着满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感叹,还是感叹,好好的两孩子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了呢! “就说秀平哥做的菜好吃!你们不信!爸!妈!快点啦,您们不吃,我可先开动了!” 苏泽芹才不管你们那么多,美食当前,只要你们不吵,吃才是大事。 苏泽芹的声音打断几人的思绪,苏爸先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鱼肉,吃下去了才喊“开动了”! 于是一家人几双筷子在和食物作战。 吃了半碗饭,才记得酒还没有喝,苏爸喊到:“小宇,把你们搞的那什么养生酒倒四杯!喝点酒才像过年嘛,你妹喝饮料就行了!” 一顿年夜饭吃得皆大欢喜。 融入一个陌生的却又十分重要的家庭,一开始对谢秀平来说还是有些拘谨的。经过短时间的和谐相处,他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吃完饭天儿还早,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收拾洗整,苏泽芹陪苏爸苏妈去楼下溜达消食。 天才擦黑,外出消食的几人便回来了。回来刚好一起看新闻,一起看春晚,一起聊聊“大山”的那些事儿。 苏妈每每看着两个长相出色,能干的男生,怎么就要在一起过一辈子了呢?虽然无数次提醒自己去接受,可还是想不通啊!可能需要时间吧。 “今晚就住这边吧!前几天才换的,都看到啊嘛!自己找时间再收拾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添的了?” 看时间已经快九点,苏妈怕这两个祖宗又闹着回幸福小区,便先开口留人了。 “好!明天不上班,明天收拾!东西都有了,不用添了!”苏泽宇笑着应道。 一家人守夜,直到十二点钟声响起了才去休息。 “新换的床,家具及床上用品,诶呦,窗帘都换了,这房间里的都换了!这床单被罩怎么红红的,老妈这是在低调地为我们布置新房?” 走进房间,苏泽宇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又是一番絮絮叨叨。 “刚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说过同样的话了!”谢秀平简直不想看他这个样子。 “新年的第一亲!新年的第一抱,新年的第一”苏泽宇张开双臂迎向谢秀平。 谢秀平拍拍开他的手,说着:“别闹!” “新年嘞!今天气氛多好啊!” “” “你就把它想成是新房,洞房花烛夜就好了。”苏泽宇继续哄到。 “我看老妈有没有在床单上放白稠布?”苏泽宇掀开被子,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啥?”谢秀平不懂他突然抽什么风。 “落红!落红不是无情物!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神戳戳嘞!我给找件白衣服,你咬破手指滴点在上面嘛!” “诶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嘞!” “值你个大头鬼!” 半夜三更了,谢秀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你烙饼呢!怎么了?” “感觉不真实!就好像还在空中,还没有着地。” 谢秀平侧过身看着苏泽宇继续说道:“都说婆媳是公敌,见面都是十分刁难。但是叔叔阿姨既没有三从四德的考核,也没有盘根问底,嫌弃我门不当户不对,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了我这个男媳妇,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或许自己还是幸运的吧!谢秀平想。 “所以你该改口叫爸妈了,而不是叔叔阿姨的叫着!我去你家都是跟着你叫的。” “懒得理你!” “都这样了,还不愿叫妈?是不是还要等改口费?对哦,今年老妈居然都没有给压岁钱!” “你还小吗?还压岁钱!” “再大也还是妈妈的孩子不是!” 第二天苏泽宇两人起来,一家人吃早餐的时候,苏妈果然给封了两个大红包,一个给谢秀平,一个给苏泽宇。 “昨晚忘记发压岁钱,补的!你们假期就住这吧,这去你们上班那也不远!我和你爸要十五两边才出去,人多点才热闹,才像过年嘛。” “谢谢阿姨!”谢秀平接过红包说道。 “叫妈!”苏泽宇拧着谢秀平的腿,小声地说道。 谢秀平拿开苏泽宇的手,试着张口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开口。 自从老妈走后,“妈”这个称呼多少年没有叫出口了,平时去坟上祭拜,都是在心里叫。 苏妈自苏泽宇那知道了谢秀平的情况,知道他心里又想起了自己妈妈,也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一直没有说话。 “妈!” 酝酿了好一会,谢秀平这声妈才叫出口。 “爸!” 谢秀平对着苏爸也叫了出来。 “好了!孩子!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父母!要是小宇敢欺负你,我们不饶他!”苏爸说道。 谢秀平眼圈微红。 苏泽宇懵了,这画风不对啊! 只有苏泽芹自己吃早餐,看大家说完,她伸出手去,问她妈:“妈,我的红包呢?” “你的昨晚不是给你了吗!瞎添乱!”苏妈拍开她伸过来的手。 正月十四这天晚上,一家人在吃晚饭,苏妈便问明天想吃什么,她去买。 “我们明天回青南过十五,之前跟他二烟二妈说好的。” 苏泽宇看谢秀平有些犹豫就抢着说道。 “那你们去吧!今年也没有在家过年,估计他们也不放心!别让家里人担心才好!” 第70章 麻风村1 新学期开始没几个星期,“大山计划”团队就聚在一间自习室里开会。会议主题就是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活动,既“关爱麻风病人,走进麻风村”。 教室里,大家都坐在位置上,认真的听着谢秀平社长说话。 “麻风村的人,他们病已经治愈了,但是他们心灵也需要治愈。所以我们去,就是去关爱他们,陪伴他们,和他们一起聊聊天、下下棋,就像是和自己家的爷爷妈妈、外公外婆一样。希望我们带去的爱心,可以变成一种养分,一种心灵的润滑剂,一种精神的慰籍,让他们的心灵也能治愈。” “麻风村条件还是挺老火的,虽然一直有爱心人士在关注,相关部门一直跟进管理,但还是老火,所以我们也是去送温暖的,不仅仅生理上温暖,还有心理上的温暖!” “关于麻风病人,很多人都是谈麻色变!我在这里先说明一下:首先,我们去探望的都是已经治愈的麻风病人,不会传染。但是人的体质和成长环境不一样,我们的社员中如果有害怕接触这些治愈的麻风病人的,下来跟我说,工作好做调整安排。” “其次,我们暂时决定要去的两个麻风村的交通都不方便,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之前我们去村寨,有人接待,有老乡帮我们想办法拿物资,但是去麻风村,第一次还有一个带路人,之后再去带路人不一定有。我们带去的米油,都得我们自己用肩扛,用手提,亲自送到他们的手中,没有人可以帮忙。” “所以这次去的社员,最好是要体质好的,力气大的,女生慎重考虑,女汉子可以去。现在是交通不方便,这次我们还要带物资,关于麻风村,以后还有很多事让你们女生去做,不要担心没有机会去。” 谢秀平说完,大家便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很快,大家就确定好要去的人。好在社员们算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没有误解麻风病的人,只有是怕自己力气小拿不动东西拖队员后腿的人,他们也不矫情,自动的退出来,表示下次有机会就去。 关于分成两组的事,队员没有什么问题,很快就自动分好了,就只有对于方河,大家有些疑虑,然后就是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不知道怎么分。 在社团里,大家都叫谢秀平——社长,叫苏泽宇——老大。 作为社团里的主心骨,他们分成两队的话,自然是希望他两能一人带一队。 “社长和老大参加活动都是一起的,没有分开过耶!” “社长和老大好得同穿一条裤子,整天形影不离的,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分开两个队好吗?” “可是我们是在搞活动耶!” “” 大家讨论得很激烈,谢秀平看了苏泽宇一眼,对在讨论的众人说道:“这次我和苏泽宇会分开,一人带一队!” 社长发话,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接下来便是方河是不是要去。大家考虑的自然是他只有一只手,不方便。 “师兄,要不,你不去了吧!我们有十多个社员这次都没有去呢!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去吧!” 一个决定不去的女生建议道,因为方河年纪大,年级高,所以社员们都叫他师兄。 “我要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已经大三下学期了,能和大家一起做活动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毕业后若我在青舟市里,还能和大家一起做活动,如若不在市里,哪还有机会?” “再说了,你们能走我能走,你们能挑我能挑,你们能提我也能提!又不会拖大家后腿。说不定我这个样子去了,更让他们看到希望呢!他们现在又没有病,就只是曾经生过病,手脚不太方便,面容不太好看,说话不太利索,像我一样,顶多算是一个残疾人罢了!” 方河说着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这些虽然认识不久,却也有些感情的队员家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桌面,说:“谁要是不服,咱们掰手腕,我输了就不去了!” 方河知道大家是关心他,没有歧视他的意思,但是他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了啊,所以他要为自己争取机会。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再说话。 “师兄和我一组。没什么疑问的话,就散会吧,相关小组去准备相关的东西,时间就定在下个周六。”谢秀平看没有人说话,就开口了,顺便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谢秀平和方河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知道方河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什么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当然,他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会很客观的自我剖析,如果事情可为,他会不遗余力,若事不可为,也不会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谢秀平相信这次活动,方河不会拖大家后腿,反而会给大家带来惊喜。但是他做为一个团队的领头人,不能有太明显的私心和偏袒,方河也希望谢秀平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不用搞什么特殊待遇。 几天的时间准备,一切准备妥当。这次的米油,买的都是小份量的,一人提十斤米十斤油。咨询到相关病人的情况和档案后,又给麻风村的村民一人买了一件棉质衬衣和一件T恤。 两个麻风村准备的东西都一样,只是苏泽宇们要去的那个村有一个老乡经常给村里送物资,他愿意带路,也愿意拉他的马帮他们驮点东西,他们那组便多买了一凶和油。而谢秀平们这边这次带路的人是一个在麻风村给大家做饭的大娘,只能给他们领路,所以他们这组就直接换算成钱了。 这天周六,天才麻麻亮,两组的人都在农大综合楼门口集合,拖着东西,一起出发。一家公司为这次活动赞助了两个车,分别接送,奈何路不通,只能送到大路尽头。 好在一个村都在青舟市市郊的乡镇上,另一个在青舟下辖的东平县,具体位置算是在青舟市和东平县交界处。就算山路难走,一天来回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他们有车接送,不用等班车,也就节约了很多时间。 谢秀平一组有方河,谢超,四火,李金燕,叶菲等,一共八人。 苏泽宇一组有艾南,孙琪,肖国庆,杨琴,谭爱华等,一共八人。 早上八点半点左右,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谢秀平一行人被送到离东平麻风村最近的香芋镇。大家在这里找到一个早餐店,吃了点东西才上路。从青舟出发得太早,大家出发前都有些吃不下东西。 路上的不易是自然的,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全程蜿蜒的山路,山路很多地方窄得只能通过一个人,能让两个人并排走的路段太少了。又是爬山,又是涉水,又是过桥,又是爬坎,空手走都老火,大家手上提着米和油就更老火了。也幸好现在是春天,太阳不是很辣,不然就是雪上加霜了。 油桶上的提手提时间长了会勒手,米袋子上的提手也会勒手,怎么办?大家都聪明人,且看八仙过海,如何各显神通。 谢秀平把米放在一个运动包里背着,手上带着手套,一手提油,一手提着给村民们带的衣服;方河把油放进一个椭圆形的背包中背着,那背包像是为这油桶量身定做的一般,适合得很,一会把米扛肩上,一会放下来用手提; 谢超是个大力士,看着谢超,就像看到了电影里主角练功夫的镜头,一手提着油,一手提着米,双手伸开展平着走,就像扁担挑着东西;四火就是一会扛油提米,一会扛米提油,换着来; 李金燕和叶菲两个的背包够大,就把米放背包里,然后把油抱在胸前,像抱着孩子新手妈妈,显得有些手生;另外两个兄弟可牛了,把米顶在头顶上,像玩儿似的,一手招呼米,一手提着油。 这一路上,这堆活宝,光是那提东西的姿势,都把来带路的张大娘逗笑了好几次。好在张大娘来的时候拿了一根扁担和一根棍子,说是有备无患,她在村里煮饭有十多年了,有些人来会带些东西,她也算是门儿清了。谁不行了,张大娘便帮他们挑一气,棍子也可以拿来撬着挑,这才让众人松活些。 11点过,大家又翻过了一座山,终于看到了人烟,那是三排黄土墙房子,房顶盖的是白色的石棉瓦,在周围一片绿色的背景下,房子变得很是显眼。房子坐落于窝荡中间,四周都是高山,出山的路只有他们脚下的这条。 村里一共有9个治愈的麻风病人,他们年龄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不等。 村民们知道有人来了,除了一两个不喜热闹的,倒是都出来了,但是态度却有些冷漠? 显然和大家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躲闪和不屑,没有好奇和惊喜,只有一种淡淡的冷漠。 就好似他们只是过客,不会驻足停留,就算是回首一看,也只是看过了就过了,无风无浪。过客离去,留在原地的他们,还是过着他们一尘不变的生活。他们好像有些失望了,看淡了,不容易交付信任了。 张大娘看到这情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几人把米油先拿到厨房,把米油放好,这才简单的说了一下原因。 这些人自从村子建立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就算痊愈了,有些行动自如生活自理能力很好的,他们也不愿意出去,害怕外面人的眼光。 但一直在这山沟沟里呆了几十年,也好奇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前些年没有什么人来看,他们很孤独寂寞,前几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外面的来人,有学校的大学生,也有社会上的爱心人士,但他们来过一次两次的就不再来了,这两年更是没有人来过。 虽然乡里也经常有人来给他们做护理,定期做身体检查,但是在村民们看来,这是不一样的。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一样,他们觉得自己是被遗忘了,心自然就凉了。 第71章 麻风村2 交心是需要时间的。 大家伙既然知道了原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几人稍作休息,便把屋前屋后的大扫除做了,男生女生都一样的。方河一只手,也拿着扫帚在院子里一步一步的挨着打扫,院子边上的泥缝里长着一些杂草,他蹲下去,把扫帚放一边,用左手把草一根一根连根拔起。 一个大叔抱着胳膊,站在院子里廊架下,他四十来岁的样子,左半边脸上有些疤痕,眼周的疤痕皱起尤为明显,犹如瘤子。左眼有些变形,被疤痕挤得小小的,一颗乌溜溜的眼睛米从疤痕缝中露出来,目光平淡,有一种读不出的情绪。 他静静的看着认真打扫每一寸土地的方河,像是在思索,看了好一会儿,他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一大一小的眼里含着笑意。 他从院角找来一把扫帚,挽起自己袖子,露出胳膊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双手用力的握着扫帚,跟在方河旁边,方河扫一下,他也扫一下,方河蹲下去拔,他也蹲在方河旁边,方河拔起泥缝里的一棵车前草,他拔起旁边泥地里的一根青蒿。最后,方河拿着扫帚把渣渣杂草扫到大叔拿着的铲子里,大叔把铲子抬起来,把垃圾倒进院旁大大的垃圾桶里。 大叔的加入,引来大家的关注,大叔和方河两人像是玩耍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大家的眼中,社员们看着,村民们也看着。 不一会儿,两个比大叔稍大的大娘大叔也加入打扫的队伍中来。 平时,村民们能管得着自己吃饭睡觉的那点地儿都不错了,不能自理还需要人帮忙打扫屋里,这屋前屋后的卫生就有些懈怠。 这夏天就要来了,山蚊颇多,甚至会招惹些蛇虫,周围的卫生清理一下就好太多了。 其他村民,在自己的房间前,或站着,或坐着,或靠在墙边,看着在搞卫生的大家伙。 加入是因为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一起做事就是交流感情的最好时机。大叔一边和方河干活儿,一边和他闲扯聊天。 通过方河和大叔的闲聊,其他挨得近的人也听得见两人说话的内容。 村民的有九人,他们都不怎么叫自己原来的姓名了,都取姓赖(癞),按年龄来,赖大,赖二,直到赖九,就是大家相互之间的调侃罢了。 那个左脸有疤的大叔就是赖九,大家也叫他大头,后来加入的则是赖七娘和赖六叔。 赖大叔的脚趾头严重畸形,走路要靠着拐杖;赖二娘不会说话,双手手掌严重畸形,没有一个正常的手指头,她性格比较安静;赖三叔的一只手被截肢了,一只手蜷着,脸上肌肉往右上边扯,右眼和嘴角也随着脸上肌肉的方向,向右上方拉扯歪斜。就这三位比较严重,其他的当初病情不那么严重,现在虽然留有一些疤,但都不太影响正常生活。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众人就把卫生打扫完毕,张大娘也把饭做好了。 村民们都有自己饭碗,谢秀平几人则用的一次性饭盒。 大家坐在食堂的大桌子上,谢秀平坐在方河旁边。他准备叫方河把筷子给他,他来分开,就看见他拿起面前的筷子,牙齿一咬,“嘶”的一声,把筷子外的塑料袋子撕开,再一咬,“吱”的一声,筷子头连在一起的地方被分开。就像这事做了很多次一样,熟练得很。 感受到大家过于灼热的目光,平时习惯了不同眼光的方河也不禁莞尔一笑,他看了大家一眼,说:“吃饭啊,看我干嘛!呵呵!” 笑完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社员说:“你筷子分不开吗?拿来,我帮你!都没沾口水,不脏的!” 说着还拿自己的筷子在那社员的眼前晃了晃,像是要让他看清并没有口水。 “没!没有!没有口水!就是,师兄你太猛了,有点吓到我了!”男生讪讪的说道,有些结巴。 于是大家都笑了,笑过之后各自吃着自己的饭。 手上严重的就是二娘和三叔,但是他们自有方法。二娘用左手挡着大碗,右手的拇指和二指的突处夹着勺子就吃了。三叔也用右手小臂扶着大碗,拿勺子的手也和二娘差不多。 吃完大家坐着聊天,谢秀平们给村民们说着外面那些好玩有趣的事。 聊着聊着,大头说天开始热了,头发长了,拒下次护理人员过来还十来天呢,谢秀平就自告奋勇的说他会剪。 于是张大娘去烧热水,村里都有理发的基本工具,几个大叔都想把长发理了。开了口的谢秀平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在家里,他给自己理,给他公、叔和弟理,外人还没有理过呢!但是话说出去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好在剪完大家都还挺满意的,都夸他剪得好。 在谢秀平帮着理发的时候,其他几位社员就帮着不用理发和已经理好的换上买来的新衣服。当最后一位也剪好换上,大家聚在一起,真的是焕然一新,突然眼前一亮,感觉都年轻了不少。 “天热了,就里面穿一件T恤,外面搭一件衬衣,热了就把衬衣脱掉,冷了就穿上,再冷还可以在外面加一件毛线衣或者外套,又方便,又酷!”方河对几人说。 “像你们社长那样吗?” 大头看着谢秀平笑笑的问,他对谢秀平给他理的头发很满意,对身上这套衣服也很满意。谢秀平今天穿的正是一件浅色短袖T恤,外穿一件蓝白格子衬衫,简单大气,活力十足。 “呃!是的,跟他一样酷!”大家都被逗笑了。 大家坐在院子里的长桌椅上,正午的阳光晒着,树荫遮着,不热也不冷。村民们,怕冷的便在衬衫外加件背心外套,不怕冷的便T恤加衬衣的穿着。 大家聚在这里,女生们给大家唱歌跳舞,旁边有一张石桌,方河和六叔在下棋,看到这边精彩的表演也会停下手中棋子,看过来,时不时的喝彩鼓掌。 “我给大家吹一段啊!”谢秀平从包里拿出一把崭新的口琴对大家说。 他吹了一段家那边的山歌调和一段《军港之夜》,又吹了两曲老歌,《小芳》和《北京有个金太阳》。 “我都要哭啦,小芳,小时候喜欢的姑娘啦,现在都好多年过去了。”大头有些伤感了,嗓子哑哑的。 “我也有口琴!都放着好多年啦,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带来的啦!我去找找看还在不在?”大头说着就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其他人继续表演其他节目,聊着,笑着,看到好玩的,就连性格内向不苟言笑的二娘,她面上的表情也会缓和一些,时不时露出一个不是“微笑”的微笑。 过了好一会,大头出来了,就是磨磨蹭蹭的,半天不过来。 “大头,怎么了?找不到了?”八叔看他面色不太好,便问。 “找着了,但是不能吹了!刚来那会还吹来着,后面就不怎么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大头把一全部黄锈了的口琴从身后拿到前面,呈到大家面前,语气和表情里说不尽的忧伤。 大家看着大头手中的口琴,全是黄锈,孔洞都塞满了锈屑,口琴的外壳上的锈斑有脱落的痕迹,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大头叔,我这个送给您吧!”谢秀平把自己手中口琴递出去,这是目前他想到最好的方法。 大头闻声,看着递过来的口琴,崭新的,只要运气一吹,声音就会响起,不像自己手中的不会再发出声响的破绣,他的眼光发亮。 “你下次来的时候,帮忙带一个来就可以了!”犹豫了半天,他拒绝了。 “对,下次再来的话,就要!到时候也帮我带一副象棋一副军棋,我出钱!”和方河正在下棋的六叔也接过话茬子说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说出自己想要什么,谢秀平还拿出一个本子来记。 “其实,记不记,不重要,东西,带不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娃儿,会不会,再来!” 今天没有怎么说话的老大叔说话了。他双脚不方便,就坐在一个轮椅上,说着不太流利的话语。 村里的其他人有附和,有辩解,几人七嘴八舌的。 “就是就是,东西不重要,人来了陪我们说说话就好!” “大哥,他们也忙,哪能经常来看咱们呢!看一次就是一次吧!” “” “会的!会的” 谢秀平几人不知道气氛怎么突然变了,有点措手不及,只得不停的说着会的! 后面谢超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蹩脚魔术,方河也唱了一首破歌,就是破声的歌,逗得大家乐呵呵的,才把那不愉快给忘了。 后来,大家又要拍照。今天穿着打扮得好好的,当然要拍张照片。拍完合照,又说单独和社长照,又要和方河照,又要和小女娃小哥照。 一瞬间,大家就像爱上了拍照,脸上的疤,手上的疤,看起来都是美美的。不管还有没有下次,只想尽情享受这一次的开心和快乐。 下午四点过,两个队员帮着张大娘赶好了饺皮,和好了馅,大家一起包饺子。方河一只手也去包了,所以除了老大老二老三几个不太方便的,其他都一起来包了饺子。人多,标准不一样,包法不一样,簸箕里放着东倒西歪的饺子,逗得下饺子的张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吃完饺子,谢秀平等人就要结束这一天的探访,要告辞了,村里的人都不舍得。 他们走出村口的时候,大头和张大娘一起来送。 “您们快回去吧!我们得赶紧了,待会天黑了,我们不熟悉山路,山路不好走呢!待会吓着我们的妹子!”谢秀平开玩笑的对来送别的两人说。大头叔,一手拉着方河,一手拉着谢秀平,一大一小的眼里满是不舍。 “大头,回去吧!”张大娘也跟着劝说。 “那你们可要记得我的口琴啊,还有六哥的棋子,还有大家的东西!”大头的声音有些沙哑,突然就哽咽起来,哭了,像个孩子那样。 “大头,你都几十大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一堆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呢,像个什么样子!”张大娘说道! “记得的!我们都记着了!”谢秀平和方河一人拍着手,一人拍着肩,劝慰着说道。 “就怕你们来这一次就不来了!舍不得你们!两年前也有几个大学生来看我们,但就是那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在那之前也有一些人来看,这两年都没来啦!” “不会的!我还会再来的!我们不是来走过场的。像您,其实有机会也可以出去走走的,外面的花花世界,您不想去看看吗?”谢秀平哄说道。 “那时候就是因为受到歧视和欺负,才来了这里!现在走出去,没有那种勇气!”大头低着头说道,泪水止住了,却还有些哽咽。 “现在不同往日。您看我,一只手,怎么了,别人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我甚至做得比很多人都好!”方河举着自己的右手说道。 “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我也想有一天,我攒足了勇气,去外面看一眼,也知足了!” 大头看着方河说完,认真的说。 说完又看着谢秀平,他知道谢秀平的话在这群人中有多大的分量,他虽然不想强人所难,但在心底还是在期盼着什么。 “现在我们的团队还不够大,我们也还有自己的学业,实在是转不开。我只能给您保证我们半年来一次,等我们团队再大些,就下半年,我们再招募些新人,就一个季度来一次好不好?” 其实谢秀平很想把时间缩短,但是他不敢。他不敢轻易承诺,因为怕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做不到,就失去了信任,让大家绝望。不说一句话,他又不忍心看到大头眼睛里的期待变成失望。 说不如做,那就尽量多做些吧! 第72章 平凡日子 这天,回到青舟市里,天已经麻麻黑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便各自散了,第二天再汇总资料。 谢秀平和苏泽宇汇合后,在老地方炒了两菜吃过晚饭,便回幸福小区了。 两人摊尸在沙发上,说着今天活动的情况。 谢秀平把他们在东平麻风村的事跟苏泽宇说了一遍,又问问苏泽宇那边情况。 “跟你们那边差不多啊,打扫卫生,唱歌跳舞,摆古,下棋,给大家穿新衣,拍照片。”苏泽宇懒洋洋的说着,手里拿着谢秀平那组的相机在翻看照片。 “那你做什么了吗,唱歌,跳舞?”谢秀平趴着他的肩,一起看照片。 “我唱歌了啊!下象棋啦!孙琪他们还教村里人跳舞,就像是群魔乱舞,那画面太美,不忍直视。我录有视频,先看完你们的这个,待会再一起看我拍的!” 苏泽宇说着突然兴奋起来,回头看了谢秀平一眼,看着他的红唇,在上面小鸡啄米似的啄了一下,又回过头去,准备继续翻着相机里的照片。 谢秀平没有想到苏泽宇好好的突然发癫,等苏泽宇回过头去他才回神过来,一支胳膊紧紧勒住苏泽宇的脖子,直到苏泽宇求饶才放手,两人又接着看照片。 “还有吗?”谢秀平下巴顶在苏泽宇劲窝上,又问。 “我打拳给他们看!” “青年长拳?” “你咋知道?” “你还会什么拳吗?” “太极拳算嘛?艾南打的太极!呵呵!” “也是,长拳和太极是大一体育必修课嘛!” 两人都把两组的活动情况都了解了一下,又凑在一起讨论。 “我们之前走过的每一个村寨,拜访过的每一户人家,都做好了档案的嘛,跟进方面也要加强,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走过场的,我们也不用做表面功夫。”谢秀平靠着苏泽宇的肩说道。 “虽说我们之前考虑到了这方面,显然还不够!这一次大头叔情绪失控,六叔和其他人都让我们下次给他们带东西,就是想让我们下一次再去。就担心没有什么牵绊着,我们就不会再去了。” 谢秀平说着说着,语气里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声音低低的。 “以后我们在这方便要更加重视,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承诺,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给予失望。这让或许会他们更痛,更失望,更没有信心,也不会再轻易相信所谓的希望了。” “对于很多绝望中的人来说,最害怕的是给了希望,转头又把他们忘了,不管不顾了;那还不如让他们一直麻木,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没有希望,就不会绝望。” 谢秀平说着,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语速不由得加快了些。 “嗯嗯!我们加强加强!下次招新,我们招两个心理学专业的,平时可以给我们普及心理学常识,也可以给我们做针对性的专业培训。很多人,他们的心灵和心理更需要探访和帮助,这方面我们见识浅薄,不够专业,若是有心理学专业的同学帮忙,就好太多了。” 苏泽宇一手揉着谢秀平的后脑勺,一手捏着他的胳膊,难得认真的说道。 “屯上村这些第一批走访的村寨,现在关注的人挺多的,一些条件老火的孩子也有一些机构和个人在帮扶;年前我们社去的那些村寨,现在的网上关注也不少,对于一些特困的家庭有人捐助了一些物资,那些在学的孩子也得到了学业资助!我们一直都跟着走的,若是遗漏了没有得到帮扶的,我们就用我们筹集到的物资暂时缓解一下,让他们强大起来。” “都说等人救,不如自救!我们就是给他们希望,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拉一把,让他们更坚定自己强大的信念,让他们有更多的选择。他们的心态和想法很重要啊!或许就像你说的,或许我们去一次、两次,并帮不了他们什么,改变不了他们贫困的现状,改变不了他们落后的现实。但是,让他们知道有人在关心他们,他们心存感激,心怀希望,便会自强不息!” 苏泽宇也说了自己的感触。 “或许吧!也只能这样了!下次我们去麻风村,给两个村各筹一台电视和一台录音机吧。东平麻风村到有个老的录音机,但有些坏了,时灵时不灵的。下次给他们挑些照片洗了带过去。我还答应大头叔说至少半年去一次!诶,不敢轻易承诺,就怕万一达不成,伤了他们的心啊。”谢秀平叹了一口气。。 “排班轮着来,谁敢不去,开了他!大不了,我们两自己去!”苏泽宇看着叹息的谢秀平,心中有一丝微疼。 “你就会胡说八道!好了,晚了,今天也累了,洗漱了睡吧!”谢秀平从苏泽宇的身上起来,准备去卧室。 “我还睡不着!就陪我再聊会!”苏泽宇拉住谢秀平的手,谢秀平一个身子不稳,又倒在他身上。 “诶!待会把你砸成肉饼!”谢秀平发出一声,说道。 那痛,自然是痛的。一个人撞过来,都会痛嘛。但苏泽宇不在乎,继续说着他的话。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直都在一起,今天不在一起,习惯吗?反正我是不习惯!”苏泽宇顺着谢秀平的头发,自顾自的说着。 “还好吧!你以前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能这么比吗?诶,咱们都已经确定关系了,爸妈都认同你了,你还没有说过爱我呢?” “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要看行动!”谢秀平没好气的看到他一眼。 “可我还是想听啊!来,说一个!”苏泽宇挑着谢秀平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一副不说不罢休的神态。 “” “狗子,我,我爱你!”谢秀平酝酿半天才说出口。 谢秀平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善于甜言蜜语的人,他是很温和,对爱一心一意,极其忠贞,但他只会用行动来证明,极少说出口。 如果做不到,话说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金子,我爱你!”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憋红的脸,突然想笑。他知道眼前这人不是不爱,只是羞于表达罢了。 “哈哈!好啦!现在咱们用行动来证明吧,爱不仅仅是用说的!” “你可以滚了!我洗漱去,懒得张你!” “诶,今天老妈打电话来,说他们回来了,让我们明天回去吃早饭!”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餐,去买了些菜才去苏家那边。苏妈交代了说是回去吃早饭,意思就是过去做早饭的意思。 自从过年后,只要两老从外地回来,就把两人叫过去做饭,把苏泽芹也叫回来,一家人光明正大的指使两人做饭,还冠以一个好听的名字,家庭聚会。周瑜打黄盖,家人愿意指使,两人也愿意做。 也是苏泽宇这事之后,两老意识到平时给孩子的物质再怎么充足,也弥补不了缺失的陪伴和关爱。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两老便调整了工作安排,半个月至少要回来一次,有时每个周末都赶回来,一家人聚一下,聊一下,时间充裕的话,还会一家人出去逛个公园什么的。 两人到苏家那边时,正是做早饭的时候。苏妈见两人进门,就说是他们二老看到消息,青舟新区那边的一个楼盘在开盘,环境,设计和交通都不错,物业靠谱,开发商靠谱,价格合适,就想去看看。 苏妈大概说完就拉着苏泽宇进厨房去准备早饭,洗菜切好,等谢秀平来做。 “妈,您想买房子啊,我们在青舟不是有三套了吗?虽然就这套大些,幸福小区和您准备留给小芹的那套不太大,但也够住了吧!” 苏泽宇不是不想住更大的房子,只是不想让父母太拼,他们在外也不容易。 “老区在重新规划,谁也不知道最后成个什么样子。你们兄妹长大了,本来也是准备给你们办套婚房的,现在你和秀平!诶,反正趁我和你爸现在还能动,就给你们买套吧,也算是了了我们为人父母的责任。” 苏妈虽然接受了谢秀平,心中还是有些遗憾,那么一个优秀的儿媳,她没有办法像她那些老姐妹一样,拉出去炫耀啊,大大方方的走在人群中,说这就是我儿媳,他很优秀,我儿子很优秀。但是她不能,这个时代对男儿媳还没有那么宽容和理解,她害怕别人说三道四,戳孩子们的脊梁骨,让他们难做人。 “谢谢妈!” 正切着洋芋丝的苏泽宇抬头看着老妈,说了一句谢谢,又低下头,继续切着。他能理解老爸老妈的心情,但是他只能说谢谢。 “能理解你老嗲老妈的心就好!” 在水池边洗小白菜秧秧的苏妈也看到了他看过来的瞬间,眼圈微红,明白他自己也不想让父母为难的,但是就遇上了,能怎么办! “要是能写秀平的名字就好了!”苏泽宇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嘀咕着。 “自己看着办!要是你两能去领个证,得到法律的承认,我也不介意写上秀平的名字。毕竟我也认准了他这个人的。”苏妈闻着苏泽宇的嘀咕,看着他的背影吼道。 “反正只要上面有你的名字,其他的,你想加谁的名字就加谁的名字,管不到你!”不知怎么的,苏妈突然脾气来了,手上的力道都大了几分。 “妈,那小白菜多无辜啊!我就只是想想而已,想想而已,想想都不能吗?”苏泽宇听得老妈语气突变,侧头一看,就看到了那些被蹂躏的菜秧秧。 第73章 平凡嘞过 做好早饭,吃过之后,一家五口便开着车去新区看房。 青峰小区是外地来的一家大开发商在青舟搞的楼盘,主打别墅和公寓,算是市里的高档小区了。 青峰是上个星期开的盘,那时苏爸苏妈正好有事在省外没有回来。虽已开盘过去一周,这会也还有很多三三两两过来看房的人。 几人在售楼小姐的带领下,直奔别墅区而去。逛了半天,苏爸苏妈看中了一栋双拼别墅,一栋两户,就如对折的一张的纸,里面的布局规划基本一致,但门开的方向互不干扰,楼高三层,私家小花园很漂亮,室内空间很大,采光很好,布局也很合理。 “妈,这个会不会太贵了啊!这是有钱人住的吧?”苏泽宇是觉得房子还可以,但他不知道他爸妈兜里到底有多少钱。爸妈的生意也要留些资金来做周转的,不能一股脑全砸这里了。 “嗯,是贵了些!我们买两套吧!你们住一套,我们住一套!” 苏妈看着房子,还是很满意的,手中现钱是不太够,把准备留给苏泽芹的那套卖了,就差不多了。 “妈,原来您是有钱人啊,平时那么低调,看不出来!”苏泽宇的嘴角有些抽搐。 “那我们平时在外面那么辛辛苦苦的,不就是为了给你们好点的条件嘛。要不然我也想天天守着你们兄妹俩,坐在家里相夫教子、安逸享乐啊!” “去问问,两户之间能不能开道互通的门啊什么的,以后好去你们那蹭饭!”苏妈又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蹭饭了,谁知道好久才交房,好吧,这是现房,但是还要装修啊。 “翻阳台吧!”苏泽芹指着一楼挨在一起的大阳台说道。 “你年轻娃娃翻阳台,翻墙,我和你爸也翻?”苏妈瞪了苏泽芹一眼。 “那个,这种双拼别墅按理说是可以打通的。两边的布局都一模一样,一家人住的话,重复的空间就浪费了,可以改成其他空间。到时候咱们把诉求说了,人家装修公司会有几套方案让我们参考的。”正争执着,在后面跟售楼小姐聊了一会的苏爸走过来,说道。 晚上十点多,两人躺在床上说话。 “要是房子能写你的名字就好了!”苏泽宇还在怨念这事。 “写我名字干嘛?” “我们是夫妻啊!就算是不能扯证,也改变不了我们是夫妻这个事实不是!” “你想多了!憨的!” “那我以后挣钱给你买一个,写你的名字!” “买,就算了吧!买那么多,又住不下,我们可以一起攒钱去老家盖一栋。” “好!以后赚钱给你盖大房子!” “睡了吧,我明天一早还有课呢!要提前去学院楼前集合,病虫害老师带我们逛校园,捉虫子!” “你们学校那多大点地方,被你们专业的都踏平了。测量,植物,设计,工程,病虫害,还有什么吗?学校的哪个卡卡国国你们没有去过,一会说是测量,一会说是看造景手法,一会又看尺寸,一会让你们自己来设计;哪棵树没有被你们看过几遍,又是观花,观果,观叶,观虫。是我,我都烦了!” “呵呵!所以我们正准备往青舟附近的广场,公园,新楼盘,旧小区,花鸟市场发展。估计下周开始,就要开始往外面走了。” “你们不会把本地逛完,又跑其他地州,跑省会城市去吧?” “不是不可能啊,有可能还要去省外呢!之前的师兄师姐有去舒杭的,有去北尚广的,也有去云楠的,不知道我们这一届要去哪里,老师们正在讨论,估计这个学期就去。” “你们专业比人家旅游专业还能逛!” “呵呵!还好吧!好啦!睡觉!” “还早,睡什么睡!” “哦,你那本日记呢,给我看看?”谢秀平说着,去床头柜里翻找那本被苏妈发现的日记本。 “诶,今天周日,剪刀石头布还是酒拳?”苏泽宇见谢秀平不理他,又喊道。 “”谢秀平找到日记本,又坐回床上,靠着床头,翻来日记本,没有理苏泽宇。 “快点,不然算你弃权了哈,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哈!”苏泽宇看谢秀平不理他,便伸手去抢本子。 “就是喊得凶!待会不知道哭的是谁呢!来,酒拳,一拳定音!” 谢秀平实在受不了苏泽宇的捣蛋,把本子放一边,坐直身子,挽起睡衣袖子,一副说干就干的样子。 “三多多!”“四季发财!” “五魁首!”“六拉拉!” “八千里开飞机!”“酒在杯杯头!” “兄弟,你输了!还开飞机呢,开大炮都晚了!”谢秀平喊道。 “我输了?好吧,愿赌服输,但是还是温柔点,待会吵到老嗲老妈,他们来kao门哈!” “” “你在干嘛?” “看的日记啊!” “那你又划什么拳?” “给你一个让你闭嘴的理由啊!” “金子,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 说是出去逛广场就去逛广场,逛公园就逛公园。一个星期至少有两天要出去的,带去的老师不一样,他们也尽量去不同的地方,可是青舟市只有那么大,也只有那几个广场、公园和小区,想不重复都难。 这有一个好处,就大家出去,差不多的话,一班同学就会凑钱吃过火锅什么的,到是对班上同学的沟通提供了很多机会。大学班级里,很多专业,他们上完课就各走各的了,上完大四领毕业证那天,看着毕业照上的人,居然还有不认识的。 “今天你不用做我的饭了,自己吃!要是懒得做,就喊老地方给你送吧!”从森林公园回去的路上,谢秀平溜到后面,给苏泽宇打电话。 “你们去吃森林公园出来那家腊肉豆米火锅?”苏泽宇问道。 “嗯!明天周六,不知道他们疯到几点,下面还有什么安排没有,所以不确定好久回来!” “你这段时间都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多少次了?吃完饭就找个借口溜了呗!”苏泽宇电话里的声音尽是委屈。 “我看哈嘛!”谢秀平也觉得这段时间,班上经常出去,经常聚餐,有些冷落了苏泽宇。 “明天周末,老嗲老妈这周有事不回来!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我天天在外面走啊,都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谢秀平心想。 “去哪儿都不重要了,出去透透气就好!我天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家里,周末就是从这家去到那个家而已。我都要发霉了!” “那你想想去哪里?要不要多叫些人一起热闹些?” “情人谷吧,天热去那里正合适!那里可以自助烧烤,现在去正好可以摘杨梅,还可以下河游泳!烧烤人多点好玩,叫上方河,夏薇儿,你们寝室那几个,让他们有家属的带家属,再加上艾南那厮,差不多了吧!你顺便在那里问一下四火他们,有没有去不了的,我联系其他的,确定好了,我现在还可以去准备些东西。” 等苏泽宇说完,谢秀平就跑上前几步,去问走在他前面不远的四火等人。 “问了,他们都可以去,杨琴也要去,你那边确定好,就看着安排吧!”不用半分钟,谢秀平就确认清楚了。 情人谷一家自助烧烤店前,刚停着两辆车,便是苏泽宇和肖国庆开来的。 这家店的地理位置不错,烧烤摊就摆在小河边的沙滩上,有遮阳的大伞,也有浓密的青桐树荫,不怕闷热;安静,独处一角,不用担心来来往往的游人在烧烤桌前穿来穿去。 跟老板谈好,付了定金,时间才十点过,几人便先去杨梅园摘杨梅,再回来烤东西吃。 杨梅园里,这会人还不是太多,估计得再等会儿,很多人还在来的路上吧。这些专门用来供游客采摘的杨梅树都不是很高,站在地上都能摘到,稍远点的,只要站上树的主干的分叉上,也能摘到。 看着树上红得发乌的杨梅,一个二个直流清口水,不知道是馋的,还是怕酸的。不是说望梅止渴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几人便三两成群的,选了棵看着舒服的杨梅树,就摘着,吃了起来。 吃得差不多了,又用园主准备的小篮子采了几篮子,带回去。 “看着这杨梅,伸手一摘便是!我就想到你们家屋后那几棵栽秧李和院子坎下的那棵老梨树,不知道今年结的果怎么样?李子梨子都没有吃过,李子没有碰到时候,梨子嘛,上次国庆节去,走得急,忘记了。” 苏泽宇,苏泽宇和夏薇儿一起摘一棵树,苏泽宇一边往篮子里放杨梅,一边和谢秀平说着。 “那树儿太高了,不敢爬!怎么摘?” “安子轻,下次去,让他帮你摘!他像猴子似的,树尖尖有刀把儿那么大,他都敢爬!” 众人吃也吃饱了,几个篮子也装得满满当当的,就准备回去烧烤了。 几人走在前面,苏泽宇和夏薇儿落在后面,边走边聊。 “你妈来找我的时候,真吓我一跳。你还真是,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关于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的事,夏薇儿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谢师姐了啊!把我妈开解了,不然她指不定要怎么样呢,才会这么快就接受了。我当时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呢。” “谢就不用了!希望你选择了就好好走下去吧!你两真不知是谁祸害了谁,姑且互相祸害吧,那就坚持下去,祸害一辈子算了。别像你以前一样的,有头无尾的!” “怎么会!我都坚持这么久了,我老嗲老妈都承认了,就差他叔婶,现在又没有什么阻碍了,我干嘛要鼠头蛇尾?” “越容易得到就越容易放弃!” “我暗恋人那么久,才见到人,处了那么久才追到手!时间不短、追得也不容易,好吧?人家女朋友都不晓得换了好多个了,我这一个都才搞定呢!” “也是!那你两长长久久的吧!这几年你变化确实也挺大的。” 苏妈找她当天,师姐就找苏泽宇确认过了,只是一直没有仔细聊过,这次两人就多聊了会儿,苏泽宇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夏薇儿都佩服苏泽宇了。为了谢秀平,苏泽宇确实改变了很多。 苏泽宇和夏薇儿聊了一路,二人走到烧烤摊时,碳火已经烧起,麻将桌已经摆起了。四人正好一桌,只有谢秀平在碳火边忙活。 “你们几个太过分了啊!你们几个搓麻将,让你们社长给你服务,小心下次活动被穿小鞋哈!”夏薇笑笑的打趣着,这些师弟师妹平时也见过几次,自然都是认得的。 “我们社长他不会打麻将!没有人撑桌子啊!你们说,居然还有人不会打麻将?” “之前我们班聚会的时候,我以为是他谦虚,给别人腾位子呢,今儿才晓得,他是真不会!” “我们社长一定是忙着谈恋爱去了,没有时间学麻将!一个小小麻将,能奈社长何?你看他最近容光焕发嘞,肯定是爱情的滋润啊!” “社长,你说你还有什么生活意义?你就只能屈尊帮我们端茶倒水,烤点烧烤什么的了!” 几人都顺着夏薇的话调侃着,社长长社长短的叫着。 “够了啊!合着你们的生活意义就是麻将似的!给你们吃铲铲,火子,火钳,要不要!”谢秀平笑骂着。 “这些人合该拉去关禁闭,一人一颗子弹头!一个二个嘞,嚣张得很!” 苏泽宇也跟着骂,大家都乐了! 第74章 不测风云 这天下午,谢秀平面上带着一个口罩,背着一个背包,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子从门外进来。“碰”的一声,谢秀平把塑料袋子放在茶几上。 苏泽宇正在厨房里折腾吃的,听到开门关门声便走出来,便看到谢秀平正把背包拿下来,又看到了他的口罩,便走过来,伸出手去,准备拿开口罩。 “怎么啦?晒伤了?受伤了?” “没事,就是,就是过敏了!” 谢秀平拍开苏泽宇伸过来的手说着,自己把口罩取下来,只见双唇有些红肿,就是所谓的香肠嘴。 “怎么还过敏了?水土不服?”苏泽宇看着那肿起的嘴唇,憋着笑问,还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有些心疼的问:“疼吗,买药了没?” “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我笑话吧!” “没!不敢!这样也挺可爱的,我不嫌弃你!”傻得可爱,说着还轻轻亲了一下肿起的唇,接着又说:“快去洗个澡换衣服吧,衣服都汗透了,都有味了!你们大夏天的去什么山亚嘛,还坐火车慢慢摇?” “就是要淡季去啊,不然旺季去,是看人的,不是看风景、看设计的了。”谢秀平说着,便走进卧室去找换洗衣服。 “好吧!你们老师有理!你更有理!你还没说你嘴是怎么回事呢?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做菜要不要注意什么?”苏泽宇跟在他身后,用手摸着自己的嘴巴,问道。 “他们不是说那边的芒果新鲜,便宜,好吃吗?要回来的时候就买了几个,吃了一个,就这样了!我已经擦了药,现在好些了。” “你不晓得你自己芒果过敏?好像我们之前也没有买过芒果来吃哈!我觉得有点亏待你哈,居然都没有给你买过芒果吃!”苏泽宇疑惑,想了想又自己回答了自己。 “快去看你的火,锅底要通了!”谢秀平瞪他一眼,自己找自己的东西。 “我爱你,就像老鼠” 安静的教室里,苏泽宇的电话铃声响了,一个班的同学都看着他,老师更是瞪着他。苏泽宇把电话拿出来,看了一下来电,赶紧把电话接了,铃声停了,看着一干像看猴儿一样看着自己的老师同学,苏泽宇有点不好意思。 “老师,我有个重要电话!” 苏泽宇的座位在最后靠着后门的位置。他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门外,见老师点了下头,他便马上从后门走出教室,找了个楼梯间的位置接电话。 “小琪,怎么了?” “老大,那个,你在上课啊!”刚刚从电话里,孙琪听到了那边声音,虽然不太清楚,也猜到大半。 “说正事!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急事,不急的手机短信,网上消息都可以发。 “就是,青西那边有个寨子滑坡了!早上9点过的事,半个山都滑下来了,现在有些村民受伤了,有些失踪还没有找到,相关部门组织人在搜救了。诶呀,我说不清楚,我待会把消息发给你,你自己看,这是我一高中同学发来的,消息属实。就是想问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我打社长电话,没人接!” 孙琪说了半天,感觉说清楚了,又感觉没有说清楚,因为具体什么情况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事你再确认一下,相关的情况。等你确认清楚,我们再做决定!” “有了!有了!我同学又给我发消息了,地方频道上,有新闻播了这事。” “好,消息转给我看看!” “你待会通知他们准备一下,看有哪些人可以过去。现在11点了,我们下午就去青西!你们社长今早出门走得急,不晓得老师又带着在哪个公园瞎逛呢!真是一有事就找不着人。” “可是,我们筹集的那挟和东西不是要准备下一次活动的吗?活动计划已经发给赞助商了。” “活动还不是人计划出来的吗?这边急,先走这边,到时我和谢秀平会解释清楚的,尽量协调一下,下次活动计划出来了,但是对接的人还没有联系,实在不行,先缓一缓,事有轻重缓急不是。你那边统计一下可以去的人员和可以带去物资,我这边看能不能搞到车!” 青舟属于易发生山体滑坡的地区之一,最近连续下了几天雨,山洪和滑坡事件频发,还好都是当地相关部门组织得好,经济损失在所难免,索性人的性命没有受到危害,也没有人受伤的消息传出来。 今天早上九点五分左右,青西轿子村后的雁子山岩石开始掉落,没过几分钟,半边山就踏了下来。所幸寨子离雁子山还是有好远一段距离,但是挨着近两户人家房屋被山石淹没,稍远的五户人家的房子被滚落而来的石头岩土砸的歪歪倒倒的,再远的人家房子也有些受到影响,房子上有大大的裂口,有十多人受伤,在孙琪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8人没有找到。 就在苏泽宇准备联系车子的时候,夏薇儿也给他打电话,说是志协的也组织人去。志协以前去过滑坡现场志愿服务过,经验丰富,苏泽宇就问了夏薇儿一些注意事项和要安排的东西。 中午谢秀平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在夏薇儿之后,苏泽宇就给肖国庆打电话,找到谢秀平,两人为这事计较了一番。 这会,要去的人员确定了,就是需要购买一些物资,福禄超市的老板知道后给了他们50件矿泉水和一些可以撕开即食的东西,另一个赞助商给了20床棉被和5顶帐篷,最后“大山”拉人拉物资的一共去了两个车,志协的去了三个车。 因为前面有施救车开路,所以他们一路直接把车开到了村民安置点,但因为天一直下着雨,山路都是泥泞,路况并不是很好,好在开车的人都是老师傅,这些烂泥不在话下。 安置点在村子最边缘,旁边有个小山包,他们的车就停在离小山包30米远的地方。车子停好,大家便下车搬东西,把东西搬到一个农户家屋里,统一登记发放。 天还下着雨,淅淅沥沥的。 有一些村民过来帮忙,大家一起,踩着泥泞水塘,淋着雨,没多久,就把东西都搬完了。 谢秀平准备去车上确认,关好车厢门,让师傅另外找个地方停。看着不远的那个小山坡,谢秀平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走出几步,谢秀平就看到小山坡上的树在摇晃,心道不好,一看车那边,跟着一起来的小凯正快快速的靠近前方的车头方向。 “这人是要找死吗?”谢秀平低声骂着了一句。 “小凯,回来!”他一边喊一边快速跑过去。 小凯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迅速跑到车头,拉开车门,正准备上去,就感觉胳膊被拉住,接着是整个人被拉住,往左后方退了十多米,两人摔倒在泥水里。 小凯还来不及反应这一切,但是湿透了他的半件衣服的泥水和右脚膝盖传来疼痛激醒了他。他看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他衣服裤儿已经被泥水浸湿,这不是社长吗? “社长!”小凯说着从谢秀平身上爬起来,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伸出手去,准备拉谢秀平起来。 “你不要命了吗?叫你都听见了,还跑,你干嘛呢?”谢秀平顺着小凯的手站起来,双手抓着小凯的领子,谢秀平全身都在发抖,手上青筋毕露,面上通红,声音都打着颤。 “我!我看到那山上的树晃了,就担心滑坡” 小凯的声音颤巍巍的,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秀平抢了过去:“你看到了,不逃命,就想着去开车,能开走一个算一个是吗?” “你看看,你快还是它快!”谢秀平松开一支手,指向远处,把小凯的头掰过去,指完方向,松开的手又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好像是怕这人突然跑了似的。 小凯顺着谢秀平指的方向,看到小山坡往下坐了一半,泥土往车子这边滑了20来米,停住了,但是山包上的石头和大树确是被摔出去很远,车子停在的地方都受到了影响。他刚刚去拉开的车,一棵大树的树梢穿过副驾驶座的车窗玻璃,拉开的车门正好可以看到那新断的树梢。 小凯刚刚一直在懵逼中,这时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身子也开始打颤,原来,是社长救了他。 “慢一步,那树子穿透的就是你的心脏!以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谢秀平看着颤抖的小凯说道。 “谢谢社长!社长,对不起!”转过头的小凯满眼通红,有感激,有后怕。 这时苏泽宇等人已围上来。在听到谢秀平的叫喊声时,在这旁边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小山坡的塌陷,苏泽宇反应过来,才往这边跑了几步,就看到了谢秀平去把拉开车门的小凯往后拽了十多米,两人摔在一起。 “没事吧?受伤了没?”苏泽宇看着纠结在一起的两人,问道。他上前掰开谢秀平还在紧紧抓着的双手,把人揽在身前,心脏砰砰砰的跳,看到谢秀平跑去追小凯的那刻,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把他带过去,看好了,他敢乱跑,打断他的腿。”谢秀平感觉到苏泽宇的手碰到他的,他冰凉的身体像是突然回温了,他放开双手,小凯的脖子被自己弄得有些发红,他把小凯往站在他一侧的四火身上推,冷冷的丢了一句话。 “嘶!”说完话,整个人脱力了似的,这时,腿和手上的擦伤痛感传来,谢秀平不由得叫痛了一声。苏泽宇扶着他往放东西的那边走。四火和两个男人带着小凯跟在后面。 “我第一次看到社长发火!平时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太吓人了!” “没事,社长最近火气有点大,前几天嘴巴还上火肿了呢!” “你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来玩笑也不看场合,找抽呢!” “大学生志愿者在外做活动的时候,出事故的数不胜数。跑那么远来找死,想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不是,而不是蠢死的。为了身在之物不要命的,都是蠢!知道你们是为团队着想,为我和谢秀平着想,赞助不好拉,把人车弄坏不好说。但是,你们想过吗,要是命没了,我和谢秀平怎么跟你们父母交代?就是你们缺胳膊少腿的,我两也没法向你们父母和学校交代啊!所以,你们记住了,在我们这里,生命大于财产,事也要看是否可为,量力而行。” 苏泽宇听着几人在后面嘀嘀咕咕的,顿时火冒。看谢秀平脸色有些恢复正常,便停下来,朝身后几人吼道。 “对事不对人!全员都加强安全意识,特别是人生安全。怎么把你们带出来的,就要把你们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财产损失了,再去跑,再去攒,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看到被清出来的那具老乡的尸体了吗,不管贫穷富有,死了,都是一了白了。” 谢秀平几人回去,他和小凯换了带来的备用衣服,好在伤口不大深,用自己带来药稍微处理了一下便好。苏泽宇去和开车的师傅打了招呼。 好半天过去,小山包不在有任何异样,知道这个山包塌陷,从滑坡现场赶来的专家也确定没有事了,不会再有反应了,赶紧把车移开,不要再靠近附近,以防万一。 大山的另一辆车没有问题,一块大石头滚到不到一米的地方便停下来了,挡住了后面的小石头。其他停着的车,也有被石头砸到了,也有被树干穿透的。 在几个老乡的帮助下,找来锯子,把树干处理了。近看,才发现车子在树干的冲力下,车头往这边移了一些距离,只是泥水里看不到印子。师傅检查了车,没有其他损伤,就是树梢穿过的玻璃坏了,其他无恙,便开去检查修理了。 这时,搜救差不多结束,被困在坍塌房屋里的人早已被救出,被埋没的那两家,孩子都去上学了,大人也出去地里干活了,只有一家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家。这次遇难的便是这位老人。 发放好物资,看望了一下受伤的老乡,谢秀平等人回校了。这次活动,对于大家来说,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这次滑坡事件的损伤特大,出了人命,也是给“大山”全员上了重要的一课,安全意识问题,以后都得贯彻到位! 事情可为,便竭尽全力;事不可为,人的生命安全大于一切。 第75章 花语生活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溜走,转眼,学期考试结束了,大二的学业也结束了。 快要考试的那几天,谢秀平一边复习考试,一边留意着附近又没有合适的兼职。 这天是星期五下午,谢秀平考完一科专业课,苏泽宇就来接他,准备一起就从农大直接回苏家那边了。 两人从农大后门出来,准备经过天桥,过到路对面去坐公交,就在校门口旁边的墙上看到一张A4纸。 黑色手写的艺术字体,“花店暑假兼职,有意者面聊——手”。 这是一个兼职招聘广告,广告后面的那个手就指着农大鲜花市场的方向。 谢秀平看了看那张A4纸,又看了看农大鲜花市场的三间一层楼的平房,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拉着苏泽宇走了过去。 “请问,您们家还在招兼职吗?”谢秀平走近,看到平房前有个三四米宽的院坝,一个女人正在插花篮。 “老板在里头,你问哈她嘛!”那个女人抬起头来,看了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一下,指着最右边的房间说道。 “姐,您们家在招兼职吗?” 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后边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包装袋,旁边还有很多干花插在花瓶中。一个二十八九的女人在整理着桌子。 “是在招!你们是农大的学生?学的哪个专业,大几了?”那人问道。 “农大的,园林专业,马上大三了。”谢秀平答道。 “嗯!你们专业的基础知识虽然用不太上,但也是相通的,上手应该很快!你以前做个这方面的兼职吗?” “没有!” “你会插花吗?你们搞设计的审美应该不一样吧!” “上过插花课,也插了几次交作业,花材还是在你们家买的呢!平时没有怎么插过,都是纸上谈兵来着!” “中间那间,有鲜花和叶子,花泥就在门口那,你随便插个来看看!” 做个兼职不容易,这年头做什么都要有两把刷子啊,苏泽宇腹诽。 谢秀平和苏泽宇出来,谢秀平自己去找材料,苏泽宇跟着,老板也不管他们,自己整理着自己的桌子和后面的那些架子。 过了几分钟,谢秀平拿着自己的作品来交作业,踏入右边的房间,他心中忐忑,成败在此一举了。 一个黄绿色的盘子,形状如家里装鱼用的盘子,盘子中间是两片叶子,一片横着如船,一片立着如帆,后面是几片黄绿色的棕榈嫩叶靠在帆的两侧,颜色和盘子相映,再往上便是三支逐渐升高的红掌,后面还有几片肾蕨衬着,不会显得头重脚轻。 “祝老板生意红红火火,一帆风顺。”谢秀平把花放桌子上,对老板说道。 “诶呦,你们现在这些娃娃仔,嘴巴好甜哦!借你吉言!你好久考完试,考完试过来嘛!” 老板说得自己好像是几十岁的老人家一样。 “下周一还有一科,下周二来吧。他可以来吗?”谢秀平指着苏泽宇问。 “只见过买一送一,没有见过还招一送一的呢!”老板笑笑的看着面前两个帅哥。 两人跟老板磨了半天,老板实在受不了,就答应了,说到时候一起来,实习两天,可以的话就留下,那她刚好可以出去玩一下。 “那个,我们不会死死的做到开学那一天哦,我们只能到二十八九号,我们在开学前要下乡一趟。” “我怕不是招工,是招了俩祖宗吧!行吧!行吧!再说!”老板估算了一下时间,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便答应了。 老板说这店是跟她跟朋友一起开的,一起开的女孩回老家结婚了,办酒、度蜜月什么的,得花个把月了,那个在门口插花的唐娘娘是他们请的帮工。 他们这平时生意挺好的,少了个人怕忙不过来,便刚好招个兼职。 谈好之后,两人就离开回去了,回去苏家前还去逛了一下建筑书店。 为什么是建筑书店,因为之前谢秀平跑了青舟市的好几家书店,发现建筑书店里工程设计类、农学类的书都多。 当初还是因为到处找不到一本他们专业方面的工具书,老师推荐来的。 两人在书店里买了三本相关的书,插花和观赏植物的,盆栽与造景的,一本就是一些基础常识。 其实谢秀平的专业也涉及了这些方面的,只是偏向设计,这方面知识讲得不细致。 而对于苏泽宇来说,他就是一个来买花却不知道买什么的马大哈,他还要怎么卖花。所以回去啃书吧。 晚上十一点过了,两人还在小书房里看书。 “怎么样了?” “这本书看了一小半了,但是记不住啊!” “不用全部记!你就大概过一遍,心里有底,然后挑下午在花店里看到的那些,先记住那些就可以了!” “花店里常用的鲜花统共就那几种,要是把所有的记住,怕是要疯了!你看我们学观赏植物,那么多植物谁能一样一样记住,就记一些常用的和有地域性标识的就差不多了。” “好吧!我再看看!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啊,为了你我多不容易,脑细胞都累死了,给个奖励呗!” 苏泽宇突然哼哼道,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嘛! “来,把头伸过来,我给你来个拔苗助长!” 谢秀平把苏泽宇的头用双手拔过来,在额头上点了一下,又在唇上点了一下,把他按回去,说道: “哥子,继续加油!我看好你!” “” “你能讲哈你的笔名吗?” “那你的呢?” “就是花语啊!” “巧了,我的也是!” “狗尾巴草:坚忍、不被人了解的、艰难的爱,暗恋。所以我要把编成环,套着你,一环定终身!” “蓝色鸢尾: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很像我吧!性格,身世,都很像!” “美丽动人,高贵典雅,心灵手巧虽然是形容女生的词,我还是想用来形容你。只要有我狗尾巴草坚定的守护,绝不会让你易碎易逝!” “嗯!等着你改变我的命运!我也不会让你爱得那么辛苦和卑微!” 两人在一起,磁场变了,原先的轨道偏离了,所以命运就变了,朝着好的方向。 这几天两人都在恶补花艺师的相关知识,除了谢秀平要复习周一要考试的书外,都在啃买回来的那几本书,争取把青舟常见的花卉都记下来。 还看了各种场合需要的各种不同的花篮,花篮如何用材,如何剪插。 周一谢秀平考完试,两人还提前去花店里学习了一下,才回苏家。 花店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开门时间是九点,关门的时间晚上八点就关了。 所以苏爸苏妈在家的话就跑苏家,平时就待在幸福小区。 经过两天的培训实践,两人到是上路了,苏泽宇虽然稍逊一些,但也不像开始那样一问三不知了。 老板姓高,谢秀平两人叫她高姐。高姐带着两人把三间屋子和后院的情况最后再交代一遍,说是常用的花篮唐娘娘都会,有问题电话联系,然后就放心地走了。 左间是多肉和绿萝、文竹、红掌等盆栽植物,角落里整齐的堆着一墟形怪状的文艺花盆,旁边还有花肥和土壤。 中间是鲜插花、与花搭配的叶子、花瓶和花器。 右间就是各种包装纸和仿真花,后院是一些稍大的盆栽,比如公司和店面爱摆的一米多高的发财树。 高姐把各种价格情况都给二人说了,各种材料缺了去哪里拿,只要报上花店的名字就可以了,她会提前打好招呼。 各种包装素材是去批发市场拿的,花盆花器是花鸟市场拿的,干花和很多鲜切花是云楠那边直接发的。 其他的鲜切花、叶子、盆栽植物都是从拒市里有两个小时车程的岩霞农场拿的。 补货的话可以直接送货上门,新拿的品种可以去农场里挑选确认。 这花店大,生意好,做的时间长了,各方面的货源都很稳定,一切都是配货上门,不用自己东奔西跑的到处去找,到处去拖。 于是二人便开始了上班人过的日子。 早上,两人去青大跑步,回来在家吃好早餐,又把中餐做好,带到花店中午吃,下了班回去做晚饭。 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两人却乐在其中。 都说这段时间是淡季,但是花店的生意还是很好的。 一些材料需要补充,两人便跟商家联系让他们发货,有些实在好奇得很,便自己上门去挑,顺便逛逛,比如岩霞农场。 这天下午,谢秀平两人让唐娘娘看店,苏泽宇开着车就去了岩霞农场。因为高姐之前打过招呼,两人到的时候,有个技术人员来接待他们。 岩霞农场的占地很广,这边地势也相对平坦。车开到农场的大门了,还要开十多分钟才到农场的办公室所在地。 办公室附近主要是大棚,大棚里主要有绿萝、君子兰、大花蕙兰等花鸟市场常见的盆栽植物,再远些的便是各种大小不一的苗木。 两人跟着师傅逛了好几个大棚,挑了些这个季节的花卉,参观了一下他们的种植的高科技; 再逛了几处正是果子成熟期的区域,葡萄地,西瓜地,石榴地,又买了些水果,就开车离开了。 选好的货,岩霞农场第二天会给他们配送。 两人开车围着农场周围兜了一圈,不禁感叹岩霞老板的大手笔,这么大的地,这么多苗木,这么多大棚,得投资好多钱,也能赚很多钱吧。 第76章 下乡授课 谢秀平的大三新学年开始,新生入校,大二搬迁,“大山计划”又要忙着招新,又要忙着收购军训服。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还有一个计划,下乡授课。 社团和几所乡村小学联系好,在新学期正式上课前,他们将去给这些孩子们上一个星期的课。 有些学校新书来得及的便使用新书,来不及的便借来老书一起学习。 社团这次要去的有四所小学,其中一所是一到六年级,三所只到三年级,一个年级一个班,一个班两个老师算下来,全员参与了,还剩下几个搞后勤的。 社团根据学校给的资料,统计好,给孩子们置办了些学习工具,新华字典,尺子套装,圆规等人人有份,算盘一个学校60个,给需要学珠算的学生使用,用完传给下一批学生,还有这些常见的体育器材。 经过一年多的磨合,团队里的人都得到了成长,大多都能独挡一面。 这也让谢秀平感到安慰,等他退下去的时候,社团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辜负了他的初心和做过的承诺。 也因为这样,苏泽宇就不用和谢秀平分开了,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两人带着方河,艾南等一行十四人来到青南县的管井小学。 这小学是一到六年级,所以他们的队伍很庞大,社团里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来这了。 对于他们的到来,学生和老师都很期待和欢迎。 对于学生来说,是新鲜的,是接触外面世界的一个好机会,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们自然是好奇的;对于老师来说,这是一个交流的机会。 山沟沟里一些四五十岁、普通话说不称抖(cheng tou )的老师,一笑着教书育人又忙着耕耘自家一亩三分地的代课老师,他们很期待这一批年轻人带来知识的碰撞。 或许一年之后,两年之后,这些人中就会有人成为教师这个行业的一员,和他们一起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管井小学是有部分学生住校的,特别是管井下的两个村里只有一到三年级,四到六年级都到这来读,路途太远只能住校,附近的到是没有做强制要求。 所以学校配有学生的宿舍食堂等设施,但是老师宿舍只有值班的老师才有一间工作室,也是卧室。 所以大家用桌子拼起来,睡上面。他们为了不麻烦学校,得知学校条件的时候,自带棉被,自带钱粮入伙。 到了学校,大家把环境熟悉之后,谢秀平把大伙叫到一间准备给男生睡觉的教室里,开始他长篇大论的“说教”。 “各位都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提前一个星期,就是不想扰乱学校和老师固有的教学模式。 同一篇课文,我们用不同的角度讲解,同一个乘法口诀,用不用方式背,带给孩子更多的方法方式,让他们多一些选择。 让他们知道除了初中毕业回家种地结婚生孩子之外,人生还有很多种活法。” “我们团里有师范类专业,也有非师范类专业,但大家都考了教育学、心理学和普通话,就差最后一步认证,所以希望大家专业一点,认真对待! 多关注班级里容易被忽视的学生和调皮的学生,尽量找到原因,看看我们能不能马上帮到他们,不能马上帮到的了解情况,回去想办法。 大家留意一下班级的特困生,有必要的我们可以组织人去家访,了解情况,以后跟进。” “学校在让我们来之前,肯定也衡量过我们参与进来的利与弊,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带来的好处多一些。 所以收起你们的一些烂毛病坏习惯,也不是说让大家去假装,而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接触之后,我们可能会成为他们十年之后想要成为的样子,哪怕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无意识的一句话,都可能会在他们心中发芽生长。 所以希望大家种下的是善意的美好的期望的种子。” “可能这样讲,你们觉得抽象,如果我说一个我自己身上的故事,或许你们就能从中找到灵感了。 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得到过一个柠波人帮扶,100块钱,还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不多,一百字不到,但句句都是鼓励和期待的话。那对我来说,就是照亮我童年的光。 没有目标迷茫的时候就会拿出来读一读,继续努力,直到翻开太频繁,纸被弄得有衅了,内容也铭刻于心,就收起来了,后面还和照片一起过塑了。” “那上面有地址和联系方式,他说希望我好好学习,走出困境,如果有机会,可以去到大柠波,到时联系他。当时自己写了一封感谢信,请老师寄出去的。 后面我上初中了,懂事多了,想要按上面的联系方式找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这是我心中的遗憾,总觉得差他一声谢谢。 考上大学后,我很想告诉他,我不负他的期望,走出来了,谢谢他陪我走过的这么多年。我说了很多次谢谢,但是他听不见,只愿好人一生平安。 可能他早已把我忘了,但是他却在我的心中陪伴我这么多年,陪我走过困惑艰难的日子,或许有身之年,都不会忘了他。” “所以,用你们的善举,种下希望的种子!每个人方式方法不一样,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是成功。 要用我们行动告诉学生,我们不是来捣乱的,走过场的,我们是来传播希望的种子的。待会我把我们开会的内容也给其他组的人说一下。” “诶呦,社长,你好幸运!” “是啊,我何其幸运,当时那一批资助,我记得全校只有三人,我是其中之一。 要不是因为那一封鼓励的信,我今天不会站在这里,不会成为你们的社长,可能在某个卡卡国国搬砖吧! 你们更幸运,请把你们的幸运带给那些孩子们吧,可能下一个十年,站在这里摆龙门阵的人就是他们,而我们就是故事的主角。” “你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事,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夸过一个人,他在你的心里这么重要!”苏泽宇小声的在谢秀平耳边说。 “故事太多,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你就想让我多夸你呗!但是我不会夸你,因为你是我的,我不想与人分享你的任何东西。” 两人在一群人前讲悄悄话。。 “好吧!算你今天嘴巴甜!” 第二天早上,铃声响起没一会儿,教室里就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或是老师清晰有力的讲课声。 在计划提交之后,大家就已经开始准备自己讲课的东西,早已备课完毕。 这会儿,没课的社员都可以去旁听其他人上课。 谢秀平和苏泽宇听的第一堂课是方河的,他上的六年级数学。 六年级的教室里很热闹,大家刚从假期回来,有很多新鲜事分享,这几天又有一批新老师来上课,所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听到铃声响起的时候,大家都好奇新老师会是什么样的人。有那调皮的人把头伸出窗外,想要掌握这第一手消息。 “一个男嘞,穿嘞灰色短袖衣服,右手好像不在啊嘞!”趴在窗上的一个男生对几个趴在他身边的人说道。 “我看看!那是右手掌不在啊,不是右手不在啊!瞎乱讲!”另一个男生扒开原来的男生,也看到了外面的人。 “来了!来了!五年级没有进克,来我们班了!大家快坐好!” 男生喊了一句,大家慌忙乱成一团,几秒钟不到,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教室门口。 方河左手抱着课本,课本上放着一盒粉笔,他走进教室,无视那些好奇的眼光,无事人一般,直接走到讲台前,放下书,从盒子里抽出一支崭新的粉笔,在黑板左上角潇洒写下“方河”二字。 “同学们好,我叫方河,你们可以叫我方老师!我的兴趣爱好很多,羽毛球,乒乓球,象棋,围棋,都可以和大家切磋切磋!” “方老师,您,乒乓球,羽毛球,可以吗?” “不信的,待会休息的时候来比两场就知道了啊!” “他打球挺厉害的!”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他是我堂叔,能不认识!” “好了,开始上课了!其他的下课再说。” 方河开始了他的讲课,同学们的注意力却还在他的手上。 随着他的讲课深入,同学们的注意力才被吸引到课堂本身上来。 一堂课毕,一块黑板被方河写得满满的,他拿起黑板擦,准备檫黑板,一个身影比他矮点不多的男同学站在他旁边说:“我来吧!” “小伙快有我高了啊!” 方河闻声打量眼前的学生,这不是他婶家的孙子吗。方河也就不在客气,把黑板擦递过去。 “老师,能给我们讲讲您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太长了,课间不够讲的。放学后再讲吧!” “老师,放学后,我们要回去了,就听不了啦!下节课还是数学,您就讲讲呗!” “下节课数学,如果大家能很快的把我下节课要讲的内容掌握了,那就给大家讲怎么样?” “好!” 第一天的课就这么上完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方河那么淡定自若,但他们也有很强的心理素质,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紧张,当真正讲起课来很快就进入状态了。 大家也都记住社长的叮嘱,留意该留意的学生,注意该注意的行为,来旁听的老师也是真诚的赞扬。 他们这几天走访了十二个特困家庭,走访到方河村里的时候还去了他家坐了一会。 管井小学算是方河的母校,只是他那个时候还是石头砌成老教室,现在的是粉刷过的砖房,比起那个时候好太多了。 他们在教学中发现很多问题,比如很多孩子的拼音启蒙老师普通话不标准,很多音发不准,天安(ern)门,谢(ie)与线(ian)不分,鲜(ian)与宣(uan)不分,前鼻音后鼻音不分,翘舌平舌凭感觉。 苏泽宇还分享了他给孩子们上体育课的时候,很多孩子都很高兴有了新的篮球,说他们的原来的篮球皮都磨破了,球不紧气,老馒,拍都拍不起来,老师抠门得很,不给换。 孩子们还与苏泽宇分享他们平时玩的玩具,男生拿着铁环过来说“我的环环给你滚”,女生过来说“我们一起丢沙包吧”,幸好没有人叫他跳皮筋。 方河也分享了孩子们写给他的祝福语和心愿。艾南等其他社员各有各的故事,和孩子们相处的美好时光。 七天的时间很快,他们做了很多,又做得太少。 聚散总有时,“大山计划”来了,带来了希望和梦想,“大山计划”走了,留下的是希望和梦想的种子,只等着细心耕种,来年便会发芽开花,收获满园花香。 第77章 我想要的 大三新学期开始,除了社团的活动跟进和招新,他们的学业也越来越重了。 不过这次的招新活动也在北校区举行了,就是为了让大一的新生也可以参与进来。 苏泽宇天天扑在电脑面前写这样,算那样,但是对比天天苦逼画图的谢秀平,他就太轻松了。 一套完整的设计图,包括现状分析文字和图案,设计说明,总平面图,景观意向图,铺装意向图,道路分析,景观分析,植物配植,竖向设计,剖面图,效果图,鸟瞰图,施工图等。 老师还要求出完图之后把建筑模型做出来。 “你怎么老(扛)起一块板板到处跑啊?” 谢秀平从学校回来,手上拿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便懒得拿钥匙,敲门让苏泽宇给他开门。 苏泽宇拉开门,看到的便是被画板挡住上半身的谢秀平。 “我以为老师让在画室画呢,我就抬去画室了,看大家都拿回寝室画了,我也拿回来了!” 谢秀平说着把画板递给苏泽宇,换好鞋后,自己提起一大袋工具往里走。 “要画很多图吗,看你拿的这么多东西?” “可不是,除了意向图可以把平面图导入电脑之后再做,平面,鸟瞰,景观,剖面都要用手绘!我这次可能会画很长时间,事先说好,你别打扰我哈!” “放书房哈。这还没有开始画呢,脾气就这么冲了!画吧,不要熬夜就行!” 苏泽宇一边走进书房一边念叨。 “被你盯得哦!你知道吗,我们老师说,这个行业,哪里有项目要招标,公司就只有几天的时间准备标书,设计图,施工图,预决算,熬着几宿几宿的都得把东西做出来,还不能出错。 他说这行就是极端的疯子,加班的时候不要命的加,没有项目的时候就闲得发慌!” 谢秀平说着把书桌收拾出来,让苏泽宇把画板平放在上面。 “那不管!你不熬夜就行!”苏泽宇漫不经心地把画板放桌子上。 “你不打扰我,我就不用熬夜啊!”谢秀平把工具都放好,又看了苏泽宇一眼,说道。 “锅都给我背!我是背锅侠吗?” “那是,你身强体壮的,背锅正好合适!老师只给大方向,具体地形,面积大小,类型风格没有要求,我想设计一栋别墅,你有什么想法?” “为我设计的?” “为我设计的!” “隔音好!安静!有个游泳池!” “什么逻辑?不张你了,我先想想!” 谢秀平从工具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纸筒展开,用两个夹子分别把对面两个角夹好,用手小心翼翼的麻了麻,把里面的空气排出。 他准备拿放在桌子边上的夹子,苏泽宇就把夹子拿起来准备夹上去。 “给我!这硫酸纸小气得很,一不小心就有印印了!” 谢秀平把苏泽宇手中的夹子拿过去,小心翼翼的夹在另外两个角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谢秀平又拿来夹子,把硫酸纸收起来,放了一张A2白纸上去。 “怎么了?” “没事!这硫酸纸到时候用来拓图,白纸就用来作为模型的低吧!” “你快去做晚饭吧!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我心中就已经有腹案了,虽然很模糊,大方向定啦! 先定个比例尺,1:50会不会太大,还要在上面把模型立起来,比例尺太小的话,模型做不出来了。” 谢秀平把苏泽宇赶走,一个人拿着一把丁字尺在画板上比比划划的,自言自语着。 “这里种棵桂花,桂花冠幅,比例尺,2.5cm!” 谢秀平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一个人画图时总喜欢念念叨叨,不知道是为了加强记忆,还是提醒。 “我要模具,模具有尺寸大小,圆规还要测量。” 谢秀平自己念着,侧身准备去拿画圆模具,就看着一只手拿着圆规递给他。 “曲线板!” 谢秀平画了一个圆,苏泽宇在一堆工具中找到一个有弧度的模具递给他。 “笔!” 苏泽宇看着桌上笔筒里摆放着好几种笔,铅笔,全身黑色的笔有两种,一种是塑料的,一种是金属的,还有几支平时用的笔。 他做了一个点兵点将的姿势,抽了一支笔给谢秀平。 “狗子,你要害我不是!这笔画了,出水不均匀,线容易一哈粗一哈细的!” 谢秀平看着接过来的笔站直身体,左手揉揉因长时间弯腰,而有些酸疼的腰背。 “你那么多笔,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哪一种?” “那你就别捣乱啊,乖乖做你的饭去!再捣乱我就回画室画去!” “脾气真是大得很!” 苏泽宇有些委屈,一个人站在谢秀平旁边看他又画了几条线。 苏泽宇蒙不吭声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看着谢秀平的背影,语气淡淡的问道: “你会觉得我很逊吗?” “你一向自信,为何会这么想?” 谢秀平正用丁字尺画着房屋的一条边线,听到苏泽宇没来由的话,就问了一句,因为不能分心,他头都没有抬起来。 “喜欢让一个人变得奋进,爱让一个人变得自卑,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听到苏泽宇的话,谢秀平画完线站起身来,看着苏泽宇,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平时苏泽宇就是没心没肺的,今儿怎么多愁善感的。 谢秀平看着苏泽宇眼中有些低沉的情绪,他想了一会,斟字酌句了一下,才认真说道: “所谓隔行如隔山!你融入到我主导的世界来,自然是我比你强一些,而每次,你都会很努力,很快就跟上了啊。 你换个方向想,如果让我融入你的世界,我连门都找不到,就不用说做得好不好了! 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照亮我,温暖我!” “诶呦,原来你会说肉麻话的嘛,还以为你就是一木头呢,平时一句情话都不说,都是我说的多!” 情绪有些低落的苏泽宇听到最后一句话,心情突然开朗了。 “你可以滚了!真是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 谢秀平看他又恢复往常倒二不着三的样子,笑骂了一句。 “就凭你刚刚那句话,我就可以滚过几百圈! 不过我也谢谢你,如果说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的话,那是因为你点亮我的生命之光,才有我现在的光芒,” 苏泽宇不管谢秀平的笑骂,一把把他拉入怀中,紧紧拥抱了一会儿,直到谢秀平手中的丁字尺梗到他了,他才放开谢秀平。 他把谢秀平手中尺子放在桌子上,拉着他往外走。 “先吃饭吧!菜都凉了!吃完饭。”苏泽宇把谢秀平推到厨房洗手,边走边说。 第二天一早,跑完步,吃过早餐,谢秀平继续去画图,苏泽宇在洗碗。 突然听到铃声,他去开门,不一会儿上来几个人。 “你们咋来啦?都不打招呼就过来啦?” 苏泽宇拉开门看着四火、肖国庆和谭爱华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来画图啊!金子没跟你说啊!我们是几个是一组的,金子就叫我们过来了!”四火解释道。 “说了,忘了!” 苏泽宇拿着几双拖鞋让他们换着,就去书房前,站在房门外,敲着门框,说道:“金子,你的小伙伴们到了!” “哦!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讲这事啊?” 谢秀平回头看到苏泽宇的撑着门框,一副等解释的样子,他讪讪的说道。 经过三个星期的忙活,谢秀平几人终于把图画完了,把模型做好了。 而在这期间,苏泽宇就成了大家的保姆,端茶、倒水、做饭的伺候着。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哈!四火他们说改天请你去他们那,把饭蹭回来!” 谢秀平看着摆在桌上的别墅模型,对苏泽宇说道。 “旁观者清,你帮我看看这图和这模型对比一下,有没有出入?鸟瞰,就是这样看下去,是这个样子的吧?这个景,从这个视角看去对不对?” 谢秀平手里拿着几张手绘图纸,对着模型指指点点的说着。 “没有什么问题,一模一样!就是这棵树歪了!” 苏泽宇仔细对比了谢秀平说的地方,没有什么问题,看到别墅模型前有一棵树,就把它拔起来,插在正中央。 “树没歪,是你歪了!”谢秀平拍了一下苏泽宇拔树的那支手,又把树放回原来的位置。 “看好了哈,主卧,客卧,书房,大客厅,健身房,你要的游泳池,地下停车场这就是我以后要回青南盖的小洋楼,赶快把钱攒起来!” 谢秀平指着模型,一个空间一个空间的说道。 “老爸老妈买那两套房子,差不多花了他们他们几十年积累,我们得攒好久哦! 我担心我毕业后没有一份好工作,养不起你咋办哦,还要攒钱盖房子,要不你还是把我卖了吧!” “少阴阳怪气的,当初是谁说要攒钱给我买来着。自己盖的没有那么多手续,好材料自然价钱高些,但是性价比高。总体衡量来说,自己盖的钱花少一些!” “大阳台这是什么,躺椅,茶座?提前养老嘛?” “我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就是松弛有度: 休息的时候,过着养老的生活,安逸享乐; 工作的时候,过着忙碌的生活,激情澎湃。” 谢秀平看着别墅模型说道。 “我最想要的生活状态,就是陪着你,过你想过的人生,看你想看的风景,走你想走的路。嘿嘿!” 苏泽宇傻乐着。 第78章 情值几何 大三上学期,2009年11月中旬,随着一部灾难片上映后,一些人就得了观影后遗症。 不知道其他看过的人在想什么说什么,但是有些人在观看电影后,开口闭口都是戏谑: “2012,世界末日都要来了,还那么努力干嘛!” “世界末日都要到了,有钱的赶紧把钱花了,只有花了的钱才是自己的!” “赶紧在世界末日来之前找个人谈一场恋爱,不然奔三(实际二十一二)的人啦,还没有破身,这世间就白走一遭了!” “” 各种各样的调侃,在课堂,在广场边,在路上,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可见这部电影的受欢迎程度。 也有人认真的思考,真的会有世界末日吗? 电影的风刮过,调侃也好,抱怨也罢,该过的日子依然进行着。 只是有些人看了,可能会更懂得珍惜当下,珍惜眼前。 平安夜前夕,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开车去玫瑰园拿了一批红玫瑰花,等着过节这天卖,还准备了几箱苹果,和其他的小东西,如雪花,彩带,圣诞帽等! 平安夜这天,下午两节课上完的苏泽宇,拉着没有课的艾南帮他包装苹果,他分别包装了三束不同支数的玫瑰花。 万事具备,只等着谢秀平从社团那边回来就去青大天桥上摆摊。 青大天桥挨着农大的正门这边方向,两个学校进出正门都要经过这边。 每年平安夜,青舟市最热闹的也是这些位置,除了两个学校的学生多,还有袖他学校过来凑热闹的。 才下午五点不到,几人就吃过饭,把三个置物筐推到天桥,占了一个桥头的位置。 置物筐里分别放着包装好的平安果,雪花彩带,圣诞小饰品和包装用的材料。 一张防潮布一铺,就把东西摆上了。又把一个置物筐折起来,盖在两个叠起来七八十厘米高的置物筐上,盖上一张包装纸,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桌台。 三束包装好的玫瑰放在上面,三五个包装好的苹果放在上面,旁边还放了两瓶不同包装颜色的彩带和雪花。 地上放着一只红色的大水桶,水桶里插着还没有包装的玫瑰。 谢秀平三人头上都带着一顶圣诞帽,在为稍后的分工做安排。 “待会没有货了,我回去拿。艾南,你看着那些小东西,我和金子看着苹果和花,如果有人要求现场给他们包装苹果或者花的话,还剩一个人接待其他的客人。” 苏泽宇安排着,手里还包着苹果,趁现在人不多就多包一点,免得待会手忙脚乱的。 桥面不长,二十多米的样子,一眼就能从这边桥头把那边桥头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行人三三两两的,还很少,但是桥面上都差不多被占满了。 随着筐里苹果渐渐包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对情侣走过来,看着谢秀平们摊位上的东西讨论着。 “这花包得不错,还有一只小粉猪耶,就要猪年了啊,时间真快!” 女孩跟男孩说完又问苏泽宇几人:“帅哥,这花几朵,好多钱?” “九朵,69元!” “你们这卖的比花店的便宜太多了,包得也很专业嘛!诶,你们两不是假期在鲜花市场的帅哥吗?” “美女,你记性真好!” “69,买吗?”女孩问男孩。 “买吧!2012都要来了,不用太苛刻自己,喜欢什么买什么,看看还有没有要买的!” “平安夜,要吃苹果,要喷雪花,圣诞节,要戴圣诞帽就这些,你们直接算钱吧,相信你们也不会骗校友,我们还赶着去吃饭呢!” 女孩一个人东挑西选的,拿了一束花,两个苹果,两瓶彩带,两瓶雪花,一顶圣诞帽,一个会发光的鹿角的发卡。 艾南帮忙把东西装起来,谢秀平忙着算账,苏泽宇则从桶里抽出9支玫瑰,包装起来。 “我们是不是卖得太便宜啦,花店都要10块钱一朵嘞?对面桥头的那个包得那么丑,都要卖8块钱一朵!” 那对情侣走后,几人在那里小声讨论,艾南说了那么一句。 “就这样吧,我们本来就是闹着玩儿,赚多少算多少!我只是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包一些花放着,至少有备选的,有些赶时间的人拿着就走啦!” 苏泽宇一边包着手里的玫瑰一边说。 “你包吧!苹果只有几个就包完啦!艾南,你看着摊位啊。”谢秀平先后对两人说。 “买束花吧!” “不要了吧,懒得拿!” “我拿我拿!看喜欢那种包装的?苹果也拿两个?” 男生说着就自顾自的挑了起来,还把一个鹿角发紫光的发卡戴在女孩头上,女孩扶了扶发卡,弯着腰建议男孩挑哪一个。 两人走后,艾南小声的低估: “诶!女孩子怎么那么矫情呢,不要,不要!不要的意思就是我要!我就要! 但是男孩子就喜欢多余问一句——要吗,女孩子就喜欢欲拒还迎说一句——不要!” “你待会还会看到更多的,就不要嘀咕了,或许那只是人家情侣间的一种相处模式罢了!” 随着天黑,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东西也卖了很多,苏泽宇抽着个时间去把存货都全部拿来了。 有一个人逛的,也三两姐妹或者三两男生逛的,也有一家三口/四口的,当然情侣最多。 在这里,遇到了很多熟人,青大的,农大的,一个个看到都是你们在卖啊,那就在你们这里买算了。 嗯,有时候,熟人多确实是好做生意,只要产品保质保量,也不担心他们说什么,反而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客人。 一些买来互相赠送,一些买来送老师,送朋友,送暗恋的人,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目的,总之是赠人礼物,心中有情。 不到九点,他们的准备的东西差不多卖光了,之前铺在地上的防潮布都收了起来,置物筐上还摆着三个苹果,两束玫瑰,几个帽子和几个发卡。 不一会儿,三个女孩子过来,买走了那三个苹果,各拿了三个发卡。 又一会儿,一对四五岁的龙凤胎在爸妈的牵引下过来,一人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女孩看到置物筐上发光的发卡,硬是要要,男孩看到艾南头上的圣诞帽,硬是要买。 最后,爸爸和儿子各带一顶圣诞帽,妈妈和女儿各带一个发光的发卡,幸福的一家子离开了。 “就只剩最后一束花了,不卖了!金子,给你了,圣诞快乐!收摊子回去,勤快的话,还可以出来再逛逛!” 苏泽宇刚说完,其他两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搭话,一个社团里的小女生从农大那边方向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社长,老大,怎么就卖完了?你们也太给力了吧!听他们在群里讨论,我才过来的,想着给你们照顾一下生意呢!” 女生看着台上只有一束花,她的心情有些难言。 “你要买苹果?早干嘛去了!” “早的时候没有下定主意嘛!那不是,现在都大三啊,明年的圣诞节很多人都不一定在学校过了。 所以还是趁这个机会表白一下,成了就好好谈一场恋爱,没答应那我也不后悔啊,至少我表白了不是!” “我说你平时做事都是很直爽的,怎么遇到喜欢的人就扭扭捏捏的啦?”艾南不解。 “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人就会变得不像正常的自己!这是最后一个,祝你好运!” 谢秀平像变魔术似的从框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苹果来,三人都奇怪的看着谢秀平。 “谢谢社长!我成功了请你喝饮料!艾南,你头上那个圣诞帽送我了吧!” 女孩把钱给谢秀平,拿过苹果,伸手扒了艾南头上的帽子,一溜烟,欢快的跑了。 “这什么人啊,连我戴头上都要,不是说女孩子都有洁癖的嘛!” “大山里没有女孩子,只有女汉子,下乡去什么事情都做得来,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花多少钱?” 几人聊着,没有注意旁边的人,以为是隔壁摊位的客人,就没有在意,直到一个男生的声音打断了几人闲聊。 “不买了吧!我们刚刚在外面已经花了好多钱了!”女孩小声的在男孩耳边说道。 “没事!你说好看,那就给你买!” “可是一束花,可能就是你一个星期的饭钱了!” “饿上十天半月的也不能让你委屈啊!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不是要打肿脸充胖子,只是因为你喜欢,我就给你!” 苏泽宇几人看男孩问了价格,女孩又拉着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要买不买,所以就站着,也没有说话,等着两人商量出一个结果。 “不好意思啊!这花多少钱?” “不好意思啊,这花是他的,不是要卖的!”苏泽宇指了指谢秀平说。 “啊?”男生有些惊奇,又有些失望。 “他开玩笑的!这是11朵的,就收你36元吧,六六大顺,爱情学业生活都顺顺利利的!”谢秀平把花递给男生。 “这会不会太便宜了,我还想着这么一大把花,起码也要一百来块!”男孩接过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花有价,情无价!快付钱吧!我们好收摊了啦!”谢秀平催促道。 “好!好!谢谢!”男孩把花给女孩,掏出36元钱给谢秀平,两人就离开了。 “秀平,你那花会不会太便宜拉?”艾南有些无语! 苏泽宇戳了一下艾南的脑门说道:“花有价而情无价,你这脑子咋转不过弯来呢!” 转而又对谢秀平说:“我们才拿一块钱,卖三块六也不亏!只是那是我送你的了,卖了就真没了!” “我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一顶帽子戴着都被抢走啦!” 艾南摸摸自己被戳中的脑门,接话道。 “谁说没有,我这还有两个苹果呢!” “喝!原来你还私藏了啊!就说刚刚那个苹果哪来的呢!” “来,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那你呢?” “他和我打伙!” 回去的路上,艾南一手提着一支桶,桶里还装着一个用剩下的塑料包装纸,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在啃。 今天晚饭吃得早,有些饿,哪还管得着干不干净! 苏泽宇双手抱着两个收起来的置物筐,谢秀平拿着一个,在前面走着! 只见两人说了什么,谢秀平把手上的那个筐放到苏泽宇手上,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双手像是在擦什么。 艾南快步走上去,才看清楚是在擦苹果。谢秀平把擦好的苹果递到苏泽宇嘴边,苏泽宇咬了一口,他才收回手去也咬了一口。 “你们两个,真是!有句老话叫秀恩爱死得快,懂不懂,还秀!” “乖,别闹,待会回去吃夜宵的时候,给文斌打电话哭诉一下!你们也秀一个,眼亮一下我们!” 第79章 背着未来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大山”继续跟进以前拜访过的村子,学校和个人,并给与相应的帮助和反馈。 最后还计划去青舟市郊区的一家养老院,走访市郊区几家没有固定工作又没有土地的特困户。 这些市郊地方有点像城乡接合部,留守儿童现象十分严重。 这次活动后,谢秀平和苏泽宇准备卸下了“大山”主要负责人的担子,转为社团元老,退为幕后了。 社团活动都会参加,但是组织和管理的事情就放下了。 去市郊区的前一晚,谢秀平做了一个梦。 “我两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硬是要拉着我去一个地方,说是去找你,可当时你就在我后面啊! 等我回头找你的时候,你居然不见了!” “他拉着我,我也不好推开,又看你不见了,就跟着他走了。 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间房屋,果然看到了你,可同时也看到了二三十个孩子。 他们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还不会走路,他们很多都有残疾或者病症,一直拉着我,让我们帮帮他们。 当时我真的好无助,看着他们无助,我好像更无措了! 看着他们渴望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办,急死我了!然后就急醒了!” 谢秀平醒来后,躺在床上给苏泽宇说着他的刚刚做的那个梦,一字一句的,话语中还带着梦里无措的情绪。 “你还是放不下‘大山’吧!没事的,我们只是退到后面,又不是不做事了,不管了。 你要相信,我们都是大山里生长的野草花,生命力强着呢,奋斗力更强,我们不仅自强,还会帮着我们的同伴一起变强。” 苏泽宇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捏着他的胳膊,宽慰道。 “起床吧!国庆他们去敬老院,他们晚点出发!我们去市郊的河坝村回来,还要回城里去香瓜村。 昨天已经通知要去的人了,要去早点。河坝村,要早点去才能找到人,去晚了,很多村民都出去找事做了。 虽然事先打了招呼,还是赶紧去把事情了解了,不耽搁他们出去做事。 至于这城中村香瓜村,下午晚点去,他们做事回来也才找到人。” 苏泽宇继续说道。 “嗯!安排好了就好!”谢秀平说着便翻身起来。 河坝村位于青舟市郊区,介于城市与农村之间。 随着城市规划范围的扩大,该乡作为发展工业的重点乡镇,几年前,村里的土地被征收,作为建设厂房发展工业,导致村民发展传统种植业、养殖业受到限制。 厂里也需要小工,但是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对于很多没有什么文化或者文化水平低的村民来说,他们做不了什么。 打扫、搬运等不需要文化的岗位毕竟需求量小,还是有一大部分人家没有地可种,在厂里没有能谋的一个事做,只得让家中青壮年外出打工,导致留守儿童与空巢老人的现象有些严重。 河坝村有一条河流,河滩边上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厂房。 因为有产业的发展,交通那是顺畅得很,路况也颇好,宽阔的水泥马路直通村里。 村子里,有几家盖起了小洋楼,特别大气,很有档次。 在小洋楼的旁边,也有大平房,也有断墙破壁,也有歪歪斜斜的木房子,也有用石棉瓦盖着屋顶的小房子。 土地征收的时候是有补贴的,是得了一笔钱,但是是什么情况导致这种差距呢? 大家都知道不能做吃山空,也想要钱生钱,蛋生蛋,有人便去做生意了,生意当然有做好了的,也有亏了的; 有些自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干脆盖了房,租给外来在厂里做工的人住,也算是有一笔收入,家有有富余劳动力的去省外找事做,也能增一份收入; 也有一些人家,土地本来就不多贫困户,所以补贴没有他们的份,他们继续贫困;或是有补贴,但经历了变故,他们现在很贫困。 在村里,有很大一部分村民,他们没有文化,老话“扁担大个一字都不识”,说的就是这一批人。 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处处需要照拂,既不能外出打工,也不能进附近的厂工作,没有一技之长,更不懂做什么生意。 除了家庭开销和应急之外,补贴的钱被他们留来给孩子作为学习费用,他们的希望放在子女身上。 希望孩子们能用知识改变命运,不用像他们自己一样口朝黄土背朝天,只为一口吃的。 不,现在他们现在连面朝黄土这个资格都没有了。因为没有什么土地可以耕种了,他们得寻求其他的生存之法。 当然,这是一个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他们寻求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也是必然的。 所以他们自己,每天背着一个背篓,穿梭在街头巷尾,哪里需要苦力,哪里需要建设,哪里就有他们的影子。 晴天,在商场门口、天桥附近,找一棵可以遮阴的树,把背篓放在地上,坐在背篓上,等着生意上门。生意来了,便顶着烈日,按照雇主的要求,把事情办好。 雨天,就会在桥脚,大楼的屋檐下,商场地下通道入口处躲雨,天一放晴,就会到各个有可能需要搬运苦力的地方蹲守生意上门。 冬天也是如此,只会换一些背风的地方呆着罢了。 哪家小菜馆买了些菜,提不了,请背篓; 哪个逛超市买的东西太多,拿不下,找背篓; 哪家商店卸货需要人手,找背篓; 哪家搬家需要搬东西上楼,找背篓; 哪里装修需要沙子水泥材料上楼,找背篓 他们就像一群无所不能的人,在方便别人之余,挣些血汗钱补贴家用。 当然,背背篓的人们,不一定都是河坝村的这种经历。 但是,他们混口饭吃、养家糊口的愿望是一致的。 谢秀平们去拜访的人家里,就有一户家里只有一个人的土地。 他家土地刚好不在被征用的区域,所以他们该是怎样的生活就是怎样的生活。 土地少,粮食不够吃,没有土地征用补贴,所以他们该去挣钱买粮食就去挣钱,他们还是住在他们那有衅旧的木房子里。 他们家里土地少,所以家里的青年早些年便一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一老奶奶和一个小姑娘。 去年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女的便不去省外而是去城里背背篓,一能照看家里,二能挣笔钱补贴。 老人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小孩又还太小,但是为了一家口粮,一切都是万不得已。 一户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妈妈早些年突然患上精神疾病,家里为了她的病情控制,借了很多钱来买药,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那时为了筹钱,他爸把自己住的木房子卖了,买个些便宜的材料盖了几间简易房。 而土地补贴的钱,还了之前借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男孩子每天起来帮妈妈一起做好饭,看着她吃了饭,吃了药,才去上学,放学回来又要做饭,等在城里背背篓的爸爸一起回来吃晚饭。 谢秀平们到他家的时候,男孩正在做饭,用的炉子是他爸爸从城里的垃圾堆里捡来的一个废旧的蜂窝煤炉,烧的柴也是他爸爸回来的路上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一些废弃木材。 他爸爸每次去城里背背篓,回来的时候,都带着些东西,要么是别人不要的沙发,凳子,要么是一些穿旧了衣服鞋袜。 他们的房屋外面堆得满满的了,他爸每次遇到,还是不舍得,总觉得丢了就太可惜了。 男孩拿凳子给谢秀平们坐的时候,还介绍说,这木凳是老爸自己用废弃木料钉的,那塑料凳子是老爸上个周六捡回来的,那皮凳子是上个月捡回来的。 简易房里,男孩的房间和火边墙壁上,都贴满了男孩的各种奖状,期末考试的,书法的,各种竞赛的。 男孩告诉大家,他们的生活看着很苦,但是他却觉得很幸福。 有爸妈的陪伴,有爸妈的需要,唯一担心的就是妈妈的病,随时会有复发的可能。 所以他想当一名医生,一名精神疾病方面的医生,他不仅要帮助自己的妈妈,也要帮助很多的精神病人恢复正常的生活。 走访完他们家就该回城了,男孩的爸爸和谢秀平等人一起进城的。 他爸爸说,别人家孩子不懂事的,都希望孩子早点懂事;但是他自己的孩子太懂事,他却很心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长辈的因素,是环境,是贫困,逼着孩子去承受了不该他这个年纪去承担的责任,所以他早熟,早懂事,早承担责任。 香瓜村为什么叫香瓜,至少不是因为这里的村民爱吃香瓜,或者这里种了很多香瓜。 还有一说法,七月半,人们用来插香的茄子、小瓜、橙子之类的,也叫香瓜。 香瓜村作为青舟的城中村,估计在城市规划的初期,大家一定会觉得这里就是香饽饽,因为地处城市中心啊,怎么的也会发展起来吧。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周边都发展起来了,就只有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还守着这座山。 尽管这样,这边土地还是寸土寸金,大家都争相买来,自己建个房子,租给外地来的那些租不起小区房的人。 香瓜村就在青大和农大交汇处的后方,两个大学的毕业生刚毕业没有什么钱,便有很多在那附近租房子住,价格便宜,去城里上班也方便。 这边很多都是违章违规建筑,道路更是老火,没有什么排水系统,或者是说没有什么路,因为那房屋间的缝隙就是道路,也是排水系统。 一到多雨的季节,各处的水汇到路上,就像是一条条小水沟,哪还有什么路。 香瓜村的村民,有些是把土地卖了做生意去了; 有些卖了一部分地,用卖地的钱在自己家地上盖了房屋,当个包租婆; 一些既没有钱又没有地的就继续当个背篓,在大街小巷忙碌。 这边的背篓确实是多,有时候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早起去青大跑步,便能遇上很多背篓就开始出门来了。 当然,这些背篓有香瓜村的村民,也有青舟市郊区来的,更有青舟下面的一些县城来的。 时间日积月累,周边越来越发展,香瓜村越来越杂乱,变成了城中村,变成了城市中心的贫民区。 无论是市郊和城中村,这几年,相关的部门加强了管理,各方面都提高了。 只是真正的改变现状,任重而道远,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谢秀平们只是去看看那些需要拉一把的人们,告诉他们,再坚持一下,明天会更好! 第80章 卖蛋傻子 09年在青舟过的年,10年就想着回青南过年。 寒假之后,谢秀平和苏泽宇在青舟呆了几天,便回青南了。 在老家,过年这天赶场,叫赶见场,也叫赶年场。 又说,三十晚有三十条路,意思就是过年这天要做的事很多。 屋前屋后大扫除,杀鸡宰鱼做吃的,理发洗澡打理自己,还要赶见场买年货,那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腊月二十九晚,谢秀平的叔叔便说了,让两人年三十这天一早提着箩兜里的鸭蛋去卖了,然后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回来。 “二烟,鸭蛋怎么卖啊?”苏泽宇听到他叔的话后就问。 “块把钱一个嘛!这鸭子都是喂粮食的,又不是那些洋鸡蛋洋鸭蛋,最起码也能卖个九毛啊! 当然,也要看行市,别人卖好多就跟倒起卖好多,你能卖倒多嘞,就算你嘞!” 他叔说着现在集市上的大概情况。 “好!那我们争取多卖点钱!青舟我们去超市买蛋称重量,我们要带称吗?” 苏泽宇回想着在青舟的超市里,去买蛋是怎么计量的。 “不用带!要么按个算,要么按包算!”他叔说道。 “包?和件等量吗?一般一件都是12吧?”苏泽宇看着谢秀平问道。 “一包10个。” “哦!那我们明天买什么回来,叫安子一起去?” 苏泽宇和谢秀平两人商量着。 “我不和你们一起。我走路就好!” 在一旁看电视的安子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说道。 “安子肯定要去赶见场的了!但是他后边来,我们先去! 至于买什么,明天再说,这两年不用贴对联就不用买写对联的纸。 烟,要卖毛边纸不?” 谢秀平对苏泽宇说着,想到什么又去问他叔。 “我们都要克嘞!你们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自己买!” 第二天一早,天才麻麻亮,两人就骑着他叔买的二手摩托车,一抖一抖的去马场赶场。 冬天的晨风,刺啦啦的吹着,泥巴路面坑坑洼洼的。 谢秀平开车,戴着个口罩,前面反穿了一件外套,就像婴儿穿的麻拐衣那样,以挡住迎面而来的风; 苏泽宇则用围巾把自己的脸和耳朵围得严严实实的,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一个装着两百来个鸭蛋的箩兜。 这时,苏泽宇知道为什么安子不愿意跟他们一起了,太TM冷了,而且抱着个箩兜也坐不下人了。 经过四五十分钟颠簸,两人终于来到了马场的懦区。 谢秀平停下来,踩下刹车,让苏泽宇先下。 苏泽宇只觉得双腿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了,麻的,一是冷麻的,二是抖麻的。 手长腿长的好处,就是他不用下车,就把装蛋的箩兜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放好箩兜,他揉了揉腿,这才下去,走到谢秀平面前,看到谢秀平的眉毛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便伸手去给他小心翼翼的掸掉。 “什么感觉?” 苏泽宇看着谢秀平的戴着个口罩,又戴着个帽子,蠢萌蠢萌的,便问。 “我脚麻了!冻的!要不是带着口罩,鼻子都冷掉了!我耳朵都冷掉了,但是又不能带耳罩,怕听不见声音。” 谢秀平说着,这才把口罩的一边解下来。 “我感觉蛋碎了!抖得我都想吐了!” “啊?” 谢秀平揉着自己腿,不懂苏泽宇说的什么。 “这一路,抖得!鸭蛋要碎了!我也要碎了!幸好我不是玻璃黏的。” “放心!外面垫了一层草,里面放了老米糠,碎不了!你,也碎不了!” 他看了看周围渐渐多起来的人,便对苏泽宇说: “这儿位置还行,我们就在这儿摆吧!你在这儿,我去找个地方停车!” 谢秀平说着便骑着车走了。 农村赶场都是赶早场,特别是赶见场,大家需要买什么就一大早来买了,赶回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卖东西也得赶早。 苏泽宇在地上铺了一根白色的塑料口袋,防潮防水,在口袋上又铺了一层黄褐色的草垫子。 他把箩兜里的鸡蛋一个一个小心地拿出来,又小心的摆放在草垫子上。 谢秀平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苏泽宇看着越来越多的赶场人,说着他听不懂的民族语言,也只得硬着头皮顶上了。 他哪里卖过什么东西,仅有的一次,就是平安夜在天桥上摆摊。 他们那时候,玫瑰按朵数定价,苹果按大小和包装的差异,价钱也不一样。 所以他也按着那个思路给鸭蛋分个三六九等。 其实他也不知道哪一种好,哪一种差,只是按颜色按大小做了分类工作而已。 “绿壳鸭蛋,大的!灰壳鸭蛋,小的! 耙壳鸭蛋,大的!普通白鸭蛋,小! 白鸭蛋,大的,诶,这个有裂痕了” 苏泽宇一个人像疯子一样,嘴里嘀嘀咕咕的,把鸭蛋一个一个分类摆好,蛋壳上的鸭毛和草屑也被他剔得干干净净。 “卖鸡蛋!卖鸭蛋!自己家喂嘞,你看看” 苏泽宇耳边,时不时传来其他卖蛋人的吆喝声。 不管集市上传来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苏泽宇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分类工作。 殊不知,挨着他摆摊的几个大姐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 这些大姐家里都喂有鸡鸭,六天赶一场,她们家里就积攒了一些蛋,每到赶场天她们都会来摆摊子。 也有些家里喂的鸡鸭多产蛋多的,他们还跑其他的场。 她们在当地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一个人! 大的踢出来了小的怎么卖? 鸭毛和草屑剔除了那些买蛋的还以为你这是假蛋呢? 颜色分类更是没有必要! “这蛋咋卖?” 一个穿着红色棉衣大姐路过苏泽宇的摊子,看着白壳鸭蛋和绿壳鸭蛋,分颜色分大小,整整齐齐的摆在草垫子上。 旁边还有几个灰壳鸭蛋,还有两个鸭蛋摆在草垫子的最边缘。 蛋壳上干干净净的,看着确实爱人。 “一块三!” 苏泽宇看那大姐指的白色大的鸭蛋问,他便报了一个价。 他刚刚听到旁边的摊子有人问鸭蛋的价,有人说是一块二,也有人说是一块三。 “看着倒是挺爱人的,我再逛逛!” 那大姐说着就走了,一路走,看着合适的就去询问鸡蛋鸭蛋的价钱。 没过几分钟,那穿红色棉衣的大姐又逛回来了。 所谓货比三家,她从头逛到尾,今天摊上的蛋是个什么样子,她心中有数。 她停在苏泽宇旁边的摊子上,和那卖蛋的,两人在讨价,还价。 “一块二,你挨着捡!” “给你一块三,我挑着捡!我要得多!” “那肯定不行,你把大嘞挑啊,小嘞我卖给哪个!” 红色棉衣的大姐跟卖蛋的说着话的时候,也偷偷的打量着苏泽宇的举动。 她看到苏泽宇拿出一个白色的鸭蛋,上面有一根鸭的绒毛,便小心的把毛捡掉,才放到草垫子上垒起来。 又从箩兜里拿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捡掉沾在蛋壳上面的草渍,才放到草垫子上。 其实她看中的是苏泽宇摊位上的鸭蛋。 但是她看着一个长得周周正正的小伙子,穿着打扮也称称抖抖(chen chen tou tou)的,那双有些脏了的手,看着不像是经常做活的农村娃儿; 那鸭蛋看着又安逸,就怕买到假的。 现在看到了苏泽宇的举动,才知道这干净的鸭蛋是经过挑选的。 她都差点误会了! 实在是这场上的东西,很多外来的做生意嘞老是以假掺真,弄得大家都有点害怕了。 只是这孩子的做法,怕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她既然心中已经决定,就懒得和那女的再掰嘴巴劲。 她直接走到苏泽宇的摊上,拿起两个鸭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准备摇的时候,被苏泽宇阻止了。 “诶!” 苏泽宇本来在一棵袋子铺着的台阶上坐着,认真的进行他捡蛋大业,他看这女人看看摸摸的便没有管。 他自己不知怎么挑,客人知道就成;但他看到女人准备摇的时候,他立马站起来,出声制止了。 “呵呵!没事,摇坏了算我的!” 大姐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又问:“这小的多少钱?” “一块二!” “好!大的一块三,小的一块二,帮我拿一些。 嗯大的绿壳白壳各拿五十个,小的绿壳白壳各拿二十个。 你这都挑好了,我回克还省事了。” 大姐说完又看了看最边上的三个白壳蛋,又问:“这蛋怎么啦?” “这个是耙壳嘞!这两个蛋壳有一点点裂痕了!” “哦!戕肿啊,那除了那些,这三个也卖给我吧,你也懒得拿回去了。 不过我只出两块钱买这三个蛋啊。” “不,不,你要的话就送你了!” “说了两块就是两块,大姐不欺负你们这些娃娃仔!” 自己家也有孩子,再说看着眼前这人这么实诚,她也不会为两块钱的事占人便宜。 两块钱能干嘛,现在场上的少午都要三块钱一碗了。 就这样,卖了一笔大的,苏泽宇的箩兜里就一二十个了,草垫子上的也差不多捡完给那大姐了,只剩一些稀稀朗朗的摆在上面。 他赶紧的把草垫子上的重新摆整好,又把箩兜里的都捡出来。 灰鸭蛋一共有十二个,苏泽宇看没有人问,怕是卖不出去了。 谁知来了一个老人家,就只买他的灰鸭蛋,绿壳鸭蛋也带走了二十个。 蛋捡完了,没有人来问价,苏泽宇拿出一张湿巾,擦完手,然后无聊地拿出电话,拨了谢秀平的电话。 “我就在你后面这边,看到了吗?我过来了!” 谢秀平接通电话后没等苏泽宇问什么,就开口了。 苏泽宇闻言看向后面,看见谢秀平一手端着两个塑料袋子,一手拿着电话,正走过来,他便挂了电话。 “今天赶场的人太多了,车找不到地方停! 人又多,走通一条街,都要好久,真是人挤人! 饿了吧,快吃些,还热着!” 谢秀平把其中一碗粉给苏泽宇,自己也端着一碗吃起来。 看着空空的箩兜和草垫子上的二三十个鸡蛋,他眼睛都亮了: “狗子,不错啊!你这不会是买一送一吧!” “哼!狗眼看人低!” 苏泽宇懒得张他,自己吃着自己的东西。 两人吃好了,苏泽宇去扔垃圾,顺便走一下。 他一走,旁边的大姐便和谢秀平搭话: “你这兄弟,真是傻人有傻福,还卖得好!” “啊?哈哈!他小时候发过高烧,退下来就这样了!” 谢秀平不知道怎么解释,便瞎掰了一个,还用手指自己脑袋,意思脑子烧坏了。 谁知苏泽宇怕逛散了,就只是扔了垃圾就回来了,恰好听到谢秀平的话,他狠狠地瞪了谢秀平一眼。 卖完鸭蛋,逛着街,买了些凉拌素菜,便回去了。 “我口音不一样,怕他们以为我这是洋鸭蛋,不是本地家养的啊,所以只有少说话了。 听你的口音那么久,只要不要说得太多就不会露馅! 那个卖了一百四十三个蛋的大姐,她要得多,我不知道拿什么给她装。 然后不知道她自己去哪里搞来几个装蛋的托盘,自己装自己捆好就走了!显得我好傻! 还有人来收摊位费了,穿的普通的常服,我也判断不了,就看旁边的交了我也跟着就交了两块钱! 旁边那大姐还教我叫卖来着。 还有人问我了,说他想买一些来孵小鸭,问我家里还有没有多的,一场能攒好多鸭蛋,我只能说不确定” 回去的路上,苏泽宇跟谢秀平说了,他今天一个人卖鸭蛋的各种心理状态和发生的事情,逗得谢秀平哈哈大笑。 “所以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傻子,谁知道你是装憨卖傻! 不行了,太逗了,回去要金子他们说,跟老嗲老妈说,让他们也跟着乐一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金子,你敢说,我就跟你冷战一个月!” “话说为什么价格和烟说的相差那么多啊?” “所谓赶行赶市嘛!供的少了,求的多了,价格自然上去了! 往常,过年这场这谐产品,都会比平时贵一些!你想想,平时出去打工的人都回来过年了,他们要吃啊 诶,咋感觉我要成为你的百科全书了呢?” “不,不,不是百科全书!你是我的优乐美!哈哈!” 两人在青南过完年,过了初三便回青舟了。 这个假期不兼职,两人在家做旅行攻略,想着毕业了,是不是可以来个毕业旅行! 第81章 新区设计 新年过去,新学期开始,新校区的规划的相关信息也下来了。 专业老师跟本市最大设计公司——青舟景观设计公司经常合作,平时会拿一些废掉的项目,改一些数值之后给学生练练手。 推荐一些画得好的学生给他们画画图,推荐一些优秀的大四学生去他们公司实习,毕业了直接留在公司的也不少。 这一次,农大新区的景观设计的项目的招标文件下来,青舟设计公司也和农大的园林专业提了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学生可以推荐。 于是专业老师在班上推荐了五位学生过去学习,这其中一个就是谢秀平。 这一个项目,对于公司来说,能做好,能中标,那他们作为行业龙头,在青舟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外来的竞标者也会看到他们的实力,以后他们去外面投标也会更有底气。 这一个项目,对于谢秀平等参与进去的学生来说,是一个检阅自己学习成果和再学习的机会,也是一个为母校规划设计增添风采的机会。 这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一次特殊的经历,一个学校多少年才要做一次规划,又有几人能够参与进去? 于是才开学的谢秀平就开始了繁忙的学习实践生活。 专业老师确定人员之后,给院领导申请了特权,就是为了让这几个学生一心一意的在为新校区的投标文件做准备。 他们除了一些必要的课,其他时间都是在青舟设计公司和团队一起努力,争取一切可争取的时间,把投标文件做到最好。 “你这几天,这夜熬得,熊猫眼越来越明显了!今天还带回来做啊?” 苏泽宇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谢秀平,手里还拿着一卷图纸。 “快了,明天再奋斗一天,后天就是投标的时间。标一投,这几天的付出是否值得,就等开标了!” 谢秀平把图纸拿进书房,苏泽宇跟在他身后。 “对于公司来说,中标了就是一个大项目,那就是钱啊! 至于我们几个学生,跟着项目,从最开始的仔细研读招标文件,分析文件,到着手设计,各种资料整合,装订成一本投标书,真的学到了很多。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平时学得到精不黄的,以为学得有多好,真正做事的时候,才发现还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嗯!实践嘛,肯定跟书上是有差别的。怎么样,你喜欢设计吗?” 谢秀平图画得不错,有自己风格,设计的时候也很有想法,在一个班里来说,他这算是优秀的吧,毕业后进入一家设计公司没有问题。 但是私心里,苏泽宇不愿意谢秀平像这几天一样,经常熬夜加班的,长期对他身体不好。 当然,如果谢秀平喜欢,那他也没有什么说的,支持就是。 听着苏泽宇的问题,谢秀平展开他画的两幅景观局部效果图: 几颗樱花树旁有一个小广场,广场的两侧有一些六边形组成的木墙,墙弯弯曲曲如折叠的卷子,又如展开的扇子,半开半合,如屏风似的,沿着广场边沿伸展,三两人站在比人稍高的木质墙前看着什么。 另一张是一个回字型的紫藤花架,花架下的木质长椅上还有两人在聊天,花架中间是一个小的灯光喷泉,喷泉附近的广场上有人驻足观看,画的便是夜景的效果图。 “怎么说呢?设计挺有意思的吧! 从一张白纸,最后变成一个个有趣的设计想法,又变成一张张图纸,最后变成一个个有生命力的景观,那感觉还挺舒服的! 要是中标了,一两年之后,咱们去新校区逛,我就指着,这个喷泉是我设计的,那个花架的施工图是我画的,这个景观墙的是设计的,效果图也是我画的 那感觉多爽啊!” “确实也是,从无到有,真真切切的看到,很不错! 你这是什么墙?” “名人事迹墙,就是学校里很牛的老师和学生,只要够牛就能在这边留下一个记录。 就比如咱们‘大山计划’,万一哪天就榜上有名了呢,我们都跟着出名了!” “那感情是好!社团一定会榜上留名的,等着瞧就是。” “你看,这花架顶上是不是有点淡淡的蓝色,它是一种新型玻璃。 就是怕下雨了,花架下就没有办法留人了,下雨天看灯光喷泉不是更有感觉吗?” “是很有感觉,下雨天和音乐喷泉更配! 那,你是打算进设计公司了,青舟设计怎么样嘛?” “还早吧,我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说早,也不早了!我们学校那些想考单位考工作的,都在看书了做题了! 还是你也想考什么工作,比如教师,比如设计相关的单位?” “是哦,是不早了,但是我真的还没有想好。 觉得这些选择都不错,但好像都不是我要的,我再想想吧!” “那你慢慢想!我到时候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还想着,你去哪我就去哪呢!又不用想,多好!” “那干脆,咱们就都在青舟市里算了。具体做什么,再商量商量?” “可以啊,感情是好! 哦,还有,那个,方河那天还跟我说他要考试来着,教师招聘都开始考试了,明天你打个电话问问他考得怎么样。 我这几天忙昏头了,明天还要晚回来!”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茫然的,大多数的我们更是随波逐流的。 教师证,会计证,计算机等级,导游证,英语相关的证 毕业的时候,我们的行李箱里装着很多证书,好像,那就是我们曾经努力的最好证明。 有想从事这个行业然后去考的,有感兴趣考的,有想拓展自己的学识去考的,也有为毕业找工作多一个选择而考的。 但更多的是人云亦云,别人考,我也要考一个,不然我就要比别人少了什么,好像显得有点特立独行,不合群似的。 随着标书的投递,在等开标结果的时候,谢秀平的专业老师们,又组织大家出去景区学习去了。 四月份的青舟来说,雨水还是很少的,对于其他的省份来说,也是一样的。 但是,老师就是不走寻常路,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带他们去看大瀑布,去看水帘洞,去漂流圣地沙木河。 看景观,分析景观就要现在去啊,水好的时候,学生去了都想游泳想漂流去了,不好管理; 游人多了就是去看人的了,不是去学习的了。 去大瀑布时,景区太大,人家游客都要坐缆车,他们就跟着老师,一路走,一路分析这些设计如何如何,用的什么什么,这树可以换成其他的吗,这个地方让你来设计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老师跟着大家走,也挺累的,又怕大家听不清楚,他们都配着小蜜蜂,倒也像一个个导游在带队。 去沙木河的时候,河床里水很少,很多石头沙子都裸露在外面,河岸边还可以清晰的看到近几年水位涨起来的痕迹线。 他们就带着干粮,顺着河边走了从早走到晚,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是脚捭手簸、披翅亮甲的了。 走完河,又去爬原始大山,观察植物原生态,不同海拔高度,植物群落分布有何不同。 这次去景区见习回来,到是有个好消息,那就是新校区的景观设计中标了,设计公司也给几个学生发了点钱,意思意思一下。 当然,中标后的一些流程,几人还是会跟着走,相当于是带着他们从招投标开始直到施工完毕。 这个项目需要公司做的,他们都会参与知晓,就是让他们知道一个流程,一个团队从头到尾,如何分工合作的。 这对于毕业以后要做这一行的学生来说,就是一次难得的宝贵经验。 “我们到农场了,但是你知道是什么农场吗? 就是上次我们两个开车来拿花的那个农场,岩霞农场! 老师说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坐火车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有其他的农场呢,就没有想那么多。 进了岩霞农场,我都还以为我们只是路过,直到把我们停在了他们的办公区大楼前,我才确定了。” “呵呵!那也太巧了吧!那你们去那么多人,怎么安排吃住? 我记得你说过,老师还喊你们自带床单被套来着,你自己也带了。” “办公室后有几间空房子,我们打地铺! 男生两间,女生两间,沿墙一个挨着一个铺在地上,中间留出一条路来就行。 打地铺的被条都是现成的。” “怕是你们学校经常和农场合作,棉被什么的是常备吧。 你们那真的老火,我们去乡下上课,好歹可以拼张桌子睡,你们直接睡地上了!” 苏泽宇说着,停了一会儿,又念叨: “诶,人多了,莫得办法! 这个季节,没有什么成熟的水果,很多花也开过了,又不是景区,你们老师带你们去干嘛啊?” “呃,能做的还是很多的吧! 苗圃基地的规划设计也是设计啊。还有学习一些简单常用树木繁殖技术啊,比如嫁接、扦插、压条什么的! 基地的各种功能区,有什么特点和要求啊,反正就是参观看看呗,对于有用的人来说总是有用的,见多识广嘛!” “那你好好学,用心点研究,哪天咱也回青南去搞个苗圃基地算了! 哦,不行,说了一起呆市里的。你回去了,我不是也要跟你回去?” “安吧!现在才到哪呢,离八字没一撇都还远得很!” “你之前不是让我关注方河的事嘛,他考上了,回青南去当老师了。 他教师证上认证的是计算机教授,但是那小学肯定没有那样的条件,反正面试什么的都过了,就等着签合同,可能会上数学吧。 据说那个小学离县城很远,可能会住校,我们的活动应该没有去过那边。” “他也是求仁得仁吧!只要是做他喜欢的,条件差点也不算什么! 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现在是哪里有需要他就去哪里,等师资力量充足了,他一定会努力往更好的方向去爬的。” “也是。但他毕竟是残疾,都三十一二的人了,也该考虑找个女朋友谈恋爱结婚了。 可是他那里条件不好的话,怕有点难啊!” “我们就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吧!相信他就好!相处了那么久,你也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会处理好的。 早点睡觉,等我回去!嗯!” 第82章 毕业迷茫 步入大四,回头去看前三年,似乎学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学到。 有人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战,熬夜看书做题,准备考研考工作; 有人开始创业,积攒自己的人脉和财力; 有人开始进公司实习,积累经验,只为毕业后能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公司和岗位。 当然,还有很多人没有想好,他们迷茫,不知道做什么。 考研考工作,他们觉得没劲;创业,要么是没有好的想法,要么是苦于没有能力或者财力;进公司,好像也不是他们要的。 所以他们想要什么,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自己更是不知道。 大三下学期期末结束,苏泽宇的专业老师,给他们在省外发达地区,找了几家专业对口的公司,让他们分几拨,去做一个为期半年的见习。 苏泽宇去省外了,就剩下谢秀平一个人,他有性茫。 大四属于实习期,班上的同学们都做好了各自安排:继续读书考研的,考工作的,进公司的。 他们好像都规划好了,每天的工作和生活,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好像只有谢秀平自己,还没有想好。 多想无益,谢秀平趁这段时间去把驾照考了。 一切顺利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驾照就到手了。 实习分配的时候,青舟设计公司留他在那实习,允诺他毕业后进公司,他拒绝了。 设计老师推荐他去其他的设计公司,他谢绝了。 老师又找他谈话,分析了景观设计这个行业的现状和前景。 “这个专业这两年是有些冷门。 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政策的改革和扶持,各地都在搞规划建设。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会越来越吃香的。 省会城市,外地城市有很多机会,以你的水平,再多练多学习,去外面闯出个名堂来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不想出去走走看看吗? 你直接放弃了这个行业,那你这几年所学为何,你做出那么多努力为何,你当初选择这个专业的目的为何?” 老师是不想看一个优秀的学生迷茫,也不想这几年带出来的一个在设计方面还有点天赋的学生,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条路。 所以他的话是直击人心的,是犀利的,他希望能给眼前这人当头棒喝,让他看清方向,做出对的选择。 “老师,谢谢您好意!至于为何,我怕我说了,您会骂我。 为何选这个专业,当初就是觉得‘园林’这个词很有感觉啊,就选啦。 既来之,则安之!那既然选了就好好学呗。 至于所学为何? 嗯!至少在去景区的时候,不会大家说哪个景好,就跟着说哪个景好,会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吧。” “老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也不是就完全放弃了,说不定我以后还是会在这一行发展的。 还有,和大家一起做了新校区的那个项目,我就觉得我没有白学这个专业,所付出的努力也是值得的。” “既然你觉得值得,那你就继续走下去啊,去做更多的项目,实现你的价值啊!” “我,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等你有打算的时候,又会涌出一大批比你更优秀的人才来,那时候,你再回头你就落后啦,比不上你同期的同学啦 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像颗顽石一样呢,一点都不听劝,油盐不进的,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犟的年轻人。 今天的话白谈了,气死人了!”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谢秀平只祈祷,毕业设计的时候别刚好分在这个老师的手下。 不然毕业设计不好过,要受一番刁难了。 其实谭老师,平时对他们班的同学都挺好的,对班上几个设计做得好的同学,更是很看好,这才有了这次谈话。 但是,没有但是,个人选择罢了。 您所谓的正确的选择,不一定是我的正确选择。 晚上,谢秀平做好饭菜,摆在茶几上,一边吃,一边给在省外见习的苏泽宇打电话。 “今天,老师找我谈话了他说我犟得很!” 谢秀平把和谭老师的谈话告诉了苏泽宇。 “哈哈!终于有人跟我一样的感受了。 你本来就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你才倔!你就是头倔牛 今天我去人才市场了,遇到一个刚开的新公司,他们的业务也很新,我想去试试!” “新公司到是锻炼人,但是怕不稳定哦!什么新业务?什么岗位?” “就是新公司,才会创造一切不可能啊。 团购,新鲜吧,在省外应该有段时间了,老板就是省外的,他们现在就是在玩占领市场,所以才在这边开分公司。 我去就是做销售,跑业务,这个挺锻炼人的,我喜欢!” “你怕不是喜欢,而是听说做得好工资高,你想赚钱吧!” “哈哈!还是你懂我! 我现在就是缺钱!缺钱,什么都做不了啊! 我饭菜都做好了,顺便还缺一个你!” “呵呵! 你想好做什么了吗?要是想好了,我们去找老嗲老妈哭一点钱?” “诶,打住!有本事,你自己挣钱支持我,就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了。他们才买了那两套房,手上都不宽裕。 再说了,我还没有想好呢,现在离毕业还有一年,我一边锻炼学习,一边再好好想想,真撑不住了再开口。” 说着,谢秀平扒了一口饭,又问: “你也去了快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那大城市和我们这个小城市,有什么区别?” “快生活与慢生活的区别? 他们的生活节奏感很强,时间观念强,办事效率高,适应能力强。 这些体现在他们上下班的挤公交挤地铁的过程中,也体现在他们工作时 我也终于知道老嗲老妈,这些年在大城市打拼的不容易。 我自己的话,还是喜欢小城市安逸闲适的生活状态。 但是偶尔来一次大城市,感受一下这种快速度也挺好的,有利于奋进。 就是那种,大家都在拼命的努力,你凭什么不努力的感觉!” “好吧,听你这么说,我今天去面试的时候也感觉到了。 给我面试的女生二十五六的样子,走路,说话,做事,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 我也觉得骨子里,我还是一根懒骨头,还是慢生活适合我,偶尔去感受一下快生活保持激情就可以了。” “那你加油挣钱吧,你还要养我呢! 我们见习期间的那点补贴,在家里来说,感觉还挺多的,在这里,什么都贵。都想把钱掰成几半来花了。” “那是,你是我媳妇,我不养你谁养你,乖乖等着我赚钱给你用啊!” “也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我会心疼的!” 这天后,苏泽宇继续感受大城市的快生活,谢秀平也在小城市里感受到了快生活的影子。 每天都充实的过着,好像就不迷茫了。 谢秀平性格好,形象好,各方面能力都不错,人缘也不错,他在公司里混的还挺好的。 公司简称就叫某团,主要业务就团购,衣食住行的东西,只要可以拿来交换买卖的东西,都可以发展成为合作项目。 新公司,很多机会,也有很多不便利。 无论是对内对外,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对接系统。 自己的客户,自己去找,自己打印资料,自己去谈,自己去维系。 当然在过程中,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求助你的上级,遇上大项目,甚至可以让公司总经理陪着一起去谈。 最开始的时候,谢秀平和同事们一起去扫楼,一起去各种电器商城,建材商城,小吃街,各大酒店商铺,有意向的跟进谈,没有意向的了解一下市场。 对于商家,有一个平台可以来帮你推广产品销售产品,那笔费用又不高,他们是很乐意的。 但是对于某团这么一个外来的新公司,它是否有能力来组织这么一个活动,很多商家是保持怀疑和观望态度的。 对于消费群体,能通过一个平台,以很优惠的价格购买到急需的店铺里东西,他们也是很高兴很开心的。 但仍有存疑的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去店里让老板便宜一点车费钱,他都不愿意。 凭什么从你们那里过一手之后,就能拿到如此多的优惠,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对于一个新鲜事物的出现,有存疑,自然也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 又听说,这可能是以后购物发展的一种趋势,很多人也是跃跃欲试,但是大部分人仍然在观望这趋势的发展。 谢秀平上班前十天,手中是积累了很多商家的资料,但是嗯是一单签约都没有。 他每天早上到公司开了晨会后,就开始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拨打手中的资源,了解他们的意向,意图从中找到准客户。 下午则出去各商家处拜访,寻找合作对象。 公司有签了约的,他还兼职美工帮他们P图,放到公司网上去; 其他的同事需要打电话寻找客户的,也分摊到他们头上来。 有时候,一天到晚,都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耳朵疼得嗡嗡响,还要调节因客户谩骂带来的坏心情,继续寻找新的客户。 每一天,都在拒绝与被拒绝中成长!每一次,都在困境中爬起来,甩开那些各种主客观因素带来的负面情绪,继续匍匐前行。 每一个人都很努力,每一个人都想做好,但是没有出单,就是白费力气,就是无用功。 谢秀平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公司的问题,但是别人都可以出单啊?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是不是哪一步做得不好,还是资源积累不够? 一次次扪心自问,一次次认真分析总结,虚心跟前辈们学习,月中的时候他终于出了一单。 虽然很小,但是让他体会到了寻找商家、意向、洽谈、签约和后期维护的过程,这给他以后的业务提供了经验。 第一个合作对象,是一家卖保暖内衣的,签的是每日壹团的项目。 他们洽谈了一个最低价,放到公司平台上卖,定期一周内购买,就能享受这个优惠价,之后就会恢复市场价。 公司就是在赚取差价,如果一件都没有卖出去,那这个合作就是无效的,公司是没有赚钱的。 第83章 第一桶金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后面的业务也越来越顺利。 月底的时候,谢秀平还谈了一家电器和一家建材做线下活动。 活动在实体店铺里举行,他们只要拿出一个优惠的价格,公司负责出活动策划书,负责去给他们找买家,到店里下单。 但优惠价格只有固定的一天或者两天。 签下了这两家,公司有钱进,他自然也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提成。 如果活动当天,订单达到一定的量,商家还会再付他们一笔钱,那时他还会提一部分。 所以进公司的第一个月,他拿到了5千多的工资。 连着带他商务部经理,上面的总监,总经理,大家都在这其中受益。 于是,他想在在业务能力提升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晋升? 反正公司不看有没有毕业,只要你有没有全勤上班,有没有能力。 级别越高,提点越高啊,手下的人有项目进,也有分成啊。 于是谢秀平在业务能力上,不断的磨练自己,在管理沟通、帮助别人出单的方面也在进步。 晋升就自然而然的了。 跟着一个新公司慢慢成长,会学到很多东西,从开始的杂乱无章到现在的井然有序。 这些都是每一个员工的付出和努力。 虽然每天回去,躺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累的,脚也磨破了不知几层皮。 但是想着职位在晋升,业绩越来越好,每个月能领到手都工资越来越多,谢秀平的心里满满的。 当然,这些都是在苏泽宇不在青舟的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努力学习,拼命的做着业务。 别人下班了,他还在打印商家需要的资料,在帮商家P他们想要的图,还在约客户在几点见面。 要是苏泽宇在家,他又该唠叨了。 所以谢秀平得趁苏泽宇回来之前,把生活和工作状态调整过来。 现在的他,相信自己,非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不要那么拼了。 每天高强度的工作之后,他也可以把生活过得像生活一些,而不是像一头只会出苦力的老牛。 上班,就做好工作上的每一件事;下班,就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 不然,我们就成了工作的奴隶,为工作而活了! 谢秀平在公司的一切成长,与一个人离不开,那就是他们的总经理,方知。 方知是地地道道的青舟市人,早些年也曾去省外打拼过,后面有了家庭稳定下来后,就回来了。 他是一个四十多岁,体型微胖的男人,公司的同事们,私底下都叫他老方。 老方是一个信弗的人,不吃肉类,动物油都不沾边,不喝酒,不抽烟。 所以跟着他一起共事,他的团队里,没有太多无谓的应酬。而这刚好是谢秀平喜欢的。 对于无效的应酬,还不如把那时间拿来多看一本书,多浏览一些资料,就算是养精蓄锐,也好过去那些嘈杂的场所通宵达旦、不知所谓的狂嗨。 然后,第二天,该签都合同都签了,不该签的单还没有签。 或许有侥幸的,为了面子,签了一单两单,那只是拿出来做面子的鸡肋罢了。 老方是一个拥有菩萨心肠、金刚手指的人。 对员工,该是关心的时候,很是关怀;该是处罚的时候,绝不会手下留情。 在规矩里面,你可以画圆,画曲线,画折线,撒泼打滚,原地撒尿,只要你不出格,任由你去。 一旦出格,不严重的给你一次警告,再犯自己走人。 对于情节严重,马上走人,不留情分。 而上班之余,他就是一个长者,关心大家的生活,顾虑大家的想法,包容大家的缺点。 甚至包括那些被他开除的人,对他都没有什么怨言,平时遇事还会请他帮忙,他能帮的也不会吝啬。 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能看穿灵魂的那种。 这天,老方又帮着谢秀平去签了一个项目,这次是一个大项目,是一个电器商城的线下线上活动。 老方:“咱们拿下了一个大项目,你怎么还不开心啦?” 签约回去的时候,已是下班时间之后,公司里没有人了,老方便和谢秀平两人在办公室里闲聊起来。 谢秀平:“没有啊!很开心,有钱可以拿,当然开心!” 老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不到你内心的喜悦!” 谢秀平:“” 老方:“你就等着领毕业证了吧。这年一过,离7月也就不远了,又一个毕业季啊!” 谢秀平:“是的!” 老方:“你勤学、踏实,晋升快,业绩也好! 但是你的心似乎没有全部在这里啊,或者说你的心里还有其他事?” 平时,我们总以为我们掩藏得很好,但是有些人一眼便看穿你的躲藏。 而老方就是一眼看穿了谢秀平的那个人。 谢秀平心思被戳中,显得有些尴尬。 但他没有做无谓的辩解,那只会越描越黑,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老方的话。 他相信老方不会因为这个就把自己怎么了。 老方:“你很认真,学习能力强,成长也快,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也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 如果继续在这里发展的话,肯定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但是你来这里快一年了,你出过很多单,有钱领,当然高兴,但是感觉不到你有取得成绩的成就感。 取得了成绩,你面上笑了,但是你的心没有笑,可能,这些不是你想要的?” 老方:“建议你啊,想好好在这里在这行做下去,就全心全意的,把心思拿过来。 如果你的心没有跟着你的脚步走,你要去做一件事,也可能会成功。 但是你自己会很累,也没有成就感和价值感。” “如果你的心不属于这里,那你就要尽早找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在你们这个年纪,有什么想法就大胆的去做,而不是等到像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常常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做。 年轻,去做了,不管是成是败,都还输得起! 等你有一天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那时候你想做什么,没有精力了,顾虑的也多了,缩手缩脚嘞!”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千里马迷茫怅惘之时,就需要伯乐的一语点醒。 谢秀平:“谢谢方总的关心和帮助。 您平时帮助我很多,在生活上,工作上,您都是我的老师。 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叫您一声老师。 确实,我做这份工作只是权宜之计。但是我在这里一天,我都会努力完成我的工作,要走的话也会按正常流程走的。 毕业之后,我有其他事想去做,只是很多东西还没有成型,也可以说,还没有确定下来具体要做什么!” 老方:“哈哈!小伙子,想叫老师就叫吧,我不介意! 至于你那些个小心思,你自己明白就好,我也就是提醒一下。 我相信你的人品,不会懈怠在这里的每一天。 好好想清楚,想要什么,想好了就放开手脚去做,期待你大展宏图的那天!” 老方说着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谢秀平的肩上,像是激励,也像是安慰自己。 谢秀平已经做了8个月的销售,每个月都能拿到相对丰厚的工资,也攒了一小笔钱。 签单,成长,发工资,心自然是高兴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而老方是那个站在高处的智者,他就能知道谢秀平之乐。 对于那些在我们困惑迷茫时,点醒我们的人,对于那些能读懂我们想法还帮着分析鼓励我们的人,叫一声老师,都有些,轻了。 人生路漫漫,曲折坎坷,荆棘满地,有路人善意的像你伸出援助之手,我们感恩在心。 他们伸出援手,不奢望你回报,只是在路过有需要的人时,你也会伸出善意的手。 苏泽宇从省外回来,看到谢秀平上班西装革履的,就经常调侃他来着。 苏泽宇:“皮鞋擦得蹭亮蹭亮的,穿西装打领带的,要不要再梳一个大背头? 不然你穿得再成熟,你这张脸还是嫩得很!” 谢秀平:“这穿着打扮只是对客户的尊重而已,是因为我重视他们。” 苏泽宇:“诶呦!这才几个月,说话都不一样了。 过年回来我们就要做毕业设计,写毕业论文了,你们呢?” 谢秀平:“我们也差不多了,都已经分好带的老师了,我好巧不巧的分在谭老师那一组。 你说到时候,他会不会给我来个不合格什么的?” 苏泽宇:“他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他对你,也只是惜才心理而已。” 谢秀平:“希望吧!我这还要一边上班一边搞毕业设计,可禁不起折腾!” 大四的这个年是在青舟过,因为谢秀平上班,就初几回去青南呆了几天就回来啦。 苏家,饭后。 大家坐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 苏妈:“秀平,你看你做销售跑业务多累啊,都瘦了!” 苏爸:“也更精神了!” 谢秀平:“呵呵!挺好的!刚开始是遇到很多坎,挺过去了就挺好的。爸妈你们在外面也辛苦啊!” 苏妈:“秀平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小宇,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啊? 之前你说在省外,暂时不管,现在你回来了,是要看书考试,还是要干嘛?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什么的?” 苏泽宇:“我啊,我准备创业!” 苏妈:“创业?那看你回来快一个半月了,也没有见你有什么动作啊?” 苏泽宇:“老妈!我这才回来多久,您也没有见着我几次,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那创业还不是要找个方向,调查市场,分析市场了才能着手写具体方案啊,贷款啊,找地啊,什么的嘛!” 苏妈:“那你就一天瞎晃悠,秀平一天天上班?” 谢秀平:“妈,话也不能这么说,创业肯定要好好考虑清楚,调查分析好的。 至于我嘛,我最多到毕业领证那会儿,我也要离开公司啦。” 苏妈:“啊,那你有什么想法?要考工作可就年后了。 等毕业那会很多招聘考试都已经结束了。 你上的那个班有时间看书吗?” 谢秀平:“我不考工作!到时候和小宇一起创业吧!” 苏妈:“诶呦,真是两个祖宗!创什么业,那么累! 干脆帮你们托关系,搞个办公室坐着,多安逸!” 苏泽宇:“妈,做办公室的,在市里,像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工资顶天了才一千二,都不好找。 可秀平第一个月就拿了五千多,当几月了。 再说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在外面跑销售,创业,您让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坐办公室,好尴尬!” 苏妈:“那是心疼你们累啊!舍不得啊!” 苏泽宇:“妈!那您自己天天在外面跑,那么累。我怎么还能安逸享受呢,以后怎么给您和我爸养老?” 苏妈:“真是不识好人心!想让你们过得安逸一点哦!我和你爸才不要你们操心呢!” 苏泽宇:“反正,我现在还年轻,还不想进办公室养老!金子更不可能去。” 苏爸:“诶呦,就让他们去试试吧!去拼拼也挺好,万一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呢? 不撞南墙不回头,最坏的后果,就是不行,大不了重头来过便是。 他们年轻,还输得起。” 苏爸:“要做就好好去做!还有你们社团活动那边,既然你们都在市里,就多看顾一下。需要什么,我们能帮忙都可以!” 苏泽宇:“谢谢爸!社团那边,一直都是跟到起走嘞!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社团,肯定会很珍惜的。 秀平经常都梦着那些人和事,你要让他放下,他还不得拼命啦!哈哈!” 谢秀平:“” 第84章 大山教育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泽宇的毕业答辩完了,就等着领毕业证,领了毕业证,大学生涯就结束了。 谢秀平这边,好在谭老师不是小心眼之人,很客观的在谢秀平的毕业设计上评了一个“优”。 但是在谢师宴上,谭老师又对谢秀平进行了一次劝说。 他带谢秀平的毕业设计的时候,看着谢秀平设计出来的东西,功底没有退步,反而新增了很多有趣的想法。 于是不死心的又劝说了一番,最后依然无果。 领毕业证的那天,各个毕业班聚餐,“大山计划”内部也聚了一次餐,相当于是给他们毕业的这一届,办的借别宴了。 毕业了,大家各奔前程,各处寻梦。 以后可以在群里吵吵闹闹,要是整整齐齐的聚一次,确是难得了。 “大山”成员里,跟谢秀平一届的一共有25人。 四火和谭爱华准备跟实习的设计公司签约,孙琪回去当语文老师,合同都签了。 其他人有继续读研的,考到乡镇单位去的,也有很多和孙琪一样当老师,出省的也有。 就剩下苏泽宇,艾南,肖国庆,谢超四人还没有着落。 肖国庆:“诶,怎么就剩我们几个没着落了呢?难道是因为我们没有老家?” 艾南:“哈哈,国庆,你的老家就在这里!” 谢秀平:“国庆,你媳妇呢?” 肖国庆:“她考了一个单位在市里的啊!” 谢秀平:“你怎么不去考一个,进公司也行啊,四火他们都进公司啦?” 肖国庆:“就是不想考也不想进公司啊!” 谢秀平:“” 艾南:“诶呦,就我们这几个眼高手低的人,可咋整哦? 我妈给我推荐了好几个工作了,就是提不起兴趣。” 谢超:“社长,你现在那里混得怎么样,我们跟你去混?” 谢秀平:“我?做销售确实很锻炼人,做得好的话,来钱也快。 你们真要去的话就去呗!但是我是要走的,到时候不要说我把你们骗进去,就走人了啊!” 谢超:“不会吧?那你准备做什么,带上我们呗?” “走是肯定的!至于要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没有离开,带不了你们! 你们几个和苏泽宇先合计合计呗,找一些不可或缺的,或者比较有前景的项目,自己创业呗。” 谢超:“老大,你准备做什么,带上我们一起吃肉啊?” 苏泽宇:“我?我还在想,你们有好的想法,就一起做呗!” 谢超:“教育培训怎么样?我有认识的人在省会城市做,感觉还可以。” 苏泽宇:“可以啊!现在的人都越来越重视孩子各方面的技能,学生的技能,成人的再学习,得好好分析,看做哪一方面? 以后做大了,倒是都可以,可前期还是得从某一个点着手吧!” 谢超:“那人做的是小、初、高英语!我们市里做什么好,确实得好好调查分析一下!” 苏泽宇:“那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好的方向了,没有的话,就分析一下具体的教育培训。 做一下市场调查,查资料,分析市场,看从哪里着手。 我之前做过一些调查分析,但是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 你们也各自去调查一下,我们到时候汇总起来,总结出一个最优的方向。” 几人就这么说着,这事儿就开始做起来了,大家也像是找到了自己,如沙漠之刺,久逢甘霖,突然活过来了似的。 各小学中学高中大学门口,问卷调查的,抽样拜访的,尽最大的可能去掌握最合适实际需求的东西。 因为前期苏泽宇已经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所以大家一汇总信息,和他自己总结的大方向差不多,只是细节上又有了一些新想法。 于是事情很快确定下来,做好方案后,还申请了大学生创业补贴。 最后他们的第一个点选择在新的大学城,为附近的几所初高中开语数外、理综、文综各科的培训班。 选在大学城那边,一个是那边正好有几所初高中集中在那里,生源不成问题; 二个是在一些大学生里面也容易招到优质的辅导老师; 三个有些针对大学生的培训项目,他们也可以展开,不用重新找场地。 一旦方案确定下来,租房,购置设施,办资质,大家分工合作,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 八月中旬,培训班开业在即,谢秀平已经把工作交接清楚,离开了公司,过去苏泽宇那边帮忙。 两人毕业了,还是住在幸福小区,这就是年轻人所谓的自由。 苏泽芹上的本市的医大,开学就要大二了。 苏爸苏妈依然忙着外面的生意,一回来就聚,不回来就各忙各的。 幸福小区的家里,两人吃着饭,聊着。 苏泽宇:“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嘞,好久没有在家吃饭了。” 谢秀平:“开了业,再运行一段时间,稳定下来就好了。” 苏泽宇:“我们大三过年那会儿,做的毕业旅行计划,还记得吗? 之前我有时间的时候你上班,现在你有时间,我这边又走不开了。 等开业了,稳定了,就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好玩一玩!” 谢秀平:“嗯!等你开业了再说吧!” 苏泽宇:“如果去的话,你想先去哪里?云楠、舒杭还是北尚广?” 谢秀平:“如果一定要选一个,那应该是云楠吧,总是听说那里四季如春。 又是花卉大省,还有大里和力江等旅游胜地,还有世博园,都南花卉,雪山,草地。 总感觉可玩的东西挺多的。” 苏泽宇:“好,等哥忙完,陪你嗨个够!” 苏泽宇:“我知道培训班这边,你就是去搭把手,你有自己的想法。那你现在,有确定的想法了吗?” 谢秀平:“没呢!这今天才办完离职手续,交接完就去你那边了,你让我歇歇呗!” 苏泽宇:“好好!你歇着!我之前都歇了那么久,你多歇会! 不过,也不能让你歇着,你得帮着我,培训班没几天就开业了。” 谢秀平:“你就会差使人!” 苏泽宇:“那是!自己的人嘛,好用,就多差差。” 8月28日,是很多学校报名的日子,也是“大山教育”开业的日子。 别问为什么又是“大山”,估计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好的名字了。 也或许他们想搞出一个“大山”系列产品出来。 说不定过几年,青舟市的大街小巷,青舟辖区下的县城,都有“大山”的影子。 然后再把“大山”的品牌打到省会城市去,打到省内的其他地区去。 嗯,理想很美好,现实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开业前夕,“大山”群里知道苏泽宇他们搞了一个“大山教育”的培训班,大家都在里面闹哄哄的。 还有些社员让人在青舟的都去捧场,等以后发展成一条产业链了,大家跟着有饭吃。 还有建议说去申请“大山”专利吧,以后只有“大山计划”出去的人,才可以使用“大山”这个品牌。 开业这天,“大山计划”里,来撑场面的就有十多个人。 不管男生女生,哪个都是汉子,下得了大山,吃得了苦的人,做些发DM单、介绍课程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 苏泽宇几人连请人发DM单的钱都省了,留着请大家喝饮料吃大餐。 几所初高中校门口,都有三到五个人在发DM单。 大家说着说着,还嘴瓢了,“大山计划”“大山教育”,傻傻分不清楚。 到还是有些学生和家长,知道他们“大山计划”的,听说是大山创始人——社长和老大搞的培训,都多了解一些。 青舟五中门口前,高大的香樟树下,谢秀平、苏泽宇和两个来帮忙的女生一起在这里发DM单。 一对像是母子的女人和学生从校内走出来,一路说着话。 到门口就一左一右的从大路经过,男孩从右边女孩手中接过DM单,妈妈也从左边女孩手中接过DM单。 男生看到DM单上的“大山教育”几个字,马上就想到他这个假期在浏览网页时无意中看到的“大山计划”的网页。 他当时还推荐给他妈妈看了来着。 “妈,‘大山’嘞!就是我上次跟您提过的那个农大的社团嘞。” 男生快步走到妈妈身边,语调有些上扬,满脸的兴奋。 “就是做了很多好事的那个社团嘛!你还天天念叨着你要报农大,要加入那个社团喽嘛! 念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你得努力点,不然到时候没有考上,抱着我们哭。” “妈” 男孩对自己老妈的说法有些无语。 自己走回去,跟刚刚把DM单发的他的女生说了什么,又见他走向谢秀平和苏泽宇那边。 远远的,男生就看到谢秀平和苏泽宇在校门口的另一侧,正给学生家长发着传单,还简单介绍着。 “诶呀,终于见到生人了!还以为他们毕业了,就算考进农大,也见不到人了呢!” 男生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个在发传单的男人,自己小声的嘀咕着,没防他妈妈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他一跳: “妈,您吓死我了!” “那两个就是“大山计划”的创始人,怎么样,长得帅气吧! 主要是他们做事,那叫一个帅气!”男生笑得有些憨傻。 “你这孩子真是没有救了!他们还真成了你的偶像,你的英雄了!” 妈妈有些无法理解孩子的心思。 有些人喜欢某一个歌星,有些人喜欢某一个演员; 有些人喜欢小说或者电影电视剧里的某一个角色。 把他们当做偶像,当成自己努力的方向。 男生因为以前贪玩,没有什么心思学习,成绩很普通,考一个本科,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 自从假期接触到这个社团之后,他就有了他们班女生疯狂追星的那种狂热。 他的偶像就是“大山”的创始人谢秀平和苏泽宇,他的愿望就是考进农大,加入“大山计划”。 “见着偶像就去问问呗,应该比那些一天追起个明星到处跑的好吧。 如果可以,你也去他们那,提高提高自己的成绩,争取一次就考上了呗!” “可是,他们在工作嘞!” “我们现在的身份,就是他们服务的对象啊! 快点去问,不问就走人! 我关着店来陪你报名,不是陪你来看偶像的!” 男生拿着DM单走到挨得最近的苏泽宇旁边,声音颤巍巍的。 “请问,我今年高三,现在努力,高考,还来得及吗?” “只要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得及! 你现在醒悟得比我早,我那时候是差不多11月份了才醒水的,你现在比我那时候多两个月的时间呢!” 苏泽宇递出去一张DM单,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这才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真的不晚吗?‘大山教育’里,有针对我这种类型的人做辅导的吗?” “我看你应该跟我当年差不多,不是因为笨成绩差,而是没有动力,没有一个好的方法。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详谈一下,我可以给你量身定做一个学习计划。” “好的!那我回去也好好思考总结自己的情况,到时候联系您! 要是我能考上大学的话,就报农大,我也进你们的社团!” “啊?好的,欢迎!欢迎!” 苏泽宇的脸有些抽搐,这是闹哪样子。 男孩说着,就傻笑的离开了! 谢秀平听到两人的对话也笑得不行。 “哈哈!咱们社团的粉丝啊,没有想到我们社团也有粉丝啊! 你得好好督促他啊,他这一票做好了,各种好的连锁效应也来了!” “放心,只要他不是傻得不行,都可以打包票! 艾南和文斌两个能考上大学,还是我的功劳呢! 说起来,都是你的功劳,因为你,我才找到动力的。” “好了,在外面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让别人笑话你,还‘大山教育’的老大呢!” “我怎么啦?我励志啊!” 第85章 路在何方 经过大家的努力,“大山教育”的硬件不成问题,软件更是没有问题。 有了师资,又有了生源,一切都在繁忙中有序的进行着。 项目一旦运转起来,人也跟着忙起来了。 刚开业那几天,谢秀平每天都去帮忙,一起为学生制作学习计划,一起把“大山教育”的制度明确化,企业文化细致化。 人在忙着,但谢秀平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还缺少些什么。 “这几天我们几个能忙得过来,你就不过去了吧!看你最近状态不好,好好休息一下吧。” 苏泽宇看出谢秀平的状态不是很好,觉得是让他累着了,好不容易离开公司休息一下,又过来帮他们,一天天的忙着。 “好吧!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了,我就不去了。” “如果晚回来的话,就自己先吃饭,不要等我啊!” 人忙碌着的时候想休息,人歇着的时候就会容易胡思乱想,容易陷入某种迷茫的怪圈。 我是谁? 我要什么? 我的路,在何方? 他还记得刚入学时的那堂课——大学生职业规划,翻开当时做的笔记,看了一下,笑了。 上面只有简单的两字——出山。 何为“出山”,就是离开那座贫穷落后的大山。 那个时候想着,只要能走出那座大山,去哪里都好! 后面有了对比,才知道,金窝银窝赶不上自己的狗窝,金山银山赶不上自己的穷山。 这就是心理精神上的依赖吧,这就是对大山的感情吧! 于是才有了想要为大山做些什么,来改变她的现状! 奈何我等是凡人,没有小说世界里的手指一指,荒漠变绿洲、穷山恶水变城池高楼的本领。 何况我等还是穷人,无钱无权无势,这限制就更多了。 所以,“大山计划”这个社团诞生了。 要不就回大山去种地? 记得填写志愿,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很多同学和老师都是不理解的。 人家努力学习,拼死拼活的往城里走,怎么你还没有干够活啊? 农业大学,农学院,报的这专业,毕业后还要回来挖土种地不成? 大家高考那会就喜欢开玩笑,高考失败了怎么办? 家里蹲大学啊,农业大学啊,搬砖大学啊,这可不就是回家种地搞生产? 高中的教导主任是个快四十的老头,谢秀平还记得那时候他问了自己的专业,当谢秀平说了园林之后,他就指了指操场旁边正在修剪黄杨球的园艺管理工人说: “好好学,毕业以后回学校来,位置我们给你留着。” 所以说,如果真回去种地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还十分的顺理成章,理由在早些年大家都替他想好了。 这已经是谢秀平呆在家里的第六天了。 以前和苏泽宇两人也经常在家里窝着,感觉也挺好的,可现在,他有些憋不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由学生转为了社会人,还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或许,两者都有吧。 这几天,苏泽宇都忙着他那边的事情,晚饭都没有时间回来吃。 但是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说要回来吃饭,所以谢秀平出门买了他爱吃的卤肉,做了他爱吃的菜式。 幸福小区,客厅的饭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和一对酒杯,有谢秀平自己爱吃的酸菜鱼,也有苏泽宇爱吃的红烧肉和小炒牛肉,旁边还有一个凉拌卤肉,一个三鲜汤。 谢秀平已经坐的饭桌前快一个小时了,饭菜都凉了,这人不回来,连一条信息也没有。 夜,太安静,从卧室里传来的闹钟指针“哒!哒!哒”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大声,甚至让谢秀平觉得有些烦躁。 谢秀平看着手机里的苏泽宇发的短信,都是前几天的。 “今天晚回,你自己吃饭!” 几条信息一模一样,就像是提前设好的定点发送,亦或是复制粘贴。 之前说等项目开业了,稳定了,就没有那么忙了,可开业都过去半个月了,他依然是天天晚归。 明明早上出门前就说好回来吃饭的,说想吃自己做的饭,还点了菜名,要吃什么菜喝什么汤。 “金子!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今天大家加班晚了,就在附近炒菜吃了。” 快九点的时候,谢秀平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这才收到苏泽宇的消息。 谢秀平看着短信,突然有些窝火。 所以说,不管男人,女人,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不然很容易变成怨夫,怨妇。 他自己好像就归于这一类了? 饿过了,好像也不觉得饿了。 谢秀平拿着手机和钥匙,带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碗筷、饭菜摆在餐桌上,还是刚做好时的样子,只是没有了当初的腾腾热气。 谢秀平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活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流浪者,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昏黄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树影的交错下,影子都不那么明晰,显得有些若有若无。 一个人走在嘈杂的街头巷口,穿过人流,听情侣夫妻的争吵,听街头小贩的叫卖声。 看那些城管在怎样的清理街道,看那些穿着各异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一直走,一直走,淹没在这喧嚣中。 街边夜宵店的热闹,KTV传来的歌声,三五成群一起出来逛街的好友,老板招揽客人的招呼声。 我身处闹市,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身于喧嚣,但吵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或许,有一个能吵起来的人,酣畅淋漓的吵一架,也是不错的。 哪怕是突然从某个街角出来一个疯子,打他一棒,那也是好的。 至少,痛了,才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谢秀平!谢秀平” 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谢秀平站在原地,寻声望去,却是眼睛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叫他名字的人。 “我幻听了?” 谢秀平正想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直至来到他跟前。 “谢秀平!秀平!” 那人拍拍谢秀平的肩膀,又说:“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肖哥!没!没事!就是出来,走走!” 叫他的人是老地方菜馆的老板肖旭,他走的这段路正是在老地方门口。 “看你没精打采的!走,上我那坐会儿,聊会儿!” 肖旭推着谢秀平往菜馆里面走。谢秀平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由着肖旭带他进去,来到办公室。 茶几上的菜还热着,冒着热气,扑鼻而来的菜香味提醒着谢秀平,他做的饭菜还在餐桌上,只是冷了,没有人吃。 “陪我吃点吧!我下午刚刚从外地回来,来这边忙活了一个晚上,还没有吃饭呢!” “好!”谢秀平应着。 肖旭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代过,只见张叔推门进来,又加了一副碗筷,多炒了两盘菜,还有两个酒杯,一壶酒。 “吃吧!人是铁,饭是钢!先把饭吃了,再说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说没事,鬼都不信!” 肖旭等张叔布好一切出去后,添了一碗饭递给谢秀平,自己又添了一碗吃着。 “谢谢肖哥!”谢秀平接过碗,慢慢的吃起来,有个人陪着吃饭,胃口好多了。 饭毕酒后,张叔把碗碟收走,两人坐在沙发上,各点燃一支烟,透过窗子,听着外面的喧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默默地抽完了一支烟。 “吵架了?”肖旭烧了一壶水,在冲洗茶杯。 “呵呵!没有!如果真能吵一架,或许还好啦!”谢秀平笑得有些无力和自嘲。 “哈哈!这么委屈啊!到底是咋啦?”肖旭一边洗茶,一边留意着谢秀平的表情。 “就是他那边应该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是还天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他在干嘛” 谢秀平端起肖旭为他到的一杯茶,轻轻吹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把“大山教育”和苏泽宇最近这几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那你有跟他说过你的疑惑吗?”肖旭靠在沙发上看着谢秀平的双眼问道。 “没有!我以为他会处理好的!”谢秀平没有躲避肖旭直视的目光。 “那你上班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你们那时候,没有问题?” “我那时给自己提了要求啊。 刚开始进公司的时候,我也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撞,工作效率不高,出单率也低,后面好些了,我就调整过来了。 工作之后,也还是要生活的啊!” 谢秀平慢慢的说着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 “首先就是不带工作回家,包括工作内容和情绪。我都把我的客户的时间尽量排在早上,约在下午也留出多余的时间,能不加班就不加班; 其次不盲目加班。事情安排好,做完,我每天只允许自己下班后有半个小时的加班时间,特殊情况一个月不超过三次; 最后就是自我情绪调节好,回家每天都和他沟通聊天,聊我工作上的趣事,聊他发现新鲜事。 其实我就是怕他一个人在家,不习惯,多陪陪他!就尽量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了。” “那你做得挺好的。现在反过来来啦,你觉得他忽视你了?那你跟他沟通啊,提出你的诉求啊!” “我以为他会懂啊!他以前都是以我为主的,凡事都是以我为先的,现在感觉有些变了!” “你以为的只是你单方面认为的,还是要沟通。 对于你的上司老板和手下的人,对于身边的朋友同学,对于家里的每一个人,这些你都知道去沟通,却独独忘了和他沟通。” “或许,我也不是怪他,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谢秀平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我最近,莫名的恐慌,像是在深深的围墙里,出不去,看不到太阳,而身上已经霉臭腐烂;像一个即将死在黎明前的鹅雀,悲怆而无奈。” “哈哈!你这是闲得慌!工作忙起来就好了,一闲下来就整天的胡思乱想,还容易消极。 看来你这辈子,活该操劳。是不是因为没有想到好的idea?” “是吧!没有想法就急了,一急就更想不出来了!” “我们做旁观者时,都知道如何宽慰和开解他人,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进了死胡同了呢? 你多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就有好的idea了。不然你天天待在那小空间里,不会有什么好idea不说,早晚得把你憋疯了! 跟着心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趁年轻。实在没有头绪,就放空一下,再回头想想,说不定那时候思如涌泉。 “跟着心走!趁年轻,撞了南墙,就算头破血流亦无悔。到时候,想回头也还不迟。 有些路,不去走,怎么知道通不通,或许那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捷径呢! 当然,这世上本就没有捷径,只有坎坷路途。但是一条有意思的路线,你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遇上不同的人,那也是很有趣的啊!” 第86章 情归何处 “我们总是像智者一样劝慰别人,却像傻子一样折磨自己!” 谢秀平记得自己在一本书上的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现在却是很应景。 我们总是想着去开导别人怎样怎样,自己却不放过自己,不停的为难自己,为难最爱的他。 为什么要背着那些多余而沉重的包袱,因为你是傻子,不能再傻的傻子。 有句话不是说傻人有傻福么,但是你又有那么一点点聪明,所以啊,倒憨不痴的,当不了傻子,也当不了聪明人,享不了傻福也做不了智者。这说的就是自己。 对于很多人,我们都选择原谅,唯独很难原谅自己和重要的他。 从老地方回去的路上谢秀平一路上都在思考,生活、感情、事业,自己和苏泽宇之间。 从开始到现在,认识算是有五年了,确定关系也快三年了。 难道每一对伴侣都要经历三年之痛、五年之冷吗? 他是一只脚走到黑的人,他才不相信什么三年之痛、五年之冷、七年之痒、十年之伤的说法。 他回去的时候,苏泽宇还没有回来,他在老地方喝了些酒,就先睡着了,不知道苏泽宇好久回来的。 第二天早上,谢秀平宿醉醒来的时候,苏泽宇已经走了,衣柜旁边的筐里放着他昨天穿过的衣服,表示他昨晚回来过。 谢秀平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里面放几件换洗衣服,给苏泽宇留了一张字条,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To 狗尾巴草: 今天,我要去看看春暖花开,去看看海上生明月,去看看暮晓晨归,去寻找自己遗留在这土地里的翅膀和梦! From 蓝色鸢尾” 卧室的床头柜上,一支黑色的钢笔,压着的一张浅绿色的信签纸,那便是谢秀平留下的字条。 苏泽宇看着手中的字条,那熟悉的信签,熟悉的称呼落款,熟悉的字迹和书写风格,熟悉的蓝色墨水的鸢尾花。 往日种种,浮现脑中,他的双眼不禁有些湿热。 他今天特地提前把事情安排好,就先回来了,就想着回来陪谢秀平吃一顿晚饭,弥补昨天的失约。 可是他发的短信没有人回,电话显示关机,他以为谢秀平可能忘了充电了,直到回来,家里冷僻秋雁的,哪有谢秀平的影子。 他在各个房间找了半天,找到卧室时,才发现谢秀平留下的信笺。 昨晚上,他的衣服有酒味,家里的酒一个月就是那样,现在也没有变过。 安南几人都跟自己在一起,“大山”的人正忙着招新面试 那是会谁? 苏泽宇在大脑中思索着昨夜谢秀平可能是见了谁,他拿着手机,翻开电话簿,拨出去一个号码。 “诶,肖哥,是我!谢秀平在你那吗?或者是去过你那里吗?” “昨晚来过,一起吃了饭!小宇,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气啦?” 苏泽宇正考虑怎么说比较好,就听肖旭在那边噼里啪啦的像放鞭炮一样。引线已燃,就是尽情燃放,除非有外力强制阻止。 “你这边情况他都跟我说了,所以你自己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我大概也猜出来了。 我也不帮谁说话,就说说我的想法啊,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把它当成一阵风,吹散了就散了。 秀平的性格,你知道。他不好意思说你,那我这个当哥哥的,可得好好跟你说道! 你最近太飘了哈!如果是没有感情了,你赶紧麻利的放人家走;如果是因为工作的原因,那就是借口,是你自己没有协调好,话说重点就是能力差。如果人人创业都如你这般,那谁的家人受得了! 有些东西该拒绝就拒绝,没有意义的聚餐,就是浪费自己的精力和与亲人相聚的时间。自己好好想一下,如果真的协调不好,那这事业不要也罢。 他是人,有感情的!他是人,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什么东西,不是你飘远了,把人家忘了,偶尔才想起,回头,你以为他还在原地等你。凭什么啊?” “那个,肖哥!我没有,就是最近培训班这边实在是放不了手!” “那你跟人家说清楚你的难处了吗,你跟人家沟通了吗,说不定他能帮你呢? 你没那么累了,他也不用那么愁了,你们还多了沟通,多了相处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自己想想你们好久没有一起做过晚饭了?想想你们上一次的有效深入的沟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关于工作,你们那社团管理得就挺好的啊。知道为啥吗,我估计啊,是因为你和秀平,互相信任,一起分担,一起做,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现在培训班那边,你不信任其他人,就别说像秀平那种信任和依赖了。 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其他人就坐在那看电视、刷电影、玩游戏,耗着陪着你加班,等你需要个给你端个茶、送个水、叫个饭什么的,他们才暂停他们手中的‘活’来‘帮’你。 你们那样,你累,工作效率低,他们没事做,没有归属感,参与不到你的工作里去。这还是一个团队吗? 要学会信任,适当放权。 你们几人处了这么多年,谁的性格能力几斤几两,谁擅长做什么,你心里有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真有那不值得相信的蛀虫,你愿意让他继续在你的团队生长哪?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太在乎这个项目了,因为他是你的第一个项目,就像你的第一个孩子一样,你想把事情做得至善至美。 等你有了第二个项目第三个项目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信?你想想秀平,你们社团做第一次活动的时候他是不是很紧张,他跑业务时签的第一单时的心态? 实在不行,你去问问你家哪个亲戚生了第一胎的心情,都差不多的。 过犹不及。学会平衡工作和生活吧!你们多沟通一下就好了! 谢秀平他上班那会也没有像你现在这样的吧,他做销售跑业务也很累很忙啊!你和他多聊聊,他是怎么做到的,你也可以做到” 肖旭的鞭炮终于放完,关于培训班那边的管理也提出了一些建议。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肖哥!” 苏泽宇虚心的接受了肖旭的批评和建议,因为他确实存在这些问题。 他还记得社团的第一次活动,第一天活动展示回来的路上,金子都还在紧张,自己那个时候还开导他来着,怎么到自己这里,就陷进去了呢? “金子,我只是怕累着你而已,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却也是把自己陷入忙碌中,忽略了你。 对不起,我需要成长的地方太多了,我会努力跟上你的脚步。” 苏泽宇挂掉电话一个人嘀咕着,拿着包,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打开冰箱收拾了哈,提着一个塑料袋,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既然他不会一直待在原地等自己,那自己就去他的地方找他,像以前那样,去到他的世界,找他。 谢秀平和苏泽宇就是两条注定会相交的线,以前是两人都是努力汇交,现在却是搞反了方向,渐行,渐远。 择业和创业都不易,两个通透之人,都可以理解。只是两人长期没有沟通交流,心,就远了。 如果发现不及时,继续渐行渐远,超过一定的度,心也会凉吧。 我以为你会懂,你以为我会知道,我以为你能明白,你以为我能理解我以为,你以为,不说出来,谁会懂,谁会知道,谁能明白,谁能理解? 两个人,彼此沟通,彼此需要,彼此提携,彼此进步,在事业中,感情上。不要打哑谜,可以委婉表达,但一定要大声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过,琨名某酒店。 谢秀平的房间门被一个人刷卡打开,一个人影走进来,带着有校倦潮湿的风,“哒”的一声,房门自动关上。 窝在被子里的谢秀平在听到刷卡时,还以为是听错了,是隔壁的房间,直到门关上,眼前的人走进,脑路才转回来。 “你咋来了?我昨天手机在火车上就没电了,到酒店充了电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我在开车呢,不方便接电话,回短信。主要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连夜开车过来的,你不要命了!疯子啊你!那么远,你一个人还开那么远的夜路!” 谢秀平说着眼睛有些通红,声音有些沙哑,他重重的在苏泽宇身上捶了几下。 力是相互的,拳打在他身,痛在己心,感受到这种真实的痛,心里的温暖满溢。 “我做事,你放心!我心里有底的,该休息的时候我有在服务站休息了的,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宝宝,我也得为我的性命负责不是。 我还要守着你呢,才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知道谢秀平是担心他,苏泽宇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上翘起来的那几棵呆毛,安慰道。 “你大晚上的开着车就来了,也不接我电话,不怕扑空了啊?” “你肯定是按照我们之前一起做的那个规划路线来的啊!先去哪里,住哪一个酒店,我们那时候连房间号都选好了。喏,旅游计划的本子我都带来啦!” “真是到哪里,都有你的影子!叫酒店送早餐上来,吃一些,然后好好睡一觉。昨天上班,晚上又连着开那么远的路,该多累啊!” “没事!我不累!我就怕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幸好,幸好你在这里!” “我就是出来走走,又不是消失了。”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虽然我们天天呆在一个屋檐下,睡一张床,可是,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话了!” “我也有话说!但是吃了东西,睡起来再说也不迟,不差这点时间!” “我现在有点亢奋,又有点害怕!” “我陪你,眯一会儿!等你醒来我们好好聊聊!下午出去附近随便逛逛,明天再开始我们的旅程。不过,你就这么跑过来了,培训班那边”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要是他们都搞不定,那我就不和他们搭伙了,老子单干!” “你安排好了,他们三个可以的!‘大山’出来的都是人中龙凤,这点事办不了,以后让他们不要说自己曾经是社团的成员。 那些菜,我想着你回来可以吃,就放冰箱里啦。回去冰箱不得发霉发臭了?” “老大,你就别想着那些了,冰箱臭了霉了,回去我洗,实在不行换台新的!” “啊?” “好啦,真别想着那些菜了,都是我的错,我失约了。我出门的时候已经把菜连盘子一起扔了。” “你个败家爷们!”谢秀平又几拳打在苏泽宇身上。 “我要让我自己长记性,如果还有下次,你就把我装垃圾袋里,一起扔了。” “扔,那倒不必,我可以给你种一个蛊!” “蛊?什么蛊?” “蛊惑人心的蛊,让你以后健康快乐的蛊,让你以后不失约永记初心的蛊!” “这世上真的有蛊吗?” “我说有就有,你少废话!”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按着计划上的,他们在该省呆了一个星期。逛了力江和大里,爬了雪山,去了草原,看了世博园,又去琨明最大的花卉市场和苗圃基地参观。 都南的鲜切花,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以斤计量,我们都是多少钱一支,他们是多少钱一斤。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白菜价,很多人都能买得起,其他地方的转过去买,才有盈利的空间。 登上两百多年前的古府,府落沿山而建,颇具威势,亭台楼阁,曲廊水榭,雕像塑石,红花翠竹,步步讲究,处处是景。 登高楼,倚阑珊,观全府风光,遥想当年古府风华。那时,心是开阔的,像是能装下整个世界。 两人迎着晨光,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在林间小路上,听那蝉鸣鸟语风声,看那绿叶红花蓝天,嗅那泥土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就那样静静地走下去,没有尽头; 夕阳西下,逆着光,光着脚丫子踩在细软的浅黄色沙滩上: 天那边,是玩了一天即将归家的红日和被日光染红了的云,绚烂而美丽; 地这边,是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和他们身后或深或浅的脚印,霞光映在地上,做着幸福美好的梦。 第87章 大山系列 经过这次为期一周的旅行,谢秀平的心,一下子通透了,豁然开朗了。 路,就在前方,就在脚下。 两人旅游回来,就被苏妈叫过来了,说是很久没有见到人了。 苏家,下午。 苏泽宇的房间里,苏泽宇坐在床上,谢秀平坐在桌子前,两人在讨论谢秀平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就先开个花店吧,就去新校区,赶紧先占领个市场,然后再考虑回去老家自己搞个苗圃,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谢秀平说着,看向苏泽宇,询问他的意思。 “花店的话,我们搞培训班那套房子的旁边,正好有个门面,大小适合,后面还有个小空间,可以利用起来。 至于苗圃,那个你在行,我一个外行人,只要觉得有利益可取,就可以。” “现在这几年慢慢发展,那边的路扩了,虽然还是沙子铺的路,但比以前好多了。 上次我们回去你自己开车去的,应该有个比较嘛!交通算是勉强可以接受! 土地的话,我就考虑沿着河的那一带,把河床再挖深一点,免得雨季涨水,到处泛滥成灾。 平整的地方就搞大棚和温室,缓坡就育种繁殖” 谢秀平分析着各种条件,觉得事情可为。 “那你写个大概的方案出来,看看你们那边地好不好租?” “我问过村长了,和他谈过了。我从谈话中听出一些意思来。现在的枞木树最多再能割一年油。 那些树就费了,要当成木材卖了,那卖了怎么办,可能还是要发展农业种植的,可能是蓝莓或者狝猴桃这类,可以很快产生经济价值的东西。” “那你这个苗圃也算是一个试验了!” “小宇!小宇!” 两人正聊着,苏妈在外面喊苏泽宇。 “你去看看,我再想下!” 谢秀平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着,苏泽宇开门出去。 “妈!人呢?” 苏泽宇出去没有看到人,就到处看了一下,没有人,喊道。 “房间里边!”苏妈的声音从主卧传来。 “您要干嘛啊,妈?” 苏泽宇推门进去,看到他老妈正在镜子前换衣服,还有几套衣服有些凌乱的放在床上,像是刚刚试过的样子。 “儿子,你看看你妈穿这身好不好看,这几件,你觉得哪件好看?” 苏妈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床上的那些,问苏泽宇。 “都好看!” 看苏泽宇进来后,就拉了一棵凳子坐着,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又说:“怎么这幅样子,要不是你妹和你爸出去了,我才懒得叫你呢!” “”苏泽宇无语。 “你那个培训班怎么样了?秀平那边他有什么打算?”苏妈一边看着镜子整理衣服一边问。 “我那边,慢慢就好了,那么多人呢,还搞不定一个小小培训班!秀平那边,他可能想回青南去吧!”苏泽宇说着,手里把玩着他爸的健身球。 “那你要跟他一起去那边?”苏妈停下整理衣服的手,看着苏泽宇问道。 “如果决定要在那边搞苗圃的话,就去啊。” “我怎么觉得我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呢?女儿我还可以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呢,你” “妈!您怎么说着说着又来气了呢,您看,再气,那皱纹就更深了!” 苏泽宇见他老妈要发飙,赶紧的站起来,走到老妈身前,伸手去抚老妈额头安抚着。 “还不是被你气的!”苏妈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着,还瞪了苏泽宇一眼。 “开始可能会长期呆那边,稳定后就一个星期去过一两次就可以了。我们肯定是要往返于青南和青舟的啊,就算没有这个项目,他二烟二妈堂弟还在那呢,不是!” 苏泽宇抱着老妈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把苏妈的手摇来摇去。 “你们这些娃儿,主意大得很!管不了啦!” 苏妈的语气有些无奈,拍开苏泽宇作怪的手,自己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首饰来,比比划划的试着搭配。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苏泽宇一眼,问:“他二烟们知道你们的事不?” “不知道!秀平他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乡下可能会比较在意传宗接代吧!” “哦,照你那么说,我们就不在意似的。” “那不一样,您和我爸见多识广一些啊,明事理啊!” “找个机会说说呗,拖着拖着,能拖出个孩子来吗?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科技,各种技术发展快得很,不是经常有些新闻说某某明星代孕了一个孩子么。 我们的一起做生意的,他们家里有做代孕的。等过几年,技术就更加成熟了,你们也可以去做一个。” “那也挺好的,我就不用每次去他家,穿过堂屋,看到香火,我就觉得我愧疚得很,不敢直视香火。” “你还知道愧疚!你对我们的愧疚呢? 真是扯不清!快看看这个项链,这个裙子,这件外套,鞋,这个,那个,搭一起怎么样?” “我滴老妈耶!你穿什么都好看,戴的这个也搭,全身上下,美美的,很大气,女神的气质 妈,您只是去参加一个婚礼,不是去相亲滴。” “你还别说,我之前一直想着,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可以穿着一身旗袍,美美的秀一下呢!” “妈,您这毛病!明明就是心里很满意,非要找点小茬来乐呵。” “那不是!又不能实现,过过嘴瘾还不行啊,秀平又不在这!”苏妈压低声音说着,还看了看房门是否关好。 “哈哈,真是!还不是很在意的!”苏泽宇被他老妈那个动作逗笑,看她说话怎样,还是很在意她自己在谢秀平心中的形象的。 “妈,您想挫袍,什么时候我们自家人,叫上他二烟二妈一家子,一起出去吃顿饭,您挫袍意思意思哈。 不然这个结,我怕您老过不去了!您想穿婚纱都行!” “兔崽子,涮你老娘呢!” “您看,您们结婚那会儿,我爸一穷二白的,就一张合影照,戴着个头纱就当婚纱照了。 这些年一直到处跑,条件好了,也没有去补一个,您还真没有穿过婚纱呢,找个时间去补呗!认真的!” 苏泽宇看着老妈梳妆台旁的那张颇具年代感的合照,认真的建议道。 “好吧,考虑考虑!顺便拍个全家福什么的。”苏妈也看了看那张老照片,说道。 谢秀平这边,创业有了方向,一切都开始着手了。 去看了苏泽宇说的门面,各方面都还好,就定下来了,接着便是办证、装修和货源。 花店的装修设计是谢秀平自己做的,虽然景观设计和室内设计不同,但也算触类旁通。 查看了一些资料,和装修公司沟通过后,他的方案就定下来了。 装修那边叫肖国庆几个在培训班那边的时候顺带看着,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又去跑货源。 两人在农大鲜花市场做过兼职,接触过供货来源的渠道,两人便有了经验,鲜切花找都南直接发货,盆栽和一些常用的鲜切花,岩霞农场也可以发。 平时的花盆、花器、花费、土壤和包装材料等素材,在花鸟市场和批发市场去看了,最后确定了合作伙伴。 装修和货源确定了,谢秀平就在家里做苗圃的规划设计。 关于苗圃,村里那边已经把意向沟通过了,该办的证也申请下来了,只等着各方面确定了,租赁合同签了,设计图出了,就可以动工了。 “你这一样赶一样的,会不会太累了?”苏泽宇看着谢秀平正在对比着设计图,确定选择哪一种大棚,便问道。 “我就是闲不住的那种人,闲着,非把我闲出病来不可!再说了,做我喜欢的事,我也不觉得累。这不,大家都在帮忙的嘛!” 谢秀平查着资料,对比着自己要种植的东西,挑选着。 “大家在群里又疯了!都说‘大山花店’开业了,要来捧场,反正大家都在青舟。” “他们那么多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呵呵!大家都呼吁我们去申请大山系列的专利嘞,他们一个二个都喊着要创业,不好好读书学文化!怎么感觉把他们带歪了呢!” “关于品牌系列这个问题,真的可以咨询一下,可以申请的话,就去申请一个?到时候就把‘大山计划’的那个logo再优化一下,就可以了。” “幸好‘大山教育’‘大山花店’都是按社团的logo来整的,不然又要麻烦。” 苏泽宇继续刷着电脑,看着群里的消息,没一会儿他又看向谢秀平。 “我把你的话跟他们说后,这架势,他们想要把群炸了。喏,你自己看!” 苏泽宇说着把笔记本搬到谢秀平桌子上,两人一起看着。 近200人的群里,在线的就有一大半,一人发一条,都看不过来。 老大:我说,你们一个一个说,说有营养的,简洁点,那些有的没的就憋着!你们刷屏那么快,你们谢社长忙着设计苗圃,看不过来。 A:老大发话了,谢社长发话了,你们排队,我先来!心心念念的大山系列终于要申请专利了,我明年毕业了,就开个大山米粉的店。 B:我要去社长的苗圃当个技术员! C:马上开业花店的是总店,那么第一分店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D:这个寒假,我要去花店兼职,不要和我抢。 E:老大,我这个假期去培训班兼职,你要吗? 老大:你们要么就是抢店,要么就是抢兼职,你们还是好好读书吧!当然,有钱的可以入股,没有钱的就出力也是可以的。 谢秀平看着苏泽宇刚打的一段话,笑笑说着:“你这算是拉投资?” “可不是,万一里面隐藏有几个有钱人呢。贷款还不是贷,有利益肯定优先考虑自己人啊!” “就你脑筋多!” 谢秀平用笔头戳了一下苏泽宇的脑门,继续说:“我觉得可以,你去想想怎么实施。还有,让他们量力而行。还要告诉他们,创业风险高,投资需谨慎!” 2011年11月2日,正是谢秀平的农历生日,这天,也是“大山花店”开业的日子。 花店大门口两侧各有两根木柱子,四根柱子上方链接成一个牌坊的样子,上面写店名“大山花店”,还名字前后印着“大山”的logo。 柱子下面是逐渐升高的陈列架,两侧摆的是都是当下季节最合适的盆栽。 半遮掩的橱窗看进去,左侧是各种花瓶花器装着的鲜切花和叶子,墙上则是不规则的架子,一些放着漂亮有型的空花器,一些放着艺术插花。 墙壁一直延伸到里面,里面是什么看不清楚,引人想要去一探究竟。 右侧是橱窗前是干花,挨着的墙壁底下是三排一会升高一会降低的架子,上面摆着各种盆栽植物。 墙上挂着一些垂吊植物,或摆放几盆精巧可爱的多肉植物。墙壁也是一直通往后方。 中间则有一个屏风似的隔断,正前方摆着一些仿真花,墙上则是一些仿真花的装饰。 收银和休息区设在屏风之后,后面的院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大的盆栽植物,如高大梅桩,贴梗海棠,碧桃等。院子一旁有临时搭的两小间,厕所和用水使用。 第一家大山花店准备完毕,就这么开业了。 第88章 大山苗圃 随着大山花店的开业,大山苗圃也开始动工了。 青南的冬天是农闲时候,招人也好招,经过一个冬天的建设,2012年2月底,“大山苗圃”基本建设完成。 苗圃的正门出去不远,就是青冈乡和马场通往青冈村的三岔路口。 大门进来,便看到一些新栽的小苗木,如紫薇,樱花,黄杨木等。 一路沿着河边上去,走到河湾处,那里地势相对平坦开阔,是大棚和温室区。 河湾后方挨着山的那边,是一栋新盖起来的复合式平房,那就是办公区。 一间办公室里,谢秀平坐在座椅上,正在看这一个月来各个大棚里每一种植物的生长情况,还有他们新研究的几种本地品种的进度。苏泽宇扶着座椅的后靠,跟谢秀平说着话。 “我明天要去培训班那边开会,顺便去看看花店怎么样啦!” “去吧!培训班和花店都交给他们三个看,好像有点不够意思。回去顺便把相关的报表资料也给我复印一份带回来,我看一下。 要是老嗲老妈在家,你就多陪陪他们两天,我现在这边也没什么事。” “那你给个奖励吧,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 “你少憨啊喽嘛!待会有人看到,你烦不烦!” “我烦啊,我烦死你!”苏泽宇说着就在谢秀平的唇上飞快的点了一下。 “你是猪!”谢秀平推开苏泽宇,低声骂了一句。 “你是牛!倔!” “你就是猪,憨的!都跟你说有人,我刚看到窗子那有个身影,有点像安子! 快去看看,他看到什么没。我手上的资料马上看完了,技术员那边等着我答复呢。” “哼!” “哼个屁!快去,是安子的话,要是他发现了什么,你自己安抚好,做好工作啊!自己惹出来事自己解决。” 苏泽宇拉门出去,顺手把门关上,顺着谢秀平说的方向走去,在办公室转角处看到一个人。 只见那人双眼瞪着他,眼里冒着火气,双手拳头紧握着,身体有些发抖。 诶,我家有个帮倒忙的妹子,他家有个护食的堂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苏泽宇看着对自己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安子,就知道这小子十有八九是看到了。 “安子,放学回来啦?今天就周五了?咋啦?看你气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啦?告诉狗子哥,狗子哥帮你打回来!” 苏泽宇像没事人一样,无视安子的情绪,和平常一样跟他打招呼,还走到他身边,准备伸手去揽他的肩。 “不要碰我!” 安子说出一句话,一拳接着一拳打在苏泽宇身上,像是发泄不满似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表情有肖曲,额头冒着一些汗水,手背青筋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安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力度也变小了,满脸的憋屈顺着汗水往水泥地上滴。 真的是上辈子欠的债吗,我咋就成了你家两兄弟的人肉沙袋啦!谢秀平自从上次在坤明某酒店打他几拳之后,就养成了烂习惯。 只要一句话不对,一个表情动作不对,他就开始拿自己当沙袋出气了。诶,都是自己惯实嘞!苏泽宇在自己心里嘀咕着。 “好啦!再打,再打我可要赖上你哥了哈,我就坐在躺椅上,让他伺候我一辈子!” 苏泽宇看这人发泄得差不多了,就制止了安子的出拳的动作。 “那我就找把刀来,就把你腿坎了,看我哥会不会看你一眼!” 苏泽宇一说这话,安子更来气了,他东张西望着,似乎在找什么趁手的工具,今天就把这该死的弄倒,让他以后都只能坐躺椅。 “好啦!我错了还不成吗?安子大哥,我们去涯脚那边聊聊,我跟你陪不是!” 苏泽宇说着推着安子往白涯那边走,安子也怕有人看到听到什么,对他哥不好,便左右拐了一下胳膊,甩开苏泽宇的手,自顾自的往白涯走去。 苏泽宇走在后面,松活松活自己的肩膀和胳膊,松松刚刚被安子打的地方,那小子出了力气,就算苏泽宇再耐打,肌肉都有些酸疼。 安子走到涯脚下,在沙滩上捡了一颗石子,扔进河里,石子进水里,漂出来,又进水里,又漂出来,连着漂了五下。这就俗称的打水漂。 安子扔了一颗石子,看着它漂完,又捡起一颗石子,扔起来。 像是发泄一般,扔起来的时候,表情有些狰狞,不知道是把苏泽宇当成了石子,还是当成了河流。 “安子,来做这,咱们聊会儿!”苏泽宇看安子石子也不扔了,就站在那看着河面发呆,便叫他。 安子回头一看,不知道他们家那边几只小狗什么时候来的,正乖乖的坐在苏泽宇身边的草地上,就像一群要听故事的小娃娃。 五只红鼻子狗,都是同胞母胎长大的,叫大乐,二乐,三乐,发乐,五乐! 狗儿是谢秀平们开始整苗圃了才生的,长大些后就一直跟着在这苗圃里满山遍野的到处跑,跟苏泽宇熟得很。 到是安子每周去上学,周五才回来,周天又走了,和五乐相处的时间都不长。 一天天都跟着苏泽宇和谢秀平在苗圃里跑,真的喊西就朝西,喊东就朝东。 遇到一些不长眼,胆子肥了,跑到苗圃里来撒野的山地鼠之类的小动物,就会激发他们的猎性,三下五除二的就给搞定。 安子踱着步子,走到离苏泽宇一米左右的一块石板上,坐下来。发乐和五乐跑去他身边,安子逗着两只小狗玩着,小狗一会儿去蹭蹭安子的腿,一会去添安子的手指头,还会作势要咬安子的手。 玩了一会,安子的情绪平复下来了,偶尔还听到笑骂声。 “你现在也上高中了吧,有喜欢的人吗?” 苏泽宇看着安子走过来,装作无事的在逗小狗,就是等自己开口的意思。 苏泽宇说着,安子听着,五乐也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打不闹了。 “我就是从高三那会儿开始喜欢你哥的!你看我们都那么多年了,这爱上了,怎么办?要是能控制、能转变的爱,就不是爱了。 可能我们会遭人白眼,可能会遭人唾骂,可以你是金子的弟弟,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我们。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你哥是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的。” 安子想了一会儿,他好像释然了。至少这是他哥的选择,他哥是心甘情愿的,他相信自己的哥哥,就如以前一样。 “那你要对我哥好!我哥他,看他是很坚强,其实内心比谁都软。伯伯、伯妈走得那么早,他一个人只有假装坚强,才能更加从容的面对这个世界。你要是敢欺负我哥,我要你好看!”安子说着还比划着自己的小拳头。 “好!我不会欺负他的!你监督着,我要欺负他不得好下场。但是要是你哥欺负我呢,你会帮我吗?” 看安子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苏泽宇的皮又开始痒痒了,有些犯贱的想要逗一下安子。 安子他瞪一眼,没有理他。 “你哥还说给我下蛊?老实告诉我,真有蛊啊?” “我哥说有就有,所以你就听他的总没错!” “诶,安子!你不能太偏心不是!至少我被被欺负你要帮我不是?” “你以为我哥是你这种人,他是宁愿自己受伤受苦受累,都不愿伤害亲人的那种,既然你是他在乎的人,只要你不欺负他就好!他才不会欺负你呢!哼!” “我是哪种人?我就是长得帅一点,看着很不靠谱吗?” “靠不靠谱,自己去水边照一照不就知道了?再说了,日久见人心,谁知道你那心里在想什么。你啊,帅是帅的,就是比我哥差那么点儿。” “行行行!你哥最帅!我一心一意的对你哥,差不多就是你哥的一条忠犬了。 他说往东我就往东,他说南,我不敢往北的那种,还是我自己乐意的那种! 还有我们家那一家子,都站在你哥那边,都护着他。你看,我跟这五乐一样。” “那是,我哥长得帅就不说了,他可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又能干踏实,就应该属于众星捧月的那种,我哥就是月。” “对头!你哥就是该桂来!” “你才桂来,瞎说八道!会不会说话呢,你?” “呸呸呸!我说错了!有你们这么一大波人替他给我念紧箍咒,我一星半点不好的心思都不能有。” “你还敢有什么心思?” “我的意思是放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觉得跟你说话比跟你哥说话还累人呢,苏泽宇在心里嘀咕。 “你们好好把事业做起来,早点做起来,多请些人帮忙,让我哥少累点。有时间多带他去外面逛逛,他一直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来着。” “好,听你的,小舅子!” “什么小舅子,叫小叔子!以后改名谢苏。” “哈哈!这个想法好,我跟你哥商量一下。 哦,还有你爸妈那,就要麻烦安子大哥你先帮我们打一下掩护,等时机到了,我们再跟你爸妈说清楚啊! 狗子小弟我先谢过安子大哥的这份情了。” 苏泽宇说着还站起来对着安子抱拳行了一礼。 安子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喊着五乐,就走了,嘴里却嘀咕着: “这就是一个神经病,脑壳有坑。我哥那么灵光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他呢? 可能真的有五乐的属性吧,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我哥来这穷山窝。 一个城里人,放着好日子不过,不仅仅是来这里当领导指使人,还要来学挖土种地。诶!” 第89章 田园生活 青冈村的山上有一种山兰花,是谢秀平在书上和网络上都没有找到的品种。 该兰花叶子细长,叶子中间有两条银白色的线,叶子边缘像是镶了一层银白的边。花期在1-3月,有5-7朵,颜色是银白,形状如海棠花。 这应该是兰科春剑变种下的一个品种。每到开花时节,远远的便闻得这花香。 这花观赏价值极高,就是繁殖力差。这些年,山上的兰花不见繁殖,也没有人辨挖,但是却越来越少。 所以谢秀平去山里挖了一些来,看看能不能提高它的繁殖能力,还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字,大山兰。 山上的树今年冬季就要坎了,村里的人把买卖合同都签了,就等着割今年这最后一批油,就开始动工。 现在山上的那些树经过这几年的盘剥,已经有些枯死了,没有枯死的早已停止了生长。 树木卖了之后就要种蓝莓,这是确定了的。 谢秀平就想着,山中有很多可以驯化作为园林苗木和造景的植物,他都尽量的挖过来,培育起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在大山苗圃里,就有一个区域全部是这大山里挖来的植物,还有些用来制作盆景。 把这些大山的植物繁殖开来,既让这些植物得以繁衍生机,也让它们实现了更多的价值。 山上有一种杜鹃花,还有一种金银花,都是该科属品种下的一种变种,还没有被命名的植物,谢秀平给它们命名为大山杜鹃和大山忍冬。 自己家老房子后面的那株梦花,也瑞香的一种,也没有命名,谢秀平叫它——梦。 谢秀平把这几种植物的相关资料拿到相关部门鉴定正式命名,并申请了相关一些繁殖推广的专利。 大山中还有很多几十年的老树桩,很适合做桩景类盆景,如火棘,老虎刺,金银花,羊奶果,八月瓜,大山狝猴桃等,拿来做桩景,一些可观花,一些可观叶,一些可观果。 而一些瓜子黄杨,大叶黄杨,松柏类,八角金盘,香樟,火棘等大面积繁殖,作为园林观赏造景植物。 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不是那种只会使嘴皮子的人,他们是实干型的,也是能干型的。 每一项新的东西,两人都跟着技术员一起学习,一起交流探讨。 对于请来做小工的村民,技术员一边指导,两人也跟着在一边学。 很多时候,这两人的接受程度快得很多,便帮着去指导请来做事的村民。 压条,扦插,嫁接,分株,盆栽换土,盆栽打包、运货,大棚温度调试,育苗,配土壤,浇水 每一种技能看着都是最普通的,特别是对于种了几十年地的老篷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 但是苗木花卉娇贵,不同的品种对温度、土壤、水分的要求不一样,就得区别对待。 所以说,科学种地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浇水是早上浇还晚上浇得有讲究;同一棵植物,成长期、花期和果期浇水需求也不一样,所浇的位置也不一样。 用来帮工的大姐的话说就是,你们这些文化人啊,真讲究,栽棵花都栽出来那么多文化。 但是按照技术员所说的去做了,种出的花儿就是比那些自然生长的长得好,没有病虫害,花期更长,花更鲜艳,花香更浓,卖相自然有了。 有了对比,大家就信服了,这种地,还真得讲科学,讲文化。 这天早上,谢秀平去研究中心找技术人员,顺便看看梦、大山杜鹃和大山忍冬几种植物的繁殖生长情况,顺便看看那些桩景盆栽植物长得怎么样了。 这些植物在贫瘠的大山里生长繁殖了几十年,突然换了好土壤,它也不见得很快就能适应,也得有个过程。 苏泽宇则在白涯那边教几个大姐进行鸢尾分株。鸢尾在园林造景上用得很广泛,生长也快,对土壤条件的要求不是很高。 白涯那边的基地里就长了很多鸢尾,但是野生的鸢尾一直没有进行过分株,导致根茎和块茎交错生长,长出很多叶子来,影响了开花。 现在是春天,正是适合对鸢尾进行分株的时候。 “几位娘娘,你们挖深一点啊,那样的话,不容易伤到起,也能避免养分消耗,有利于恢复,能开出更好看的花来!喏,就像我这样!” 苏泽宇带着一双粗线手套,一边挖着,一边对几个在挖鸢尾根块的大姐说道。 “我们也不懂那么多!反正你教我们挖一点,我就挖深一点嘛!” 分好株,重新栽进土壤的时候,苏泽宇说:“这一溜我们栽稍微深一点,我们用来育苗,过两年又可以分株了。” 苏泽宇用手比了一小卡的距离,又用锄头在土里打了几个窝,作为示范。 “现在这一溜我们栽得不要太深,有这么深就可以了,我们主要是看花长得怎么样,有一个对比。” 苏泽宇说着有用手比了一个2到3厘米的距离,又继续打着窝。 “帅锅,你手咋啦,还戴着个手套?” “呃!前段时间挖土用锄头,手磨起水泡了,我们技术员说可以带双粗线手套,保护一下手。办公室那还有很多,到时你们也去领一双。” “看你细皮嫩肉嘞,用得着!我们这手老茧都起了几层了,磨不出水泡来了!” “去拿一双戴着试试看嘛,也不影响操作,戴着要好些。”苏泽宇建议到。 “帅锅,你是学种地的吗?种地种得那么好!窝窝都打得那么刷溜,滑刷得很!” 几个大姐年纪比苏泽宇大不了多少,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几人,手上活路是做得麻利,那质量也没话说,就那嘴巴子啊,经常的调戏苏泽宇。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太无聊了,用调侃苏泽宇来打发时间。 “呃!我是学计算机的!就是大家说的电脑!” “那你咋来种地啦?” “因为只有种地,咋老百姓才有饭吃啊,我不也是老百姓吗?” “帅哥,你太幽麦啦!” 我不幽麦,你们才幽麦,为什么每次都要调戏自己,这群当了妈做了娘的女人,一天就逗着他好玩。 “帅锅,你有女朋友了吗?我有个妹妹,可以盖绍给你认识哦!” “别闹了!你那妹妹是你女儿吧,今年才三年级,你别开人帅锅嘞玩笑了!” “那你还不是想盖绍你那上高中的侄女?” “”苏泽宇想哭了。 “各位娘娘,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真的,就等着我的这边做好了就回去结婚。 所以拜托各位娘娘,行行好,尽量的帮我们多做一点,你们多挣点钱,我们也好把地种得好点,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回去成亲呢!” 苏泽宇说着,继续做着活儿。 几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用少数民族的语言叽里呱啦的在说着什么,反正苏泽宇听不懂。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女人就是一台大戏。 “帅锅,我们唱哈子山歌来解闷哈,你不介意嘛!我们活路不会偷懒嘞!不然就只能逗你玩儿了!” 苏泽宇听这话,心里那个憋啊!他自己都不委屈,反而让这些娘娘门委屈了。爱唱就唱吧,少调侃两句就谢天谢地了。 “哦,不介意,不介意,你们唱嘛!但是记得我说的点啊,不要太深,不要太厚,分根的时候注意一下,记得剪掉一些叶子!OK?” “哈哈,不要太深,不要太厚,注意分根,剪掉一截叶子,OK!” “好吧!你们开唱吧!” “好,那我们开始了哈!咳咳!” “三月里来三月三,帅锅叫我来分鸢。要想花儿开得好,不深不浅刚刚好。要想花儿开得艳,不挤不厚卡把远” 苏泽宇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啊,这是不调侃他了吗,换着花样来调侃啊。 “哥!哥!” 正当苏泽宇欲哭无泪,想着要不要对几位大姐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安子的叫声。 他如蒙大赦,脱离虎口,刚才的郁闷和阴霾随着安子的叫声一扫而空,他高兴的朝着安子直挥手:“诶!这里,这里!” 安子平时都叫狗子哥,只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这样叫他一个城里人,不太雅观,便直接叫哥。他看着苏泽宇那浮夸的挥手,真想转身就走。 “我哥叫你去办公室那边,说伯伯,伯妈来了!” “哦!我这就过去!那这里你帮忙看着一哈子啊!” 苏泽宇沾着泥巴的手套在安子肩上拍了拍,乐颠颠的走了,还哼着小曲儿。 安子看着自己衣服肩上的泥巴印子,又看了看那屁颠颠远去的身影,他很无语。 这人脑子有病! 办公室大楼。 “爸妈,你们咋来了?不好找吧?”谢秀平看着安子带着苏爸苏妈过来办公室的时候,他一脸茫然。 “来看看你们做得怎么样了啊!之前小宇回青舟,我们没有回来,刚好没有见着,你们一直在这边忙活,就想着过来看看呗!” 苏妈一边打量着办公室一边说道。 “主要是这边路不太好走,下次来可以提前打电话,我去接您们!” “诶呦,你们忙得脚不沾地嘞!接什么接,我们自己来就是!” “小宇呢?在忙?”苏爸没有看到苏泽宇就问了一句。 “他在涯脚那边教帮工分株鸢尾,我叫安子去叫他了,这会快到了吧!” 谢秀平说着把手中泡好的两杯茶递给两人,继续说:“爸妈,您们先喝着茶歇着,等他来了再带您们逛逛我们的苗圃。” 苏泽宇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两只手套在手里一甩一甩的,嘴里哼着小曲。那欢乐劲儿,就像被捕了鸟儿回归了森林,被捞的鱼儿回归了大海。 第90章 坦白从宽(新书求收藏投资推荐) 苏爸苏妈杯中的茶还没有喝完,苏泽宇就回来了。 “爸!妈!”苏泽宇的语气里透着轻快和兴奋, “咋搞得泥鼓郎当嘞哦?看你,种地都能种得那么嗨,脑子没坏吧,你?” 苏妈一直盯着门口看,远远看到一个穿着工服的人,泥巴拉撒嘞,黑不溜秋嘞,等人走进些,才看清楚那张脸,正是他那宝贝儿子。 “地里能没有泥巴?妈,您不知道,这叫踏实!妈!妈!您别拍了,您一拍,那灰全跑您身上去了。等我换件衣服就好啦!” 苏泽宇止住苏妈过来帮他拍衣服的手,说着就进旁边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手和脸都洗过了。 “看看你们两个哦,搞得哦,黑的像两个猴子!哪还有大小伙子的俊模样?”苏妈语气里尽是心疼。 “妈,您别担心,给一个星期,我们马上就能变成您那白白嫩嫩的俏儿子。 再说了,现在不都流行小麦肤色吗?人家明星还花钱去晒呢,我们这是天然的。您喜欢的那个男明星,不就是喜欢晒得黑不溜秋的吗?”苏泽宇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 “你这孩子,怎么说活呢?”苏妈对苏泽宇直接说破有点无语。 几人在办公室歇了一会,谢秀平和苏泽宇就带着二老,去苗圃到处走走看看。 一路参观了他们的大棚,温室,看了他们正在研究的几种新命名的植物,也看到了那些桩景盆栽和专门为大山植物培植的区域。 “你们想法挺好的!枞木树砍了,那些杂树和腾根也会被砍掉扔了,你们拿过来还能产生价值!” 苏爸看完,听着两个孩子的想法,觉得挺不错,除了发展普通园林苗木,还培育大山特有的植物,还拿那些即将被抛弃的植物来加工,赋予其高价值。 “好是好,就是太辛苦咯!”苏妈看着有绣瘦的两人,忍不住心疼。 “现在才开始,我们大多都是亲力亲为,是辛苦些。等摸索出点经验来了,就请人帮忙管理了,到时候我们就不太下地里了!有人管了,我们就回青舟,有什么事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也挺方便的。那时候,有时间就多多陪您们。”谢秀平认真的说道。 “也好!万事开头难嘛,熬过去了就好了!”苏爸说道。 “秀平,你二叔二妈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啦?”苏妈走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身影,又想着之前才见过的谢秀平他叔婶。 “那个,不知道怎么说!怕他们接受不了!主要是乡下都重视后人,到时说了,我叔又觉得对不起我爸妈什么的”谢秀平听得这个问题,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好。 “早上我们到了后,和你叔婶聊了会。我看他们都是明理之人,好好讲的话,会理解你们的。 我们经常在沿海一带跑,听说现在的代孕现象越来越多了,技术也越来越成熟! 过两年你们事业稳定了,我和你爸也跑不动了,你们就去做代孕,到时候我们帮你们带。你跟他们说,他们知道你不会断后,会理解支持你们的。” 苏妈说着她的看法,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叔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顽固之人。 “好!谢谢爸妈!”人不仅理解,连说辞和后面的路都想过了,铺好了,谢秀平只能说感谢。 “谢什么谢!那你们都这样了,就只能往好的想了!” 苏妈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青峰小区的那个房子差不多装修完了,现在都是在往里面加东西,你们都忙,我们就替你们做主了。 等你们啥时候忙完这阵,松活点了,回青舟,我们找个好日子,就可以搬进去住了!我和你爸上星期去看了一下,现在的入住率还挺高的。” “好!我们尽快处理好这边!”谢秀平点头应着。 苏爸苏妈两人逛了一圈,在谢秀平叔婶那,大家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回青舟了。 苏爸苏妈和他叔婶聊了什么,大致就是互相吹捧对方的孩子吧! “你们家秀平乖巧懂事得很,又勤快又能干,我们认他做干儿子了,咱们也算是干亲家了!” “你们家小苏是懂事活泼,手脚勤快,又会说话,在这边逗人喜欢得很,我们也很喜欢他。 这年头没有几个在城里长大,还能吃苦的孩子了,你们教得好!” 是的,儿女亲家是亲家,干儿干女结的干亲家也是亲家。男亲家女亲家的叫得亲热,只是苏妈和他婶的所谓的“亲家”,却不是一个频道上的。 苏爸苏妈走了,两人依旧打理着苗圃,也会在电话和网上了解培训班和花店的情况。苏泽宇和谢秀平一两个星期回青舟一次,去培训班和花店逛一圈,遇到社团在搞活动,也会去参加活动。 春夏早已过去,秋冬已经悄悄来临。一晃,他们已经在青南呆了快一年了,苗圃经营也快有一年了。 谢秀平有一个青舟地区苗圃交流分享群,大家在里面相互分享苗圃生产管理经验,销售渠道,各家苗圃的特色等。 有人提到说2013年9月,青舟市可能会举办青舟第一次花卉交易会。这对搞苗圃搞花卉的人来说,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虽然很多苗圃都已经经营多年,他们的品种丰富,经验老道。但是咱们大山苗圃有特色,就要通过这次机会把属于咱们大山的特色推出去,让更多人看到。 如果消息属实,那么大山苗圃就还有不到十个月的准备的时间。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好像能做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随缘吧。 谢秀平叔婶前两年新盖了砖房,不在老房子那边了,新房挨着河边,去苗圃还挺方便的。 11月20日这天,是谢秀平的生日,过了这个生日,他就要24岁了,踏入本命年了。乡下人都喜欢算虚岁。 家里杀了一只大公鸡,来给谢秀平结尾巴。饭毕酒后,坐在暖烘烘的地炉旁,嗑瓜子,摆龙门阵,看电视。 他叔抽着一根水壶烟杆,时不时听到抽吸时烟杆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金子,你们这苗圃搞起来了,有个把合适的姑娘们,可以带回来看看嘛,我好做准备撒!本命年是不太适合结婚,先处一下,年把之后刚好合适。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可以成家立业了!成家,立业,你现在苗圃也搞了,就差成个家了。” 他婶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边嗑边说。她是真心把谢秀平当自己的孩子,才会为他想得那么周到。 “呃!没有合适的姑娘!”谢秀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也抓了一把瓜子嗑着。 “那苏君呢,有朋友没?你来这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有见你带过朋友来玩!” 他婶又转向苏泽宇,想着如果人家都有了,你没有,总该知道急吧。这算是曲线迂回术吗? “啊?呵呵,我啊,我没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 苏泽宇正跟安子在看电视,看得入迷,突然听到叫自己,有些转不过弯来。 “金子,隔壁大嫂家有个妹子,人长得好看,又勤快能干,年纪也和你们差不多。 听讲也是在你们读书嘞那点上的大学,只是不是一个学校,可能你们认不到。 我那天跟那大嫂要个号码来,你们聊哈?”他婶看苏泽宇这边没戏又继续攻向谢秀平。 谢秀平久久的沉默和思考,这个问题看来是不能再等了,是该处理的时候了,拖得太长了可能会是伤害。 谢秀平把手中还没有嗑完的瓜子放回盘子,理了一下思路,清了一下嗓子,认认真真的说道:“烟,二妈,我不会结婚。” 听着这话,除了看电视的安子,其余人都看着谢秀平,他叔婶是不明白谢秀平的意思,为什么? 苏泽宇则是没有想到是现在提出来。他们也为这个问题讨论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时机说出来,所以一直拖着。 “因为我和苏泽宇,我们两个,打算过一辈子,不结婚了,不娶妻生子了。” 谢秀平用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说完这些话,心里轻松多了。 多大的项目,多难搞的客户,多棘手的问题,都比不上待他如亲子的叔婶,自己注定要辜负他们。 事情太突然了,也太让人难以消化,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机里的声音传来。 他婶停止了嗑瓜子的动作,眼睛在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之间打转,他叔停止了抽烟的动作,拿着烟杆的双手有些颤抖,嘴角一颤一颤的,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确定了?”过去了好一会儿,他叔像是不死心似的看着苏泽宇问道。 “烟,我们确定了。我爱金子,金子也爱我,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苏泽宇看着他叔的眼神,心里打颤,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随着苏泽宇话音落,“啪!啪!”的两声,吓得在座的几人一跳。 那是他叔的水壶烟杆砸在地炉边上的声音,还有烟杆本身断裂的声音。 只见有些两尺多长的竹制烟杆断成两截,一截握在他叔手里,另一截掉在地上。 水壶躺在热烘烘的地炉板上,浸出来一些水,有黑色的水渍,没多大一会儿,那水蒸发干净,恢复地炉板原来的灰白色。 “简直瞎胡闹!你们这是耍流氓!”沉默了很久,他叔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又是沉默。 谢秀平和苏泽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继续低着头,像是等待判官的裁决。 “就算是现在的年代开放了,没有人管你们了。那你们无儿无女的,以后谁为你们养老送终啊?”思索了很久,他说又提出来一个问题。 “现在很多发达的地方可以实行代孕,只要取金子的那啥,就可以造出一个孩子来,还遗传着金子的血脉!跟普通的孩子一样!”苏泽宇看了一看他叔,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那样人造的孩子能健康?” “我妈说他们一起做生意的人家里就有做代孕的,孩子很健康。” “你爸妈都知道啦?都支持你们?”他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苏泽宇点头应是。 “原来如此!”亲家原来是这个亲家啊,当初还傻傻的以为。 “诶!”他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门去了。 他叔出去没多久,他婶也出去了。 第91章 得偿所愿(新书 痴莲殊途 求收藏投资推荐) 房间里,他叔又拿了一根新的烟杆,坐在床边在抽着,时不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叔黑瘦的脸上有些皱纹,脸阴沉着,更显得苍老哀伤。 他婶推门进来,又关上门,坐在他叔旁边,沉默着。 “孩子们还在那边呢,咋办呢?” “咋办?我咋知道咋办?要是哥嫂有灵,知道他们的儿子居然走了这条路,他们有多难过?会不会怪我没有教好金子?”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小苏妈妈,我就说她那天,怎么那么热情呢,亲家亲家的叫着,原来是有此缘由在里面呢!” 两人沉默了半天,他婶又说话了。 “可能金子不敢告诉我们,就是怕我们伤心,两人才先告诉了那边。” “你看咱寨子里面嘞那么多寡公佬,年纪都比哥大,快60了吧,也没有成个家,没有儿女,一个人孤苦伶仃嘞,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虽然讲,他们是因为穷娶不起媳妇,差点嘞又不愿将就,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嘞,东挑西捡了一辈子,最后就过成了一个人。” “那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但是他两都好那么久了,你要不同意,他万一赌气不回来了,一辈子不愿意娶,或者重新带个男嘞回来,你又能怎么样? 金子脾气倔,他不愿,你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回头。这事就是哥嫂在,怕是也管不了嘞!” “管不了也要管!” “就怕你管过了,他一辈子不娶。等我们走了,去见哥嫂了,就他一个人,连个商量嘞人都没有。 答应了他们,金子以后还能有个打伙过日子嘞人,相互照应着。他们不是说有什么代孕吗,他们自己去折腾,愿意给哥留下血脉也不错了。” “我就是,怕,怕他们在外面被人戳脊梁骨!在外面讨生活不容易,怕他受欺负,怕他被人指指点点啊。” 夜已深,安子已经去睡觉了,谢秀平和苏泽宇还坐在火边,挤眉弄眼的。 突然门开了,他叔婶走进来,各自坐在平时爱坐的位置,他叔还是拿着那根新的水壶烟杆。 就这么坐着,没有人说话,他叔抽完了一袋烟。 “金子阿,阿烟不答应你,能怎么办,你们都这样了?答应你了,我怎么去见你爹妈,你公? 诶!千说万说,就是怕你们在外面吃苦,被人戳脊梁骨啊! 金子阿,不管怎样,不要委屈了自己,不想在外面混了,就回来,大富大贵没有,一日三餐不会少的。这大门啊,永远都开着!” “小苏吧,你们好好过日子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要是那兔崽子哪天不听话,跟我说,我收拾他。 我们老谢家什么都不好,就这感情这一块是不能朝三暮四的。 当然你也一样,不然我这老烟杆也不是吃素的,一样打断你的腿。 诶!这要是在早些年啊,你们就是耍流氓,是要着劳改的啊!” 13年4月4日,清明。 今年的清明节,谢秀平带着苏泽宇一起,祭拜了谢秀平的父母和公太。 谢秀平老嗲先去的,当时老妈硬是要修双墓坟,后来她去的时候,自然就葬在了一起。 墓碑前,插在烛台里的香烛还在燃着,地上还有新鲜的鸡血。 靠着墓碑的,还有一大把浅黄色的梦花,正是老房子后面的那棵瑞香繁殖开来的。 这梦花见证了嗲妈的爱情,也见证了谢秀平的出生和成长。 谢秀平和苏泽宇跪在墓碑正前方,谢秀平拉着苏泽宇的手,一个人在那里念叨着。 “爸妈,您们是彼此的归宿,您们都走了,在那边应该早就团聚了吧。” 如今,我也找到了我的归宿。虽然我给您们带来的是个男媳妇,可能完成不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啦。 但是感情的事,遇上了,爱上了,等回头去分辨男女的时候,已经暗了。 无论怎样,儿子还是希望,能得到您们的认可和祝福。” 谢秀平说完,放开苏泽宇的手,拜了下去,苏泽宇也跟着拜了下去。 山风吹过,花香四溢,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头有鸟儿在高歌,那声音婉转灵动,让他想起嗲妈的好嗓音。 那时候,他们也是如此的爱唱歌。 他们,该是看到了吧! 他们,该是听到了吧! 他们,该是祝福的吧! 2013年春天开始,谢秀平和苏泽宇已经把大山苗圃的事情,慢慢交接出去。 他们开始穿梭在青南和青舟之间。两个小时的车程,连接了城市和乡下的梦想。 而更多像谢秀平和苏泽宇一样的人,就是造梦者。越来越多的造梦者,聚集在一起,携手造梦。 在青南时,为了能在花卉交易会上有一席之地,大山苗圃只能求创新,求新奇,求独家。 一早就选定了瑞香——梦,大山杜鹃,大山兰作为主要的盆栽植物,再加上自家大棚里比较有优势的米兰,多头菊类,蟹爪兰,秋海棠等。 还有从山里弄来的那些桩景盆栽,后面又增加了一些腊梅桩景,贴梗海棠桩景和松柏类桩景。 花卉交易会会场在青舟新区的湿地公园举行,会场设计是青舟景观设计公司做的,在采购苗木花卉时,青舟这边的负责人,就是以前带农大新区景观设计的那位前辈,他推荐了谢秀平的大山苗圃。 大山苗圃还太年轻,没有大批量的苗木出售,但是一些短期生长的花卉植物还是很多的,比如秋海棠,菊科植物,还有一些本地比较多繁殖快长势较好的花卉,比如鸢尾花。 谢秀平还抓住了这个机会,推荐了大山苗圃的特色,希望那些桩景盆栽和独有的大山植物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要是能有一个特色展厅什么的就太好了。 大山苗圃的计划和工作在有条不紊的实施着,青舟这边大山品牌的脚步也没有停止。 不但没有停止,大山品牌更是随着更多的创业者,在大街小巷,应运而生。 随着又一个毕业季到来,大山创业团队的人员又增多了,人多了,法子多了,能做的事也就多了。 果真如两年前大家在群里说的那样,青舟市里,印着大山logo的店铺就有了十多家,不同行业的,如超市、餐厅、奶茶店、米粉、烧烤、水果店、酒店等。 可见社团里还是隐藏了一大批有志向,有梦想的有钱人的。 一些社员是青舟市辖区内县城的,一些是省会城市的,一些是省辖下的其他地州的,他们也想把大山的业务发展到自己的老家去。 于是,大山的logo随着大山创业者的梦想,在各处播下种子,恣意生长,一朝花开,芳香满园;一夕果熟,鲜美香甜。 13年新年的时候,苏家一家便搬到了青峰小区的新家。 现在已是6月,又将迎来一个毕业季。而谢秀平和苏泽宇毕业已有两年。 客厅太大,各做各的互不影响。苏爸在客厅一角看书,苏妈在客厅中间看电视,谢秀平和苏泽宇在客厅的阳台下一边看着电脑里资料,一边聊着。 在一个大空间里,各呆各的小空间,这是一家人达成一致的。 要不然吃完饭,一些回房间,一些回书房,一些呆客厅,就太没有人气了。 “现在咱们的大山创业团队越来越大了,以前人少,有什么事情,说一下,就好了。但现在人多,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得防着。” 苏泽宇看着电脑里的几个群的消息在一闪一闪的,他没有管,继续说着没有说完的话。 “咱们社团招人的标准高,社团里有管理制度约束着,有学校约束着,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毕业后,大家都散了,一旦接触社会,没有人约束和提点的话,诱惑之前容易迷失啊。 人多,又没有约束,搞不好的话,怕给大山这个品牌抹黑啊!就是以防万一吧,咱们得想个法子防微杜渐啊!” 苏泽宇说着,手指在桌面上无序的敲打着,可见主人现在心中有些事情。 “你说的是一件大事,万一真发生了不好的事,大家都跟着受累,毕竟咱们用的都是同一个logo。那就管理起来吧!” 谢秀平正用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勾勾画画着,听着苏泽宇的话,他停下勾勒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加上今年的准备要创业的,咱们的创业团队有二十多人了,咱成立公司,建立规范制度。 定期让他们聚在一起来,交流学习,既能促进沟通和管理,也能然后他们再次成长。” 说着谢秀平想到了什么,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道。 “只是,咱们这个管理的模式,管理的制度,得好好商量。他们都是自己出钱,投资创业的。 公司以什么立场监管,而不扰乱他们自己的制度?公司以什么方式监督,能很快的知道某一个公司运营的不足?” 谢秀平说完,两人坐着,没有说话。谢秀平在纸上写着画着,苏泽宇的手指移动鼠标,在屏幕上晃了晃,还是没有点开那闪烁的消息提示。 “监管分步。让每个店轮着监督,A监督B,B监督C,C监督D,N监督A,循环监督;然后再有公司的监管部门统一检查。” 苏泽宇手里的鼠标晃着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谢秀平说。 “嗯!可以,和我想的差不多,我们再具体一些差不多了。如何避免他们相互包庇,何种方式监管,我们再想想! 可是,一个公司的话,得有个人出头,那这个头谁来坐?” “那自然是你啊!社团是你创起来的,虽然后面的一切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但是没有人比你更珍惜大山这个品牌了吧!” “公司,带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追逐梦想,带领更多的大山人为大山谋发展谋出路,以让大山更美、人们生活更好为最终的目标。 上位者,以能者居之,贤者居之,只有合不合适。咱们社团里的能人也是有的,大家也都很珍惜大山这个品牌。” “我觉得,发言权还是要掌握在我们手中,以防万一;有那不服气的,自己去搞个品牌来就是,我们也没有硬拽着谁。” 苏泽宇为谢秀平的话,没来由的有点气,一想话虽有理,但说得有点重,又补充道。 “何况我们还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就是约束大伙,让大伙一起成长。坐这上面的人,吃力还不一定能讨好! 再说了,公司又不是一言堂,一人说了算。咱们公司不是以某个人的意志和想法为运转,而是以大山的精神啊,大山的精神就是大家的共同认知啊。” 苏泽宇说完,用鼠标点开闪烁的消息,又歪头跟谢秀平说:“我们自己就不瞎琢磨了,把我们开公司的目的告诉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说!” 说着苏泽在键盘上敲打了半天,和群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谢秀平从桌面上,重新抽出一张白纸,思考着,写着,画着。 过去了好大一会儿,苏泽宇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谢秀平旁边,鼠标滑过聊天记录,指着屏幕。 “我就说大家的想法和我的一样嘛!你还不信!” “好吧!好吧!你是对的!” 第92章 携手造梦(新书 痴莲殊途 求收藏投资推荐) 谢秀平看苏泽宇刚才的烦闷没有了,就拉他过来,挨着坐在一起。 “大山教育都已经开了两家分店了,大山花店虽然店面扩大了,但还在老本营呢! 我有一个想法,但是现在我们的事情太多了,到处都需要资金周转,转不开,我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什么想法,你先说说!” “花店的升级版,花店工作室。就是这样,这样” 谢秀平指着刚刚在纸上勾勒的轮廓和写着的字迹,给苏泽宇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挺高大上的啊,不信你去问问老妈,要是她也说好,就找她投资。” 于是,两人拿着那张A4纸,去找在客厅中间看电视的苏妈。 两人坐下,把纸摊在茶几上,就把想法告诉了苏妈。 “妈,我们想在小区找一位置,开一个高档的花店!可以接单,咱送货上门。 亦可邀一两朋友,店中小憩,喝一杯茶,听一会音乐,看一本书,赏一会花; 亦自己动手在数花间挑一朵,数叶中折一片,选一有趣味的花瓶,插一瓶花,带回家去” 苏泽宇想象着,手上的动作跟着嘴里的话,做出一系列的动作,喝茶,看书,赏花,挑花,折叶,选瓶。 “呵呵!你这孩子,该去学表演罢了,笑死人了!”苏妈被苏泽宇的样子逗笑,不过话到是也听进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到是挺有意思的,想做就去做呗! 咱们是高档小区,能住这小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还是有很多人在追求诗和远方的,那你这花店就是让人想到浪漫的地方啊。 特别是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无事时去坐会儿,自己插一盆花带回来,放在阳台上,那心情就好多了。 三两老姐妹坐那唠唠嗑,看看书,喝喝茶,赏赏花,这是修身养性呢。 比起一天天泡在麻将桌上好多了。那麻将桌上有输赢,就有情绪,上了年纪的就容易出事。 现在年轻人啊,家庭、生活、事业都在磨,压力太大。偷得点闲,去坐一会,喝一杯水,插一盆花,放松一下,对身心都好!” “因过花房闲插枝,偷得浮生半日闲。平时大家都是在不停的奔跑,追逐,那偷来的时光,就得随心的活了!” 苏泽宇又开始戏精上身,语气拖得长长的。 “你们这些孩子,嘴巴越来越jiao(二声)啦!” “适者生存啊!现在去哪里做事不是要磨嘴皮子!”苏泽宇说着。 “你总是最有理!”苏妈看了苏泽宇一眼。 “妈,您外面的生意今年才停下的,要不要的也还要跑几趟的,怎么就觉得无聊了呢! 是不是坐不住了啦,要不这花店开了,您去打理算了?我们正需要一个您这样的大能坐店呢!” “我?我,现在到是有时间,可是我不专业啊!” “到时会配有专业的人员,您就去看看,想做点什么就做什么,免得您在家里,闲得慌!” “呃!那好吧,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想好选哪里了吗?” “还没有呢!我们最近手头紧,转不开,苗圃那的创业贷款还差一点点。 现在青舟还没有一家这种运营模式的花店,我们小区也没有什么花店,所以我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想打您的主意呢!急切需要您的follow!” “哦!绕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哦!要钱就直接说嘛,拐弯抹角嘞!” “不是要钱,是让您和我们携手造梦!店开了,您管,那就是您的,好不好?” “好好好!我管!干脆也别找什么门面了,就直接拿你们住的楼下一楼来做,好几百平米呢,应该差不多了吧? 要是什么时候做大了,把二楼划进去都可以,反正你们就是在三楼睡觉,一楼二楼都空着,没怎么用。” “哈哈!咱们这是把店开到家里面了!” 买房就往大了买,住房就往小了住。太大了空,太小了挤,最舒适的那个空间刚刚好。 “老苏,你觉得孩子们说的怎么样啊?把那房子拿来开店怎么样?” “可以啊!到时候我就每天拿着一本书坐那看,应该比我在这里看有感觉吧?” “嘁!还以为你会去搭把手呢,原来是去享受的!那喝茶记得交茶钱啊!” 两人和苏爸苏妈说好之后,事情就开始动了起来,人员配置,资质办理,装修都在进行着。 房屋才装修好没两年,也没有怎么住过,里面的家具也不多,该留的留,改添的添,该分割的分割! 装修过几个店铺,谢秀平和苏泽宇都装出经验来了。花店工作室,一切准备就绪,就开业了。 这时候,大山创业公司也在筹备着,花卉交易会的准备工作也接近尾声。 2013年9月1日,青舟市第一届花卉交易会正式拉开帷幕。 今天的青舟市新区的湿地公园,到处花团锦簇,人山人海。 主展馆是室内展馆,主要是菊花展,兰花展和插花展。 各种品种各种颜色的花儿,在向前来观赏的游客展现出自己最美的那一面,让很多爱美之人,驻足下来,欣赏,拍照。 主展馆之后,便是随着河流布置的室外展园。 室外展园的布置和谢秀平看过的坤明世博园有些类似,按地区按省份来布置具有地区特色的展园,甚至还有国际展园。 青舟作为比次交易会的东道主,青舟展园更是展示了本地区的最经典的元素:蜡染,刺绣,铜鼓,芦笙,稻穗,高粱,转动着的水车,嬉闹追打的公牛,民族风的小竹楼。 还有自然馆,荒漠,大陆,高原,平地,水里,每一处都有着标志性的植物。 还有盆栽馆,就是各种盆栽桩景的展览。最后就是花卉交易馆了。 交易会之所以叫交易会,自然是要产生交易的。 大山苗圃的展区还是比较靠近入口前端的。 临时搭建的展棚里,摆着好几十盆大小不一的桩景盆栽,一边还有一些菊花,米兰,海棠,多肉植物等。 满园花香,有朋自远方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带着大山的梦想,开遍各处,点缀各院。 谢秀平一个人,在展棚里的一张桌子前整理着订单的资料,苏泽宇和一起来参展的两个人,去帮客户送货去了。 刚刚有个人买了几盆盆栽,又买了两盆大的桩景,这边人多车子开不过来,只得帮忙送到指定的停车处。 “小兄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朝正在整理杂务的谢秀平喊。 “诶!”谢秀平闻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老头进来,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事,便出来招呼。 “您随便看看!” “怎么没有看到瑞香梦,大山兰和大山杜鹃啊?” 老头四处找了找,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便开口问道。 “啊?您知道?” 谢秀平对于这个老人对他那几种特色植物名字知道得这么清楚,心里有墟怪,顿了一下就缓过来了。 “那个,今天每样拿了三十盆,卖完了!明天再拿些过来。” “那么抢手的东西,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主要是繁殖不易啊!” “你们大山苗圃,这次交易会收获不小吧?新东西推广出来了,你们的特色也摆出来了,连着你们那苗圃里的花花草草也下了不少订单吧?” “呃!勉勉强强罢了!我们的苗圃还太年轻,比不上他们老苗圃资历深、品种多。” “呵呵,也不用妄自菲薄了!我知道你们大山苗圃虽然年轻,但也有自己的优势不是。” 老头说着摆摆手,又看着谢秀平和蔼的笑着说:“我知道这么清楚,你不怀疑吗?” “那,我是有些想不明白!”谢秀平挠了挠自己脑袋。 “你送来命名的那批植物,就是我鉴定的啊,我能不清楚?” “原来是老师您啊!失敬失敬!” “怎么样,最近有新品种发现吗?” “哪能有那么容易!进去坐坐?”谢秀平侧身把人往里面引。 于是一老一少便在里面,喝着茶,聊着天。 索性现在傍晚了,游客渐渐少去,展区的工作人员也在收拾整理,准备下班走人。 “我经常去你们农学院给他们讲植物研究的课,你们张院长都跟我提过你的事好几次了。 又说你们那社团做得好,又说你现在又要搞什么苗圃,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的地方。” 老头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又接着说道。 “你们院长提起你啊,他那自豪的样子,就像是你是他自己的孩子似的,一股子嘚瑟劲!” “呵呵!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虽然院长不上课,但我们确实是他的学生,也是他孩子。 以后跟您老学习,那您也是我的老师,我也是您的孩子。呵呵!” “下次发现什么有趣的植物,直接来找我!我就喜欢给那些还没有上过户的植物命名,上户。那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情!咳咳!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我们植物老师,给我们上课时摆过,说他们经常去山林中,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采集标本,发现新品种,给它们命名,就很高兴,那些辛苦就值得了!” 聊着,聊着,苏泽宇几人回来了,还在聊得很开心,欢声笑语时不时从里面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忘年交吧!人生路上的又一位老师。 第93章 对话初心 随着青舟花卉交易会的落幕,“大山创业公司开业,既大山社团五周年纪念活动”也开始了。 2013年10月6日,就是公司开业剪彩的日子,也是大山社团成员团聚的日子。 这天,见到了很多人,有那些大家一直牵挂在心的人,也有团队的伙伴。 麻风村的大头,屯上村的小赵飞,青茅村的那个肩负一个家的女孩,和那个吃着糠锅巴的孩子 还有很多谢秀平没有实地见过,但在平台上大家一直关注着孩子。 最初一起成立社团,一起创梦追梦的那批人,后面越来越多的追梦人,聚在一起,潜心追梦。 方河来了,还带着家属;孙琪也来了,带着她的几个学生;培训班的那个社团粉丝;所有的大山社员,205人都来了。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谢秀平的心里千头万绪。 五年时间,一切仿佛就像是在昨天,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而又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看到了吗?那个小赵飞从小孩子长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那个吃糠锅巴的孩子已经长大入学,大头都有勇气从那座禁锢了他几十年的大山走了出来 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山依旧是那个大山,善良而美丽。 大山这些年,有了进步,有了发展,但依然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然,事情有轻重缓急。饿肚子的先解决温饱,路不通的先修一条能通摩托车的。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谁也不能一口就能吃成个大胖子。 有很多东西在慢慢变化,生活都在慢慢变好,这努力是大家的。有相关部门的扶持帮助,有当地村民的自强不息,有很多愿意帮大山的人共同努力。 最开始,我受不了大山的单调枯燥,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大山;后来,我又烦腻了城市的喧嚣吵闹,想回归大山。 现在,我奔走于大山和城市之前,在喧闹的一角举杯邀明月,在安静的一隅歌唱青春梦。 看着他们,就像看着满山遍野生长着的野草花,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和蓝色鸢尾。 我相信,大山会在这些野草花的点缀下变得越来越美!就因为野花野草的自强不息。 大山创业公司的创立,才是“大山”的开始,以后会汲取更多的养分,继续生长,枝丫满庭;然后开花,花香满园;最后结果,处处有果香。 大山计划五年,也是我和他确认感情的五年。算上认识的前两年,也算是七年了。 爱情,就是为了他成就更好的自己,两颗灵魂相互信任、融合、升华! 追梦很苦逼,创业很苦逼,生活很苦逼。 外人只看到我们光鲜的一面,哪能知道我们的不易,只是这些不易,没有必要与外人道罢了。 再困难再棘手的问题,有他陪着,有家人的支持,有同伴的鼓励,咬紧牙关,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一切就如拨云见日,风轻云淡了。 追梦路上,我们有一堆小伙伴,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学朋友,有几位事业生活感情的导师,有一群可爱的家人,有最爱的人。 我,何其幸运! 和最爱的他一起,或许等到时机成熟,有两孩子,带着他们,继续奔走在大山和城市之间,奔走在这条寻梦的不归路上。 我们一起努力,让大山成长,强大,然后自信的走出去。 去感谢那些曾经温暖过我们的人心,也让那些对我们曾有偏见的人知道,我们大山和大山的人民都是可爱的。 活动后,员工们很体贴的给他们的老板老大们放了一天假。 书房的桌子上,有几张图纸,谢秀平在整理书桌抽屉。 苏泽宇百无聊奈的坐在高脚椅上,长腿一晃一晃的。 这习惯了做陀螺的人,突然停下来,就有点不知所措,找不到方向了! 做什么,都觉得不得劲! “你这怎么又有一套图,还是别墅?帮别人设计的? 看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咋还有时间画图?” 苏泽宇看到谢秀平整理出来的图纸,拿过来看了下。 “我忙中偷闲不行啊?我一心两用不行啊?” “行!你最行!谁敢说你不行?帮谁做的?” “帮你设计的!” “认真的!” “帮我设计的! 等缓一缓,咱把苗圃当初的创业贷款还完了,各方面好起来了,就回去把楼盖了!” “不是说以前设计的那个吗?做了模型的那个?” “今非昔比嘛!现在眼光高了,看不上那个啦!再说了,那个太小气了点。 不用比爸妈买的这两套合起来这么大,但也要比以前做的那个模型大些啊。” 谢秀平一边收拾一边说着。 “烟和二妈,安子有了女朋友,结了婚,生了孩子,一大家子人,那不是要大一些吗?” “哈哈!你到想得远!安子结婚了,不一定要一起住呢!” “他住不住是他的事,我有没有是我的事! 没人住,就空着,等哪天我有儿子了,我儿子住!” “好啦!安子一天奉你为神,就巴不得把我支远一点,天天能沐浴你圣光的洗礼。能住一起,他自然乐得很!再多设计两间房便是!” “”谢秀平无语。 “设计师是你!造梦者是你!笔在你手中,肆意挥笔便是!” “说的比唱的好听!” 谢秀平懒得理他,自己收拾着。 “诶!听说,伴侣之间说些脏话,说是可以增进感情,增加激情! 你说两句脏话来听听!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过你用脏话骂人!” 苏泽宇实在无聊得紧,没话找话的说着。 “你脑壳有洞吧!傻不拉几的! 你给我当沙袋,让我狠狠揍个几个小时,我就有激情了,你也有了。说不定还激情四射呢,你要试试吗?” 谢秀平整理完最后一个抽屉,站起来,看着他,在他身上打了几拳,苏泽宇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 闹过之后,苏泽宇终于认真的说人话了。 “难得今天休息,我们出去逛逛吧!看看电影,约约会什么的! 寻找一下激情,走当年走过的路,见当年见过的人。” “该见的人昨天都见过了吧!当年的路看情况,看社团这边这次活动安排,我们一起跟着去。 上次参加社团活动是半年前了,我居然错过了一次!” “那就看看电影,逛逛街,然后去看新校区! 虽然经常在那边呆,但是都没有走进去,仔细看过呢! 还记得你设计的灯光喷泉和名人事迹墙吗?” “当然记得!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亲自去看看呢!” 之前青舟设计公司竣工后,拍过照片给他看,“大山计划”的社员也拍过照给他,但他自己还没有来看过。 虽然经过校门口,偶尔也会进新校区参加大山活动什么的,但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设计的景。 “找到自己的名字了吗?” “找到了!这里!大山社团主要创始人!” “你那是名人篇,事迹篇在这里。 有咱社团嘞,排前十嘞! 上面还提到我了! 我一个青大的,名字留在你们农大,多难为情啊!哈哈!哈哈!” “你那笑声憨不拉几嘞,低调点,免得人家说大山的那谁是疯子! 诶,要不把社团发展到你们学校去?” “要是能发展早就发展了!那么好的名声,学校倍有面子,会让这么好的社团乱来? 再说了,只要有心人用心去做,也有出现很多的像大山这样的社团来的!不一定非大山不可!” “到也是!大山社团只是一个点!整个大山的发展和强大,得靠整体; 更多像的大山一样的社团汇聚成线,成面,成体,才有可能达成目标。任重而道远啊!” 如果说大山社团是一个点,那么,就需要很多个大山社团聚成一条线,更多的线汇成面,由面构成体。 那时候,就该是大山走出贫困落后之日了吧! “走,灯光喷泉开始了! 今天特意看了天气预报,说不定还能看到和下雨天更配的灯光喷泉呢!” 两人坐在廊架下,看着喷泉和灯光一起跳舞。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来。 秋雨微凉,心却温热! 灯光变换着色彩,喷泉交换着舞姿! 空中缠绵飘落的雨丝,就像是一个手握指挥棒的大家! 黑夜为幕!藤萝为布!石肌为台!风声为乐! 这里,正上演着动人心弦的舞曲! “你以前想过会有今天吗?” “假设了很多结果,独独没有想到这几种。包括事业,爱情,家庭,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 “我以前也没有想过。自从咱们的第一封信开始,就像是我们交汇的开始,汇聚一点之后,我们或平行,或交融,但是都是朝着一个好的方向。” “想想社团最开始的时候,去拉赞助,很多人都不太敢相信我们,那时候,是我们去求别人。现在我们社团做起来了,品牌也做起来了,很多人都想来找我们了。 我们自己品牌内部就能顶一个天,哪还需要他们!但是,也要为了整体大局考虑,还是可怜可怜他们,让他们参与进来吧! 毕竟事情不是某一个人一双手就能做好的,要靠千千万万人的千千万万双手才行。” “以后的路充满未知,我们一起继续向前探索!但走过来的这些年,有你,青春无畏亦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