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之吃货系统》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黛玉之吃货系统[红楼]》作者:晓玮格格 文案 当 《红楼梦》人物携带各种系统,会发生什么奇妙的火花? 当吃货系统遇上黛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注:1. 搞笑开心文,甜爽文 2.部分剧情需要,请注意排雷 3.脑洞大开,不会为了黑而黑任何一个人 内容标签: 红楼梦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宝玉,黛玉等 ┃ 配角:红楼众人皆是主角 ┃ 其它:红楼梦,穿越,轻松搞笑 第1章 第一章 黛玉初醒,看见眼前一片小星星。 在梦里,她仿佛看到了外祖母,看到了王夫人。 她们狰狞着脸庞,说她父亲林如海过了世,她一个孤苦伶仃在贾家怪可怜的,不如找个好夫婿嫁出去。 那夫婿是谁啊? 她凝神一看,只见一个赤面獠牙的鬼怪,说要把她抓去做续弦。 她不依,王夫人便推了她一下。 “你还真把自己当贾家里人了?贾家虽大,但没功夫养闲人。这虽然是续弦,但也是名门正派的官儿,嫁过去了对贾家也有好处,我们还勉强给你湊些嫁妆。” 贾母也冷着眼看她,“不是外祖母不疼你,只是姑娘大了就该嫁,总留着你外边那些人说话也不好听。”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丫头婆子们,指着她脊梁骨,说一些戳心的闲话: “不过是个客居此地的毛丫头,太太奶奶们抬举起来,就成天拿大做小的,满屋子里只听见她作耗!不曾想是个狐媚腰子,不留神儿的就勾上了大官。” 她不敢信,平日里吃斋念佛,整日拿着佛珠念佛的王夫人,怎么会对她如此? 那个满口我的心肝肉儿的外祖母贾母,竟也不拦着? 她尽力的甩了甩头,似乎想从这个地方逃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恍惚间,她竟真的离开了。 原来是个梦。 【醒醒啦,快醒醒 再不醒我可不跟着你了】 一声小奶猫似的小奶音,在她耳边甜腻腻的叫开。 “是谁……在喧闹?” 【哒哒哒~你醒了?是我呀】 黛玉忽然惊醒,自己仍然躺在潇湘馆的屋里。 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时辰。 看了看周围,只有一个烛灯亮着,空无一人,更别提什么有着萌萌小奶音的女娃了。 她有些害怕,这怕不是中邪了? “紫鹃,紫鹃!” 【别叫啦!她早就睡着了,现在大晚上的,叫醒别人睡觉多没礼貌。】 黛玉用手帕轻捂了下嘴,她虽然没理解这女娃在哪说话,但依旧笑着问道: “你说,叫醒别人睡觉没礼貌?” 【是呀,很没礼貌的】 “你知道还叫醒我做甚?你是否有礼貌了?” 时空静默了。 【我…只是看你呀,满头细汗,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心里不忍。】 “那…你是谁?” 那女娃扑哧一笑,哎呀老天爷终于说到正题了,再不说正题读者都不看了。 【我是掌管‘吃货系统’的系统小君洛洛,愿望是找到一个好宿主每天开开心心的,早日成为一个55公斤的美少女】 黛玉一怔,“系统是什么?另外,你究竟在何处?” 【我是专门来帮助你的系统,拥有很多的功能,我就宿在你的身体里呀】 身体里? 黛玉素日也看过不少民间的鬼怪奇谈,只是没想到有一日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虽然未曾吓到,但也是十分的惊异了。 “妹妹,你能否说清楚一点?” 那女娃似乎撅起了小嘴,声音变的又甜又萌。 【我是系统君和系统夫人生的小女儿系统小君,我叫洛洛不叫妹妹。我的宿主是你,我掌管的是食货志系统,俗称:吃货系统】 黛玉揉了下眼,抹了把方才梦里流下的泪珠。 她还是没听明白。 【哎呀,就这样说吧。你孤苦伶仃来到贾家寄人篱下,又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又常有人说三道四,难道就不想改变么?我的职责就是负责你,完成一些指定的任务,换取小红花,小红花可以在系统铺子里买神奇物品,可听明白了?】 黛玉咳嗽了声,细声道:“勉强…听的不甚明白。那铺子里的神奇物品都是些什么?有何作用?” 【唔…这个嘛,铺子里有奇思妙想囊,可以从中抓取一些你当时想要的东西。】 “还有甚么?” 【还有…奇思妙想囊第二版,抓取物品更快。还有奇思妙想囊第三版,扩展了可抓取物品的范围…】 那小奶音的音量逐渐低落下来,低到让人听不清。 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且告诉我,除了这个囊,铺子里是否就什么也没了?” 【这个…因为我的岁数太小,父亲母亲不给太多资金,买不起更多东西…他们都讲我又小又萌,所以他们都叫我‘奶萌小洛洛’】 黛玉用手帕掩着嘴轻笑。 “那奶萌小洛洛的意思是,我只需这件囊就可以在贾府改变现状,脱离困境?” 【不是囊啦,是奇思妙想囊。有一代、二代和三代呢】 时空再一次静默,黛玉不知说什么好,只低头笑了起来。 洛洛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变的又小又委屈巴巴。 她心急贪玩,着急去看外面的世界,因此本事还没学好,就求了父亲母亲出来寻宿主。 正巧看到一位天仙似的美女做噩梦,进入她的身体看见她的过往有许多不幸,于是着急的叫醒认了宿主,避免父亲母亲再把她临时抓回去。 只是她快乐了,倒苦了黛玉。 黛玉素日是个心直口快,在世人看来略有些尖酸刻薄的角色。 今日见了这萌萌可爱的小娃娃,那些怼人的话也说不出口。 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外面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小奶娃立刻闭了嘴巴,再不发一言。 却是紫鹃。 紫鹃推门进来,见黛玉半靠在枕头上,嘴唇微张,有些奇怪。 “方才我听有人讲话,姑娘可曾听见?” 黛玉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她虽然不知道洛洛究竟在她身体哪里,但还是拍了拍肚子,让她老老实实的。 “我未曾听见,你怕是听错了罢。” 【睁着眼说瞎话】 洛洛在她身体里小声嘀咕,被她“啪”的一巴掌拍在肚子上,吓的缩了回去。 紫鹃也吓一跳,倒不是因为听见洛洛说话,而是被黛玉的举动。 “姑娘肚子怎么了?为何用那么大的力气?” “没甚么,你不用担心,这三更半夜的天,我身子还乏着,你且帮我吹了灯去睡吧。” 紫鹃疑惑着吹了烛灯,依言退下。 “姑娘快睡吧。” 黛玉挥了挥手帕,“你也是。” 看见紫鹃关了门,她才长舒一口气,不自觉摁在肚子上的手也松开了。 【我不喜欢她。】 洛洛突然小声的嘀咕,像是怕黛玉再次拍肚子吓她。 “为何这样讲?” 【方才你睡着,我从外面进来,见她正与一个岁数与我差不多,只留了头的女孩说话。那女孩拿了一卷铺盖,要睡在你门前。 她便道:雪雁,你做甚么睡这儿?怪冷的,还不快回屋子里暖暖和和的钻被窝去。 那女孩道:姑娘最近身子不爽利,半夜时常惊醒,我怕姑娘叫人不应,又会多想伤身 她又道:约莫不会的,今天天气格外冷,怕是守着一夜会冻的脸上生疮 那女孩瞧了她一眼,似乎是不喜:我倒宁可生疮的是我,不是姑娘。我们姑娘本就多疑好性,我若不守着些,哪里还指望上外人守着? 她便急了,把被褥抢了过去:这话怎得讲?我自从被老太太分给了姑娘,一直尽心的照顾,哪里是甚么外人,如何容的你来胡嘴信说?今夜守夜也是我该守,你且休跟我抢。 那雪雁半天争不过,只得无奈回去。如若不然,现在进来的怕是雪雁了。】 黛玉听了,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 新书稳定日更有保障,有甜有虐,保证看的开心自在~! 先收藏一下看看嘛 大不了就让我亲你一口,啵啵~不许取消收藏 第2章 第二章 雪雁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岁数很小,刚来的时候贾母就怕她照顾不好,因此赐了鹦哥,改名紫鹃。 紫鹃一直照顾的很好,她也没多心。 黛玉也不是没有自己心思的人,虽然这么一听对紫鹃起了怀疑,但还不至于就这样匆忙相信。 毕竟是服侍了一阵子的人,也没犯过什么大事,还是有点信任存在。 “你许是误会了,她们之前也许有什么事拌嘴罢。” 洛洛撅着嘴巴,十分不开心。 【我系统小君洛洛从不讲没理没据的话,你若不信我,那便等日后再看,只是到时候甭说我没提醒你,哼!】声音却带了丝哭腔。 哎呦,这小可怜样儿的。 黛玉本就是个好哭多情的人,却遇到这样一个比她更甚之的小妹子,满腔的小委屈都快溢出空气。 “好了,你且乖罢,我信你就是了,日后提防她一些。天色还黑着,我且去睡一会,让你扰的我头生疼。” 洛洛本来委屈的很,见宿主说头疼,忽然就开始十分心疼的样子。 她一半是怕黛玉真的被她弄出什么毛病, 二也是怕万一黛玉出了事,她不能宿在她身体里,一时找不到新人,就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那你便睡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呀。明儿得空,我再教你如何掷骰子选取系统任务。】 黛玉笑了笑,拍拍肚皮,“知道了,不会出事,快睡罢。” 洛洛便美滋滋的去睡觉了,梦里似乎都是开心的。 第二日起早,紫鹃服侍着黛玉洗漱,又端了早饭与她吃。 冷不丁的,紫鹃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 黛玉瞧了她一眼,那脸上的神色确实有些不好,但不像是得了风寒,像是一夜没睡好在想什么,黑眼圈十分明显。 紫鹃摇头,“不碍事,昨夜…受了凉,究竟都要病一会子的。” 她眼巴巴的看着黛玉,似乎是期盼着黛玉问为什么受了凉。 黛玉昨晚经过洛洛一提醒,便上了心,明知她这样,却故意没有提。 紫鹃话在嘴边憋了半晌,见黛玉久久不说话,心里也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但是她也忍不住,迟疑了会,便道:“昨晚见姑娘一直睡不好,便拎了被子在门口守着,以便姑娘半夜叫。许是吹了那穿堂风,这寒气入体,竟着凉了。” 为了邀功居赏,这样急迫的说出来,如若不是黛玉提前听了洛洛的话,还真会以为她善意护主,是个一心为她的忠仆呢。 黛玉笑着不说话,却拿起一个小包子塞到紫鹃手里。 紫鹃懵懂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包子,不明白她的意思。 “姑娘这是?” “你既然生了病,便快些回被窝里,吃着热热乎乎的包子,睡着暖暖和和的被窝,倒也是件乐事。” 紫鹃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也没料到昨晚的事姑娘居然知道。 “姑娘,我…” 黛玉挥了下帕子,打断了她。 “休要讲了,我又未曾怪你。生了病便回去老老实实歇着好了,不用猴儿一般这窜那窜,再加重了病情,叫人说我待下人刻薄,这样了还要你做活。” 紫鹃心里一紧,讪讪的笑了笑:“姑娘哪里话,这是我们做奴婢的本分…” 【本分个鬼】 肚子里传来一声小声的嘀咕,黛玉急忙吃了个糕点假装咳嗽,掩饰过去。 “姑娘…方才是谁在讲话?” “你怕是听错了,我不曾听到声音。想来是你还未吃饱,生出得幻觉罢。” 紫鹃看着黛玉,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这两天一直听有什么声音,黛玉的神色一直淡淡的,似乎真的从未有什么异常,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她越想,就越要怀疑人生了。 黛玉瞧了她一眼,“在这里愣着做甚?怎的就你一个人,雪雁呢?” 黛玉平时只好吟诗念书,并不曾这样关注过身旁的人。 她只是听了昨晚的事情,倒觉得平时忽视了雪雁,心有愧疚,故此一问。 “雪雁她…” 紫鹃支吾着,话都说不全。 黛玉越想心里越气,平日怎么没注意到紫鹃是这样一个人? “我看着你倒不像是未吃饱,竟像是吃的太饱了撑的发慌,有什么话就紧着说出来,别从这里瞒神弄鬼的,满屋子里就只听见你磨牙!” 黛玉平时就是个伶牙利嘴的姐儿,说这番话也不叫人觉得惊异。 只是这话她都是对别人讲的,例如宝钗、宝玉等等,倒从未对自己的丫头们发过火。 紫鹃很明显吓了一跳。 姑娘平日那个好哭好闹的性子去哪了?怎的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殊不知这都是她自己找的。 “雪雁去前边儿领这个月的份例了,顺便屋里的水没了,她回来时去挑。” 挑水? “那些院里的粗使丫头们都去哪了?那些丫头嬷嬷都是领了钱不干事的,还是都缺了胳膊少只腿?竟干不动一件事,分例也要她去领,水也要她去挑,真真的把我这潇湘馆当成了养济院,我看这个月的钱谁也别领了,我布施些米粥倒也就罢了!” 慌的紫鹃一下子跪了下来。 她平时也都知道,院里那些丫头子和小厮们不干事,整日坐着太阳底下聊闲天,也就只有她和雪雁还上些心。 黛玉又是个孤傲的性子,从不注意这些下人的事,即使注意了也都是自怜自艾,从未想过改变现状。 因此那些捧高踩低没眼色的下人们,就更加的猖狂。 瞧着黛玉虽是娇客,刚开始还怕贾母王夫人等人怪罪下来。 后来瞅着贾母也没问过黛玉的状况,王夫人又是做足了表面功夫那一套,每天拿着佛珠吃斋念佛,竟是个大菩萨。 欺负黛玉腼腆,有什么委屈也不能直接的说出来,固然是托懒来混。 雪雁瞧这,虽然有心想管,但自己又年岁小说话又不顶用,黛玉病怏怏的样子又怕告诉她了自己只会增添愁苦,也只好由着她们去。 紫鹃也同她一样,尽管有些私心,但也没有办法。 老虎不发威,都当它是病猫。 这话多少年也不过时。 今天黛玉发了威,自然是唬的紫鹃心肝一颤。 “你去,把那些丫头妈妈们都叫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亲爱的们 第3章 第三章 黛玉要发火了。 洛洛乖乖的宿在她身体里看好戏,心里十分高兴。 因为宿主厉害起来了,才不容易被打倒。 等她回了系统世界,出去吹牛也有底气。若是跟着个病怏怏的小姑娘,整日哭哭啼啼的,她可不乐意。 “姑娘,来了…” 紫鹃领着一溜人进了屋子,有刚打水回来的雪雁、春纤、藕官等丫头,还有王嬷嬷等人,在她面前跪的跪,行礼的行礼。 黛玉吃了口菜,半晌没吱声。 底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话,也被黛玉难得的严肃吓到,没人敢起来。 紫鹃胆子稍大了些,行礼过久让她的腰身疲软,因此自行站了起来,喏喏的道:“姑娘…他们来了…” “你且先看看我的脸。”黛玉打断了她。 “甚么?” 别说紫鹃了,底下一群人都没听懂。 “我脸上可是生有眼睛,并不是廊下那群瞎子。我自然看到他们来了,用的着你巴巴儿的来提醒我?横不防你是累了,自己倒起来了。那你来这里坐,我下去站着罢?” “啪”的一声紫鹃就跪下了,一声不敢再吭。 【干得漂亮,我支持你】 身体里的洛洛小声说道。 黛玉不经意的摸了摸肚子,笑道: “我这具身体怎样,甭用你们说,我自个儿也知道,跟着我倒是委屈了你们这些人。不过我人还在这儿,那潇湘馆就不能一日日的无规矩,出去了没好处给人说,倒有一大堆的闲话让人拿! 有那些个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每天只会打旋磨儿兜圈子,何不趁早的提出来我让二嫂子给你们找个更好的去处!若是还有口气儿不走的,那便老实的待着,等我大安了回了家,你们折腾出大天我也犯不上管,做了鬼也自得清净!” 这话说的众人哭的哭,各个趴着表衷心。 他们既然已经分到了潇湘馆,看着黛玉是个好性的,以为找到了个好地方,那些老嬷嬷都打定主意等着养老,若是真的被告诉了熙凤分了出去,以后的日子哪里还好过? 因此一个个痛哭流涕,表明自己的心意,却是再也不敢犯了。 黛玉轻笑,这些眼皮子浅的人心里想的什么,她自然懂得。也没真的想把他们逼到绝路,暂且信他们一次。 吩咐雪雁和紫鹃共同来房里侍候她,不用在外面做那些粗活,日后那些丫鬟婆子们不好好挑水的、不爱干活扫地的,通通扣钱了事,次数多了直接回家去或者告诉凤姐儿换个地方,省得碍眼。 春纤年纪小,也不懂事,就在外面做些洗洗涮涮的活,藕官也是个不经事的,一来二去黛玉身边也只有紫鹃和雪雁撑着。 这边处理好了,吩咐叫人都出去做活。那雪雁却不走,喏喏的看着黛玉,似乎有话要讲。 “有话直说就是了,难不成我是个霸道的竟不让丫头们说话?” “方才…我去前头那边取月例,看到赵姨娘的丫头在那闹,说是嫌分的不公。闻说是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要跟二奶奶和管家们报上去讨银子,此刻闹的开怀。” 黛玉听了,却叹了口气。 这赵姨娘闹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亲儿子贾环是个不争气的,亲闺女又不明摆着瞧不上她,因此心里不得劲,闹也是正常。 前不久探春刚被太太看重让帮忙照管家务,一件事没做成,亲娘又做上了幺蛾子,还指不定怎么哭呢。 正想着,忽然见紫鹃撩了帘子,笑道:“姑娘,宝二爷来了。” 话音未落,宝玉便踏了进来。 “妹妹今日可好?方才我便来了,见门口无一人把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子。” 【警报:他是个花心大萝呗,你要提防提防!】 洛洛小奶音嘀咕。 “咳咳…”黛玉又咳嗽了一声。 她心里很是无奈,这洛洛真是个话唠精。幸亏自己本身就是体弱多病,旁人都知道,见她老是咳嗽也不足为奇。 “昨晚睡的晚了些,今日困觉罢了。这么早来有甚么事吗?” “没甚么要紧事,只是我一日不见妹妹便心里实在思念,一路寻着过来了。” 【……】 洛洛无奈,她不喜欢这个人,看着就不像个重情重义、铁骨铮铮的汉子。 先不说他在这大观园里,跟着一大堆姐姐妹妹同吃同住,这嘴上抹了蜜一样会说很多情话,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妹妹。 又道这个人真是太缺乏教养,没人告诉他进女孩的闺房要先敲门再通报一声吗? 就这样直接进来了? 紫鹃还不帮她家姑娘拦着,笑的像朵月季花,把自己当个通文知礼的副小姐,心里指不定存着什么厚脸皮的小心思。 正说着曹操,她就出了声。 紫鹃笑道:“这不是呢,谁不知道宝二爷是最重视我们姑娘的,前日里看天冷了忙忙的派人送手炉来,怕姑娘冻着,可巧了屋子里确是没有,倒暖和的紧。” 宝玉听了一笑,又看着紫鹃笑道:“好姐姐,还不是多亏了紫鹃姐姐在妹妹旁边照顾,我那手炉也只能解一时之难,素日里还要姐姐多忙。” 黛玉看着他们两个说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刚刚还说来看我的好妹妹,现在又和好妹妹的丫头调笑,打着姐姐妹妹增进感情的由头,做着无法言说的勾当。 黛玉放下了筷子。 “二位慢聊罢,我不便叨扰。雪雁,叫人把这些撤下去,并一气儿告诉外面管物品的婆子,什么东西没了就紧着去前面要,别眼巴巴的等着别人来送,让人觉得潇湘馆是甚么穷地方,里头的人只会没四五六的偷嘴吃。” 这通指桑骂槐着实过瘾,让宝玉听的一愣,紫鹃更是脸上通红,忙不迭的就下去了。 “宝哥哥可还有事?我昨夜未好睡,想休憩一会子,反正天也才亮。” 这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说的已经十分直白了,就差直接轰人了。 可惜宝玉痴样,竟未明白。 “妹妹怎么没好睡?莫不是这里半夜风冷,身体受了凉?可曾吃了药?让我好生心疼。” 说着,他便要上前来拉黛玉的手。 【撤退,撤退。】 洛洛小声嘀咕。 黛玉下意识的挪开了手,笑道:“宝哥哥不用从这儿和我花马吊嘴的,自个儿的身子暂用不到别人疼。我若病了自会去寻医问药。若是果真无事了,还请……”走吧。 宝玉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外面有人叫道: “林姐姐在屋里吗?” 第4章 第四章 “谁?” 雪雁的声音传来:“姑娘,是三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紫鹃去挑帘子。” 紫鹃依言去撩了帘子,黛玉顺势躲开宝玉又凑过来的手,让他扑了个空。 宝玉后脚跟抬起,一个踉跄,差点就床咚了床板子。 【我好心疼那块床板。】 “咳咳…”黛玉又咳嗽了声,你个话唠洛洛,有什么不能心里说吗?早晚这样咳下去,她没病也要咳出病来。 “原来是三妹妹来了…” 宝玉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强装镇定,心里想着自己的主意。 他心里对探春这个庶出的妹子,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按道理来讲,探春平日对他也不错,可他愣是在意不起来。 探春也是个小可怜见的,亲弟弟贾环没日没夜跟那起子王八羔子们乱跑,书也不好好读,仕途是走不了了,偏偏长的也不好看,让人见了就没心情再瞧,整天在院子里偷鸡摸狗的,就是没人管罢了。 亲娘又是个整天稀里糊涂过日子的人,哪哪不顺心了就跑前面去闹一通,耍个混,什么也没捞着,自己开心给儿女们带来诸多不顺,四处拉仇恨。 也不知道她图个啥,就图个给女儿找不自在吗?那你生她干啥玩意儿? 真应了那句话:生个孩子就是拿来玩的。 “林姐姐,怎么今儿这么晚吃…呦,宝哥哥怎么在这儿?” 探春进了屋子,本是愁眉苦脸的,一见到宝玉那吃了翔似的脸,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闲来无事,怡红院又近,来瞧瞧林妹妹。倒是三妹妹,竟一大早上的从秋爽斋赶了老远来此,想必是有要事罢?” 探春笑归笑,但心里被赵姨娘气的正没好气,也自来性格爽快,不管他是谁都不想废话。 “二哥哥说对了,我正是有事找林姐姐,若哥哥没事,还是回去罢,别打扰我们姐妹俩说私房话。” 宝玉听了,却更是上前一步走。 “三妹妹有什么要事,不如说来与我听听。听闻那边屋里那起子又闹上了,怕是让妹妹受了委屈,说出来我和林妹妹也帮你支支招,整一整那些没规矩的人。” ‘那起子’说的正是赵姨娘。 赵姨娘的作和地位固然让人看不上,丫头婆子哪一个不是背着说她坏话?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说才是奇怪。 可宝玉这说话未免也过于随性了,到底是讲话不经大脑还是他本就没有大脑? 她再不好,也是探春的亲娘。 纵使探春时常胳膊肘往外拐,自己也是讨厌她的,但听见有人当面讲亲娘坏话,面上怎能挂的住? “宝哥哥未免也管的太严了些,我巴巴的跑来潇湘馆又不是去了你怡红院,明着就是不愿同你讲,自己可曾想过?姨娘再怎么样也是她同我的事,用不得宝哥哥来插手,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二哥哥还是长点心吧。” 【海燕那,你可长点心吧~~嗷―】 黛玉一巴掌捂在肚子上,你给本姑娘安静点。 “谁?” 探春怼的爽快,忽然听见一声娇俏可爱的……嚎叫。 回头一看,谁也没看见。 黛玉脸色如常,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探春,仿佛自己也是什么都不知情的。 这让洛洛禁不住佩服至极,这要是去考2500年的戏剧学院,准是全校第一名。 “林姐姐可曾听过刚才的一声…嚎叫?” 黛玉淡淡的笑了笑,实则内心早就波澜起伏。 “未曾听见甚么叫。我倒是由于早上吃猛了些,灌了空气,肚子竟越发的难受,刚刚我便忍不住出了声。” 探春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着黛玉,声音不对吧?难道我耳朵被赵姨娘气聋了? 黛玉似乎听见了她想什么,故作咳嗽的样子用帕子遮住嘴,左手摁在肚子上。 “咳,咳…呵,呵,嗷…” 【嗷~】 二重唱一混合,倒也真像那么回事。 她也捏着细嗓子嗷了一声,尽管一点都不像,但她已经尽力了。 探春和宝玉也是傻,竟信了。他们也觉得若不是这样,也找不出什么更合适的理由了。 人总是在遇到一件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牛角尖,便愿意去相信一些荒谬的传闻。 宝玉最终还是被探春和黛玉扔了出去。 再不出去,她们二人就快要把宝玉埋汰惨了。 “三妹妹,究竟有什么事,让你一大早的跑来?” 黛玉看着宝玉出了门,又挥手让紫鹃等下去,跟探春并肩的坐下。 “哎…”探春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位姨娘闹的也太不像样了,说什么她既然是我母亲,我就该拉扯拉扯帮忙,说我只顾着讨太太的欢心,把自己亲舅舅给忘了,我又哪里来的亲舅舅?” 这说的是赵姨娘的弟弟赵国基,在外头死了,她回来讨银子发送。 按说这也是贾府对待人的一种情意,鸳鸯袭人等的家人去世了,本跟贾府没什么关系,也都看在面子上给些银子办个风光后事。 虽然是按照贾府的正常出支来办,不花自个儿的钱谁都愿意去做那个人情,但那都是看在面子上主动递过去的,哪有赵姨娘这样弟弟死了紧着赶着上报要银子的? 这还不算,也可以说是姐弟情深急着办丧事,可哪有发了银子又整日的闹腾嫌弃钱少的? 偏又巧合的赶上探春管家,赵姨娘不知听了哪个混人的劝,来硬生生的讨亲生女儿的嫌。 探春无法,情理上又不敢骂,毕竟人家占着一个‘孝’,她骂自己顶多被说爱作,自己骂她可就是明摆的不孝了。 最后却还是熙凤听闻,派了平儿去帮她。 解决虽解决了,她心里多有不甘,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晦气? 想了想,迎春软弱话少,湘云又是个大嘴巴,怕将来说出去给自己招了不便。 宝钗过于现实,只会劝她多忍耐,两头都不落下错话,虽不是搅屎棍,也是和稀泥的主。 只有黛玉性情直不怕得罪人,敢挑刺又挑在理上,因此一早就跑来诉诉苦。 都是第一次做人,谁不图个自在?赵姨娘这厮摆明了就是给人找不痛快。 第5章 第五章 她找不自在无所谓,缠上孩子干嘛? 此时,赵姨娘处。 “这个下三滥的小浪蹄子,真的是翅膀硬了就光想飞,我白生了这么一个大尾巴狼。尾巴一甩的就认了旁人做亲娘,早知如此我宁可肚子烂了也将她憋在肚子里头,两人干干净净一点儿拉扯都没有!” 赵姨娘自从上次跑前面撒了次野,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什么也不管,成天指天骂地的抱怨探春不孝,若不是还顾忌着王熙凤的威严,她早就指着探春鼻子尖骂个狗血淋头了。 院里的丫头婆子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一接近小院就浑身发抖,跟犯了癫痫似的控制不住自己。 各个开始四处找关系,找什么有本事的奶奶管家,认哥哥认干妈,给自己找个好去处。 赵姨娘又不是傻子,心里都知道,但她又改变不了,怒火攻心的骂的更欢。 只有贴身丫头小雀敢上前,伺候赵姨娘洗漱吃饭捡她扔掉的东西,毕竟除了她的确也没人了。 “姨娘别骂了,这早上不吃饭到晌午难免胃痛,还是先吃了罢,待会儿就凉了。要奴婢说,这事儿也不怪三姑娘,毕竟也是按照规矩办的,规矩都由二奶奶定,咱们三姑娘也做不了主。” 赵姨娘瞄了一眼小雀,冷哼一声。 “你个小骚。货是听了谁的指使跑这来顶撞你姨奶奶?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亲舅舅死了还给跟袭人鸳鸯那堆人家一样的钱,难道在她心里舅舅还不如个下人?是哪个烂了舌头的混账老婆告诉你,她二奶奶就都能做主了,这偌大的府里都是她们大房管家?” 小雀也是仗着胆子说这些话的,她自己知道怎样都会被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子,耳根子还清净,哪里听得了赵姨娘这些混话? 此刻被赵姨娘一骂,顿时哭的鼻涕眼泪横流,叫道: “姨娘也别骂我,横竖都是这样,倒不如姨娘直接打死了奴婢们个个干净。在这屋子里称西楚霸王出去也搬不动那千斤鼎,只让大房那边看了咱们笑话,姨娘为何想不透彻!” 赵姨娘还没说话,但见门口笑盈盈的走进来一人,却是平儿。 “这是哪家的混话,做什么分大房二房的?姨娘在这儿热热闹闹的聊什么呢,我也一同听听。” 赵姨娘皱眉的脸忽然换了个神色,腰身前倾,右手不自觉的做着恭请的姿势,脸上笑眯眯的把肉堆在了一起,眼珠子本来就小这下子更是看不见踪影。 “平儿姑娘怎么来了?快进来坐着,小雀!你个没眼珠的浪蹄子,还不快去看茶!” 小雀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指不定怎么骂。 平儿看了她一眼,心里也十分鄙夷,面上还是要做好,毕竟代表着熙凤的颜面。 “姨太太不用忙,我只是来说个话就走。我们二奶奶听说这里总有人闹,打发我来看看。若是姨太太还因为舅爷的事不爽快呢,我们二奶奶就额外多赏二十两银子,保管走的体面。 若不是姨太太闹,是哪个不中用的混账婆子瞎嚷嚷,还劳烦姨太太告诉我,去告知二奶奶赏她俩嘴巴子轰回家去也就罢了。” 赵姨娘这个吃软怕硬的东西,明知道平儿拐着弯骂她,刚才还指名道姓的数落,这当着面就怂的不行。 尿急似的一个劲点头,哈着腰答是,扭头又踹了小雀一脚。 “还不是这个丫头,做什么事都不伶俐,让她上杯茶拿了杯滚烫的水烫的我牙皇子上火,一时没好气骂了她几句,竟是扰了凤姐儿远远的让平儿姑娘来瞧。我早晚打发了她,姑娘不用担心,且回去回话吧。” 小雀跪在地上,细皮嫩肉的胳膊腿被她踹的青一块紫一块,但愣是一声没敢吭。 平儿瞄了她一眼,笑道:“既然姨太太没事,那我先回去了。那,那个事…” “平儿姑娘尽管回去回话,弟弟的葬礼托我们老爷的洪福办的风风光光,无需凤姐再破费,留着置办些首饰罢,那样粉雕玉琢的美人还须得好首饰来陪。” 【舔狗无敌,牛皮牛皮。】 黛玉正与探春吃着午膳,肚子里的洛洛忽然说了这句话,吓的黛玉赶忙用手捂住肚子,看了看探春,幸好她未曾听见。 “安静点…” 【() 好的。】 平儿脸上挂着笑,回了凤姐的屋子。 贾琏正捧着饭碗跟王熙凤吃饭,见她撩了帘子进屋,笑道: “平儿这是去哪了?方才一直没看见你伺候,还道是偷跑去哪里玩了。” 王熙凤看了他一眼,见贾琏一脸色。相色咪咪的样子看着平儿,心里便涌起了老大的醋意。 贾琏嗅着鼻子闻了闻空气,恩?!啥玩意味儿那么酸? 我吃饺子都不用搁醋了。 “那边房里总闹,三妹妹成天被气的哭。她既然是帮我管家,我也不能老撒手不理当甩手掌柜,就去派了平儿去看看。爷们就去管爷们的事,你还不快吃你的饭干你的活?平儿身上有西洋景儿那么吸引你?” 贾琏尴尬的收回眼睛,王熙凤如母老虎一般,他再爱偷油吃也不敢明着偷。 因此放下筷子拉了熙凤的手,笑道: “哎呦我的好奶奶,还不是瞧她是你的丫头才多看几眼,否则恁是谁我连眼皮都不给的。我今天是没什么事干,不过还有别的等着我来干。” 王熙凤却抽回了手,给个白眼自己吃饭。 “你别和我在这儿说什么没着调的话,是封了探花还是尚了公主,成天不回来,一回来就小眼珠子四处瞧,我早晚造个铁锤子给你撬下来。” 贾琏没皮没脸的腻歪着她,筷子也扔了饭也不吃了,坐在王熙凤身边摇着她的身体。 “好奶奶,别挑我的刺了。我今儿可是有要事等着呢。” 平儿看了一眼,得,今天没我事了,改日再说吧。 倒退着就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瞧你猴急的样子,把平儿都吓出去了,让你看不到了,心里不会痒痒?” 熙凤看着贾琏取乐。 贾琏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好奶奶别取笑我了,我只心痒痒你一个。今儿我没事儿干,想干点事,奶奶可愿意做那个事儿?” …画面,不可描述。 第6章 第六章 二人云收雨住,穿了衣服躺在床上说闲话。 “今儿平儿去那边,到底说甚了?” 王熙凤这才想起来,她光顾着和贾琏闹床第之欢,把正经事给忘了。 因此叫了平儿进来,平儿一字不差的把话说了一通,熙凤听了就是一笑。 “这行子人就会说浑话,今天请大太**,明天又请二太**,哪边儿风吹往哪边跑。这若是有权有势了呢,他便贴着你眼啵头儿来臊你,一出了事就忙着急头白脸的撇关系,我最是看不上。倒是让三妹妹受了许多苦,泪儿也没得流。” 贾琏笑着起床披上外套,活动了下方才累坏了的腰肢和臀部。 说道:“依着我看,最受苦的不是三妹妹,她还能躲着些。倒是那丫头小雀,少不得要贴身照料,方才平儿说还打得他满身是伤,竟如何是好?” 王熙凤挑了下眉毛,用斯斯文文,平平静静的语气,丹凤眼里全是隐藏的怒气。 “那照二爷所说的,该怎么解决才是?” 贾琏摸了把不存在的胡须,丝毫没有感受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依我看,还是要把她从姨太太身边解救出来才好,毕竟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总在那种人旁边待着可是委屈了。” 熙凤“啪”的一下将炕上的扫帚旮沓扔了下去,正中贾琏的右小腿。 “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还是被那耗子啃了蛋,真是个无用的杀才,一日不偷腥就活不成?照这意思,待在二爷身边就不委屈了罢?不如我打发了贾府所有丫头都来伺候你,一天晚上换一个,二爷可不就顺心如意了?” 贾琏:那可倒好。 …… 扫帚旮沓打的他小腿肚子疼,他嗷的一声跳起来,嘴里混说着“奶奶媳妇饶了我”,甩着脚丫子像个瘸了腿半残废的巨婴宝宝。 那巨婴他,呸,贾琏他拧着眉毛看着媳妇,又看了看站在墙角低眉顺眼的平儿。 心里一股子害臊。 “平儿还在这儿,你做甚么就这样?要奶奶样没奶奶样,连带着一窝子奴才丫头都跟你学了坏。” 这话可明着说凤姐泼辣,她哪里忍得住?便是平儿在也是顾不得了,穿了鞋就下地拿扫帚要打贾琏。 “真是阿弥陀佛!我上辈子竟造了哪门子孽跟了你这个孽主,外面那些忘了本的小娼。妇成天勾引这个那个,哼哼唧唧的竞相做狐媚腰子,别人都看不上,偏就我们二爷看得上,何不趁早打死我,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贾琏:好啊好啊!我打你有本事你别还手啊,你动手了我哪里还敢打? 可叹贾琏在官场上也算会来事,那方面上虽然喜欢寻花问柳,四处留情,但就一个好处—怕媳妇。 又不敢休,休了怕没命。 因此被凤姐吓得在屋子里来回窜,凤姐要吃人的眼睛和膈应死人的毒舌也让他忘了自己是个大男人,完全有能力可以打回去。 这边热闹着,他们夫妻俩也感觉害臊,拜托作者左右言他,只得笑而应之。 那探春找黛玉说了说话,姐妹两个畅快淋漓的骂了一顿,探春痛痛快快的走了。 她前脚一走,后脚洛洛就叹了口气。 黛玉摒退了下人,笑道:“年纪轻轻的,在这叹甚么气呢?” 【我昨天说过,要找个时辰教你如何掷骰子选取系统任务。 偏生的你这潇湘馆平日荒凉得很,今天却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似的。有话憋着不能说,跟你讲喔,把我洛洛憋坏了宿主也是逃不开干系的!】 黛玉扑哧一笑,“竟看不出来,你这小小年纪,威胁起人来话倒是成套的。” 【那是自然,我在系统界的时候是年纪最小的,旁人都让着我。若是谁不肯让,我便威胁要叫我十六个哥哥来打他们,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了。】 洛洛乐不可支,她以为说她会威胁人是在夸她。 黛玉皱了下眉,“十六个哥哥?洛洛你父亲今年多大?家中可有妾室?” 【父亲如今早已成年,上月方过了三十岁而立之年的生辰。父亲极其爱母亲,并宣布此生不会纳妾。】 父亲三十岁,儿子十六个,怀胎九月,只有一个妻子… 嗯,十四岁已经喜当爹,果真是,年轻有为。 即使天雷滚滚,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毕竟这是充满阴天下雨闪电雷鸣的世界。 “你且说罢,该如何选取任务?” 【你去寻一件普通的骰子掷一下,系统便会自动出现任务。】 黛玉便叫了屋外的雪雁去找骰子,雪雁寻了半天,这黛玉平日只爱看书吟诗,好好的一个潇湘馆给布置成了规规矩矩的书房。 亦或是好哭,满院子里晾的都是手帕,哪里有什么骰子? 后来方是藕官扭扭捏捏的出来,从屋子里拿了一个褪了色的骰子和骰盅,说是过年的时候,她们一些丫头片子们赌钱用的。 本来过了那些过节的时日,府里是不允许下人们聚众赌钱的。 但这贾府早就是个死而不僵的蠕虫罢了,规矩摆在那里,有人在还收敛着点,没人管个个都跟那花果山的猴子们似的,闹腾自己的,出了事情就人人各扫门前雪,谁管他家瓦下霜呢! 但这偷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抓了可是个错。 因此藕官畏畏缩缩的,生怕姑娘骂。 黛玉忙道自己只是借来用用,不会拿他们问罪,方才了事。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骰子停住了,晃了个“6”。 “洛洛,是六。” 奶萌系统洛洛耍马戏一般逛来逛去,眼睛向上翻着,双手呼啦呼啦的做出飞翔的姿势。 干嘛呢? ——嘘,别吵。她算(装)命(逼)呢。 【食货志之黛玉吃货系统----任务一:宿主需亲自下厨,做份甜豆腐脑,给至少五人尝过(不能包括自己)。五人须说出“好吃”等话,且宿主不得有任何诱导类的语句,方可算完成任务。】 “甜..甜豆腐脑?” 【系统友情提示:豆腐脑源于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淮南王刘安”,古诗云:果似佳人称半老,犹堪搔首弄风姿。制作配方将随后赋予宿主手中,望宿主早日完成任务,若有欺骗之处则倒扣一朵小红花。】 黛玉一怔,她在姑苏时,也曾吃过民间小食豆腐脑,只是有一样不妥… 第7章 第七章 黛玉心想,只是有一样不妥。 自古以来南方多爱吃甜食,而北方多爱吃咸食,两者互不打扰。 黛玉父亲林如海虽是自小生在姑苏,养在苏杭,但偏偏不好甜食这一口,家里厨子做菜少见放糖。 姑苏临街店铺卖的豆腐脑,一般多为甜味儿,平时则加入糖浆或砂糖、红糖,冬天又加上热糖水或姜汁,即驱寒又保暖,喜欢吃的人吃上那几十年也不腻歪。 再别提姑苏人都手巧心灵,更有人别出心裁往豆腐脑加上那黑芝麻糊,白色的豆腐和黑色的芝麻糊一映衬,人皆称“太极豆腐花”,吃起来甜香可口,香气四溢。 偏生的林如海吃不惯甜味,那日下了学肚子饿的生疼,看到街边一溜卖果子和豆腐花的,肚里馋虫乱叫,于是买了碗吃,又买了几根细长的油条下饭。 只吃了一口,忽得就吐了出来。 “啐!这是甚么味儿?这样甜是要活生生齁死卖糖的小贩麽?” 于是撂了碗筷,油条也吃不下,味觉吃了瘪一样难受。 旁边一群吃瓜群众吸溜吸溜的吃着,没一会功夫一碗豆腐花下肚,擦着嘴巴子笑话他也好意思是个南方娃,竟吃不惯甜食。 林如海摇摇头,跟在后面的黛玉像模像样的也摇摇头。 一家子都成了住在南方姑苏城的北方人。 至于端午节吃的粽子、赏月吃的月饼,林家一直都是咸味,满府里难找几粒糖。 某次隔壁家的王大爷,瞧着粉雕玉琢的黛玉心里实在欢喜,从街边买了个莲蓉馅的月饼,蹲在她前面逗她。 黛玉年岁小不懂事,后面的雪雁更是孩子气。 她捧着那莲蓉馅的月饼就吃,前一句还在“谢谢王伯伯”,后一句就“噗嗤”喷了王伯伯一脸的莲蓉月饼。 王大爷气急攻心,又不好跟小孩子计较,于是摸了把脸上的月饼馅,关门回府,两家人自此再无来往。 …… “洛洛,只是我自小吃的便是咸豆腐花,受父亲影响多吃一口便要作呕,自己都吃不惯,如何做的出来?” 小洛洛撅了个嘴巴,【罢了罢了,看在你是第一次做任务,给你走个后门好了】 “甚么…后。门?” 黛玉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一个布袋,粉红色的布料,下面挂着黄绿色的中国结穗子,实在是…一(非)言(常)难(土)尽(老)啊(冒)。 【这就是系统铺子里的终极神奇物品:奇思妙想囊第一版。是我刚出系统世界的时候淘来的,是不是超级棒?】 黛玉望了望天花板,似乎下定了个决心。 “的确好看的不得了,洛洛很棒呢,佩服至极!” 哎,也不知道撒谎会不会有报应。 洛洛一脸骄傲,【那你便试试,它会自动挑选目前能帮你的物品,你且看看能取出何物】 黛玉闻言,内心也十分好奇。 她往上抻了抻袖子,把布袋的封口拉开,伸手去拿。 触感微软,像是布料,两侧又好像有绳子一般。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她用力往外拉,拉了半天拽不动。 明明感觉是个小东西,怎么要这么大的力气?好像下面还有人往回拽似的。 “这,怎的拿不出来?” 【啊?】 洛洛叫了一声,【那个,这个…这个是第一版,略微有一丢丢粗糙,很容易卡带,抓取时间也比较长…等会就好了】 只有一丢丢粗糙吗… 卡带又是什么情况… 黛玉一脸无奈,还自吹这个很厉害,这么快就打脸了。 拽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噗”的一声,黛玉的右手总算取了出来。 黛玉却一呆。 “这是何物?” 只见此物中间是一块手掌大正方形的布料,上面印着一个浅棕色的小熊,圆溜溜的眼睛极小,呆萌可爱,形态可掬,而布料两侧各有半圆形的布绳子勒着,活脱脱一个…… 口罩。 ?? 黛玉却从未见过此物,平时捂口鼻皆用帕子或者绢布,看到这个还以为是个小娃娃的抹胸。 “洛洛,莫非是你这囊出了什么错?我若要做豆腐花,拿这小抹胸干甚?” 洛洛忍不住低头一笑,【这不是抹胸……此物名叫‘口罩’,用以遮挡口鼻之物。上面画的是泰迪熊,为我钟爱之物,每逢生辰母亲便会送我,房间里摆了一堆。 你既不喜欢甜豆腐脑的味儿,闻到就会作呕,就用它遮住口鼻就好了。】 …… 合着拿了半天,却只是给了一个口罩罢了,这算哪门子开后门? 笑归笑,正经完成任务才是。 黛玉取了口罩,洛洛一并给了她甜豆腐脑的配方,自去研究。 熙凤那边却愁的很。 原来是经过赵姨娘这么一闹,她开始注意到了府里的花销,不查不知道,这一查,竟查出了天大的窟窿。 原先她只是总管事,具体的采办、月例、进赏等开销,都分别教给各自的管家去办,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管事们拿不定主意,便来问她。 自从探春帮忙管家,熙凤也分了一部分职责给她。 那些眼里没人,烂了舌头根的婆娘们,觉得她好欺负,平日里自己都能做的事偏偏要来麻烦探春,忙的探春水都喝不上一口。 又欺负探春年岁小,终究有那些个顾不上的,便偷鸡摸狗,乾坤挪移般挪用府里的钱,只道是正经开销。 又都长着小聪明,生怕被人瞧出来。都先从好下手的地方入手,例如贾环进学的纸墨笔砚钱,明明是五两,偏要报七两,和贾环的小厮平分。 又或者贾母爱看戏,请的戏班搭台子花了十二两五十六文,偏要报十五两,捧着银子亲/嘴儿就跟老母鸡五百年才下了一个蛋当宝贝似的。 “都是一群没人伦的奴才秧子,看人下菜碟也得有个底线!看她是个姑娘就如此欺负,别提我还管着事!也全不把我这二奶奶放在眼里。 叫进来一个个的觍着脸说没错,都是丈八的灯台,照得见人家照不见自家的。一群不要脸的王八羔子,以为我缺了你们府里就找不到别人了?” 熙凤越看账本越生气,没一处地方的开销是正确的,叫进来的管家又都像个糊涂蛋,笑的跟向日葵似的又都护着自己贪污的钱,这样长此以往,府里怎么坚持的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大爷:黛玉~给你吃糖 黛玉:对不住了大爷!噗― 谢谢柒珣小可爱的地雷~ 第8章 第八章 正说着,外面就进来了一溜管家,排排站在王熙凤面前等着吃瓜落。 熙凤展开账本看着他们,面上不显,心里早就将这群王八犊子骂了个千八百回。 “二奶奶怎么得了,一大早把俺们几个叫进来,可是有什么事罢?过几天大观园还有修缮的后事,那边人还穷等着呢。” 熙凤笑笑,“我看你们呐,也别忙着弄什么大观园的后事,正经的做些准备自己的后事倒罢了。” 那管着太太奶奶们开销的管家赖三爷死皮赖脸的一笑,“二奶奶说哪里话,真为了奶奶们投身赴死也是奴才们的造化,也比冻死饿死的强百倍。” “你们别从这倒三不着两的说些放屁的话,你们仔细瞧瞧这账本,真把人当成瞎子不成?说起来都是你们自己家的婆娘们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是哪个穷疯了的半吊子瞎婆娘贪了这老些钱!前几天那赵姨太太来闹,说环儿哥买个墨都没得钱给,我一看这不是给了二钱银子?原来是你们吃到肚子里去了。大字不识几个,墨倒是吃了一嘴巴子!” 赖三爷没脸没皮的笑着,“二奶奶不急,都是奴才们不好,填上也就罢了。” “填上?那你们倒是给,说话也愣不过脑子。咱们今儿就丁是丁,卯是卯的好好说道说道,这接下来是老太太寿辰,那些姑娘们还支棱着等着做诗宴,又添了史姑娘的使费,这些亏空我可以先不提,你们扎紧裤腰带给我填上就算了。 但是要花销,你们怎么整?没有什么外项大事也就算了,真摊上事,还这样着五两银子当做一百两使么?” 唬的赖三爷等人忙不迭的跪下,说着求饶的话。 赖三爷却抬了眼,眼珠子乱窜。 “二奶奶体谅,这原与奴才们不相干,都是家里的婆娘们捣的鬼,二奶奶素日何等好的来,俗语说的‘胳膊只折在袖子里,谁与谁也逃不开’,媳妇糊涂死了,二奶奶既教训,也别和她们较量,奴才倒有个好法子能抵过这一阵,奶奶开恩,给奴才们留脸罢。” 熙凤看着他,也是一时没了法子。 “你且说说,是个甚么幺蛾子,若真如你所说,好处少不了。若不是,小心你的狗腿子!” 赖三爷忙磕头应是,眼睛看了看周围,挤眉弄眼的。 熙凤会意,叫了旁人出去。 那赖三爷眼瞅着人出了屋,因笑道:“二奶奶给脸,奴才也欢喜。府里这几年也人多,添了好些花钱的活计,外人看着还是富丽堂皇,可那些山坳海沿子上的人,那里知道这道理。 奴才倒想起一事,前不久那林姑爷大安,随林姑娘回府时船上搁着几千两大银,一直摆在库房收着,没人来看。这府里出的多进的少,一些太太奶奶又不是会省俭的人,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过…” 熙凤却听得一愣,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照你这话说,我个做嫂子的,还能花上那妹妹的钱?这让人晓得,岂不笑掉大牙,这偌大的府里还需要个姑娘家的银子来撑着!”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要真没动心,神鬼都不信。 赖三爷作了一揖,笑道:“二奶奶平常是个聪明人,何苦到这种事上犯了糊涂。这哪里是用姑娘的钱,只是借来救急罢了。林姑娘平时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咱家姑娘一样,哪里花的上几千两银子!便是用得着,也是婚嫁之时,等那之前还有些许年,府里不早就还回去了?神仙鬼怪不说,奴才们不知,旁的人谁晓得?” 熙凤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只是心里还是不舒坦,但这也是没办法,只笑道:“你个孽障种子,成天想这些坑主子的东西来混弄我,欺负我心善不与你计较。这事倒也就罢了,仔细你别让旁人知道,不然你我都讨不到好,我先宰了下锅煮了你个王八犊子。” 赖三爷笑着插科打诨,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他儿子赖六子拜了贾宝玉房里的李嬷嬷做干妈,李嬷嬷是宝玉的奶娘,儿子李贵又跟着宝玉上学,自然身份不一般。 只是这府里这么大,管家也不少,他总是出不了头。宝玉又是个滥情种子,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对屋子里的丫头例如袭人、晴雯等腻歪得很,对小厮也就不怎么理,他儿子也没得来什么好。 今日在熙凤面前露了脸,也被熙凤私下里指使了这差事,乐不得的回了家去,看那账本做活计,暂不提。 这边黛玉也郁闷,她看着那菜谱犯了愁。 “洗净黄豆磨成豆瓣,放入清水浸泡两个时辰,待等豆瓣膨胀发白时捞出,倒入石墨磨成细豆浆,用布将细豆浆过滤出豆渣,将剩下的豆浆放置锅中加热…这,如此复杂,我怎么做得成?”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家,在姑苏时父亲也是极宠,吃穿用度应有尽有,不用伸手便有丫头递到嘴边上。 连油烟味都没闻过的姑娘,如今竟要她亲自下厨? 笑话! 洛洛表示:【┓( ‘ )┏摊手】 先不说要找五个人品尝的问题,就说这个黄豆跟让她下厨的厨房还有石墨,就已经难倒了黛玉。 这黄豆…怎么办?便是差人去厨子那边要,也没个由头,给倒是给,只不过要挨了闲话。 黛玉看着眼前的午饭,腻人的北菇拼猪腰、清凉的雪冻杏仁豆腐、还有露笋拼鸡肉、和开胃的脆皮菠萝球,那放在最犄角旮旯边上的是… “紫鹃,那是甚么菜?” 紫鹃顺着她的筷子看过去,笑道:“姑娘,这道菜是青椒干煸鸡,是老太太赏下来的,姑娘忘了?因姑娘素日不爱吃辛辣食物,所以就放在一边儿了,姑娘今日怎么想起来问?” 青椒干煸鸡…辣椒…黄豆… 黛玉脑袋灵光一现,有了个好主意。 “紫鹃,这倒是你的不是了,纵使我不爱吃辣食,也是外祖母眼巴巴的想着我赐过来的,放在恁犄角旮旯招了灰作甚?还不快快端过来与我尝尝。” 紫鹃一愣,姑娘这是什么话…前几天有道辣椒肉片,不是姑娘说“此等辛辣日后不可再端上来”吗?怎么还成了她的不对了… “愣着作甚?我看你是越发娇惯了,我竟使唤不动你了。” 紫鹃回了神,赶紧的把那青椒干煸鸡给黛玉端到了眼前。 黛玉看着那绿油油的青椒,鸡肉黄灿灿的包裹在青椒中间,肉嫩味香,首先色香味着实占了“色香”二字。 只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又不是熙凤那等破皮泼辣户,连饮食也是日日清淡,这怎么下的去嘴… 罢了,为了黄豆和任务,黛玉拼了。 黛玉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青葱优美的青椒,张开樱桃小嘴,一口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 第9章 第九章 黛玉张开樱桃小口,将那片辣椒下了肚。 入口却味感极好,那本来辛辣的青椒在荣府厨子手下,与香喷喷的鸡肉亲密接触,竟成了一个铺满肉香的辣椒。 原来荣府家大业大,虽然内里已经是无比空洞,无非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但是各项归置仍然十分体面。 单说一处姑娘家的午饭,就要花上不止半只鸭子、半只鸡、半斤肉、还有番茄、娃娃菜等一两吊子的果蔬钱。 另外还有哪个哥儿姐儿的今天开胃,又要叫什么蜜饯苹果、马蹄糕做零食,那些个厨子们为了讨主子们欢心,恨不得用上十八般武艺,甭说什么川越鲁豫四大名厨,就是要天庭的琼浆玉液,也是做的出来的。 这辣椒本身辛辣,可端上来之前不知道用了几斤的肉和香料去炒,因此辣也说不出,说甜又攀不上。 苦了黛玉了。 就这?这样辣椒吃的跟芙蓉糕有什么区别? 黛玉心里犯愁,这样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她端起那盘子青椒干煸鸡,用银筷子一片一片的往嘴里夹,没一会儿那盘子就见了底。 她顺了顺,琢磨着差不离了。 唐突的去问厨房要黄豆,定然要挨外人数落闲话,有个由头就好说了。 没多久,她便樣做咽喉生痛,头晕目眩,紫鹃忙忙的请了府里的刘大夫来看。 刘大夫瞧了瞧黛玉,没瞧出什么大毛病,刚张口想说,却见黛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便住了嘴。 在这大府里待久了,大夫也成了人精。若果真没毛病可瞧,人家眼巴巴的叫他来做甚? 但是若想被“生病”,他们又没“串过供”,身边儿人那么多,万一说错了什么又会怪到他身上。 刘大夫摸了把下巴,故作高深的道:“姑娘这病…确是……不,不妥。” 憋了半晌憋出个不妥,具体什么毛病他还是不敢胡乱说。 黛玉低头一笑,“我前日贪吃,多吃了两口平常不吃的菜,依我瞧,竟是那个的缘故。” 刘大夫摸到了救星,“不知姑娘吃的是甚么?” “吃了满盘的青椒干煸鸡,因素日不曾吃此等辛辣物,故我想,只怕是上火了罢?” “是极是极!原是姑娘学识文博,我竟一时犯了糊涂,没瞧出来姑娘果真是上火,我等实在惭愧。” 【噗――】 翘着二郎腿,坐在空间里喝茶吃糕点的洛洛听得此话,满口的清茶便喷了出来。 这里的人都这么会说话么? 她心疼的端稳剩下的半杯茶,这可是早些年她从家里偷跑出来时,从父亲橱柜里偷偷拿走的洞庭碧螺春,这些日子喝了不少,再浪费就更没有了。 小丫头毛还没长齐,就开始乐滋滋的品茶了,嘴里还说着:“好茶好茶,鲜爽生津,甘甜可口。” 事实上,她一杯一杯的当做牛饮,味道还不知道就下了肚,正如那猪八戒混吃人参果,只求乐得自在。 黛玉一笑,“我瞧那古书《本草汇言》上所著,黄豆可解燥热,煮汁饮,能润脾燥,消积痢,不知所言其实?” 刘大夫忙不迭的点头,满口的:“是极是极!姑娘所言甚是!” 黛玉又道:“我身体素日体弱多病,只因缺少走动,故此我想亲自与众丫头们煮那黄豆汁来,一则解我肺里之火,二则也该多加走动才好。不知大夫可是如此?” 刘大夫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耷拉着眼睛,黛玉说一句他点一次头。 姑娘您都把我的话说完了,我还能说甚? “是极是极!” “是极是极。” “是极…是…极” 重复的自个儿都要睡着了。 【扑哧――哈哈哈――哎呀,我的茶!】 洛洛学了聪明,只在自己世界里说话,不再给黛玉惹麻烦。 她看见刘大夫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着实让人发笑,发笑间剩下的半碗茶也不小心弄了一地。 她忙忙的跑去空间柜子里,伸手去拿,触手一片空气。 ??这就没了? 最后一袋珍贵碧螺春,半杯喷出来,半杯撒出来。 咬牙切齿的某个系统:待等任务过后,你必须赔我好不容易偷来的洞庭碧螺春!! 黛玉放走了一脸呆滞的复读机刘大夫,手拿着刘大夫给(逼)开(迫)的‘药方子’,上写着: 火热之邪内侵,嗜食辛辣所致,内热虚火,宜清淡物,宜食黄豆汁等于去火,又因体虚,应多动健体,故可许亲制黄豆汁等,以便治身。 黛玉乐了,那一盘子肉味儿辣椒没白吃。 “雪雁,你去拿着这房子去前面厨房找总厨柳嫂子,她吩咐人给你拿黄豆你就接着,若有老太太、太太的人问起,便与他们看这药方子。” 这事交给紫鹃不放心,须得雪雁才好。 此时,王熙凤处,有俩人却闹的火热。 原来那熙凤自从得知府里出现了亏空,又正逢贾母即将寿辰,整日在前头忙活,也没空回屋子。 贾琏还不知道,撩了帘子进来,进门就喊: “媳妇儿,这会儿正饿着,还不快放饭来?” 喊了两遍没人应,四处看看,却一个人也不见。 门口拉了一个丫头便问:“人都去哪了?你们二奶奶呢?” 那丫头生的模样俊俏,又体态丰满,和宝钗差不多,有那杨贵妃‘体态丰腴(胖)’的感觉。 但人家生的的确好看,身上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贾琏一看心里就突然冒了邪火。 “回二爷的话,二奶奶在前院夫人那边,还没回来。” 说着这丫头就要挣开贾琏的手,后退了一步。 贾琏手握她细皮嫩肉的胳膊膀子,怎么肯放?追着丫头走了一步,二人身体就差不离贴到一起。 “好丫头,你叫甚么?平日怎没有看见过你?” “回二爷,我叫秋夏,一直在外间做活,难怪二爷没见过。” 那丫头挣脱了一下挣不开,也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半推半就的,挑了个媚眼过去。 把贾琏挑的浑身酥软,抱着她正要一口沉浸在温柔乡,忽然听得耳边一声大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二爷从这儿跟小蹄子亲/嘴,倒让我瞧瞧是哪个烂了嘴的小浪。货,满嘴里汗襒的胡说八道勾引主子。 别人家的猫拿耗子,我的猫只倒咬鸡。也不知是那鸡崽子忒好吃,还是那鸡崽儿欠吃?” 贾琏一回头,顿时吓得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 祝朋友们开心~ 第10章 第十章 那熙凤瞧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就是那种,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心里早就比胸前的波涛汹涌还波涛汹涌,不知客官能否想象的到。 “媳妇…二…二奶奶?” 贾琏看了眼熙凤后面跟着的平儿,平儿一脸戏谑的瞧着他,让他感觉自己丢尽了脸面。 满心的火气没出撒,又偏生窝囊的很,自觉理亏,就回身狠狠的踹了一脚秋夏。 “小蹄子,都是你勾引的人,如今又累上了我,**崽子耍弄主子,赶着架子做凤凰。” 秋夏满心满眼的冤枉,这贾琏平日里四处沾花惹草,还不敢让王熙凤这个母老虎知道。 一旦知道了,就开始四处甩锅,自己装假清高。 秋夏恨不得撕烂了贾琏的嘴巴,塞进一锅滚烫的猪油,好猪嘴得配好猪油。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劫,索性头一甩,开始破罐子破摔。 “天地良心,阿弥陀佛,是谁成天香卧满怀我们丫头子们都知道,二爷又何苦在这里假正经的装自在,说话也不怕咬断了舌头! 我们个下贱丫头命不值钱,二爷自然不在乎,前天是翠儿,昨儿又搂着平儿,今天反倒捧上了我!权且看在天王玉帝的份上,求二爷饶了我们罢!” 我的个天神啊,这话一出,把贾琏吓的几乎要蹦起来。 “你他娘的乱说什么?尻嘴巴乱嚷嚷,没得害羞不成?” 贾琏紧跟着跑过去捂住秋夏的嘴巴,喊到: “呸呸呸,乱嚼舌头的小娼。妇,我早晚把你囚囊的牙翘了下来,来人,把她娘家人带来,这么个多嘴多舌的人也不用伺候了,领回家爱搁哪搁哪去,投了井也是自找的。” 他眼睛偷偷摸摸的往上瞧,熙凤眼里的笑意更浓。 若是她一脸怒气,他还心里有个字母数。 她越笑,越让他觉得瘆人。 小厮们七手八脚的拿抹布塞住秋夏的嘴,拖了下去。 熙凤笑着走上来,右手一挥。 只听一声清脆无比的声响,贾琏的右脸顿时凸现一道巴掌印。 他看了看左右两边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丫头小厮指着他说说笑笑,全是明明白白的嘲讽。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在屋子里和熙凤怎么闹都没关系,在外人面前,媳妇还是不给面子,怎么使得? 男人再怕老婆,外人面前也是要体体面面的,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贾琏呢! 贾琏:??这话是损我还是夸我。 甭管怎么样,反正贾琏是回了手,二人噼里啪啦,过年放鞭炮一样热闹。 平儿见状不好,命了一个小丫头去告诉老太太,可巧的老太太前日里吃多了积食,鸳鸯拦着说身子不舒服躺着了,那丫头便只得告诉了王夫人和邢夫人。 邢夫人懦弱不当事,满嘴里胡诌都是说儿媳妇不好,儿子也不会来事儿,让他们去闹也不管。 王夫人见亲婆婆都不管,自己管了也不像话。叹了口气,命个小丫头去瞧瞧秋夏,安慰安慰她。 小眼睛一眯,佛珠子一拿,只当个泥塑的大菩萨。 好嘛,府里能管事的都是佛祖大爷,总不能让黛玉宝玉等人去管吧?也只好由着他们夫妻二人闹,反正也闹不过大天儿去。 话说那黛玉不知前庭事,只在自己屋里‘勤勤恳恳’的做苦力。 藕官有个姨妈在外头经营一家农庄,里面正有磨面的石磨,黛玉央着她管姨妈要来,每天关着门,和雪雁在屋子里磨黄豆。 吭哧喀嗤的每天幸苦劳作,让她的身体竟也强壮了不少。 黛玉的水袖撩到了胳膊肘儿,细碎的头发用两三个簪子夹在耳朵后面,面上戴着那印有泰迪熊的口罩,肚子腰围处的衣服粘满了豆沫。 毫无…大家闺秀的形象可言,倒像是那农村下地种田的中年妇女,扛着锄头咧开嘴笑着:亲家搁哪儿吃饭切? 洛洛甩甩头,以上都来自她的臆想。 好好的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生丽质的淑女,竟一朝沦落至此…… 没多时,一小包黄豆成功磨好,只等用布过滤锅中加热。 此时,一美艳女子扒拉着作者的笔,央求增加出场次数,无可奈何应之。 那王夫人派了自己的丫头彩霞,去安慰那被哄回家的秋夏。 秋夏一进屋子,便闻得满屋子的药味,又不像是正经的好药,实在难闻的很。 秋夏的哥哥混名六子,主子奴才都这么叫,慢慢的自己也忘了真名。 此刻正坐在秋夏床旁边叹气,妹妹性子傲气,不肯吃药,身体越来越差,这怎么熬的下去? “竟是彩霞姑娘来了,快坐快坐。” 他们家不算富裕,也说不上穷,搬了个凳子给她,又倒了一杯满是茶叶沫子的清茶。 彩霞笑着接了,“六子兄不忙,太太让我来瞧瞧秋夏,该吃药吃药,别拖着,这事赖不上你。” 六子忙忙点头,看了眼妹妹,扭头下去给二人腾空间。 秋夏强撑着起来,“竟还惊动了太太,劳烦姐姐来一趟。” 彩霞端着茶笑,却没伸手去扶。 “妹妹哪里话,我们一同服侍太太奶奶们,好歹姐妹一场。不过也是为妹妹可惜,好好的一个人那,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秋夏伸手想去够彩霞的手,却没力气够不到。 彩霞也好似瞎了眼,并未主动去握。 “事已至此,我倒有一句话劝妹妹。那位奶奶的狠毒,你我不是不知道,妹妹这样也讨不到什么好,反而累及了家人。” 秋夏一愣。 “不知姐姐此话何意?” “妹妹可知道金钏儿?那次好不作死的勾上了宝二爷,被太太一顿教训回了家,本来是要发落全家的。怎知道那丫头性子傲气的很,竟跳了井,反倒人人说好,太太还赏了几十两银子,风风光光的走了。 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天。一家子姊姊妹妹,爹娘的都跟着沾了死后荣光,岂不正应了古人‘因祸得福’矣?” 秋夏听了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神魂惧灭,呆呆地望着前方,心里颠三倒四。 彩霞依旧是笑着,将那碗茶一饮而尽。 “虽是茶叶沫子,倒也还好喝,但远不如金钏儿走那日我去送行喝的好。” 说罢,她扭头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烧了,所以忘记了发存稿… 给各位盆友道歉 第11章 第十一章 彩霞这是什么意思?是王夫人让她来的么?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大对劲。 王夫人作为二房的人,应该没这个胆子把手伸到大房侄子家里去。 就算她只是平日里装出来的假大菩萨,阿弥陀佛随心过,人命手里握,也不该这么明摆着要灭口啊。 那些天天嘴里喊着阿弥陀佛的人,就像王夫人这样的,手里摆弄着佛珠难道心里没点数?脚下早就不知道踩了多少冤魂的血,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金钏儿明着就是被王夫人逼死的,怕她勾引(其实是宝玉先勾引的)他们家的宝贝金疙瘩。 跳井后王夫人还假模假样的哭泣,说是打坏了她的东西骂了几句,金钏儿自己脾气大寻死。 宝钗之流装作贴心小棉袄,上赶着去安慰,实在让人不堪入眼。 熙凤背地里不知多少次骂他们,蝇营狗苟果真是一家人,平儿在中间又和稀泥。 “二奶奶不值得与他们生气,人活着图一自在,兴许是太太那日正巧不顺心,金钏儿碰在了枪口上,天王来索命,也命该如此了。” 熙凤倒是斜着眼睛看她, “谁是天王?那我还是天王老子呢!糊涂油迷了心烂了舌头的小东西,你究竟是谁的丫头?看上了好地方赶紧着去,别在这儿委委屈屈的伺候我,两头帮腔,追了她们去得了,下次劈头撞见,我美人屁都不冲你放一个!” 平儿只想中间帮忙说好话,赶上了凤姐也不是吃软的人,王夫人也不会念他好,由此也长了记性。 彩霞是王夫人指使的么?可是若不是她,恐怕也不会有旁人。 那秋夏身体本就薄弱,怎经得如此折腾,一着急一上火,一口浓痰带着血,乌拉拉的吐了出来。 哥哥六子急得要命,忙去配药找人,见妹妹越发严重,吓得浑身冒冷汗。 —— 那边黛玉正做着豆腐花,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放置佐料就可以热气腾腾的出锅动筷子了。 她心里高兴万分,可算是快结束了,这些天来每天磨黄豆滤豆渣,都快把她弄疯了。 “姑娘,三姑娘..又来了。” 雪雁撩开帘子,嘴角挂着笑。 三姑娘最近因为管家的事天天愁眉苦脸,每天挨了生气的事就跑来潇湘馆诉苦,丫头们笑她何不直接搬了枕头被子来,一道睡了岂不快活? 她又不肯依,知道黛玉睡眠浅,生怕扰了她的休息。 黛玉听到这话,忙忙的把面上摆着的豆腐花和佐料石磨等搬下去,又叫人把探春请进来。 她倒不是怕探春看到这些会说闲话,只是她原本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突然开始做这些糙活,自己也觉得甚是不好意思。 探春撩开帘子笑道:“林姐姐今日可好?” 黛玉拍了拍身上的豆皮和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文静和淑女些,“自然好,妹妹如何?那起子奴才丫头们,没有再为难你罢?” 探春撅起了嘴,“没有,没有才怪罢!那帮子狗奴,皆是蝇蚋之徒,满嘴里十句蹦出来八句刍狗无赖话,那个**脸腆的高高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骨气说一堆忘八扯淡话。 成天有的没的都来问我,恨不得上个茅房都要问我蹲几个时辰。我才懒得管,掉坑里面才好!” 黛玉扑哧一笑,探春有时也是可爱得紧。 “今儿又有什么新鲜事?” 探春摇摇头,“新鲜事没有,闲事一箩筐。我在那边儿就有的烦了,就许我在姐姐这里轻松会罢。听外人讲林姐姐最近神秘的很,也不知道自己关上门在屋子里忙些什么?” 黛玉神神秘秘的一笑,想起自己刚新鲜出炉的第一批豆腐脑,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我只是身体不适,大夫让我多加走动健体。看那古书上有一妙物的配方,所以想亲自尝试一下,不知三妹妹可否有兴趣?” 黛玉双眼炯炯有神,十分期盼着探春应是,不然那些新鲜的豆腐脑可就要自己吃了… 哎,自己吃又能怎么地,其实也没什么。 她又不是下了毒,也吃不死人。只是自个也不相信自己的手艺罢了。 探春点点头,倒正合她的意思。 “林姐姐不知藏了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与我看看,我们姊妹也好一同乐一乐。” 黛玉低头一笑,究竟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还是待会再下定论吧… 她掀开放置在角落的蒙布,将一碗“大概”差不离的豆腐花端上了桌子,看了看那堆佐料,有葱花,酱油,醋,白糖,砂糖,辣椒,大料等等。 都是她偷偷让雪雁从厨房拿来的,配方上也未曾写过究竟要放些什么,黛玉闭目想了想,既然是甜豆腐脑,那必定要放糖,香油也是不能缺的,其他嘛… 不如随缘? 得,那就随缘。 黛玉转了个身子,挡住背后好奇观望的探春,万一探春知道一些厨房的功夫,知道自己乱配佐料,不吃了可怎么办? 放了这么多东西,按照洛洛的话讲,就是黑暗料理,她可不想吃。 醋放两勺左右,香油几滴,糖嘛..随缘多放一些。 只听哗啦一声响,黛玉心里一抽。 手里的糖罐子好像登时就轻了许多,碗里的糖块如同小山一样堆起来,又逐渐的在水中化开,直到消失不见。 哎?好像放多了。 算了,随缘吧。有系统的黛玉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个佛系的姑娘,就算是放一罐子的糖,也没甚么干系,反正不是给她吃。 “林姐姐,到底好了没?究竟是何物让姐姐如此神神秘秘的?” 黛玉小心翼翼的捧起那碗豆腐花,心里默念一百遍反正甜死人不偿命。 “却是此物,是南方民间常见的小食,甜豆花,北方那边儿又称豆腐脑。是我与雪雁亲手蒸煮之物,入口即化、口感甜香,妹妹可要一试?” 探春好奇的一瞧,从小生长在府里的她确实没见过豆花,见白花花的一碗豆腐,上面还撒着几粒青翠欲滴的葱花,左边的汁是黑色的,闻起来像是醋和酱油,右边的汁却又是白色的,看上去像是糖罐子打翻了…。 “林姐姐,这,这是吃食还是一种药材?我怎么瞧着,竟不像是给人吃的呢…” 黛玉咬住了舌头,想笑又不敢笑,我的好妹妹探春,苦了你了。 “妹妹且放宽心,此物确为甜豆花,我在姑苏常吃,实在是入口甘甜难忘,妹妹一尝便知。” 探春点点头,黛玉的性子虽然小性了些,但也不是会害人的。 第一勺入口,只觉得满口酸咸,像是含了一缸的山西陈醋,却也不是不能忍。 她咳了一嗓子,勉强吃了第二口。 入口甜腻,与方才竟像是两样东西,腻的她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人灌了满口白糖堵的她鼻孔冒神仙气儿。 “咳咳……咳…” “妹妹,口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12章 第十二章 “林姐姐, 恕妹妹说实话,这口感…不甚好啊。过甜过咸过酸,吃姐姐这一碗豆花, 足以尝尽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阿。” 【噗嗤――】 洛洛忍不住一笑, 又不小心撒出了一些茶汁。 她上次喝完了极品洞庭碧螺春, 没脸没皮的跟黛玉‘碰瓷’, 一定要她用好茶来赔偿。 正巧贾母得了外头进贡的苏州茉莉花茶,琢磨着黛玉难保想家, 因此叫人送了来。 趁半夜睡觉无人之时,洛洛偷摸着卷进空间,一粒茶叶沫子也不给黛玉留。 这茉莉花茶确实好喝,香气鲜灵,茶味醇和, 洛洛又用的名贵茶壶和茶杯,更凸显好茶的珍贵。 她微一扬手, 用食指和拇指握住茶杯的边缘,本想抿一口,只装作品茶高冷模样,用以装逼自得其乐。 怎奈何好茶嫩度颇高, 芽叶成朵朵花般绽放, 在茶水中更显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茉莉花香扑鼻,舌尖儿上留存甘甜。 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 充做牛饮, 咕嘟咕嘟一茶壶一分钟进了肚子。 【‘好茶好茶,本系统原谅你了, 你若有幸回趟姑苏,务必要带我同去,我且去瞧瞧是何等人杰地灵的地方,竟有如此多的宝藏埋藏。’】 洛洛捧着肚子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右手又不自觉的拿起来那糖蒸酥烙,甜香牛奶和醇味米酒的气味扑鼻而来,口齿嚼动着腻腻的酥烙微微发颤。 哎呦!你瞧瞧,下辈子只愿做一个吃货系统,看这小日子美的。 话说回来,这探春说不好吃,黛玉和洛洛都没觉得奇怪。 看这诡异形状加难吃佐料的豆腐花,说好才奇怪呢! 黛玉早就有个心理准备,听了这话,心里没什么起伏。 只是可惜这不算说了“好吃”,也没完成任务。 恩…她偷偷记了一笔,算是长个记性,下一次别放太多糖。 【Action two 】 蒸煮下锅,再捞出来,第二版的甜味豆腐花出锅了。 黛玉总算琢磨出一个道理,豆腐花原型都是一样的,只在于佐料的不同。而到底放什么佐料,洛洛又是咬紧青山不放松,死活不肯讲。 她自己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端着第二碗豆腐花颠颠儿的去找了宝玉。 宝玉这个傻小子,虽然左拥右抱,是个小渣男(来自某系统的话),被万人宠爱的金疙瘩,但心里好歹也是有着黛玉的,嘴巴又甜,情话歪歪脖子就能说一箩筐,黛玉想着不管是否好吃,他都应该称赞。 可惜,黛玉把自己的手艺想的太好了。 第一碗哆嗦着手撒了半瓶子的白糖,第二碗用小勺子侩了几乎指甲盖那么点儿,唯恐再甜腻的瘆人。放醋的时候却毫不留心,啪啦啪啦的倒了三分之一的醋。 再也不是第一碗的诡异太极豆腐花,而像是从醋缸里打滚被人拽出来的黑疙瘩。 黛玉表示:…… 洛洛出来打圆场:【算了宿主,反正不是自己吃,就这样罢。宝玉脑袋不好使,吃点酸食去去渣男的火气。】 一想也对劲,宝哥哥平日里和袭人拉手抛媚眼,又和宝钗等好姐姐好妹妹的叫着,让黛玉吃了不少暗醋。 做人坦坦荡荡,这下子用明醋来回敬他,让宝玉也尝尝真正吃醋的滋味。 宝玉:无辜躺枪?? 怡红院里,那宝玉正站在镜子前头,手拿着一把梳子给袭人篦头。 “袭人姐姐的头发近来越发的好了,可是有甚么妙招?前儿个我去老太太那里,太太摸着我的辫子说是细了,我自己原先看不出来,这一摸,竟是真的。” 袭人一脸娇羞,“二爷净说笑,哪里有甚么妙招,不过是胡乱用的香薰、米汤等,是宝姑娘给的,说是最养头发。” 宝玉傻乎乎一乐,“原来是她给你的,可是奇怪,为甚我竟不知道?你们姐妹私下里做这种交易,也不想着好东西也给我用一用?” 袭人轻轻啐了一声,宝玉平常胭脂吃了不少,恨不得奶嬷嬷的口上蜜也要尝一尝。 但这等生活用品却是最挑的,甭管肚兜、内衬还是帕子等,非要亲近之人经手才肯用,怕是精神洁癖到了极致。 她又没办法说出来,只笑道:“瞧二爷说的,宝姑娘原是想给的,但二爷平常用惯了的东西,这外人送的怕是不习惯,也就搁下了。” 宝玉摇了摇头,“袭人你这是哪里的话,宝姐姐怎么算是外人了?她与你一样,怎么背后竟把她排斥出去了?” 晴雯正用鸡毛掸子扫着书柜,听了这话,愣是没忍住笑:“二爷这话说得对,袭人和宝钗可不就是一样的,都是二爷的内人,不是外人。我们这些丫头说到底也是个丫头,既没有坐在那让主子篦头的命,也没有靠在树枝上称凤凰的魂。” 袭人一愣,推开了头上宝玉的手,“你这是哪里的话,左不过是我说头痒,二爷才替我篦头的,你若痒了,二爷也替你篦一下不就成了?也该积积阴鸷,说劳什子‘内人’‘外人’的混账话。” 晴雯瞥了他们一眼,见袭人端坐在椅子上,头发披散着,宝玉站在后头手拿梳子,二人连发愣的样子都无比神似,没由来的有些鄙夷。 “我用不着二爷麻烦,我自己长了手,五个指头还没麻痹。我是说混账话的奴才不假,可这屋里,都是下三等奴才谁又比谁高贵些?怕不是早就内许了甚么‘姨娘姨夫’,那白米更怕早就煮成了稀饭,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下子把袭人气的不轻,也羞愧于内心琐事被人这样一清二楚的说了出来,脸色又青又红。 她指着晴雯猛地站起来,似乎是要训斥,又觉得胸口发闷扑通一声坐了下去,捂着胸口叫‘哎呦’。 “哎呦,晴雯你快别说这种话了,大姑娘家的也没得害臊?我只是一心伺候二爷,哪里有甚么‘姨娘姨夫’的说法,也得亏是我,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只道咱们怡红院和和气气的就好。若是换了外人,早就同你生气了!” 宝玉这个怂货,可没料到怎么好端端的就吵了起来。看着她们两个针锋相对的互骂,却一句也没憋出口。 晴雯却把鸡毛掸子一扔,“别从这里放你家那‘香臭私窠子狗瘠薄邪魅眼子的大开门驴子穷臭屁’,明明做了还不许别人说,不瞅着别人多鄙贱你?还自夸自己有多大的脸盘子,把那外头人当婊。子立牌坊的架势都学来了,你何不如书中所说的,赶快乘风而起,省的这地方小容不下你升天?” “呦,这是怎么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最近数据害怕自己写的是单机,哭唧唧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黛玉挑了帘子, 见屋里人人都紧绷着神经,完全不像以前那种其乐融融,众人捧着宝玉金疙瘩取乐。 因笑道:“这是怎么了?” 袭人抬眼一看, 见黛玉笑盈盈的望着她, 再低头一看, 自己身穿单衣, 头发披散,胸膛起伏不定(被气得), 而宝玉站在身后傻了眼,晴雯又气势汹汹的指着他们怒骂。 感觉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与人偷情被现场抓包了。 她脸色羞愧的很,这林姑娘与晴雯有某种神似,都是心眼不坏, 但嘴上不饶人的,这下撞见了这种事, 还不明里暗里把她埋汰si? 想到这里,忽的又想起前些日子宝玉做梦,醒来时裤子又湿了一大片,抓着她的手便要云雨一番, 那感觉… “咳咳…可, 可有人回我?” 黛玉轻咳一声,把她从梦里惊醒,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满脑子想的甚么龌龊东西。 也幸亏她脸皮厚, 晃晃脑子,又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要紧事, 左不过是小蹄子们说的玩笑,一个个打嘴现世的,让林姑娘看笑话了。” 黛玉点点头,她早看出来不可能只是玩笑,但别人既然不肯说,她也不能强求人家戳心窝子。 再说,她今天来是要推销豆花的,不是来当和事佬知心大妈的。 可巧了,晴雯偏偏是个急眼子,看不得一点儿不顺心。 本来她也想罢休,又被袭人这个“小蹄子”惹得满腔怒火。 “此话不假,我们都是小蹄子,只有你是小姨子。也不知是哪个没廉耻的小挨刀的,做了事还不敢认。嘴里灌满了丧黄汤,说话就说话,贬损别人可有意思?” “你,你…” 黛玉低头发笑,今日来的不巧,这也算是撞上别人家丑闻了。 这袭人的地位与众不同,是全府里都知道的秘密。 老太太亲自命人送她过去,嘱咐让她好生照顾宝玉。王夫人又从自己月例里抽出两吊钱来给她,享受着两份月例,姨娘的待遇。 外人都看着羡慕,但也就是私下里说说闲话。 也就她自己,内心里面骄傲和自卑并存,骄傲于旁人的羡慕,又羞愧于自己的待遇。 明着不许别人说她的事,暗地里听到又偷偷乐,自以为旁人皆是嫉妒。 常有丫鬟聊闲天,说宝玉哪日叫了木桶水洗澡,袭人去服侍,结果整整洗了两个时辰,旁人又不好打扰,还以为是双双掉里面了。 等一会进去一瞧,地上台阶上溢出的都是水,也不知道方才是怎么洗的。 又有人说自己在怡红院待过,听闻那麝月也曾服侍贾宝玉洗过桶澡,只不过快了些,只要一个时辰。 旁人好奇的询问,没见谁洗过这么久,那水岂不早凉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干了什么,是怎么洗的? 说话的丫头才十七岁,支支吾吾的红了脸,说不出话,旁人眼神交接,也没再问。 我们都懂的~ 黛玉是个洁净人,身旁的丫头都怕触碰了忌讳,这等话是万万不会在她面前聊的。 可是话说的太多了,人言可畏,就变成全怡红院的人都跟宝玉洗过一个时辰的澡,丫头小厮传来传去,她多少也听了点儿在耳朵里。 心里暗自庆幸,她早就听了洛洛的话,对宝玉的甜言蜜语有了戒备,慢慢的没陷那么深,否则这一生的醋,怕是三世也吃不够了。 话锋一转,那晴雯一袭话,却是把袭人气的不轻。 宝玉看了眼黛玉,心急丫头们竟如此嚣张,不在林妹妹面前给自己脸面,恨恨的一甩袖子。 “你也别张狂,也休得说袭人。我看是这怡红院容不下你这张嘴了,也怕是被我惯养的如此娇嫩,偏那一句话也忍不得。 我现在就去回了太太,另给你找个好去处!早早找个厉害的小厮许配了,好勒住你那张嘴!” 一听要去回太太,众人都急了,要骂的也不骂了,纷纷过去拉住他。 毕竟这种事关门在屋子里闹闹还好,传出去也不过是丫头们拌嘴。 若报到了太太夫人那边,小事也得变成大事,不弄出个下文来谁也不肯罢休。 洛洛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众人,嘴角挂着笑。 跟着黛玉真好,喝个茶还有免费给唱戏助兴的,也不知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她打算给系统界的报社投稿,名字都替某些标题狗的报社编辑想好了。 【震惊!华府贵公子懦弱无能,竟被丫鬟指鼻子痛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府贵公子与丫头丑闻曝光!背后真实情况引人深思!】 【前方高能!爆料人称J姓公子与一X姓女子私交甚密网友纷纷吐槽!】 噗— 洛洛差一点被糖糕呛住,为自己的神经大条脑洞而折服。 可是另一边— 黛玉可没这个闲工夫看马戏,他们吵架她不想管,因为她的豆腐花要凉了啊… 你们能否吃完这碗豆腐脑再接着吵啊! 见宝玉铁了心要去找太太,众人都慌得不行。 “二爷,二爷别去!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惹了晴雯妹子不高兴,若要有什么错,我一人尽担着,呜…都是我不好,我真的万万不该如此,若二爷要罚,也一同罚了我罢…呜呜呜…” 袭人画风一转,凸自哭上了。 哭上了…… 众人一愣,那袭人和麝月等人忙上去拉住宝玉,又劝着袭人别再哭了。 而晴雯又羞又气,在那里也急的抹泪。 一时间谁也无暇顾及黛玉,她和雪雁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倒是秋纹等人上来打圆场, “你们要闹也有个限度罢!真闹到了太太那里,恁是有几个脑袋?几只手?都跟那咸嘴淡舌咬群的骡子似的,且快安生些,别让林姑娘看了笑话!” 秋纹又去拉了晴雯,笑着往外推: “快别再置气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凡人怕没理,刍狗怕夹尾,旁人说什么也没用的,非要各人亲试才好。 凭她是含鸟小猢狲还是囚攮凤凰蛋,也碍不过咱们的事。人活着空生个卵鸟嘴,平日里说说笑笑就罢了。都是一道长大的姊妹,闹大了不值当。” 黛玉抿着嘴憋笑,这秋纹看样子也是个厉害角色,话里话外又把袭人损了个遍。甚么含鸟小猢狲和囚攮蛋,也难为她想了这些词。 等到晴雯出了门,宝玉才终于歇了口气。 想起黛玉,他强打起精神来冲她一笑:“让妹妹看了场笑话,都是这些小蹄子们不当事。今日正当日头,妹妹身体又虚,不知为何而来?” 黛玉一笑,“二哥哥,也没甚么要紧事,我来送好吃的来了…” 说罢,让身后的雪雁端上了那碗在醋缸里打过滚的豆花。 作者有话要说: 晴雯:震惊!荣府突现不要碧莲小猢狲一枚! 网友一:是男人就扇她俩耳光! 网友二:惊现千古谜团!宝玉究竟是否为男人,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14章 第十四章 宝玉本身怯弱, 心里想起方才的闹剧,越发的惆怅。 自己好歹也是个贵公子,却连自己房里的丫头都管不住, 又嘴笨拙舌, 只能自认憋屈。 更何况林妹妹还在, 他们怎么不知道给自己面子? 盯着那碗, 半晌没反应,似是在发愣。 黛玉见状, 轻轻挥了下帕子,“宝哥哥?怎么了?” 宝玉忽地抬头:“啊,林妹妹,无妨无妨。一想起那起子丫头们瞎闹,心里便堵得一团糟。如今日头过得好了, 竟连安生都不能,消消停停的不好么!” 黛玉心道, 这还不是怨你自己?若你是个有胆有识的,丫头们自然仰慕,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 偏偏又是个胆小如鼠的怂包,出了事跑得飞快, 太太跟前儿又装的乖觉聪颖, 让人以为都是旁人勾引的他,空把那些难熬的话语留给别人受折磨。 “二哥哥休要生气,他们也不是有意为之。” “我倒懒怠生气,也懒得去管。那些丫头们, 早晚打发了出去, 我一个人赤条条无牵挂罢了。‘千里搭长棚,没个不散的宴席’, 没个几年几载,横竖各自升天做菩萨去了,谁还管着谁呢!” 此言还有理有据,他是懒得管才放任丫头们逞强。说的好像他若管了能有用似的… “不管他们去,只是被我纵坏了,赶明儿我掰着口说一阵,劝一阵,过后儿还是好好的。倒是妹妹,所言好吃的,可是指的这碗…”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毛拧成了诡异的形状,“指的是这碗…清炖白醋?” 神…仙菜清炖白醋。 黛玉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心里却在埋怨宝玉如此没有脑子。平日宝玉偏爱里吃丫头们的胭脂水粉,怕是吃得太多了糊住了脑浆。 “到底是二哥哥见多识广,我从未听说过甚么清炖白醋。我是看到一本食货书上的配方,想起年幼时在姑苏吃过的小食,十分念家,又恰逢大夫说我身子不适,应多加健体,便同丫头一起蒸煮了这碗甜豆花。 三妹妹已经品尝过,味道甚好,那好东西自然要与二哥哥一同分享,便不顾炎热一路捧了来,二哥哥可还赏脸?” 宝玉笑道:“妹妹哪里话,几日不见越发生疏了。快快拿来与我尝尝。” 雪雁笑呵呵的捧着碗上前,秋纹又拿了筷子来伺候他坐下。 众人将宝玉围了个圈,活像街头看杂耍的,等着看他吃豆花。 入口。 他的眉毛皱了起来,舌头就像被醋坛子酿了一年的酸角。 “二哥哥,好吃么?” 黛玉说着自己都没有底气,她知道定是极酸了,也是苦了宝玉。 “酸是…酸了些,但味道还是极好的,妹妹慧性灵心的姑娘家,能做出此等俗间烟火食,也是难为了妹妹一片苦心。”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进度:20%】 “呼—” 黛玉长出一口气。 【Action three】 黛玉不敢去叨扰贾母,生怕惹了麻烦。 又看着王夫人一脸假淡然的模样,沉闷守旧到了极致,更是不敢惹,于是又在几个姊妹身上下功夫。 那日贾政在前朝得了好,皇上赏了不少好东西。 贾母高兴的命王熙凤等人去拾掇东西,送了太监回宫就去备桌子吃宴。 府里尤爱举办各种宴席,什么螃蟹宴、菊花宴、作诗宴,这下又弄了个谢赏宴。 黛玉坐在桌前与惜春调笑,看那宝玉又站在王夫人跟前儿说话。王夫人手里捧着一篮子东西,像是皇上赏赐的,惜春年岁小,看着好奇,便拉着她同去。 “林姐姐我们也去看看,是个甚么好东西让二哥哥爱不释手。” 二人去了一看,只见篮子里摆着一个五彩丝绸比目玫瑰钗,奇异无比,惜春好奇的拿起来放在头旁一试,只觉得彩绣辉煌,惜春本就面色白嫩,唇似施脂,这下一衬,宛如神仙妃子。 王夫人放下了手里的佛珠,嘴角挂着笑:“四丫头跟这玉倒是极配的,圣上本就是赏赐下来给府里姊妹,既如此,那便给了四丫头罢。” 惜春却摇了摇头,笑道:“太太不必,我年岁小,戴了这些未免显得太过招摇,也并不衬。” 她举着玫瑰钗给黛玉看了看,“林姐姐你瞧,这银钗可好?” 黛玉心里也好奇,对于美丽之物,素来是天生招人喜欢的。 她接过来戴在头上,果真美丽动人,引得惜春探春的夸赞。 惜春还未开了脸,因此略显娇嫩,黛玉到底是大了几岁,这玫瑰钗像是专门赐给她一样。 “我瞧着这钗像是姐姐自有之物,夫人觉得如何?” 王夫人拿起放在腿上的佛珠,“阿弥陀佛”的念了一句,又道:“嗯,好看。”也没提是不是给了她。 好家伙,完全不走心嘛,要是敷衍也敷衍的像一些呀。 黛玉尴尬的站在那,将头上的钗子拿下来给了玉钏儿收起来,惜春低低的哼了一声,附耳道:“林姐姐别在意,夫人素来就是这个脾气。” 黛玉摇摇头,她这么个傲性的人,自是不会理这些满嘴里的仁义道德,但一肚子的自私凶狠,又看人下菜的人。 宝钗远远儿的来了,给王夫人一请安:“太太,我来晚了,不曾错过什么罢?” 王夫人吃了口茶,笑道:“可真是晚了,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宝钗徐徐一拜,“母亲安好,问我向夫人安。” 王夫人拉了宝钗的手,两手合拢,百般摩挲抚弄着,“如此一个斯文清秀的姑娘家,也不知将来谁做了你婆婆,倒是三生的福气。” 宝钗害羞的一笑,继续拍王夫人的彩虹屁。 “那须得是好婆婆才使得。我也不知是何等好的媳妇儿才能配得做太太的儿媳。” 蛇鼠一窝… 黛玉心里如此想。 王夫人一笑,“好姑娘,我这有好东西正等着你呢。玉钏儿,把那个也拿来。” 玉钏儿依言抱了一个匣子,里面放着的却是另一只完全一样的玫瑰钗。 “宫里赏的东西甚多,但独这一个最珍奇,圣上赏了两支,我本还发愁不知如何分配,才不负圣上美意。惜春已得了一枝,既你来了,你便拿去罢。旁人那黑眉乌嘴的蠢笨模样,用了这钗,恐是污浊了它。” 第15章 第十五章 黛玉听了这话, 也并不生气,因为那王夫人不待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她母亲贾敏在世时,她们妯娌间便生了嫌隙。她父亲林如海一过世, 自己长住荣府, 寄人篱下, 王夫人更是对她有些偏见。 寻常的吃食衣服虽然不缺她的, 但也绝对称不上好。面上和蔼可亲的叫着林丫头,心里不知道叨叨咕咕的说着什么窝心话。 平时看见宝玉跟黛玉凑的近一点, 就眼睛瞪的像鹰一样,好像她得了鸡瘟,会传染给她的宝贝龟儿子。 呸,是宝贝儿子。 还有宝玉那个劳什子的玉,他通身也就只有那个玉值钱罢了, 全府众人还把他当个什么好玩意儿看。 王夫人更是时刻防着黛玉靠近,私下里任由丫头小厮们传话说黛玉清高自诩,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高傲看不起人。 也不知道看不起人的是谁! 黛玉心里明镜儿一般,只是懒得同她计较。心里想着等哪一天,系统洛洛的铺子里上新,最好能进货一些能整治王夫人的东西才好呢! 话说回来, 王夫人今日这话, 让她心里十分奇怪。 王夫人平日也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人,怎么今天就突然要讲这种话得罪人? 气氛一时尴尬,宝钗窝在王夫人身边说笑,头上带着宫里送来的珠花, 连眼白都不给旁人一个。 探春拉着她回桌子旁边坐下, 用帕子掩了口鼻,低声道:“林姐姐别难过, 有一桩奇闻姐姐怕是还不知道。” 黛玉道:“何事?” 探春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见她们都聚在那边说笑,无人管她们两个,便附耳道:“听他们说,前日子薛家大哥去做了桩皇家的生意,那生意人在朝廷里是个不小的官儿,他便送了笔大钱买了个七品官职。又听闻宫里正在小选,便给宝姐姐递了名册,不日便会进宫候选呢。” 黛玉笑道:“这些买官卖官、送女进选的事,都是薛家的私事。至于宝姐姐参选难免会告诉众人,而这薛大哥买官,我们姊妹,甚至太太们都不曾得知,三妹妹又是在哪里听来的?” 探春脸一红,“我自有办法得知,姐姐就休要问了。正因为薛家人送了许多钱打点宫里人,都盼望着宝姐姐能在宫里出头,一家人都沾光。某些个歪心邪意,攀附媚上的人们,便趁机讨好,也难怪了。” 探春向旁边桌子挑了挑眉,黛玉立刻会意。 只是她忽然想起一桩事,宫里的大选嫔妃,都是要四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中女子待选,按理说是一定轮不上薛家的,他们只能小选。 薛家作为皇商起家的氏族,有多少人背地里称他们为粗俗的暴发户,明着讨好,却背地里咽唾沫。 更何况薛蟠也素来不学好,更是坐实了暴发户子弟的称号。 至于那小选,薛蟠买了个官,给妹妹递名册情有可原,可是薛家虽然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之一,但实际上比不上前面三个任意一家。 就算入了宫,顶天了也就是个领头宫女,上面还是有着许多的嫔妃指使,做丫头的命却偏偏妄想高飞。 他们有什么无敌莫名的底气,认为宝钗一定会入选并且封为高位?王夫人这么个人精,竟然也糊涂了,欺负一个没有依靠的黛玉而捧着不一定能入选的宝钗,怕是糊涂油蒙了心,脑袋都被堵住了罢! 这一顿饭吃的黛玉食之无味,桌上的饭菜也偏辣了些,她怏怏不乐的撂了筷子准备回屋里吃糕点小菜。 却忽然听到鸳鸯一声叫喊:“林姑娘,林姑娘等等。” 雪雁扶着她转身,她笑道:“原是鸳鸯姑娘,可是外祖母有什么事吗?” 鸳鸯笑着点点头:“林姑娘,方才老太太吩咐我,说瞧着姑娘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是那饭菜不合胃口罢?今儿的厨子都是薛大爷刚从带北方来的,说给老太太尝鲜,结果偏辣了些,老太太也吃不惯。因此叫了小厨房另外备出了一桌子菜,叫了姑娘们几个再去吃填缝呢。” 黛玉皱了眉头,她心里是不愿意去的,且不说还要应付宝钗和贾母的话,那样一大桌子人,吃个菜还要注意规矩,活生生把人给憋屈死。 与其那样装模作样的吃好饭好菜,不如回到自己闺阁吃糠咽菜。 本想拒绝,眼角瞄到远处正看过来的宝钗,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捉弄她的想法。 “这…不知外祖母都叫了谁去?” “只叫了宝二爷、宝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还有姑娘您。二太太说老太太高兴,也一起去陪着吃些,叫了薛姨妈同去。林姑娘是否身子不适?我可去向老太太传话,姑娘回去歇着也好。” 王夫人也去了?她心里暗笑,她哪里是见贾母高兴想去陪着,分明是想去讨好宝钗罢了。 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是为了贾宝玉?就算宝钗真的在宫里混出名堂,那也就成了皇家的人,断断不会看得上那样一个流连花丛、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王夫人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黛玉都明白的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 但若不是这个,她又是何苦? 黛玉摇摇头,“不必了,麻烦鸳鸯姐姐回去传话,我有好东西要带给外祖母和姐姐们,只等我回去拿。” 鸳鸯笑着点头,自去回话不提。 黛玉高兴的回了潇湘馆,笑道:“雪雁,你快帮我做三碗豆腐花,就按照上次的来,要快些,休让外祖母等太久。” 雪雁不疑有他,手忙脚乱的帮她蒸煮下锅,正要放佐料,却被黛玉叫住。 “等等雪雁…你先出去候着,佐料由我来放,放好了我自会叫你。” 雪雁瞧了一眼,心里害怕姑娘又会笨手笨脚的放许多醋去,贾宝玉虽不会生气,但贾母和姑娘们可就难说了。 但是看到黛玉严肃的样子,心想姑娘应该会注意的,也就谝了谝手下去候着。 不多时,鸳鸯笑着打了珠帘,道:“老太太,林姑娘来了,方才念叨多时了。” 黛玉执着帕子进屋,身后跟着雪雁和紫鹃,每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各自摆放着两碗豆腐花。 探春站起来行了一礼,迎春看着她面带笑意,微微额首。 宝玉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站起来想拉她的手,却被王夫人拿着筷子一把押在座位上。 黛玉看在眼里,心里嗤笑,面上却不显。 “外祖母,我来迟了,路上耽搁了。”她福身行了一礼,头上茉莉花簪垂下的流苏叮铃作响。 薛姨妈坐在一旁,笑着扶她起来。 那宝钗却挑了下眉毛,没有起身,只朝她点了点头,就此作罢。 探春拿眼角瞥了她一眼,素日里宝钗和黛玉的身份年纪都是差不离的,今日偏要装腔作势,还没学会飞就把自己当成金凤凰了?小心一不留神摔了个四仰八叉,才发现自己只是个老土鸡! “玉儿无妨,快坐下吃罢。这些菜有几样倒是苏杭那边的口味,你且尝尝看。” 黛玉依言坐下,也没去看宝钗的张狂样,自己吃的十分开心。 “宝姐姐,你尝尝这道菇笋,与前几日薛大哥哥带我吃的那杏鲍菇相似,都是入口极鲜美。我当日便想,若是宝姐姐在,定也会爱上。” 薛姨妈夹了一口饭,笑道:“我的儿,真是乖觉,难为你还想着你的宝姐姐。” “宝丫头这样一个聪慧灵敏的姑娘,宝玉想着他姐姐是必然的。”王夫人笑着应和。 探春和迎春对视一眼,埋头吃米饭,实在忍不住了,便死死咬着舌尖,不让自己笑出来。 宝钗抬眼一瞧,却推开了宝玉的手:“我今儿身子乏,刚吃了药丸,大夫劝我少吃这等油腻食物。宝玉既然爱吃,那便多吃就好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分明是瞧不上。宝玉痴傻浑然未觉,把菜夹了回去一口放在嘴里,还念叨着:“好吃,好吃,宝姐姐不吃实在是可惜了。” 王夫人脸有些泛红,她再想做什么幺蛾子,可惜时时刻刻都有着一个傻儿子给她丢脸。 虽然她自己也是,明知道宝钗如今倨傲还往上靠,但看到儿子这样,心里还是怪别扭的。 手上捏着筷子忍不住捏的更紧了些,语气也十分无奈:“好生吃饭罢。” 宝玉素日害怕父亲贾政,却知道母亲偏疼他,不会看眼色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痴,他还以为母亲是吃了宝钗的醋。 腻歪的往王夫人身上一靠,说道:“母亲怎么脸色不大好?怕不是昨儿吹了穿堂风,今天着了凉?彩霞她们怎么照顾的母亲,我待会定要……” “啪”的一声,王夫人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撂,脸色红的像唱戏的变脸,少见的生了气。 “我叫你吃饭,你竟听不到?老爷叫你读的书,都读到了那狗肚子里去?” 黛玉低头用筷子扒米饭,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装作没看到。 探春和迎春也一直想笑,又不敢真的出声。 探春素日对嫡母尊敬,今日也忍不住在心里笑的开怀。憋的太难受,过一会才劝道:“太太莫生气,宝哥哥素日喜好读书,从不耽搁。今天老太太高兴,好好的吃食,动怒了可就不值当了。” 贾母因今日闷热,内心**旺,本就觉得身上不大自在。 见小辈们拌上了嘴,本来一直置若未闻,如今却感觉十分烦躁,便抬头看了一眼王夫人,声音不悲不喜: “我叫你们来吃菜,又不是来贫嘴的,在这里唱哪门子梨园春?你这生的是什么气?他读不读书,好不好,自有他那老子来管,正经吃饭才是。” 王夫人张口说不出话来,自己好端端吃个哑巴亏,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什么,怎么感觉万般怒火都降临在自己头上。 看了看左右,迎春黛玉等人自然不会为她说话,探春就算帮腔,也是和稀泥说不出所以然,宝玉那个烂泥子至今还未明白现在的事情,自己的妹妹薛姨妈又是个畏缩话少的人。 她竟感受到全世界都灭亡而自己一人独活的滋味。 怏怏的坐下,食之无味。 黛玉身后的雪雁却悄悄的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她疑惑的回头,见到她手中的托盘,忽然想起她的豆花来。 刚才只顾着看戏,把它们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啫啫呀小可爱的营养液~ 第16章 第十六章 只是如今这种气氛, 众人心怀鬼胎,让黛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略一皱眉,想着今日既然巴巴的拿来, 众人又都在这里, 再找这样一个好时机可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只得笑道:“外祖母, 方才我说要给您和众姐妹们带好顽物, 您可记得?” 贾母由鸳鸯侍候着,吃了一口竹笋, 抬头笑道:“正是,听下人们说,玉儿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黛玉扬手示意,紫鹃带着雪雁脸上挂着笑, 把豆花稳稳地端过来,笑道:“这便是了。” 那王夫人、迎春、薛姨妈和贾母面前, 都各自摆着一碗豆花,但颜色却不尽相同。 黛玉似有若无的轻咳了一声,紫鹃便也轻微的点了下头,表明一切俱悉准备妥当。 宝玉看了眼那碗, 似乎想起了当日吃的清蒸白醋, 嘴里突生津液,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众人瞧着,都没动筷子,等着贾母吃过后方可动身。 贾母由鸳鸯捧着碗, 笑着闻了一口, 一股香气扑鼻,因此笑道:“玉儿慧智灵心, 原来许久不见竟是在屋里做这些小食,看着便色相俱全,也不知味道如何?” 黛玉自知如今一人在贾府,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这位外祖母,虽然她知道贾母不会对她多么偏心,但诚然在黛玉刚入府的初期,贾母的确诚恳的待过她,宝玉和黛玉两个玉儿被贾母视为心肝宝贝。 对她不好的数一是王夫人,数二可算是王熙凤。 王熙凤八面玲珑,心里装着自己的秤。一边为了讨好贾母,素日里嫌贫爱富的凤姐对黛玉十分亲热;但另一方面,对黛玉好可能会得罪王夫人等人,她吃力不讨好。 七分假意,二分虚伪,一分嘲讽,可算是王熙凤真实的写照。 是故形影单薄的黛玉,在贾府除了唯一直系血缘关系的外祖母,就没有其他人是真心待她。她要牢牢抓住贾母这个稻草,好在府里打下根基。 因此强求了系统洛洛,在系统铺子里拿出了一件宝物:‘味精’。老年人味觉难免有些失灵,对于淡然无味或者过于辛辣食物自然不喜欢。味精不宜放多,放入适量则能达到增香调味的目的。 因此贾母用勺子吃了一口,便觉口感适当,味美食鲜,欣喜点头称赞。 “我自知外祖母喜好软食,若硬了恐嚼不动,倒没的刚崩了牙。便亲自下手蒸煮,执事俱悉,如此而成。” 贾母听了,自然高兴,只是心里暗自揣度,是否是前段日子顾不得其他,忽视了黛玉不成?那黛玉平时是个清高自诩的,也不稀罕做什么事讨好别人,如今竟肯亲自沾得阳春水下厨房,怕是遇到了甚么事罢?贾母思来想去,大抵是如此了。 自女儿贾敏远嫁早亡,唯有一女尚存人世,便不由自主把思女之情寄托在黛玉身上。宝钗虽然也入了眼,但毕竟隔了一层,自己家的孩子和旁人相比,还是血缘更亲。 平日里唠叨黛玉的话,那细细叮嘱的情谊皆是出自真心。如今看到她一个闺阁小女不似往常,下厨做饭,心里自然想多。 “玉儿真真是手巧心灵,你们也且去尝尝,莫要负了玉儿的心思。时年天冷,紫鹃你们好歹想着添换,你林妹妹的住处过于僻静了些,平时照看的人需要更加细心。鸳鸯,昨儿庄子里还说进了一个紫金鸾架手炉,一会赶着给送去潇湘馆,可别冻到了。” 真是意料外的收获,黛玉一个人在荣府里,若能真的得到贾母的疼惜倒也是好事情。 “外祖母慈软,玉儿感激不尽。姐姐们和太太也可尝尝,一会放凉了恐怕误了味道。” 王夫人瞧了贾母一眼,试探性的吃了一口,却被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呛住了唇口,说辣也辣,说苦也苦的瘆人。饶是王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她还真是没有吃过这样的味道。 那是什么? 是芥末。 这是系统洛洛为了奖赏她完成25%的任务,给的额外奖励。 她何曾见过这等奇异之物?那日只尝了一口,便舌尖火辣,咕嘟咕嘟的喝了许多凉水,把紫鹃等人吓了一跳,急忙给她倒水捶背,若不是怕惊扰到贾母那边,便早就去叫大夫了。 本以为这东西是个鸡肋,只能就此压在箱底,没想到就这样派上了用场。 她并不敢放多,只微量的加了一点,但却足以让王夫人的唇舌感到辛辣刺激。见到王夫人这般神态,便知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 黛玉硬生生的用舌尖抵住上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探春却已经是为王夫人的呆滞面色而憋笑,憋的好生难受,便急忙拿起米饭生扒,却被自己不小心呛到。 “咳咳…” 探春一口米饭呛在嗓间,边锤边笑。 她自然是不知王夫人那碗豆花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不过想起最初自己吃的那碗,也料想到不会是什么好物。 丫鬟们忙上去为她拍背,贾母也笑道:“瞧你个三丫头猴急的样子,莫不是琢磨你林姐姐没给你,生馋的如此?既这样,且等着林丫头待会再端来一碗给她便是。” 黛玉笑着点头,探春却慌忙摇头,生怕黛玉真的同意,心里只想着:林姐姐你且放过我吧… 薛姨妈和迎春所食豆花,味道皆是正常,二人吃过便连连点头夸赞,贾母笑着点头回应,也正和黛玉的心意。 唯有宝钗和王夫人,只尝了一口便口感燥热辛辣,鼻尖真气上涌,抬头望见贾母笑意盈盈的模样,却也只能生吃哑巴亏,笑道:“老祖宗说的没错,却是好…好吃。” “宝姐姐觉得好吃,便多吃些。” 黛玉眼底的笑意更欢。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进度100%,获得一朵小红花。】 宝钗悄悄朝地面啐了一口,心里知道被耍,但如今场面竟是让她无法反驳。心里暗道冤屈,只等有朝一日翻了身,看她还怎么耍我。 饭后,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出了门。 宝钗紧走几步追上黛玉,笑道:“林妹妹,请等下。” 黛玉回头,见她一脸凝重,樱桃小口紧闭着,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辛辣,因笑道: “宝姐姐这样凝重,可有什么要紧事?莫不是姐姐喜爱刚才那豆花?只叫个丫头来回妹妹便好,妹妹自然会派人送去。宝姐姐眼巴巴的亲自来要,外人看去该说我这个妹子不是了,竟让姐姐如此不顾颜面。” 你… 宝钗差点气哭,强忍住了耐性,仍笑道: “妹妹不用在这里臊人,是是非非如今算起来太早。那话里文章暂不与你追究,只是恐时候未到。我如今便有一二分错处,妹妹教导我,我且认了。妹妹的三四分错处,也早晚会有人找你寻回的。万事莫猖狂,日后妹妹便懂得这道理了。” 黛玉徐徐下拜,笑道:“妹妹听在心里,多谢宝姐姐劝告。此话同样回敬给姐姐,万事莫猖狂。日后姐姐定要小心那些攀不上高枝反淋了雨的落汤鸡,那些命里不该有的东西再不要想,若路遇我面前,我也自当是发发善心,赏她一碗豆腐花吃。” 宝钗被噎住了话头,提起那放了芥末的豆花,心里便簌簌的犯怵,也觉得再说下去吃亏的定是自己,忙忙的走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也回了屋子,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这丫头近来是越发刁钻了,怎么连我也敢耍弄?” 薛姨妈拍着王夫人的手,笑道:“姐姐莫急,依我看,错不是出在这位林姐儿身上,她一向是如此性子的人,倒是还情有可原。” 王夫人恨恨的道:“那不是如此,又能是什么?” 薛姨妈笑道:“姐姐平日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是遇上事情了便犯糊涂。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怎么样,不过是逞一逞口舌之快,或者在这种下三滥的地方使使招数罢了。还能翻过大天去?但背后的原因若是提起来,可真真才叫瘆人。” 王夫人奇道:“这我倒不曾想过,背后有什么原因?” 薛姨妈左右瞧了瞧,见只有各自的心腹丫头在场,便附耳轻道: “这么久以来,我瞧着那权势地位都在那位二奶奶手里,如今又分了些给这姊妹探春,姐姐说话言语竟是没有立足之地的。难免有些人以为太太无势地位轻,头等不压众,不把太太放在眼里,在府里散播一些没毛的话。我才进府不久,便看出了这事,姐姐竟不自知?” 王夫人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只是不想去搭理他们罢了。一码归一码,原先我听下人们说,林丫头对宝玉也多少有些情谊,若是真的有那个想法,我是断断不肯依的,但我之前还多少顾及着一些脸面。不过是一个毛丫头,在这里装什么大家小姐。现如今,她竟是逼得我连脸面都不能给了。” 薛姨妈拿着帕子拍着王夫人的手,安慰她道:“姐姐莫生气,如今我瞧这,姐姐硬碰硬也是不能行的。没瞧蟠儿送来的这些厨子,老太太明面上不拒绝,心底上不喜,又私下另做了一桌子菜,叫我们去吃生生膈应死人。” 原来这薛蟠虽然花钱买官,但终究不是正经得来的,与贾政等不能同日而语。早些年贾雨村依靠着林如海的推荐信想做官,又因为死皮赖脸跟贾府认了亲戚就把林如海抛在脑后,依着裙带关系达成所愿,一直被众人看不起。 贾母也是大家出身的女儿,如今更是做了大家族的长辈,薛家以皇商起家,本就不太入她的眼。她也明知道宝钗不会大可能入选,但就见不得那个轻狂样。 王夫人的确是两处不讨好,还吃亏的角儿。 “妹妹说的是,我也该为我自己谋划。有一桩事妹子还不知道,前些日子那边屋里的有一丫头,名叫秋夏,她生的好样貌,可惜被人轰出去…然后…”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一个脑洞,红楼互穿日常,宝玉和黛玉灵魂互穿,贾母和王熙凤灵魂互穿,宝钗和贾政互穿等等,然后各自体验不同性别人生 第17章 第十七章 话说荣府虽大, 但一直以来阴盛阳衰,女多男少。 以这几家夫妻为例,贾珍是个无耻之徒, 妻子尤氏也推卸不了责任;贾蓉面目俊秀, 身材清瘦, 却是个懦弱无能的小白脸, 眼看着妻子秦可卿和父亲的猪狗事却什么话也不敢说,任由爬灰的爬灰, 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贾赦荒淫好色,邢夫人软弱惧夫,贤惠的过了分。 剩下贾琏,是个十足的下贱下流人物,遇上王熙凤这个醋坛子, 二人的架是永远吵不完的。宝玉还未长大,一切未知, 但看他这个风流情种的样子,日后怕也是风波不断,家里安宁不长。 由此,王夫人和贾政可算是模范夫妻的一员, 贾政是个假正经, 王夫人是个假菩萨,二人一结合,竟是显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虽说贾母一直不太待见她, 但明着还是欢喜他们和睦。 但王夫人心里不甘, 凭什么自己只能伏低做小的做个随声附和的小角色? 说起来都是大家族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甘心永远屈于熙凤等人之下, 连黛玉都敢耍弄她,便要想办法为自己争一分薄面。 王夫人低头拾起佛珠,对薛姨妈迎面笑道:“那秋夏被轰回家之后神魂俱灭,我早早的派了人去瞧,已经没几日活头,如今怕是已经撒手了。” 薛姨妈心里一惊,奇道:“她既然是那房里的丫头,出了什么事自然有那边人来打理,太太管这趟浑水做甚?她只是一个丫头,还是个因为狐媚主子被轰出去的,万一管不好,还污及了自身,平白惹了一身麻烦。” 王夫人冷笑一声,转着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慈眉善目的笑道:“妹妹不知究竟,我却知道。这秋夏虽然只是一个丫头,她的家人却不一样…” 却说黛玉自完成了任务,脸上便一直挂着笑,沿着石板路,一路走回了潇湘馆。 还未坐定,便听探春在门外喊道:“林姐姐可在?我有件好东西要与你品鉴品鉴。” 雪雁站在门前为她撩了帘子,她披着一件猩红大袄,十分喜庆的踏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画匣子。 “林姐姐你瞧,这画儿是前几日我托宝哥哥带回来的,宝哥哥说,这是吴道子的真迹,名叫百鸟鸣轩图的。” 她小心翼翼的将画展开,脸上的欣喜毫不掩饰。 那画虽是好画,黛玉却摸着那画纸有些怀疑,林如海也素来是个雅致的人,家中藏书藏画众多,黛玉多少也见过一些。 只觉得若真是真迹,不会像这幅画的纸张一般粗糙,摸着竟有些剌手。她抬眼看见探春的欣喜,有千万句的话也说不出口。 身后的雪雁却忽然“咦”了一声,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那画,嘴里喏喏的,只望着黛玉不敢言语。 探春皱了下眉,歪着身子瞧她:“你个小丫头,有什么紧着说出来,别在这儿空磨牙。” 雪雁略一迟疑,“奴婢…奴婢小时候服侍林姑爷,曾有一次为林姑爷搬弄书房作画时,特意叮嘱,有一幅画是世上难寻的吴道子真迹,要小心拿放。似乎说的…就是这幅画了。” 探春一怔,继而摇头道:“绝不可能,宝哥哥说这是他淘了许久才得来,又怎会骗我?定是你个小丫头年岁小,记错了事罢,休来蒙我。” 雪雁却性格倔强,坚定的认为自己也断不会骗人。走上来略一福身:“奴婢年岁虽小,但也不是不记事的。小时候跟着林姑爷和我们姑娘,也曾附庸风雅学了些鉴定真假的小伎俩,姑娘不信,一试便知。” 探春依旧摇头,想她是个大家闺秀,自然也会看画的真假,还用的上她一个丫鬟来告知? 见雪雁坚决,内心也免不得动摇了几分,便与黛玉分别从装裱、纸张、刻印、笔法等处加以鉴别。 这不鉴别还好,一鉴别,却发现处处皆是漏洞,无疑是一个不值钱的仿制画罢了。 探春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笑意也逐渐消失,看了眼黛玉,内心有些惭愧。 “这…宝哥哥可能并不是有意的,他也许是一时看花了眼,否则怎会那样一本正经的哄骗我?” 黛玉皱眉,“他分明是随意塞给你的玩物,以话来哄你开心罢了。你还这样子护他?” 探春摇头,正欲说话,忽然听外面有个老妈子喊着:“我们三姑娘在吗?” “是谁?” 那老妈子笑眯眯的进了门,原来是贾环房里的嬷嬷朱氏。 探春心里正没好气,说话也略有些强硬:“这位妈妈可有甚么要紧事吗?巴巴的大老远寻我,竟寻到潇湘馆来了,环兄弟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回去再讲?” 朱嬷嬷平白的吃了个瓜落,脸上笑意挂不住,眼神求助般看向黛玉,黛玉轻叹了口气,笑道:“你这是做甚么?嬷嬷大热天的来了,你不请她老人家吃口茶就罢了,还没来由的数落,让环兄弟知道了岂不心寒?” 探春清了清嗓子,平了下心境,摇头道:“也罢,你且说罢,这一趟是做甚么来?环兄弟又看上哪个玩物了?亦或者,又是哪个混小子贪了他的纸墨笔砚钱?” 朱嬷嬷厚着脸皮的一笑,变着戏法从后边掏出一个小玩物递了过去。那是一个小孔雀,身上涂着不均匀的水彩,脖子高高的仰着,身上还有一根线,拽一下,它的脑袋便点一下,十分稀奇古怪。 探春没接过去,朱嬷嬷有些讪讪的,脸上抹不开面。 黛玉笑着接过去在手里把玩,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大抵也只有贾环能看上。 “这是何物?” “环哥儿今天下了学,路过东街桥头,见到一个艺人正在卖这东西。看起来实在是稀奇古怪,好玩的紧。环哥儿见了有趣,兜里又只剩下几块碎银子,眼巴巴的叫我买了下来,让我紧赶慢赶的给姑娘送来,说是希望三姐姐看着欢喜。” 朱嬷嬷一脸喜庆,竟跟过年一般。她本来不是做这个活计的,而且这种送东西的事情也轮不上她们这种年老的婆子,但她素日知道探春是个仁义好施的,前不久又得了府里的管家权,她也想在探春跟前儿露个脸。 忙接了这个活儿给她送来,脸上笑模样的等着讨赏。 探春却就着黛玉的手瞟了一眼,那未涂匀称的水彩和拙劣的牵线技俩让她禁不住皱眉,委实看不上。 “这是甚么破旧东西,也值得花银子去买?环兄弟年纪小不懂事,胡乱花钱,你们做妈妈服侍他的,也不懂得劝着些?还整日里说月例银子不够花,敢情都是这样花干的?还是小心些罢,环兄弟再下一次跟我讨要开销,我便挨个从你们的银子里扣!” 朱嬷嬷大惊失色,她竟不知何时惹到了这个三姑娘?本来想讨赏如今却喂了一嘴的脏泥渣子,跪地哀嚎着不敢,被探春指着鼻子一顿好骂。 “别以为你们上了年纪就更加的娇贵,我竟说不得了,你是环兄弟的奶嬷嬷,可不是我的!环兄弟如今学问也读不好,做人又不实诚,不全是你们一个个带坏的?太太懒怠管你们,就越发的猖狂了。一群没脸没皮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猪肚子的玩意儿!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黛玉低头不说话,这朱嬷嬷怕是撞了当口上了。 探春这话里有话,指桑骂槐过于明显,只不过朱嬷嬷不懂,只被吓的神魂飞起,磕头道不是。 半晌探春才出了气,她怏怏着脸色出来,门口的小厮们围过去笑道:“好妈妈,本是好事,怎么这样苦着脸?可得了什么赏,也分给我们乐一乐。” 朱嬷嬷回身朝着门啐了一口,又揪着前面小子的耳朵:“你哪个瞎眼珠子看到我得了赏?赶紧着滚蛋,别在我跟前儿混,正烦着呢。”又回头朝着屋子低声骂道: “只是个没毛的鸡崽罢了,逞什么凤凰架子。终究不是是太太养的,没那个好命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偏生的有气性。妄想着老鸹窝里出凤凰,打谅这等事情,就俩字儿:没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互相挤眉弄眼,推搡着下去了。 屋子里,探春却是抹了把泪。 黛玉递给她一块手帕,笑道:“你瞧你,来时还挂着笑,现在好端端的竟哭上了。让别人瞧见,怕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快别哭了,不值当的。” 探春抽噎了下,抹泪道:“我素日拿他当亲兄弟看待,没想到竟这样敷衍我,把我当个三岁丫头一般糊弄。不是真迹,他即便说了实话,我又能如何?何苦哉说假话哄我,拿我寻开心!” 黛玉拿着帕子为她擦泪,“这当是你的不对,正经的兄弟你放着不去管,跑去为一个宝玉置气,可图的是什么?” 这话说的是贾环。贾环纵然有千万种不好,但是看他待探春的心,也该知道他还是可理的。 探春却不这样想。她自认为是庶出的姑娘,先天有诸多不足,便须以后天的努力来弥补。 这等人,往往不用别人告诉,自己从内心便生出一种自卑感来。她越是靠近有亲生关系的贾环和赵姨娘,那种自卑感便越发的强烈。因此她一直贴近王夫人,又处处追着宝玉叫哥哥,却把亲娘和弟弟不放入眼里,也是可悲的。 平日姊妹们说话,对于嫡庶关系并没有多大的分别,只有探春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俞结俞大,现在都成了一道伤疤。 二人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人来叫门,似乎是位管家媳妇。 黛玉心里稀奇,往日她潇湘馆门可罗雀,今天却托了探春的福,如此的热闹。 那媳妇慌里慌张的进门便跪,“当当”的磕头,颤声道:“三姑娘,琏二爷屋子里的秋夏,今早投井死了!尸体发臭了浮了上来,这才被人看见。她家人嫌发送费少,现在正在前面闹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节评论的小天使,都会送一份晋江币大大红包一份,圣诞快乐~ 第18章 第十八章(捉虫) 来人那媳妇慌里慌张的跪下磕头, 直把额头磕的红肿。 说那秋夏已经投井死了,媳妇们本来是按例给了几钱碎银子,又说她是被主子家轰回去的, 按照薄面上给了点钱已经不错了。 给多了万一熙凤得知, 没准儿会挨骂。这个当口没人愿意去做活菩萨, 因此她一家人不依, 正在前面闹。 她哥哥六子去贾琏面前哭,被贾琏一脚踹在心窝上, 没成想吐了血,大夫来看说没多大事,但也是亏了气血,日后还需要好生调理。 你道那秋夏和六子的父亲是谁? 正是那管家之一的赖三爷,自己好端端的在熙凤手下管着事, 儿子女儿都在荣府里当差,本来日子美的不行。 偏偏女儿却被说狐媚上了贾琏被轰回家去, 一时气血不足,又不知怎么想不开,竟要选择跳井。 他哥哥又在床榻旁边找到了金块,似乎是吞金不成, 才要选择一个彻底的死法。 他老子赖三爷一心一意的为熙凤做事, 谁知女儿竟阴差阳错的死在她手下。四处去说闲话,说王夫人好赖还派了人来看望,彩霞走的时候他哥哥看着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谁知伺候了贾琏凤姐夫妻一场,二人竟也同死了一般, 谁也没说打发人来, 给个发送银子,多日的情面也不顾了。 探春便腾的一下站起来, 把黛玉吓了一跳。心道真是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子竟不能安生些吗? 忙忙的赶去前院,只见赖三爷和儿子赖六子正在地上撒泼,泥点子和灰尘落了一身也不去管。 赖六爷嘴角还带着血丝,但是骂人的架势一点也看不出来气血不足。 一堆丫鬟婆子在旁边看着嘀嘀咕咕的挤眉弄眼,谁也没想着帮忙劝说,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赖三爷,快起来,地上生凉的。” 探春过去想扶他起来,却被他一胳膊甩开,哭道:“三姑娘您也别劝我也别帮甚么忙,横竖一脚把我们一家都轰出去,大家好聚好散。伺候了主子们一场,最后却落个儿女惨死的下场。雷公爷啊,你好歹也长长眼睛,怎不打这波作孽的?” 赖六子又在后面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哭,“也不知道是谁,面上是个垂涎落魄,迷离颠倒的多情种子,遇事了也不知疼着痒,占着一个‘淫’字。偏偏赖上我妹妹,也不想想,主子没那个心眼,做下贱奴才的又敢怎么狐媚他?” “好了!休要多言。” 探春见他们越说越没理,边上的丫鬟婆子们早就叽叽咕咕的聊闲天了,因道:“你们看热闹也要讲个章法,还不快去叫二奶奶过来,非要惊扰到了太太和老太太把你们拉出去吊打才甘心么?” 丫头们喏喏的称是,纷纷退下。 探春叹了口气,看着那赖六爷撒泼,无奈道:“三爷,我知你心中定然不爽快,可看我一姑娘都亲自放下脸子去劝你,虽我平常日子里总被你们说不是太太养的,可终究我如今管着事,你好歹也给我个面子,先起来进去说话罢?有什么冤屈,若不嫌弃我,且慢慢告诉我,争取替你做主。” 赖三爷心里对王熙凤不满,可诚然对探春没什么不是,近日探春管家,对他也颇得照顾,因此也顺势起身道:“三姑娘这话折煞了,下三滥的奴才不值当姑娘如此。” 他自知闹也有个限度,此刻人来人去的,他也只是想得一个说法。把事情闹的足够大,自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二人刚进了正屋,王熙凤便急急的带着平儿来了,紧皱着眉头,又揉着眼睛像是哭过。 “秋夏这个丫头,怎么这样想不开?到底服侍了我一场,我为着院里的名声才把她赶了出去,本来想着过些日子再把她召回来,谁知她等不及。” 赖三爷却哼了一声,直挺挺的跪下,“二奶奶这话我却听不懂,奶奶自己明着把人带走,人人都知道是再无可能进去了,何苦现在又好模样的说舍不得?服侍一场,还比不上别人的主子待她的好。” 熙凤听了,也知道他是个混人,此刻耍横罢了。 她懒怠再说,稳稳的坐下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笑道: “依你说,我这主子没别人的好,那你还不快去寻你更好的人家去?别人甚么也没做,只快死了瞧你一眼,‘雀儿拣着旺儿处飞,黑母鸹一窝儿,自家的事不管,倒替人家去瞎张罗。’ 这死的也蹊跷得很,谁知道是哪位大罗神仙催的命,你倒跟我撒泼上了。让别人看了,还以为偌大的府里都没有章法,奴才不像奴才,倒像主子。” 这话里指名道姓的说着王夫人多管闲事,又暗地里说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导致秋夏寻死给熙凤找不快。众人心里虽也有一杆秤,是是非非谁说的清? 况且都是主子们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这些丫头婆媳们都是看热闹乐呵乐呵罢了。 但终究死者为大,赖三爷和儿子这样闹也不是事。 “这样说起来,倒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人揍的,平儿你去,拿个一二两银子给他们,又把那些好衣服好布料送过去些,这成不成?” 他闹了半晌,只得了这个结果,外面的小丫头婆子们都有些泄气,毕竟都是觉得挨不上自身,看热闹都愿意看个过瘾。 赖三爷跪下磕头,“既然如此,我倒谢了二奶奶好意。只是有一桩事,府里可花的钱不多,二奶奶别忘了那钱都是哪里来的。我这儿可都帮二奶奶记着呢,您忘了,要不帮您提点提点?” 王熙凤吓了一跳,忽然想起自己当时因为着急,所以不得已的动用了黛玉暂放在府里的几十万两银子,刚开始花着还有些心虚,左思右想的生怕被人知道。 花的越多,却反而不在意了,债多不愁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钱如流水,她一边提心吊胆的用着林黛玉的钱,一边大手大脚的花的如自己囊中的银子一般。 可这事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探春都不得知一二,今儿被赖六爷当着许多人面前隐晦的提起来,把熙凤吓的立刻就坐直了。 她下意识望向探春,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想着说什么话把这件事揭过去,却听探春问道: “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府里花钱虽多,但我看着账本也不至于入不敷出。此刻你说的那钱,难不成还有别的来路?” 第19章 第十九章 别的来路? 这问的话把熙凤吓得一呆, 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三妹妹净说没有的事,府里账本都是明着来的,哪里还能有别的来路?你瞧他个下人满嘴里跑马车, 混噙着玩呢, 你也信他。” 赖三爷哼了一声, 眼神毫无畏惧的看着王熙凤。 熙凤唯恐他说出了什么话, 忙起身道:“即已经让人给你送银子了,你也该就此打住罢!闹到了老太太那边去我们谁也讨不了好。 过些日子他们姊妹有个诗宴, 还有一桩给东府出家那位老爷上香贡海灯的事,你且先去办,办的好了,今天闹的这出我便揭过去不提。办的不好,我便揭了你的皮!” 这两桩事, 任哪一个都是肥缺,府里许多的管家都想争着要。被熙凤如此轻易地许了他, 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赖三爷心里依旧冷着,知道她不过是想用这个来堵住他的嘴罢了,没真的想记住熙凤的好。 但也顺势一趴,跪地谢恩道:“那就谢二奶奶大恩了。” 熙凤叫他起来, 拿眼角撇着探春, 期盼着这件事快快揭过去。 心里又做着打算,等今年年底庄子来交租,或者一些买卖整理账目,她偷偷地变卖挪用些闲钱, 把黛玉钱的亏空给补上。 毕竟赖三爷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说出去, 但难保日后不会突然变了性子,把话往外一说, 那她不就惨了? 看来,这人日后也留不得了... “链二嫂子?想什么呢,他都出去了,还那样出神的瞅着门。” 凤姐一惊,回头见探春诧异的望着她,知道自己愣神了,因笑道:“无妨,最近他们常来闹,叫他们给闹的脑袋生疼。夜半又凉,总感觉睡不好,翻来覆去的直到鱼肚白,没迷瞪几刻又要起来做活。” 探春点点头。 她越想刚才越不对劲,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瞧出来了熙凤的刻意隐瞒。 但人家既然不想说,她在这当口问下去也没什么好处,等下回去自己仔细的查一遍账本,再做决定罢。 听了她这话,便定了下心神,拿手帕拍了拍她的手,又笑道:“二嫂子,听妹妹一句劝,这事情固然繁多,但如今还是身体要紧。如今又有着我帮你分担,你且多注意休息,别让那起子人看主子的笑话。更何况...琏二哥还等着你给抱儿子,这事可得早点提上日程,拖不得。” 熙凤脸一红,“妹妹休说这样的话,一个姑娘家取笑我,脸也不嫌臊得慌。” 探春还要打趣儿,忽然听门口一阵叮铃铃的帘子声响,他们二人抬眼望去,却是王夫人。 王夫人身着一件碧绿的长袍,头戴着浅绿色的绒毛帽子,一身素绿,老土的样子看的探春想笑。 却也是定神福了一礼,笑道:“太太怎么来了?” 王夫人漠然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熙凤,“我听下人们说,这边有人撒泼闹街,还说甚么有人学金钏儿跳了井。一出门见丫头彩霞正在墙根儿哭,才知道是秋夏那丫头,真是可惜了。” 王熙凤望着地板,眼底带笑,心想这活菩萨又来装好人了。 但人家愿意装,就随他去吧,生活本就无味,更需要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来填充生活的乐趣。 “太太来得巧,刚刚已经给了银子打发回去了,若太太觉得处理的不妥当,大可以去再填上几两银子,终究她老子也是我手下的老人了,多得点钱也像那回事。” 王夫人走到床榻旁老神在在的坐下,端了一杯茶噙了口,咋咋的抿抿嘴,“我钱也是按例给的,没甚么闲钱再送一个丫头。即已经处理好了,那便随他去罢。我今日来,可不是说这事的。” 王熙凤笑道:“那不知太太来所为何事?这大毒日头底下,可别晒着了,倒让旁人说我不孝敬。” “你个破皮泼辣户,还怕旁人一点的说词不成?我今日来不为别的,是想来跟你讨个好。宝玉奶嬷嬷如今年岁大了,倒可以放去乡下庄子养老,改日记得按例给她笔钱送过去,终究服侍了我儿一场,吸了她几年的奶,没功劳苦劳也是有的。” 熙凤笑道:“正是呢,前几日我看本子,这姊妹们有不少人的奶嬷嬷岁数都大了,早就该放出去养老,一直忙别的竟给忘了。亏得太太提醒,不然还不知要延到何年去呢。” 王夫人低头饮了一口茶,只觉满口清香,不禁笑道:“这倒是好茶,茶味浓厚醇正,你们年轻人净会淘来这等好物,花了不少钱罢?只我这般,老老实实按例银度日,又担着宝玉开销的人,到底是买不上这等好茶的。” 探春下意识望向熙凤,果真见她一向稳重的神色显出惊慌,心里暗道不对劲,熙凤定有什么事情瞒她。 熙凤也慌了一瞬,难道自己挪用黛玉父亲银子的事,王夫人也知道? 明明告诉赖三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如今竟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了? 心里更加坚定了早日解决掉赖三爷一家的决心。 “太太说的哪里话,真真折煞我了。这不过是老太太前日里赏下来的清茶,没几个钱,太太喜欢等下叫平儿亲自捧了送去,算是我的一份孝心,只再别说这等话了。” 王夫人一笑,“这倒不用,你若真心有孝心,就许我一件事罢。” 王夫人说着,又嫌弃天热,抬手摘下了自己浅绿色的帽子。 “宝玉奶嬷嬷虽然放出去养老,可她儿子李贵还在府里做书童,一直跟着宝玉在学里端茶磨墨,又比宝玉大几岁。如今生的好,竟比宝玉高出一个头去,他老母和老子千请万求的,央求他能跟着府里管家做事,好歹帮帮忙学学事,将来也是个好手。” 王熙凤一愣,“既如此,太太只叫他去罢了。认个管家做干爹也是人之常情,同我讲作甚?” 王夫人难得的朝她一笑,“过些日子要给东府里贾敬老爷进钱贡海灯,这往日都是你来管,但具体事宜又不能烦你一一事无俱悉,不如让他老子和他来试试罢?” “这...这若是平时,也不是不能。”熙凤有些迟疑,“只是如今我已经许给旁人了,此刻怕是已经着手去做,中途改了,想来不好罢?” 王夫人褪下手里的佛珠,拨了下珠子念了句“阿弥陀佛”,望着熙凤笑道:“许给一个奴才而已,改了又能如何?你方才自个儿说的有孝心,旁人可都听的真真儿的。日头大,我屋子还蒸着糖蒸酥酪,且先回去了。” 一副‘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你必须给我办到’的姿态,眼睛直接掠过探春,戴上了自己的绒线帽,抬脚就走。 “也罢...平儿你先跟着太太送茶叶去,而后去廊下屋子里找下赖三,告诉他...” —— “姑娘说甚?这事二奶奶不叫我做了?” 赖三爷站在自家的瓦房下,腾的一声站起来,怒意越发的旺盛。 二奶奶连堵人口舌都如此没诚意,这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厚道。 那么林姑娘那事,看来是没必要再为二奶奶瞒着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话说潇湘馆这边, 馆内一切祥和,仿佛与屋外的一切腌臜事隔绝。 黛玉卷着袖子,正开心的包着水晶冬瓜饺, 冬瓜由她纤细的手指慢慢的切成条状, 再加上小虾米和肉丝, 拌上香油和一勺盐, 那饺子馅的香味便扑了鼻。 再煮水下锅,白白的生饺子转眼就成了透明状, 散发着冬瓜和肉丝的香气,既不油腻,也不会如白水般无味。 雪雁满脸笑意的在一旁打下手,姑娘如今身子好似强健了些,也不再那样在意旁人的看法。 纵使笨手笨脚的弄了一屋子的烟, 煮出来的东西也不甚美味,但林姑娘也自得其乐, 依旧笑的开怀,连带着他们这些丫头小厮们也乐呵。 自从上次那任务完成后,系统提示她获得了一朵小红花,本来想着看系统铺子里有什么新鲜玩意, 也好来兑换一下。 但洛洛一脸羞涩的说暂时未上新, 也就搁下了,等红花多了再兑去。 上次制作甜豆花的成功让黛玉心里对烹饪有了底气,丫头们都说平时文文弱弱的林姑娘变了样子,一改往日哭啼的模样, 成了每日端勺煮饭的厨娘。 更有那些嚼舌根子的人, 说林姑娘好端端一个秀气小姐,难不成是糟了什么打击, 竟要去和厨房那种俗气地境儿掺和到一起。弄得满身脏乱,简直不成体统! 这些闲话来源于何处,黛玉闭上眼睛都能琢磨出来。左不过是吃了哑巴亏的那几个人,明面上说不过,便暗地里整这些虚招子阴损人。 但林妹妹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小人传话,不值得搭理。 安安稳稳的在自己房里过日子,谁也不招惹,不比什么都强? 【这次的任务是制作民间美食:桂花糕和笋泼肉面。并且要求分别给一男一女,进食时间要求在亥时,其他时间均为无效。】 “这倒不难,府里也常吃桂花糕,不过这次,怎么要求做两样?上次一样东西我还有些胆颤,并且亥时...未免太晚了罢?” 【不晚,自然会有人夜里吃东西的。这单要一男一女,岂不比之前的五人轻松多了?】 黛玉点点头,“也罢,只是想那桂花糕和笋泼肉面一个主食一个闲食,谁那么晚还去吃,也不怕积了食。” 系统洛洛低头一笑,这也没办法,是妹妹自己抽到的任务。 【食货志之黛玉吃货系统----任务二:宿主需亲自下厨,做桂花糕和笋泼肉面,分别给一男一女,进食时间:亥时,其他时间无效。不得假手于人,否则将接受吃货系统的惩罚。】 黛玉心里一紧,“甚么惩罚?” 【惩罚如下: 1.不吃白饭前提下吃掉两盘酥爽麻辣肚丝 2.半个时辰内吃下十五个个榴莲馅月饼 3.以鲜奶炸糕配芥末,吃下一盘不得饮水】 “这...”黛玉颇感无奈,但是既然摊上了也就不能退缩,想起麻辣肚丝和芥末的滋味,她便不自觉浑身一颤。“可有食谱?” 【食谱自然是有的,但这次不能那么轻易给你。需得做个支线任务:制作桂花糯米藕,听闻下半月府中有个诗宴,只待那日给众位端上,方才开启主线任务。】 洛洛的手在凭空一滑,一页食谱便轻飘飘的掉落在黛玉身侧,拾起一看,只见上面以正楷规规矩矩的写着: 桂花糯米藕,江南名品,甜食。以软糯甜香的糯米搭配清脆可人的西湖莲藕,未了淋上甜糯的桂花酱,辅以大枣或甜香的蜂蜜,初冬则常以红糖水代替,暖人心脾。 糯米甜香四溢,莲藕口感生脆,蜂蜜或红糖水入味,实在美味,由此闻名江浙一带。 黛玉叹了口气,只能眼巴巴的叫了雪雁,去前头的厨房要东西,估计那闲话又少不了。 “将软糯的糯米洗净浸泡,去掉莲藕外皮,再将糯米塞入莲藕中...嘶——” 黛玉不敢假手于人,正切着莲藕,却不小心划到了指头,暗红色的血滴涌出,轻盈的滴在白软的糯米上,如同一朵初绽的牡丹。 雪雁皱了皱眉,急忙的去找了纱巾和抹药,回头又瞧见那血滴,真真是满满的心疼:“姑娘这是做什么,放着往日的诗书不做,好端端的偏要做这些东西。若是伤到了自己,有个甚么闪失,可让我们怎么活!” 黛玉吹了吹指头,虽未伤的很重,但毕竟十指连心,手也有些酥麻。 紫鹃拿着纱巾叹道:“姑娘怎么这般执拗,这些活计让我们来做罢了,何苦不让我们插手!回头老太太见到问起来,定要教训我们不好生服侍姑娘。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们可不想平白的受骂。” 黛玉抬了抬手,毕竟是一直身娇贵重的姑娘,虽只划了个口子,却感觉十分不受用。 “也罢,那你和雪雁...去帮我把那些莲藕切了罢。” 雪雁和紫鹃巴不得如此,她们心疼黛玉受伤,往日却不得不受制于姑娘的固执。 黛玉如今不像往日那般小性,好似一夜之间变的随和,把那宝钗都比了下去。她们这些做贴身丫头的,主子过得好,自然心里也高兴。 听见此话,两人对视一笑,放下手中的活计便要去拿莲藕。 【叮——系统提示,宿主违规,假手于人。惩罚如下:】 等等! 黛玉听到声响不由得一慌,自己受了伤才叫人代做,并非有意为之,为何还有惩罚? 【世事皆是如此,不会同情弱者,不能因私改变,唯有宿主自强。具体惩罚如下:系统将提供一些来自系统世界的闲食,宿主自取十份,蘸以牛奶或香薰饮吃下,时限为一个时辰。】 “也罢。”黛玉点头细想,牛奶醇香,香薰饮清凉,有这两物做引子,口感定不会太差,只当是品鉴美食了。 【那么...闲食如下:亲嘴烧,大刀肉,牛板筋,香菇肥牛,巴西烤肉...】 一股辣味直呛鼻子,黛玉虽读了许多杂书,却从未见过这类食物的描述,不禁皱了眉,“这是何物?” 【辣条是也。】 “辣条是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啫啫呀的地雷和营养液 感谢芝兰百合、铜铜等小可爱的支持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辣条?这是甚么稀奇古怪之物。约莫是来自系统世界的美食, 在民间也从未见过此物。 【辣条可是种难得的消遣食品,虽多人批判它味辣对肠胃有损,且配料多为一言难尽之物,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一边吃着它一边骂它, 无愧于如今流行的‘真香定律’。】 黛玉张开芊芊玉手, 挑选了三个亲嘴烧, 四个大刀肉,还有一包牛板筋和两包香菇肥牛。 她看到其中一包名为‘唐僧肉’, 不由得一阵寒颤。探春偶然一次去民间听书,听得一大爷敲快板讲鬼怪故事,讲到一个名叫‘唐僧’的和尚西天取经,路上的妖怪们都是为了吃他的肉。 回来神神秘秘的跟黛玉讲,二人还乐了许久。 这难道就是那唐僧肉么, 吃了能长生不老? 系统君看着黛玉的愣怔模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何物?难道真是那…” 黛玉素来是个洁身之人, 也厌烦腌臜之物,有次宝玉挨了打,她去看那宝玉身上的伤口还突觉难忍。 心里越想越是不快,倒把进屋端茶的雪雁吓了一跳。 雪雁见自家姑娘皱紧了眉头, 捂着胸口, 眼眉低垂,小小年纪的丫头被吓的眼眶含泪,忙端了一杯茶过去,在黛玉面前俯下身: “姑娘, 这是怎么了?有甚么难受的也同我们说说, 虽学问知识没姑娘们高,总归是个发泄的地处。” “好雪雁, 我没什么要紧。你去前头厨房,去问问有没有鲜奶和香薰饮,便说我今日馋食想吃,若是没有,领了那原料来也好。” 雪雁摸了一把泪,也真是难为了她。 “姑娘近来不知怎么了,越发喜欢这些吃食玩意,往日那些书本诗词也都搁置了。前不久紫鹃去打扫书架,韵律书页都积了灰。姑娘身子刚好了不少,又因为下厨弄的衣裙染灰,手也划了口,姑娘那样聪慧的人,怎不知道心疼自个?” 黛玉见这雪雁哭的真心,心里也十分酸涩。 比起旁人,紫鹃是贾母进府来给她的丫头,一直带在身边,前不久虽看出来心思有些歪,说了一顿理也就好了。 而雪雁却不同,一直是从小服侍她,又自家乡带来,耳鬓厮磨,幼时睡卧也曾同塌,情意不比旁人。 忙拉了她过来,拿了贴身的手帕为她擦泪,柔声道:“你且莫哭了,合该怪我只顾着自己,倒没考虑你们的感受。我自知孑然一身在这府里,除了老太太,也就你们还心疼着我。你素日待我,固然是极好的,旁人多言于我,往往只有你替我驳回,心里实在…” 雪雁心里一颤,泪儿在眼珠打转,握了自家姑娘的手,叹道:“姑娘是个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妙人,旁人多是明面占不得理,便背地虚招子,让姑娘吃了多少亏!我们姑娘好歹也是姑苏探花巡盐御史老爷的独生女,怎容他人如此相待!” 黛玉也噙了泪,别人都是看客,只有她自己知道背地里的心酸。 荣府里如同一个炼炉,那随时存在的规矩守则和势利嘴脸,让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圆润隐忍。 在这之中,尤其突出了宝钗的左右逢源,“人情练达即文章”一说,在她身上明确的体现。其余则首推袭人,在待人接物上可谓煞费苦心。 但是独独黛玉,一个绝顶聪明的妙人,说话又多出自内心,话语不经修饰,在喜她的人眼里自然是可爱聪慧至极,在不喜她的人眼中则多加诋毁。 府里不少人拿她和宝钗相提并论,宝钗心思细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可谓十分契合。反之黛玉,便被视为小性倨傲。 雪雁看着年级小,但经历了主母去世,当家老爷又撒手人寰,只剩下一个小女儿由她服侍着来到千里之外的外祖母家,说好听点是投靠亲人,说不可靠的则是寄人篱下。雪雁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为自家姑娘颇感不值。 只愿人人都能换位思考,若自身处在一个父母双亡,别居他地的情境下,相比宝姑娘等有母亲疼爱,亲哥哥护着,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黛玉心里又想起自己母亲和父亲,泪珠便止不住。若母亲还在,定会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教导她人生诸事,并张开双臂,轻拥她入怀。若父亲尚在人间,她也不会长居于此,受人眼色,嫁娶一事也会有父亲作主,一生也能安康顺利。 只是……这终究是幻境。幻境再美终是梦啊。 二人哭了几下,倒是紫鹃听闻动静进来打了帘子,见雪雁跪在地上哭泣,黛玉又侧卧在塌上抹泪,不由得有些微怒: “雪雁你做甚?要你来给姑娘端茶竟在这儿哭上了,姑娘身体本就虚寒,近来多爱饮食,倒不曾顾及伤感。偏生你这个小蹄子一来,竟引得姑娘落泪,若身体受了凉可怎么使得,看我怎么收拾你!” 黛玉拾起帕子抹泪,笑道:“无妨,瞧雪雁哭的这一脸泪,快去打盆热水来洗一洗,让旁人瞧见了还了得。紫鹃,你去前头厨房里要些鲜奶和香薰饮,要快些。” 雪雁起身,服侍黛玉歪下,自去外边打水。紫鹃也福了一礼,扭身去厨房要东西。 不多时,她便笑着捧了东西回来,“姑娘,前头说鲜奶还是有的,就是那香薰饮没了。婆子们说香薰饮乃解暑之物,目前未曾备下。这饮子性寒,治头晕怠倦,姑娘可是有头晕发热症状?若是没有,还是不喝的好。 婆子们寻了半天,方才找出那蜂蜜柚子汁,也是同等效用,看姑娘可否将就下?” 黛玉一怔,“倒不曾头晕,只是突然馋食,没有也…罢了。那蜂蜜柚子汁…” 话语停顿,似乎在等系统的回应。 系统洛洛一愣,她只是按照系统问题库的食货志部门随机抽选,没料到那香薰饮是解暑饮品,且身体虚寒之人不易多食。 实在是她的不对,若是宿主出了什么问题,那黛玉依附的系统君难辞其咎,岂不会被人笑话? 因此她也没多言,轻声道:【蜂蜜柚子汁也罢了,只是……】 还有什,什么事? 黛玉心中一紧,唯恐她再出甚么歪主意。那辣条方才她试着闻了闻,只闻得一股香辣直扑口鼻,没忍住便打了个喷嚏。 若再让她多食一些辣条,恐怕明日…嗓子就不成了。 【宿主若是吃完,还剩下些,可否给我几杯尝尝…素来爱喝这等甜食,实在馋的很。】 黛玉噗嗤一笑,拿帕子盖住唇角。 她真不亏是吃货系统的小掌家人,真是个馋猫。看到黛玉屋里有什么好东西,比如姑苏茉莉花、玫瑰香酥饼、冰糖雪梨汁、芒果味奶油炸糕,不是趁无人之时偷拿,就是耍赖跟黛玉要,也不怕有一日吃的牙疼! 紫鹃捧着鲜奶和茶杯却一愣,姑娘怎么奇奇怪怪的,正说着话呢突然就是一笑,怕不是最近魔怔了? “姑娘……?” 黛玉缓过神来,“我无事,且放下罢,紫鹃雪雁你们先出去。” 二人别无他法,福了一礼倒退着出了门。 端起一杯蜂蜜柚子茶,见蜂蜜的油型状物已经融化于杯中,柚子的果片飘在杯中,飞起的云雾散发着浓郁的甜果香。 这等美味,若是同那辛辣的辣条混合,岂不糟蹋?岂不串味?黛玉皱眉,心疼这新鲜的牛奶和浓香的果茶。 半晌。 雪雁站在门口,玲珑小鼻子微皱,却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里面参杂着炒辣椒和辛酒的味道,又有着甜腻的蜂蜜和回味无穷的醇醇奶香,她惊讶的回头望去,这味道,竟是从姑娘房里窜出来的。 那辛辣的味道在平日里招潇湘馆的烦弃,因黛玉不喜食,故一屋人饭桌上都是偏清淡的饭食。 怎么今日却从屋里飘出这股香气? 雪雁咽了下口水,看了眼门缝,却还是只能无奈的守门。 潇湘馆比不得其他地方,若是宝钗屋里的丫头,也就和她讨要了,宝玉房中更是不用提,奶嬷嬷跋扈的像个太太,丫头们嚣张的像个正经大小姐,没个样子。 但黛玉与其不同,一向‘治家有方’,丫头婆子们除了几个心眼多的,偶尔在背后说她身子骨弱,平时也都还乖巧。 雪雁到底是岁数小,一团孩子气,闻着味又实在香,也不能挤进去要求姑娘也赏她吃一口,真真是馋人。 用胳膊怼了怼旁边的紫鹃,轻声道:“你可知姑娘神神秘秘的在屋子里做甚么?怎么这样香?” 紫鹃早就闻到了味道,只顾低垂着眉眼,轻道:“这我不知。但姑娘做甚与我们无关,你快收收你那流哈喇子的下巴,小心外人见了笑话。” 雪雁瞪她一眼,心道自从上次姑娘教训她之后,就变的突然伶俐乖觉,说话做事也无趣的很。 屋里,原木桌上一片深红,放眼望去皆是红褐色的辣条,辣味儿直窜房梁。旁边放着的蜂蜜柚子茶是这片红里唯一的景致,二者奇妙的混合在一处,却并不显得突兀。 黛玉怀疑的拾起一片亲嘴烧,犹豫的放入唇中。 那辛辣的滋味和有一些辣里透甜的调味,刺激了她的味觉。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黛玉点头暗想, 果真是极好吃的东西,系统诚不欺人。 那亲嘴烧显出红艳的食色,上面撒着一层细腻的辣椒面, 材料不知是用甚么做的, 入口虽初感微辣, 越嚼下去, 却显得细腻甜香。 那香菇肥牛则更是令黛玉一喜,虽口感不辣, 却嚼劲十足。 味蕾上洋溢着隐隐约约的甜味儿,和浓厚的香菇味一混合,蘸以甜果香的蜂蜜柚子汁,外圈便点缀着细长的柚子肉,白皙的食指与拇指轻柔的捏起一角, 缓慢将流下蜂蜜粘稠汁液的辣条放入唇中,原以为舌尖会被麻到, 却意外地感受到被美食包裹的欣喜。 牛板筋颜色更为鲜艳,外皮上撒着一层层的辣椒面,里面是劲道十足的酸辣板筋。若蘸以牛奶,则是在暗红的辣椒上抹上了一圈白色的奶液;若蘸以蜂蜜柚子汁, 则是那红橙橙的柚子肉不均匀的贴身在板筋边缘, 一口咬下去,甜辣的过分。 黛玉吃的开心,那原本有些抗拒的牛板筋、大刀肉等变的无比美味,盘子瞬间一扫而光。 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盘子和床榻, 原先只觉得这是惩罚, 现在怎觉得竟是赏赐? “洛洛,这辣条我能做得麽?可有食谱?的确是美味, 我若自己做得,日后想吃也不必干馋着。” 黛玉平时傲性,旁人也不敢相信她竟会亲自管别人要东西。 实在这辣条过于讨喜,便也不顾的别的名堂。 【有虽有的,可宿主的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都未完成,还是安心的先做那桂花糯米藕罢。别一事拖一事,先把手头的事忙完才是正经。】 黛玉无奈,解决了一众辣条,又开始安安稳稳的做起了桂花糯米藕。 那糯米黏黏的,又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外边的雪雁刚闻过甜辣的味道,又接受着甜蜜的洗礼,实在是馋虫压身。 来来回回的进屋多次,这次说要帮黛玉揉面,那次又言帮她煮水下锅,黛玉一一拒绝,她只能咽了口水,在旁边干站着。 紫鹃进屋收拾床榻,见雪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姑娘,不由得一笑:“你做甚?椅子能吃还是那木桌能吃?这样魂不守舍的模样,传出去可让人笑话。” 黛玉也掩面一笑,没留意手上有那白白的面粉,掩面之间抹了大半个右脸,成了唱戏的小花旦。 紫鹃笑了:“素日文采精华,泪光点点的姑娘,如今竟成了个花脸猫。雪雁,这全是你的错,还不快去帮姑娘擦了。” 雪雁噗嗤一笑,拿了帕子为姑娘擦脸,“姑娘瞧见没,阿弥陀佛,这就是老天爷开了天眼!姑娘自己独吞好玩意儿,整的怪香的。不给我们吃些,也不叫人碰,这不就上了报应?” 黛玉扯了帕子摸脸,嘴角上扬,“你个小蹄子,平日真是太疼你,竟猖狂到如此地步,往日罕言少语的丫头如今这般伶俐,可不知是随了谁。” 说罢,黛玉起了玩心,张开一双芊芊玉手就往雪雁脸上抹去,紫鹃在一旁笑着拉开两人,却不小心被误伤,摸了一脑门白面。 三人互相看了看,被各自的模样笑的肚子生疼。 出了大观园,那边房里,王熙凤可是不如黛玉一般闲情。 贾府里长幼尊卑,亲疏嫡庶,是一张偌大且搅不清楚的网,王熙凤上有公婆,中有妯娌姐妹和姨娘嫔妾,下有管家配房和一群丫鬟小厮,处于无可替代的中心位置。 她聪慧漂亮,能干机警,且做事也狠毒泼辣,在府里又无法比拟的地位。 做女人做到她的程度,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成就。 可惜她只一个致命的缺点,就足以击垮她的所有优势。 便是那封建礼教中最难忍的一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半生已过,只剩了一个女儿巧姐儿,贾琏再惧妻,偶尔狗急跳墙,也会以她不能生子来骂她。 邢夫人虽软弱,更多时候也有自知之明,争不过,也说不过媳妇儿熙凤。但还是敢占着婆婆的架子骂她不能给贾琏传宗接代,又妒忌成性,不许贾琏纳妾。 与此相似的是,黛玉父亲林如海也曾经感叹,命中自是无子,便教给唯一的独生女读书写字,假充养子之意,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可叹熙凤未能嫁给一个如林如海般的丈夫,又摊上了一个找茬的婆婆,只能拼命去想办法怀子。 凤姐个性强硬,身体却屡感风寒。让大夫来瞧,都说她气血甚亏,且半夜应是多熬夜,睡觉少,难以怀胎。 她不信,便命平儿多留意怀胎生子的偏方,四处去吃补药。 这日,她正吃着补身的膳食,平儿侍奉她吃了几口菜,回身进屋为她拾掇床铺,出来时手上捧着一条染了殷红的床被。 她放下银筷子,瞧了一眼,见平儿神色有些慌张,便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二爷又沾惹了什么花草,托你的福还瞧出来了罢?依我说,纵你再为他瞒着,操上一百分的心,终究不如劝他少勾搭些小蹄子们好。” 平儿抱着被子福身,眉眼却带着忧郁:“奶奶哪里的话,并不是二爷的缘故。是二奶奶...” 熙凤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慢的放到嘴边,没抬眼,“我好端端的,怎么得罪你了?” “床被上见了红,二奶奶怕是月事来了...” 熙凤心里咯噔一下,就像被千万个蚂蚁在上面滚来滚去的生爬,眉眼不自信的耷拉下去,悠悠的长叹了口气。 手也微微发颤,举着红烧肉在唇边抹来抹去,就是放不进去,看的人焦急。 她最终是没了胃口,吃不下那口饭菜,看了眼那床被上羞人的红印,又看了看饭桌上为了怀胎专门做的药膳,生气的只想翻桌子。 可恨她一贯强硬、自信的女流,虽不倨傲,也是在下人嬷嬷中有着自己的威严。偏就因为生儿子,她在四处吃了不少暗刀子。 外人看她风光无限,笑的像个弥勒佛,其实内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被蚂蚁馋食,焦躁不安。 平儿抱着被褥出去洗晒,她自己吃着山珍海味,只觉得食之无味。 没半烛香的时间,忽然看见平儿又慌张失色的跑进来,她干脆直接撂了筷子,皱着眉头看她:“又怎么了?还有什么催命的事等着你来讲?” 平儿喘了口气,拿了腰间的手帕擦一擦手上的水珠,道:“二奶奶,快去外间瞧瞧姐儿,好像昨晚受了凉,起风了冷的紧,现在咳嗽个不停。” 熙凤眼皮直跳,太阳穴也突突的冒火,忙起身穿衣,差一点就弄翻了桌子。 到了外间,见巧姐儿眉眼不舒服的紧皱着,额头上豆大的虚汗珠子,身子不由得蜷缩在一起,像个海边受了风浪的虾爬爬。 熙凤联想起她自己,看着女儿这般难受,心里实在苦,回身道:“大夫在哪呢?恩?你们都是死的吗,姐儿让你们照看就是这样看的?一群下三滥的小蹄子,姐儿要有什么事,我拿你们是问,没好果子吃!” 噼里啪啦跪下一群人,只有平儿和巧姐儿贴身的奶嬷嬷秦氏还站着。 平儿用胳膊肘拐了拐秦氏,她一个愣神,“二…二奶奶,大夫来瞧过了,说是夜里着了凉,没什么大不了,吃几单子药便好了。” 熙凤却被这话激怒,猛地一起身,只觉得眼冒金星。 见手边有一茶杯顺手就扔了过去,秦氏不敢动,任由那茶杯砸在她身上,汤汁顺着身子流淌,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裂开了一个璀璨的莲花。 “作死的东西,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横不防你是神佛祖宗,神鬼不理,油盐不进?姐儿发了热你只当是寻常吃喝玩乐,也不放在心上,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站着说没大不了。看来是真的老糊涂了,也甭在这儿伺候了,你是菩萨老天爷,出去自己想法子养老罢!” 唬的秦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歪着身子跪下,挪到熙凤身边揪着她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二奶奶,原是我的不对,求二奶奶饶了我。姐儿从小就由我守着,如今生了病,更加离不开人。现在让姐儿褪了热才是正经,事后再提发配我的事儿罢。” 熙凤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也没同她多说话。叫了人来照顾好姐儿,又叫了婆婆丫头们去找大夫照着药方子开药,自己坐在床榻旁坐了一会,平时倔强的人哭的眼泪哗哗得流。 探春却在这个时候进了屋子,还带着一脸笑模样:“琏二嫂子,有桩事想问你…呦,这是怎么了?” 熙凤摸了把泪,回身笑的有些凄惨:“三妹妹来了,我们出去讲,姐儿睡觉呢。” 探春往床上看了一眼,也明白了一些,没搭言在前面跟着出去,悄声道: “有桩事想问嫂子,过些日子姊妹们要开诗宴,还有过大年的家宴,需要摆桌、布置场子、做菜定谱、请戏班子唱戏、筹备韵律谱子等。那诗宴的戏班子可以叫院里的梨园姐儿们芳官藕官她们来顶上,原也是姊妹间的嬉闹,这不妨事。那家宴却不能如此,老太太、太太们最是看重。 那买菜打赏、摆桌,布置等等无一不需要银子,下人们多嘴说了一句,我便去看了眼那账本,发现如此般大的开销,竟然还抵不上府里现有银子的一指头。我仔细瞧了瞧,发现加上庄子里的钱,还有老爷们的月钱,还竟多出有数万两银子。二嫂子可知这多余钱的来源?” 熙凤咬着下嘴唇,心道真是祸不单行,正想着办法能编个理由过去,比如哪个庄子今年收成好,获利高,缴纳的钱也自然多。 外面忽然有小厮慌张大喊:“不好了,二奶奶!那秋夏的爹爹赖三爷,不知为甚么发了疯,给了银子让他安葬女儿偏不去,哭着说二奶奶欺负老实人家,跑到前头太太们跟前,说了一车轱辘的混话,还说甚么…二奶奶让他贪下某姑娘的身家银子!” 熙凤惊的腾的一声站起来,却感觉腿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小腿肚子抽抽生疼。 平儿为巧姐儿盖了被子,关了门窗,走出来正好扶住摇摇欲坠的王熙凤,“二奶奶,这是怎着了?”又望着那小厮怒道:“你说,刚刚放了什么厥词?把奶奶气成这样?早晚把你舌头拔下来浸了猪笼,看你还胡不胡说。” 熙凤借着她的力气,强撑着站起来,“不怪他的事。平儿,快,快扶我去前头,那起子奴才秧子没事找事做,竟给旁人添堵。另多去我库房拿些银子,找机会塞给赖三。再喊一个小厮去找老祖宗,说姐儿病的不轻,想寻个好大夫,快去。” 平儿扶着她,心里也甚是难受,忙忙的点头,“奶奶,还用的着琏二爷一同去麽?” 熙凤飞快的走着,皱了眉,“叫他做甚?一贯是个怂货种子,又没什么见识,只顾着在外头吃酒赌钱,天性里失德,又偏偏怕老子怕娘。叫他来只是更让我气得慌,却不会帮我讲一句话,有个屁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啫啫呀的营养液~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话锋一转。 黛玉自从吃下辣条后, 味蕾鲜活,只觉得口感通畅,做事也麻利许多。 桂花糯米藕是南方著名的甜食, 甜腻的口感今人陶醉。 黛玉因为父亲的缘故, 从小偏好咸食, 一开始百般嫌弃, 偶然食之尝味,则感觉舌尖萦绕着甜酥酥的香蜜, 便从此爱上。 她手指纤细,轻轻捏着银筷子夹起切块的莲藕,莲藕已经被煮的柔嫩无比,稍微一用力,便嵌入了香软可口的粘糯米。 黛玉失败了多次, 无非是由于煮得过老、糯米泄露、或是莲藕未熟,咬来生硬无比。 她便琢磨出来几个套路, 仔细的记在宣纸上,以便查看。例如,下锅煮制时间要够,火候适量, 才能保证糯米的粘稠程度和莲藕的软烂感。 亦或者对莲藕的形状要十分挑剔, 需要两头完好,才能保证糯米不会外露。 若是莲藕有缺口,则会在下锅后,从煮甜品变成煮大米粥, 那多失兴。 浓郁且芬芳的桂花随着悠悠的空气钻入口鼻, 又在其中放入适量红曲米调味,等粘稠的红糖汁发涨, 糯米藕软烂有劲道,外圈颜色红亮,黛玉便用大勺子将其舀出锅盛放在盘子中。 再撒下甜香的糖桂花,那美味的菜肴便做成了。 黛玉十分欣喜,等到那诗宴上给众人品尝,支线任务也算做得了。 雪雁拿着鸡毛掸子在一旁打扫书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桌上的菜盘子,没注意前方,一不留神就撞在了书架上。 书架上的书噼里啪啦的倒下来,她瞬间被砸了一头包。 紫鹃和黛玉哭笑不得,叫了几个小厮把她扶起来,又手忙脚乱的把书摆回原处。 黛玉执起手帕轻笑:“你个小蹄子,馋虫托生的罢。若你真心想吃,我便考考你学问,若通过了,那便都依你。若不通过,可是要罚的。” 雪雁委屈的撇着嘴,“咱们姑娘真是精明,明知道我不通文墨,还要考我学问,就是有意想要罚我,直说便是了。何苦说这一遭!” 紫鹃笑着夺走鸡毛掸子,“啪”的一声打在她的头上,“你个小王八犊子,姑娘考你那是看得上你,题能有多难?别不知好赖,快谢恩才是。” 雪雁揉着脑袋,声音娇小:“姑娘若要考,那便考罢。只是有一样,我学的不好,你们都不许笑话我。” 二人都笑着点头,“不笑话你便是了,怕甚么。” 黛玉弯腰捡起一本韵律书,轻柔的翻页,“你既然想吃这桂花糯米藕,那便以五言诗为由,以‘桂花糯米藕’五字做顶针,押不押韵两说,你做便是了。” 雪雁看了眼桌上飘香的糕点,细想了想,狠心道:“我这便有一出,姑娘学识文博,可不许笑话。 我曾记得一本古书上,讲陈后主为爱妃张丽华亲制“桂宫”,立于庭院,植桂一株,树下则放置药杵臼,又另爱妃张氏驯养一只白兔,时时与之独步于中,谓之‘月宫’。那我便借此典故起诗,姑娘听好了: 桂月有妃华, 花枝渐冷香。 糯语酒正酣, 米香馥雅浓。 藕…藕…” 雪雁卡了词,黛玉笑道:“这言语清丽,典故新颖,无谓是个好词。只你讲出最后一句,我便把今日糕点全送与你,吃与不吃,全在于你。” 雪雁急得跳脚,想了半晌,急得一身汗,又怕那糕点凉透便失了味道,情急之下便道:“姑娘我有了! 糯语酒正酣,米香馥雅浓。藕…藕新味浓馋煞人!” 黛玉、紫鹃二人展颜大笑,肚子笑的发疼。 “你个小蹄子…” “也真是难为了你,想出这种诗词,不怕人笑话。若再不给你吃,只怕馋坏了,传了出去外人只道我这姑娘不通人情。 别人都是把丫头熬出病或是气出病,偏我这儿,是生生馋出个病秧子。” 雪雁吐了下小舌头,凑过去端走桌上的盘子,出了门子去下房自己享受美味。 紫鹃没去,她年纪也比雪雁稍微大了些,自从上回被训,也惯会做人。 去烧了热水帮黛玉洗手,又拿了一个围裙来替她换上。 宝玉的声音忽然在外间响起:“林妹妹可在?” 黛玉一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面粉和灰尘,有些不能入目。 虽然她如今并不在意宝玉的看法,但一个大家闺秀,这样见男总是不好的。 也幸亏,宝玉最近在她这里老是吃闭门羹,也学会了聪明讨人喜欢。进屋懂得先叫门,不再冒冒失失的闯进来。 这样黛玉心里还是宽慰了些,原来以为他是个呆傻的,不曾想还是有点智商。 最近黛玉看了些话本子,那些古代的大家族趣事,若是府里出现个出生带有异象的公子哥,谁家不是遮遮掩掩的怕宫里人知道。 从古至今的皇帝,都是喜欢大权在握,不喜欢有人能同他并肩。 若是得知有位出生异象的公子哥,定要表面上给与金银贵器,背地里暗刀子弄死才好。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人的奇异代表什么,皇上又一贯多心眼,万一这人是来抢皇位的呢? 若是女子,那便大不相同。家里人便会请神佛道士来算命,无论是真是假,都会传出“若娶此女,便能掌握天下疆土”的流言。 一旦一个人身上携带了可利用的价值,那她的身价就会变得金贵无比,连赐死也要考虑上半天。 那女子一旦到了年纪,皇上和想谋反篡位的人都会蜂拥而上,娶她为妻。 黛玉不由得在心里细想,为何偏偏到了荣府里,就变了样? 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来了个天仙似的黛玉妹妹也没有,只有宝玉神奇的“携玉而生”,会被众人吹捧到天上去,也不怕当权者得知? 贾母偏疼宝玉,也曾言宝玉的“玉”是个命根子,舍弃了金银却独独不能抛下它。 黛玉偶然去怡红院找宝玉聊天解闷,便看见袭人和秋纹等拿着那玉当做至尊宝贝,为宝玉贴身收着。 晚上临睡,还要以锦绸包裹,放入枕头下暖着。 若是白天起来,玉仍是冰凉的,则会责骂众人,冷到了宝二爷这个万人娇宠的富贵少爷。 黛玉虽无比聪慧,却看不明白众人的用意在何处。 这样大肆宣扬宝玉的好、宝玉的妙,就不怕龙颜震怒?若是贾政等人在朝堂的仕途受损,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日子越久,黛玉看的越真切,这宣扬宝二爷的特殊,大抵源于王夫人的谋划,和贾母等人的推波助澜。 黛玉平时想聊一聊这些,以解烦闷,又不能找丫头们聊,只能在家中女眷找些知己。 府里几个姐妹,元春她没见过几次,只有元春省亲时匆忙一面,谈不上感情;迎春性格软弱,也不多言,府里丫头都称她为“二木头姑娘”,黛玉与她搭不上边话;惜春年幼,心思略为单纯,平日作诗吃酒,倒是个好伴儿,聊天却不在一处。 史湘云性格爽快大气,与黛玉倒是能聊得来。 只可惜她不能常住府中,自己家里事物一团乱麻,好好的小姐穿戴还不如丫头,还需要自己缝制荷包和纳鞋底,没什么功夫与姊妹调笑。 黛玉只能与探春交好,性格虽有些不同,但宅内日子漫长,终究是个玩伴。 探春又是个敢说敢做的,看不惯的东西喜欢直言不讳。黛玉也喜欢她,最厌恶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谩骂的小人。 探春曾私下里言明,王夫人此举,是有意为之。 曾经她的大儿子贾珠在世时,她在荣府还有一席之地。自从贾珠过世,王熙凤嫁进来当家,管家大权便全部落入了熙凤手中,竟不留一丝漏洞给王夫人和邢氏。 熙凤说起来还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儿,若说她不嫉妒,那是假的。若说嫉妒,总不能明面上表达出来。 更何况还有个眼前的小苍蝇——赵姨娘,一直嗡嗡的捣乱,王夫人自然要想一些对策,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那么“衔玉而生”这一神奇之事,委实给赵姨娘和熙凤、邢夫人等狠狠的一击。 在这府中,丫头婆媳们尚且要认个干爹或是养个厉害的干儿子。更别提年轻媳妇,在荣府里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可惜这世道,女人们心里唯有“母以子贵”、“夫贵妻荣”的念想。凤姐性格再厉害,做人愈发强势,却终究不能给贾琏生儿子,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因此当宝玉降生后,王夫人将这奇闻散布于众,可谓惊倒众人。 这种奇异的事情所造成的影响极大,短时间内传为贾府之美谈。 熙凤抱着巧姐儿,话语含酸:“恁他是个什么货色,长大了才晓得。虽是携玉而生天底罕见,但若一贯的宠溺下去,早晚便会养废。” 这等话,府里不是没人说。只是不能传入王夫人耳里,各自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 但是与黛玉相比,宝玉还算幸运,至少父母健在,亲人疼爱。 黛玉自父母亲接连去世,曾感触自己孑然一身在外亲家,将来婚姻大事无父母做主,且一旦贾母大安,她在这里可谓是孤苦伶仃,再无人可依。 到那时,谁会用真心来待她? 纵使王夫人和熙凤不痛不痒的安慰她几句,也是话语间带着怜悯。 这种可怜式的抚慰,黛玉一个冰清玉洁的妙人,宁可不要,也不愿委屈自己的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么么,正文已经替换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前院里, 众人齐聚一堂,邢夫人、李纨、王夫人,又加上探春和迎春等几个小辈, 各自端坐在前头座位上, 端着茶杯掩笑。 小厮丫头们抿着嘴唇装怂, 或低眉顺眼的站在墙根, 只为了看一看热闹。毕竟这府里成天鸡飞狗跳,他们也看习惯了, 没个人闹腾事反而觉得日子无趣。 赖三爷鼻涕一把泪一把,跪倒在地面上哭咧咧,却是干打雷不下雨,一滴泪都没有,不像是刚死了女儿来讨债, 反而像戏班子耍猴的来开场子。 他眼角上瞟,看一眼王夫人的脸色便喊一声冤。 “奴才怨啊…” 喊完再看一眼, 见王夫人毫无反应,也不说叫他闭嘴,甚至眉角朝上带着笑,倒像是默不作声的纵容。 他得了势, 便扯开嗓子可劲儿的喊: “皇天佛祖在上, 亲朋祖宗在下,你们可睁开天眼瞧瞧,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遇上这种狼心狗肺的主子。害了我的闺女, 又折腾我们一家不得安宁, 何不早早一拍两散大家都图个清静。” 王夫人听了这等腌臜泼皮无赖话,心里想笑, 又不得不端着架子,面色毫无波动的端起一杯清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方道:“你这话说的稀奇,好赖主仆一场,怎得如此说自己的旧主子?那凤儿一向持家有度,怎会做这般没脸没皮的蠢事!” 赖三爷哭的起劲,见王夫人这话不像是和事佬,竟是不着边际的挑事,心下也有些分寸,嗷的一嗓子叫道:“太太们心善不知,这琏二奶奶素日里泼辣无度,面上像个活菩萨,实则心狠无边。” 王夫人手上拿着佛珠,心里知道这些半真半假,但是她面上又不显,一句一句的指引着赖三爷说出所有的话头,自己却装作好人。 还未说话,就见到黛玉款款而来,身上未带钗环,却别有一番味道。 王熙凤随后赶到,见到黛玉心里却是一紧,生怕自己那些营当被人知道,动了动嘴皮子,又不知说什么。 “姨母,这是怎么了?如此兴师动众,惊的连内院的人都出来看。” 王夫人笑意盈盈的拉过黛玉的手,将她拉到太妃椅上坐下,眼睛却并未看王熙凤一眼。 “做什么又劳你出来?那帮混小子四处瞎传话,定惊扰了你的安睡,回头我一定收拾他们。” 黛玉心里一笑,伸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鬓角,“姨母不必如此,我也是听人所言,说有人贪下了某姑娘的傍身银子,便想起我父亲曾带进京来的一车首饰和金银。我父亲多番嘱咐,那东西便作为我的陪嫁,他不能亲见我出嫁,留下那些物品也算慰藉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言罢,她抬头微微一笑,“只是玉儿来此居住后,就整日和姊妹们玩闹,没再去管那车东西。昨夜母亲临梦,我便恍然惊醒,不知那些东西如今正在何处?” 王夫人手里的佛珠一颤,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瞄着王熙凤,嘴上却道:“我也不知,那库房的东西本不归我管,这事,还要去问...” “大太太,我知道!”赖三爷忽然咣咣的磕头,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话,王熙凤心里一急,上前命人拉过他的身子,“这是什么地方?小姐太太正在说话,岂有你撒野的份儿?” 她眼神怒瞪着赖三爷,手握出了一掌心大汗,赖三爷最终还是闭了嘴,扭头再没言语。 “妹妹的陪嫁正在库房里呢,钥匙一直由平儿管着,差不了。只是这阵子事情多,外面庄子也上了新货,都堆在库房里,妹妹要查看的话恐怕一时间缕不开。”王熙凤额头生了细汗,笑着解释,心里暗自悔恨。 “如此就好,我信得过琏二嫂嫂,也信得过平儿姑娘。只是突然想起父亲曾送我一个金枝倒钩笔筒,与那些物品都放在一处,半夜思之,十分念及亲人。二嫂嫂若方便的话,过几天就收拾出来,我想清点下父亲的东西,聊表自己的思念。” “如此甚好,妹妹过些日子就来看,保准没大碍。”王熙凤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暗自悔恨。 早知黛玉如此冰雪聪明,她当初就不该贪心那些银子,今日夸下海口,过些日子也不知改去哪里淘那些东西弥补回来,尤其是一些被挪用的银子,短时间内她该如何是好? 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用那个窟窿去填那个,总之是不敢再亏待黛玉一分。 黛玉心里发笑,暗自感谢系统洛洛的陪伴,若不是她在旁,怕是被欺压很久也不敢奋起反抗。 黛玉欣喜的笑了笑,经过这些日子的陪伴,那奶萌系统像是一个她的朋友,竟越来越离不开它。 经过几次任务后,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黛玉也爱上了炉灶,当酸甜的触感在唇齿间环绕,自己辛勤做出的美食在他人口中啧啧称赞,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之感。 王熙凤私下弥补了黛玉嫁妆的空缺,将赖三爷赶出了院子,再不许他一家进院服侍。她这样一个聪明人,却在这种事情上犯了糊涂,自此也知道了黛玉的心思,不敢再差她一分一毫。 黛玉心中欢喜,带着一盘桂花糯米藕去见了探春、惜春等人,姊妹几个无不喜欢这甜香的味道,十分称赞,争抢者询问黛玉这糯米藕的来源。 黛玉十分欣喜,只说是自己看闲书偶然看得,可惜不能将奶萌系统亲口传于人,每日做得吃食便拿去和姐妹分享,一时间荣府上下成为美谈。 “你瞧,姑娘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你这馋猫,姑娘做东西辛苦,即便是做出来也并非你的囊中之物。快快收了你下巴上的涎水,小心一会真真成了馋猫,我可真不管你了。” 紫鹃和雪雁在门口笑得开怀,而屋里的黛玉也十分开心。 奶萌系统洛洛今日不知为何,主动给她拿了许多食材,包括香甜的乳酪,还有一些寻常菜食,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黛玉正一样一样的查看, 【宿主,洛洛有件事想跟你说。】宿主忽然一改自己往日娇憨的模样,那十分正经的语气,让黛玉有些莫名的心悸。 “什么事情?” 黛玉有些不明所以,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端了一盘子桂花糕来,刚刚出锅的桂花甜香在空中盘旋,洛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好香。】 洛洛脸上虽然依旧带着不快,但是也难忍这糕点的美味,伸手抓了两个,埋头咀嚼着,却忽然含了满腔的泪水。 “怎么哭了?”黛玉一脸惊愕,用纤细的手指拿了一张素帕,轻轻地替她擦拭眼泪。 “做甚么不开心?若有谁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洛洛很快吃光了一盘糕饼,摸了摸被撑着的肚皮,嘴巴一撇,却似乎又要掉下泪来,一双眼睛忽闪着,似乎有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回荡。 黛玉有些心急,不明白她究竟作何这样哭泣,正欲开口询问,忽然听见洛洛带了满腔的哭声开口道:【宿主,洛洛要离开了。】 “离开?你去哪里?”黛玉一惊,明明是普通的话语,却有些不明白她真实的含义。 这些日子的陪伴,她早已将洛洛当成了自己的妹子,自己的一位家人,并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系统外人。 【这些日子以来,宿主一直对洛洛很好,还给洛洛了好多零食,好多茶叶,洛洛真的很开心。昨日接到系统世界的一个通告,我父亲要洛洛回去重新开启任务,这里的任务即将结束,洛洛也不得不离开宿主了...】 小系统眼眶含泪,哇的一声坐在地上,拿袖子擦了擦,不管不顾的掏着自己的衣兜。 【不瞒宿主,你木桌上的豆沙糕是被我吃的,软塌上的一盒茶叶是被我拿的,还有你那日刚做好的奶油酥饼小炸糕,也是比我吃光的....】 黛玉眼底含泪,听闻这话,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不怪你,我也知道是你所为。只是你突然离开,让我竟一点准备也没有。” 她拭了拭眼泪,走进厨房拿了好几盘零食糕点出来,勉强带着笑意:“我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让我在荣府也能站起身来,琏二嫂嫂他们也将父亲的积蓄尽数还给了我。我并未有什么好物赠你,只有这些不入流的糕饼,你既然爱吃,就都拿去罢。” 洛洛伸手接过,眼里的泪水越发晶莹。看着满盘的零食,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些零食是她这辈子最爱吃的东西,吃完后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想到此处,她刚张嘴又要哭,忽然记起了什么,从自己的系统仓库里搬出了一大堆的辣条。 【宿主,上次洛洛依据规则罚您吃辣条,是洛洛的错,这些都是其他最好吃的东西,已经赋予了能力,可以存放许久。希望宿主以后吃到它们,也能够想起我。荣府生活不易,望宿主好好生存。】 说完此话,她的身体忽然变得虚无,在空中逐渐透明,黛玉的手有些微颤,将那些零食包裹尽数放在塌上,想要去追逐洛洛消逝的痕迹。 可是,洛洛却逐渐变得清澈透明,直到那系统空间完全撤离出黛玉的脑海,她才清楚的明白,洛洛已经离开了这里。 她环顾着四周,除了那些包裹还存留着洛洛的痕迹,其他的和以前并没有不同。 门口的雪雁和紫鹃听到里面的声音,赶忙推门进来,望见站在门口的黛玉,轻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黛玉身体微颤,转头便笑靥如花,“无妨,我只是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预收文《黛玉是民间格格》求关注~ 携带空间系统,一朝穿成红楼梦中的林妹妹 女主自强独立,运气爆棚,金手指大开,还是康熙遗落民间的皇家格格 从此不惧极品亲戚,勇挑嘴甜渣男,在清穿红楼界闯荡出一番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