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雀》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一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二章 思雀磨磨蹭蹭的终于走到了饭堂,一踏入饭堂的大门,饭香扑鼻,她耸了耸鼻翼,能分辨出其中灌汤包和肠粉的香味,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美食,是可以治愈一切的! 她把单词本放到书包旁边的小格里面,到窗口要了一份肠粉和三个灌汤包,乐滋滋的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小的灌汤包一口一个,牙齿咬破嫩嫩的外皮,里面香浓的汤汁就溢了出来,香味遍布整个口腔。 早起的鸟儿有美食! ——早餐的肠粉和灌汤包可是限量的,来晚了就没有了。 离思雀不远的地方,坐着个俊逸清秀的男生,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气质痞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他面前摆着空的餐盘,本来是百无聊赖的坐着看手机,在思雀进来的时候突然就来了精神一般的坐直了,嘴角勾起一丝微小的弧度,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你看你看,那是顾旭学长吗?” “是的是的!” “不是说他早上一般都不来饭堂吃饭的吗?怎么今天在饭堂看见他了?” “果然很帅啊!” 曾会中学对外出管的并不严,除了中午只能走读生出去之外,早上上课前还有下午放学后都是可以出校门的,北门外就是一条美食街,不少学生嫌饭堂不好吃,就会出去吃了早餐再回来。 顾旭已经习惯了被众人注视,没有多在意,但他很快就发现,思雀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先是径直走向了窗口,又是端着餐盘自顾自的坐下开始吃东西,满心满眼的只有吃的。 女孩扎着低马尾,额前一层薄薄的齐刘海,刘海下是一双清澈的浅褐眸子,此刻因为好吃的而满足的微微眯起,小脸白中透粉,浅粉的嘴唇沾了一点汤汁,亮晶晶的。 她吃的很快,却不会让人觉得很急,像是一只小仓鼠,两颊鼓鼓的。 顾旭交往过很多漂亮的女生,校外的、校内的,年纪比他大的、年纪比他小的,像思雀这样可爱型的也有,但是只有思雀,可爱却又清澈,让人看着她就觉得很平静。 只是现在,看着她吃东西,感觉那些吃起来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也变得美味了起来。 顾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空了的餐盘,在思考要不要再去拿点东西吃。 他猛地又想起来,自己今早来饭堂根本就不是为了这口吃的,他嘶了一声,端起餐盘站了起来。 思雀刚吃完灌汤包,转而把筷子伸向肠粉,却突然感觉到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面前出现一个空着的餐盘,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一双桃花眼盛满了笑意正看着自己。 “学妹,好巧啊。” 思雀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吃早餐的人,一个个的问号浮现在头顶。 大家不都是来吃早餐的吗?哪里巧了?在这里碰见很奇怪吗? 这个……应该是学长?也太自来熟了吧? 没多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思雀夹起肠粉,咬了一口。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疑惑,“自来熟学长”笑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一点也没觉得尴尬,“你看早餐开了三层楼,我们这么刚好就在同一层楼吃早餐,不是巧吗?” 思雀嚼了嚼,把嘴里的肠粉咽下去,眨了眨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眼生的人,“是、是吧?” 可,不是因为一楼的饭菜最好吃吗??? 顾旭撑着脑袋看她。 面前的女孩子肤白唇红,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长长的黑睫上下扇动,像只白绒绒的小兔子,顾旭差点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但好在是忍住了。 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吓到了。 不过她显然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让他有些挫败,“我是高三一班的顾旭。” 思雀的筷子顿了一下,她抬头又看了一眼顾旭。 哦,原来传说中的“校花收割机”长这个样子。 可自己又算不得是校花,他这是干什么? 人家都自我介绍了,她不回话好像有些不礼貌。 “高二十二班,颜思雀。” 她话音刚落,一个活力的女声在思雀耳边响起。 “小麻雀,早上好呀。” 她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家好友顾时愿,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十元,早呀。” 顾旭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今天已经在人面前露过脸了,加上她朋友又来了,于是就拿着自己的餐盘站了起来,“我吃完了,先走了。” 思雀点点头,却觉得他这样的姿态和话语搞得好像他们俩很熟一样……可明明才认识没多久来着。 见顾旭走了,顾时愿拍了拍思雀的手臂,“小麻雀,你怎么认识顾旭的?” 思雀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呀。” 她恰好吃完了,用纸巾擦了擦嘴和手,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给顾时愿听。 思雀眨眨眼,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他不是只追校花级别的女生吗?” 这么突然的过来跟她搭话,还频频对她笑,说没企图,谁信呢? 顾时愿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脸,“校花算什么,你可是我们级的小可爱。” “也只有顾旭才能在高三的时候还优哉游哉的搞这么些幺蛾子吧?” 听顾时愿的语气,是不太待见顾旭这个人的。 思雀有些恼的鼓鼓腮帮子,拍开她的手,“会把脸捏大的!”她一边揉自己的脸一边嘀咕,“小可爱什么的都是大家说着玩的呀。” 两人都没把顾旭放在心上,说了几句之后转而又聊起了其他的。 “麻雀儿你们班主任是谁啊?我们班主任还是老李。看来我注定三年都要在老李手下了。” 除了高二分班的时候会重新分配老师和班主任,后面两年如果没什么意外是不会再换的了。 思雀扑哧一笑,戳了戳顾时愿生无可恋的脸,“老李挺好的呀,教书教得好,人也好。” 只不过老李是教语文的,而顾时愿的语文和英语一向是一塌糊涂,总是被老李“重点照顾”,所以才会这样。 “我们班主任好像是叫吴曦,是高三下来的,之前好像没听过。” 这里的高三,指的是已经毕业了的那一届。 顾时愿啊了一声,“吴曦哎!你没听说过吗?很厉害的一个数学老师,听说很凶但是很护短。” 边吃着边聊天,顾时愿也很快吃完了,两个人去放餐盘,顾时愿走着走着用手肘碰了碰思雀,神情戏谑,“高三比我们早一个月开学,听说他们才考完一次考试,第一名可以在开学典礼上发言,你说会是谁呢?” 思雀小脸一红。 这还用说,高三哪一次的第一名不是那个人? 顾时愿就是故意说这话的。 “哎呀,麻雀儿怎么变红了?” 顾时愿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思雀的小粉锤,笑的灿烂,“这叫什么?恼羞成怒吗?还打起人了。” 这个人,最好千万别喜欢上谁! 思雀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放下餐盘后又回去打包了一份早餐。 第三章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第四章 新学期,认识新的老师、同学,学习新的知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快一周就过去了,又到了周五。 顾时愿的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文旦希是因为特殊原因常年住校的,所以只有家住的比较远的思雀要去搭地铁回家。 周五的这个时间点,不仅仅是学生放学了,上班族也下班了,所以地铁站格外的多人。 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找到一个位置站着,思雀一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和微博。 ——曾会是允许学生带手机的,但是手机不能在教学区域使用,老师看见就会没收,所以思雀的手机也只在晚上回宿舍之后会打开,跟她妈妈打个电话。 地铁的空调呼呼的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极近,香水、汗水还有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弥漫在车厢内,耳边是地铁行驶的声音,还有人们交谈,甚至是手机外放的声音。 车厢内也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有跟思雀一样穿着蓝白短袖长裤曾会校服的,也有别的学校的——这条地铁线沿途有不少高中、初中。 思雀回家还得转线,很快就到了转线的站,她下了地铁,看了眼头顶的指示牌,朝着转线的出口走去,坐上扶梯又走了一阵子。 但很快的她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打开手机相机前置摄像头,走了一会儿,她确定,有个男的一直跟在她身后。 男人穿着T恤短裤,看上去不修边幅,身材高大,小眼睛不时看看周围,似乎是很正常的在人流中走。 但她刚刚故意在走向自动扶梯的时候突然转向一边,走到另一边的人少一些的楼梯下去,这个男人也跟着她拐了个弯,下了楼梯。 一瞬间,脑中浮现了许多社会新闻报道,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在小心的拍了一张身后男人的照片后,她放下手机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她舅舅。 ——她妈妈这半个月都在出差,还没回来,是很重要的会议,她要是发给她妈妈,说不定今晚她就会赶回来。 图片几乎是半分钟跳动一下个位数的数字,网速极慢。 【小麻qio:舅舅舅舅,这个人在地铁里跟着我qwq】 这句话前面的圈圈转了半天才发出去,但没有回音,估计她舅舅在忙。 思雀这时候已经走到另一条线的地铁站台了,她从屏蔽门上看到那个男人还跟在自己不远处,她随意挑了一扇门在门前站好。 听见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心跳,她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了几轮,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在扫到某个人的时候,视线顿住了。 咦? 就在她不远处,站着一个跟她一样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在一群低头看着手机的人之中,他手上拿着一本封面有些旧的书,侧脸精致好看,目光专注,与嘈杂、拥挤的地铁站格格不入。 仿佛另在一个安然、恬静的环境之中。 思雀想了想,又看见在她身后不远处排队的可疑男人,迈开步子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在被人突然拉住手臂的时候,关耶溪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他抬眸,映入眼帘的是女孩紧张又有些害怕的面容,长睫不断的扇动,浅褐色的眸子里水润润的,雪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嘴唇,在目光与他相接后,原本就有些粉色的两颊更红了些。 “学、学长,好巧啊。” 声音还带着些抖,跟他说话的时候还瞥了一下自己身后,抓着他的手臂的小手紧了紧。 思雀、思雀现在也不知道是害怕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了,头一次距离自己喜欢的学长这么近,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并不是假的。 那双黑眸,仿佛没什么感觉一样的,在看一个冷冰冰的物体一样的眼神,让人感到莫大的压迫,简直想立刻跑开,更别说跟他说话了。 她不求他能够回应她,只要不把她赶走就行了,希望后面那个可疑的男人在看见她有同伴之后能够不再跟着她。 或者,只要安全度过这几个信号不好的站,她的电话能打出去就好了。 关耶溪朝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刚刚走到隔壁队伍站着的男人,还有他时不时往这边瞥过来的视线。 他黑眸一沉,伸出手臂揽着思雀的肩膀,抽出自己被她手掌心的汗濡湿了的手臂,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嗯,好巧。”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自然流畅,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出他们这是第一次交谈。 有些人看上去特别淡定乖巧的站在别人身旁,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土拨鼠尖叫了。 啊啊啊! 她没想到据说不喜欢跟人接触的学长不仅没有把她赶走,反而还、还碰了她。 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个抱抱啊! 他们的距离近的,几乎手臂碰着手臂了,他身上自然清浅的味道一阵又一阵的飘过来。 思雀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好几辆列车况且况且呜呜呜——的驶过,晕乎乎的,什么跟踪,什么陌生人,她都想不起来了。 这谁顶得住啊qwq 关耶溪手里的书已经合了起来,放进了背包里,一低头就看见像是要把自己脑袋埋到地上去的小姑娘,视线在她通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下,眸中泛起几丝笑意。 列车很快来了,屏蔽门打开,里面的人往外挤,外面的人往里挤,地铁工作人员在一边拿着喇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先下后上注意安全。 思雀跟在关耶溪身边,发现他走得很慢,她也慢下步子,他们俩本来排在队伍的中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队伍的最末尾,屏蔽门最上面的指示灯开始闪烁,叮咚叮咚的快要关门的提示声响起。 眼看着关耶溪要踏上列车,她也跟着迈开步子,他却突然顿住,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关耶溪不动神色的瞥了一眼站在隔壁车厢靠近门口的男人,“人太多了,我们等下一班。” 思雀也看到了那个人,他似乎还想下来,却无奈下一秒地铁门就关上了,她松了口气,头顶就被轻按了一下。 她不解的抬头看他。 关耶溪依旧神色淡淡的,仿佛刚刚拍了人家脑袋一下的不是他,“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报警。” 他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地铁信号不好就去找地铁工作人员,不要一个人傻乎乎的乱转。” 思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乖巧的点头,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的,感觉舌尖都是甜的。 传言还是有不可信的地方,谁说学长冷漠来着?其实人还是很好的,看在她是同校的人的份上还帮了她!是大好人! 第五章 滋滋—— 思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是舅舅的电话,看了一眼关耶溪,“学长我接个电话。” “喂,舅舅。” “思雀,你……滋……回事……你现在……滋……”那头的颜巷有些着急,但是这里信号的确不是很好,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喂?舅舅?”思雀大约猜到颜巷是为了她刚刚发的微信,“这里信号不好,我发微信跟你讲。”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打开微信。 【小麻qio:遇到一个学长帮了我,现在已经没事啦,地铁信号不好,具体的回去跟你讲。】 【舅舅:那就好,我在地铁口等你。】 思雀发完微信,手里捏着手机,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关耶溪,他正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学长,今天太谢谢你了,我是高二十二班的颜思雀。” 思雀清楚的看见,在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关耶溪皱了一下眉,虽然很快,但她还是看见了。 “学长认识我吗?” 神奇的是,在刚刚关耶溪跟她说了那么长的两句话之后,她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关耶溪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思雀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安静的并排站着,但也不觉得尴尬。 关耶溪看了一眼站台,“到前面去。” 正在发呆的思雀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关耶溪已经在往前走了,跟上他走了两步之后才想起,那个人如果真的不死心,还可能在下一站下车,然后等着他们,往前走几节车厢是比较安全。 下一班列车很快就到了,这次两人很顺利的上了车,但车上依旧很多人,人挤人,两人被挤到一个角落里,思雀背靠着车厢内壁,关耶溪就站在她面前,手扶着扶手,把她和周围拥挤的人隔开了。 思雀有些不自在,打开手机随意刷了刷。 到下一站的时候,下车的人不断的往外挤,突然有个人在关耶溪背后挤了一下,关耶溪整个人往前了两步,差一点就跟思雀挨上了,意外只有一瞬,他就很快又站直了。 思雀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手机不敢抬头。 刚刚!她几乎都感觉得到!学长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了!啊啊啊差一点点就、就碰上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跟有关耶溪距离这么近的一天。 忽的,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他,“学长,你不是住在学校附近吗?” 说完之后她又想起这是人家的隐私,慌忙摆摆手,“我、我不是故意打听的,就是……就是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周末的时候是回自己的房子住的。 关耶溪似乎没在意,视线落在她头顶,“我去买点东西。” 思雀有些沮丧。 啊,果然刚刚那么长的两句话已经很难得了吗?学长还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不爱说话、不好接近呢。 也是吼,人家帮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一直找他搭话会不会惹他烦呢? 这样想着,思雀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一直到思雀到站,她才跟关耶溪挥了挥手,“今天谢谢学长了,再见。” 关耶溪看着她下车,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抬起自己手臂,看了一眼小臂的位置。 软绵绵的、湿润的感觉仿佛还在。 他低头,在小臂处轻吻了一下,黑眸深沉。 小猫,竟然就是顾旭要追的学妹吗? 啧。 思雀一出一地铁口,就看见自家舅舅站在不远处,穿着棉质的居家服,脚上还踩着一双拖鞋,十分随意不羁的打扮,但那张好看的脸还是吸引了不少来往的异性。 “舅舅!” 颜巷听见她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了她,快步走上前,“来我看看,怎么回事?没事吧?” 在回去的路上,思雀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幸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你妈妈回来肯定会杀了我的。” 颜巷松了口气,拧着眉,“要不下周五开始我还是开车去接你好了。”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谁能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呢? 况且,他家外甥女还长的这么可爱,又乖巧,看上去就很好拐? 思雀一听这个提议就摇头,“不用了,下次我会报警的,不行我就去求助工作人员就好。” 今天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有些慌了神了。 “舅舅要是去接我的话,我们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了。” 曾会中学的那条马路,有不少学校,下班的、接孩子回家的,所以一到周五下午简直是水泄不通,五点从曾会出发,可能得八九点才能到家。 颜巷显然也是想到了那边的路况,只好又叮嘱,“以后坐地铁的时候不要只低头看着手机,要多注意周边的环境和人,幸好今天你发现得早。” “你那个学长你认识吗?帮了这么大个忙,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们家的大门是指纹锁加密码锁,颜巷按了按食指,门咔嚓一声就开了。 思雀一边脱下鞋子放到鞋柜上,在鞋架上拿下自己的拖鞋穿上,一边回答颜巷的话,“认识,我打算给他带点吃的,周日给他。” 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但是谢不谢是她的事情。 颜巷径直走进厨房,把做好的菜一个个端出来,思雀放下书包后也去帮他。 今天颜傅水不在家,就他们两个吃饭。 其实颜巷平时也不住这里,离他公司太远了,他在公司附近还有一套房子,只是因为思雀周五回家,他得过来给她做饭。 什么?你说思雀自己做? 这母女俩可都是炸厨房的天才,颜巷领略过思雀那跟颜傅水一脉相承的“绝世厨艺”之后,表示他不敢冒这个险。 好在小时候他为了养活妹妹,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我觉得可以,要不我周日做个小蛋糕,你带过去给人家?毕竟是男孩子,可能不喜欢吃那么甜的,外面的糖比较多。” 思雀是知道自家舅舅的厨艺的,洗了手之后坐在桌子旁,连忙点头,“麻烦舅舅了。” 吃完饭后,思雀看见颜巷频频看墙壁上挂着的大钟,“舅舅有事情就去忙,碗我来洗。” 颜巷摸了摸思雀的小脑袋,“好,今天公司有些事情,我就先走了,晚上记得要关好门窗,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颜巷跟几个大学同学开了间游戏公司,这几年也慢慢做的有起色了,他也比以前忙了不少。 挥别了舅舅,思雀把碗洗了晾在碗架上,擦了擦手就去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一边浇水一边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只有她们三个人的群,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两个好友似乎都正在玩手机,很快就回复了。 【十元:我的老天鹅!小麻雀你没事吧?怎么会被人跟踪呢?!幸好发现的早!】 【旦旦:下周开始我陪你回家吧?】 【十元:我也可以!嘤嘤嘤我的小可爱雀儿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一定很害怕吧?来妈妈抱抱。】 思雀丢了个小蓝暴打小红的表情过去。 发完表情,她放下水壶,坐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绚烂的彩霞。 害怕吗? 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但能够想到的,好像只剩下学长温凉的手,还有他淡淡的却很好听的嗓音…… 她如实的把这些告诉她们之后—— 【旦旦:没事就好,回校之后要好好谢谢你的关学长。】 【十元:色令智昏啊麻雀儿!醒醒!哦你还看得懂色!令!智!昏!这四个字吗?】 【旦旦:十元进步了,竟然会用成语了。】 【旦旦:对了,麻雀儿你去班里的聚会吗?】 咦? 什么聚会? 文旦希解释了一通之后思雀才打开一被拉进去就被她屏蔽了消息提醒的班群,这才看到群里都是在商量这周末出去玩的消息。 这次聚会是他们的班长,一枚实打实的白富美,何清凝提议的,概括起来其实就是为了让大家熟悉熟悉而举办的一次聚会。 思雀草草的扫了一眼,又回到她们仨的群。 【小麻qio:旦旦你去吗?】 这种聚会最好还是去,毕竟未来两年不出意外都是跟这些同学相处了,但思雀不确定文旦希会不会去。 【旦旦:我这周末没什么事,去吧。】 第六章 周六思雀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是出去买了份早餐,吃完早餐后把家里简单的打扫了一遍之后就朝着书房走去。 思雀和颜傅水两母女住的是一套小公寓,四室一厅一厨两卫,三间卧室,而那间最大的房间被改成了书房。 书房除了门所在的这面墙,其他三面墙都靠着三个大书柜,有两个书柜上摆的是她妈妈颜傅水的书,上面全是思雀不太能看得懂的书,除了英文还有德文。 剩下一个稍小一些的才是思雀的专用书柜。 一大一小两个书桌分别摆在书房内。 思雀把窗帘拉开,屋外的光亮争先恐后的涌进来,瞬间就充斥着整个书房,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映下一片金黄,纤尘在光束之中微微浮动。 窗台上的木质风铃随着外面有些闷热的风晃荡,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九月的越省还是很热的,她把空调打开之后,才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打开书包将周末的作业一份份的拿出来,开始埋头苦干。 客厅的时钟里,秒针一点一点的挪动,发出嘀嗒声响。 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十一点半,思雀揉揉眼睛放下了笔,把写好的作业和没写完的作业分成两堆在书桌上摆好。 刚站起来,放在桌上一直很安静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舅舅”。 “喂?舅舅。”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是几个人在争论什么的声音,“小雀儿啊,舅舅今天过不去了,晚上再过去给你做饭吃,中午你自己出去买,可以吗?” 思雀早在十一点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就知道他今天中午不会过来了,乖巧的嗯了一声,“舅舅也要记得吃中午饭。” 颜巷:“好,你钱还够吗?” “够的。” 思雀的零花钱在同龄人里面算多的,每个月她妈妈给她转的钱她都用不完。 ——不过高中生本来开销也就不大,思雀平时也不是爱买东西的人。 思雀突然想到下午的聚餐,“对了舅舅,晚上你忙的话也不用过来了,我们班要出去聚餐,我在外面吃。” “那好,晚上你们快结束了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刚刚还在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下属都看向颜巷,“老板,又是你的小外甥女?” 颜巷敲了两下键盘,“是啊,她妈妈又出差了。” 说完他又双手捧脸,做出感动的表情,“我家小外甥女还嘱咐我要按时吃饭,还是女孩子好,贴心。” 家里有个调皮且并不贴心整天闹腾的儿子的下属:扎心了。 另一个单身汪下属也酸了,“说不定只是随口一说呢。” 颜巷瞥了他一眼,笑的十分欠扁,“那也好过‘随口一说’都没有的人。” 下属们:马上,立刻,辞职! 挂了电话的思雀又看了眼群消息,群公告写的是今天下午五点在雅乐饭店集中,不知道怎么去的可以联系班长。 雅乐饭店是他们市内叫得出名字的饭店了,按理来说应该不是他们这些高中生能够消费得起的档次的,但奈何他们班长是个白富美呢,一切费用都不是事儿,甚至大包大揽的说这次的聚餐钱由她出。 当然不可能她一个人出了,大家虽然都笑闹说班长大方,可最后还是决定AA制。 ——曾会中学虽然是公立的,但是也奇怪,能考进来的家境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有个别的意外,更别说艺术特长生或是体育特长生了,所以AA制在大家看来也是可以负担的。 不过班长何清凝也说了,只有这一次,因为是头一次大家一起出来聚餐,肯定要吃顿好的,以后会更平价一些的。 【小麻qio:旦旦你下午直接去雅乐吗?@文小希】 文旦希可能这会儿还没起床,只有顾时愿在。 【十元:好伤心,你们俩就撇下我去独自约会。】 【小麻qio:十元好闲哦?你语文作文写完了吗?】 【十元:扎心了,还有谁能跟我一样第一周就被魔鬼老李布置了一篇作文呢?还!有!谁!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跟顾时愿斗了几句嘴,思雀已经走到她家楼下了。 小区外面就是吃东西的地方,一条街望过去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吃的,不同店面装修风格大有不同,有日式风格的寿司店、韩风的芝士火锅店还有欧风的下午茶餐厅。 思雀没怎么去瞧其他的店,径直走进一间精致又大气,店面不是很大的面馆里,在柜台要了一份油泼扯面,付了钱、拿了餐牌就找个位置坐下了。 今天是周六,这会儿又接近饭点,面馆里陆陆续续的人多了起来,老板娘一边跟收银台旁边一桌的一个阿姨聊天,一边看着收银的小姐姐下单收钱。 思雀坐的位置离收银台也挺近,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老板娘俩人的谈话。 老板娘:“……你说怎么会有这个样子的人呢,因为孩子长的不像自己就跟老婆离婚,孩子真不是他的就算了,可是他们也去医院做了那个什么亲什么鉴定的,的的确确是他的嘛!” 老板娘说的是他们的地方方言,就是这方言跟普通话很像,只是音调不一样,一般人都能听懂。 【旦旦:我下午直接去,我们在雅乐碰头吧】 思雀看着手机消息,手指点了下屏幕,回了个好过去,旁边两个人的谈话止不住的往她耳朵里钻。 吃饭的阿姨:“这有啥子哦?哪个娃会不像爸也不像妈?那个娃娃长得很好看吧?在我们那边,说这种长的不像爸妈又特别好看的娃是妖精投胎的,对家里人不好。” 老板娘皱眉:“这都啥子年头了,还说这些话。” 阿姨摇摇头:“莫得办法,乡下那些地方,不都是信这些?” 她又问,“那个娃子现在怎么样咯?” 老板娘叹了口气,“他那个妈也不是啥好的,整天赌钱打牌,打输了就回去打儿子,说是她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自己搬出去住了,自己很争气,考到城里来读书了。” 她们俩又说了一会儿,思雀的面做好了,老板娘过去给她端了过来,看见她笑了笑,“思雀又来啦?你妈妈又出差了吗?” 思雀点点头,“阿姨好。” “你舅舅怎么没给你做饭吃?” 老板娘这家面馆开了好几年了,思雀他们搬过来的时候就有这家面馆了,他们家也经常过来吃,老板娘对他们家里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知道她妈妈是个很厉害的翻译,经常出差,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她舅舅过来照顾她的。 “舅舅今天忙,中午没时间。” “那你慢慢吃,不够吃还可以叫阿姨给你加面。” 思雀甜甜一笑,“谢谢阿姨。” 油泼扯面是干面,面条又宽又长,上面一层油和酱汁,还有碎蒜、香葱,闻起来就很香,她用筷子搅匀了之后就开吃了。 只不过今天她吃的没那么专心,吃着吃着就想到老板娘和那个阿姨刚刚说的话。 ——她们已经在聊别的话题了。 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太过荒谬吧?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父母怎么会因为孩子长的不像他们就放弃这个孩子呢? 不过她也知道,世间万事无奇不有,哎,总有些人不配为人父母却偏偏做了父母。 明明是完全不认识的人的事情,她听了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第七章 下午四点半左右,天空中的日光依旧猛烈,马路被晒了一整天,似乎都被晒出了阵阵焦味,与汽车尾气交杂在一起,说不出的难闻,路上行人多撑着遮阳伞,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雅乐饭店就在这样繁华匆忙的街道上,欧式复古的外墙和造型在这片地带格外明显。 雅乐饭店门前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连衣裙的女孩子,长发披散,发尾在腰间晃荡,小脸白嫩,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两腮浅浅的粉色,浅褐色的眼眸十分特别,唇色浅淡,唇形小而圆润,说不出的可爱。 无袖的连衣裙露出两只白皙的胳膊,黑色的小包斜挎在身上,手上拿着一把遮阳伞,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不时看看手机,又看看两旁,像是在等人。 这时,从雅乐饭店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穿着打扮简单大方,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孩子,小声的咦了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思雀,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外面这么热,在这站着干什么呢?” 思雀看向来人,“班长,我在等文旦希。” 何清凝揽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往里带,一边走一边说,“在哪里等不是等,里面有冷气,大热天的在外面这么站着你也不怕中暑?群里不是说了在哪里吗?她来了自己也会过来的。” 何清凝都说到这份上,而且已经把她带进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嗯了一声。 其实她就是怕没有熟人在的话会有些尴尬。 何清凝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我记得程申卫也是跟你高一一个班的吧?他早就到了。” 说完她看着思雀有些呆愣的样子,又忍不住轻轻的碰了下思雀的发顶,“你还真是个小可爱啊。” 思雀: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碰她的脑阔!大概是因为她长的矮吧……绝望.jpg 忽的她又想起昨天在地铁站,被学长揉的那一下脑袋…… 思雀恍神间,何清凝已经把她带到了地方。 雅乐饭店里面很大,有四层楼,上面两层全是包间,每天定位的人很多,供不应求,下面两层是大厅室的餐厅,即使是大厅一样的,也有好几个厅,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定的。 预定位置是何清凝去预定的,在二楼的华宴厅,一下子就是两桌。 ——他们一个级大约800个人,20个班,每个班就三十来个人,但是这里也没有那么大的桌子可以一次性坐下三十个人,所以就分开两桌。 “嗨!小麻雀也来啦!” 思雀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两个桌子都快坐满了。 程申卫果然也到了,拿着手机在男生堆里,像是在联机打游戏,但也没有特别专心的样子,看见何清凝带了人过来,还分神看了一眼,看见是思雀,伸长手臂朝她挥了挥手。 “你们都让开。”程申卫把身边几个男生赶走,“来来来,小麻雀你过来坐。” 一起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了,以前也是同级的,虽然见过,但是穿便服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几个男生好奇的打量了几眼思雀。 即使是在这样对男女关系敏感爱开玩笑的年纪,在场的也没有人觉得程申卫和思雀有什么。 ——毕竟程申卫追一个现在高三的学姐追了一年多,整个级几乎都知道了,更何况他“妇女之友”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的。 思雀从善如流的坐下了,程申卫又给她倒水,“碗筷都已经烫过了。” “文文呢?” 他们高一班上的同学都称呼文旦希为旦旦或者旦哥,也就程申卫一个人叫她文文。 思雀看了眼群里消息,“她应该快到了。” 才说完,就看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酷酷的女生从大厅门口走进来,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看见思雀时,脚下步子明显快了许多。 思雀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文旦希跟何清凝打了招呼之后就挨着她坐下了,手臂搭在思雀的座椅靠背上,看上去像个不羁的小混混。 “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程申卫也给文旦希倒了一杯茶,低着头,双手举着被子递给她,十分恭敬的姿态,“大佬喝茶,去去火。” 说是五点集中,但还没到五点,人就已经齐了,好在大厅内原本就是一片音乐声和交谈声,也不是多安静,他们人虽然多,但是不刻意大声说话的话也不会显得很吵。 何清凝早就点好了菜,人一齐就叫服务员上菜了,上菜速度也很快,两桌边吃边玩一些破冰的小游戏,每个人手边摆了一杯橙汁或是冒着气泡的可乐。 华宴厅有一面落地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摩天大厦一栋接着一栋,泛着天边橙色的光芒,向下看马路纵横交错,车水马龙。 天空渐渐暗下来,在天边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橙、黄、红交织的彩霞,昏黄的光芒落在厅内,笼罩着坐在窗边的几桌人身上,厅内音乐悠扬。 就在他们快结束的时候,隔壁桌的十几个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喝高了,脸颊无一不是红红的,眼中浑浊。 其中几个从座椅上站起来,一边打着酒嗝、挺着啤酒肚一边朝思雀他们坐的桌子走去。 ——思雀他们桌的女生偏多。 “小姑娘们……出来吃饭啊,不如陪、陪叔叔们喝一杯?” 一个中年男人一手端着酒杯走在前面,另一只手放在一个女生的座椅靠背上,脸上带着油腻腻的笑容,扫了一圈桌上的女生们。 还在上学的小姑娘们,如坠着晶莹露珠的将绽未绽的花骨朵儿一般,鲜嫩、可爱。 思雀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 这人说话一大股酒味夹杂着臭熏熏的烟味,极为难闻,说话间还能看到他泛黄的牙齿,配上那张油腻的脸,猥琐又令人作呕。 被搭着座椅靠背的是一个娇小的女生,平时说话就细声细气的,这会儿已经被吓得直抖了,偏偏那男人还将酒杯往女生面前递,杯中红酒晃荡,“别不给面子啊,都是出来玩的,喝一口?” 这边的动静不小,大厅里其他桌的不少人都看过来了,但门口站着的那些服务员好像没看见一样,也不过来制止,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思雀一下子对这个饭店的观感就下降到了极点。 她皱了皱眉,解锁手机屏幕,打开了信息界面。 文旦希拧着眉,程申卫和不少男生已经站起来了。 “大叔,我们未成年,不喝酒的。” 程申卫笑嘻嘻的,但笑意不及眼底。 中年男人打了个酒嗝,似乎是在思考程申卫说的是什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舌头的回他,“没、没关系,现在哪个、哪个不喝酒呢?” 转而又低头去逼那个女生接他手上的酒。 女生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握得紧紧的,小脸被吓得发白。 另一桌的男生都走了过来,握着拳头,脸色黑沉的看着那几个男人,像是临近燃点的燃烧物,只要再多一点,就会被点燃爆发。 文旦希这时候站起来,走到那个女生旁边,一手拍开中年男人放在座椅靠背上的手,啪的一声,在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了许多的厅内显得格外响亮。 放下手机的思雀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文旦希微微抬起下巴,神情有些倨傲,沙哑的声音格外缓慢,显得有些傲慢,“大叔,劝别人喝酒之前,自己得先喝一杯作为诚意吧?” 第八章 中年男人似乎被那响亮的一下给打懵了,反应过来后脸上浮现恼怒的神色,身后的几个人本来在笑嘻嘻的看热闹,这下也看不住了。 “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不就喝杯酒吗?怎么还动上手了?” 文旦希的短发和过高的身高以及不甚明显的身材,显然被他们认作是男生了。 “就是,长辈劝酒怎么能让长辈先喝呢?” “我们好好的过来想要跟你们一起玩,干什么这么凶?” 文旦希睨了他们一眼,神情格外不屑,“长辈?你们是长辈吗?哪门子的长辈?我们认识你们吗?” “无缘无故劝未成年人喝酒?这是‘长辈’的做法?我看是流氓做法吧?” 那中年男人把就被往桌上一摔,酒撒的满桌沿都是,原本坐着的女生小声惊叫,然后连忙下椅子跑到另一边,到男生们身后躲着,探出头紧张的盯着和那些人对峙着的文旦希。 看见中年男人这举动,程申卫和另外几个男生下意识的抬步走到了文旦希身旁,盯着他们。 思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拧着手指,紧张的盯着文旦希。 “臭小子!你、你惹恼了我们可没好果子吃!你今、今天不把这三杯、不,四杯酒喝完,你们这里的人,都别想走了。” 他刚一说完,身后的几个人就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脸色不善的看着文旦希。 四个高脚杯里面,倒了三分之二的红酒,甚至有个人还去他们自己那桌拿了一瓶红酒过来,把每个杯子都倒得满满的。 剩下那些没有跟着这些人过来的同桌的人,还坐在桌上,闲闲的翘着二郎腿,一边跟身旁的人聊天,一边看热闹似的盯着这边,神情悠然。 这时候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匆匆从大厅门口进来,直直走向思雀他们那桌,挡在文旦希和中年男人之间。 “郭总,郭总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来吃饭的,都是我们雅乐的客人,您有什么不满的跟我们说就好。” 显然刚刚那些服务员也不是没有作为的,只是不敢上前,但还是联系了他们的经理。 肥猪郭总显然也不打算给这个经理面子,冲自己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他身后几个人走上前,架着经理的肩膀就把他挪到一边。 一边强硬的把他带到一边,还一边拍着他肩膀笑道,“哟嚯,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我们一边儿看看就好。” 厅内的其他人,多数看到这一幕,明白这些人是不怕得罪雅乐的,猜到这些人身份不一般,于是不想管闲事。 华宴厅内靠着落地玻璃的一边,被外面霞光笼罩着的一个四人桌,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其中一个提着一个公文包,戴着眼镜,看了眼骚动的地方,又看向自己对面时刻看着那边似乎很感兴趣的西装男人。 “老板,好像是顺纲地产的人,那个领头的是他们公司老总。” 被他称作老板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十分年轻,气质凌冽成熟,听到这话,眼睛微眯,“家业不大,倒是挺会横行霸道的。” 秦灼抚了抚眼镜,“老板,那边好像要闹起来了。” 其他的服务员看见经理被人架起来了,上前打算帮忙,可也被那个中年肥猪的人拦在外围。 秦灼话音刚落,就见自家老板站了起来,一边迈开大长腿往那边走,一边好整以暇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又折了折自己的袖子。 秦灼笑了一下,十分没有诚意的为那边几个人哀悼了一秒钟。 那边,中年男人咄咄逼人,班上其他男生也跟他们争的脸红脖子粗,就在中年男人身后的人挤上来,几乎要伸手揪住文旦希的领子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层层穿过他们,最后站在中年男人和文旦希之间,隔开了他们和身后的小朋友们。 他站在这群闹事的中年或年轻男人面前,足足高他们一个头,神情似笑非笑,目光却极具有压迫力,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们一眼,长手一伸,拿过桌面上摆着的一杯满满的红酒。 带头闹事的中年男人看见他时,认出了他是谁,眼中清明了不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季、季总……啊……” 他话没说完,被他称作是季总的人手上刚拿起来的那一杯红酒,尽数倒在了他的头上,红色的液体从头顶一直到脸,滴落在地上、他的衣服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有人似乎不认得这位季总,看见这场景气愤的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拉住他的人低语,“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 中年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似乎是想笑又觉得生气,但又极力的抑制住自己的神情,让自己不要露出一丝一毫生气的神情,一时间显得狰狞而古怪。 秦灼这会儿也跟过来了,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给他家老板递过去。 季犹也不管那中年男人纠结什么,好整以暇的用白色手帕擦了擦自己手掌虎口处沾上的红酒,仔仔细细擦完后才掀起眼皮看一眼那狼狈却又不敢动的肥猪一样的男人。 薄唇轻启,声音醇厚,还带着淡淡不明的笑意,“我看你似乎喝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现在清醒了吗?” 中年男人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两下脸,听见季犹这话,连连弯腰点头,“清醒了,清醒了。” 季犹满意的笑了,却无端让人觉得冰冷,“既然清醒了,就知道清醒的时候该做什么吧?” 另一些还坐在桌上的人,此时也不敢往这边凑,不知道季犹是谁的,看这边的阵势就觉得恐怕不是小人物,而知道的,就更不敢过去了,有些还拧着眉,觉得有些奇怪。 “老朱,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怎么郭老总……?” 顺纲在本地可以说是地头蛇了,可就连顺纲老总都要毕恭毕敬对待的人,究竟是谁?那个人五官极为出色,是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可他好像从来没见过。 “是季氏现在的掌舵人,季犹。”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 季氏,谁不知道?祖传的家业,家大业大,在国外也有不错的发展,笼罩各行各业。 老朱愁苦的皱着眉头,“这尊佛怎么就被我们在这么个小地方遇上了呢?” 季氏的总部不是在敬市吗? “之前似乎是有听说过季犹过来越省谈生意。” “可季犹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难道后面那些小孩子里面有他的私生子?” 这也是大家觉得奇怪的地方。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季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他接手了季氏的这十几年来就是连女伴也没有一个,那些别人碰瓷传出的绯闻也都被季氏一一清理干净,外面都传他其实吃斋信佛,不打算结婚了。 但在见到他本人之后,才知道吃斋信佛是骗鬼的,谁都可能吃斋信佛,他绝对不可能吃斋信佛! ——他没有年轻人那般的锋芒毕现,但收敛起来的锋芒都化为内敛的凛冽气势,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低下头,心中打鼓。 这样的人,搞出个私生子、私生女似乎也不奇怪? 那头的人在猜测,这边的“郭老总”已经在低头跟刚刚被他吓到的人,文旦希以及其他的女孩子们道歉了。 要说坐到这个位置的,就算是没几个真本事,那脸皮也是能伸能缩、厚如城墙拐角的,他这会儿为自己“醉酒后的不当行为”道歉,看上去倒是情真意切的。 说完后他还不忘拍拍马屁,“太感谢季总了,要不是季总,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就醒酒了。” 但他将将把拍马屁的手放到马屁股上,拍了半下没有,就被进来的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打断了。 “你们谁报的警?” 第九章 走在最前面的警察看向了最像是“有人故意滋事”的地方。 一群小姑娘小伙子站在桌子的一边,看着另一边,表情或幸灾乐祸或嘲讽,而另一边,一个身材挺拔的西装男人背对着门口,他对面是一个被红酒淋了一身的略肥胖的中年男人,这会儿正点头哈腰的脸上带着讨好谄媚的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中年男人身后的一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年纪不一的男人,都缩成一团,似乎不敢上前。 雅乐的经理被那群人架在中间,看见他们来的时候脸上显而易见的出现了绝望的神情。 ——这事儿要是私了还好,扯上警察,可就不好办了。 警察叔叔拧了拧眉。 这情景……跟报警短信中描述的似乎……相差甚远啊? 于是也就有了那一句“你们谁报的警”。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停下来看向了他们,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细嫩软糯的女声响起,“我、我报的。” 警察叔叔看过去,在那群小姑娘小伙子里,一个穿着牛仔连衣长裙的小姑娘举起了自己的小手,长发在她腰间轻轻晃荡,一双眼睛锃亮的看着自己——哦不,是他们。 警察叔叔的声音不由得变得柔和了些,“嗯?怎么回事这是?” 早在中年男人过来闹事的时候,思雀就用12110+区号后三位编辑了报警短信发出去,简单明了的说明了时间地点以及他们遇到的事情。 思雀坐公交车过来的,来的路上她看到这附近有一个派出所,猜想这应该是他们来的挺快的原因。 思雀过去跟警察说明情况,这边季犹随意找了张空椅子坐下——小家伙们都站起来了,似乎这样气势就比较强一样的。 他看着思雀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一下。 秦灼也跟着笑了,“这女孩子,还挺机灵的。” 他说完又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才看向季犹,“不过老板,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女孩子长的有些像你?” 季犹看了一眼秦灼,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一双与故人极像的浅褐色眸子,神色淡淡,“不觉得。” 秦灼没再说话,但他越想越觉得像。 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看来看去不觉得像,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可以一眼看出他们的相似之处。 不过他见自己老板有些不虞的神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边,警察叔叔带着思雀往这边走,正打算问“郭老总”他们话,看见了季犹,一挑眉,“季总。” 季犹闲闲的摆了摆手,掀起眼皮看他,脸上是一贯的笑,数不出错,也看不出真假,“冷队。” 冷楚本来认出在这里的一个个人的时候,还有些苦恼,不说别的,单就说这姓郭的,在本地认识的人就不少,他上头的领导他多少也熟识个一两个,要给他点教训,实在是难办,可能刚一进派出所大门,电话就打到他这里来了。 冷楚知道的比季犹他们更多些,这个姓郭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格外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年轻也不是那种正常的年轻,是要偏小一些的,有些人为了讨好他,饭局上总喜欢带几个符合他“口味”的年轻女孩子,有些女孩子吃了亏就闷着,而报了警的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被姓郭的用钱压下去了,他就一直这么逍遥着。 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借酒骚扰到未成年小姑娘身上了! 这些姑娘,看上去比他家女儿大不了多少。 原以为可能这次也要憋屈的什么也做不了,但在看见小姑娘口中的“帮了他们的大好人”竟然是季犹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冷楚心中千回百转,但脸上没什么异色,“季总怎么会在这里?” 季犹看出他的意图,轻笑一声,“恰好在附近办完事情,过来吃饭,没想到遇上这么一桩事情。” 不等冷楚问,他就三言两语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闲闲的看了一眼那姓郭的,笑的意味深长,“虽然说郭总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但生意人难有几个完全不沾酒的,以防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意外’,冷队还是把郭总带去叮嘱个一两句吧。” 说得轻巧,但进局子哪里会是“叮嘱个一两句”这么轻松的事情呢?寻衅滋事,可轻可重,可大可小,关上个几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季犹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姓郭的身后的人,还有那桌安静如鸡的几个男人,“这些郭总的朋友,也一起去可能比较好。” 冷楚咳了一声,抑制住自己的笑意,拧着眉故作严肃的看向姓郭的一群人,“那就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了。” 说完他又看向季犹和思雀他们,语气柔和了不少,“正常程序,麻烦你们也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华宴厅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犹顿了顿脚步,看了眼几个不安的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还有站在他们面前神情如丧考妣的经理,嘴角勾起,眼眸冰冷,对秦灼说,“改天给雅乐送一面锦旗,上面就写‘不舞之鹤’四个字吧。他们,配得上。”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那几个人听到,他们不由得都打了个冷战。 “季总今天这么清闲?” 清闲到都管起这些事儿了,在冷楚的印象中,季犹似乎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冷楚带来的人之中有好几个女警官,现在在安慰那些受到了惊吓的女孩子,剩下的男警官负责看着那些闹事的人。 冷楚就慢步到后面,跟季犹并排走着。 季犹瞥了他一眼,“没有冷队清闲。” 原本好好的刑警大队队长,现在跑来处理这些事情,可不是清闲? 秦灼:老板没朋友是真的有原因的。 “小麻雀,你认识那个男的吗?”文旦希睨了一眼走在他们后面的穿着熨帖妥当的西装、一看就跟他们画风不一样的男人,感慨了一句,“这就是十元经常挂在嘴边的霸道总裁吧?” 思雀想了下,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可是我觉得你们俩有些像呢,除了眼睛,都有些像。” 思雀其实也不觉得她跟那个陌生叔叔哪里像了,可文旦希是画画的,对这些格外敏感,她不会是无的放矢。 而且,她除了一双眼睛跟她妈妈的几乎一模一样,别的地方都不像她。 她猜想,可能是像她那个渣爸。 为什么是渣爸?她妈妈倒是没跟她说过多少关于她亲爸的事情,可是能把她妈妈丢下,让她一个人辛苦的生下自己,又一边工作一边艰难的把她带大——即使有舅舅帮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呢? 渣爸无疑了。 文旦希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和她对她亲生父亲的想法,只提了一句就没再多说,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好端端的聚餐,谁想到能搞成这个样子呢?” 她是想转移话题,却不想何清凝就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也不是很好,不像是对文旦希的话生气,而是被今天的事情搞得有些难堪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思雀摆摆手,笑了笑,“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跟班长没关系的,不要放在心上。” 面对外人的时候,文旦希显得略冷淡一些,但还是对何清凝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的事情明显是意外。” “总之谢谢你和思雀,要不是你们一个站了出来,一个报了警,还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第十章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当然,出来的只有思雀他们一群人还有季犹和秦灼——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路灯下面萦绕着一团团的不知名的小虫子,一圈圈的飞着,高楼大厦之间亮着霓虹彩灯,马路上车流涌动,比起白日更热闹一些。 做笔录的时候思雀还接了一个她舅舅的电话,为了不让他太担心,她含糊只是说这边有点事情,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他。 今天到这会儿,玩也玩了,惊也惊了,起起落落的,大家也累了,在派出所门口纷纷告别回家了,文旦希跟思雀告别后也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文旦希住在学校,学校是有门禁时间的,阿姨到点了会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去点人,超过时间还没回去就会被记一次,次数多了会被取消周末留宿的资格。 思雀给颜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点,就在路边上站着等他。 季犹和秦灼是开车来这边的,车就停在雅乐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候秦灼回去开车,季犹也站在路边,他看了看思雀,“你是叫思雀?” 刚刚做笔录的时候他听到她说自己叫思雀,姓氏听得不清楚。 思雀听见他跟自己说话,抬头看他——他真的很高,思雀估摸着快一米九了,闷热的夜风轻轻吹着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深邃黑眸没有初见时那么气势凌人,反而透着淡淡的柔意,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他和颜巷都是好看,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好看,颜巷偏柔和,而他硬朗而漠然。 虽然因为刚刚文旦希那句相似,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但真正与他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心中却又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之感。 忽略心中那一丝异样,思雀点点头,“是的叔叔,我叫思雀。” 男人似乎对她的名字很感兴趣,“哪个si,哪个que?” “思念的思,麻雀的雀。” 季犹轻笑了一声,话语中似乎有些怅然,“还真是巧了。” 至于什么巧了,他又不继续说了。 思雀歪歪头,眨了眨眼睛,“您的女儿也叫思雀吗?” “女儿?”季犹摇摇头,“我没有孩子。”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向思雀,目光带笑,他的确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个孩子似乎跟他格外投缘,无论是那双眼睛还是她的名字。 收敛思绪,他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要不要我送你?” “女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待太晚了,外面可不安全。” 这世道总是对女孩子比较苛刻且不友好。 思雀感受到他的好意,甜甜一笑,摇头,“我舅舅在过来的路上,我在这里等他呢。” 恰好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旁边,车窗下移,露出秦灼的脸,“老板。” 季犹淡淡嗯了一声,面对思雀的时候又柔和的不可思议,“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思雀感觉这个叔叔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讨厌,挥了挥手,“叔叔也注意安全。” 季犹走了没一会儿,颜巷也开着车到了,思雀打开副驾驶座的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我的小雀儿,你怎么会在派出所这里?你们不是聚餐吗?出什么事情了又?” 这两天怎么格外多事儿呢?他是不是要带他可爱的外甥女去寺里拜拜? “没出什么事儿呀。”思雀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马路的另一边,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内,男人看着思雀上了车,才淡声道,“走吧。” 秦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自家老板,“老板,你是不是想生个女儿了?” 秦灼从季犹还没有完全接手季家的生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助理,现在是他的一把手,两个人的关系不仅仅限于上下级,秦灼偶尔也会说一两句打趣的话。 但今天这句话却是半打趣半试探。 ——他有些顶不住老板家里人在他这里明查暗探的找老板有没有什么可发展对象的言行了。 季犹冷笑一声,“告诉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的。” 秦灼叹了口气。 以前老板好不容易谈个稳定的女朋友吧,他家人不满意,硬是把人逼走了,现在老板四十出头了都不愿意结婚,他那家子人又着急了。 既然如此,当年又何必要使那些手段呢? 这边车里,颜巷听完思雀说的,眉头皱起来快能夹死蚊子了,“这还叫没什么事儿?!差点就出大事儿了,你说那个骚扰你们的人叫什么?” 思雀回想了一下刚刚在派出所得知的名字,“叫郭通纲。”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颜巷眯了眯眼,“是这个人啊。” “舅舅认识吗?” “不认识,听过。”颜巷看上去轻轻松松,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搞这个龟、孙、子了。 欺负到他外甥女头上了?不给他刮层皮下来他不姓颜。 “今天这事儿你别跟妈妈说。”思雀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她最近忙的连电话都接不上,你要是跟她说了,她肯定就不管那边也要回来了。” 趁着红灯,颜巷揉了揉思雀的小脑袋,“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她的。” 可能是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又知道她妈妈格外辛苦的缘故,思雀懂事的特别早,从小就知道要帮她妈妈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记得,思雀才刚上小学的时候,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做完家务自己才乖乖的去做作业。 长大后更是越来越懂事,从来没让家长操过什么心,去开家长会,老师对她向来都是满是夸赞,说她懂事又乖巧。 总之,乖的让人心疼。 当年颜傅水在敬市上大学,他在越省工作,兄妹俩只靠电话联系,突然有一天他妹妹休学回来了,不仅自己回来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他没有被气的当场去世已经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了。 ——就算他知道自家一声不吭的妹妹其实有时候特别熊,但是也不知道她能熊出个小崽子来啊! 问她那个男的是谁,她也不说,之前也没听她说过她交了男朋友,带她去医院想让她把孩子打了,医生又说她从小身体不好,没有养好,堕胎太伤身体,不建议她这么做。 他们兄妹都是孤儿,小时候过得不太好,她身体不好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照顾好,当时听了医生的话颜巷就愧疚的不行,妹妹又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他无法,只能任他去了。 他现在很庆幸当初选择了留下思雀,乖巧又可爱的思雀简直就是上天给他们兄妹俩的礼物,并且在生下思雀之后,医生明确的说,颜傅水不会再有孩子了。 如果是堕胎,也是一样的结果。 只是别让他知道那个不负责任的搞大了他妹妹的肚子,却又一直没露面的男人是谁,不然他非得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舅舅,绿灯啦。” “噢噢,好。”颜巷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舅舅,开车的时候不能走神和不能玩手机是一个道理,你是司机,要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坐在车上的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任。” 思雀忍不住又唠叨起来,但她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听着也不觉得烦。 颜巷连忙告饶,“是舅舅错了,小唐僧,饶了我吧。” 思雀被他逗得扑哧一笑,没再说什么了。 颜巷松了口气。 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出现同一个疑惑。 ——他那个一竿子打不出半个字的妹妹怎么会生出一个小唐僧??? 第十一章 周末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留下来的只有一沓沓做完了的作业。 到了周日晚上,吃完晚饭后,思雀把作业清点了一下,一样样的装进书包,背上书包走出房间。 颜巷正把围裙解下来,又转身到厨房拿出一个装好的小蛋糕和一个保温饭盒,放进一个环保袋里面。 “小雀儿去把我车钥匙拿过来,我们出发了。” 比起周五下午,周日晚上到曾会,交通会顺畅很多,所以一般都是颜巷或是颜傅水开车送思雀去学校。 这时候正是晚上六点多,外面的天空一层层的暗下来,但又透着昏暗的霞光,天空边橙红色橙黄色富有层次的交织在一起,像是火红而温暖的颜色被泼在了天边,随意一处,都是绚烂而盛大的自然美。 路灯渐渐亮起,在车的两旁向后挪动,一盏接着一盏。 在等红灯的时候,颜巷手指敲了敲放在中间的保温饭盒,“这个汤我装的多了些,你们三个都可以喝点。” 思雀看了眼那个保温饭盒,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不由得微微蹙眉,小心翼翼道,“我在家喝了一大碗了,就给旦旦她们俩喝就好了吧?” ——无论是多乖的小孩,都不爱喝汤。 思雀那点小心思颜巷看得明白,笑了,“行行行,也就是让你带回去给她们喝的。” 思雀松了一大口气。 不是汤不好喝,但是喝多了谁都顶不住啊。 颜巷想到了什么似的,“旦希那孩子……” 又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思雀,“你们都是好孩子。” 思雀没接话,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保温饭盒,打开她们三个人的小群。 【小麻qio:[图片]】 【小麻qio:一个都别想跑.jpg】 图片就是思雀刚刚拍的保温饭盒的照片,每次她带汤回学校都是用的这个保温饭盒,所以群里另外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十元:惊恐.jpg】 【十元:放过我吧!我刚刚在家喝了两大碗,被我妈硬灌的。】 【旦旦:小蓝热舞.jpg】 【旦旦:喝的不是汤,是友情!】 【小麻qio:塑料姐妹花.jpg】 【十元:塑料姐妹花.jpg】 颜巷余光瞥见自家外甥女看着手机突然笑了出来,有些好奇的问:“笑什么呢?” “跟旦旦她们聊天呢。” 思雀当然不可能告诉颜巷她们在群里推托喝汤的事情。 眼看着快到思雀他们学校了,颜巷不免又开始叮嘱,“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太晚了就不要一个人出校门,要注意安全。” 他又想到最近的一些社会新闻,车在曾会的校门口停下,伸手揉了揉思雀的发顶,“我和你妈妈都不想你有多好的成绩多大的成就,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就好,知道吗?不要太难为自己。” 思雀点点头,乖巧应好,“舅舅也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周日的晚自习是八点才开始,这会儿七点多了,思雀回到班里的时候,班里人几乎齐了,但大多数都没有在自己座位上,都扎堆在聊天,课室里吵吵嚷嚷的。 不少人见到思雀回来了,纷纷跟她打招呼。 “思雀晚上好呀。” “晚上好。” 思雀一眼扫过去,就看到坐在最后面的文旦希正埋头在写着什么,拧着眉头,神情不耐又苦恼,心想这个人肯定又把作业都留到今晚来做了。 她走到自己座位上,把书包、蛋糕都放下,拿着保温饭盒打算去找文旦希。 等思雀再转头,却看到文旦希桌前站了一个女生,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放在文旦希桌上,又低头看着她,对她说着些什么,因为课室里有点吵,所以思雀听不见她具体说了什么。 思雀看了一会儿,认出来是昨天被那头中年肥猪骚扰,后来被文旦希救了的那个女孩子。 即使听不见,她也猜得到那个女生肯定是在感谢文旦希。 文旦希这会儿没做题了,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稍稍抬头看着女生,眉头微蹙,脸上的不耐神情还未散去,蓝白色短袖领口的两颗扣子都解开了,露出白皙的皮肤、漂亮的锁骨,手肘随意搭在身后的靠背上。 思雀清晰的看到那个女孩子本来是看着文旦希说话的,在文旦希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开始躲闪,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耳边是女生娇软的声音,文旦希淡淡瞥了一眼桌上的小礼盒,纤长的手指轻点了下礼盒表面,心中却是不耐的。 那天换了谁是坐在那里她都会出头,而她,不喜欢也不习惯这样被人接近。 要只是说一两句感谢的话还好,但是这女生一直嘀嘀咕咕的,说是想跟她做好朋友,又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让她有些烦躁。 拧着眉,正打算开口讲话,肩膀就被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刚要说出口的话也被拍了下去,一个熟悉的保温饭盒放到了自己面前。 “你们说完话了吗?”思雀对着女生笑了笑,“旦希可以借我一会儿吗?” 女生轻轻的啊了一声,脸又红了,“说、说完了。” 其实一直都是她在说,文旦希都没怎么说话。 她又看了一眼文旦希,见她没什么说话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 看见女生走开了,思雀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文旦希,“人家好好的来给你道谢,你怎么这副样子。” 她敢肯定,她刚刚不打断文旦希,她一开口,肯定要把人说哭了。 ——总之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前科的。 文旦希不喜欢跟人接触,高一的时候一开始也是独来独往的,要不是机缘巧合,她也不会跟顾时愿还有思雀熟起来,后来因为他们班氛围实在是太好,她也渐渐跟他们玩的挺好。 他们高一那个班的人都知道文旦希这个人,对外人,不耐烦的时候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把人说哭了是时常有的事情。 但是她对自己人却向来是细腻而贴心的。 女生走了,文旦希一秒从戾气假小子变成乖乖小绵羊,趴在桌子上侧头看思雀,软软的短发压在手臂上,小孩气的皱皱眉头,“我做题做的烦死了,她就一直在那里嗡嗡嗡嗡的。” 她见思雀拧起眉头,又要说什么了,连忙认错三连,“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下次不了。” “知道错了,下次还敢”这句话就是为文旦希量身定做的。 思雀看她这样,叹了口气,提着保温饭盒,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走吧,我们去小阳台喝汤。” 高二高三的这栋教学楼,每个班在走廊的另一边都有一个小阳台,摆放一些不需要的桌椅或是杂物。 “我作业做完了,待会儿晚自习我们出去小阳台,我教你写作业。” 跟顾时愿和思雀这样靠分数线考进来的不一样,文旦希是作为体育特长生考进来的,她的成绩嘛,也就没有那么理想了。 文旦希拉着思雀的手臂晃了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哎呀就知道我们小麻雀儿最好了~” 文旦希拿过她手里的保温饭盒,跟她一起朝着阳台走去,目光瞥到她桌上的蛋糕盒,手指指了指,“你还带了什么吃的?” “就是周五那件事,舅舅知道了之后做了个蛋糕叫我给人带回来。”思雀说到这里,露出个苦恼的表情,“可我不知道怎么去给他。” 直接这样拿过去给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的爱慕者? ——哦,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的确是了。 那他要是不收怎么办? 文旦希一眼就看出思雀在苦恼什么,微微一晒,“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份谢礼送到了就行,你管他吃了还是丢了?你做到你该做的就够了。” 道理她都懂,可是想想如果他不要的话,还是心塞塞的。 文旦希看见思雀一遇到某人的事情就格外瞻前顾后、不知所措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一拍手,拉着思雀的胳膊走到她的桌前,放下手里的保温饭盒,转而拿起小蛋糕,“趁现在还没上课,我们现在就上去!” 第十二章 于是思雀就被文旦希拉到了四楼。 教学楼一共有五层楼,一楼是高二高三的四个国际班,二楼三楼是高二,四楼五楼就是高三。 高三一班就在四楼。 文旦希站在楼梯边,把蛋糕塞进思雀的手里,“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思雀还在晃神,听她这么一说,轻轻呀了一声,“我……你、你不跟我去吗?” 文旦希勾唇一笑,“小宝贝,你该长大了。” 女生的声线偏沙哑,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道,“不要什么事情都要爸爸陪着。” 思雀瞪了她一眼,“呸!” 然后转身蹬蹬蹬的就走了。 文旦希在她身后,倚着楼梯扶手,捂嘴笑。 高三就是高三,即使跟高二只有一层楼的区别,但从三楼到四楼,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一踏入高三的楼层,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沉静和忙碌,放眼望去,每个班的人都在埋头写着东西,很少有跟别人闲谈的,要不就是拿着张卷子,跟同学站在小阳台不知是请教题目还是讨论题目。 高三一班就更是安静,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半个小时,课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让思雀不自觉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即使他们都很认真的在做题或是背书,但还是有人注意到有人走到他们班门口,顾旭就是其中一个。 上个星期虽然是高二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但高三在八月份就开学了,已经上了一个月的课了,刚好是第一次大考结束,上个星期被老师逮着他都没什么时间去思雀,这会儿人都到他们班门口了,他没理由不出去啊。 顾旭走到门口,手撑着门框,低头看她,“思雀?你怎么来了?” 思雀正在低头琢磨要怎么叫关耶溪出来,忽的听到一把略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面前这个男生是谁,“顾学长。” 顾旭还没有自恋到觉得思雀是来找他的,毕竟他看得出来,思雀对他没什么意思,他看向思雀手里的东西,半透明的包装盒透出里面精致可爱的小蛋糕。 “这是给谁的?” 思雀还没想好怎么说,顾旭略一眯眼,神情有些微妙,“不会是给关耶溪的吧?” 思雀诚实的点头,“是的。” “你给那家伙,就是浪费。” 想想有多少人给他送东西,要么就是被他冷言冷语拒绝了,要么就是转头就丢掉,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顾旭不明白,怎么他都那样了,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呢? 冰山是有可能融化的,可他看来,关耶溪那人,就是石头,捂不热的那种。 他不忍心看见可爱的学妹被关耶溪那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破石头给气哭,“回去上晚自习吧,关耶溪不会收的。” 说完他觉得不妥,又添了一句,“也不是不收你一个人的,谁送的他都是不收的。” “啊,这样吗?”思雀早就料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但还是有些失望,她忽的想到顾旭和关耶溪关系不错,“但是这个,我一定要给他的,学长你能帮我拿给他吗?” 顾旭想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关耶溪会“见义勇为”,但他又不好直接问,毕竟这是学妹的隐|私,想了半天,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帮你给他。” 说完他又乐了。 帮自己正打算追的学妹送东西给自己兄弟?这是什么事儿啊。 顾旭正要接过思雀手上的小蛋糕,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大手给拿走了,两人朝着旁边一看,都愣住了。 顾旭是惊讶,而思雀则是紧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耶溪也走了出来,此时此刻手上正拿着顾旭和思雀刚刚“交接”的“赃物”,低眸看了一眼,抬眸看向思雀,声音清冷,“给我的?为什么要给他。” “这不是怕你不收,学妹打算让我转交给你。”顾旭很快反应过来,“不过你怎么知道是给你的?” 关耶溪没回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嘿这臭脾气! 顾旭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转身进课室之后他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关耶溪刚刚的语气,怎么像是生气了呢? 可他十年如一日的说话方式和语调,似乎又没什么变化…… 思雀站在关耶溪面前,小脸通红,眼神不住的左右飘,“那、那个,学长,星期五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这个蛋糕,是我们家自己做的,不会太甜,你、你可以尝尝。” 女孩小脸红扑扑,眼睛水润润的,长睫如蝶翼一般的上下扑闪,像是扫在人的心尖上。 关耶溪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嗯了一声,“所以,给我的?” 思雀点头,“我、我怕打扰你,刚好顾学长出来了,说帮我拿给你,我就没有叫你出来了。” 她说完,关耶溪突然上前一步,她被吓得猛地一后退,眼看着后背就要撞上走廊的石栏,她已经做好了撞痛的准备了,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背上与石栏接触的地方被一只温凉的手掌隔开了。 ——关耶溪空着的那只手,垫在了她身后。 她一抬头,就落入了关耶溪低头看她的那双黑眸里,那双眼似乎漫无边际,又似乎遍布点点星光,让人刹那间失去了思考。 关耶溪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低头又朝她凑近了一些,红唇轻启,气息几乎是挨着她的脸,“下次,要送到我手上,嗯?” 思雀被完全禁锢在石栏和关耶溪之间,腰背的地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贴着自己,让她觉得那块皮肤好像要被灼伤了似的,他又离她极近,像是把她抱在怀里,鼻息之间全是他身上清冷的好闻味道,明明是清淡的味道,但却似乎浓烈的要把她整个人都笼进去。 她脑袋有些昏昏的,整个人都在发烫,没办法思考,下意识的点点头,乖巧的不行,声音也软软的,“好,知道了。” 关耶溪似乎叹息了一声,又好像是思雀的错觉。 总之,他很快的就退开了,又跟她保持了安全距离,那张出色过头的脸上依旧神色冷清,仿佛刚刚的氛围都是思雀的假想。 “那、那我先去上课了。” “等等。” 思雀刚要迈开的步子又顿了下来,她抬头正要问他还有什么事,就看见他伸手用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划了一下,像是擦什么东西,但动作又格外的轻柔。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关耶溪黑眸里似乎带着笑,解释道,“沾了脏东西。” 思雀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走到文旦希面前的,只觉得整个人都飘在云朵上,脚下踩着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的东西,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 文旦希无语的看着她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小麻雀儿,回魂了。” 思雀回过神来,激动的啊了一声,原地蹦了两下,然后抱住文旦希,脑袋不住的在她怀里蹭着,“旦旦!他好帅!好好看啊呜……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的人呢?!” 刚刚,刚刚她还离他辣么近!那算是一个壁咚吗?! 文旦希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冷静一些。” 她刚刚在看别的地方,没看到思雀跟关耶溪怎么了。 很快,文旦希就拉着红光满面的思雀下去了。 两人的对话声在楼梯里越传越远。 “对了,旦旦。” “嗯?” “刚刚我脸上沾了东西你怎么不跟我说?” “咦?有沾什么东西吗?没有吧?” 思雀疑惑的偏了偏头。 哎?那是她走过去的时候有什么脏东西飘到她脸上了吗? 而另一边站在高三一班门口看着她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人,抬起手,把食指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指腹,抿了抿唇,眯起眼轻笑了一声。 谢礼,他收下了。 第十三章 中午的太阳格外猛烈,仿佛要灼伤能被它照耀到的一切事物,而在校园内的阳光却又多了几分恬静和安然。 外面大树上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的响亮,热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阳光安静的从树叶间隙落下,高二十二班的课室内,头顶的中央空调呜呜作响,阳光透过玻璃落到地上,片片金黄。 讲台上,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声音轻柔缓长。 “辛弃疾是是南宋的词人,同时,他也是南宋的将领……” 老师转身,就看见课室内的一个个的小同学,都盯着黑板——旁边的大钟,目光急切的看看她又看看钟表,浑身上下都诉说着一种迫切。 一种人类最本能的迫切。 ——对于吃饭的迫切。 她抬了抬眼镜,无奈的笑了,“好了,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她一说完,学生们就跟解放了似的,从座位上跳起来。拿着饭卡就准备往外冲。 她不赞同的摇摇头,竖起食指,“嘘,你们安静点,别的班还在上课。” 他们点点头,速度不减,但动作明显放轻了。 文旦希和思雀也在大军之中,脚步轻快的跟大家一起往饭堂走。 “十元的饭卡你拿着了吧?” 思雀点点头,拿着两张饭卡在文旦希面前晃了晃。 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了,她们基本上摸清楚了老师的脾性,知道今天语文老师向来会早点下课放他们吃饭,于是就早早的让不同班的顾时愿把饭卡给她们,帮她打饭。 跟早餐不一样,早餐是越低楼层越好吃,一楼的早餐供不应求,午餐和晚餐却是越高楼层越好吃,但不同楼层也有不同特色,比如三楼有煲仔饭,四楼有炒粉炒饭,五楼有汤粉面。 思雀她们也不定每天去哪层,不过今天跟顾时愿说好了是在四楼。 “还是高二好,高一到了下课时间还得等五分钟老师才会放人。”文旦希伸了个懒腰,看着几乎空荡荡的饭堂,心情颇好。 文旦希说的是曾会的“传统”,为了分流,高一的学生一般都要在中午正常下课时间再加五分钟才能下课。 两人找了张桌子,打了三份炒粉和青菜,又拿了汤才坐下,一边慢慢吃一边等顾时愿。 仅仅五分钟,对于中午的饭堂却是天差地别,刚刚饭堂里还没多少人,每个窗口前面只有一两个人在排队,旁边空调的声音都听得明显,但再一眨眼,饭堂就开始拥挤,窗口的队伍渐渐变长,耳边也开始充斥着脚步声、闲谈声。 顾时愿很快到了,找到她们,坐下之后不羁的扯了扯领子,像只软哒哒的咸鱼瘫在凳子上,“如果没有空调,我活不过这个夏天。” 文旦希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擦吧,满头大汗的。” 思雀想起走出课室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踏进了蒸锅里的感觉,也不禁感慨,“是真的太热了。” 越省这个地方,也只有夏季给人的观感是最直接最有代表性的。 ——就一个字,热。 天气热起来,人的胃口也不太好,但好在饭堂有免费的绿豆汤,吃炒粉之前喝半碗绿豆汤,满腹的暑气就消散了一些,再吃起香喷喷的炒粉来,就有胃口多了。 她们三个人吃完了,拿着餐盘刚站起来,这时候,思雀后面恰好有一个女生端着一碗汤路过。 那个女生表情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思雀,手上拿着汤的碗微微倾倒,里面几乎满了的汤眼看着就要从思雀的肩膀泼下去。 思雀的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但她离得太近动作太快了,她也只来得及往旁边稍稍挪了一下。 思雀挪的这一下,让那碗汤最终没有滴到她肩膀上,哗啦一声全都洒地上了,但还是有几滴沾到她手上了,绿豆汤凉凉的,手指还有些黏。 “哎呀,不小心洒了呢。”女生微微一晒,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算走了。 显然是故意找茬,不是不小心洒了的。 “喂!”文旦希拧着眉,不善的盯着她,“道歉!” 女生不服输的瞪回去,手指指着文旦希,“你这个——” 她话还没说完,领子猛地被人扯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两步,转头就看见顾旭站在她身后。 顾旭的目光沉沉的,神情十分的不耐烦,“白狄冬,道歉。” 听到白狄冬这个名字,顾时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思雀一脸懵,看向明显知道些什么的顾时愿,顾时愿对她做了个“待会儿告诉你”的口型,而文旦希则是闲闲的看着那边几个人,没再说话。 白狄冬对上顾旭,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依然嘴硬,“我凭什么道歉!” 顾旭平时嘻嘻哈哈的,总是带着笑,但这时候却是实打实的半点笑意也没有,拧着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刚刚顾旭他们三个人就坐在不远处,恰好把刚才那一幕从头至尾看得清清楚楚。 思雀朝着顾旭身后看去,果然看到关耶溪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那个她不认识的男生抬头看着这边,但关耶溪一直低着头,没有要抬头的意思,不知怎的,她有些失望。 这边,顾旭说完,白狄冬没再说话,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轻哼一声,瞪了一眼思雀就走开了。 白狄冬跟顾旭是真的没什么关系,她不道歉,他也不能做什么,也没理由做什么。 顾旭在看向思雀她们的时候,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这个表情——虽然这个比喻也许有点不恰当,但的确是像极了家里的狗跑出来,咬了人,主人会露出的表情。 “真是不好意思,思雀你还好吧?” 顾时愿撇了撇嘴,“没事是没事,但今天是凉的绿豆汤,明天说不定就是热汤了,顾学长还是多‘打理’一下自家后院吧。” 十元真的很不喜欢顾旭啊。 思雀看了她一眼,轻轻摇摇头,又看向顾旭,“没事的学长。” 又说了几句,顾旭回到了座位上,思雀她们才端起盘子朝着门口收餐盘的地方走过去,她把汤碗放在餐盘上,没有被汤沾到的那只手托着餐盘,另一只手垂在身旁。 在路过顾旭他们那桌的时候,她感觉到空着的手里突然被握住了,那只握住她的大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东西。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脚步顿了顿,低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澄澈的黑眸,黑眸的主人眨了眨眼,仿佛什么也没做一般的又重新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收回了自己手里的纸巾。 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 咚。 咚。 咚! “思雀?” “啊?啊……” 顾时愿回头的一声唤,思雀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连忙带着胸口那只疯狂乱撞的小鹿往前走。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这么红?”顾时愿盯着她的脸,有些好奇道,又抬头看了看四角的空调,“饭堂里空调不是挺凉快的?” “是……是的哈。”思雀咳了咳,低头把餐盘放好。 文旦希看了一眼她手里攥得紧紧的纸巾,又看了眼刚刚她走过的地方,靠着走道坐着的那个人,笑而不语。 顾时愿还沉浸在“饭堂空调凉不凉”这个话题里,思雀连忙问,“所以说刚刚那个白狄冬是谁?” “你和旦哥都不知道吗?不应该啊,旦哥应该知道的吧?”顾时愿用胳膊肘拐了拐文旦希。 思雀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她家学长的事情,两耳也闻不到别的事,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但混杂在艺术、体育特长生里面的文旦希不知道,就不太正常了。 文旦希耸了耸肩,做了个“请你说”的手势。 第十四章 “顾旭,刚刚那个就是你之前说要追的学妹?”陈立源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转角处的三人,“还真是挺可爱的。” 以陈立源直男本直男的角度看来,比他们级某些浓妆艳抹把自己糊成大花脸的女生好看许多,看着干净,舒服。 “不过那个白狄冬是不是有点魔障了?你每一任女朋友她都要去为难,就连你要追的都不放过了?你要不干脆就收了人家。”陈立源笑着调侃一脸苦恼的顾旭,“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顾旭摆摆手,“你别打趣我了,要知道有今天,我小时候一看见她就应该转头就走,不会有一点点交集。” 顾旭和白狄冬两家人交好,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一间学校,一直到现在,从小白狄冬就对自己的东西表现出极强的占有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成了她的“所有物”,她对他每一任女朋友,都抱有极深的敌意。 这次或许是听说了思雀,又来为难她。 “希望学妹不要因此给我扣分。”顾旭生无可恋的用筷子夹了夹盘子里的菜。 “我看她刚刚也没有生气嘛。”陈立源安慰道,“应该不会给你扣分的。” 顾旭长叹了口气,“这是因为她不在意,侧面证明了,她也根本不拿我当回事。” 这话一出,陈立源脸上的安慰就维持不住了,笑了出声,“哟,难得,我们顾旭学长还遇到了个对你无动于衷的学妹。” 顾旭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一直认真吃饭一言不发的关某人,“不拿我当回事的多了去了,其中呢,大多数就是这位‘神仙哥哥’的迷妹。” 关耶溪抬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陈立源反应过来,“你是说刚刚那位学妹,也是关耶溪的迷妹?”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还给关耶溪送蛋糕来的,他还收下了呢。不信你问他。” 陈立源一拍桌,差点站起来,看向关耶溪,目光沉痛,“太阳!昨天晚上我没吃饭,到课室的时候饿得要死,问你要手里的蛋糕你死都不给,原来是学妹送的!” “你不是不收她们给的东西的吗?!” 跟激动的陈立源不同,关耶溪悠悠然的拿纸巾擦了擦嘴,掀起眼皮看他,淡淡道,“嗯,挺好吃的。” 甜而不腻,小小的一个,也不会让人觉得撑。 “我太阳了狗哦!谁问你好不好吃!兄弟情呢!泡沫的吗!” 顾旭看着暴躁的陈立源和冷静悠然的关耶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另一边,顾时愿也把四处听来的关于顾旭和白狄冬的关系告诉了思雀。 “小麻雀儿,怎么都不见你生气啊?要是那一碗绿豆汤全倒你身上,那该多难受!” 思雀笑着摇摇头,“她要是真的想倒我身上,就不会给我闪开的机会了。” 手腕稍稍动一下,改变方向,直接朝她整个人泼过来不就行了,何必直直的往下倒呢? 思雀想了一下,“我估计她也就是意难平吧?不然按照你说的,她之前也为难过那么多人,怎么就没被人教训呢?可能也是这样的小打小闹,她们也看出来了,就没有跟她计较。” 又或者,只是想引起顾旭的注意。 文旦希揉了把她的发顶,“那她也是抱有坏心的,要个道歉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你不要对所有人都这么包容,别人还以为你包子好欺负。” 思雀拍开她的手,“知道啦,我也是有底线的。” 另外两人听见这话,不由得齐齐翻了个白眼。 “是哦,你的底线就是你的学长。” 思雀唯一一次跟人脸红,是在高一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关耶溪是个爹妈不喜的丧门星。 对方还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呢,估计是眼红关耶溪成绩好人气还好,在背地里嘀咕一些小道消息,恰好被思雀听到了。 她当时呢,气鼓鼓的,跟只炸开的麻雀一样,冲上去就急吼吼的把几个人骂了一顿。 哦,骂的什么呢? 顾时愿和文旦希都不忍心回想。 ——“你们见过那么好看的丧门星吗!这年头丧门星门槛都这么高了,你们这些背后嚼人口舌的可能就只配当个鱼腥!” 行吧,鱼腥都出来了,她脑子里都想的是些什么?? 那几个男生被骂也懵了,但看见小脸红扑扑,一双浅褐色眼睛因为生气格外明亮,腮帮子鼓鼓的思雀,又生不起气来,只好道歉。 思雀也想起了那回的事情,捏了捏手里的纸巾,嘻嘻一笑,“那不是,你们被骂了我肯定也会骂回去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宿舍门口,思雀和文旦希是同一间宿舍的,顾时愿的宿舍在另一边,她在门口就跟思雀她们两个分开了。 思雀她们是六人宿舍,她们两个到宿舍的时候,何请凝已经在宿舍了,看见她们俩回来,放下手里的书,“下周二下午就要开始上艺术课了,早上文娱委员让班里人选项目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说到这里她想到思雀睡着的时候脑袋上翘起来的呆毛,忍不住笑了一下才继续说,“就没有叫醒你们,要填的表格在这里,你们看一下选什么。” 曾会高一高二的校园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除了三年都有的体育课,可以每年选不同的球类,还有两年的艺术课,每年分上下学期选课。 文旦希拿起选课表,海拔有些高,思雀踮起脚也看不到纸上的内容,只好问她,“旦旦,高二的艺术课有什么可以选啊?” “有合唱,书法,摄影,油画,还有交际舞。”文旦希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可是只有交际舞还有名额了,其他都被报满了。” 艺术课是几个班混合上的,每个班选课的名额有限,名单上其他的课的名额都满了,就交际舞还剩下几个名额,估计还有几个倒霉蛋跟她们一样错过了第一选课时间。 思?手脚不协调?雀强颜欢笑,“不、不是吧,你再看看?” 即使是艺术课,也是要考试的,不过……也是要重考的qwq 文旦希把纸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看看,保重。” 思雀:“班长,交际舞具体是教什么啊?” 何请凝抬起头,“历届都是华尔兹,听说挺简单也很好玩的,不用这么紧张的。” 不,班长你不知道,我的手和脚就跟猫尾巴一样,都是有思想的独立的个体。 不过,华、华尔兹啊……也许,应该,可能还好……吧? “对了,这周五最后一节课物理小测,好好准备喔。” 何请凝这句话是对整个宿舍说的,她除了是班长,还是物理课代表。 刚刚从整个学期都要学跳舞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思雀再闻噩耗,几乎当场晕厥。 物理,她,此生,的,痛。 文旦希怜悯的看向已经当场石化的思雀。 你问文旦希紧不紧张?她哪科都不行,无所畏惧。 第十五章 叮铃铃—— 周五的放学铃打响,卷子一张张的从后往前传,一沓沓的卷子被老师握在手里,思雀的灵魂仿佛也随着卷子一起飘走了,她放下笔之后就颓然的趴在桌上。 周五放学的快乐也拯救不了被物理折磨的她。 刚刚卷子上那在时而光滑时而粗糙的斜面上滚动的小球,现在正在她脑子里摩擦摩擦…… 文旦希同情的揉了一把失去灵魂的小麻雀的脑袋,“我要去训练,不能陪你回家,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文旦希是校羽毛球队和校田径队的,但周五不是她的训练时间,她这是要去参加班级篮球赛的训练。 下周开始要举办高二高三联合的篮球赛,以积分赛的形式,考虑到打篮球的女生不多,所以每个班只出一支队伍,如果有女生报名可以酌情加分,他们班除了文旦希,就没有别的女生参加了,剩下要参加的全是男生。 因为是组建队伍以来的第一次训练,她不好缺席。 思雀有气无力的对她挥挥手,“加油,我们旦哥是最棒的。” “被物理折磨的小可怜。”文旦希捏捏她的脸,跟男生们出门去了。 思雀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收拾东西,背上书包离开课室。 虽然是下午五点多了,但外面还是热烘烘的,阳光在努力的发挥着它的余热,思雀拿着手上的单词本在脸边扇着风,思绪慢慢的飘到了那道她觉得自己懂,但就是写不出来的选择题上,忽的手上的单词本啪一下打到了脸上。 捂住脸的思雀:被自己蠢哭了qaq 啊,魔鬼星期五,怎么这么丧呢! 思雀踢了一脚路上的小石子。 如果还能在地铁站遇到学长就好了呢。 一定可以原地被治愈! 周五下午五六点的地铁站,一如既往的多人,屏蔽门前的等候区挤满了人,思雀挑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长的队伍站在最末尾,抱着一丝小小的期待,悄悄的抬头四处张望。 哎?! ——关耶溪就站在距离她不远处,今天没有拿着书在看,反而是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长裤。 按常理说,臃肿的夏装蓝色长裤,要是不修裤脚,裤脚就好像一个小灯笼堆在脚踝处,但他穿着却完全是两个样子,看得出没有修裤脚,但就是笔挺笔挺的,十分修身。 校服好不好看,果然还是得看穿的人。 思雀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就瞧见有两个穿着别的学校校服的女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推着对方朝关耶溪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面前了! 思雀握起小拳拳,地铁站很吵,他们离的又不近,并听不见那两个女生在说什么! 实际上,不远处—— “你好,能、能给个微信吗?” 女生捏着小姐妹的手臂,有些紧张的不敢跟面前好看的男孩子对视。 她看见他好几回了,今天终于被小姐妹鼓动着来问他要微信号了! 但下一秒,男生转头看向她,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于她来说,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心中的紧张、害羞全都像是冰冻住了一样。 男生不用说话,她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半步,“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远处的思雀看来,就是两个女生激动又羞涩的靠近,没过几秒,又黯然的离开了。 啊,一定是学长的冰冻功力又加深了不少,修为见长。 她正这样猜测着,稍一抬头就对上了关耶溪的目光,他的目光像极了那天在饭堂给她塞纸巾的时候。 她偏了偏脑袋,发出无声的询问。 关耶溪见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开口,“过来。”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思雀在有些嘈杂的地铁站里听清了。 思雀哒哒哒的跑过去,“学长,好巧啊,你还是去上周五去的地方吗?” 关耶溪淡淡的嗯了一声,“今天过去还书。” 边说着,他一边自然的把思雀翻起来一个小角的衣领给翻好。 刚刚意欲搭讪惨遭冷拒的女生看见了这一幕,扯了扯小姐妹,“那个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小姐妹看了一眼,“十有八|九是了,不然刚刚怎么那么冷漠?” “怪不得,有了女朋友就对别的女生不假辞色,也挺好的哎。”女生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受伤的少女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思雀当然也看到了刚刚那两个女生站的地方,小声对关耶溪道,“学长,你是在拿我挡桃花吗?” 关耶溪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不是。” 思雀:我掐指一算,学长是处|女座的,刚刚帮我整理领子肯定是因为强迫症犯了! 关耶溪见她自己好像有了答案一样的不再问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地铁很快就到了,两个人站着不动也会被人群挤上去,这回运气没有那么好能找到车厢内壁靠着了,随着列车的启动,思雀被挤得左摇右晃的。 关耶溪一手握住上面的栏杆,另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摔倒。 思雀好几次被挤得差点往关耶溪怀里撞,但她凭着强大的下盘固定力量,和拒绝诱惑的能力,坚强的定在了原地,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学长这样帮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不可以再得寸进尺的!不然下次可能学长也会冷冷的不搭理她!谨记! 到了换线的站,又是不需要他们动就可以被人群挤着下车,下车后思雀也没再看方向指示牌,跟着关耶溪走。 她觉得气氛太过安静,绞尽脑汁终于憋出一句话,“学长,高三辛苦吗?” 刚说完又忍不住想打自己嘴巴。 这个话题也太无聊了喂!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看得一清二楚,关耶溪眸中浮现点点笑意,语气却与平时无异,“不是有句话,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这句话大家平时说的时候都带着点调侃意味,但关耶溪说出来十分的官方和正经,好像做到这句话里说的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思雀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学、学长,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关耶溪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转瞬即逝,思雀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思雀:我仿佛听到他心里在说我傻。 转了线,人也没有少到哪里去,都在市中心转悠,又是下班、放学高峰期,哪儿哪儿都是人。 上了车,关耶溪还是跟刚刚一样,一手握着栏杆一手扶着思雀,但看她又跟之前一样僵硬着身子,心里叹了一声,面上不显,把手递给她,语调冷清,“你握着我的手臂吧。” “啊?好。”思雀刚打算握住他的手臂,车厢内突然啪的一声,灯全都熄了,留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在车灯熄灭的同时,车也猛地一下停了下来。 关耶溪的手刚刚从她肩膀上挪开,她毫无着力点的站在猛地停下的车厢内,由于惯性,她整个人不住的朝正前方倾倒。 她差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忽的腰间横上了一只手,把她往旁边一带,她的脸最终砸在了硬邦邦的胸膛上,满鼻的清冷浅香,像是一种肥皂的味道。 第十六章 黑漆漆一片的车厢内一阵抱怨和吵杂。 哎哟声、各种方言的咒骂声,甚至还有人呵斥流氓。 但思雀却觉得,她所在的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十分安静,好像她和抱着她的人跟周围的人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膜,一切的声音透过那层膜,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学、学长,我站好了。” 空间有些狭窄,但也不是不能让两个人好好站着的,思雀感觉自己站稳了之后,就想从他怀里出来,找个位置站好。 但她刚离开一下,背后的那只手又用了点力,把她压了回去。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与此同时,头顶的广播也响起了。 ——“各位乘客,列车出了点小故障,请大家耐心等待几分钟,列车即将重新启动,下一站停靠时请换乘下一班列车,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普通话广播之后紧接着是英文版本的广播。 刚刚关耶溪的那句话也被广播淹没。 “学长,你刚刚说什么?”思雀手脚无措的在某人怀里小声道。 关耶溪在一群个子突飞猛长的同龄人之中已经算是高的了,思雀小小的一只,他只要张开手就可以完完全全把她抱在怀里。 他想起了在乡下的时候隔壁李奶奶家的那只橘猫,也是软软的,温暖的,还有着阳光青草的味道。 在他每次挨完打被罚跪在院子里的时候,它就会从墙头上跳下来,迈着猫步慢吞吞的走过来趴在他腿上,蹭着他的手臂,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黑暗中,男生的眉眼柔和了一瞬,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稍低下头,唇瓣抵在她的耳边,如她所愿,再说了一遍。 “我说,离我近一些。” ?! 咦——?! 先是列车的灯亮了起来,而后是缓缓前行,到了下一个站停下后,车里的所有人都下来了,一边抱怨一边站在一旁等待着下一班列车。 好在这个站离市中心最繁华拥挤的地段有一段距离了,人不是很多。 关耶溪站在思雀身旁,低眸看着女孩。 她一头黑发扎在脑袋后面成一个长长的马尾,看上去像是上好的丝绸一样柔软光滑,耳边有几缕碎发,随着地铁空调的风微微晃动,白玉一样的耳朵像是染上了一点红,那点红,像是墨在纸上,淡淡的晕开,布满了整个耳尖。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红润润的侧脸,还有不安的一直上下扇动的长睫。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但这点弧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淡下来。 一直到思雀到了站,小小声的跟他,亦或者说跟她身边的空气说了声谢谢和再见,就撒开蹄子哒哒哒的往外面跑,速度快的某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嘴角的笑意完全消失。 思?煮熟的小龙虾?雀一走出地铁站,就急匆匆的拿出手机,点开三个人的小群。 【小麻qio:死了死了死了,我怀疑学长其实是个渣男!】 【十元:你在说什么?!】 【旦旦:怎么回事?】 文旦希本来在训练,估摸着思雀差不多到家了,才下场喝口水,顺便看看手机有没有消息,一打开就看到思雀这么一句话,拧着眉用食指按着键盘。 思雀一边走着一边打字,把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她一边走一边按着自己胸口,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想到刚刚在她耳边的声音,就觉得脸上在发烫。 离他近一些,到底是当时离他近一些,还是别的意思呢? 但她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按照学长的“人设”,不太可能对自己这个才认识没几天,见面都没几面的人说出这种具有歧义的话吧? 这太奇怪也太突然了。 她想问清楚,又怕人家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让她站近一点不要被人挤到的简简单单的意思而已,如果问了不是显得她很自作多情?但不问吧,她这心里又不踏实。 如果是真的有那个意思,那学长会不会是那种看上去高冷,实则会太阳(动词)粉的人? 所以也就有了这句她发出去的“渣男怀疑论”。 【十元:恕我直言,你是不是遇到了关耶溪的双胞胎兄弟?】 顾时愿这时候坐在家里沙发上,看着手机里长串长串的消息,挠头。 她们小麻雀怕不是遇到了假的关耶溪??? 【十元:来,首先,你遇到的关耶溪,在上周,不但没有冷拒你的主动接近,反而“热心”的帮助了你。】 【十元:其次,这周,竟然还跟你有了肢体接触,从头到尾都很护着你,不让你被别人挤到碰到,甚至还说出了疑似撩妹的话!】 【十元:这跟我从高三那里听来的关于他这个人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文旦希眯着眼用袖子擦了下眼角的汗,又看向手机,球场上程申卫喊她。 “文文,过来继续打啊。” 文旦希挥挥手,“不了,等下。” 【旦旦:十元说得对。】 之前她们不是没有跟思雀说过,但是她的“粉丝滤镜”有几千层厚,跟她说关耶溪的不好?不存在的,她听不进去的。 【旦旦:虽然关耶溪这个人的确是很努力很厉害,但他不近人情是真的,其实“不近人情”这个表达已经是说得好听的了,有人说他简直是冷血无情。】 思雀还经常说她不近人情,可她比起关耶溪又算的了什么呢? 顾时愿的消息紧跟在文旦希后面。 【十元:所以遇到你有困难就“好心”帮助,这种情况是基本上不存在的,他只会冷眼旁观,或者半个眼神也不给你,就走掉了。】 【旦旦:听说是因为家庭背景比较复杂,他非常的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也不会存在你说的他面上对大家不假辞色,私底下挑长的漂亮可爱的小学妹撩骚的情况。】 【十元:综上所述!我们小麻雀被大灰狼盯上了!】 文旦希没有顾时愿这么欢脱,反而拧着眉。 【旦旦:麻雀,你喜欢的一直是你心中的阳光积极向上努力学习的关学长,真实的关耶溪跟你想象的相差很远,你会觉得失望吗?】 【旦旦:包括你刚刚觉得他是渣男,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看到文旦希这两条消息的时候思雀已经到了家,跟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颜巷打了声招呼就趿着拖鞋哒哒哒跑到房间里,把书包丢到一边,躺到大床上打滚。 她看着屏幕上文旦希的一个个问题,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这是不是太糟糕了。 她还是好喜欢他。 ——即使知道他没有那么完美,不是那么好的人。 从跟他有了第一次接触以来,思雀不是没感觉的,真实的学长跟她原来以为的,差很远。 可奇怪的是,她站在他身边,跟着他走,却觉得很安静。 好像,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说。 其实,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最真实的他呀。 刚刚的“渣男怀疑论”,嘴上说着是这样觉得,但实际上心里认为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只不过不敢相信这一个结论不成立之后而成立的另一个结论。 ——学长喜欢她?! ——学长想接近她?! 阿伟死了。 第十七章 星期五的晚上。 一排排的路灯刷的一下亮起,城市中五彩炫目的灯光盖过了轻纱一样落下的月光,马路上车灯闪烁,拥挤的车流在缓缓前进,车窗将外面的燥热气息隔绝开来,只剩下一室的空调冷气。 “季总不好意思,我们好像走错了,这里是到达厅,稍等一下。” 司机有些忐忑的看向后视镜。 他是越省分公司的总裁助理,总裁特意交代他要好好把这位大老板送到机场,可他一个紧张,竟然走错了。 越省的生意终于解决了,季犹和秦灼这是准备回敬市。 季犹在后座正低头看着手机邮件,闻言抬起头看了前面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坐在副驾驶的秦灼看出司机的紧张,为了全车人的生命安全着想,自然而然的接话,“没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才登机,慢慢来。” 季犹的思绪被打断了,就干脆按灭了手机屏幕,随意的朝着车窗外看去,忽的,在目光落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他眯了眯眼,沉声道,“开慢点。” “哎!哎?季总,怎么了?” 司机小心翼翼把车的速度放慢了——路很宽敞,倒也不至于挡到别人。 秦灼也有些好奇的看向后面的人,“老板,怎么了?” 季犹没有回应他的话,目光紧紧的盯着从到达厅门口出来的三个人。 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正装,踩着细跟高跟鞋,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的女人,她浅蓝色的行李箱被一边的男人拉在手里,正偏头跟走在她另一边的小孩讲话。 而那个小孩,赫然就是那天他碰见的小女生。 “思雀?呵。” 秦灼听见自家老板在后面笑了一声,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声笑怎么说呢,冷冷的却又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喜似怒?让人抓不着头脑。 他也顺着朝窗户外面看过去,在人群中看来看去。 “哎?!那、那不是颜小姐吗?”秦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季犹。 跟季犹不同,秦灼没有认出思雀。 当年,他家老板“被分手”之后,颜傅水就离开了敬市。 据说他家老板是打探过人家的消息的,知道她在越省,但也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 一连十几年,两人一直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再见面人家竟然有老公有孩子了。 孩子都那么大了,估计离开他们老板没几年就结婚生孩子了吧? 他怜悯的看了一眼坐在光影交替的后座上,神色不明的男人。 季犹一直看着三人上了车,才收回视线,食指指腹和大拇指互相摩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 紧接着,秦灼就听见他们老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几乎都能听见空调里冷气呼出来的声音的车内响起。 “秦灼,机票取消,掉头我们回去。” 另一边,思雀正在车内抱着她家母上大人撒娇。 “妈妈,这次你去了好久好久喔。” 被她抱着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一头披肩黑发柔顺,身上的修身黑色西装显得她十分干练。 她的五官精致出色,气质清冷,看上去如一朵高岭之花,难以接近,但因为在亲人身边,怀里抱着最爱的女儿,她此时的神态、姿态要放松不少。 听见思雀似抱怨似撒娇的话,在车外不断闪过的昏黄路灯的照耀下,那一双与思雀如出一辙的浅褐色眸子泛起点点笑意。 颜傅水捏了捏思雀的小脸,没说话,但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倒是前面的颜巷,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小雀儿,你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撒娇呢?羞不羞。” 思雀朝他做了个鬼脸,抱住她家美美的母上大人,“多大也是妈妈的女儿,你管我。” “对了,雀儿,刚刚跟你一起那个男的是谁?” 颜傅水的小名跟思雀的只差一个小字,当初起名字的时候,颜巷还觉得这样就太奇怪了,但颜傅水坚持要起这个名字。 刚刚他们去接颜傅水的时候,她身边站了个男人,很殷勤的在跟她搭话,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应该比颜傅水年轻一些,很有活力。 那个男人看见他们来了,一开始对颜巷还有些敌意,但在知道他是颜傅水的哥哥之后变脸速度极快,对着思雀也是很殷勤的笑。 其实不用问颜巷也知道是她的又一个爱慕者。 “如果合适的话,考虑考虑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颜巷说的嘴皮子都生茧子了,但颜傅水一如既往的,仿佛生活只剩下工作和女儿,对自己的个人生活一点也不在意。 就连思雀也抬头看向她妈妈,“妈妈也可以尝试着去谈一场恋爱的。” 从她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妈妈身边有什么关系比较亲密的异性,以前还觉得挺好的,这样她妈妈就是她一个人的,但逐渐长大后,就觉得没那么好了。 即使有她陪着,有舅舅陪着,但有些时候还是会寂寞的吧?毕竟每个人是不同的角色,他们的陪伴代替不了特定的那个人。 结婚的话另说,但恋爱还是可以谈的。 颜傅水把思雀耳边的头发理了理,目光冷清,“知道了。” ——只能说这三个字,不能说其他的,说了就是无穷无尽的唠叨。 思雀和颜巷深知颜傅水这是在敷衍他们,两人在后视镜里相视,叹气。 恋爱啊…… 颜傅水的思绪忽然飘远了。 目光又落在乖巧又可爱的女儿身上。 第无数次想。 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给他生了个女儿,还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养到这么大,他会不会被气死? 回到家后,思雀去洗澡,颜巷和颜傅水坐在客厅里闲聊。 颜巷苦口婆心,“思雀也有这么大了,懂事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不要总是敷衍我们,如果有可发展对象就发展发展,等以后思雀结婚生孩子了,你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间房子里住着吗?” 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的颜傅水向后靠在沙发座椅靠背上,手里拿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听见颜巷的唠叨,一言不发。 还总是问思雀为什么有时候跟个小老头一样的唠叨? 这个亲舅舅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等他一大段话说完了,颜傅水才抬眸看他,褐眸清冷,“你自己呢?” 颜?单身至今?巷:聊天结束。 “你之前一直不肯告诉我思雀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思雀都这么大了,总能说了吧?你知道他现在结婚了吗?有老婆孩子了?” 颜傅水摇摇头,直接回答了最后两个问题,“没结婚,没孩子。” 颜巷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颜傅水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是她特意打听,是这个人太出名了,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想不知道都难吧? 颜巷想到什么,啧了一声,“他还没结婚生孩子,不会是因为你吧?” 颜傅水愣了一下,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那个人,身边各色各样的女人都有,单身只能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还记得她这个不识好歹的跟他分手,又一声不吭的离开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思雀抱着枕头哒哒哒跑到颜傅水的房间,爬上床就往她被窝里钻。 “妈妈,我为什么叫思雀啊?” 颜傅水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痛。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爱跟她提那个人的事情? “怎么突然问这个?” 思雀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小声,“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妈妈的小名是雀儿,她叫思雀,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吧? 上星期遇到那个叔叔之后,她更想问了。 颜傅水把书放到一边,抓住思雀的小手,“思雀,你对你爸爸好奇吗?” 颜傅水一直是一个不会想很多,靠着直觉去做事情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亲的缘故,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其实不管季犹对她怎么看,他如果知道有思雀的存在,也会对思雀很好的,但是她却因为季家的事情太乱太杂,怕思雀被别人说是季犹的私生女,或是被季家蛮横的抢去而单方面的为她决定了。 也许,思雀是想要一个父亲的?? 第十八章 思雀眨了眨眼,认真道,“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生我养我的是妈妈,还有舅舅,你们给我的爱很多,我不觉得自己缺少些什么。” 这是实话,不是安慰颜傅水,她的确从来没有觉得少了父亲有什么,也没有羡慕过别人。 父母双亲都在又怎么样呢?她有些同学经常因为父母吵架,甚至打架苦恼和难过,还有人的父亲酗酒,家暴,或者是父母很忙几乎没空搭理他们的。 她很幸福了。 “我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而已。” 思雀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一点点。 颜傅水屈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没错,你的名字,其实是你爸爸起的。” ——明明他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却在谈恋爱的时候想了许多未来。 颜傅水看了一眼时间,“下次有空我跟你说说我跟他的事情,但今晚太晚了,我们该睡了。” 星期一一大早,升完旗,大家的礼仪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上课铃就打响了。 很不幸,高二十二班星期一第一节课,就是物理课。 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师手上拿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抬了抬眼镜,“科代表来,把卷子发下去。” 思雀双手合十,放在额前,闭着眼睛祈祷,心里咚咚咚的,紧张的不行。 科代表一边发试卷,老师一边在讲台上说话。 “这次物理小测,主要是测验一下大家在高一高二学习的物理知识掌握的扎不扎实,卷子总分110分,级的平均分是70分,重点班的平均分是85分,我们班的平均分是72分。” 老师微微皱眉,看上去严谨认真,操着一口带着点当地口音的普通话,“要我说,这张卷子不算难,平均分应该还要再上去一点。” 思雀看着卷子上红红的,大大的20,心都凉了。 噫呜呜噫。 虽然她知道自己物理很差,也不是第一次跟级平均分差很远,但每一次看到成绩都是新的难过呢qwq 老师把下面同学的神色收于眼底,微微摇了摇头,“来,打开卷子,我们今天这节课主要是评讲这张卷子,哪里不会的要及时问我或者会的同学。” 早在周日,高二十二班的物理小测成绩就已经发到了吴曦的邮箱,周一早上她没课,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打印出来的成绩单叹气。 她旁边办公桌的另一个班主任乐了,“吴老师,可少见你这么丧气,怎么了?” “我们班有一个学生偏科太严重了。”吴曦摇摇头。 “谁啊?有多严重?” 吴曦把成绩单递给同事,也是他们班的化学老师。 “喏,你看,这个,颜思雀。” “级平均分70,她才考了20分。”吴曦按了按太阳穴,正打算继续说什么,化学老师一拍大腿,笑了。 “你说思雀啊。她这偏科的毛病从入学就有了,她其他科的成绩都是顶好的,可就是物理,考的成绩……让人一言难尽。也就是因为物理考不上去,一直在普通班,不然早就进重点班了。” 这位老师恰好也是思雀高一的化学老师。 吴曦打听到的跟他说的差不多,所以她才头疼,“所以你说,要是她物理能考个正常分数该多好,其他的成绩都那么漂亮。” 高一整一年的大大小小的考试,思雀除了物理,单科都在全级前五十,可就是物理,每次都是倒数……拉低了总排名。 “现在她的成绩虽然考越大没问题,但是再努力一些,去敬市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她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化学老师心知吴曦这个人有点追求完美的毛病,想了想,“你不如去一趟高三一班。” “嗯?高三一班?”吴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反应过来了,微微皱眉,“不知道行不行,我去问一问。”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在第一节课下课后,把关耶溪叫到了办公室。 个子已经窜的老高的男生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黑西裤,白皮红唇黑眸,站在办公室内,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是这样的,吴老师他们班里有一个学生,物理不太好,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在你那里补一补?” 关耶溪的各项竞赛的成绩足够让他保送了,参加高考纯粹是为了给学校争光,他现在在学校也没什么可学的了,但他家庭特殊,离了学校几乎没地方去了,所以还在学校待着。 与此同时,学校也允许了他私下开设小辅导班,一方面是帮助学弟学妹或者是同级的同学,另一方面也是为他大学攒一些必须的费用。 因为这是破例的,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在他那里上课的人都是要守口如瓶的。 不过吴曦的担心是在于,他似乎觉得女生麻烦,不怎么收女生。 果然关耶溪听说是一个女孩子后,沉默了。 吴曦已经在想,虽然关耶溪这儿听说教的很不错,适合一些基础不太好的同学,但也还是有其他的老师的,大不了给思雀联系个别的老师。 关耶溪看了眼这位有些眼生的“吴老师”,原本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是高二的吗?几班?” “高二十二班,颜思雀。” 关耶溪放在身侧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微点了下头,“可以。” “思雀,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思雀正和文旦希把小短裙换成短裤,又把皮鞋换了,提着袋子回到班里,就听到这么一句。 这个老师,多半说的是他们班主任,吴曦。 “吴曦找你有什么事?” 思雀的心一跳,苦着张脸,“我有预感,肯定是为了物理成绩。” 盲猜瞎做都考了50分的文旦希:“……你保重。” 要说的话,思雀跟物理大概是八字不合,还是那种煞气贼重、不相生只相克的八字不合。 不出思雀所料,到了办公室,吴曦看见她就说,“思雀,你这次的物理成绩……你其他的成绩都很不错,这样太可惜了。” 吴曦没在这上面多停留,转而问她,“你试过在外面去补习吗?” 思雀抬头,“有的老师,但是吧……都没什么用。” 大班小班她都去过了,几乎没什么效果,她后来也就放弃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曾会的老师已经很好了,终究还是自己的问题。 吴曦见她有些沮丧,突然就觉得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说重了,咳了一声,“你也别灰心,我这里给你联系了一个小班,是我们学校的,你愿不愿意去试一下?都是比较基础的。你可以先去一两次,如果觉得不好就不去也行。” 思雀眨眨眼,有些小期待的问,“是哪位老师?” 这种补习她也听说过,文旦希就在补数学,每周三的晚自习她都不在课室的,是在学校很厉害的一位数学老师那里上课,的确是有效果的——她数学成绩比以前好了不少。 “不是老师,是你一个学长,高三一班的关耶溪,你应该听过吧?” 思?迷妹本人?雀:何止听过!!! 思雀很努力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可以的老师。” 吴曦点点头,“那好,这是关耶溪的联系方式,你找个时间跟他沟通一下,具体收费和什么时候上课。你也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在思雀离开之前,吴曦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思雀一下子就想到了为什么,连忙点点头,“老师你放心。” 从今天开始,她决定喜欢吴曦!! 但……很快她又想到,要把自己最最最短板的地方暴露在学长面前了…… 到时候他要是发现自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会不会觉得她很蠢? qwq快乐和烦恼总是并存呢。? 第十九章 很快,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因为下课的比较晚,思雀和文旦希干脆就坐在教室里看了一会儿书才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走向饭堂。 ——名曰,错峰出行。 “你说吴曦给你介绍了个补习老师?” 思雀点头。 文旦希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这回能有点用,你以前在外面那些老师可能没什么真材实料,曾会的老师还是有保障的。” 思雀甜甜一笑。 答应了吴曦谁也不能说,所以她也没告诉文旦希,给她补习的根本不是曾会的老师。 她们到一楼跟顾时愿碰头,顾时愿抬头看向有些黑沉沉的天空,“今天好闷热啊,不会要下雨吧?” 文旦希睨了她一眼,“你别乌鸦嘴,我们可都没带伞。” “那我们快去快回,走走走。” 顾时愿一手扯着文旦希一手拉着思雀,风风火火的朝着饭堂大步走去。 “哎?学妹,怎么这么巧。” 思雀她们刚在饭堂坐下,顾旭、陈立源还有关耶溪也恰好端着餐盘在找位置,一眼就看见了她们这个六人桌。 “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顾时愿低头翻了个白眼,当做没听到,文旦希看了一眼顾旭,低头吃东西。 思雀:“没事,你们坐吧。” “听说你们高二才测完物理,你们考得怎么样?” 顾时愿:“噗。” 文旦希:憋笑。 关耶溪看向一下子黑了脸的思雀,眸中泛起笑意。 顾旭见她们两个脸色有些奇怪,有些疑惑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顾时愿:恕我直言,顾旭想追到小麻雀,除非太阳绕着月球转。 说道物理,思雀小心的看了一眼关耶溪,却一下子跟他的目光对上了,手上筷子一抖,连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没、没什么。” 再蠢顾旭也知道这个话题不好提起了,连忙换了其他的话题。 “这回篮球赛希望能跟你们班碰上。” 每年篮球赛的形式都不一样,今年是高二跟高三打,但也是先高二高三内部选出三支最厉害的队伍,六支队伍再进行比赛。 高三一班虽然是重点班,但也不全是书呆子,以往的篮球赛他们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顾旭他们三个人,更是打篮球的好手。 高三一班的篮球赛,几乎都跟追星现场一样,挤满了人,几乎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全都是为了过去看他或者看关耶溪的。 顾时愿挤眼一笑,“我也想看看我们旦哥厉害,还是你们厉害。” “你也参加吗?”顾旭看向文旦希,有些惊讶但想到经常能看到她在校队,又觉得一点也不意外了,“期待跟你交手啊!” 文旦希嚼着饭菜,头也不抬,就点了点头,似乎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忽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像是什么突然从天而降,哗啦一声落到了地上。 顾时愿心道不好,抬头看去,果然外面瓢泼大雨,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哗啦啦的打着窗外的青葱树叶。 “哎哟我这张嘴。” 文旦希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没带伞吗?”顾旭露出了然的表情,“你们等下是回宿舍吗?我们三个刚好带了伞,可以先送你们三个人回宿舍。” 说完他看了一眼思雀,似乎是怕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又解释了一句,“主要是我们三个人的伞都太小了,给你们一把可能你们不够用。” 从饭堂回去还有好一段没有遮掩物的路,既然有伞,她们三个人也没有推托,“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顾旭说完睨了一眼关耶溪,见他没有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他刚刚说出口之后就觉得不妥了——关耶溪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恐怕会不乐意,但想想两把伞也是勉强够用的,就没有收回之前的话。 但是!他竟然没有露出嘲讽脸,冷冰冰的说出“做好人好事不需要带上我”这种话?! 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石头有了人情味?! 雨下得很大,在门前形成一片雨帘,落在地上、树上、屋檐上,声音响亮,地上很快就激起了一滩滩水洼,排水口处不断地有水往下冲,被带过去的大叶子在入口处打转转。 因为下雨,饭堂门口聚集了不少没带伞的人,都望着外面,显然是在等雨小一些,还有人等不及了直接往外冲。 顾旭他们三个人从书包里拿出伞,“我们走吧。” 文旦希和顾时愿互看了一眼,很默契的一个人站到顾旭身旁另一个人站在了陈立源身边。 顾时愿:“谢谢你了啊顾学长,你们真是热心肠!” 眼睁睁的看着心仪的学妹走向关耶溪,顾旭:“……不用谢,关爱学妹是应该的。” 这场雨,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透明串珠,一颗接着一颗,触地就变成圆滚滚的珠子,砸出一朵朵水花。 雨滴落在伞上是接连不断的滴答声,被淅淅沥沥雨声包围的他们,在伞下,仿佛单独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因着这场大雨,跟雨中的其他人都隔开了。 思雀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又危险的想法甩出脑袋。 不就是一起撑一把伞!她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旭还真没说谎,他们三个人的伞都不大,思雀要几乎跟关耶溪手臂碰着手臂才能完完全全被伞遮住。 但离的太近了,鼻翼间就不止是下雨时雨水跟青草泥土混杂的味道,还混进了一股专属于身旁的人的,淡淡的皂角味道,浅浅的冷香,仿佛带着他的体温,熏的思雀有些无法正常思考,满脑子都是心跳声。 忽然,肩膀上覆上一只手,手的主人把她往他那边拉了一把,她有些踉跄,走了两步才稳下来,疑惑的抬头看向关耶溪。 关耶溪脸上浮现一丝无奈,收回了手,“看着点路。” 思雀这才看到刚刚她的前面有一大滩水,要是不小心踩进去,肯定要换一双鞋了。 学长会不会以为她是个走路都走不好的糊涂蛋qwq 噗的一声,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谢谢学长。” 关耶溪不知道她怎么就有些羞窘的低下了头,心道女孩子的心还真是难懂,略想了一下,开口,“周日下午四点到六点的课,你可以吗?” “嗯?”思雀晕乎乎抬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啊!学长说补课的事情吗?可以的。” “在三楼的物理实验室。” 陈立源觉得气氛太过安静了,于是主动找话,“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文旦希。” 文旦希漫不经心的回答,目光落在前面两人的身上。 撑着伞的男生比女生高了一个头有多,身形挺拔,脊背挺直,一双大长腿走路仿佛带风,手上的伞不大,微微朝着女生那边倾斜,撑着伞的手还特意放低了些,跟女生说话的时候稍稍低头。 从背后看,一点不觉得这两个人只是见过几面的同学而已。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文旦希跟身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看上去跟关耶溪很熟的学长道,“关耶溪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这样?”陈立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是说跟女生走的这么近?还那么体贴的给人撑伞?” 他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文旦希会这样问了,怜悯的看向另一边的顾旭,“真是可怜。” 据说那位小学妹本来就对关神有意思,顾旭这次可是真的没戏咯。 不过在他看来,要是关耶溪喜欢人家,可比顾旭喜欢人家要靠谱多了。 虽然他没见过关耶溪谈恋爱,但就他那做什么都认真的性子,至少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女孩子一粘人起来就觉得对方烦的人。 而顾旭,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第二十章 陈立源能够看出来的事情,顾旭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不,一回到宿舍,他就把关耶溪扯到了宿舍阳台。 这时候雨势丝毫没有减小,阳台外水塘中,水面上的小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陷,伴随着哗啦的声音,宽大的荷叶被打的左摇右晃,啪嗒作响。 顾旭跟关耶溪面对面的站着,“关耶溪,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对颜思雀有意思?” “嗯?跟你有关系吗?”关耶溪懒懒的掀起眼皮看顾旭,黑眸中波澜不惊,像是一口古井,幽深不见底。 顾旭爆了句粗口,忍不住朝着关耶溪的肩膀锤了一拳,“我们好歹也是快三年的朋友了吧?不说我正在追她,就是以你朋友的身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情窦初开’吗?” 挤过来的陈立源刚好听到顾旭这句话,被“情窦初开”给逗笑了。 关耶溪虽然没有回答,但顾旭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除非思雀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否则他肯定是对人家有意思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会是因为我追她你才注意到她的吧?” 顾旭:太阳,劳资岂不是当了回红娘。 没想到关耶溪用一种“你这么想肯定是脑子坏了”的眼神看着他,收回目光之后他就走开了,只留下顾旭和陈立源在原地面面相觑。 顾旭看着关耶溪的背影,咬牙切齿,“绝交,肯定要绝交!” 陈立源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痛道,“绝交不绝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小学妹你是肯定要放弃了。” 不用陈立源说顾旭也知道。 顾旭讲了句脏话,“关耶溪最好是真的喜欢小学妹!” 说完他沮丧的挂在陈立源身上,“圆圆啊,我觉得如果是思雀学妹,我肯定可以跟她在一起很久的。” 陈立源翻了个白眼,并不买账,“你上次和上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然后呢?一个星期不到,就分手了。” “这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成男女朋友,她们就变了个样子呢!” 陈立源拒绝跟顾旭再说话,拍开他,进了宿舍。 第八节课的下课铃打响,这一天的课就完成了,但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的时间,这节课被大家称为第九节课,第九节课是没有正课的,学生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第九节课通常也是拿来举办各种活动的时间,例如篮球赛、足球赛,再比如游泳比赛。 关于篮球赛,体委今天早上第三节课下课,大课间的时候去体育老师那里抽签了,比赛时间是周二,也就是明天下午第九节课的时间,但今天下课后,有不少的人都留在了课室里。 课室后面空地板上摆了几块塑料白板,还有一沓大卡纸,几个女生蹲在旁边,不同颜色的油笔散落在地上。 “这个这样画行吗班长?” “嗯,可以,够醒目,辛苦了。”何清凝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寻找着什么,就看到在座位上不知道捣鼓什么的思雀。 她桌上摆了个玻璃瓶子,里面丢了不少不同颜色的纸折成的小星星,还有两三只千纸鹤。 思雀拿着笔,在小纸条上写了什么,放下笔之后就捏着纸开始折星星。 何清凝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到思雀桌旁,“思雀,球服定好了吗?” 思雀是生活委员,负责采购班里需要的东西还有管理班费,听见何清凝的问话,她抬起头,“订好了,我待会儿放学就去拿。” “班长放心,衣服的码数和背后的号码我都跟他们对过了。” “麻烦你了,你一个人吗?不如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几件衣服而已,不用麻烦啦,放学后我和旦旦她们要一起出去吃饭的,顺便就拿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思雀正打算到球场去找文旦希,却遇到了急急忙忙跑下来找她的顾时愿。 顾时愿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我妈妈刚刚才跟我说今天晚上家里要来亲戚,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的,一顿饭而已,那你现在回去吗?” “对对对,你帮我跟旦哥说一声,让她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下手轻一些。” 思雀被她逗笑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旦旦多暴力呢。我现在过去找她。” 思雀到球场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 刚下过雨的空气带着几丝凉意,树荫下,文旦希在水龙头旁边站着,手里拧着一根湿毛巾,拧的半干不干之后往脸上头上随意的擦擦,擦完就挂脖子上。 思雀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把刚刚遇到顾时愿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所以就我们两个人去吃饭啦。” “那不如再加一个我?”程申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泼水,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我正好也在想晚上吃什么,两位好心好心收留一下我?” 文旦希斜了他一眼,“满身臭汗的,别跟着我们。” 程申卫跳脚,“文文你这怎么说话的呢?你不也是刚刚打完球?”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显然没有刚刚那么理直气壮了,“那、那你们等等我,我回去换套衣服。” 文旦希嫌弃的看了看他湿透了的上衣,“别换了,洗个澡在后门碰头。” 思雀看着程申卫被文旦希的嫌弃二连打击的垂头丧气的背影,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爱逗他。” 明明她们原来的打算也就是回宿舍洗个澡再出去吃饭的。 ——文旦希打球一身汗,就这样出去也不舒服。 文旦希轻勾嘴角,伸了个懒腰,“啧,谁叫他蠢呢。” 三人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清爽的从后门出发,去觅食。 吃饭的时候,程申卫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忙咽下口中的东西,“我记得球服也是今天拿,待会儿小麻雀是不是要去拿?” 文旦希轻哼一声,“不然呢,叫你来吃白饭的?做苦力就要有做苦力的觉悟。” 程申卫当场表演了一个拿着筷子愣住的表情,“这是不是叫,我坑我自己?” 思雀:……就几件衣服而已啊!戏精惹不起惹不起。 三人说说笑笑的去拿了衣服,这时候天幕渐渐暗下来,弯弯的月亮在天空中挂着,轻洒光芒,路灯昏黄。 “我们得快点了。”思雀看了眼时间,距离晚自习开始只有二十分钟了。 程申卫手里捧着几件衣服,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别担心,还有二十分钟,我们马上就到后门了,从后门直接回班里很近的,十几分钟的事情,保准不会迟到。” 其实迟到了也没什么,运气好的话挑一个没有学生会值班的学生站着的楼梯上去,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他们走到后门的时候,变故突发。 一个中年男人冲上来突然抓住文旦希的手,抓的手腕,很用力的样子,思雀和程申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中年男人略沉的声音。 “旦希,我们可找到你了,快跟我们回家!” 思雀这才注意到,这个中年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似乎有些胆小,不敢与人对视,目光飘忽,看着文旦希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申卫一拧眉,把手里的衣服往思雀手里一塞,上前挥开中年男人的手,低头一看文旦希的手腕都被捏红了,眉头拧的更紧,“这位大叔,有话好说,你动手动脚的是干什么?” “再这样我们可就叫人了。” 门卫就在不远处,不怕他们乱来。 中年男人听见他说叫人,气势弱了一瞬,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我是文旦希的爸爸,我带她回家怎么了吗?” 闻言,思雀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一对夫妻。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旦旦的父母呢。 被程申卫挡在身后的文旦希冷笑了了一声,从他身后站了出来,略抬头看着比她只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目光冷漠,面带嘲讽,“你是我爸?这点倒没错,但是我们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外公在去世之前就让我跟你们断绝关系了,你忘了吗?” “在外公病床前答应的好好的,不会来打扰我的生活,现在你们又是要干什么?” 第二十一章 文旦希的妈妈听见她说这话,露出伤心的表情,双手无措的捏在一起,“小希……” 文旦希的爸爸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断绝关系?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这是能断的吗?我们生你养你,你就得听我们的!” 程申卫听得稀里糊涂的,听说是文旦希的父亲,又不知道是该动还是不动了。 但思雀却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 ——之前文旦希提过一嘴,她父母对她不好,在她十岁的时候她就被外公带走了,后来一直在外公膝下长大,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外公病中去世,就让她父母跟她断绝关系,给她换了监护人。 文旦希的爸爸又上前准备拉文旦希,神情不耐,“早就说过女孩子不用读书,听说你成绩也不好,快别读了,浪费钱,跟我们回家。” 文旦希反手拍在他手臂上,啪的一声响,同时退后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们要干什么?文子晟又闯了什么祸?” 提到儿子文子晟,文旦希的爸爸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很快被恼怒掩盖,“好啊你,文旦希,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倒是会打我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爸爸我永远是你爸爸。” 说着他就抬手要打文旦希,文旦希一脸讽刺的看着他,脊背挺的笔直,也不闪躲。 思雀情急,上前挡在文旦希面前,“有话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呢?” “你给我让开!”他正在气头上,手一挥就把思雀推到一边。 思雀突然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思雀!” 思雀闭着眼睛,就等跟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了,但最终却倒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的怀里,身后的人还扶了一把她的手臂。 站稳后她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男生冰冷的面容,平时好看却冷清的眉眼间隐约有怒色,这时候他没有看向她,看的是文旦希的父亲。 文旦希的爸爸似乎也没想到会自己轻轻一推会让人差点摔倒在地,他知道这个学校里的十有八九都是家里宠着娇着的小孩,更何况面前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女生。 这一片的路都不太平整,四处可见或大或小棱角分明的小石子,一摔可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好办了。 看见她没有出事的时候男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但一抬头就对上了刚刚出现的陌生男生的冰冷目光,下意识的,背后汗毛竖起,像是被什么阴冷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在思雀站稳之后,关耶溪也没有放开她,大手扣着她的手臂,低眸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语调平缓没有起伏,“在学校门口寻衅滋事,是嫌家里的饭菜不好吃,要去尝尝派出所里的吗?” “还请你们快点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注意到这边不对劲的门卫也走了过来,正好看见了刚刚中年男人推思雀那一幕,皱着眉警告他。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文旦希的爸爸指着文旦希,“我是来找我女儿的,你们学校没有规定家长不能来找孩子吧?”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家长。 门卫不为所动,“现在快晚自习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班主任,让班主任转达,要是事情不急,回家说也是一样的,你们现在这样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了。” 文旦希的爸爸笑的满脸褶子,“这就不用麻烦了,今天我就是来带我女儿回家的,她不争气,学不好,浪费家里的钱,这学我们不上了。” 说完不顾门卫的反对,亦无视文旦希的反抗,伸手强硬的抓住文旦希手臂,把她往马路上扯。 文旦希一边挣扎一边喊,“我浪费你的钱了吗!从我十岁之后就没有吃过你家一粒米!你凭什么带我回家!你放开我!” 文旦希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力气还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门卫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学生没有否认,看来真的是家长,可是这家长也太奇怪了,他也不好判断这件事情他好不好管,一边注意那边的情况一边对着对讲机在描述这边的情况。 “她说她不跟你回家你没听到吗?快放开她。”程申卫上前几步,去扯文旦希的爸爸的手。 文旦希爸爸挥开他,没有理会他,转而在骂文旦希,“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呢,是在学校里跟别人好上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贱呢?臭女表子。” 这话听得程申卫又臊又怒,跟他理论,偏偏文旦希的妈妈又过来拉他,“小伙子,你别管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思雀看着文旦希就要被她爸爸抓走,急的直跳脚,“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下意识的揪着关耶溪的衣角,抬头看他,“学长学长,你快想想办法。” 这家人突然来带旦旦回去,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 关耶溪见她急的跟只热锅上的小蚂蚁一样,微微蹙眉,正抬腿朝那边走,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手腕上挂着一件西装外套的男人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夜色下,男人的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就周身气质,就能看得出他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他走到文旦希身边,一手按了一下文旦希爸爸的手腕,在文旦希爸爸痛叫一声后,另一只手扶着因为惯性而往后倒的文旦希的背。 他自然的执起文旦希刚刚被扯着的那只手,看到手腕上的青紫,眉头紧锁,唇角抿了抿,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块青紫,略低头看着文旦希,“疼吗?” “不、不疼。”文旦希还没从他的突然出现之中反应过来,难得的有些呆愣的模样。 男人轻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你怎么傻乎乎的。” 看文旦希没什么大事,他才抬头看向文旦希的爸爸,又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一改跟文旦希对话时的温和,神情变得冷漠又嘲讽。 要是思雀正面看见他这时候的表情,一定可以发现文旦希习惯性的露出的嘲讽神情是跟谁学的了。 “姐姐,姐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希的监护权早就归我了,你们今天来,是要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男人比文旦希爸爸小上不少,但在面对他的时候,文旦希的爸爸还是有些不自在,气势都矮了一截,“这个……这个……” 他眼神飘忽,“还不是因为你姐姐想她了,我们就想带她回家住几天。” “今天周一,孩子还在上学呢,这种想法也太不合时宜了,你们两个放心,这周末我一定带小希回去看你们。”他拍了拍有些焦躁的文旦希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毕竟,血浓于水,我们小希也不是连自己至亲都可以舍弃的人。” “姐姐姐夫,你们说,是吧?” 文旦希的爸爸一张脸涨得通红,拉着文旦希妈妈就走了。 他们两人走了之后,男人屈起食指在文旦希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你傻还真傻了?不会叫人了?” 文旦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嗫嚅道,“小舅舅。” 文池司还想说什么,正打算开口就听到学校里传来打铃声,看了一眼文旦希的几个小同学,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上课要迟到了?今天谢谢你们了。” 他揉了一把文旦希的小短发,“好了,先去上课吧,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文旦希的手腕,觉得那道淤青碍眼极了,“跟你们老师请个假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第二十二章 既然注定迟到了,四个人就没打算再赶回去了,慢吞吞的走在校道上,思雀手里的衣服被程申卫拿过去了。 “旦旦,你没事吧?除了手腕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文旦希摇了摇头,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 “那我们先去一趟医务室,学长,程申卫,你们先回去吧,程申卫你帮我们跟老师说一声。” 程申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文旦希,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应了一声好。 “学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说完思雀笑了一下,“好像总在说谢谢你。” 关耶溪嗯了一声,“没事。” 文旦希和思雀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看见她们,抬了抬眼镜框,“你们怎么了?” 思雀牵起文旦希的手,把她的手腕露出来给校医看。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校医去冰柜里捣捣鼓鼓,拿了一个毛巾包着一块冰,放在文旦希的手腕上,“来,冰敷一会儿,二十四小时之后可以用热敷,我给你药你回去喷一喷。” 从校医室出来,思雀拉着文旦希的手,“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她看得出,从回来之后文旦希的情绪就不高,去散散心可能会好一些。 “反正已经这会儿了,不如等下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文旦希揉了揉她的发顶,露出一个笑,“好。” 因为今天下过雨,雨停了之后天空中就密布着片片积云,晚上的风就显得很是凉快,仿佛还带着雨水的湿意。 操场上只有两盏高高伫立的大灯,一左一右足以把整个操场照亮,跑道围着的足球场上,青草尖尖仿佛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风拂过耳畔,抚起耳边几缕发丝,吹的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手挽着手,在跑道上慢慢地走着,不说话也很自然。 “麻雀儿,我外公以前常常跟我说,我妈妈做他女儿的时候是多么知书达理,成绩优异,他跟外人说起她的时候都是止不住的自豪。” 文旦希看了一眼天空,云朵快速的移动,弯月被遮住又显现,轻叹了口气。 “可我想象不出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是这样,没有丝毫的主见,好像没有灵魂,只听文故青的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文故青喝了酒要打我,她就在一边捂着文子晟的眼睛,扭过头不看,好像这样我就没有被打一样。” “你知道吗?我十岁以前没有读过任何书,文故青说我是个赔钱货,不让我上学,家里的钱都要留给他喝酒,还要留给文子晟读书。” “直到我被外公接走,是外公把我缺失的教育一点点补回来,让我跟上同龄人,带我到学校。” 思雀听着,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伸手抱住文旦希。 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些痛苦也不是她说一两句话就可以消失的,这些都像针一样,切切实实的扎在文旦希身上,也许时间可以让它们慢慢好起来,但每一次回想都会想起那种痛。 等文旦希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思雀才放开她,改而牵着她的手,“旦旦,今天那个是你小舅舅?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她那时候离得不远,听见了文旦希叫的那声小舅舅。 文旦希的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嗯,他是我小舅舅,是我外公收养的孩子,也是我现在的监护人。” “可是他看上去好年轻的。” “他比我……大十岁……” 而已。 “下课铃响了,我们回去吧。” 晚自习后,文旦希到班主任的办公室的时候,文池司正坐在椅子上,吴曦坐在他对面。 ——吴曦原本今天不值班,听说班里同学出了事之后才赶回来的。 “文先生放心,学校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让人打扰旦希的正常学校生活。” 文池司站起来跟吴曦握手,“感谢吴老师,麻烦你们了。” 等两人的客套结束,文池司拎着他的西装外套往外走,“小希,走,跟我聊聊。” 吴曦看见文旦希,也说,“去吧,我跟宿舍那边说一声,你今晚可以晚点回去。” “谢谢老师。” 因为下了晚自习,学校里的人就多起来了,操场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或是情侣的晚自习后散步,或是夜跑的。 文池司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下。” “我走的时候有人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她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今天要是我不来,你就被那两个人带走了?” 文旦希低头,看着两个人被路灯拉的长长的影子,“你怎么回来了?” “不高兴吗?我这回不走了,今天刚到的,晚上去跟合作伙伴吃饭,吃完之后散步过来,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惊喜你好像是没收到,倒是你,给了我挺大一个‘惊喜’。” 文旦希的脚尖不自在的挪了挪,“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不耐的拧了下眉头,“怎么感觉你越长大跟我越疏远了?本来说好的一天一个电话也不打。” 他是看着文旦希长大的,两个人年纪差的也不是很远,说是舅甥,还不如说是兄妹。 可妹妹长大了,他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了,这姑娘从小就别扭的很,这些年好像愈发厉害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文旦希的手抓过来,在灯下看了看她的手腕,“去校医室拿了药了吗?” 文旦希点点头,“拿了。” 文池司捏着她的小手,“听你们老师说,宿舍那边反应你经常很晚才睡觉,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现成的可以住,我收拾收拾,周五接你过去住。” “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小就随意挥霍自己的健康。” “我在学校住的挺好的。”文旦希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经常工作到半夜的人没资格说我。” “嘿!你这臭丫头!”文池司戳了戳她的脑门,“那正好,我们互相监督。” “总之,不允许你反驳,周五我会来接你的。” “好了,我回来你好像都不开心,我有点难过,快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安慰一下我。” 说完文池司拍了拍裤子站起来,张开双臂。 文旦希小时候难过了,文池司就经常抱着她给她讲笑话。 文旦希为了掩饰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故作不满的睨了他一眼,“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抱。” 她站起身就往宿舍那边走。 文池司看着她无情的背影,幽怨的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该走的吧? 这才离开多久,妹妹都给他整丢了。 第二十三章 文旦希回来的时候思雀正在阳台洗衣服,水哗啦啦的流,她从镜子里看到文旦希,放下衣服湿着手转身,“旦旦,你回来啦。” 晚自习一下课她就被班主任叫过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老师叫你过去干什么?” 不会是训她,说她今晚给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吧?可看她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应该没有挨训? 思雀偏了偏头看着她,眨眨眼等她回答。 “吴曦叫我过去见我小舅舅的,没什么事。”文旦希上前两步张开手给了思雀一个拥抱,“小麻雀,今天谢谢你。” 思雀把湿哒哒的手张开,不敢碰到她,“怎么了呢?突然这么客气。” 文旦希放开她,笑了一下,“没什么。” “你有关耶溪的联系方式吗?今天他和程申卫也帮了忙,想要谢谢他,找个时间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顿饭。” 刚刚文池司提了这么一嘴,说要好好谢谢他们几个,但是被她拒绝了,他们的事情她自己解决就好。 “联、联系方式!啊——!” 在文旦希疑惑的目光下,思雀的表情由茫然变为懊恼,急匆匆的转身去翻泡在盆里的校裤的口袋。 好在,她还没开始洗裤子,那张纸被完全浸湿了,上面的字迹晕染开了,可还看得清是哪几个数字。 思雀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摊在手心上,松了口气。 文旦希笑着挑了挑眉,“这个,是关耶溪的联系方式?” 她姐妹怎么这么厉害呢? 那么多人想要的东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松松得到了不说,还差点连着裤子一起给洗了。 “是啊。” 因为中午的时候碰见关耶溪,他说了上课的时间地点,她就没想起自己还有班主任给的他的联系方式了。 思雀擦了擦手,拿出手机,把号码存进手机里,“唔,我发个短信给他问问吧。” 思雀刚说完,从外面就传来顾时愿的大嗓门,“旦哥!” 思雀和文旦希对视一眼,思雀先开口,“我问问吧,十元估计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了,来找你的,你先去跟她说说。” 文旦希到外面去了,留下思雀站在阳台上挠头。 “学长你好,我是高二十二班的颜思雀,为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忙,我朋友想问问你什么有空,想请你吃饭。” 思雀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今天的帮忙’,这个表述会不会怪怪的。”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来了一条微信信息,她干脆点开跳到微信界面了,一看是新闻推送,正想退出去,又看到联系人那里有个小红点。 “咦?谁加我吗?” 点开看才知道是推荐好友。 头像是一只大橘猫,昵称是一个句号,来自联系人“关学长”。 不仅拥有了关学长的电话号码!还即将拥有他的微信号吗! “加不加呢加不加呢?微信说会不会比较好?发短信总觉得太正式了呢……”思雀突然想要咬指甲。 她一个深呼吸,点了添加好友。 再屏住呼吸,一鼓作气! 验证消息:学长你好,我是颜思雀。 按!下!发!送! 啊啊啊啊啊啊!发了!她!发出去了! 心咚咚咚的跳,她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何清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思雀呆呆的站在那儿盯着手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干什么?”她看了一眼放在水槽里的盆,“你衣服不洗了吗?” “啊?洗,洗洗。”思雀忙点头,把手机丢进口袋里,长舒了口气。 还是先洗个衣服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嗷,学长到底会不会加她呢qwq 她一边洗衣服一边心不在焉的想,注意力全在口袋里的手机上。 每当她觉得手机在震,拿出来之后都毫无消息。 她就干脆把手机放在一边的白瓷砖台子上。 在她洗好衣服拧干了打算拿衣架挂起来的时候,在台子上的手机滋了一声。 她啪的一下放下衣服,擦干了手去拿起手机。 大橘猫已经在她的会话列表里面了。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于是何清凝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思雀在阳台上跟个小兔子一样蹦跶。 何清凝看向其他在阳台的舍友,以眼神询问。 舍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突然跳起来的。 思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兔子跳被别人看去了,给大橘猫改了个备注之后就点进了会话框。 【小麻qio:学长好!】 【关学长:嗯】 来了,聊天终结之必杀技——“嗯”。 不知道怎么,看到这个嗯,思雀反而放松了下来。 【小麻qio:学长,我朋友想谢谢你今天帮了忙,托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果然……微信说起来自然多了。 【关学长:你一起?】 思雀发了个小仓鼠抱枕头点头的表情过去。 【关学长:周日晚可以】 周日晚,那不刚好就是她上完课? 另一边,因为出了一次长差,回来后有几天休息时间的颜傅水独自在家。 整个客厅里只有时钟嘀嗒和她翻阅手上的书,书页之间摩擦的沙沙声,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杯,杯口冒着白雾,被子里是浅黄色的茶水,一室安然。 颜傅水盘腿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靠着沙发靠背,怎么舒服怎么来,看一会儿书又把书摊开放在腿上,伸手去端杯子,浅浅的喝一两口,杯子轻轻落在茶几上,继续拿起书来看。 ——也只有女儿不在家的时候才能这么懒懒散散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了,不然平时要给女儿做个好榜样,都是最标准的坐姿。 很累的。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颜傅水柳眉微蹙,把书签夹在书页上,书合上放在茶几上,起身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外面。 这一眼,几乎让她呆在原地。 门外的男人穿着舒适的居家衣裤,短发松软,一手按在门铃上,另一只手提着东西,黑色双眸盯着猫眼,仿佛在跟她对视一般。 刹那间,颜傅水有些恍惚。 时光匆匆,十几年过去了,再见时他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俊朗,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变化,那就是看上去更成熟稳重了。 “叮咚。” 再次响起的门铃将颜傅水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缓缓的握住门把手,将门打开。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眼中又仿佛有千万言语。 最终还是季犹先开口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颜傅水,“刚搬家,来拜访邻居,这是见面礼。” “邻居?什么时候的事?”颜傅水没有接他的东西,皱着眉问。 这人不好好的在敬市待着,跑来越省做什么? 她不接,男人也不恼,把手收回来,挑了挑眉,笑了,“嗯?什么时候呢,让我想想。” “应该是知道原来某人当初是带、球、跑的时候吧。” 颜傅水:脏话,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带球跑”这么“潮流”的词的! 第二十四章 祝盗|文狗“身体健康”,“家人平安”:)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二十五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二十六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二十七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二十八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二十九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一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二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三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四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五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六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七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三十八章 思雀磨磨蹭蹭的终于走到了饭堂,一踏入饭堂的大门,饭香扑鼻,她耸了耸鼻翼,能分辨出其中灌汤包和肠粉的香味,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美食,是可以治愈一切的! 她把单词本放到书包旁边的小格里面,到窗口要了一份肠粉和三个灌汤包,乐滋滋的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小的灌汤包一口一个,牙齿咬破嫩嫩的外皮,里面香浓的汤汁就溢了出来,香味遍布整个口腔。 早起的鸟儿有美食! ——早餐的肠粉和灌汤包可是限量的,来晚了就没有了。 离思雀不远的地方,坐着个俊逸清秀的男生,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气质痞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他面前摆着空的餐盘,本来是百无聊赖的坐着看手机,在思雀进来的时候突然就来了精神一般的坐直了,嘴角勾起一丝微小的弧度,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你看你看,那是顾旭学长吗?” “是的是的!” “不是说他早上一般都不来饭堂吃饭的吗?怎么今天在饭堂看见他了?” “果然很帅啊!” 曾会中学对外出管的并不严,除了中午只能走读生出去之外,早上上课前还有下午放学后都是可以出校门的,北门外就是一条美食街,不少学生嫌饭堂不好吃,就会出去吃了早餐再回来。 顾旭已经习惯了被众人注视,没有多在意,但他很快就发现,思雀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先是径直走向了窗口,又是端着餐盘自顾自的坐下开始吃东西,满心满眼的只有吃的。 女孩扎着低马尾,额前一层薄薄的齐刘海,刘海下是一双清澈的浅褐眸子,此刻因为好吃的而满足的微微眯起,小脸白中透粉,浅粉的嘴唇沾了一点汤汁,亮晶晶的。 她吃的很快,却不会让人觉得很急,像是一只小仓鼠,两颊鼓鼓的。 顾旭交往过很多漂亮的女生,校外的、校内的,年纪比他大的、年纪比他小的,像思雀这样可爱型的也有,但是只有思雀,可爱却又清澈,让人看着她就觉得很平静。 只是现在,看着她吃东西,感觉那些吃起来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也变得美味了起来。 顾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空了的餐盘,在思考要不要再去拿点东西吃。 他猛地又想起来,自己今早来饭堂根本就不是为了这口吃的,他嘶了一声,端起餐盘站了起来。 思雀刚吃完灌汤包,转而把筷子伸向肠粉,却突然感觉到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面前出现一个空着的餐盘,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一双桃花眼盛满了笑意正看着自己。 “学妹,好巧啊。” 思雀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吃早餐的人,一个个的问号浮现在头顶。 大家不都是来吃早餐的吗?哪里巧了?在这里碰见很奇怪吗? 这个……应该是学长?也太自来熟了吧? 没多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思雀夹起肠粉,咬了一口。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疑惑,“自来熟学长”笑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一点也没觉得尴尬,“你看早餐开了三层楼,我们这么刚好就在同一层楼吃早餐,不是巧吗?” 思雀嚼了嚼,把嘴里的肠粉咽下去,眨了眨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眼生的人,“是、是吧?” 可,不是因为一楼的饭菜最好吃吗??? 顾旭撑着脑袋看她。 面前的女孩子肤白唇红,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长长的黑睫上下扇动,像只白绒绒的小兔子,顾旭差点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但好在是忍住了。 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吓到了。 不过她显然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让他有些挫败,“我是高三一班的顾旭。” 思雀的筷子顿了一下,她抬头又看了一眼顾旭。 哦,原来传说中的“校花收割机”长这个样子。 可自己又算不得是校花,他这是干什么? 人家都自我介绍了,她不回话好像有些不礼貌。 “高二十二班,颜思雀。” 她话音刚落,一个活力的女声在思雀耳边响起。 “小麻雀,早上好呀。” 她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家好友顾时愿,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十元,早呀。” 顾旭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今天已经在人面前露过脸了,加上她朋友又来了,于是就拿着自己的餐盘站了起来,“我吃完了,先走了。” 思雀点点头,却觉得他这样的姿态和话语搞得好像他们俩很熟一样……可明明才认识没多久来着。 见顾旭走了,顾时愿拍了拍思雀的手臂,“小麻雀,你怎么认识顾旭的?” 思雀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呀。” 她恰好吃完了,用纸巾擦了擦嘴和手,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给顾时愿听。 思雀眨眨眼,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他不是只追校花级别的女生吗?” 这么突然的过来跟她搭话,还频频对她笑,说没企图,谁信呢? 顾时愿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脸,“校花算什么,你可是我们级的小可爱。” “也只有顾旭才能在高三的时候还优哉游哉的搞这么些幺蛾子吧?” 听顾时愿的语气,是不太待见顾旭这个人的。 思雀有些恼的鼓鼓腮帮子,拍开她的手,“会把脸捏大的!”她一边揉自己的脸一边嘀咕,“小可爱什么的都是大家说着玩的呀。” 两人都没把顾旭放在心上,说了几句之后转而又聊起了其他的。 “麻雀儿你们班主任是谁啊?我们班主任还是老李。看来我注定三年都要在老李手下了。” 除了高二分班的时候会重新分配老师和班主任,后面两年如果没什么意外是不会再换的了。 思雀扑哧一笑,戳了戳顾时愿生无可恋的脸,“老李挺好的呀,教书教得好,人也好。” 只不过老李是教语文的,而顾时愿的语文和英语一向是一塌糊涂,总是被老李“重点照顾”,所以才会这样。 “我们班主任好像是叫吴曦,是高三下来的,之前好像没听过。” 这里的高三,指的是已经毕业了的那一届。 顾时愿啊了一声,“吴曦哎!你没听说过吗?很厉害的一个数学老师,听说很凶但是很护短。” 边吃着边聊天,顾时愿也很快吃完了,两个人去放餐盘,顾时愿走着走着用手肘碰了碰思雀,神情戏谑,“高三比我们早一个月开学,听说他们才考完一次考试,第一名可以在开学典礼上发言,你说会是谁呢?” 思雀小脸一红。 这还用说,高三哪一次的第一名不是那个人? 顾时愿就是故意说这话的。 “哎呀,麻雀儿怎么变红了?” 顾时愿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思雀的小粉锤,笑的灿烂,“这叫什么?恼羞成怒吗?还打起人了。” 这个人,最好千万别喜欢上谁! 思雀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放下餐盘后又回去打包了一份早餐。 第三十九章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第四十章 新学期,认识新的老师、同学,学习新的知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快一周就过去了,又到了周五。 顾时愿的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文旦希是因为特殊原因常年住校的,所以只有家住的比较远的思雀要去搭地铁回家。 周五的这个时间点,不仅仅是学生放学了,上班族也下班了,所以地铁站格外的多人。 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找到一个位置站着,思雀一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和微博。 ——曾会是允许学生带手机的,但是手机不能在教学区域使用,老师看见就会没收,所以思雀的手机也只在晚上回宿舍之后会打开,跟她妈妈打个电话。 地铁的空调呼呼的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极近,香水、汗水还有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弥漫在车厢内,耳边是地铁行驶的声音,还有人们交谈,甚至是手机外放的声音。 车厢内也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有跟思雀一样穿着蓝白短袖长裤曾会校服的,也有别的学校的——这条地铁线沿途有不少高中、初中。 思雀回家还得转线,很快就到了转线的站,她下了地铁,看了眼头顶的指示牌,朝着转线的出口走去,坐上扶梯又走了一阵子。 但很快的她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打开手机相机前置摄像头,走了一会儿,她确定,有个男的一直跟在她身后。 男人穿着T恤短裤,看上去不修边幅,身材高大,小眼睛不时看看周围,似乎是很正常的在人流中走。 但她刚刚故意在走向自动扶梯的时候突然转向一边,走到另一边的人少一些的楼梯下去,这个男人也跟着她拐了个弯,下了楼梯。 一瞬间,脑中浮现了许多社会新闻报道,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在小心的拍了一张身后男人的照片后,她放下手机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她舅舅。 ——她妈妈这半个月都在出差,还没回来,是很重要的会议,她要是发给她妈妈,说不定今晚她就会赶回来。 图片几乎是半分钟跳动一下个位数的数字,网速极慢。 【小麻qio:舅舅舅舅,这个人在地铁里跟着我qwq】 这句话前面的圈圈转了半天才发出去,但没有回音,估计她舅舅在忙。 思雀这时候已经走到另一条线的地铁站台了,她从屏蔽门上看到那个男人还跟在自己不远处,她随意挑了一扇门在门前站好。 听见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心跳,她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了几轮,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在扫到某个人的时候,视线顿住了。 咦? 就在她不远处,站着一个跟她一样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在一群低头看着手机的人之中,他手上拿着一本封面有些旧的书,侧脸精致好看,目光专注,与嘈杂、拥挤的地铁站格格不入。 仿佛另在一个安然、恬静的环境之中。 思雀想了想,又看见在她身后不远处排队的可疑男人,迈开步子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在被人突然拉住手臂的时候,关耶溪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他抬眸,映入眼帘的是女孩紧张又有些害怕的面容,长睫不断的扇动,浅褐色的眸子里水润润的,雪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嘴唇,在目光与他相接后,原本就有些粉色的两颊更红了些。 “学、学长,好巧啊。” 声音还带着些抖,跟他说话的时候还瞥了一下自己身后,抓着他的手臂的小手紧了紧。 思雀、思雀现在也不知道是害怕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了,头一次距离自己喜欢的学长这么近,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并不是假的。 那双黑眸,仿佛没什么感觉一样的,在看一个冷冰冰的物体一样的眼神,让人感到莫大的压迫,简直想立刻跑开,更别说跟他说话了。 她不求他能够回应她,只要不把她赶走就行了,希望后面那个可疑的男人在看见她有同伴之后能够不再跟着她。 或者,只要安全度过这几个信号不好的站,她的电话能打出去就好了。 关耶溪朝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刚刚走到隔壁队伍站着的男人,还有他时不时往这边瞥过来的视线。 他黑眸一沉,伸出手臂揽着思雀的肩膀,抽出自己被她手掌心的汗濡湿了的手臂,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嗯,好巧。”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自然流畅,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出他们这是第一次交谈。 有些人看上去特别淡定乖巧的站在别人身旁,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土拨鼠尖叫了。 啊啊啊! 她没想到据说不喜欢跟人接触的学长不仅没有把她赶走,反而还、还碰了她。 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个抱抱啊! 他们的距离近的,几乎手臂碰着手臂了,他身上自然清浅的味道一阵又一阵的飘过来。 思雀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好几辆列车况且况且呜呜呜——的驶过,晕乎乎的,什么跟踪,什么陌生人,她都想不起来了。 这谁顶得住啊qwq 关耶溪手里的书已经合了起来,放进了背包里,一低头就看见像是要把自己脑袋埋到地上去的小姑娘,视线在她通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下,眸中泛起几丝笑意。 列车很快来了,屏蔽门打开,里面的人往外挤,外面的人往里挤,地铁工作人员在一边拿着喇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先下后上注意安全。 思雀跟在关耶溪身边,发现他走得很慢,她也慢下步子,他们俩本来排在队伍的中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队伍的最末尾,屏蔽门最上面的指示灯开始闪烁,叮咚叮咚的快要关门的提示声响起。 眼看着关耶溪要踏上列车,她也跟着迈开步子,他却突然顿住,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关耶溪不动神色的瞥了一眼站在隔壁车厢靠近门口的男人,“人太多了,我们等下一班。” 思雀也看到了那个人,他似乎还想下来,却无奈下一秒地铁门就关上了,她松了口气,头顶就被轻按了一下。 她不解的抬头看他。 关耶溪依旧神色淡淡的,仿佛刚刚拍了人家脑袋一下的不是他,“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报警。” 他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地铁信号不好就去找地铁工作人员,不要一个人傻乎乎的乱转。” 思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乖巧的点头,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的,感觉舌尖都是甜的。 传言还是有不可信的地方,谁说学长冷漠来着?其实人还是很好的,看在她是同校的人的份上还帮了她!是大好人! 第四十一章 滋滋—— 思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是舅舅的电话,看了一眼关耶溪,“学长我接个电话。” “喂,舅舅。” “思雀,你……滋……回事……你现在……滋……”那头的颜巷有些着急,但是这里信号的确不是很好,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喂?舅舅?”思雀大约猜到颜巷是为了她刚刚发的微信,“这里信号不好,我发微信跟你讲。”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打开微信。 【小麻qio:遇到一个学长帮了我,现在已经没事啦,地铁信号不好,具体的回去跟你讲。】 【舅舅:那就好,我在地铁口等你。】 思雀发完微信,手里捏着手机,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关耶溪,他正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学长,今天太谢谢你了,我是高二十二班的颜思雀。” 思雀清楚的看见,在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关耶溪皱了一下眉,虽然很快,但她还是看见了。 “学长认识我吗?” 神奇的是,在刚刚关耶溪跟她说了那么长的两句话之后,她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关耶溪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思雀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安静的并排站着,但也不觉得尴尬。 关耶溪看了一眼站台,“到前面去。” 正在发呆的思雀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关耶溪已经在往前走了,跟上他走了两步之后才想起,那个人如果真的不死心,还可能在下一站下车,然后等着他们,往前走几节车厢是比较安全。 下一班列车很快就到了,这次两人很顺利的上了车,但车上依旧很多人,人挤人,两人被挤到一个角落里,思雀背靠着车厢内壁,关耶溪就站在她面前,手扶着扶手,把她和周围拥挤的人隔开了。 思雀有些不自在,打开手机随意刷了刷。 到下一站的时候,下车的人不断的往外挤,突然有个人在关耶溪背后挤了一下,关耶溪整个人往前了两步,差一点就跟思雀挨上了,意外只有一瞬,他就很快又站直了。 思雀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手机不敢抬头。 刚刚!她几乎都感觉得到!学长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了!啊啊啊差一点点就、就碰上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跟有关耶溪距离这么近的一天。 忽的,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他,“学长,你不是住在学校附近吗?” 说完之后她又想起这是人家的隐私,慌忙摆摆手,“我、我不是故意打听的,就是……就是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周末的时候是回自己的房子住的。 关耶溪似乎没在意,视线落在她头顶,“我去买点东西。” 思雀有些沮丧。 啊,果然刚刚那么长的两句话已经很难得了吗?学长还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不爱说话、不好接近呢。 也是吼,人家帮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一直找他搭话会不会惹他烦呢? 这样想着,思雀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一直到思雀到站,她才跟关耶溪挥了挥手,“今天谢谢学长了,再见。” 关耶溪看着她下车,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抬起自己手臂,看了一眼小臂的位置。 软绵绵的、湿润的感觉仿佛还在。 他低头,在小臂处轻吻了一下,黑眸深沉。 小猫,竟然就是顾旭要追的学妹吗? 啧。 思雀一出一地铁口,就看见自家舅舅站在不远处,穿着棉质的居家服,脚上还踩着一双拖鞋,十分随意不羁的打扮,但那张好看的脸还是吸引了不少来往的异性。 “舅舅!” 颜巷听见她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了她,快步走上前,“来我看看,怎么回事?没事吧?” 在回去的路上,思雀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幸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你妈妈回来肯定会杀了我的。” 颜巷松了口气,拧着眉,“要不下周五开始我还是开车去接你好了。”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谁能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呢? 况且,他家外甥女还长的这么可爱,又乖巧,看上去就很好拐? 思雀一听这个提议就摇头,“不用了,下次我会报警的,不行我就去求助工作人员就好。” 今天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有些慌了神了。 “舅舅要是去接我的话,我们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了。” 曾会中学的那条马路,有不少学校,下班的、接孩子回家的,所以一到周五下午简直是水泄不通,五点从曾会出发,可能得八九点才能到家。 颜巷显然也是想到了那边的路况,只好又叮嘱,“以后坐地铁的时候不要只低头看着手机,要多注意周边的环境和人,幸好今天你发现得早。” “你那个学长你认识吗?帮了这么大个忙,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们家的大门是指纹锁加密码锁,颜巷按了按食指,门咔嚓一声就开了。 思雀一边脱下鞋子放到鞋柜上,在鞋架上拿下自己的拖鞋穿上,一边回答颜巷的话,“认识,我打算给他带点吃的,周日给他。” 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但是谢不谢是她的事情。 颜巷径直走进厨房,把做好的菜一个个端出来,思雀放下书包后也去帮他。 今天颜傅水不在家,就他们两个吃饭。 其实颜巷平时也不住这里,离他公司太远了,他在公司附近还有一套房子,只是因为思雀周五回家,他得过来给她做饭。 什么?你说思雀自己做? 这母女俩可都是炸厨房的天才,颜巷领略过思雀那跟颜傅水一脉相承的“绝世厨艺”之后,表示他不敢冒这个险。 好在小时候他为了养活妹妹,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我觉得可以,要不我周日做个小蛋糕,你带过去给人家?毕竟是男孩子,可能不喜欢吃那么甜的,外面的糖比较多。” 思雀是知道自家舅舅的厨艺的,洗了手之后坐在桌子旁,连忙点头,“麻烦舅舅了。” 吃完饭后,思雀看见颜巷频频看墙壁上挂着的大钟,“舅舅有事情就去忙,碗我来洗。” 颜巷摸了摸思雀的小脑袋,“好,今天公司有些事情,我就先走了,晚上记得要关好门窗,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颜巷跟几个大学同学开了间游戏公司,这几年也慢慢做的有起色了,他也比以前忙了不少。 挥别了舅舅,思雀把碗洗了晾在碗架上,擦了擦手就去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一边浇水一边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只有她们三个人的群,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两个好友似乎都正在玩手机,很快就回复了。 【十元:我的老天鹅!小麻雀你没事吧?怎么会被人跟踪呢?!幸好发现的早!】 【旦旦:下周开始我陪你回家吧?】 【十元:我也可以!嘤嘤嘤我的小可爱雀儿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一定很害怕吧?来妈妈抱抱。】 思雀丢了个小蓝暴打小红的表情过去。 发完表情,她放下水壶,坐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绚烂的彩霞。 害怕吗? 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但能够想到的,好像只剩下学长温凉的手,还有他淡淡的却很好听的嗓音…… 她如实的把这些告诉她们之后—— 【旦旦:没事就好,回校之后要好好谢谢你的关学长。】 【十元:色令智昏啊麻雀儿!醒醒!哦你还看得懂色!令!智!昏!这四个字吗?】 【旦旦:十元进步了,竟然会用成语了。】 【旦旦:对了,麻雀儿你去班里的聚会吗?】 咦? 什么聚会? 文旦希解释了一通之后思雀才打开一被拉进去就被她屏蔽了消息提醒的班群,这才看到群里都是在商量这周末出去玩的消息。 这次聚会是他们的班长,一枚实打实的白富美,何清凝提议的,概括起来其实就是为了让大家熟悉熟悉而举办的一次聚会。 思雀草草的扫了一眼,又回到她们仨的群。 【小麻qio:旦旦你去吗?】 这种聚会最好还是去,毕竟未来两年不出意外都是跟这些同学相处了,但思雀不确定文旦希会不会去。 【旦旦:我这周末没什么事,去吧。】 第四十二章 周六思雀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是出去买了份早餐,吃完早餐后把家里简单的打扫了一遍之后就朝着书房走去。 思雀和颜傅水两母女住的是一套小公寓,四室一厅一厨两卫,三间卧室,而那间最大的房间被改成了书房。 书房除了门所在的这面墙,其他三面墙都靠着三个大书柜,有两个书柜上摆的是她妈妈颜傅水的书,上面全是思雀不太能看得懂的书,除了英文还有德文。 剩下一个稍小一些的才是思雀的专用书柜。 一大一小两个书桌分别摆在书房内。 思雀把窗帘拉开,屋外的光亮争先恐后的涌进来,瞬间就充斥着整个书房,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映下一片金黄,纤尘在光束之中微微浮动。 窗台上的木质风铃随着外面有些闷热的风晃荡,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九月的越省还是很热的,她把空调打开之后,才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打开书包将周末的作业一份份的拿出来,开始埋头苦干。 客厅的时钟里,秒针一点一点的挪动,发出嘀嗒声响。 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十一点半,思雀揉揉眼睛放下了笔,把写好的作业和没写完的作业分成两堆在书桌上摆好。 刚站起来,放在桌上一直很安静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舅舅”。 “喂?舅舅。”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是几个人在争论什么的声音,“小雀儿啊,舅舅今天过不去了,晚上再过去给你做饭吃,中午你自己出去买,可以吗?” 思雀早在十一点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就知道他今天中午不会过来了,乖巧的嗯了一声,“舅舅也要记得吃中午饭。” 颜巷:“好,你钱还够吗?” “够的。” 思雀的零花钱在同龄人里面算多的,每个月她妈妈给她转的钱她都用不完。 ——不过高中生本来开销也就不大,思雀平时也不是爱买东西的人。 思雀突然想到下午的聚餐,“对了舅舅,晚上你忙的话也不用过来了,我们班要出去聚餐,我在外面吃。” “那好,晚上你们快结束了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刚刚还在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下属都看向颜巷,“老板,又是你的小外甥女?” 颜巷敲了两下键盘,“是啊,她妈妈又出差了。” 说完他又双手捧脸,做出感动的表情,“我家小外甥女还嘱咐我要按时吃饭,还是女孩子好,贴心。” 家里有个调皮且并不贴心整天闹腾的儿子的下属:扎心了。 另一个单身汪下属也酸了,“说不定只是随口一说呢。” 颜巷瞥了他一眼,笑的十分欠扁,“那也好过‘随口一说’都没有的人。” 下属们:马上,立刻,辞职! 挂了电话的思雀又看了眼群消息,群公告写的是今天下午五点在雅乐饭店集中,不知道怎么去的可以联系班长。 雅乐饭店是他们市内叫得出名字的饭店了,按理来说应该不是他们这些高中生能够消费得起的档次的,但奈何他们班长是个白富美呢,一切费用都不是事儿,甚至大包大揽的说这次的聚餐钱由她出。 当然不可能她一个人出了,大家虽然都笑闹说班长大方,可最后还是决定AA制。 ——曾会中学虽然是公立的,但是也奇怪,能考进来的家境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有个别的意外,更别说艺术特长生或是体育特长生了,所以AA制在大家看来也是可以负担的。 不过班长何清凝也说了,只有这一次,因为是头一次大家一起出来聚餐,肯定要吃顿好的,以后会更平价一些的。 【小麻qio:旦旦你下午直接去雅乐吗?@文小希】 文旦希可能这会儿还没起床,只有顾时愿在。 【十元:好伤心,你们俩就撇下我去独自约会。】 【小麻qio:十元好闲哦?你语文作文写完了吗?】 【十元:扎心了,还有谁能跟我一样第一周就被魔鬼老李布置了一篇作文呢?还!有!谁!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跟顾时愿斗了几句嘴,思雀已经走到她家楼下了。 小区外面就是吃东西的地方,一条街望过去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吃的,不同店面装修风格大有不同,有日式风格的寿司店、韩风的芝士火锅店还有欧风的下午茶餐厅。 思雀没怎么去瞧其他的店,径直走进一间精致又大气,店面不是很大的面馆里,在柜台要了一份油泼扯面,付了钱、拿了餐牌就找个位置坐下了。 今天是周六,这会儿又接近饭点,面馆里陆陆续续的人多了起来,老板娘一边跟收银台旁边一桌的一个阿姨聊天,一边看着收银的小姐姐下单收钱。 思雀坐的位置离收银台也挺近,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老板娘俩人的谈话。 老板娘:“……你说怎么会有这个样子的人呢,因为孩子长的不像自己就跟老婆离婚,孩子真不是他的就算了,可是他们也去医院做了那个什么亲什么鉴定的,的的确确是他的嘛!” 老板娘说的是他们的地方方言,就是这方言跟普通话很像,只是音调不一样,一般人都能听懂。 【旦旦:我下午直接去,我们在雅乐碰头吧】 思雀看着手机消息,手指点了下屏幕,回了个好过去,旁边两个人的谈话止不住的往她耳朵里钻。 吃饭的阿姨:“这有啥子哦?哪个娃会不像爸也不像妈?那个娃娃长得很好看吧?在我们那边,说这种长的不像爸妈又特别好看的娃是妖精投胎的,对家里人不好。” 老板娘皱眉:“这都啥子年头了,还说这些话。” 阿姨摇摇头:“莫得办法,乡下那些地方,不都是信这些?” 她又问,“那个娃子现在怎么样咯?” 老板娘叹了口气,“他那个妈也不是啥好的,整天赌钱打牌,打输了就回去打儿子,说是她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自己搬出去住了,自己很争气,考到城里来读书了。” 她们俩又说了一会儿,思雀的面做好了,老板娘过去给她端了过来,看见她笑了笑,“思雀又来啦?你妈妈又出差了吗?” 思雀点点头,“阿姨好。” “你舅舅怎么没给你做饭吃?” 老板娘这家面馆开了好几年了,思雀他们搬过来的时候就有这家面馆了,他们家也经常过来吃,老板娘对他们家里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知道她妈妈是个很厉害的翻译,经常出差,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她舅舅过来照顾她的。 “舅舅今天忙,中午没时间。” “那你慢慢吃,不够吃还可以叫阿姨给你加面。” 思雀甜甜一笑,“谢谢阿姨。” 油泼扯面是干面,面条又宽又长,上面一层油和酱汁,还有碎蒜、香葱,闻起来就很香,她用筷子搅匀了之后就开吃了。 只不过今天她吃的没那么专心,吃着吃着就想到老板娘和那个阿姨刚刚说的话。 ——她们已经在聊别的话题了。 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太过荒谬吧?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父母怎么会因为孩子长的不像他们就放弃这个孩子呢? 不过她也知道,世间万事无奇不有,哎,总有些人不配为人父母却偏偏做了父母。 明明是完全不认识的人的事情,她听了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第四十三章 下午四点半左右,天空中的日光依旧猛烈,马路被晒了一整天,似乎都被晒出了阵阵焦味,与汽车尾气交杂在一起,说不出的难闻,路上行人多撑着遮阳伞,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雅乐饭店就在这样繁华匆忙的街道上,欧式复古的外墙和造型在这片地带格外明显。 雅乐饭店门前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连衣裙的女孩子,长发披散,发尾在腰间晃荡,小脸白嫩,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两腮浅浅的粉色,浅褐色的眼眸十分特别,唇色浅淡,唇形小而圆润,说不出的可爱。 无袖的连衣裙露出两只白皙的胳膊,黑色的小包斜挎在身上,手上拿着一把遮阳伞,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不时看看手机,又看看两旁,像是在等人。 这时,从雅乐饭店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穿着打扮简单大方,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孩子,小声的咦了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思雀,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外面这么热,在这站着干什么呢?” 思雀看向来人,“班长,我在等文旦希。” 何清凝揽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往里带,一边走一边说,“在哪里等不是等,里面有冷气,大热天的在外面这么站着你也不怕中暑?群里不是说了在哪里吗?她来了自己也会过来的。” 何清凝都说到这份上,而且已经把她带进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嗯了一声。 其实她就是怕没有熟人在的话会有些尴尬。 何清凝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我记得程申卫也是跟你高一一个班的吧?他早就到了。” 说完她看着思雀有些呆愣的样子,又忍不住轻轻的碰了下思雀的发顶,“你还真是个小可爱啊。” 思雀: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碰她的脑阔!大概是因为她长的矮吧……绝望.jpg 忽的她又想起昨天在地铁站,被学长揉的那一下脑袋…… 思雀恍神间,何清凝已经把她带到了地方。 雅乐饭店里面很大,有四层楼,上面两层全是包间,每天定位的人很多,供不应求,下面两层是大厅室的餐厅,即使是大厅一样的,也有好几个厅,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定的。 预定位置是何清凝去预定的,在二楼的华宴厅,一下子就是两桌。 ——他们一个级大约800个人,20个班,每个班就三十来个人,但是这里也没有那么大的桌子可以一次性坐下三十个人,所以就分开两桌。 “嗨!小麻雀也来啦!” 思雀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两个桌子都快坐满了。 程申卫果然也到了,拿着手机在男生堆里,像是在联机打游戏,但也没有特别专心的样子,看见何清凝带了人过来,还分神看了一眼,看见是思雀,伸长手臂朝她挥了挥手。 “你们都让开。”程申卫把身边几个男生赶走,“来来来,小麻雀你过来坐。” 一起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了,以前也是同级的,虽然见过,但是穿便服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几个男生好奇的打量了几眼思雀。 即使是在这样对男女关系敏感爱开玩笑的年纪,在场的也没有人觉得程申卫和思雀有什么。 ——毕竟程申卫追一个现在高三的学姐追了一年多,整个级几乎都知道了,更何况他“妇女之友”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的。 思雀从善如流的坐下了,程申卫又给她倒水,“碗筷都已经烫过了。” “文文呢?” 他们高一班上的同学都称呼文旦希为旦旦或者旦哥,也就程申卫一个人叫她文文。 思雀看了眼群里消息,“她应该快到了。” 才说完,就看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酷酷的女生从大厅门口走进来,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看见思雀时,脚下步子明显快了许多。 思雀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文旦希跟何清凝打了招呼之后就挨着她坐下了,手臂搭在思雀的座椅靠背上,看上去像个不羁的小混混。 “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程申卫也给文旦希倒了一杯茶,低着头,双手举着被子递给她,十分恭敬的姿态,“大佬喝茶,去去火。” 说是五点集中,但还没到五点,人就已经齐了,好在大厅内原本就是一片音乐声和交谈声,也不是多安静,他们人虽然多,但是不刻意大声说话的话也不会显得很吵。 何清凝早就点好了菜,人一齐就叫服务员上菜了,上菜速度也很快,两桌边吃边玩一些破冰的小游戏,每个人手边摆了一杯橙汁或是冒着气泡的可乐。 华宴厅有一面落地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摩天大厦一栋接着一栋,泛着天边橙色的光芒,向下看马路纵横交错,车水马龙。 天空渐渐暗下来,在天边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橙、黄、红交织的彩霞,昏黄的光芒落在厅内,笼罩着坐在窗边的几桌人身上,厅内音乐悠扬。 就在他们快结束的时候,隔壁桌的十几个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喝高了,脸颊无一不是红红的,眼中浑浊。 其中几个从座椅上站起来,一边打着酒嗝、挺着啤酒肚一边朝思雀他们坐的桌子走去。 ——思雀他们桌的女生偏多。 “小姑娘们……出来吃饭啊,不如陪、陪叔叔们喝一杯?” 一个中年男人一手端着酒杯走在前面,另一只手放在一个女生的座椅靠背上,脸上带着油腻腻的笑容,扫了一圈桌上的女生们。 还在上学的小姑娘们,如坠着晶莹露珠的将绽未绽的花骨朵儿一般,鲜嫩、可爱。 思雀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 这人说话一大股酒味夹杂着臭熏熏的烟味,极为难闻,说话间还能看到他泛黄的牙齿,配上那张油腻的脸,猥琐又令人作呕。 被搭着座椅靠背的是一个娇小的女生,平时说话就细声细气的,这会儿已经被吓得直抖了,偏偏那男人还将酒杯往女生面前递,杯中红酒晃荡,“别不给面子啊,都是出来玩的,喝一口?” 这边的动静不小,大厅里其他桌的不少人都看过来了,但门口站着的那些服务员好像没看见一样,也不过来制止,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思雀一下子对这个饭店的观感就下降到了极点。 她皱了皱眉,解锁手机屏幕,打开了信息界面。 文旦希拧着眉,程申卫和不少男生已经站起来了。 “大叔,我们未成年,不喝酒的。” 程申卫笑嘻嘻的,但笑意不及眼底。 中年男人打了个酒嗝,似乎是在思考程申卫说的是什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舌头的回他,“没、没关系,现在哪个、哪个不喝酒呢?” 转而又低头去逼那个女生接他手上的酒。 女生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握得紧紧的,小脸被吓得发白。 另一桌的男生都走了过来,握着拳头,脸色黑沉的看着那几个男人,像是临近燃点的燃烧物,只要再多一点,就会被点燃爆发。 文旦希这时候站起来,走到那个女生旁边,一手拍开中年男人放在座椅靠背上的手,啪的一声,在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了许多的厅内显得格外响亮。 放下手机的思雀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文旦希微微抬起下巴,神情有些倨傲,沙哑的声音格外缓慢,显得有些傲慢,“大叔,劝别人喝酒之前,自己得先喝一杯作为诚意吧?” 第四十四章 中年男人似乎被那响亮的一下给打懵了,反应过来后脸上浮现恼怒的神色,身后的几个人本来在笑嘻嘻的看热闹,这下也看不住了。 “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不就喝杯酒吗?怎么还动上手了?” 文旦希的短发和过高的身高以及不甚明显的身材,显然被他们认作是男生了。 “就是,长辈劝酒怎么能让长辈先喝呢?” “我们好好的过来想要跟你们一起玩,干什么这么凶?” 文旦希睨了他们一眼,神情格外不屑,“长辈?你们是长辈吗?哪门子的长辈?我们认识你们吗?” “无缘无故劝未成年人喝酒?这是‘长辈’的做法?我看是流氓做法吧?” 那中年男人把就被往桌上一摔,酒撒的满桌沿都是,原本坐着的女生小声惊叫,然后连忙下椅子跑到另一边,到男生们身后躲着,探出头紧张的盯着和那些人对峙着的文旦希。 看见中年男人这举动,程申卫和另外几个男生下意识的抬步走到了文旦希身旁,盯着他们。 思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拧着手指,紧张的盯着文旦希。 “臭小子!你、你惹恼了我们可没好果子吃!你今、今天不把这三杯、不,四杯酒喝完,你们这里的人,都别想走了。” 他刚一说完,身后的几个人就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脸色不善的看着文旦希。 四个高脚杯里面,倒了三分之二的红酒,甚至有个人还去他们自己那桌拿了一瓶红酒过来,把每个杯子都倒得满满的。 剩下那些没有跟着这些人过来的同桌的人,还坐在桌上,闲闲的翘着二郎腿,一边跟身旁的人聊天,一边看热闹似的盯着这边,神情悠然。 这时候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匆匆从大厅门口进来,直直走向思雀他们那桌,挡在文旦希和中年男人之间。 “郭总,郭总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来吃饭的,都是我们雅乐的客人,您有什么不满的跟我们说就好。” 显然刚刚那些服务员也不是没有作为的,只是不敢上前,但还是联系了他们的经理。 肥猪郭总显然也不打算给这个经理面子,冲自己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他身后几个人走上前,架着经理的肩膀就把他挪到一边。 一边强硬的把他带到一边,还一边拍着他肩膀笑道,“哟嚯,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我们一边儿看看就好。” 厅内的其他人,多数看到这一幕,明白这些人是不怕得罪雅乐的,猜到这些人身份不一般,于是不想管闲事。 华宴厅内靠着落地玻璃的一边,被外面霞光笼罩着的一个四人桌,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其中一个提着一个公文包,戴着眼镜,看了眼骚动的地方,又看向自己对面时刻看着那边似乎很感兴趣的西装男人。 “老板,好像是顺纲地产的人,那个领头的是他们公司老总。” 被他称作老板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十分年轻,气质凌冽成熟,听到这话,眼睛微眯,“家业不大,倒是挺会横行霸道的。” 秦灼抚了抚眼镜,“老板,那边好像要闹起来了。” 其他的服务员看见经理被人架起来了,上前打算帮忙,可也被那个中年肥猪的人拦在外围。 秦灼话音刚落,就见自家老板站了起来,一边迈开大长腿往那边走,一边好整以暇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又折了折自己的袖子。 秦灼笑了一下,十分没有诚意的为那边几个人哀悼了一秒钟。 那边,中年男人咄咄逼人,班上其他男生也跟他们争的脸红脖子粗,就在中年男人身后的人挤上来,几乎要伸手揪住文旦希的领子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层层穿过他们,最后站在中年男人和文旦希之间,隔开了他们和身后的小朋友们。 他站在这群闹事的中年或年轻男人面前,足足高他们一个头,神情似笑非笑,目光却极具有压迫力,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们一眼,长手一伸,拿过桌面上摆着的一杯满满的红酒。 带头闹事的中年男人看见他时,认出了他是谁,眼中清明了不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季、季总……啊……” 他话没说完,被他称作是季总的人手上刚拿起来的那一杯红酒,尽数倒在了他的头上,红色的液体从头顶一直到脸,滴落在地上、他的衣服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有人似乎不认得这位季总,看见这场景气愤的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拉住他的人低语,“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 中年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似乎是想笑又觉得生气,但又极力的抑制住自己的神情,让自己不要露出一丝一毫生气的神情,一时间显得狰狞而古怪。 秦灼这会儿也跟过来了,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给他家老板递过去。 季犹也不管那中年男人纠结什么,好整以暇的用白色手帕擦了擦自己手掌虎口处沾上的红酒,仔仔细细擦完后才掀起眼皮看一眼那狼狈却又不敢动的肥猪一样的男人。 薄唇轻启,声音醇厚,还带着淡淡不明的笑意,“我看你似乎喝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现在清醒了吗?” 中年男人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两下脸,听见季犹这话,连连弯腰点头,“清醒了,清醒了。” 季犹满意的笑了,却无端让人觉得冰冷,“既然清醒了,就知道清醒的时候该做什么吧?” 另一些还坐在桌上的人,此时也不敢往这边凑,不知道季犹是谁的,看这边的阵势就觉得恐怕不是小人物,而知道的,就更不敢过去了,有些还拧着眉,觉得有些奇怪。 “老朱,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怎么郭老总……?” 顺纲在本地可以说是地头蛇了,可就连顺纲老总都要毕恭毕敬对待的人,究竟是谁?那个人五官极为出色,是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可他好像从来没见过。 “是季氏现在的掌舵人,季犹。”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 季氏,谁不知道?祖传的家业,家大业大,在国外也有不错的发展,笼罩各行各业。 老朱愁苦的皱着眉头,“这尊佛怎么就被我们在这么个小地方遇上了呢?” 季氏的总部不是在敬市吗? “之前似乎是有听说过季犹过来越省谈生意。” “可季犹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难道后面那些小孩子里面有他的私生子?” 这也是大家觉得奇怪的地方。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季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他接手了季氏的这十几年来就是连女伴也没有一个,那些别人碰瓷传出的绯闻也都被季氏一一清理干净,外面都传他其实吃斋信佛,不打算结婚了。 但在见到他本人之后,才知道吃斋信佛是骗鬼的,谁都可能吃斋信佛,他绝对不可能吃斋信佛! ——他没有年轻人那般的锋芒毕现,但收敛起来的锋芒都化为内敛的凛冽气势,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低下头,心中打鼓。 这样的人,搞出个私生子、私生女似乎也不奇怪? 那头的人在猜测,这边的“郭老总”已经在低头跟刚刚被他吓到的人,文旦希以及其他的女孩子们道歉了。 要说坐到这个位置的,就算是没几个真本事,那脸皮也是能伸能缩、厚如城墙拐角的,他这会儿为自己“醉酒后的不当行为”道歉,看上去倒是情真意切的。 说完后他还不忘拍拍马屁,“太感谢季总了,要不是季总,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就醒酒了。” 但他将将把拍马屁的手放到马屁股上,拍了半下没有,就被进来的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打断了。 “你们谁报的警?” 第四十五章 走在最前面的警察看向了最像是“有人故意滋事”的地方。 一群小姑娘小伙子站在桌子的一边,看着另一边,表情或幸灾乐祸或嘲讽,而另一边,一个身材挺拔的西装男人背对着门口,他对面是一个被红酒淋了一身的略肥胖的中年男人,这会儿正点头哈腰的脸上带着讨好谄媚的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中年男人身后的一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年纪不一的男人,都缩成一团,似乎不敢上前。 雅乐的经理被那群人架在中间,看见他们来的时候脸上显而易见的出现了绝望的神情。 ——这事儿要是私了还好,扯上警察,可就不好办了。 警察叔叔拧了拧眉。 这情景……跟报警短信中描述的似乎……相差甚远啊? 于是也就有了那一句“你们谁报的警”。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停下来看向了他们,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细嫩软糯的女声响起,“我、我报的。” 警察叔叔看过去,在那群小姑娘小伙子里,一个穿着牛仔连衣长裙的小姑娘举起了自己的小手,长发在她腰间轻轻晃荡,一双眼睛锃亮的看着自己——哦不,是他们。 警察叔叔的声音不由得变得柔和了些,“嗯?怎么回事这是?” 早在中年男人过来闹事的时候,思雀就用12110+区号后三位编辑了报警短信发出去,简单明了的说明了时间地点以及他们遇到的事情。 思雀坐公交车过来的,来的路上她看到这附近有一个派出所,猜想这应该是他们来的挺快的原因。 思雀过去跟警察说明情况,这边季犹随意找了张空椅子坐下——小家伙们都站起来了,似乎这样气势就比较强一样的。 他看着思雀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一下。 秦灼也跟着笑了,“这女孩子,还挺机灵的。” 他说完又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才看向季犹,“不过老板,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女孩子长的有些像你?” 季犹看了一眼秦灼,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一双与故人极像的浅褐色眸子,神色淡淡,“不觉得。” 秦灼没再说话,但他越想越觉得像。 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看来看去不觉得像,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可以一眼看出他们的相似之处。 不过他见自己老板有些不虞的神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边,警察叔叔带着思雀往这边走,正打算问“郭老总”他们话,看见了季犹,一挑眉,“季总。” 季犹闲闲的摆了摆手,掀起眼皮看他,脸上是一贯的笑,数不出错,也看不出真假,“冷队。” 冷楚本来认出在这里的一个个人的时候,还有些苦恼,不说别的,单就说这姓郭的,在本地认识的人就不少,他上头的领导他多少也熟识个一两个,要给他点教训,实在是难办,可能刚一进派出所大门,电话就打到他这里来了。 冷楚知道的比季犹他们更多些,这个姓郭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格外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年轻也不是那种正常的年轻,是要偏小一些的,有些人为了讨好他,饭局上总喜欢带几个符合他“口味”的年轻女孩子,有些女孩子吃了亏就闷着,而报了警的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被姓郭的用钱压下去了,他就一直这么逍遥着。 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借酒骚扰到未成年小姑娘身上了! 这些姑娘,看上去比他家女儿大不了多少。 原以为可能这次也要憋屈的什么也做不了,但在看见小姑娘口中的“帮了他们的大好人”竟然是季犹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冷楚心中千回百转,但脸上没什么异色,“季总怎么会在这里?” 季犹看出他的意图,轻笑一声,“恰好在附近办完事情,过来吃饭,没想到遇上这么一桩事情。” 不等冷楚问,他就三言两语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闲闲的看了一眼那姓郭的,笑的意味深长,“虽然说郭总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但生意人难有几个完全不沾酒的,以防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意外’,冷队还是把郭总带去叮嘱个一两句吧。” 说得轻巧,但进局子哪里会是“叮嘱个一两句”这么轻松的事情呢?寻衅滋事,可轻可重,可大可小,关上个几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季犹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姓郭的身后的人,还有那桌安静如鸡的几个男人,“这些郭总的朋友,也一起去可能比较好。” 冷楚咳了一声,抑制住自己的笑意,拧着眉故作严肃的看向姓郭的一群人,“那就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了。” 说完他又看向季犹和思雀他们,语气柔和了不少,“正常程序,麻烦你们也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华宴厅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季犹顿了顿脚步,看了眼几个不安的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还有站在他们面前神情如丧考妣的经理,嘴角勾起,眼眸冰冷,对秦灼说,“改天给雅乐送一面锦旗,上面就写‘不舞之鹤’四个字吧。他们,配得上。”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那几个人听到,他们不由得都打了个冷战。 “季总今天这么清闲?” 清闲到都管起这些事儿了,在冷楚的印象中,季犹似乎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冷楚带来的人之中有好几个女警官,现在在安慰那些受到了惊吓的女孩子,剩下的男警官负责看着那些闹事的人。 冷楚就慢步到后面,跟季犹并排走着。 季犹瞥了他一眼,“没有冷队清闲。” 原本好好的刑警大队队长,现在跑来处理这些事情,可不是清闲? 秦灼:老板没朋友是真的有原因的。 “小麻雀,你认识那个男的吗?”文旦希睨了一眼走在他们后面的穿着熨帖妥当的西装、一看就跟他们画风不一样的男人,感慨了一句,“这就是十元经常挂在嘴边的霸道总裁吧?” 思雀想了下,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可是我觉得你们俩有些像呢,除了眼睛,都有些像。” 思雀其实也不觉得她跟那个陌生叔叔哪里像了,可文旦希是画画的,对这些格外敏感,她不会是无的放矢。 而且,她除了一双眼睛跟她妈妈的几乎一模一样,别的地方都不像她。 她猜想,可能是像她那个渣爸。 为什么是渣爸?她妈妈倒是没跟她说过多少关于她亲爸的事情,可是能把她妈妈丢下,让她一个人辛苦的生下自己,又一边工作一边艰难的把她带大——即使有舅舅帮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呢? 渣爸无疑了。 文旦希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和她对她亲生父亲的想法,只提了一句就没再多说,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好端端的聚餐,谁想到能搞成这个样子呢?” 她是想转移话题,却不想何清凝就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也不是很好,不像是对文旦希的话生气,而是被今天的事情搞得有些难堪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思雀摆摆手,笑了笑,“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跟班长没关系的,不要放在心上。” 面对外人的时候,文旦希显得略冷淡一些,但还是对何清凝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的事情明显是意外。” “总之谢谢你和思雀,要不是你们一个站了出来,一个报了警,还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第四十六章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当然,出来的只有思雀他们一群人还有季犹和秦灼——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路灯下面萦绕着一团团的不知名的小虫子,一圈圈的飞着,高楼大厦之间亮着霓虹彩灯,马路上车流涌动,比起白日更热闹一些。 做笔录的时候思雀还接了一个她舅舅的电话,为了不让他太担心,她含糊只是说这边有点事情,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他。 今天到这会儿,玩也玩了,惊也惊了,起起落落的,大家也累了,在派出所门口纷纷告别回家了,文旦希跟思雀告别后也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文旦希住在学校,学校是有门禁时间的,阿姨到点了会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去点人,超过时间还没回去就会被记一次,次数多了会被取消周末留宿的资格。 思雀给颜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点,就在路边上站着等他。 季犹和秦灼是开车来这边的,车就停在雅乐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候秦灼回去开车,季犹也站在路边,他看了看思雀,“你是叫思雀?” 刚刚做笔录的时候他听到她说自己叫思雀,姓氏听得不清楚。 思雀听见他跟自己说话,抬头看他——他真的很高,思雀估摸着快一米九了,闷热的夜风轻轻吹着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深邃黑眸没有初见时那么气势凌人,反而透着淡淡的柔意,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他和颜巷都是好看,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好看,颜巷偏柔和,而他硬朗而漠然。 虽然因为刚刚文旦希那句相似,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但真正与他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心中却又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亲近之感。 忽略心中那一丝异样,思雀点点头,“是的叔叔,我叫思雀。” 男人似乎对她的名字很感兴趣,“哪个si,哪个que?” “思念的思,麻雀的雀。” 季犹轻笑了一声,话语中似乎有些怅然,“还真是巧了。” 至于什么巧了,他又不继续说了。 思雀歪歪头,眨了眨眼睛,“您的女儿也叫思雀吗?” “女儿?”季犹摇摇头,“我没有孩子。”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向思雀,目光带笑,他的确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个孩子似乎跟他格外投缘,无论是那双眼睛还是她的名字。 收敛思绪,他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站在这里做什么?要不要我送你?” “女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待太晚了,外面可不安全。” 这世道总是对女孩子比较苛刻且不友好。 思雀感受到他的好意,甜甜一笑,摇头,“我舅舅在过来的路上,我在这里等他呢。” 恰好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旁边,车窗下移,露出秦灼的脸,“老板。” 季犹淡淡嗯了一声,面对思雀的时候又柔和的不可思议,“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思雀感觉这个叔叔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讨厌,挥了挥手,“叔叔也注意安全。” 季犹走了没一会儿,颜巷也开着车到了,思雀打开副驾驶座的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我的小雀儿,你怎么会在派出所这里?你们不是聚餐吗?出什么事情了又?” 这两天怎么格外多事儿呢?他是不是要带他可爱的外甥女去寺里拜拜? “没出什么事儿呀。”思雀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马路的另一边,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内,男人看着思雀上了车,才淡声道,“走吧。” 秦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自家老板,“老板,你是不是想生个女儿了?” 秦灼从季犹还没有完全接手季家的生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助理,现在是他的一把手,两个人的关系不仅仅限于上下级,秦灼偶尔也会说一两句打趣的话。 但今天这句话却是半打趣半试探。 ——他有些顶不住老板家里人在他这里明查暗探的找老板有没有什么可发展对象的言行了。 季犹冷笑一声,“告诉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的。” 秦灼叹了口气。 以前老板好不容易谈个稳定的女朋友吧,他家人不满意,硬是把人逼走了,现在老板四十出头了都不愿意结婚,他那家子人又着急了。 既然如此,当年又何必要使那些手段呢? 这边车里,颜巷听完思雀说的,眉头皱起来快能夹死蚊子了,“这还叫没什么事儿?!差点就出大事儿了,你说那个骚扰你们的人叫什么?” 思雀回想了一下刚刚在派出所得知的名字,“叫郭通纲。”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颜巷眯了眯眼,“是这个人啊。” “舅舅认识吗?” “不认识,听过。”颜巷看上去轻轻松松,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搞这个龟、孙、子了。 欺负到他外甥女头上了?不给他刮层皮下来他不姓颜。 “今天这事儿你别跟妈妈说。”思雀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她最近忙的连电话都接不上,你要是跟她说了,她肯定就不管那边也要回来了。” 趁着红灯,颜巷揉了揉思雀的小脑袋,“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她的。” 可能是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又知道她妈妈格外辛苦的缘故,思雀懂事的特别早,从小就知道要帮她妈妈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记得,思雀才刚上小学的时候,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做完家务自己才乖乖的去做作业。 长大后更是越来越懂事,从来没让家长操过什么心,去开家长会,老师对她向来都是满是夸赞,说她懂事又乖巧。 总之,乖的让人心疼。 当年颜傅水在敬市上大学,他在越省工作,兄妹俩只靠电话联系,突然有一天他妹妹休学回来了,不仅自己回来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他没有被气的当场去世已经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了。 ——就算他知道自家一声不吭的妹妹其实有时候特别熊,但是也不知道她能熊出个小崽子来啊! 问她那个男的是谁,她也不说,之前也没听她说过她交了男朋友,带她去医院想让她把孩子打了,医生又说她从小身体不好,没有养好,堕胎太伤身体,不建议她这么做。 他们兄妹都是孤儿,小时候过得不太好,她身体不好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照顾好,当时听了医生的话颜巷就愧疚的不行,妹妹又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他无法,只能任他去了。 他现在很庆幸当初选择了留下思雀,乖巧又可爱的思雀简直就是上天给他们兄妹俩的礼物,并且在生下思雀之后,医生明确的说,颜傅水不会再有孩子了。 如果是堕胎,也是一样的结果。 只是别让他知道那个不负责任的搞大了他妹妹的肚子,却又一直没露面的男人是谁,不然他非得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舅舅,绿灯啦。” “噢噢,好。”颜巷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舅舅,开车的时候不能走神和不能玩手机是一个道理,你是司机,要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坐在车上的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任。” 思雀忍不住又唠叨起来,但她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听着也不觉得烦。 颜巷连忙告饶,“是舅舅错了,小唐僧,饶了我吧。” 思雀被他逗得扑哧一笑,没再说什么了。 颜巷松了口气。 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出现同一个疑惑。 ——他那个一竿子打不出半个字的妹妹怎么会生出一个小唐僧??? 第四十七章 周末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留下来的只有一沓沓做完了的作业。 到了周日晚上,吃完晚饭后,思雀把作业清点了一下,一样样的装进书包,背上书包走出房间。 颜巷正把围裙解下来,又转身到厨房拿出一个装好的小蛋糕和一个保温饭盒,放进一个环保袋里面。 “小雀儿去把我车钥匙拿过来,我们出发了。” 比起周五下午,周日晚上到曾会,交通会顺畅很多,所以一般都是颜巷或是颜傅水开车送思雀去学校。 这时候正是晚上六点多,外面的天空一层层的暗下来,但又透着昏暗的霞光,天空边橙红色橙黄色富有层次的交织在一起,像是火红而温暖的颜色被泼在了天边,随意一处,都是绚烂而盛大的自然美。 路灯渐渐亮起,在车的两旁向后挪动,一盏接着一盏。 在等红灯的时候,颜巷手指敲了敲放在中间的保温饭盒,“这个汤我装的多了些,你们三个都可以喝点。” 思雀看了眼那个保温饭盒,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不由得微微蹙眉,小心翼翼道,“我在家喝了一大碗了,就给旦旦她们俩喝就好了吧?” ——无论是多乖的小孩,都不爱喝汤。 思雀那点小心思颜巷看得明白,笑了,“行行行,也就是让你带回去给她们喝的。” 思雀松了一大口气。 不是汤不好喝,但是喝多了谁都顶不住啊。 颜巷想到了什么似的,“旦希那孩子……” 又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思雀,“你们都是好孩子。” 思雀没接话,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保温饭盒,打开她们三个人的小群。 【小麻qio:[图片]】 【小麻qio:一个都别想跑.jpg】 图片就是思雀刚刚拍的保温饭盒的照片,每次她带汤回学校都是用的这个保温饭盒,所以群里另外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十元:惊恐.jpg】 【十元:放过我吧!我刚刚在家喝了两大碗,被我妈硬灌的。】 【旦旦:小蓝热舞.jpg】 【旦旦:喝的不是汤,是友情!】 【小麻qio:塑料姐妹花.jpg】 【十元:塑料姐妹花.jpg】 颜巷余光瞥见自家外甥女看着手机突然笑了出来,有些好奇的问:“笑什么呢?” “跟旦旦她们聊天呢。” 思雀当然不可能告诉颜巷她们在群里推托喝汤的事情。 眼看着快到思雀他们学校了,颜巷不免又开始叮嘱,“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太晚了就不要一个人出校门,要注意安全。” 他又想到最近的一些社会新闻,车在曾会的校门口停下,伸手揉了揉思雀的发顶,“我和你妈妈都不想你有多好的成绩多大的成就,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就好,知道吗?不要太难为自己。” 思雀点点头,乖巧应好,“舅舅也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周日的晚自习是八点才开始,这会儿七点多了,思雀回到班里的时候,班里人几乎齐了,但大多数都没有在自己座位上,都扎堆在聊天,课室里吵吵嚷嚷的。 不少人见到思雀回来了,纷纷跟她打招呼。 “思雀晚上好呀。” “晚上好。” 思雀一眼扫过去,就看到坐在最后面的文旦希正埋头在写着什么,拧着眉头,神情不耐又苦恼,心想这个人肯定又把作业都留到今晚来做了。 她走到自己座位上,把书包、蛋糕都放下,拿着保温饭盒打算去找文旦希。 等思雀再转头,却看到文旦希桌前站了一个女生,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放在文旦希桌上,又低头看着她,对她说着些什么,因为课室里有点吵,所以思雀听不见她具体说了什么。 思雀看了一会儿,认出来是昨天被那头中年肥猪骚扰,后来被文旦希救了的那个女孩子。 即使听不见,她也猜得到那个女生肯定是在感谢文旦希。 文旦希这会儿没做题了,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稍稍抬头看着女生,眉头微蹙,脸上的不耐神情还未散去,蓝白色短袖领口的两颗扣子都解开了,露出白皙的皮肤、漂亮的锁骨,手肘随意搭在身后的靠背上。 思雀清晰的看到那个女孩子本来是看着文旦希说话的,在文旦希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开始躲闪,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耳边是女生娇软的声音,文旦希淡淡瞥了一眼桌上的小礼盒,纤长的手指轻点了下礼盒表面,心中却是不耐的。 那天换了谁是坐在那里她都会出头,而她,不喜欢也不习惯这样被人接近。 要只是说一两句感谢的话还好,但是这女生一直嘀嘀咕咕的,说是想跟她做好朋友,又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让她有些烦躁。 拧着眉,正打算开口讲话,肩膀就被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刚要说出口的话也被拍了下去,一个熟悉的保温饭盒放到了自己面前。 “你们说完话了吗?”思雀对着女生笑了笑,“旦希可以借我一会儿吗?” 女生轻轻的啊了一声,脸又红了,“说、说完了。” 其实一直都是她在说,文旦希都没怎么说话。 她又看了一眼文旦希,见她没什么说话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 看见女生走开了,思雀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文旦希,“人家好好的来给你道谢,你怎么这副样子。” 她敢肯定,她刚刚不打断文旦希,她一开口,肯定要把人说哭了。 ——总之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前科的。 文旦希不喜欢跟人接触,高一的时候一开始也是独来独往的,要不是机缘巧合,她也不会跟顾时愿还有思雀熟起来,后来因为他们班氛围实在是太好,她也渐渐跟他们玩的挺好。 他们高一那个班的人都知道文旦希这个人,对外人,不耐烦的时候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把人说哭了是时常有的事情。 但是她对自己人却向来是细腻而贴心的。 女生走了,文旦希一秒从戾气假小子变成乖乖小绵羊,趴在桌子上侧头看思雀,软软的短发压在手臂上,小孩气的皱皱眉头,“我做题做的烦死了,她就一直在那里嗡嗡嗡嗡的。” 她见思雀拧起眉头,又要说什么了,连忙认错三连,“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下次不了。” “知道错了,下次还敢”这句话就是为文旦希量身定做的。 思雀看她这样,叹了口气,提着保温饭盒,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走吧,我们去小阳台喝汤。” 高二高三的这栋教学楼,每个班在走廊的另一边都有一个小阳台,摆放一些不需要的桌椅或是杂物。 “我作业做完了,待会儿晚自习我们出去小阳台,我教你写作业。” 跟顾时愿和思雀这样靠分数线考进来的不一样,文旦希是作为体育特长生考进来的,她的成绩嘛,也就没有那么理想了。 文旦希拉着思雀的手臂晃了晃,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哎呀就知道我们小麻雀儿最好了~” 文旦希拿过她手里的保温饭盒,跟她一起朝着阳台走去,目光瞥到她桌上的蛋糕盒,手指指了指,“你还带了什么吃的?” “就是周五那件事,舅舅知道了之后做了个蛋糕叫我给人带回来。”思雀说到这里,露出个苦恼的表情,“可我不知道怎么去给他。” 直接这样拿过去给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的爱慕者? ——哦,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的确是了。 那他要是不收怎么办? 文旦希一眼就看出思雀在苦恼什么,微微一晒,“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份谢礼送到了就行,你管他吃了还是丢了?你做到你该做的就够了。” 道理她都懂,可是想想如果他不要的话,还是心塞塞的。 文旦希看见思雀一遇到某人的事情就格外瞻前顾后、不知所措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一拍手,拉着思雀的胳膊走到她的桌前,放下手里的保温饭盒,转而拿起小蛋糕,“趁现在还没上课,我们现在就上去!” 第四十八章 于是思雀就被文旦希拉到了四楼。 教学楼一共有五层楼,一楼是高二高三的四个国际班,二楼三楼是高二,四楼五楼就是高三。 高三一班就在四楼。 文旦希站在楼梯边,把蛋糕塞进思雀的手里,“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思雀还在晃神,听她这么一说,轻轻呀了一声,“我……你、你不跟我去吗?” 文旦希勾唇一笑,“小宝贝,你该长大了。” 女生的声线偏沙哑,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道,“不要什么事情都要爸爸陪着。” 思雀瞪了她一眼,“呸!” 然后转身蹬蹬蹬的就走了。 文旦希在她身后,倚着楼梯扶手,捂嘴笑。 高三就是高三,即使跟高二只有一层楼的区别,但从三楼到四楼,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一踏入高三的楼层,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沉静和忙碌,放眼望去,每个班的人都在埋头写着东西,很少有跟别人闲谈的,要不就是拿着张卷子,跟同学站在小阳台不知是请教题目还是讨论题目。 高三一班就更是安静,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半个小时,课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让思雀不自觉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即使他们都很认真的在做题或是背书,但还是有人注意到有人走到他们班门口,顾旭就是其中一个。 上个星期虽然是高二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但高三在八月份就开学了,已经上了一个月的课了,刚好是第一次大考结束,上个星期被老师逮着他都没什么时间去思雀,这会儿人都到他们班门口了,他没理由不出去啊。 顾旭走到门口,手撑着门框,低头看她,“思雀?你怎么来了?” 思雀正在低头琢磨要怎么叫关耶溪出来,忽的听到一把略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面前这个男生是谁,“顾学长。” 顾旭还没有自恋到觉得思雀是来找他的,毕竟他看得出来,思雀对他没什么意思,他看向思雀手里的东西,半透明的包装盒透出里面精致可爱的小蛋糕。 “这是给谁的?” 思雀还没想好怎么说,顾旭略一眯眼,神情有些微妙,“不会是给关耶溪的吧?” 思雀诚实的点头,“是的。” “你给那家伙,就是浪费。” 想想有多少人给他送东西,要么就是被他冷言冷语拒绝了,要么就是转头就丢掉,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顾旭不明白,怎么他都那样了,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呢? 冰山是有可能融化的,可他看来,关耶溪那人,就是石头,捂不热的那种。 他不忍心看见可爱的学妹被关耶溪那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破石头给气哭,“回去上晚自习吧,关耶溪不会收的。” 说完他觉得不妥,又添了一句,“也不是不收你一个人的,谁送的他都是不收的。” “啊,这样吗?”思雀早就料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但还是有些失望,她忽的想到顾旭和关耶溪关系不错,“但是这个,我一定要给他的,学长你能帮我拿给他吗?” 顾旭想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关耶溪会“见义勇为”,但他又不好直接问,毕竟这是学妹的隐|私,想了半天,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帮你给他。” 说完他又乐了。 帮自己正打算追的学妹送东西给自己兄弟?这是什么事儿啊。 顾旭正要接过思雀手上的小蛋糕,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大手给拿走了,两人朝着旁边一看,都愣住了。 顾旭是惊讶,而思雀则是紧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耶溪也走了出来,此时此刻手上正拿着顾旭和思雀刚刚“交接”的“赃物”,低眸看了一眼,抬眸看向思雀,声音清冷,“给我的?为什么要给他。” “这不是怕你不收,学妹打算让我转交给你。”顾旭很快反应过来,“不过你怎么知道是给你的?” 关耶溪没回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嘿这臭脾气! 顾旭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转身进课室之后他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关耶溪刚刚的语气,怎么像是生气了呢? 可他十年如一日的说话方式和语调,似乎又没什么变化…… 思雀站在关耶溪面前,小脸通红,眼神不住的左右飘,“那、那个,学长,星期五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这个蛋糕,是我们家自己做的,不会太甜,你、你可以尝尝。” 女孩小脸红扑扑,眼睛水润润的,长睫如蝶翼一般的上下扑闪,像是扫在人的心尖上。 关耶溪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嗯了一声,“所以,给我的?” 思雀点头,“我、我怕打扰你,刚好顾学长出来了,说帮我拿给你,我就没有叫你出来了。” 她说完,关耶溪突然上前一步,她被吓得猛地一后退,眼看着后背就要撞上走廊的石栏,她已经做好了撞痛的准备了,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背上与石栏接触的地方被一只温凉的手掌隔开了。 ——关耶溪空着的那只手,垫在了她身后。 她一抬头,就落入了关耶溪低头看她的那双黑眸里,那双眼似乎漫无边际,又似乎遍布点点星光,让人刹那间失去了思考。 关耶溪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低头又朝她凑近了一些,红唇轻启,气息几乎是挨着她的脸,“下次,要送到我手上,嗯?” 思雀被完全禁锢在石栏和关耶溪之间,腰背的地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贴着自己,让她觉得那块皮肤好像要被灼伤了似的,他又离她极近,像是把她抱在怀里,鼻息之间全是他身上清冷的好闻味道,明明是清淡的味道,但却似乎浓烈的要把她整个人都笼进去。 她脑袋有些昏昏的,整个人都在发烫,没办法思考,下意识的点点头,乖巧的不行,声音也软软的,“好,知道了。” 关耶溪似乎叹息了一声,又好像是思雀的错觉。 总之,他很快的就退开了,又跟她保持了安全距离,那张出色过头的脸上依旧神色冷清,仿佛刚刚的氛围都是思雀的假想。 “那、那我先去上课了。” “等等。” 思雀刚要迈开的步子又顿了下来,她抬头正要问他还有什么事,就看见他伸手用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划了一下,像是擦什么东西,但动作又格外的轻柔。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关耶溪黑眸里似乎带着笑,解释道,“沾了脏东西。” 思雀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走到文旦希面前的,只觉得整个人都飘在云朵上,脚下踩着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的东西,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 文旦希无语的看着她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小麻雀儿,回魂了。” 思雀回过神来,激动的啊了一声,原地蹦了两下,然后抱住文旦希,脑袋不住的在她怀里蹭着,“旦旦!他好帅!好好看啊呜……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的人呢?!” 刚刚,刚刚她还离他辣么近!那算是一个壁咚吗?! 文旦希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冷静一些。” 她刚刚在看别的地方,没看到思雀跟关耶溪怎么了。 很快,文旦希就拉着红光满面的思雀下去了。 两人的对话声在楼梯里越传越远。 “对了,旦旦。” “嗯?” “刚刚我脸上沾了东西你怎么不跟我说?” “咦?有沾什么东西吗?没有吧?” 思雀疑惑的偏了偏头。 哎?那是她走过去的时候有什么脏东西飘到她脸上了吗? 而另一边站在高三一班门口看着她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人,抬起手,把食指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指腹,抿了抿唇,眯起眼轻笑了一声。 谢礼,他收下了。 第四十九章 中午的太阳格外猛烈,仿佛要灼伤能被它照耀到的一切事物,而在校园内的阳光却又多了几分恬静和安然。 外面大树上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的响亮,热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阳光安静的从树叶间隙落下,高二十二班的课室内,头顶的中央空调呜呜作响,阳光透过玻璃落到地上,片片金黄。 讲台上,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声音轻柔缓长。 “辛弃疾是是南宋的词人,同时,他也是南宋的将领……” 老师转身,就看见课室内的一个个的小同学,都盯着黑板——旁边的大钟,目光急切的看看她又看看钟表,浑身上下都诉说着一种迫切。 一种人类最本能的迫切。 ——对于吃饭的迫切。 她抬了抬眼镜,无奈的笑了,“好了,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她一说完,学生们就跟解放了似的,从座位上跳起来。拿着饭卡就准备往外冲。 她不赞同的摇摇头,竖起食指,“嘘,你们安静点,别的班还在上课。” 他们点点头,速度不减,但动作明显放轻了。 文旦希和思雀也在大军之中,脚步轻快的跟大家一起往饭堂走。 “十元的饭卡你拿着了吧?” 思雀点点头,拿着两张饭卡在文旦希面前晃了晃。 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了,她们基本上摸清楚了老师的脾性,知道今天语文老师向来会早点下课放他们吃饭,于是就早早的让不同班的顾时愿把饭卡给她们,帮她打饭。 跟早餐不一样,早餐是越低楼层越好吃,一楼的早餐供不应求,午餐和晚餐却是越高楼层越好吃,但不同楼层也有不同特色,比如三楼有煲仔饭,四楼有炒粉炒饭,五楼有汤粉面。 思雀她们也不定每天去哪层,不过今天跟顾时愿说好了是在四楼。 “还是高二好,高一到了下课时间还得等五分钟老师才会放人。”文旦希伸了个懒腰,看着几乎空荡荡的饭堂,心情颇好。 文旦希说的是曾会的“传统”,为了分流,高一的学生一般都要在中午正常下课时间再加五分钟才能下课。 两人找了张桌子,打了三份炒粉和青菜,又拿了汤才坐下,一边慢慢吃一边等顾时愿。 仅仅五分钟,对于中午的饭堂却是天差地别,刚刚饭堂里还没多少人,每个窗口前面只有一两个人在排队,旁边空调的声音都听得明显,但再一眨眼,饭堂就开始拥挤,窗口的队伍渐渐变长,耳边也开始充斥着脚步声、闲谈声。 顾时愿很快到了,找到她们,坐下之后不羁的扯了扯领子,像只软哒哒的咸鱼瘫在凳子上,“如果没有空调,我活不过这个夏天。” 文旦希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擦吧,满头大汗的。” 思雀想起走出课室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踏进了蒸锅里的感觉,也不禁感慨,“是真的太热了。” 越省这个地方,也只有夏季给人的观感是最直接最有代表性的。 ——就一个字,热。 天气热起来,人的胃口也不太好,但好在饭堂有免费的绿豆汤,吃炒粉之前喝半碗绿豆汤,满腹的暑气就消散了一些,再吃起香喷喷的炒粉来,就有胃口多了。 她们三个人吃完了,拿着餐盘刚站起来,这时候,思雀后面恰好有一个女生端着一碗汤路过。 那个女生表情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思雀,手上拿着汤的碗微微倾倒,里面几乎满了的汤眼看着就要从思雀的肩膀泼下去。 思雀的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但她离得太近动作太快了,她也只来得及往旁边稍稍挪了一下。 思雀挪的这一下,让那碗汤最终没有滴到她肩膀上,哗啦一声全都洒地上了,但还是有几滴沾到她手上了,绿豆汤凉凉的,手指还有些黏。 “哎呀,不小心洒了呢。”女生微微一晒,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算走了。 显然是故意找茬,不是不小心洒了的。 “喂!”文旦希拧着眉,不善的盯着她,“道歉!” 女生不服输的瞪回去,手指指着文旦希,“你这个——” 她话还没说完,领子猛地被人扯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两步,转头就看见顾旭站在她身后。 顾旭的目光沉沉的,神情十分的不耐烦,“白狄冬,道歉。” 听到白狄冬这个名字,顾时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思雀一脸懵,看向明显知道些什么的顾时愿,顾时愿对她做了个“待会儿告诉你”的口型,而文旦希则是闲闲的看着那边几个人,没再说话。 白狄冬对上顾旭,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依然嘴硬,“我凭什么道歉!” 顾旭平时嘻嘻哈哈的,总是带着笑,但这时候却是实打实的半点笑意也没有,拧着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刚刚顾旭他们三个人就坐在不远处,恰好把刚才那一幕从头至尾看得清清楚楚。 思雀朝着顾旭身后看去,果然看到关耶溪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那个她不认识的男生抬头看着这边,但关耶溪一直低着头,没有要抬头的意思,不知怎的,她有些失望。 这边,顾旭说完,白狄冬没再说话,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轻哼一声,瞪了一眼思雀就走开了。 白狄冬跟顾旭是真的没什么关系,她不道歉,他也不能做什么,也没理由做什么。 顾旭在看向思雀她们的时候,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这个表情——虽然这个比喻也许有点不恰当,但的确是像极了家里的狗跑出来,咬了人,主人会露出的表情。 “真是不好意思,思雀你还好吧?” 顾时愿撇了撇嘴,“没事是没事,但今天是凉的绿豆汤,明天说不定就是热汤了,顾学长还是多‘打理’一下自家后院吧。” 十元真的很不喜欢顾旭啊。 思雀看了她一眼,轻轻摇摇头,又看向顾旭,“没事的学长。” 又说了几句,顾旭回到了座位上,思雀她们才端起盘子朝着门口收餐盘的地方走过去,她把汤碗放在餐盘上,没有被汤沾到的那只手托着餐盘,另一只手垂在身旁。 在路过顾旭他们那桌的时候,她感觉到空着的手里突然被握住了,那只握住她的大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东西。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脚步顿了顿,低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澄澈的黑眸,黑眸的主人眨了眨眼,仿佛什么也没做一般的又重新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收回了自己手里的纸巾。 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 咚。 咚。 咚! “思雀?” “啊?啊……” 顾时愿回头的一声唤,思雀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连忙带着胸口那只疯狂乱撞的小鹿往前走。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这么红?”顾时愿盯着她的脸,有些好奇道,又抬头看了看四角的空调,“饭堂里空调不是挺凉快的?” “是……是的哈。”思雀咳了咳,低头把餐盘放好。 文旦希看了一眼她手里攥得紧紧的纸巾,又看了眼刚刚她走过的地方,靠着走道坐着的那个人,笑而不语。 顾时愿还沉浸在“饭堂空调凉不凉”这个话题里,思雀连忙问,“所以说刚刚那个白狄冬是谁?” “你和旦哥都不知道吗?不应该啊,旦哥应该知道的吧?”顾时愿用胳膊肘拐了拐文旦希。 思雀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她家学长的事情,两耳也闻不到别的事,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但混杂在艺术、体育特长生里面的文旦希不知道,就不太正常了。 文旦希耸了耸肩,做了个“请你说”的手势。 第五十章 “顾旭,刚刚那个就是你之前说要追的学妹?”陈立源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转角处的三人,“还真是挺可爱的。” 以陈立源直男本直男的角度看来,比他们级某些浓妆艳抹把自己糊成大花脸的女生好看许多,看着干净,舒服。 “不过那个白狄冬是不是有点魔障了?你每一任女朋友她都要去为难,就连你要追的都不放过了?你要不干脆就收了人家。”陈立源笑着调侃一脸苦恼的顾旭,“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顾旭摆摆手,“你别打趣我了,要知道有今天,我小时候一看见她就应该转头就走,不会有一点点交集。” 顾旭和白狄冬两家人交好,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一间学校,一直到现在,从小白狄冬就对自己的东西表现出极强的占有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成了她的“所有物”,她对他每一任女朋友,都抱有极深的敌意。 这次或许是听说了思雀,又来为难她。 “希望学妹不要因此给我扣分。”顾旭生无可恋的用筷子夹了夹盘子里的菜。 “我看她刚刚也没有生气嘛。”陈立源安慰道,“应该不会给你扣分的。” 顾旭长叹了口气,“这是因为她不在意,侧面证明了,她也根本不拿我当回事。” 这话一出,陈立源脸上的安慰就维持不住了,笑了出声,“哟,难得,我们顾旭学长还遇到了个对你无动于衷的学妹。” 顾旭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一直认真吃饭一言不发的关某人,“不拿我当回事的多了去了,其中呢,大多数就是这位‘神仙哥哥’的迷妹。” 关耶溪抬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陈立源反应过来,“你是说刚刚那位学妹,也是关耶溪的迷妹?”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还给关耶溪送蛋糕来的,他还收下了呢。不信你问他。” 陈立源一拍桌,差点站起来,看向关耶溪,目光沉痛,“太阳!昨天晚上我没吃饭,到课室的时候饿得要死,问你要手里的蛋糕你死都不给,原来是学妹送的!” “你不是不收她们给的东西的吗?!” 跟激动的陈立源不同,关耶溪悠悠然的拿纸巾擦了擦嘴,掀起眼皮看他,淡淡道,“嗯,挺好吃的。” 甜而不腻,小小的一个,也不会让人觉得撑。 “我太阳了狗哦!谁问你好不好吃!兄弟情呢!泡沫的吗!” 顾旭看着暴躁的陈立源和冷静悠然的关耶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另一边,顾时愿也把四处听来的关于顾旭和白狄冬的关系告诉了思雀。 “小麻雀儿,怎么都不见你生气啊?要是那一碗绿豆汤全倒你身上,那该多难受!” 思雀笑着摇摇头,“她要是真的想倒我身上,就不会给我闪开的机会了。” 手腕稍稍动一下,改变方向,直接朝她整个人泼过来不就行了,何必直直的往下倒呢? 思雀想了一下,“我估计她也就是意难平吧?不然按照你说的,她之前也为难过那么多人,怎么就没被人教训呢?可能也是这样的小打小闹,她们也看出来了,就没有跟她计较。” 又或者,只是想引起顾旭的注意。 文旦希揉了把她的发顶,“那她也是抱有坏心的,要个道歉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你不要对所有人都这么包容,别人还以为你包子好欺负。” 思雀拍开她的手,“知道啦,我也是有底线的。” 另外两人听见这话,不由得齐齐翻了个白眼。 “是哦,你的底线就是你的学长。” 思雀唯一一次跟人脸红,是在高一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关耶溪是个爹妈不喜的丧门星。 对方还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呢,估计是眼红关耶溪成绩好人气还好,在背地里嘀咕一些小道消息,恰好被思雀听到了。 她当时呢,气鼓鼓的,跟只炸开的麻雀一样,冲上去就急吼吼的把几个人骂了一顿。 哦,骂的什么呢? 顾时愿和文旦希都不忍心回想。 ——“你们见过那么好看的丧门星吗!这年头丧门星门槛都这么高了,你们这些背后嚼人口舌的可能就只配当个鱼腥!” 行吧,鱼腥都出来了,她脑子里都想的是些什么?? 那几个男生被骂也懵了,但看见小脸红扑扑,一双浅褐色眼睛因为生气格外明亮,腮帮子鼓鼓的思雀,又生不起气来,只好道歉。 思雀也想起了那回的事情,捏了捏手里的纸巾,嘻嘻一笑,“那不是,你们被骂了我肯定也会骂回去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宿舍门口,思雀和文旦希是同一间宿舍的,顾时愿的宿舍在另一边,她在门口就跟思雀她们两个分开了。 思雀她们是六人宿舍,她们两个到宿舍的时候,何请凝已经在宿舍了,看见她们俩回来,放下手里的书,“下周二下午就要开始上艺术课了,早上文娱委员让班里人选项目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说到这里她想到思雀睡着的时候脑袋上翘起来的呆毛,忍不住笑了一下才继续说,“就没有叫醒你们,要填的表格在这里,你们看一下选什么。” 曾会高一高二的校园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除了三年都有的体育课,可以每年选不同的球类,还有两年的艺术课,每年分上下学期选课。 文旦希拿起选课表,海拔有些高,思雀踮起脚也看不到纸上的内容,只好问她,“旦旦,高二的艺术课有什么可以选啊?” “有合唱,书法,摄影,油画,还有交际舞。”文旦希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可是只有交际舞还有名额了,其他都被报满了。” 艺术课是几个班混合上的,每个班选课的名额有限,名单上其他的课的名额都满了,就交际舞还剩下几个名额,估计还有几个倒霉蛋跟她们一样错过了第一选课时间。 思?手脚不协调?雀强颜欢笑,“不、不是吧,你再看看?” 即使是艺术课,也是要考试的,不过……也是要重考的qwq 文旦希把纸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看看,保重。” 思雀:“班长,交际舞具体是教什么啊?” 何请凝抬起头,“历届都是华尔兹,听说挺简单也很好玩的,不用这么紧张的。” 不,班长你不知道,我的手和脚就跟猫尾巴一样,都是有思想的独立的个体。 不过,华、华尔兹啊……也许,应该,可能还好……吧? “对了,这周五最后一节课物理小测,好好准备喔。” 何请凝这句话是对整个宿舍说的,她除了是班长,还是物理课代表。 刚刚从整个学期都要学跳舞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思雀再闻噩耗,几乎当场晕厥。 物理,她,此生,的,痛。 文旦希怜悯的看向已经当场石化的思雀。 你问文旦希紧不紧张?她哪科都不行,无所畏惧。 第五十一章 叮铃铃—— 周五的放学铃打响,卷子一张张的从后往前传,一沓沓的卷子被老师握在手里,思雀的灵魂仿佛也随着卷子一起飘走了,她放下笔之后就颓然的趴在桌上。 周五放学的快乐也拯救不了被物理折磨的她。 刚刚卷子上那在时而光滑时而粗糙的斜面上滚动的小球,现在正在她脑子里摩擦摩擦…… 文旦希同情的揉了一把失去灵魂的小麻雀的脑袋,“我要去训练,不能陪你回家,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文旦希是校羽毛球队和校田径队的,但周五不是她的训练时间,她这是要去参加班级篮球赛的训练。 下周开始要举办高二高三联合的篮球赛,以积分赛的形式,考虑到打篮球的女生不多,所以每个班只出一支队伍,如果有女生报名可以酌情加分,他们班除了文旦希,就没有别的女生参加了,剩下要参加的全是男生。 因为是组建队伍以来的第一次训练,她不好缺席。 思雀有气无力的对她挥挥手,“加油,我们旦哥是最棒的。” “被物理折磨的小可怜。”文旦希捏捏她的脸,跟男生们出门去了。 思雀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收拾东西,背上书包离开课室。 虽然是下午五点多了,但外面还是热烘烘的,阳光在努力的发挥着它的余热,思雀拿着手上的单词本在脸边扇着风,思绪慢慢的飘到了那道她觉得自己懂,但就是写不出来的选择题上,忽的手上的单词本啪一下打到了脸上。 捂住脸的思雀:被自己蠢哭了qaq 啊,魔鬼星期五,怎么这么丧呢! 思雀踢了一脚路上的小石子。 如果还能在地铁站遇到学长就好了呢。 一定可以原地被治愈! 周五下午五六点的地铁站,一如既往的多人,屏蔽门前的等候区挤满了人,思雀挑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长的队伍站在最末尾,抱着一丝小小的期待,悄悄的抬头四处张望。 哎?! ——关耶溪就站在距离她不远处,今天没有拿着书在看,反而是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长裤。 按常理说,臃肿的夏装蓝色长裤,要是不修裤脚,裤脚就好像一个小灯笼堆在脚踝处,但他穿着却完全是两个样子,看得出没有修裤脚,但就是笔挺笔挺的,十分修身。 校服好不好看,果然还是得看穿的人。 思雀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就瞧见有两个穿着别的学校校服的女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推着对方朝关耶溪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面前了! 思雀握起小拳拳,地铁站很吵,他们离的又不近,并听不见那两个女生在说什么! 实际上,不远处—— “你好,能、能给个微信吗?” 女生捏着小姐妹的手臂,有些紧张的不敢跟面前好看的男孩子对视。 她看见他好几回了,今天终于被小姐妹鼓动着来问他要微信号了! 但下一秒,男生转头看向她,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于她来说,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心中的紧张、害羞全都像是冰冻住了一样。 男生不用说话,她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半步,“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远处的思雀看来,就是两个女生激动又羞涩的靠近,没过几秒,又黯然的离开了。 啊,一定是学长的冰冻功力又加深了不少,修为见长。 她正这样猜测着,稍一抬头就对上了关耶溪的目光,他的目光像极了那天在饭堂给她塞纸巾的时候。 她偏了偏脑袋,发出无声的询问。 关耶溪见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开口,“过来。”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思雀在有些嘈杂的地铁站里听清了。 思雀哒哒哒的跑过去,“学长,好巧啊,你还是去上周五去的地方吗?” 关耶溪淡淡的嗯了一声,“今天过去还书。” 边说着,他一边自然的把思雀翻起来一个小角的衣领给翻好。 刚刚意欲搭讪惨遭冷拒的女生看见了这一幕,扯了扯小姐妹,“那个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小姐妹看了一眼,“十有八|九是了,不然刚刚怎么那么冷漠?” “怪不得,有了女朋友就对别的女生不假辞色,也挺好的哎。”女生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受伤的少女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思雀当然也看到了刚刚那两个女生站的地方,小声对关耶溪道,“学长,你是在拿我挡桃花吗?” 关耶溪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不是。” 思雀:我掐指一算,学长是处|女座的,刚刚帮我整理领子肯定是因为强迫症犯了! 关耶溪见她自己好像有了答案一样的不再问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地铁很快就到了,两个人站着不动也会被人群挤上去,这回运气没有那么好能找到车厢内壁靠着了,随着列车的启动,思雀被挤得左摇右晃的。 关耶溪一手握住上面的栏杆,另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摔倒。 思雀好几次被挤得差点往关耶溪怀里撞,但她凭着强大的下盘固定力量,和拒绝诱惑的能力,坚强的定在了原地,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学长这样帮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不可以再得寸进尺的!不然下次可能学长也会冷冷的不搭理她!谨记! 到了换线的站,又是不需要他们动就可以被人群挤着下车,下车后思雀也没再看方向指示牌,跟着关耶溪走。 她觉得气氛太过安静,绞尽脑汁终于憋出一句话,“学长,高三辛苦吗?” 刚说完又忍不住想打自己嘴巴。 这个话题也太无聊了喂!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看得一清二楚,关耶溪眸中浮现点点笑意,语气却与平时无异,“不是有句话,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这句话大家平时说的时候都带着点调侃意味,但关耶溪说出来十分的官方和正经,好像做到这句话里说的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思雀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学、学长,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关耶溪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转瞬即逝,思雀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思雀:我仿佛听到他心里在说我傻。 转了线,人也没有少到哪里去,都在市中心转悠,又是下班、放学高峰期,哪儿哪儿都是人。 上了车,关耶溪还是跟刚刚一样,一手握着栏杆一手扶着思雀,但看她又跟之前一样僵硬着身子,心里叹了一声,面上不显,把手递给她,语调冷清,“你握着我的手臂吧。” “啊?好。”思雀刚打算握住他的手臂,车厢内突然啪的一声,灯全都熄了,留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在车灯熄灭的同时,车也猛地一下停了下来。 关耶溪的手刚刚从她肩膀上挪开,她毫无着力点的站在猛地停下的车厢内,由于惯性,她整个人不住的朝正前方倾倒。 她差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忽的腰间横上了一只手,把她往旁边一带,她的脸最终砸在了硬邦邦的胸膛上,满鼻的清冷浅香,像是一种肥皂的味道。 第五十二章 黑漆漆一片的车厢内一阵抱怨和吵杂。 哎哟声、各种方言的咒骂声,甚至还有人呵斥流氓。 但思雀却觉得,她所在的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十分安静,好像她和抱着她的人跟周围的人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膜,一切的声音透过那层膜,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学、学长,我站好了。” 空间有些狭窄,但也不是不能让两个人好好站着的,思雀感觉自己站稳了之后,就想从他怀里出来,找个位置站好。 但她刚离开一下,背后的那只手又用了点力,把她压了回去。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与此同时,头顶的广播也响起了。 ——“各位乘客,列车出了点小故障,请大家耐心等待几分钟,列车即将重新启动,下一站停靠时请换乘下一班列车,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普通话广播之后紧接着是英文版本的广播。 刚刚关耶溪的那句话也被广播淹没。 “学长,你刚刚说什么?”思雀手脚无措的在某人怀里小声道。 关耶溪在一群个子突飞猛长的同龄人之中已经算是高的了,思雀小小的一只,他只要张开手就可以完完全全把她抱在怀里。 他想起了在乡下的时候隔壁李奶奶家的那只橘猫,也是软软的,温暖的,还有着阳光青草的味道。 在他每次挨完打被罚跪在院子里的时候,它就会从墙头上跳下来,迈着猫步慢吞吞的走过来趴在他腿上,蹭着他的手臂,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黑暗中,男生的眉眼柔和了一瞬,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稍低下头,唇瓣抵在她的耳边,如她所愿,再说了一遍。 “我说,离我近一些。” ?! 咦——?! 先是列车的灯亮了起来,而后是缓缓前行,到了下一个站停下后,车里的所有人都下来了,一边抱怨一边站在一旁等待着下一班列车。 好在这个站离市中心最繁华拥挤的地段有一段距离了,人不是很多。 关耶溪站在思雀身旁,低眸看着女孩。 她一头黑发扎在脑袋后面成一个长长的马尾,看上去像是上好的丝绸一样柔软光滑,耳边有几缕碎发,随着地铁空调的风微微晃动,白玉一样的耳朵像是染上了一点红,那点红,像是墨在纸上,淡淡的晕开,布满了整个耳尖。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红润润的侧脸,还有不安的一直上下扇动的长睫。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但这点弧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淡下来。 一直到思雀到了站,小小声的跟他,亦或者说跟她身边的空气说了声谢谢和再见,就撒开蹄子哒哒哒的往外面跑,速度快的某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嘴角的笑意完全消失。 思?煮熟的小龙虾?雀一走出地铁站,就急匆匆的拿出手机,点开三个人的小群。 【小麻qio:死了死了死了,我怀疑学长其实是个渣男!】 【十元:你在说什么?!】 【旦旦:怎么回事?】 文旦希本来在训练,估摸着思雀差不多到家了,才下场喝口水,顺便看看手机有没有消息,一打开就看到思雀这么一句话,拧着眉用食指按着键盘。 思雀一边走着一边打字,把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她一边走一边按着自己胸口,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想到刚刚在她耳边的声音,就觉得脸上在发烫。 离他近一些,到底是当时离他近一些,还是别的意思呢? 但她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按照学长的“人设”,不太可能对自己这个才认识没几天,见面都没几面的人说出这种具有歧义的话吧? 这太奇怪也太突然了。 她想问清楚,又怕人家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让她站近一点不要被人挤到的简简单单的意思而已,如果问了不是显得她很自作多情?但不问吧,她这心里又不踏实。 如果是真的有那个意思,那学长会不会是那种看上去高冷,实则会太阳(动词)粉的人? 所以也就有了这句她发出去的“渣男怀疑论”。 【十元:恕我直言,你是不是遇到了关耶溪的双胞胎兄弟?】 顾时愿这时候坐在家里沙发上,看着手机里长串长串的消息,挠头。 她们小麻雀怕不是遇到了假的关耶溪??? 【十元:来,首先,你遇到的关耶溪,在上周,不但没有冷拒你的主动接近,反而“热心”的帮助了你。】 【十元:其次,这周,竟然还跟你有了肢体接触,从头到尾都很护着你,不让你被别人挤到碰到,甚至还说出了疑似撩妹的话!】 【十元:这跟我从高三那里听来的关于他这个人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文旦希眯着眼用袖子擦了下眼角的汗,又看向手机,球场上程申卫喊她。 “文文,过来继续打啊。” 文旦希挥挥手,“不了,等下。” 【旦旦:十元说得对。】 之前她们不是没有跟思雀说过,但是她的“粉丝滤镜”有几千层厚,跟她说关耶溪的不好?不存在的,她听不进去的。 【旦旦:虽然关耶溪这个人的确是很努力很厉害,但他不近人情是真的,其实“不近人情”这个表达已经是说得好听的了,有人说他简直是冷血无情。】 思雀还经常说她不近人情,可她比起关耶溪又算的了什么呢? 顾时愿的消息紧跟在文旦希后面。 【十元:所以遇到你有困难就“好心”帮助,这种情况是基本上不存在的,他只会冷眼旁观,或者半个眼神也不给你,就走掉了。】 【旦旦:听说是因为家庭背景比较复杂,他非常的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也不会存在你说的他面上对大家不假辞色,私底下挑长的漂亮可爱的小学妹撩骚的情况。】 【十元:综上所述!我们小麻雀被大灰狼盯上了!】 文旦希没有顾时愿这么欢脱,反而拧着眉。 【旦旦:麻雀,你喜欢的一直是你心中的阳光积极向上努力学习的关学长,真实的关耶溪跟你想象的相差很远,你会觉得失望吗?】 【旦旦:包括你刚刚觉得他是渣男,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看到文旦希这两条消息的时候思雀已经到了家,跟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颜巷打了声招呼就趿着拖鞋哒哒哒跑到房间里,把书包丢到一边,躺到大床上打滚。 她看着屏幕上文旦希的一个个问题,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这是不是太糟糕了。 她还是好喜欢他。 ——即使知道他没有那么完美,不是那么好的人。 从跟他有了第一次接触以来,思雀不是没感觉的,真实的学长跟她原来以为的,差很远。 可奇怪的是,她站在他身边,跟着他走,却觉得很安静。 好像,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说。 其实,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最真实的他呀。 刚刚的“渣男怀疑论”,嘴上说着是这样觉得,但实际上心里认为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只不过不敢相信这一个结论不成立之后而成立的另一个结论。 ——学长喜欢她?! ——学长想接近她?! 阿伟死了。 第五十三章 星期五的晚上。 一排排的路灯刷的一下亮起,城市中五彩炫目的灯光盖过了轻纱一样落下的月光,马路上车灯闪烁,拥挤的车流在缓缓前进,车窗将外面的燥热气息隔绝开来,只剩下一室的空调冷气。 “季总不好意思,我们好像走错了,这里是到达厅,稍等一下。” 司机有些忐忑的看向后视镜。 他是越省分公司的总裁助理,总裁特意交代他要好好把这位大老板送到机场,可他一个紧张,竟然走错了。 越省的生意终于解决了,季犹和秦灼这是准备回敬市。 季犹在后座正低头看着手机邮件,闻言抬起头看了前面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坐在副驾驶的秦灼看出司机的紧张,为了全车人的生命安全着想,自然而然的接话,“没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才登机,慢慢来。” 季犹的思绪被打断了,就干脆按灭了手机屏幕,随意的朝着车窗外看去,忽的,在目光落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他眯了眯眼,沉声道,“开慢点。” “哎!哎?季总,怎么了?” 司机小心翼翼把车的速度放慢了——路很宽敞,倒也不至于挡到别人。 秦灼也有些好奇的看向后面的人,“老板,怎么了?” 季犹没有回应他的话,目光紧紧的盯着从到达厅门口出来的三个人。 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正装,踩着细跟高跟鞋,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的女人,她浅蓝色的行李箱被一边的男人拉在手里,正偏头跟走在她另一边的小孩讲话。 而那个小孩,赫然就是那天他碰见的小女生。 “思雀?呵。” 秦灼听见自家老板在后面笑了一声,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声笑怎么说呢,冷冷的却又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喜似怒?让人抓不着头脑。 他也顺着朝窗户外面看过去,在人群中看来看去。 “哎?!那、那不是颜小姐吗?”秦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季犹。 跟季犹不同,秦灼没有认出思雀。 当年,他家老板“被分手”之后,颜傅水就离开了敬市。 据说他家老板是打探过人家的消息的,知道她在越省,但也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 一连十几年,两人一直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再见面人家竟然有老公有孩子了。 孩子都那么大了,估计离开他们老板没几年就结婚生孩子了吧? 他怜悯的看了一眼坐在光影交替的后座上,神色不明的男人。 季犹一直看着三人上了车,才收回视线,食指指腹和大拇指互相摩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 紧接着,秦灼就听见他们老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几乎都能听见空调里冷气呼出来的声音的车内响起。 “秦灼,机票取消,掉头我们回去。” 另一边,思雀正在车内抱着她家母上大人撒娇。 “妈妈,这次你去了好久好久喔。” 被她抱着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一头披肩黑发柔顺,身上的修身黑色西装显得她十分干练。 她的五官精致出色,气质清冷,看上去如一朵高岭之花,难以接近,但因为在亲人身边,怀里抱着最爱的女儿,她此时的神态、姿态要放松不少。 听见思雀似抱怨似撒娇的话,在车外不断闪过的昏黄路灯的照耀下,那一双与思雀如出一辙的浅褐色眸子泛起点点笑意。 颜傅水捏了捏思雀的小脸,没说话,但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倒是前面的颜巷,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小雀儿,你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撒娇呢?羞不羞。” 思雀朝他做了个鬼脸,抱住她家美美的母上大人,“多大也是妈妈的女儿,你管我。” “对了,雀儿,刚刚跟你一起那个男的是谁?” 颜傅水的小名跟思雀的只差一个小字,当初起名字的时候,颜巷还觉得这样就太奇怪了,但颜傅水坚持要起这个名字。 刚刚他们去接颜傅水的时候,她身边站了个男人,很殷勤的在跟她搭话,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应该比颜傅水年轻一些,很有活力。 那个男人看见他们来了,一开始对颜巷还有些敌意,但在知道他是颜傅水的哥哥之后变脸速度极快,对着思雀也是很殷勤的笑。 其实不用问颜巷也知道是她的又一个爱慕者。 “如果合适的话,考虑考虑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颜巷说的嘴皮子都生茧子了,但颜傅水一如既往的,仿佛生活只剩下工作和女儿,对自己的个人生活一点也不在意。 就连思雀也抬头看向她妈妈,“妈妈也可以尝试着去谈一场恋爱的。” 从她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妈妈身边有什么关系比较亲密的异性,以前还觉得挺好的,这样她妈妈就是她一个人的,但逐渐长大后,就觉得没那么好了。 即使有她陪着,有舅舅陪着,但有些时候还是会寂寞的吧?毕竟每个人是不同的角色,他们的陪伴代替不了特定的那个人。 结婚的话另说,但恋爱还是可以谈的。 颜傅水把思雀耳边的头发理了理,目光冷清,“知道了。” ——只能说这三个字,不能说其他的,说了就是无穷无尽的唠叨。 思雀和颜巷深知颜傅水这是在敷衍他们,两人在后视镜里相视,叹气。 恋爱啊…… 颜傅水的思绪忽然飘远了。 目光又落在乖巧又可爱的女儿身上。 第无数次想。 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给他生了个女儿,还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养到这么大,他会不会被气死? 回到家后,思雀去洗澡,颜巷和颜傅水坐在客厅里闲聊。 颜巷苦口婆心,“思雀也有这么大了,懂事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不要总是敷衍我们,如果有可发展对象就发展发展,等以后思雀结婚生孩子了,你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间房子里住着吗?” 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的颜傅水向后靠在沙发座椅靠背上,手里拿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听见颜巷的唠叨,一言不发。 还总是问思雀为什么有时候跟个小老头一样的唠叨? 这个亲舅舅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等他一大段话说完了,颜傅水才抬眸看他,褐眸清冷,“你自己呢?” 颜?单身至今?巷:聊天结束。 “你之前一直不肯告诉我思雀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思雀都这么大了,总能说了吧?你知道他现在结婚了吗?有老婆孩子了?” 颜傅水摇摇头,直接回答了最后两个问题,“没结婚,没孩子。” 颜巷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颜傅水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是她特意打听,是这个人太出名了,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想不知道都难吧? 颜巷想到什么,啧了一声,“他还没结婚生孩子,不会是因为你吧?” 颜傅水愣了一下,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那个人,身边各色各样的女人都有,单身只能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还记得她这个不识好歹的跟他分手,又一声不吭的离开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思雀抱着枕头哒哒哒跑到颜傅水的房间,爬上床就往她被窝里钻。 “妈妈,我为什么叫思雀啊?” 颜傅水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痛。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爱跟她提那个人的事情? “怎么突然问这个?” 思雀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小声,“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妈妈的小名是雀儿,她叫思雀,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吧? 上星期遇到那个叔叔之后,她更想问了。 颜傅水把书放到一边,抓住思雀的小手,“思雀,你对你爸爸好奇吗?” 颜傅水一直是一个不会想很多,靠着直觉去做事情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亲的缘故,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其实不管季犹对她怎么看,他如果知道有思雀的存在,也会对思雀很好的,但是她却因为季家的事情太乱太杂,怕思雀被别人说是季犹的私生女,或是被季家蛮横的抢去而单方面的为她决定了。 也许,思雀是想要一个父亲的?? 第五十四章 思雀眨了眨眼,认真道,“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生我养我的是妈妈,还有舅舅,你们给我的爱很多,我不觉得自己缺少些什么。” 这是实话,不是安慰颜傅水,她的确从来没有觉得少了父亲有什么,也没有羡慕过别人。 父母双亲都在又怎么样呢?她有些同学经常因为父母吵架,甚至打架苦恼和难过,还有人的父亲酗酒,家暴,或者是父母很忙几乎没空搭理他们的。 她很幸福了。 “我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而已。” 思雀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一点点。 颜傅水屈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没错,你的名字,其实是你爸爸起的。” ——明明他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却在谈恋爱的时候想了许多未来。 颜傅水看了一眼时间,“下次有空我跟你说说我跟他的事情,但今晚太晚了,我们该睡了。” 星期一一大早,升完旗,大家的礼仪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上课铃就打响了。 很不幸,高二十二班星期一第一节课,就是物理课。 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师手上拿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抬了抬眼镜,“科代表来,把卷子发下去。” 思雀双手合十,放在额前,闭着眼睛祈祷,心里咚咚咚的,紧张的不行。 科代表一边发试卷,老师一边在讲台上说话。 “这次物理小测,主要是测验一下大家在高一高二学习的物理知识掌握的扎不扎实,卷子总分110分,级的平均分是70分,重点班的平均分是85分,我们班的平均分是72分。” 老师微微皱眉,看上去严谨认真,操着一口带着点当地口音的普通话,“要我说,这张卷子不算难,平均分应该还要再上去一点。” 思雀看着卷子上红红的,大大的20,心都凉了。 噫呜呜噫。 虽然她知道自己物理很差,也不是第一次跟级平均分差很远,但每一次看到成绩都是新的难过呢qwq 老师把下面同学的神色收于眼底,微微摇了摇头,“来,打开卷子,我们今天这节课主要是评讲这张卷子,哪里不会的要及时问我或者会的同学。” 早在周日,高二十二班的物理小测成绩就已经发到了吴曦的邮箱,周一早上她没课,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打印出来的成绩单叹气。 她旁边办公桌的另一个班主任乐了,“吴老师,可少见你这么丧气,怎么了?” “我们班有一个学生偏科太严重了。”吴曦摇摇头。 “谁啊?有多严重?” 吴曦把成绩单递给同事,也是他们班的化学老师。 “喏,你看,这个,颜思雀。” “级平均分70,她才考了20分。”吴曦按了按太阳穴,正打算继续说什么,化学老师一拍大腿,笑了。 “你说思雀啊。她这偏科的毛病从入学就有了,她其他科的成绩都是顶好的,可就是物理,考的成绩……让人一言难尽。也就是因为物理考不上去,一直在普通班,不然早就进重点班了。” 这位老师恰好也是思雀高一的化学老师。 吴曦打听到的跟他说的差不多,所以她才头疼,“所以你说,要是她物理能考个正常分数该多好,其他的成绩都那么漂亮。” 高一整一年的大大小小的考试,思雀除了物理,单科都在全级前五十,可就是物理,每次都是倒数……拉低了总排名。 “现在她的成绩虽然考越大没问题,但是再努力一些,去敬市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她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化学老师心知吴曦这个人有点追求完美的毛病,想了想,“你不如去一趟高三一班。” “嗯?高三一班?”吴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反应过来了,微微皱眉,“不知道行不行,我去问一问。”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在第一节课下课后,把关耶溪叫到了办公室。 个子已经窜的老高的男生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黑西裤,白皮红唇黑眸,站在办公室内,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是这样的,吴老师他们班里有一个学生,物理不太好,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在你那里补一补?” 关耶溪的各项竞赛的成绩足够让他保送了,参加高考纯粹是为了给学校争光,他现在在学校也没什么可学的了,但他家庭特殊,离了学校几乎没地方去了,所以还在学校待着。 与此同时,学校也允许了他私下开设小辅导班,一方面是帮助学弟学妹或者是同级的同学,另一方面也是为他大学攒一些必须的费用。 因为这是破例的,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在他那里上课的人都是要守口如瓶的。 不过吴曦的担心是在于,他似乎觉得女生麻烦,不怎么收女生。 果然关耶溪听说是一个女孩子后,沉默了。 吴曦已经在想,虽然关耶溪这儿听说教的很不错,适合一些基础不太好的同学,但也还是有其他的老师的,大不了给思雀联系个别的老师。 关耶溪看了眼这位有些眼生的“吴老师”,原本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是高二的吗?几班?” “高二十二班,颜思雀。” 关耶溪放在身侧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微点了下头,“可以。” “思雀,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思雀正和文旦希把小短裙换成短裤,又把皮鞋换了,提着袋子回到班里,就听到这么一句。 这个老师,多半说的是他们班主任,吴曦。 “吴曦找你有什么事?” 思雀的心一跳,苦着张脸,“我有预感,肯定是为了物理成绩。” 盲猜瞎做都考了50分的文旦希:“……你保重。” 要说的话,思雀跟物理大概是八字不合,还是那种煞气贼重、不相生只相克的八字不合。 不出思雀所料,到了办公室,吴曦看见她就说,“思雀,你这次的物理成绩……你其他的成绩都很不错,这样太可惜了。” 吴曦没在这上面多停留,转而问她,“你试过在外面去补习吗?” 思雀抬头,“有的老师,但是吧……都没什么用。” 大班小班她都去过了,几乎没什么效果,她后来也就放弃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曾会的老师已经很好了,终究还是自己的问题。 吴曦见她有些沮丧,突然就觉得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说重了,咳了一声,“你也别灰心,我这里给你联系了一个小班,是我们学校的,你愿不愿意去试一下?都是比较基础的。你可以先去一两次,如果觉得不好就不去也行。” 思雀眨眨眼,有些小期待的问,“是哪位老师?” 这种补习她也听说过,文旦希就在补数学,每周三的晚自习她都不在课室的,是在学校很厉害的一位数学老师那里上课,的确是有效果的——她数学成绩比以前好了不少。 “不是老师,是你一个学长,高三一班的关耶溪,你应该听过吧?” 思?迷妹本人?雀:何止听过!!! 思雀很努力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可以的老师。” 吴曦点点头,“那好,这是关耶溪的联系方式,你找个时间跟他沟通一下,具体收费和什么时候上课。你也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在思雀离开之前,吴曦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思雀一下子就想到了为什么,连忙点点头,“老师你放心。” 从今天开始,她决定喜欢吴曦!! 但……很快她又想到,要把自己最最最短板的地方暴露在学长面前了…… 到时候他要是发现自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会不会觉得她很蠢? qwq快乐和烦恼总是并存呢。? 第五十五章 很快,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因为下课的比较晚,思雀和文旦希干脆就坐在教室里看了一会儿书才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走向饭堂。 ——名曰,错峰出行。 “你说吴曦给你介绍了个补习老师?” 思雀点头。 文旦希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这回能有点用,你以前在外面那些老师可能没什么真材实料,曾会的老师还是有保障的。” 思雀甜甜一笑。 答应了吴曦谁也不能说,所以她也没告诉文旦希,给她补习的根本不是曾会的老师。 她们到一楼跟顾时愿碰头,顾时愿抬头看向有些黑沉沉的天空,“今天好闷热啊,不会要下雨吧?” 文旦希睨了她一眼,“你别乌鸦嘴,我们可都没带伞。” “那我们快去快回,走走走。” 顾时愿一手扯着文旦希一手拉着思雀,风风火火的朝着饭堂大步走去。 “哎?学妹,怎么这么巧。” 思雀她们刚在饭堂坐下,顾旭、陈立源还有关耶溪也恰好端着餐盘在找位置,一眼就看见了她们这个六人桌。 “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顾时愿低头翻了个白眼,当做没听到,文旦希看了一眼顾旭,低头吃东西。 思雀:“没事,你们坐吧。” “听说你们高二才测完物理,你们考得怎么样?” 顾时愿:“噗。” 文旦希:憋笑。 关耶溪看向一下子黑了脸的思雀,眸中泛起笑意。 顾旭见她们两个脸色有些奇怪,有些疑惑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顾时愿:恕我直言,顾旭想追到小麻雀,除非太阳绕着月球转。 说道物理,思雀小心的看了一眼关耶溪,却一下子跟他的目光对上了,手上筷子一抖,连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没、没什么。” 再蠢顾旭也知道这个话题不好提起了,连忙换了其他的话题。 “这回篮球赛希望能跟你们班碰上。” 每年篮球赛的形式都不一样,今年是高二跟高三打,但也是先高二高三内部选出三支最厉害的队伍,六支队伍再进行比赛。 高三一班虽然是重点班,但也不全是书呆子,以往的篮球赛他们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顾旭他们三个人,更是打篮球的好手。 高三一班的篮球赛,几乎都跟追星现场一样,挤满了人,几乎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全都是为了过去看他或者看关耶溪的。 顾时愿挤眼一笑,“我也想看看我们旦哥厉害,还是你们厉害。” “你也参加吗?”顾旭看向文旦希,有些惊讶但想到经常能看到她在校队,又觉得一点也不意外了,“期待跟你交手啊!” 文旦希嚼着饭菜,头也不抬,就点了点头,似乎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忽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像是什么突然从天而降,哗啦一声落到了地上。 顾时愿心道不好,抬头看去,果然外面瓢泼大雨,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哗啦啦的打着窗外的青葱树叶。 “哎哟我这张嘴。” 文旦希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没带伞吗?”顾旭露出了然的表情,“你们等下是回宿舍吗?我们三个刚好带了伞,可以先送你们三个人回宿舍。” 说完他看了一眼思雀,似乎是怕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又解释了一句,“主要是我们三个人的伞都太小了,给你们一把可能你们不够用。” 从饭堂回去还有好一段没有遮掩物的路,既然有伞,她们三个人也没有推托,“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顾旭说完睨了一眼关耶溪,见他没有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他刚刚说出口之后就觉得不妥了——关耶溪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恐怕会不乐意,但想想两把伞也是勉强够用的,就没有收回之前的话。 但是!他竟然没有露出嘲讽脸,冷冰冰的说出“做好人好事不需要带上我”这种话?! 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石头有了人情味?! 雨下得很大,在门前形成一片雨帘,落在地上、树上、屋檐上,声音响亮,地上很快就激起了一滩滩水洼,排水口处不断地有水往下冲,被带过去的大叶子在入口处打转转。 因为下雨,饭堂门口聚集了不少没带伞的人,都望着外面,显然是在等雨小一些,还有人等不及了直接往外冲。 顾旭他们三个人从书包里拿出伞,“我们走吧。” 文旦希和顾时愿互看了一眼,很默契的一个人站到顾旭身旁另一个人站在了陈立源身边。 顾时愿:“谢谢你了啊顾学长,你们真是热心肠!” 眼睁睁的看着心仪的学妹走向关耶溪,顾旭:“……不用谢,关爱学妹是应该的。” 这场雨,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透明串珠,一颗接着一颗,触地就变成圆滚滚的珠子,砸出一朵朵水花。 雨滴落在伞上是接连不断的滴答声,被淅淅沥沥雨声包围的他们,在伞下,仿佛单独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因着这场大雨,跟雨中的其他人都隔开了。 思雀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又危险的想法甩出脑袋。 不就是一起撑一把伞!她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旭还真没说谎,他们三个人的伞都不大,思雀要几乎跟关耶溪手臂碰着手臂才能完完全全被伞遮住。 但离的太近了,鼻翼间就不止是下雨时雨水跟青草泥土混杂的味道,还混进了一股专属于身旁的人的,淡淡的皂角味道,浅浅的冷香,仿佛带着他的体温,熏的思雀有些无法正常思考,满脑子都是心跳声。 忽然,肩膀上覆上一只手,手的主人把她往他那边拉了一把,她有些踉跄,走了两步才稳下来,疑惑的抬头看向关耶溪。 关耶溪脸上浮现一丝无奈,收回了手,“看着点路。” 思雀这才看到刚刚她的前面有一大滩水,要是不小心踩进去,肯定要换一双鞋了。 学长会不会以为她是个走路都走不好的糊涂蛋qwq 噗的一声,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谢谢学长。” 关耶溪不知道她怎么就有些羞窘的低下了头,心道女孩子的心还真是难懂,略想了一下,开口,“周日下午四点到六点的课,你可以吗?” “嗯?”思雀晕乎乎抬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啊!学长说补课的事情吗?可以的。” “在三楼的物理实验室。” 陈立源觉得气氛太过安静了,于是主动找话,“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文旦希。” 文旦希漫不经心的回答,目光落在前面两人的身上。 撑着伞的男生比女生高了一个头有多,身形挺拔,脊背挺直,一双大长腿走路仿佛带风,手上的伞不大,微微朝着女生那边倾斜,撑着伞的手还特意放低了些,跟女生说话的时候稍稍低头。 从背后看,一点不觉得这两个人只是见过几面的同学而已。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文旦希跟身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看上去跟关耶溪很熟的学长道,“关耶溪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这样?”陈立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是说跟女生走的这么近?还那么体贴的给人撑伞?” 他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文旦希会这样问了,怜悯的看向另一边的顾旭,“真是可怜。” 据说那位小学妹本来就对关神有意思,顾旭这次可是真的没戏咯。 不过在他看来,要是关耶溪喜欢人家,可比顾旭喜欢人家要靠谱多了。 虽然他没见过关耶溪谈恋爱,但就他那做什么都认真的性子,至少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女孩子一粘人起来就觉得对方烦的人。 而顾旭,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第五十六章 陈立源能够看出来的事情,顾旭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不,一回到宿舍,他就把关耶溪扯到了宿舍阳台。 这时候雨势丝毫没有减小,阳台外水塘中,水面上的小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陷,伴随着哗啦的声音,宽大的荷叶被打的左摇右晃,啪嗒作响。 顾旭跟关耶溪面对面的站着,“关耶溪,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对颜思雀有意思?” “嗯?跟你有关系吗?”关耶溪懒懒的掀起眼皮看顾旭,黑眸中波澜不惊,像是一口古井,幽深不见底。 顾旭爆了句粗口,忍不住朝着关耶溪的肩膀锤了一拳,“我们好歹也是快三年的朋友了吧?不说我正在追她,就是以你朋友的身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情窦初开’吗?” 挤过来的陈立源刚好听到顾旭这句话,被“情窦初开”给逗笑了。 关耶溪虽然没有回答,但顾旭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除非思雀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否则他肯定是对人家有意思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会是因为我追她你才注意到她的吧?” 顾旭:太阳,劳资岂不是当了回红娘。 没想到关耶溪用一种“你这么想肯定是脑子坏了”的眼神看着他,收回目光之后他就走开了,只留下顾旭和陈立源在原地面面相觑。 顾旭看着关耶溪的背影,咬牙切齿,“绝交,肯定要绝交!” 陈立源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痛道,“绝交不绝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小学妹你是肯定要放弃了。” 不用陈立源说顾旭也知道。 顾旭讲了句脏话,“关耶溪最好是真的喜欢小学妹!” 说完他沮丧的挂在陈立源身上,“圆圆啊,我觉得如果是思雀学妹,我肯定可以跟她在一起很久的。” 陈立源翻了个白眼,并不买账,“你上次和上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然后呢?一个星期不到,就分手了。” “这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成男女朋友,她们就变了个样子呢!” 陈立源拒绝跟顾旭再说话,拍开他,进了宿舍。 第八节课的下课铃打响,这一天的课就完成了,但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的时间,这节课被大家称为第九节课,第九节课是没有正课的,学生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第九节课通常也是拿来举办各种活动的时间,例如篮球赛、足球赛,再比如游泳比赛。 关于篮球赛,体委今天早上第三节课下课,大课间的时候去体育老师那里抽签了,比赛时间是周二,也就是明天下午第九节课的时间,但今天下课后,有不少的人都留在了课室里。 课室后面空地板上摆了几块塑料白板,还有一沓大卡纸,几个女生蹲在旁边,不同颜色的油笔散落在地上。 “这个这样画行吗班长?” “嗯,可以,够醒目,辛苦了。”何清凝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寻找着什么,就看到在座位上不知道捣鼓什么的思雀。 她桌上摆了个玻璃瓶子,里面丢了不少不同颜色的纸折成的小星星,还有两三只千纸鹤。 思雀拿着笔,在小纸条上写了什么,放下笔之后就捏着纸开始折星星。 何清凝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到思雀桌旁,“思雀,球服定好了吗?” 思雀是生活委员,负责采购班里需要的东西还有管理班费,听见何清凝的问话,她抬起头,“订好了,我待会儿放学就去拿。” “班长放心,衣服的码数和背后的号码我都跟他们对过了。” “麻烦你了,你一个人吗?不如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几件衣服而已,不用麻烦啦,放学后我和旦旦她们要一起出去吃饭的,顺便就拿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思雀正打算到球场去找文旦希,却遇到了急急忙忙跑下来找她的顾时愿。 顾时愿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我妈妈刚刚才跟我说今天晚上家里要来亲戚,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的,一顿饭而已,那你现在回去吗?” “对对对,你帮我跟旦哥说一声,让她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下手轻一些。” 思雀被她逗笑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旦旦多暴力呢。我现在过去找她。” 思雀到球场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 刚下过雨的空气带着几丝凉意,树荫下,文旦希在水龙头旁边站着,手里拧着一根湿毛巾,拧的半干不干之后往脸上头上随意的擦擦,擦完就挂脖子上。 思雀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把刚刚遇到顾时愿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所以就我们两个人去吃饭啦。” “那不如再加一个我?”程申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泼水,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我正好也在想晚上吃什么,两位好心好心收留一下我?” 文旦希斜了他一眼,“满身臭汗的,别跟着我们。” 程申卫跳脚,“文文你这怎么说话的呢?你不也是刚刚打完球?”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显然没有刚刚那么理直气壮了,“那、那你们等等我,我回去换套衣服。” 文旦希嫌弃的看了看他湿透了的上衣,“别换了,洗个澡在后门碰头。” 思雀看着程申卫被文旦希的嫌弃二连打击的垂头丧气的背影,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爱逗他。” 明明她们原来的打算也就是回宿舍洗个澡再出去吃饭的。 ——文旦希打球一身汗,就这样出去也不舒服。 文旦希轻勾嘴角,伸了个懒腰,“啧,谁叫他蠢呢。” 三人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清爽的从后门出发,去觅食。 吃饭的时候,程申卫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忙咽下口中的东西,“我记得球服也是今天拿,待会儿小麻雀是不是要去拿?” 文旦希轻哼一声,“不然呢,叫你来吃白饭的?做苦力就要有做苦力的觉悟。” 程申卫当场表演了一个拿着筷子愣住的表情,“这是不是叫,我坑我自己?” 思雀:……就几件衣服而已啊!戏精惹不起惹不起。 三人说说笑笑的去拿了衣服,这时候天幕渐渐暗下来,弯弯的月亮在天空中挂着,轻洒光芒,路灯昏黄。 “我们得快点了。”思雀看了眼时间,距离晚自习开始只有二十分钟了。 程申卫手里捧着几件衣服,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别担心,还有二十分钟,我们马上就到后门了,从后门直接回班里很近的,十几分钟的事情,保准不会迟到。” 其实迟到了也没什么,运气好的话挑一个没有学生会值班的学生站着的楼梯上去,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他们走到后门的时候,变故突发。 一个中年男人冲上来突然抓住文旦希的手,抓的手腕,很用力的样子,思雀和程申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中年男人略沉的声音。 “旦希,我们可找到你了,快跟我们回家!” 思雀这才注意到,这个中年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似乎有些胆小,不敢与人对视,目光飘忽,看着文旦希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申卫一拧眉,把手里的衣服往思雀手里一塞,上前挥开中年男人的手,低头一看文旦希的手腕都被捏红了,眉头拧的更紧,“这位大叔,有话好说,你动手动脚的是干什么?” “再这样我们可就叫人了。” 门卫就在不远处,不怕他们乱来。 中年男人听见他说叫人,气势弱了一瞬,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我是文旦希的爸爸,我带她回家怎么了吗?” 闻言,思雀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一对夫妻。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旦旦的父母呢。 被程申卫挡在身后的文旦希冷笑了了一声,从他身后站了出来,略抬头看着比她只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目光冷漠,面带嘲讽,“你是我爸?这点倒没错,但是我们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外公在去世之前就让我跟你们断绝关系了,你忘了吗?” “在外公病床前答应的好好的,不会来打扰我的生活,现在你们又是要干什么?” 第五十七章 文旦希的妈妈听见她说这话,露出伤心的表情,双手无措的捏在一起,“小希……” 文旦希的爸爸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断绝关系?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这是能断的吗?我们生你养你,你就得听我们的!” 程申卫听得稀里糊涂的,听说是文旦希的父亲,又不知道是该动还是不动了。 但思雀却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 ——之前文旦希提过一嘴,她父母对她不好,在她十岁的时候她就被外公带走了,后来一直在外公膝下长大,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外公病中去世,就让她父母跟她断绝关系,给她换了监护人。 文旦希的爸爸又上前准备拉文旦希,神情不耐,“早就说过女孩子不用读书,听说你成绩也不好,快别读了,浪费钱,跟我们回家。” 文旦希反手拍在他手臂上,啪的一声响,同时退后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们要干什么?文子晟又闯了什么祸?” 提到儿子文子晟,文旦希的爸爸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很快被恼怒掩盖,“好啊你,文旦希,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倒是会打我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爸爸我永远是你爸爸。” 说着他就抬手要打文旦希,文旦希一脸讽刺的看着他,脊背挺的笔直,也不闪躲。 思雀情急,上前挡在文旦希面前,“有话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呢?” “你给我让开!”他正在气头上,手一挥就把思雀推到一边。 思雀突然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思雀!” 思雀闭着眼睛,就等跟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了,但最终却倒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的怀里,身后的人还扶了一把她的手臂。 站稳后她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男生冰冷的面容,平时好看却冷清的眉眼间隐约有怒色,这时候他没有看向她,看的是文旦希的父亲。 文旦希的爸爸似乎也没想到会自己轻轻一推会让人差点摔倒在地,他知道这个学校里的十有八九都是家里宠着娇着的小孩,更何况面前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女生。 这一片的路都不太平整,四处可见或大或小棱角分明的小石子,一摔可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好办了。 看见她没有出事的时候男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但一抬头就对上了刚刚出现的陌生男生的冰冷目光,下意识的,背后汗毛竖起,像是被什么阴冷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在思雀站稳之后,关耶溪也没有放开她,大手扣着她的手臂,低眸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语调平缓没有起伏,“在学校门口寻衅滋事,是嫌家里的饭菜不好吃,要去尝尝派出所里的吗?” “还请你们快点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注意到这边不对劲的门卫也走了过来,正好看见了刚刚中年男人推思雀那一幕,皱着眉警告他。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文旦希的爸爸指着文旦希,“我是来找我女儿的,你们学校没有规定家长不能来找孩子吧?”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家长。 门卫不为所动,“现在快晚自习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班主任,让班主任转达,要是事情不急,回家说也是一样的,你们现在这样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了。” 文旦希的爸爸笑的满脸褶子,“这就不用麻烦了,今天我就是来带我女儿回家的,她不争气,学不好,浪费家里的钱,这学我们不上了。” 说完不顾门卫的反对,亦无视文旦希的反抗,伸手强硬的抓住文旦希手臂,把她往马路上扯。 文旦希一边挣扎一边喊,“我浪费你的钱了吗!从我十岁之后就没有吃过你家一粒米!你凭什么带我回家!你放开我!” 文旦希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力气还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门卫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学生没有否认,看来真的是家长,可是这家长也太奇怪了,他也不好判断这件事情他好不好管,一边注意那边的情况一边对着对讲机在描述这边的情况。 “她说她不跟你回家你没听到吗?快放开她。”程申卫上前几步,去扯文旦希的爸爸的手。 文旦希爸爸挥开他,没有理会他,转而在骂文旦希,“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呢,是在学校里跟别人好上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贱呢?臭女表子。” 这话听得程申卫又臊又怒,跟他理论,偏偏文旦希的妈妈又过来拉他,“小伙子,你别管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思雀看着文旦希就要被她爸爸抓走,急的直跳脚,“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下意识的揪着关耶溪的衣角,抬头看他,“学长学长,你快想想办法。” 这家人突然来带旦旦回去,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 关耶溪见她急的跟只热锅上的小蚂蚁一样,微微蹙眉,正抬腿朝那边走,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手腕上挂着一件西装外套的男人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夜色下,男人的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就周身气质,就能看得出他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他走到文旦希身边,一手按了一下文旦希爸爸的手腕,在文旦希爸爸痛叫一声后,另一只手扶着因为惯性而往后倒的文旦希的背。 他自然的执起文旦希刚刚被扯着的那只手,看到手腕上的青紫,眉头紧锁,唇角抿了抿,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块青紫,略低头看着文旦希,“疼吗?” “不、不疼。”文旦希还没从他的突然出现之中反应过来,难得的有些呆愣的模样。 男人轻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你怎么傻乎乎的。” 看文旦希没什么大事,他才抬头看向文旦希的爸爸,又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一改跟文旦希对话时的温和,神情变得冷漠又嘲讽。 要是思雀正面看见他这时候的表情,一定可以发现文旦希习惯性的露出的嘲讽神情是跟谁学的了。 “姐姐,姐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希的监护权早就归我了,你们今天来,是要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男人比文旦希爸爸小上不少,但在面对他的时候,文旦希的爸爸还是有些不自在,气势都矮了一截,“这个……这个……” 他眼神飘忽,“还不是因为你姐姐想她了,我们就想带她回家住几天。” “今天周一,孩子还在上学呢,这种想法也太不合时宜了,你们两个放心,这周末我一定带小希回去看你们。”他拍了拍有些焦躁的文旦希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毕竟,血浓于水,我们小希也不是连自己至亲都可以舍弃的人。” “姐姐姐夫,你们说,是吧?” 文旦希的爸爸一张脸涨得通红,拉着文旦希妈妈就走了。 他们两人走了之后,男人屈起食指在文旦希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你傻还真傻了?不会叫人了?” 文旦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嗫嚅道,“小舅舅。” 文池司还想说什么,正打算开口就听到学校里传来打铃声,看了一眼文旦希的几个小同学,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上课要迟到了?今天谢谢你们了。” 他揉了一把文旦希的小短发,“好了,先去上课吧,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文旦希的手腕,觉得那道淤青碍眼极了,“跟你们老师请个假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第五十八章 既然注定迟到了,四个人就没打算再赶回去了,慢吞吞的走在校道上,思雀手里的衣服被程申卫拿过去了。 “旦旦,你没事吧?除了手腕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文旦希摇了摇头,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 “那我们先去一趟医务室,学长,程申卫,你们先回去吧,程申卫你帮我们跟老师说一声。” 程申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文旦希,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应了一声好。 “学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说完思雀笑了一下,“好像总在说谢谢你。” 关耶溪嗯了一声,“没事。” 文旦希和思雀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看见她们,抬了抬眼镜框,“你们怎么了?” 思雀牵起文旦希的手,把她的手腕露出来给校医看。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校医去冰柜里捣捣鼓鼓,拿了一个毛巾包着一块冰,放在文旦希的手腕上,“来,冰敷一会儿,二十四小时之后可以用热敷,我给你药你回去喷一喷。” 从校医室出来,思雀拉着文旦希的手,“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她看得出,从回来之后文旦希的情绪就不高,去散散心可能会好一些。 “反正已经这会儿了,不如等下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文旦希揉了揉她的发顶,露出一个笑,“好。” 因为今天下过雨,雨停了之后天空中就密布着片片积云,晚上的风就显得很是凉快,仿佛还带着雨水的湿意。 操场上只有两盏高高伫立的大灯,一左一右足以把整个操场照亮,跑道围着的足球场上,青草尖尖仿佛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风拂过耳畔,抚起耳边几缕发丝,吹的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手挽着手,在跑道上慢慢地走着,不说话也很自然。 “麻雀儿,我外公以前常常跟我说,我妈妈做他女儿的时候是多么知书达理,成绩优异,他跟外人说起她的时候都是止不住的自豪。” 文旦希看了一眼天空,云朵快速的移动,弯月被遮住又显现,轻叹了口气。 “可我想象不出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是这样,没有丝毫的主见,好像没有灵魂,只听文故青的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文故青喝了酒要打我,她就在一边捂着文子晟的眼睛,扭过头不看,好像这样我就没有被打一样。” “你知道吗?我十岁以前没有读过任何书,文故青说我是个赔钱货,不让我上学,家里的钱都要留给他喝酒,还要留给文子晟读书。” “直到我被外公接走,是外公把我缺失的教育一点点补回来,让我跟上同龄人,带我到学校。” 思雀听着,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伸手抱住文旦希。 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些痛苦也不是她说一两句话就可以消失的,这些都像针一样,切切实实的扎在文旦希身上,也许时间可以让它们慢慢好起来,但每一次回想都会想起那种痛。 等文旦希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思雀才放开她,改而牵着她的手,“旦旦,今天那个是你小舅舅?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她那时候离得不远,听见了文旦希叫的那声小舅舅。 文旦希的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嗯,他是我小舅舅,是我外公收养的孩子,也是我现在的监护人。” “可是他看上去好年轻的。” “他比我……大十岁……” 而已。 “下课铃响了,我们回去吧。” 晚自习后,文旦希到班主任的办公室的时候,文池司正坐在椅子上,吴曦坐在他对面。 ——吴曦原本今天不值班,听说班里同学出了事之后才赶回来的。 “文先生放心,学校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让人打扰旦希的正常学校生活。” 文池司站起来跟吴曦握手,“感谢吴老师,麻烦你们了。” 等两人的客套结束,文池司拎着他的西装外套往外走,“小希,走,跟我聊聊。” 吴曦看见文旦希,也说,“去吧,我跟宿舍那边说一声,你今晚可以晚点回去。” “谢谢老师。” 因为下了晚自习,学校里的人就多起来了,操场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或是情侣的晚自习后散步,或是夜跑的。 文池司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下。” “我走的时候有人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她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今天要是我不来,你就被那两个人带走了?” 文旦希低头,看着两个人被路灯拉的长长的影子,“你怎么回来了?” “不高兴吗?我这回不走了,今天刚到的,晚上去跟合作伙伴吃饭,吃完之后散步过来,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惊喜你好像是没收到,倒是你,给了我挺大一个‘惊喜’。” 文旦希的脚尖不自在的挪了挪,“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不耐的拧了下眉头,“怎么感觉你越长大跟我越疏远了?本来说好的一天一个电话也不打。” 他是看着文旦希长大的,两个人年纪差的也不是很远,说是舅甥,还不如说是兄妹。 可妹妹长大了,他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了,这姑娘从小就别扭的很,这些年好像愈发厉害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文旦希的手抓过来,在灯下看了看她的手腕,“去校医室拿了药了吗?” 文旦希点点头,“拿了。” 文池司捏着她的小手,“听你们老师说,宿舍那边反应你经常很晚才睡觉,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现成的可以住,我收拾收拾,周五接你过去住。” “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小就随意挥霍自己的健康。” “我在学校住的挺好的。”文旦希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经常工作到半夜的人没资格说我。” “嘿!你这臭丫头!”文池司戳了戳她的脑门,“那正好,我们互相监督。” “总之,不允许你反驳,周五我会来接你的。” “好了,我回来你好像都不开心,我有点难过,快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安慰一下我。” 说完文池司拍了拍裤子站起来,张开双臂。 文旦希小时候难过了,文池司就经常抱着她给她讲笑话。 文旦希为了掩饰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故作不满的睨了他一眼,“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抱。” 她站起身就往宿舍那边走。 文池司看着她无情的背影,幽怨的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该走的吧? 这才离开多久,妹妹都给他整丢了。 第五十九章 文旦希回来的时候思雀正在阳台洗衣服,水哗啦啦的流,她从镜子里看到文旦希,放下衣服湿着手转身,“旦旦,你回来啦。” 晚自习一下课她就被班主任叫过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老师叫你过去干什么?” 不会是训她,说她今晚给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吧?可看她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应该没有挨训? 思雀偏了偏头看着她,眨眨眼等她回答。 “吴曦叫我过去见我小舅舅的,没什么事。”文旦希上前两步张开手给了思雀一个拥抱,“小麻雀,今天谢谢你。” 思雀把湿哒哒的手张开,不敢碰到她,“怎么了呢?突然这么客气。” 文旦希放开她,笑了一下,“没什么。” “你有关耶溪的联系方式吗?今天他和程申卫也帮了忙,想要谢谢他,找个时间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顿饭。” 刚刚文池司提了这么一嘴,说要好好谢谢他们几个,但是被她拒绝了,他们的事情她自己解决就好。 “联、联系方式!啊——!” 在文旦希疑惑的目光下,思雀的表情由茫然变为懊恼,急匆匆的转身去翻泡在盆里的校裤的口袋。 好在,她还没开始洗裤子,那张纸被完全浸湿了,上面的字迹晕染开了,可还看得清是哪几个数字。 思雀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摊在手心上,松了口气。 文旦希笑着挑了挑眉,“这个,是关耶溪的联系方式?” 她姐妹怎么这么厉害呢? 那么多人想要的东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松松得到了不说,还差点连着裤子一起给洗了。 “是啊。” 因为中午的时候碰见关耶溪,他说了上课的时间地点,她就没想起自己还有班主任给的他的联系方式了。 思雀擦了擦手,拿出手机,把号码存进手机里,“唔,我发个短信给他问问吧。” 思雀刚说完,从外面就传来顾时愿的大嗓门,“旦哥!” 思雀和文旦希对视一眼,思雀先开口,“我问问吧,十元估计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了,来找你的,你先去跟她说说。” 文旦希到外面去了,留下思雀站在阳台上挠头。 “学长你好,我是高二十二班的颜思雀,为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忙,我朋友想问问你什么有空,想请你吃饭。” 思雀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今天的帮忙’,这个表述会不会怪怪的。”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来了一条微信信息,她干脆点开跳到微信界面了,一看是新闻推送,正想退出去,又看到联系人那里有个小红点。 “咦?谁加我吗?” 点开看才知道是推荐好友。 头像是一只大橘猫,昵称是一个句号,来自联系人“关学长”。 不仅拥有了关学长的电话号码!还即将拥有他的微信号吗! “加不加呢加不加呢?微信说会不会比较好?发短信总觉得太正式了呢……”思雀突然想要咬指甲。 她一个深呼吸,点了添加好友。 再屏住呼吸,一鼓作气! 验证消息:学长你好,我是颜思雀。 按!下!发!送! 啊啊啊啊啊啊!发了!她!发出去了! 心咚咚咚的跳,她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何清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思雀呆呆的站在那儿盯着手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干什么?”她看了一眼放在水槽里的盆,“你衣服不洗了吗?” “啊?洗,洗洗。”思雀忙点头,把手机丢进口袋里,长舒了口气。 还是先洗个衣服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嗷,学长到底会不会加她呢qwq 她一边洗衣服一边心不在焉的想,注意力全在口袋里的手机上。 每当她觉得手机在震,拿出来之后都毫无消息。 她就干脆把手机放在一边的白瓷砖台子上。 在她洗好衣服拧干了打算拿衣架挂起来的时候,在台子上的手机滋了一声。 她啪的一下放下衣服,擦干了手去拿起手机。 大橘猫已经在她的会话列表里面了。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于是何清凝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思雀在阳台上跟个小兔子一样蹦跶。 何清凝看向其他在阳台的舍友,以眼神询问。 舍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突然跳起来的。 思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兔子跳被别人看去了,给大橘猫改了个备注之后就点进了会话框。 【小麻qio:学长好!】 【关学长:嗯】 来了,聊天终结之必杀技——“嗯”。 不知道怎么,看到这个嗯,思雀反而放松了下来。 【小麻qio:学长,我朋友想谢谢你今天帮了忙,托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果然……微信说起来自然多了。 【关学长:你一起?】 思雀发了个小仓鼠抱枕头点头的表情过去。 【关学长:周日晚可以】 周日晚,那不刚好就是她上完课? 另一边,因为出了一次长差,回来后有几天休息时间的颜傅水独自在家。 整个客厅里只有时钟嘀嗒和她翻阅手上的书,书页之间摩擦的沙沙声,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杯,杯口冒着白雾,被子里是浅黄色的茶水,一室安然。 颜傅水盘腿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靠着沙发靠背,怎么舒服怎么来,看一会儿书又把书摊开放在腿上,伸手去端杯子,浅浅的喝一两口,杯子轻轻落在茶几上,继续拿起书来看。 ——也只有女儿不在家的时候才能这么懒懒散散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了,不然平时要给女儿做个好榜样,都是最标准的坐姿。 很累的。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颜傅水柳眉微蹙,把书签夹在书页上,书合上放在茶几上,起身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外面。 这一眼,几乎让她呆在原地。 门外的男人穿着舒适的居家衣裤,短发松软,一手按在门铃上,另一只手提着东西,黑色双眸盯着猫眼,仿佛在跟她对视一般。 刹那间,颜傅水有些恍惚。 时光匆匆,十几年过去了,再见时他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俊朗,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变化,那就是看上去更成熟稳重了。 “叮咚。” 再次响起的门铃将颜傅水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缓缓的握住门把手,将门打开。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眼中又仿佛有千万言语。 最终还是季犹先开口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颜傅水,“刚搬家,来拜访邻居,这是见面礼。” “邻居?什么时候的事?”颜傅水没有接他的东西,皱着眉问。 这人不好好的在敬市待着,跑来越省做什么? 她不接,男人也不恼,把手收回来,挑了挑眉,笑了,“嗯?什么时候呢,让我想想。” “应该是知道原来某人当初是带、球、跑的时候吧。” 颜傅水:脏话,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带球跑”这么“潮流”的词的! 第六十章 祝盗|文狗“身体健康”,“家人平安”:)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六十一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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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六十三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第六十四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六十五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六十六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六十七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六十八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六十九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七十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第七十一章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晋|江首|发!请支持正|版!盗|文狗!死!!!!】 如果不爱,可以不看,请不要支持盗版,助长盗|文的嚣张火焰,作|者码字不易,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在晋|江看全文。 所有不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希望你以后所有的原创作品,都会被人盗用,你无可奈何,感受一下原创作|者的心情。 九月份的清晨,即使金色的阳光还没有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微风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气,闷闷的。 今天是曾会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平时七点十五分的早读暂停,要求学生在七点二十到小广场集中,举行开学典礼。 而宿舍则是七点十分才会关门,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校园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 女生宿舍外墙是玫粉色的,外围花坛有绿植颤颤的攀爬在墙壁上,绿叶随着微风而摇晃,与不远处水塘中片片绽放的粉红荷花交相辉映。 女生宿舍五楼一间宿舍的门打开又悄然合上,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背着浅蓝色的书包,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浅褐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本子,又抬眸看看路,嘴里念念有词,低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打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黑色蝴蝶结,左胸前绣着学校的校徽,衬衫下摆束进了黑白格子短裙,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往下是一双均匀细长、白的发亮的腿,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宿舍门口的办公室里,宿管阿姨早早的就坐在那里,看见女孩,笑着跟她打招呼,“思雀,起的这么早?” 思雀看向阿姨,甜甜一笑,“阿姨早啊。” 从女生宿舍出来就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下是一片浅浅的人工池塘,里面或大或小的石子别致错落,各色的鱼儿游动。 这段路不长,但思雀却走得格外慢,看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右脚不着力,主要是左脚着力。 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几步,思雀停了下来,眉头微蹙,苦恼的瘪瘪嘴,看了眼自己右脚后脚跟。 白色袜子一直到脚踝,看不到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后脚跟与鞋子边缘接触那里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总之每一双新鞋都伴随着后脚跟无数个水泡,无论是用醋泡还是用热毛巾捂,无论是运动鞋、帆布鞋还是皮鞋,无一例外。 哦,穿袜子也没什么用,该痛的还是会痛qwq 学校规定了礼仪服必须配黑皮鞋,要不是旧皮鞋上次下雨的时候泡了水,鞋底掉了,她也不会去买一双新的。 幸好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就能把鞋子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动。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在心里估摸着,要到饭堂,首先得穿过前面的教学楼的中厅,然后还要穿过小广场,在小广场的另一边才是饭堂。 作为一个高中!曾会怎么这么大!!! 思雀枯了。 就在思雀在努力跟鞋子作斗争的时候,她面前教学楼的四楼,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本书摊开放在走廊前的石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下面的女孩子身上。 一双黑眸半眯着,悠悠然的打量下面那个走路慢吞吞的,跟只小猫一样的女孩子。 陈立源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们曾会中学大名鼎鼎的学神,关耶溪站在石栏前,石栏上放的书哗啦啦随着风翻动,他却毫不在意,视线下落,像是在放空,又像是专注的在看什么。 他上前几步,往下探了探头。 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还有小石桥,从这里看,小池塘里的鱼儿只留下一道道的缓慢游动的亮色。 小石桥的两边、小池塘的岸边是一排排的紫荆花树。 紫荆树前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高壮大树,深绿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在头顶笼罩着,随着微风沙沙的作响。 空无一人。 陈立源挠了挠后脑勺。 越省的重点高中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排名第三的曾会中学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每一个角落都跟5A级景区一样的漂亮。 但他不觉得这些东西能引起一向无欲无求的关耶溪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 “原来你也会在看书的时候走神啊?” 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的男生淡淡的嗯了一声,白皙的脸庞被清晨的微光笼罩,黑色的长睫上下扇动,黑眸又重新看向了书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书页,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陈立源。 颜色偏红的唇瓣轻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格外的好听。 面前的男生五官姣好,凤眸红唇,男生女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阴柔,特别是那双黑眸,仿佛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又像是古井无波,好像在那双眼中,什么都无所遁形。 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瞥过来,都让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为他过于艳丽的长相添了几分仙气和冷气。 再加上他气质清冷,向来没什么别的表情,看上去淡漠而不好亲近,像是个落入尘世间的精灵,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娘气。 即使跟关耶溪同班了两年,陈立源也还是习惯不了自己这个学神朋友的超高颜值,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拍手,啧了一声,“还不是顾旭那家伙,说是看上了高二一学妹,打听到人家早上去饭堂的时间,非得拉着我起来去堵人,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还等着呢,我先回来了。” 关耶溪、顾旭和陈立源都是在曾会中学高三一班,曾会每个级有20个班,1、2、3是理科重点班,19、20是文科重点班,15、16是国际班。 15以前是理科班,16往后是文科班。 重点班跟平行班不一样,除了高一升高二分科的时候会分出去一批人,还会从平行班挑厉害的人进来以外,基本上不会怎么变动,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直同班的,甚至是同一个寝室,所以关系还不错。 关耶溪没有说话,陈立源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困死人了。哎你说,都是人,为什么顾旭那小子就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呢?还一个比一个好看。” 高三最出名的两个人,就是顾旭和关耶溪了。 与关耶溪一心只读圣贤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不同,顾旭是成绩好又爱玩,还是学生会主席,被称为“校花收割机”,上一个漂亮女朋友才分手不久,这又有了新目标。 关耶溪漠不关心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转头继续看书了。 他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陈立源对他这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哪天他对学习以外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了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书,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他揉了揉眼睛对关耶溪挥了挥手,就进课室了。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七点二十分,太阳已经在东边染金了大片天空,树影落在地上,周边是金色的阳光,小广场上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每一个班成一个小方块,都是穿着白衬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学生,队伍前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小广场的前方,临时搭建的红色台子上,站着一名男生,白色衬衫下摆束进了西裤里,领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黑色西裤修长,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 整整齐齐数不出错的穿着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有几分优雅和绅士。 恰好有一束阳光照在台子上,落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光点在他过长的黑睫上跳跃,轻抚他白皙的皮肤,他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讲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红唇一张一合,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冷的话语传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关学长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厉害。” “啊啊啊关学长好帅啊!” “高二了,终于可以离主席台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挡住了。” “不仅仅是站的近,我们现在还跟高三一栋教学楼了,可能偶尔还可以遇到关学长和顾学长,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单独一栋教学楼,在南门,不远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学楼则是离北门更紧,跟女生宿舍不远。 思雀站在班级的队伍里,听见旁边的女生小声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站在主席台上做开学代表发言的男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点一点加快速度的跳动。 去年,她入学那年,站在主席台上的也是关耶溪。 ——原本应该是高三的杰出学长学姐的,可那时候恰好要发言的学姐生病了,其他的学长学姐又忙着学习,不想接下这个活儿,他就临时顶上了。 思雀自问自己不是个颜控,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关耶溪,甚至在他开口发言之前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后来也就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事情。 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特意关注,学校里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言。 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曾会,学校为了招收他,学费全免,进了学校后又是各种竞赛奖项拿个不停,即使他为人低调,从来都只低头看书,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诞生。 站在思雀旁边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个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边飘落的碎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我们小麻雀真是着了迷了。” 思雀转头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点也不觉得站着睡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啊,嗯。” 她看了眼台上,企图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样,但无奈她又忘了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思雀担心的看着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画稿子画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觉之前你还没从阳台进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这样累垮了怎么办?等下上课又没精神。” 文旦希和顾时愿还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还是同班,更是同寝室。 文旦希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满的拧了拧眉。 文旦希就是标准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看她还要唠叨,文旦希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小麻雀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试着去跟关耶溪认识认识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摇了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接近啊。”她离文旦希又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近距离感受他的冷气。” 喜欢关耶溪的不止思雀一个,像现在,他们班里大半的女生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主席台上的人,但实际上跟他告白的人却比跟顾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级的女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无视了,实在无视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诉人家,他高中只想学习,不谈恋爱。 但就这话,好像没什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们有多不务正业、不爱学习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这是块只可远观的大冰块了,他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思雀可没那勇气。 “只要能够偶尔看见一两眼,就很好了。”思雀笑眯眯的。 文旦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但台上的人恰好发言完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思雀也转头热烈的鼓起掌来,她就笑了笑,声音淹没在鼓掌声之中。 “是啊,远远看着,就好了。”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高一从后面离开,高二高三分别从两边一个个班的离场。 文旦希看向思雀的鞋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新皮鞋吗?” 思雀无奈点点头。 她挑了挑眉,“要我背你上去吗?” 文旦希是她们三个里面长的最高的,有一米七五,留着一头短发,五官英气,声音又比较特别,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勾,像极了宠溺女朋友的男朋友。 ——虽然这位“男朋友”还穿着小短裙。 思雀不争气的被好友撩到了,叹了口气,“不用了。” 他们班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退场的顺序比较靠后,等到旁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能走,这时候小广场上已经不剩下多少人,忽的从思雀身旁传来咕的一声。 思雀看向了文旦希的肚子。 文旦希一手拿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捂着肚子,苦恼的皱了皱眉。 ——起太晚了,她直接跑来小广场参加开学典礼,还没有吃早餐。 “文文,又没吃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文旦希的肩膀上。 文旦希翻了个白眼,拍开了他的手。 男生看向思雀,“小麻雀,我们又同班啦。” 思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程申卫,我们原来又是同班啊!” 程申卫嘴角抽了抽,“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就没看看同班的有谁?” 思雀坦然的摇了摇头,看到文旦希和自己的名字她就没看了。 程申卫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的表现让文旦希和思雀都笑了一下。 这会儿他们班也陆陆续续往楼梯走,思雀走得慢,文旦希就陪着她,程申卫已经转头跟自己刚在新班级认识的“哥们儿”走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可能有些凉了,在班里。” 文旦希手臂一伸,揽住思雀的肩膀,“谢谢呀,我们小麻雀最贴心了。”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声音软糯糯的,像团棉花糖,“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三餐要按时吃,不能落下,还有啊,要早点睡啊,熬夜不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旦希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啊,又来了。 小麻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唠叨了点。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