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黑化反派的假姐姐后》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成为黑化反派的假姐姐后 作者:雾散时 文案 一朝车祸,白酒酒得了系统,领了感化反派的任务。 穿书第一天她就顺着剧情捡回了瘦弱无助被人欺的小可怜。 小可怜满面感激,跪地哭哭:“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实则手上备好尖刺,只要她敢上前必留她不得。 把反派心里话听的明明白白的白酒酒:?? 大兄弟,你若是不吃英雄救美这一套,我就…我就…. 强大的求生欲促使白酒酒激动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呜呜呜,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猝不及防被举高高、疯狂蹭的反派:“???” * 白酒酒深觉这个反派被自己感化的很成功,比如—— “弟弟,我们要以德服人,不能打打杀杀。” 反派藏起手中的尖刀,温柔的笑“恩。” “弟弟,我们要好好学习,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反派抹去手中的血迹,宠溺道“好。” 白酒酒兴奋的说:“系统,你看,我把他感化成功了。” 系统扶额:“你成功个串串,玉玺都在被他抢在手上了。” 反派突然从背后拥住她:“酒酒,唤我一声夫君,我便把它给你。”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酒酒,顾北决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牵着手从年少走到白头 立意:无论身处何地,都要有积极向上的勇气。 第1章 穿书 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白酒酒紧张的看着眼前这片陌生的纯白色空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不敢动。 几息之后,一个近似篮球大小的黑色光团,突然出现在白酒酒眼前不远之处的半空中。紧接着,不带感情的机械音自它发出: [你好,第1314520号宿主白酒酒,欢迎来到系统空间。] 宿主?系统?我谁? 白酒酒震惊且迷糊,顷刻间却是恍然大悟似的狠拍脑门儿——梦,车祸和这里都是场梦! ..可是马路对面,好友脸上那一瞬间定格的惊恐..黑暗袭来前那极致到麻木的痛.. [滴——感化反派系统001已就位] 白酒酒恍恍惚惚的回神,眼前那黑色光团突然变成了暖暖的橙色,带着人畜无害的小奶音,飞到了她的面前: [白酒酒您好,我是感化反派系统001。] [三千世界,每本书都会自成一界,宿主魂体在车祸身亡后被随机抓取。当当当,恭喜您,只要您穿书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到车祸前五分钟,改变命运。] “...”白酒酒想哭,看来她是真的死了。 啊啊啊!想她二八好青年,恋爱都还没谈过,就狗血的韩剧思密达的车祸了。 [请宿主选择: 1.随机抽取任务和金手指 2.拒绝任务,离开系统空间 ] “1、1、1,我选1。”还能翻盘,她要翻盘。 白酒酒把自己的脸揉成了一团不明物,火锅鸡翅小龙虾,这些美好她怎么能放弃。 [滴——] [任务: 成为《那位殿下他有毒》一书之中的配角‘白酒’,用爱感化美强惨的反派大佬顾北决。] 听到这个任务,白酒酒忍不住漏出三分魔鬼,四份天使,六分上帝的猖笑。 最喜欢就是感化反派了,啊哈哈哈哈哈。 更加可喜可贺的是,这本小说,她居然还看过,看过!! “简直是天助我也。保证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白酒酒豪迈的拍拍胸脯。 小奶音系统:[那么,祝你好运。]接着,它咻的一下再把白酒酒丢进了书中世界。 白酒酒坠落之前忙问: “慢着慢着,你还没说我金手指是啥呢?” [痛觉永久减弱一半,聆听他人心音。] “这不就是当个么得感情的窃听器嘛,够劲爆,我喜欢。” *** 再次睁眼,白酒酒发现自己正靠着一面矮矮的青砖墙,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巷里。 巷子的墙角堆着些脏兮兮的杂物,青苔满布,一看就是鲜有人问津。 “这是...?”白酒酒眼见四下无人,又心下激动,便放任自己的好奇。 她伸出白嫩细滑的小手,一手抓住身上那绣着金线的华贵衣裙搓来搓去。够华贵,她喜欢。 另一手不时摸摸黑亮又多的发,再也不用为了脱发秃头而烦恼,她也可以大胆的抛弃霸王唱飘柔。 哦~还有这吹弹可破的小脸。 妥妥一只古代白富美,鉴定完毕。 [这是书中配角"白酒"和顾北决的初见,按照剧情线今天是反派的15岁生辰...] 虚无之中观察一切的001边解释着剧情线,边吐槽这届宿主没见过世面,好幼稚的样子。 这边正细细听着系统说话的白酒酒,骤然听见001心里轻轻奶奶的“幼稚”,乐的噗嗤一声。 [...] 说幼稚就幼稚的001,默默的暂停了和新任宿主之间的友好对话。 反正按照主系统规定,自己在十二个时辰内向宿主说明其处在的剧情线和考核细节即可。 “抱歉抱歉,噗,实在没忍住...” 白酒酒掩唇忍笑,她还不知道怎么精确的使用“聆听心音”,竟是意外把小奶音当成了第一个实验。 白酒酒刚要在心里好好安抚001,就被一声怒喝吓了一跳。 “喝!到底是哪个龟孙敢看你爷爷我的笑话?出来!” 不明情况的白酒酒没出声,小心翼翼的轻挪着步子,秉着呼吸,贴在墙的拐角处,循着方才的声音瞄。 刚一探头,就被七八个眼露凶光的男子盯个现行的白酒酒:... 但那些人毕竟和她有着百米之远,感觉自己被发现的明明白白,她干脆破酒破摔,保持着露出半个脑袋的沙雕姿势,快速的在心里问到: “书里的剧情发展到位置了?原身在书里是什么身份?” [这是反派家破人亡后的第三年,白酒是白国放在北国京都当质子的长公主。] 天呐!? 白酒酒恍惚觉得自己头顶天雷滚滚,北国是主角扎根的地方,其间好像是有个不到三集就被判定失踪死亡的炮灰质子... “哈哈哈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嗯?” 白酒酒被刺耳的贱笑声猛的刺激回神。 她朝那边张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群人发现了她却没有理会她——那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浑身脏污又十分消瘦的男孩,那群人正围着他骂骂咧咧、又拖又踹。 “拿来!” “你这样的小乞丐也配有这样好的玉?” “哈哈哈!你看那小兔崽子的怂样儿,我呸!” “...” 顾北决疼痛又无力的蜷缩着,任凭嘲讽辱骂,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死命的扣住玉佩,任凭他们如何殴打都丝毫不松。 突然,那群人中最高大的秃子不耐烦的恶吼一声,运起十成力气,一脚将顾北决踹飞,重重撞至青砖墙上。 他重重的跌落,地面的尖锐石子一齐刺入消瘦的身体,逼得他眼前发黑,大脑发懵,全身木木的痛。 秃子嘚瑟的接受着众人的追捧,眼神不经意间和白酒酒触碰。而后他一脚撵上顾北决的手腕。倒在地上的顾北决被刺激着呛咳出几口血沫,想要反抗...终是被夺走了玉佩。 几人抛着玉佩玩闹,大笑着,晃晃悠悠的朝着白酒酒的藏身之处而去。 顾北决靠坐在墙根,面色平静,一双眼深沉无波的盯着那几人的背影,白酒酒听到一个沉的没有温度的声音: [这八人都得死...] 暗处观察一切的白酒酒狠狠一抖,震惊的盯着反派脑袋顶上冒出的大片血红文字:“那是什么?反派的心里话?” [没错,这是为了便于让宿主直观感受自己任务对象的真实心境。三年内,宿主可自行使用“聆听心音”。] “...”金手指还带限时的? [使用金手指也是需要成本的嘛……]001心间无奈。 白酒酒嘿嘿笑笑,搓了搓手:“要不把金手指换成其他的?比如给我来套降龙十八掌什么的...” [您的系统001已下线。] 001!大哥!等等!她错了她不讲价了!别走嗷嗷嗷! 她还有好多事情要问啊!比如还有白酒具体是怎么死的啊啊啊!当初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原身白酒的戏份太少了,她印象是真的不深刻啊! emmm...?不对。 白酒酒转念一想,这个时刻,不该跟着剧情演上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反正白酒酒结局还早,她在那之前只需要好好感化反派就好,多么的so easy!!! 她撸起袖子,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喂,你们几个站住。”白酒酒镇定的扬声一句,接着便缓步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几人闻声站住,看着面前这个身穿华贵的小丫头,其中一个大汉说: “你?在喊我们?” “对,就你们几个秃顶。” “沃特么的,@#*@*” “你个小娘们,你骂谁秃顶。” “就说的你们,毛都还没长齐,就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 秋风瑟瑟,卷起那几个大汉头上三措小长毛。 “@#*#¥@” “都骂道这份上了。还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正当白酒酒想继续吓唬他们的时候。 那群凶神恶煞的人齐齐哀嚎几声,满是震惊和慌张的迅速跑远,还顺手把玉佩塞到她手里? 白酒酒着实看不懂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心下却还是悄悄的长舒了口气。真的没意思,还没感受到金手指的威力呢,这群人就跑了。 “切。” 她看了看角落里真正的反派大佬,和这位大佬比起来,刚刚那些连小虾米都算不上。毕竟这个美强惨,在后期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谁死就谁死,想扣谁眼珠,扣谁眼珠。 扣眼珠!!! 白酒酒鼓起勇气,一手握着玉佩,朝着还在冒着煞气的顾北决慢慢靠近。 一步两步又三步,过于显眼的白酒酒早就引起了顾北决的注意。 白酒酒看见顾北决头顶上的新冒的[可疑,再靠近就...]后,果断停住,镇定问到:“你还好吗?要我扶你起来吗?” 要是她的腿没在抖的话,那言语中的“镇定”就更明显了,顾北决如是想着。 白酒酒尬笑两声:“...”她不是她没有,她、她不怂! 下一刻,白酒酒干脆蹲下身来。 果然,蹲下来就稳多了,看他还怎么说她抖! 顾北决就这么突然间和白酒酒平视着,他瞬也不瞬的直视那双眼,愣愣的有些出神。 他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熟悉,但见着她大大咧咧的一蹲,他就知道像谁了——大白,他家的大狗。 但是从这人身着的华贵服饰看,就知道这是朵鲜活的娇艳玫瑰,而非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在三年前就已经死去的狗。 顾北决暗着眸子,心中嗤笑一声,刚起了恶劣的出声逗弄这人的心思,就见着白酒酒将手中攥着的玉佩精准的抛到了他的怀里。 “很重要的东西吧,以后可不要再弄丢了。” 顾北决听着这话,思绪飞转,背后骤然一凉。 他脸上笑意堆满,一手护住玉佩一手暗中备好尖刺:[此人,来者不善。] 刚趁机往前迈了两步的白酒酒:? 顾北决满面感激,扑通一声,跪地大哭:“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那帮人的种种举动疑点重重,骤然出现的她,更应当是有所图谋。] 刚穿越且真小白的白酒酒:?? 顾北决偷瞄到那人立在原地并无再靠近的意图,暗啧了一声。 他挂起眼泪,颤颤巍巍,一动三喘的扶着墙站起:[无论是何种阴谋,] [她死了自是不存在了] “小的上辈子何德何能得,能遇见您这样善人。” 眼见想杀她的反派越来越近.. 白酒酒心好慌,腿好软,好想哭:大兄弟,你若是不吃英雄救美这一套,我就…我就… 脑中灵光一现,白酒酒当即抖着身体,激动上前。她狠狠抱住顾北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呜呜呜,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猝不及防被举高高、疯狂蹭的顾北决:“???” [这人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顾北决迟疑两秒,收回掌中尖刺。 作者有话要说: 白酒酒:抱大腿,求饶过QAQ 第2章 护你 白酒酒本来是在演戏,哪知越哭越凶,越哭越真情实感,死死抱着人顾北决根本停不来。 她怎么这么难? 车祸,对方逆行闯红灯,对方负全责。 穿书,手无寸铁救反派,他却想杀她... 她真的真的是好人啊啊啊呜呜! 释放完所有的情绪,白酒酒后知后觉放开顾北决,揉起了哭的很不舒服的眼睛。 见着如此真切的悲伤,顾北决暗自猜测起先前发生的一切也许大概可能八成真的是巧合?他边想着边乘机退后,和白酒酒拉远距离。 已经迷糊了的白酒酒以为顾北决要离开,想也没想的就冲着顾北决扑过去。 “不要走!” 不行,他走了她还怎么感化反派,教他做一个三好学生优秀团干部? 顾北决闪身不及,看着黏着他腿不放的白酒酒,无语凝噎,扒拉了半晌后终于放弃挣扎:“...” [怎的如此稳重如山?] ??? 稳什么山?什么如山?山怎么了?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白酒酒松开死抱的手,将脸埋进了掌心,完美的遮挡住了那张磨着牙齿想咬人的嘴。 这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怪人?看着是个名媛千金,但行为举动却像是土匪头子教出来的...啧,他的脚被压的好难受。 顾北决转念一想,一手勾起了白酒酒的一缕墨发,一手虚浮着往白酒酒的肩头滑去,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坏心调戏: “嗯,真的是好吓人啊~而且你还弄湿了我的衣服,你想怎么赔呢~” 像他这样一个思想龌龊、意图调戏她的乞丐,现在她总是会慌张的尖叫一声“滚!”,然后害怕的跑开了吧。 [他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 下一秒,顾北决故作出的浪荡笑意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女子一脸震惊又怜惜?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速度站起来拍干净衣服和手,然后......认真又慈爱的执起了他的双手? “小决,我们现在就回家,然后先找个大夫给你看看伤,烧水擦洗擦洗,再换身衣服,这些天再给你多弄点好的补身体,还有还有...” 白酒酒叽里呱啦一大堆,从如何保养头发丝直接叭叭到娶妻生子。 对哈!她怕什么,完全不用怕! 白酒酒心想,顾北决现在也才15岁,当然还不是那个嗜杀的大反派。 最多是只防备心强的小刺猬,靠他太近会被扎上两下。 最后一句,白酒酒想了想,以一句郑重其事的话结尾:“以后,有我保护你。” 顾北决,这个身背凶残反派boss光环的男人,懵了。 ??? 这情况不对啊?? 她既知道玉佩很重要,又知道自己名字里带“决”字,还有着绝不像是含着目的的关心... 他难道真的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还是说..他本就不是顾家的孩子?不,不,这不可能! “等等!你到底是谁?!!和我有...”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几道破空声从多个位置刁钻袭来。 顾北决急切的疑问不得以卡在了半截,他条件反射般的侧着卧倒,缩着身体翻滚几转,躲过了大部分的暗器。 刹那之间,小巷两侧的矮墙上满布持着剑或者弩的黑衣人,两端出入口也被人墙和板子死死堵上。 黑衣人们一句话都没有交流,目标明确,多箭齐发,逼得小巷中的二人无路可逃。 顾北决甩甩有些发昏的脑袋,凝神便见着一只箭笔直的朝着白酒酒的胸膛袭去,他大喊道:“躲开!” 可这呼喊声白酒酒毫无反应,反而是更激起了杀手们的凶性。 顾北决一咬牙,边扯开破破烂烂的上衣,边跑到白酒酒身前,边用衣服卷飞了一堆袭来的飞箭。 短短的十几秒恍若几年漫长。 顾北决任由伤口的血色点点飞舞,神色晦暗的想着:“部署的如此周密,再这样耗下去,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而且这家伙究极拖后腿。] 白酒酒:“...” 兄嘚,她不是不想动,她是真的动不了。 自顾北决喊“躲开”的刹那,白酒酒就被莫名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而此刻,周遭一切模糊,惟一清晰的是顾北决不时的心音和001的小奶音: [滴——触发新手福利] [请宿主尽快做出选择,用以应对此次危机: 1.& ] 这...这她喵的是001乱码了??? [系统一切正常,5秒内不作出选择即视为放弃。] 白酒酒果断说到:“选3” 这种情况,成年人当然两个都要。 这边话落,那边的众人都感到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顿时晕过去不省人事。 彻底的黑暗来临前夕,顾北决恍惚的感受到了一个如春风般的温暖怀抱和一句似含笑意又似含歉意的轻喃: “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 “不知廉耻!” “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挺标致,怎的从未见过?” “这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的背着乞儿上街也是头一遭瞧着了吧。” “...” [好吵,谁在说话?] 顾北决从混沌黑暗中迷迷茫茫的睁开眼,身体好沉重,好累。 这里是哪里?那些杀手呢? 还没等身体不堪重荷加上被系统强制昏厥的顾北决感受个分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别搁哪儿叽叽歪歪了,我背上背的可是我的全部,我最最最最最最疼爱的弟弟!” 那软软的声音带着不可质疑的浓厚情感,直指所有听到的人的心。 顾北决:“...” 爹,娘,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 “呵,情哥哥情弟弟吧?” “还全部,呕。” 京都的长云街,人来人往,永远都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很快,众人随着几个呛声的刺头儿,不怀好意的将白酒酒和顾北决团团围住。 “算了算了~” 白酒酒颠儿了颠儿背着的大佬,朝路人甲乙丙丁N露出“怜悯又我懂”的目光。 众人:“...”不是?这人懂什么了? “不就是我家弟弟过于英俊非凡、才华横溢、善良有爱心、专一不多情、四讲五美、帮扶弱小、不挑食....(此处省略66个可甜可咸夸上天的词)” “还有,重点是太~爱~姐姐了吗?” 白酒酒小嘴儿叭叭个不停,众人被白酒酒的不要脸简直惊了个呆。 背上那小子虽说看不清样貌,但任谁来看都知道那就是个苦苦巴巴的小叫花子,哪里是她说的那种天神下凡似的绝世美男子? 羞耻爆炸但没法闭耳的顾北决:[...她是喇叭花成精吗?] 顾北决突然觉得先前的自己好傻,怎么可能会派一个这么不着调的喇叭花去钳制他实施某种阴谋? 白酒酒不高兴的撇撇嘴,悄然不做作的用顾北决的身体撞开人群,脚步颠颠儿的走得飞快。 哼,她要是喇叭花,他就是又臭又丑没有心还善变的霸王花! 白酒酒乐得顾北决安静装死,颠儿一颠儿的哼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往前走。 慢慢的,二人远离人潮,直至周围唯余细碎的蝉鸣。暖暖的微风和着蝉鸣和轻柔哼唱,渐渐消融了顾北决堆积许久的疲劳和疼痛.. 眼皮..好重.. “主子!属下来迟!” 中气十足的男音霎时惊醒整片静谧。 闹觉十分暴躁的顾北决,心脏狂跳。 迷路但不敢停的白酒酒,眼泪汪汪:“你终于来了!呜呜” 不过,话说这是哪位? 白酒酒眨巴着眼睛,宽肩窄腰大长腿,身高得有一米八,好评!可惜一身漆黑蒙着面,实在影响颜值。 “属下这就带您回去。”来人恭敬的抱拳行礼,弓着腰缓步朝着白酒酒和顾北决靠近。 [带你回到阴曹地府。] “好啊,小杀。”白酒酒脸上笑的更加开怀,背着的手不动声色的猛捏了一下顾北决,开始在他的背上写画了一个简单的“x” “小杀啊,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想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越靠越近,即将下狠手的黑衣人,猛地顿住:原来白国长公主和她某个叫小杀的暗卫相互爱恋? 不对啊,那她还对主子念念不忘死缠烂打??? [果然该杀!!] 远在东宫整理文书的太子掩着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距离已经够近了,这两个负伤无力的人不可能逃得过这一劫。黑衣人手起刀落,同时靴子前端悄声飞射出带着剧毒的暗器。 顾北决,动了。 刺激的药粉顿时在四周飞散,黑衣人呛咳着睁不开眼,但手上的劲道未松笔直的照着白酒酒劈去。早有预备的白酒酒,憋着气闭着眼,死死紧背着顾北决朝着林深的方向撒腿就跑。 “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给你拖延时间。所以...” “不放。” “放我下来吧,这样是跑不了多远的。” “你在想peach。” “???” 白酒酒不甘心的咬牙,她知道反派说的是对的。但她要是留下他,那杀手如果顺手把反派给灭了口了,她以后还感化个锤子。 自从穿书,对她来说,他们的命是被捆绑在一起的。 “这样,你先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回去拖延时间。” 白酒酒把顾北决放在地上,速度的摸出了他袖子里、衣服内藏的口袋里、鞋子里杂七杂八的小工具。 见顾北决一副傻傻呆呆的模样,白酒酒有些好笑又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发顶:“别多想,我会好好的,姐只是先要保护好你。” 语罢,白酒酒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路跑。 恍惚中,那瘦瘦小小的背影和过往渐渐重合,顾北决好似又看见了那日冲天的红光。 “小决你先走,不要怕,我回去看看就回来。”温柔的妇人一如往常的拍了拍男孩的脑袋,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亲昵信号。 只是那手,染着猩红刺目的血。 “娘...”顾北决抽出头发里藏着的尖刺,狠狠的扎入自己的手背,疼痛和鲜血令他清醒,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面朝着密林。 他最初想的就是等她松开死死抱着他的手,他就把她打晕留在原地,为自己拖延离开的时间。 无他,只因他必须活着,他这一条命背负着顾家上下三十八口人的命和顾家军数不清多少人的命。 无他,只因她虽然救了他,看起来像是个好人,但他们也只是刚刚相识。 无他,只因... ——以后,有我护你。 “...”顾北决转回过身,越走越快,跌跌撞撞的追随着白酒酒的背影。 第3章 阴谋 才跑了没多久,高大的蒙面黑衣人又突然出现,挡住了白酒酒的去路。 他持着一模一样的刀,行着分毫不差付礼,操着一模一样的口音,重重的说到:“主子!属下来迟!” “...哈,哈。”白酒酒尴尬的笑两声,语重心长的叹到,“小杀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主子说笑了,属下小风,小杀前些年不是早去了吗。” “...”算了,大锅,你高兴就好。 白酒酒提了一口气,扬起笑容,一只手藏在袖中微微捣鼓:“小风啊,我问你1+1=几啊?” “等于2。” “错,等于3。” “是,属下愚笨,1+1等于3。” [就这?就这样一个愚笨不已的公主,也值得大小姐趟这浑水,非要亲手杀她泄愤?] 白酒酒脸上笑眯眯:行,试探出来了,不是是杀手的小杀,而是是杀手的小风... 这TM都已经是第三波想要她命的杀手了! 想到小杀还在前边儿追杀她,白酒酒陡然心生一计。 她收回了手里攥紧的粉包,淡定的说:“走吧,小风,带我回去。” “是。” 不远处的大树后,顾北决看见白酒酒娇笑着对她的属下说话,最后那句清清楚楚的,是“我”而非“我们”。 顾北决无力的撑跪在地上,全身各处无不疼痛,可最难忍受的却是心脏隐隐传来的窒闷。 这几年你经历的还不够吗,你怎么还那么天真...还那么容易相信人... 蠢东西。 [...杀了她。] [她是个骗子,杀了她。] ... 骤然听见顾北决那么十几声冰冷的“杀了她”,白酒酒打了个寒颤,可顾及着眼前果然再次出现的黑衣人小杀,她暂时没空去思考更多。 “他实际是个杀手!快,拦住他!!” 白酒酒一看见“小杀”,便当即边大吼着边往回疯跑。 两个黑衣人遥遥对视一眼,纷纷确认对方就是白酒酒真正的护卫。 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那边,白酒酒寻着炸了毛的心音逮着顾北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上人就开始奔命,边跑边用了她这辈子最快的语速解释到:“杀手,那两个都是。” “...”顾北决看着白酒酒的后脑勺沉默不语,所以她刚刚说的话不是真的,只是拿来骗他们的,对吗。 他将暗器重新藏回头发里,随后一把环住白酒酒的脖颈,埋住自己的脑袋,安静装死。 “叫你先走你还回来找我,这么爱姐姐,果然也是姐姐最爱的弟..”弟.. [找到白酒了。] [白酒还活着。] [带回去,复命。] 正在哄着顾北决的白酒酒又听见了几道陌生的心音,而这些心音完全就像是冰冷的机械。 这白酒得的是有多招杀手?? 一波一波又一波,简直是生命不止杀她不息。 白酒酒警觉的收小声音,对顾北决提醒到:“又有人来了。” 半晌,顾北决无心音无动作,被回复了个寂寞的白酒酒瞅着冒出来将二人围住的一二三四五个黑漆漆,简直无力吐槽。 “我等下数三声你就放暗器...” 妈耶???? 白酒酒一扭头就被顾北决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暴击。不光如此,他还嘴角含着笑,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准备安详长眠的样子。 “吸呼——” 白酒酒深呼吸,靠自己!万事还是得靠自己。 “你们不要过来啊!!看!我手里这毒粉毒瞎人完全不是问题的,我我跟你们讲啊,我最是心狠手辣辣手摧花花无百日红呜!!” [呜呜呜001,大哥大佬大大,救命啊!!!] 呆在系统空间,远离宿主好好看戏的001笑裂了:吓不死她算它输。 几息之后白酒酒被无情劈晕,黑衣人们默默的抗走了麻·白酒酒·袋 & 麻·顾北决·袋。 * 自己竟然还活着?! 这奇妙的现实令白酒酒想多吃两个鸡腿补补脑子。 好不容易白酒酒从麻袋里拱出去,看到身边地上另一个同款麻袋,她赶紧下手扒拉开来。 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堆带着血迹的绷带。 半晌,她只得呆滞的冒出了句:“...顾北决没了?” “咔嚓——” 窗外似是有枯枝落叶被踩出了声音,白酒酒猛地回头看去:“谁?” 几乎同时,可可爱爱的猫叫响起:“喵呜嗷呜” [她是个骗子,她明知我的身份还刻意接近到底要干什么..] 白酒酒,她,一点点也不慌,真的,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不...慌!!!:“...原来是野猫啊..嗝..” 白酒酒蹲在墙角,捂着嘴把吓出来的嗝给硬憋了回去,怎么办顾北决他知道她在骗他了! 白酒酒心知反派顾北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和背叛。当时那样说了,她是真的准备把他当亲弟弟宠。只要这谎言说上一辈子,那对顾北决来说就是真的。 就算后期露馅了,顾北决也会念着她对他的好,更甚者那时候他已经被她自己感化了,可现在... [宇宙第一帅气无比的001巨巨,你的小宿主快凉了,江湖救急!] [稳重点,这不还没死吗。] [没死,但是也快了..] 哈利路亚,阿门,佛祖保佑...她背后好凉,反派现在是不是就在谋划着如何悄咪咪把她给咔嚓了?! 她是个战五渣啊! 门前骤然飘过一个影子,惊的白酒酒摸出了搜刮来的顾北决的工具,冲着门就是一顿抖。 [...]这宿主真的是它带过的最菜的一界了。 编个谎、走个套路一天不到就露馅儿了,还特别怂,有事没事都喜欢找它嚎两句......造孽哦,它好不容易成了001,摊上了这样一个宿主。 001眼不见心不闹腾,留下一句[没事少叫唤]就再次飘回系统空间,独留开始怀疑酒生的白酒酒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 [滴——即将开始讲述系统任务考核要求。] 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她都要挂了还听个毛线,白酒酒捂住耳朵。 [五年后,二十岁的顾北决完全黑化。势力强到超越、杀死男女主,取代了主角光环,北国的一切都成了他手中的玩具。十年后,二十五岁的顾北决杀人如麻残暴凶戾,尽收天下。] [考核,以下三条都必须达到: 1.反派不屠杀北国皇室、不登基北皇。 2.反派不杀原书男女主。 3.反派感到幸福。] 白酒酒惊了,最后一条也太主观了,就没有什么可以直接看到反派具体的幸福值的辅助吗? [滴,您有一封来自感化反派系统001的语音邮件。] “...”白酒酒自闭了,尤其是在听了001邮来的那句“没有”之后。 “叩叩” “叩叩叩叩!” [老天爷,长公主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门被敲击的一下比一下急切和用力,就差上脚踹了。 白酒酒从心音听出来门外是个女子,问到:“是谁?” “哟,公主您怎么还活着呢。这院子里昏过去的小子是您从哪儿个宫里捡回来的小太监?要知道,这皇宫里可不是能收留闲杂人等的地儿。” 白酒酒打开门,伸手抱过瘦瘦巴巴的顾北决。 李桃懒懒的倚在门边,那神器又傲慢的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宫女对公主说话的样子: “怎的不说话,生气了?哦对了,我是送饭来了。今儿公主身体抱恙,想必对那些个餐食实在是难以下咽。” [哎,要不是她在这个间谍长期潜伏在这北国皇宫,长公主怕是早就被毒死了。] “喏,我就帮您安排上了些易于克化的吃食,公主倒是不必谢我。” 李桃随意的踢了踢脚边的竹篮子,掩着面打了个哈欠。 她,做质子的这三年,受了很多吧.. 不对,这骗子受了多少苦又管他何事,那宫女有多轻慢也无所谓不是吗。 顾北决老实装晕。 “哦,麻烦你了,谢谢。” 听见顾北决的心音,白酒酒完全没意外的挑了挑眉,她无比自然的另一手拿上竹篮子,顺手勾住门,关上。 门外李桃骂骂咧咧的踹了会儿门走了,室内气氛寂静非常。 “小决,别装了。乖,起来洗洗、上药。” 白酒酒在床尾坐下,温柔的捏了捏安置道床上还在装睡的顾北决的脸。 “姐姐。” 顾北决睁开眼,露出一个脆生生的笑容,仿佛是在期待又不敢期待白酒酒的回应。 [公主,她只会是三年前入京都的白国长公主,目前白国皇帝惟一的子嗣] [若是将来某天将她斩杀,白国必定会找北国麻烦,届时再浑水摸鱼...很好。而现在,顺势利用,才是最好的选择。] 被判了死缓的白酒酒欣慰的笑了:“诶,弟弟真乖。” 给她三年,不让顾北决心甘情愿的叫爸爸,她就不叫白酒酒! 顾北决从笑里直觉感到一股寒意,他将脸埋进白酒酒递过去的大大的粥碗里,不再看她:阴谋,到底白国借着白酒在准备什么阴谋。 第4章 戏精 阴谋?这几天顾北决是真没看出来。 他倒是看出来了一件事——眼前这白国长公主白酒,绝对不是个正常人,绝对。 为什么这么说呢? 此时,顾北决正用自己的理智拖着身体,努力做着一个情感丰富的鼓掌机器:“好!精彩!!” 彩虹屁来者不拒,管他走心不走心。 一人分饰n角演着三打白骨精的白酒酒满脸无辜,继续一会儿叉腰狞笑一会抱头求饶,一会儿是抓耳挠腮的猴子一会儿是正儿八经的蜘蛛.甚至还把顾北决心里无限洗脑循环的[她还有用]当做伴奏,演的贼劲儿了。 终于,在顾北决笑意骤然愈浓时,白酒酒收回浮夸的动作,双手合十,满面虔诚的问道:“徒儿,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吗?” [连日来,她怎么总能在我想要出手的下一刻收敛...] 白酒此人,深不可测。 顾北决若有所思的神情一闪而过,他笑的可爱,捞出兜里的窝窝头嚼啊嚼啊,牙缝里含含糊糊的逼出来两个字:“明白。” 白酒酒欣慰万分,深觉这个徒弟沉得住气,演的了戏,观察细致,有理有据...据,啧,可惜是拿不出她有金手指作弊的证据的。 于是白师父边惋(kuai)惜(le)的点头,边顺走了徒儿手中的窝窝头,美其名曰“学费”。 “...”顾北决克制住自己想抢回食物的手,严肃的思考起,到底如何才能学到白酒酒那般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咳咳” 白酒酒的清咳让顾北决从思绪中回神,但他仍是垂着脑袋,不甚在意的想着其他事,只听她接着道:“今夜宫中七夕宴,还有...” 话音未落,白酒酒架着顾北决的肩,让他腾空。 顾北决扑棱着手脚,脸上的坏笑闪过,似是惊慌无措道:“姐、姐姐要干什么?” 我踹,我踢,我蹬! 顾北决心知白酒酒费心费力的将他带到皇宫定是有所谋划,所以现下就算被肘制也能无所畏惧的使坏,以报窝窝头被抢之仇。 一脚又一脚,毫不留情,疼得白酒酒直直倒吸凉气。 白酒酒干脆利落的把顾北决往前一丢,顾北决一个屁股墩儿跌在竹榻上,跌懵了。 怎的?这才过了几天就不想装了姐姐弟弟恭恭顺顺了? “姐姐..小决,小决方才踢着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哦。”你是有意的。 “姐姐..你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可我..” “停停停,别解释了。总之以后我睡床,你睡竹榻。”白酒酒懒洋洋的躺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顾北决,嘟囔着翻了个白眼,“睚眦必报的小屁孩,切。” 本想怼回去的顾北决,突然感受到了手下别样的触感,皱着眉头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虽然他是毫不在意在哪里睡觉的,毕竟能遮风避雨就算是个好地方。但那床垫着的是硌人的杂草破布,赶他去的竹榻却铺着厚实柔软的棉衣和冰凉丝滑的蝉丝外衫... “叩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顾北决微妙的心情。他向门而去,不多时便拎回了装着午饭的篮子。 满室寂静,唯有碗碟轻巧的碰撞声,随即满室充盈着诱人荤香。 顾北决坐在桌前,心情复杂的注视着床上那个缩成一小团的背影。半晌,他收敛心神,不咸不淡的说到:“吃饭了。” 话音刚落,顾北决就见白酒酒扯过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的脑袋捂个严实:“不吃不吃,我要睡觉。” 顾北决无言的思考着白酒酒这一个接一个的举动,心中的冷意不断蔓延。 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沦落到对他装疯卖傻的地步,若是当时他未曾听见那声“顾北决”,他怕是迟早会心甘情愿的替她卖命。 “真的不吃?” “...” “卤鸡腿、蒸蛋、青椒土豆丝...” “啊呜汪!!汪汪!汪!” 白酒酒心痛的抱住被馋到狗化的自己,求求反派做个人吧!她都把快到嘴的鸡腿拱手相让了! 就这,都还在怀疑她的用心...呜呜呜呜啊tui 顾北决无声一笑,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回味着狗叫细嚼慢咽的品尝着难得的好饭好菜。 * 北国皇宫,一处隐秘的偏殿。 “退婚一事...”首位坐着的皇帝,呷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半句话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求父皇成全。”太子唐胤清恭敬的行着大礼,言语中表现出的坚决令人侧目。 既是父子更是君臣的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在一旁随侍的小宫女秉着呼吸,时间一长都忍不住有些双腿发软。 终于,一炷香后,竟是皇帝僵着脸妥协了:“起来吧,朕允了。” “谢父皇,若无他事儿臣告退。” 唐胤清再次行礼,跨出门的那一刻皇帝叫住了他,他转身,却见皇帝又冲着他摆了摆手,那满面沧桑的模样唐胤清从未见过。 待唐胤清走后不久,皇帝沉着脸招来笔墨,这桩婚事必须能助胤清将来大业稳固,更甚者助他开创伟业。 他大笔挥下——威凌将军嫡女威云、吏部尚书独女李琴琴,以及最后被标了红圈的...白皇当下唯一子嗣白酒。 满心疲惫的回到太子宫,唐胤清挥退了所有仆从,直接成大字瘫在了院中大树隐蔽下的暖香小榻上:“能拖一时是一时吧...他要娶的应当是毕生所爱,不是什么指腹为婚的尚书府千金,更不是什么白国的花痴公主。” 突然,一方漆黑的帕子从空中落入了他的怀里。 想到这些话被别人给听了去,唐胤清羞恼的一袖子挥开东西,厉声斥道:“出来!” 话音落下不久,树冠抖了抖,一个蒙面黑衣人便恭敬的跪在唐胤清的面前:“属下什么也没听到。” 唐胤清黑了脸,有些真的动了怒,不打自招?这都是怎么教下属的!要是被敌人俘虏了可不得坏了大事?? “你是谁。” “属下小杀。” “...谁?”唐胤清懵了一瞬,刚升起浓重的防备就见这人磕磕巴巴的?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 “属、属下小柒,隶属情报部。” 哦,原来是前些天派去杀白酒都能失败的那个蠢货。 当初这小柒因为精通易容之术和伪音之术,成了头一个他赐下编号的女暗卫,派她刺杀白酒也是因为白酒有白国暗卫护着,一般人难以接近... 一想白酒,唐胤清的心情瞬间更糟糕了,本来想直接让她去领罚的他,话到嘴边却不知怎的就成了:“想办法让本太子心情立刻好起来,否则自去领罚。” “是。”小柒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潇洒又带风。 “回来!!” “...是。” * 七夕夜宴,觥筹交错。 所有权贵一片和睦的欣赏着歌舞,隐晦的打量着席上各个适龄贵女,可看着看着目光不由得飘到了一个别样的女子身上——抓着大鸡腿啃的自在酣畅、满嘴油光的白酒。 [001欧巴!!你看,内个站c位的小姐姐,哇靠那大长腿简直了好吗!?哇呜~这个好好吃,就是有点凉了..诶?你看...] 看?什么看? 矜矜业业的001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求你,做点正事好吗?] [鲁迅先生曾说过,吃饭是头等大事。] 001看着那编的一本正经的白酒酒又气又笑:[那他一定还说过,不要惹一个被迫加班的系统。] “噗!咳咳咳。” 白酒酒乐的埋头狂憋笑,可刚好乐声暂歇,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汇聚到她身上。 “...”唐胤清瞄到白酒酒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前车之鉴令他意图当即厕遁。 就在此时,首座上的皇帝乐呵呵的笑了:“白酒公主好久未见,倒是越发爽朗了些。” 在场的人大都也跟着笑,点头如捣蒜——此种微妙的场合下,不管皇帝说什么,总之就是跟着附和就好。 “朕听闻前段时日,白酒公主有些趣闻,恰是和胤清有关。” 嗯嗯,众人继续点头如捣蒜。 谁人不知质子白酒空有一身皮囊却没脑子,没皮没脸的缠了太子好几年,直到前段时间被忍无可忍的太子扔进清湖才消停了一段时日。 此时提及,约摸是对白酒的一番警告。 “这太子妃之位...不知白酒公主是否有意。” 嗯嗯,众人继续点头、点头...猛地齐刷刷顿住。呵,呵,一定是今天忘了带耳朵... 白酒酒懵了,盯着各种审视的目光讪笑了两声,拖着步子往中间走去:[统!统!这剧情不是该另一个女配,也就是戚将军的嫡女戚云走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被迫加班来看你这个不成器的憨憨??现在这种情况,你就不要......] [滴——您的系统001被紧急召回主空间。] 白酒酒面上微微笑,心里全是小问号。 话说半截就凉是反派行为啊,统。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别问,问就是靠谱 第5章 催化 ??? 001你快回来!把话说完再走啊!! 原本是女配戚云的戏份加给了白酒...那、那原本戚云助攻男主唐胤清和女主李琴琴的戏份不也会加给白酒?? “这...”白酒酒满面愁容,近距离嗑cp,这么刺激的嘛? 不行不行。 白酒酒猛地摇了摇头,白酒酒你在想什么呢?这事态必须得遏制,不然戚云被炮灰的戏份她也别想跑。得想个招... 在场众人本以为花痴太子的白酒会脱口答应,没想到却是如此复杂又为难的神色。正当疑惑,下一秒便释然了——只见那白酒跪地不起,激动的毫无一点形象的嗷嗷大哭:“皇上!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呜呜呜!!...” 欲扬先抑,欲拒绝就先拍马屁。 白酒酒哽咽着以一袖掩面,悄悄观察了一眼皇帝。看其反映良好,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句反派的招儿可真好套,她满心猥琐的继续道:“只是...” 只是,小女心有所属/不喜男子/爱好和平/喜欢抠脚,实在配不上啊... 可没等选择恐惧症发作的白酒酒“但是”出个所以然,皇帝便大笑着摆摆手,让侍卫把白酒酒带下席去: “既是如此,朕明日便派使臣前去白国商议婚事。老了老了,这皇宫里一、些、人、和事,也没心思管了...太子的婚事,也算是了朕一桩心愿。” 白酒酒一怔,皇帝话中有话,那记味深长的眼神...他是在拿顾北决的命威胁她! 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吗?不!她可是开过天眼的女人!她绝不会...不会... “啊!陛下的外貌无人能媲美,陛下的心比大海还宽广。能见上陛下一面,是小女三世修来的福分!多么伟大多么英武却又比圣人还要谦虚!” “...” 全场不约而同的停顿三秒,定力不佳的甚至差点打翻了酒杯。 当然,皇帝一如既往的淡定,只不过是明黄的袖子上多了一块暗暗的水迹罢了。 白酒酒顶着亦或鄙夷,亦或惊讶,亦或试探的目光,面不红心不跳的回了位置。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就是传说中的俊中之俊。 白酒酒坐的端正,笑的爽朗,豪迈的喝下来自各方敬来的酒。一杯又一杯,这酒水的滋味让白酒酒不很习惯,却慢慢的也生了些醉意。 太子唐胤清和周围的要员畅谈,找着间隙也笑意盈盈的隔空朝白酒酒举起了酒杯。 本有些迷迷糊糊的白酒酒,恍若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惊颤的浑身一抖。原着中,唐胤清有段自白——他毕生所求不过与一人白头,在这件事上阻碍他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都死了。 “...”白酒酒干脆利落的往桌前一扑,一动不动。 好了,她死了,他不会来找麻烦了。 唐胤清保持笑意,仰头,一饮而尽 。 无所谓,她死了。 * 远处汇聚各方权贵的大殿之上灯火通明,映衬着宫内小道的昏暗幽寂。 由于前殿调去了太多人,今夜几处偏僻小道都只由一人巡逻。 看起来年纪尚轻的侍卫提着手里的灯笼,边走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虽然没能调去前殿借机大饱眼福,但这活儿也胜在轻松自在。 “谁!”突然,侍卫猛的回头,大呵一声,拔出了腰间悬挂着的佩剑。 他观察半晌,两边是院墙,并没有别的能够遮挡身形的地方。那刚刚那小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喵呜..喵呜” 仿若是在解释他的疑惑一般,几声猫叫恰到好处的响起。 侍卫一怔,无奈笑笑,自言自语道:“这附近野猫儿确实常常半夜出来活动”旋即漫步离开。 不久,随着风声,黑暗之下一人从矮墙上方显出身形——此人正是顾北决。 黑色的宽大斗篷包裹住顾北决的全身,让他轻而易举同黑夜融为一体。 他从几天前就准备好了今日的行动。 他也知道,这很冒险,皇宫各处都有皇帝的眼线。但是,近期难有这种机会了——皇城中近乎所有的权贵都汇聚在宴客大殿,皇宫的守卫也被调往守护。 这两年边境安定,本应镇守边疆的戚将军被皇帝收回兵权,变相软禁在都城府邸。如果能接机联系上他,自己就能争到更多的机会,为顾家报仇。 “站住!什么人!” “站住!!” 顾北决没料到那侍卫竟会带着其他人折返,早知道应该更果决一些。他暗啧一声,猫着身形快速跑了起来。 三年前的皇宫和三年后没什么不同,熟悉地形的顾北决用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烟雾丸断后,很快便耍开了王虎那一小队人马。 刚要歇口气,猛的和打更夫撞上了...之后,他又分别撞上了小宫女、被罚跪的小太监、自恋自哀的宫妃... 尖叫迭起,越来越的多的烛火、灯笼亮起。被逼的四处逃窜的顾北决实在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是否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如果今天自己折在这里,之后白酒也定然脱不了干系...狂奔中的顾北决甩甩头,他为什么要想这些闲事,无聊。 终于,直到被逼至藏身于一处假山,顾北决才彻底摆脱了麻烦。 他喘息不定的缩着身体,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的观察起了四周。这里他从未来过,草木又生长的如此肆意,许是哪处荒废的院落。 突然,不经意间的一瞥,顾北决震惊了。 他凑近假山,仔仔细细的摸了半晌,才敢确认那上面不起眼的划痕正是顾家军核心独有的标记。 而且痕迹很新,完全看不出一点风吹日晒的痕迹。 是谁?有人竟然还活着吗?!!! 三年来,他几乎无时无刻的被心中的痛苦和仇恨折磨。死去的人,那些脸孔,半夜常会出现,质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是那么弱小的他。 只是...为什么是在皇宫... 沸腾的心脏,骤停了一瞬,接着缓缓落回原处。 顾北决静下心来摸索着,把去联络戚将军的事彻底抛之脑后。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终于在假山之中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机关。 他没有思索,便打开了机关,走进了开启的通道内... * 深夜。 “嘎吱——”破旧的小门被轻轻推开,满载着美食而归的白酒酒深吸了口气。 她真就不信了,参加宴席都不忘打包带吃的回来给他。就这,还感觉不到诚意??皇帝和男主那边没讨到好,反派这边总不能再出啥意外了。 “我回来啦,快看看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 睡着了? 白酒酒没听见动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 她将食盒和小灯笼放置在桌上,喝了一口桌上昨日剩下的凉水。 借着小灯笼的光,食盒里的烤鸭闪着馋人的金黄。 她沉默两秒,吵到小孩睡觉的愧疚感,终究是被烤鸭的光辉所战胜。 人呢? 不在床上也不在竹榻上...白酒酒细细的找了一圈才注意到了黑暗角落里那个缩成团子、散发着浓浓丧气的顾北决。 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天的软磨硬泡、插科打诨,白酒酒明白顾北决始终对她有所戒备。在现在这中场合里,顾北决会更希望独自安静,互不打扰。只是... [该死的是我] [当时..母亲,为什么不让我和你...] [我什么也做不了] 白酒酒微眯起眼,心底的一团火肉眼可见的越烧越旺。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顾北决面前:“悲伤有用吗?!你给老娘坚强点!” “世间能打败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而已。 ” 顾北决呼吸一窒,无声的抬头,凝视着白酒酒。 “我有说错什么吗。”白酒酒平和的回视。 “...”顾北决没有回答,眼里掺上了凶光。 “我有说错什么吗!回答我!” “..不...没有。”顾北决沙哑的声音恍若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那隐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狠握成拳,圆润的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掐破。 “你会变得更强。”白酒酒向顾北决伸出了一只手。 顾北决看了一眼,撇过头去,自己站了起来。 白酒酒悻悻的收回手,叹了口气:“烤鸭吃不吃。” “吃。”没有多余的废话,顾北决走向圆桌,拉扯过食盒,开始狼吞虎咽。他会变得更强,强到有一天能覆灭北国!! 眼泪融进黑夜,黑夜融进一颗少年的心脏。 虽然不知道这短短的小半天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但仇恨会是最强的且无解的催化剂...就像曾经年少的她一样.. 白酒酒扶额,脑壳痛哦,到底得多大的爱才能感化顾北决放下血海深仇? 怕不是要比地球还大吧.. 001一回来就看到反派无声痛哭着撕咬食物,自己的憨憨宿主则满面阴沉的盯着反派的后脑勺。这、这就有点让统害怕... [滴——您有一封系统邮件] 车到山前若无路,砸她都要砸出来路。 白酒酒抛开纷乱的思绪,拍拍双颊给自己鼓了鼓劲,心念一动,打开邮件。 [经查证,第1314520号宿主白酒酒所在任务世界,出现未知故障,女主李琴琴获得重生。] [经过讨论决定,近期将给宿主白酒酒以及感化反派系统001发放一定补偿,请注意查收,继续进行任务。] ??? 这...这?瓦特法克??? 白酒酒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低落全被懵逼所取代。 满级女主回归新手村,这颗叫顾北决的菜不被血虐,谁被? 白酒酒头大又不能做什么,扎心的扭来扭去,完全停不下来。 顾北决听着动静不明所以的回头:? 他看了一会儿,果断抓着鸭子转过身彻底坐好,边吃边看: 果然,白酒不是个正常人吧...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顾北决到底发现了什么? 第一个猜对的有晋江币红包,大家评论区见嘎嘎嘎 第6章 瓜子 [统啊,愁啊,你说补偿到底是什么?] 咔嚓咔嚓。 这都过了好几天了,连个苗头她都没看见,呸,这颗好苦... [...]001看着眼前这个嘴上边念叨着愁,边惬意的晃着二郎腿嗑瓜子嗑的开心的白酒酒,一时无语。 虽然,但是,哎,它这些天一直暗中观察,发现这憨宿主某些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总归这任务现因为女主重生,虽然不知道宿主的补偿是什么,但得到了任务积分结算照完成级别翻倍的奖励。 按级别翻倍,天知道别的统到底酸成什么样了。 [放心,补偿到位之前我会帮你盯着女主的。] ! 这么好?! 001没遁走,还主动帮忙? 白酒酒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她怕不是嗑瓜子嗑太久产生幻觉了? “嘶...”挺痛的,确确实实是真的嗷。 “?”顾北决闻声转头。 “没啥没啥,嗑瓜子不?” “...”问他嗑不嗑瓜子... 然后朝他举着一捧瓜子壳?? 重点是,还笑的一脸傻气。 白酒酒随着心音朝手上看去,顿了顿,镇定的道:“嗑...嗑瓜子..皮吗?” ? 嗑、嗑什么? 再说遍??? 近乎一下午的认真锻炼,顾北决已经累得狠了。纵不欲过多纠缠,却架不住满心吐槽,可刚要开口却是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来了来了!”白酒酒眼睛一亮,撒开丫子就朝院门奔去。 “...”顾北决看着白酒酒那副终于解脱了的样子有些好笑。 那笑意却是在蓦的瞥到了那发红的耳朵尖,微微凝固。 他心头升起丝丝诧异和疑惑,这等细枝末节都能如此完美...? 天色已深。 北国无人不知北白二国即将商讨联姻之事,连带着这个小院都被重视起来。最近送来小院的饭食、小点丰盛了不少,暗处监视的人也不知多了多少。 不多时,白酒酒便拎着食盒回来了。 见她高高兴兴的拉着他去坐好,忙着为他拢好些散乱的发,自己没顾上吃一口先把鸡腿递给了他...鸡腿,那天她也是把鸡腿让给了他。 自己懒到喝隔夜水,却是不嫌麻烦每天让他喝甘冽的井水。 自己半夜老翻被子,却老是半夜迷迷糊糊中给他掖被子。 静静的看他锻炼,一看就是一天... 她对自己的好,远远不止那些事。 顾北决细细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白酒酒,见她笑的那样灿烂,灿烂到没有一丝阴霾。他埋下头,有些出神的就着鸡腿扒了几口饭...嗯? 这些食物...有些不对劲。 早已吞咽下腹中的食物顾北决无可奈何,他只得不动声色的照旧咀嚼着,但心里的失望、愤怒,依旧滞闷到快要溢出喉头。 真是... 真是好笑啊,顾北决。 就在方才,你还傻乎乎的以为她真心的、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最后,一切都化为了一句听起来充满无限濡慕的话语: “姐姐,等小决长大了,一定,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好好的报答... 白酒酒状若无觉,边爽朗的笑着,边风风火火的一掌又一掌,把顾北决的小肩膀和阴恻恻的各种想法一齐拍个稀碎:“那是必须滴。” “...”顾北决脸上的笑都快裂开了。 药都已经给他下了,凭什么这家伙还这么自信??????? 下一秒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愤怒和不解,顾北决终是昏了过去。 白酒酒打的一副好算盘,没有心音作弊的顾北决当然疑惑,但有一个人比顾北决更是迷惑——此人正是李桃。 李桃,作为被白皇赐以白姓的暗卫被安插在北国皇宫多年,她本人是十分肯定,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当白酒公主找上门一语便戳穿她身份的时候,她才诧异到一时语塞,语塞到来不及拒绝她的请求。 而现在...哎..李桃叹了口气,掐着时间,趁着夜色避开眼线溜进小院。 “他已经倒了,照计划行事,我的命就交给你了!”白酒酒看着周身气势冷峻的李桃,眼睛都亮了。 “是。” 李桃接过白酒酒手中的麻袋,将顾北决装了进去。瞥见袋子上新割出来的几个透气口,她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多说。 这小子..公主竟是重视至此。 李桃阅人无数,练就了洞察谎言的本能。若不是这小子的背景白皇一清二楚,她必是要上报白皇,除去这个变数。 李桃颠了颠抗肩上的麻袋,飞快离开了,而后绕过一处又一处的皇宫暗哨。 良久,于一隐蔽之处,她将顾北决交接到另一个黑衣人手中。 “带他离开,送往回白国的商队。” “是。”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府李府。 李琴琴呆愣的看着镜子,她从未想过有她会重回多年之前。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胞妹李云云的身上? 妹妹自小体弱多病,明医看尽,都说她活不过十九。爹娘无法,只得按着滋补的金贵药材把她养着——事实上,她走的时候也才二十有二。 李琴琴看着稚嫩的这双手,苦笑一声。 这,或许就是代价——掌握先机,趁一切悲剧还没开始时便杀了顾北决那个祸患的代价。 只是...她是“李云云”,那现在的“李琴琴”又是谁? “叩叩” “进。”李琴琴呷了一口茶水。 “二小姐,大小姐近来一切如常,只是前些时日曾异样的当着许多下人的面,出言要杀了一个仇人。”小丫鬟奉上糕点,接着便附在李琴琴耳边轻声说道。 “...嗯,下去吧。”李琴琴神色如常的挥退小丫鬟,内心却是波涛滚滚。 仇人...尚且年幼的李琴琴哪来的仇人? 所以那副壳子里装着的,不会是曾经的自己也不会是与世无争的胞妹... 看来,她必须得尽早亲自去试探一二了。 还有胤清,他还好吗? 曾经因为误会,他们之间错过太多。现在有机会从头来过,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这一世注定的命短。 * 两日后。 顾北决平静的坐在马车上啃着干粮。 已出京城有些日子了,他这辆马车处在商队的中心,这些明处的个个精明,暗处的又武功高强。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白国的暗探,带他回白国是白酒的安排。一定有什么理由,但...一句也解释没有。 是了。 现在的他对她来说,如同掌中之物,何须费那心力解释? 顾北决想到那天笑的开怀的白酒酒,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咬了一口干粮,嘶——牙疼。 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利用是双方的事,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他一定要... “听说了吗?白国长公主白酒死了。” 一定要...一定要.. 顾北决抄起了腰间斜挂着的水壶,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 水喝的太急太猛,和着还没咽下的杂碎干粮,顾北决猛烈的呛咳着。 这阵动静吓了车夫一跳,他连忙停下马车,半伸进帘子里去看,下一秒却是被一种难言的可怖目光给吓了回原位。 啐,什么毛病。 车夫暗咒一声,当即还是呼喊起来要找大夫。 管他什么毛病,真出了什么事,他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北决弓着身体,直直咳到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只是马车外几个路人断断续续的八卦,他却听的是过于清楚: “啊,你还不知道啊?前两天北国都城都闹开花了。” “就为这白酒的死,不知道会不会开战啊?” “在北国呆了这么多年,啧啧,差点就....” 等商队的大夫赶来,那些路人已经走远不见了。 顾北决淡淡的说了句“继续赶路吧。”就把大夫和车夫随意打发了去——除了咳红了的眼眶,他看起来确实已经没事了。 车轱辘不停的转呀转。 顾北决撩起马车小帘一角,看着外面不停变幻的风景有些出神。 白酒真的死了?他不相信。 做各种事企图得到自己的信任,甚至是送自己去白国...她的身份背景、不可测的一些行为举止,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只是... 只是人是很脆弱的。 有时候,脆弱到不堪一击。 凉风微微吹动,他浑身一个激灵,衣裳有些湿了,凉风带着寒意直直往他的心里钻,不给温暖一丝余地。 顾北决压下浮现的幕幕曾经,机械着翻找起了放在角落包袱里的衣物——他不能生病,更没有权利生病。 ? 顾北决停下翻找的动作,有些疑惑的感受着指尖的触感。这包袱里怎的有个严严实实包了好几层的小油纸包? 他将小油纸包拿了出来,捏了捏,小心的晃了晃,好似不是药粉毒粉之类的粉末。 这包袱早就放置在马车上了,就像另一包袱装的干粮水一样,都是为了他专门备下的。既然是专门备下就一定有什么用意... 思索一二,顾北决侧了侧身,确认就算车夫突然探头进来,他也能遮挡住视线。接着,他便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一角、两角... 突然,马车一阵猛烈的颠簸,一颗颗饱满的瓜子仁掉了出来,散落一地。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毒粉药粉?情报?暗器?——顾·严肃·北决 瓜...瓜子仁??????哈?——顾·呆滞·北决 嘿嘿,大家都喜欢什么味道的瓜子咧?爱泥萌~ 第7章 咬人 顾北决紧紧的攥着油纸包。 一时间,心间涌出来的感动,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那些感动,终是变成了怀着恶意的揣测。 顾北决岣嵝着脊背,一点一点拂去掉落在衣摆上的瓜子仁,把自己缩进了角落里。 她若是能一直骗他,骗他这世上真的还有一个这样对他好的亲人,骗他一辈子... 但偏偏, 她有着身为白国长公主的立场,是做不到的... 恍惚间,马车再一阵颠簸,顾北决的脑袋被动猛的撞向了车厢的一处,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动响。 “怎么了这是?”车夫挥着马鞭,他没有指令不敢擅自停下,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了句。 顾北决揉揉脑袋:“我没事...” [瞎!这孩子看着这么老成,坐个车都坐不稳。] ? “我..我可能是出了点事...”顾北决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懵懵的轻声自语。 刚刚,是有人在说话吗? “啊??”车夫没听清,顺手撩开了帘子,看向了顾北决。 [方才还是一副凶样,怎的现在看着竟像是自家那傻不愣登的大侄子?] “...”顾北决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的脑袋出问题了,还是自己的脑袋出问题了。 [叮铃铃——叮铃铃——] 顾北决为了掩盖自己的异样,条件反射的把车夫的注意力转向另一处:“哪儿来的铃声?” “铃声?”车夫面露疑色,转过身去,朝着周围张望。 [我咋啥也没听见?这周围也啥也没有啊?] 顾北决心里咯噔一下,三言两语带过,将车夫糊弄了过去。 待他再次一人独处于车厢,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命令他闭上眼。 顾北决无法反抗,被迫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好困,这他娘的还得多久才到休息的地方!] [这月银子又快花光了] [呀,今天天气真好] ... ... 好嘈杂。 耳边,周围各种人的心声不受控的齐齐涌入耳朵,像是一群蚊蝇在顾北决的耳畔嗡鸣。 他是不信鬼神的。 虽然除了鬼神,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能听见别人的心声——总不会是因为他撞了脑袋。 顾北决心间嗤笑一声:“就当自己因为撞了脑袋,得了怪病罢了。” 察觉到那个禁锢他的未知力量消失,他睁开了眼,迅速找了两块棉花塞进了耳朵里。 行至天色微微昏沉,车队停在了荒野郊外。 车队众人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很快燃起了篝火,熬煮上简单的汤饼。 顾北决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缩在车厢里,而是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安静角落。 “欻欻” 轻的好似一阵风引起的破空声响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顾北决。 [离的这么远,得防着他点。] [哎,可别逃跑吧,增加工作量。] [干粮好硬,好干,想吃肉。] ... ... “...”虽说知道暗中随行着不少高手,这么直观的发现,倒还是头一次。 顾北决嘴角微抽,果断捂着耳朵换了另一处人少的地儿。 一处又一处。 他走哪儿,那些人就往哪儿。 好像是认定了他今天乱晃悠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他自己又不能对着空气解释说:“我真的只是想静静!” 最终,顾北决平(jue)静(wang)的走向了自己的车厢。 他掀开帘子 .......??? 他关上帘子,深呼吸,幻觉幻觉只是幻觉... 他再次掀开帘子....... 他是继脑袋出问题后,眼睛也开始出问题了吗?!! 眼前这满脸憨样、熟睡到不行的白酒是怎么来的????! * 第二日凌晨,白酒酒在睡梦中委屈醒了。 梦里她吃草莓圣代吃的好好的,突然有只巨大的、滋滋冒油的、香气扑鼻的脆皮炸鸡冒出来馋她。 馋得她啥也不香了,立马阿巴阿巴阿巴巴的扑上去。 只是, 那炸鸡它蹦, 那炸鸡它跳, 那炸鸡它四只腿儿都拼命反抗! 气得她嘞。 终究是撸起袖子,拿出十二分力气手脚并用的缠住,才终于咬到一口。 结果,完全没料到这一口,又干又柴还硌嘴... 之后她不过就”呸”了一声略表嫌弃,就被·炸·鸡给拎着后脖颈,游街示众! 那条街上,可乐薯片大饺子火锅锅包肉...数都数不过来的美食,边围观她边笑。 巧克力圣代还牵着草莓圣代,专程来嘲讽她当初见异思迁、有眼无珠.... “我不要游街示众...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吃炸鸡了..呜呜要、要也没有..呜呜...”这破古代,她要回家..呜呜呜.. 这厢,白酒酒哭的惨绝人寰。 那厢,缩在车轱辘边上的顾北决被哭声吵醒,动了动发疼的右肩,裹了裹紧被褥。 这家伙,是属狗的吗?顾北决忿忿的磨了磨牙。 隔着衣服都能咬的这么疼,最多就比他家大白差了那么一点...... “zzz 呼——呼噜噜——” “...”得,原来是只哼哼唧唧的猪崽子。 临近晌午,在不断的颠簸中,白酒酒迷迷糊糊醒来。 看着离她最远角落的“大饭团”,她揉了揉眼:“小决?你干嘛呢??” 这孩子?面壁思过?? 顾北决问声,幽怨的回转过来:“你说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靠的近一点就要上嘴咬人,叫他只敢在角落里蹲蘑菇。 “哈哈...”白酒酒听见心音尬笑两声,她、她睡姿才没有那么差。 “哈哈?”顾北决伸展伸展身体,活动活动手腕儿,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慢慢朝白酒酒逼近.... “等等!” “不等。” “你等不等!” “就不!” 啊啊啊淦!!!玩球了,她一定是把顾北决这样那样了! 白酒酒愁的疯狂挠头,没看见顾北决亮晶晶的笑意一闪而过。 “呔!”二人距离仅有半臂之遥时,白酒酒大喝一声,伸手抵住了顾北决的额头,“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比如说她是怎么脱身的、怎么找到车队的...... “没有。”顾北决果断回答,继续向前挪,“我相信姐姐,也相信我们会有重逢那日。” 重逢那日,只不过是活人或是死人的区分罢了。 “...”相信个锤锤。 白酒酒龇牙咧嘴,凶巴巴恶狠狠的比划起拳头。顾北决顿了顿,乖乖巧巧的挪了回原处。 见此,白酒酒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拿起小桌上的烤馒头,塞进了顾北决的手里。 一息之后,巨大的“咕噜噜噜——”响彻整个小空间。 “…”白酒酒满面无辜的撇开了脑袋,她才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唤。 “...”顾北决是真的很无辜的抓着馒头,不知道该不该说那是他留给她的早饭。 “你吃吧,我不饿。”顾北决说到。 “你真是个好人!”白酒酒欻的一下盯向了馒头,眼睛都亮了。 在她心里这么容易就是“好人”了?顾北决有些好笑,可是突然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若是此时是别人给的馒头,央她说他是坏人…他会不会就成了坏人了?况且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枚待用的棋子。 顾北决的心思白酒酒听到了。 她想解释,若不是她大着胆子纵火烧了小破院,让小半个北国皇宫都乱了一阵。若不是系统作弊和李桃的帮助,完美的绕开了所有人,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来见他的。 她想解释,在这里,他对她的意义任何事物都比不上,包括她自己的命。因为只有他活着,她才能活着。 但她解释不明白,一旦说出口,将直接陷入令人自闭的死循环…… 她明白了! 看来是她爱护他、教导他的时间还不够长,还不够深刻! [宿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在主线不歪的情况下安全的活了下来。] [栋栋一,你成熟了…自己学会做个温柔的统了…]白酒酒泪目。 [爪巴!!] [温——柔——]因为温柔的生命的短暂,白酒酒擦了擦不存在的泪。 001控制住想捶死这个憨憨爪,正色道: [两件事:1.主系统通知,发放宿主的补偿已就位。2.据观察,李琴琴正在计划套路唐胤清,发展感情线。] 嘛,知道女主重生后计划和男主继续搞cp,她也不是很意外。不过,补偿补到哪里了?也许是关键时刻才能激发? 顾北决看着边啃着馒头,边微微陷入她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的白酒酒,闪了闪眸子。 她在想什么? 现在的他,只要稍微认真的听,就能知道周遭所有人的想法。 一开始听不见,他以为是距离的原因。当他把距离拉的足够近了,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能听见… 唯独她, 唯独她是特别的。 * 近来,太子唐胤清告了假。 满朝哗然,皆以为,兢兢业业多年不曾告假的他是为了那死去的白国长公主。 事实上,唐胤清只是为了清净,不得已而为之。 自从白酒院落起火之后,每天,就算是府邸——朝堂——府邸三点一线,他都能在各种情况下,偶遇各种女子。 包括李家大小姐李琴琴、张家三岁的小女娃、女扮男装去学堂的祝家庶女、曾是女将林老太太、、、太多了,头疼。 还是府中清净。 这天,看天气晴朗,唐胤清差人把案几放在树下。他吹着微风,听着鸟鸣,嘬着茶,就算是批改着公文都觉得:“啊——舒——”坦—— “咚!框呛咔嚓蹦!!!” 一阵无法忽略的骚动从不远处传来,唐胤清闭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别,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是! “殿下,太子殿下!不好啦!有个女刺客掉进你的书房啦!!” “…”草。 作者有话要说: 白酒酒:“补偿呢?” 顾北决:“在我这儿呢” 白酒酒:“补——偿——”补偿,你咋就没了呢? 第8章 私奔 “幕后主使是谁,去,查出来。” 唐胤清压下怒气,闭目静坐在原处,冷冷的吩咐到。 “是。” ...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唐胤清猛地睁开眼,朝着身侧那个声音源头转头看去。 没有高大凶悍的下属,只个身材略微瘦弱、侍候一旁端茶递水的小厮—— 那小厮面孔平凡,但胆子比寻常人大的多。那双眼直勾勾亮晶晶的与他对视,不偏不移。 胆子倒是挺大。 不过... 他家值守的暗卫呢? 拿个小厮顶包敷衍? 人干事儿??? “方才说的不是你…” 唐胤清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近来需要暗处处理的事物繁杂,能用的暗卫大都被遣了出去。可正因如此,府中防卫更要小心谨慎不出纰漏。 现在不光害得他连最后一片清净之地也没了,还闹出了这等低级的乌龙! 都该罚! 眼见小厮垂下头,乖乖顺顺的的答了声“是”。他欣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至少府中还有些个下属,能让他略感舒心。 “属下小柒。” “...”草。 * “找到公主了吗。” “没有。” 得到这个回答,桌案前正在漫不经心写写画画的白术搁下了笔:“白一...你说,朕这公主是越长大越有趣了,不是吗。” 半跪着的白一垂着头,眼观鼻鼻关心,默然不语。 几日前,派出去的人刚传回抵达边境牧城的消息,紧接着就是一条白酒长公主带着个小子不知所踪的消息。 这就不相当于公主不光违抗皇命、戏耍天子,还公然私奔... 这可真是..相当“有趣”了。 瞥见陛下扬起的嘴角,白一把脑袋埋的更低了。 白术不甚在意白一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的窝进了椅子里,整个人懒洋洋的用起一只手支住脑袋,另一只手解下了腰间缀着的小玉坠子把玩。 这坠子是十年前的小白酒雕的。 玉的材质是极好的,暖白的色泽衬着雕刻的形状,乍一眼看去还当是一只羊,细细看去,羊皮下是只眼冒凶光的狼,当真是有趣极了。 有趣到他这个帝王,贴身戴了整十年。 他看着小白酒在他面前豪不掩饰的野心和能力,期待着..打磨着...不断的倾注心血...直到三年前,他开始失望了,并且很快失望透顶... ... 三年前,北国从未想过自己会毫无征兆且毫无所求的送他们一个质子,尚且这质子还是他唯一的血脉。 当时,不知情的人都猜测是白国近年式微,不得已向北国低头示好。 而知情的极少数人,都觉得白国长公主疯了...毕竟,当质子,是白酒自己的请愿。 原因,为了北国太子——白国长公主对北国太子一见钟情,甘愿放弃白国的一切去追寻所爱。 多么荒谬? 本想就这么让她自生自灭,但是近来传回的消息却屡屡出他意料。尤其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了顾北决这把刀... 或许,当初的一切都是她谋划。 如此,被她算计进去的,也包括了他自己。 白术笑了,畅快淋漓的大笑一场:“她既然想玩儿,那就陪她好好玩儿。” “是。” 领了口谕,白一立即告了退,待远离他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自幼侍奉陛下,几乎见证了陛下的一切。 虽说陛下威严更甚从前,但骨子里毫无疑问的还是那个用尽手段去抓住爱的孩子。而公主... 同陛下很像很像。 白一回望了一眼方才的大殿,放飞了手中的信鸽。 不久后,得到密令的牧城城主摸了摸光滑的头顶,露出了幸福到冒花的笑容。 这几日牧城闭关,卫兵翻来覆去反来复去的找。天知道,就差掘地三尺了! 结果愣是连那一男一女行踪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终于,现在终于肯放过他这个平平无奇的三流城主了... * 峦城,位于白、北、蒙三国交界的连绵山界附近,因不属三国的管辖,俗称“三不管”。 城内被大小十多个帮派分割管着这里,一般人若是在栾城出了什么事,那就只有自求多福。除了一直定居在这里的人,就是各地路过的商人。 峦城一处酒家,披着斗笠的顾北决看着吃得欢的白酒酒摸了摸下巴。 怎么说,白酒的行为完全的出人意表。 多日前她大半夜的把他晃醒,头一句就是“走,私奔。” 吓得他,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但说私奔,还真就立马牵着他头也不回的撒丫子跑了。 惹不起惹不起。 顾北决的眸子染上了点笑意,抿了一口茶。 白酒酒:? 腮帮子鼓得满满的白酒酒,加快速度咀嚼,努力咽下嘴里包着的菜:“唔,你喜欢这种花茶?” “嗯,还挺好喝的。”顾北决随口答到。 “这样呀...” 见白酒酒又一心埋头干饭,顾北决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 他有心音作弊,他们要想躲,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是在这“三不管”的栾城。 但是白酒执意带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从商队群人的心音上看,他们对白酒带他跑路这件事毫不知情。而连日来,不管明处暗处,也都没有人在他们身边... 嗤,总不可能真的是私奔。 “你吃好了吗?”白酒酒抹了抹嘴,懒洋洋的问道。 “嗯,好了。” 白酒酒点点头,掏出荷包:“小二,结账!再称六两银子你们店里的这种花茶。” 小二一听,眼睛瞪得贼大,二话不说就往库房奔。 好家伙,这一大桌子的好菜都要不了二两银子,他家这劣茶一下次冲了六两银子的销量。 顾北决想要阻拦的手还没举起,小二已经跑没影了,他只有幽怨的盯着白酒酒。 “看我干吗?”白酒酒乘机揉了一把顾北决的脑袋,头发软软的,真可爱。 “买太多了,喝不完...”反应过来的顾北决躲开了手,扶额叹息。 这人,怕不是只有从容貌和在对钱的认知上,才能看得出是个公主。 “我只想~给你给你宠爱~在短短几个礼拜~我家的弟弟真可爱~” “?” 白酒酒心情很好的哼完歌,语重心长的道:“弟弟,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做什么,只需要知道自己不会后悔就好。” 就在方才,她头一次发现顾北决笑起来的的样子会那么好看。 如果他是因为喜欢这茶才露出那种笑容,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多买点回去,真的会疯狂后悔。 后悔自己失去了一波欣赏帅哥的快乐。 “你看,我花钱买快乐,就从不后悔。”白酒酒言辞凿凿。 乍一听,很对。 仔细想,好像也没有哪里有问题。 顾北决腹诽着,却发现白酒酒魔性的歌声,在脑子里开始自发的循环,久久难以散去... 算了,惹不起。 白酒这个人水太深了,他自己实在是看不明白。不过通过别人的话,大抵也是能够多些了解。 先仔细观察一个月再做打算,顾北决思索着做了决定。 一个时辰后,带着六两银子的花茶,白酒酒带着顾北决在峦城安了家。 那是一座在峦城边上的小院,远离嘈杂的街道和人群,放眼四周只有两户人家遥遥的对着。 顾北决虽然不说,但是很喜欢。 可安家的速度如此之迅猛,不得不叫顾北决暗自心惊。只是心音并未察觉到周围有白酒安排的人,他最终只有归因于运气刚好。 事实上,一切都是白酒酒早就计划好的。 早在离开北国皇宫之前就打算好了带顾北决来到这座边城。 无他,只不过是知道剧情,想带着顾北决少走弯路罢了。 作为大反派,原书对顾北决的描写大都简略,她大概知道他先是在北国流浪,受了不少苦头才混入他爹的好友戚将军家。 后来也是通过戚将军,顾北决被安排到了军队里,多年从军,攒下了赫赫战功,积累了人脉。 重点突出的是后期顾北决一人差点干翻男女主的强大实力。 而峦城...包括武力值在内,对顾北决的影响,实在是太过重要。 * 峦城安家半个月后。 白酒酒平日里除了当睡神、给顾北决灌输真善美的思想,就是带着斗笠四处闲逛。 而顾北决,除了练剑、被迫听讲,就是跟踪白酒酒。 这么大一只反派,头顶着这么大一排心里话弹幕,在自己身后走哪儿跟哪儿,白酒酒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瞎。 只是她也不点破,主要是点破了没法解释,以至于有种她在欺负小孩儿玩儿的错觉... “大娘,这萝卜怎么卖的呀?”白酒酒拿着萝卜仔细看,为了看得清楚,不自觉间5就掀开了斗笠一角。 “五文钱一斤。”大娘坐在小板凳上乐呵呵的打着扇子,看白酒酒慢悠悠的挑拣着,不急也不催,还闲扯了起来,“小姑娘真俊,大娘在这边城活了大半辈子,却还没见过比你更俊的姑娘家了。” 白酒酒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啊,没有没有...” [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精贵样儿,钱啊,都是钱啊。] ??!? 萝卜啪嗒一声砸落在地,就像抓着它的白酒酒的心一样。 “嗯?姑娘,你怎么了这是?”大娘越过菜摊,一把扶住了没站稳的白酒酒,热情又着急的问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吧,家住哪里?大娘送你回家。” 回家? 回哪个家? 你妈的,人贩子,啊呸呸呸爬! 我的胳臂!嗷嗷嗷好痛! 白酒酒挣扎不出大娘的桎梏,当机立断,娇笑着冲斜对面的酒楼指:“就不劳烦大娘了,喏,我就住在那酒楼里,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要跟着商队回蒙国了。” 听见没有!我有人的!淦,快放了我! 大娘笑笑不说话:“...”那楼是本地澡堂子:) 白酒酒:“...”哦豁。 白酒酒见那大娘突然眼睛一亮,开始疯狂朝着对面小巷使眼色。白酒酒扩散心音,一听。 好家伙。 五六个在那边等着的。 就等把她这只肥鸭子给拆了吞了。 一步一步,那大娘拖着白酒酒的一只胳膊就往小巷的方向去,边使劲儿还边道:“狗蛋儿你怎么发病了??你这孩子,叫你不要出门还偏要偷偷来找大姨,不要怕,大姨这就把你送你回家去。” 白酒酒:“...”你妈的。 就不当人了是吧? 也非要逼她不当人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我来了 嗷! 新章的更新时间固定在晚上哦。 这几天前文会略略修改,不重看不影响阅读昂~ 比心心 第9章 藏匕 面对不当然人的人贩子 当然要放弃当人! 白酒酒发狠了,以另一只没有被控制的手,猛地掏出小兜里的各种药粉,不要钱的往人贩子大娘的脸上招呼。 她可不知道这杂七杂八一大堆药粉的具体功效,总之顾北决给她的的时候说,用过的都说好。 嘻嘻。 “...”顾北决瞥见白酒酒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收回了已经探出墙根,准备去救人的的脚。 够狠的,是他想多了。 顾北决转身,准备悄悄离开,却听后面传来白酒酒的一声尖叫:“我的银子!!!有人抢劫啦!” ?? 顾北决回头望去,看到白酒酒边上地上散落了一片灿灿的大碎银子,然后... 然后半条街的人都开始眼睛放光,往白酒酒那里冲。 带着斗笠的白酒酒弱小可怜又无助,被“好心帮助的”众人成功在第一时间挤出了中心,淹没在外围的人群中。 隐约中,还传来白酒酒几句“他们身上藏了大半。”、“金子也被抢走了。”。 人贩子们又急又气,被众人□□来□□去的搜刮,最后几乎要被扒了个光。 顾北决:“...”骚还是骚不过白酒酒。 不过... 估摸着白酒酒应该会绕路回家,顾北决沉默了片刻。 他靠着墙根摩挲起了袖子里的短剑,盯向了骂骂咧咧恶意急剧上升的人贩子们,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不过这些人,让他很不舒服啊。 * 一路风驰电掣。 白酒酒心底的笑意越来越欢,待回到院子关上院门,她便跌坐在地上捧腹哈哈狂笑。 该。 那些人贩子该。 “小决小决,我没钱啦!” 白酒酒平复心情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把身上的钱都撒光了,于是快乐的找起顾管家婆要钱。 虽然一顿念是免不了了,但是收获的快乐足矣抵消,哈哈哈。 ? 没在吗? 白酒酒把小院都找遍了也没找见顾北决,一股不安的感觉直直往天灵盖冒。 平时顾北决跟踪她出去,都是她回来之前他就先回来了,装的一副天衣无缝的乖巧样子。 [统,顾北决干什么去了?] [统?] 白酒酒不抱希望的戳了戳001,果然001没有任何反应。自从001再次去查探女主消息后,001就和她联系不上了。 这都多久了,连个邮件都没有发给她过。 ....emmmmmm,算了,她还有个办法把001找出来。 白酒酒搓了搓手,久违的点开了平日收起来的系统面板,一脸肃穆的点上了犄角旮旯里一个个带着耳机的人形图标。 三声“滴”后,一个俏皮的女音响起: “您好,1314520号宿主,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温馨提示,首次拨打客服是免费的哦~” “惊!感化反派系统001近日离奇失踪,这到底是统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这宿主??啊? “亲亲,还在吗亲?”白酒酒反客为主。 “...在...在的...” “哦哦,好的,我还没说完我的问题呢。”白酒酒清了清嗓子开唱,“好消息好消息!感化反派系统001倒闭了,倒闭了!带着他的宿主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好的了解,这边已经帮您查询,结果已经发在您的邮箱了。再见。” 客服追命似的说完 ,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白酒酒摸了摸鼻子,点开了刚发来的一串邮件。 [警报:感化反派系统001状态异常。] [通知:主系统已经介入调查,将在十个工作日内清理异常,请1314520宿主耐心等待。] [警报:世界支柱状态异常。] [通知:感化反派系统001部分权限对宿主开启。] [... …] 白酒酒:.... 好家伙。 这整的 ,简直是一个葫芦揪起了一串葫芦娃。 白酒酒心知001那边原来是出事了,但是有主系统接手她安心多了,反手就开始着急顾北决那边的事。 她找出系统面板上新出来的板块,看看能不能先用了001的权限把顾北决找着。 恰好,她能使用的部分权限中,就包括“一定范围内准确定位宿主任务对象” 白酒酒当即速度换了一身新衣服,戴上面纱出门去了。 * 峦城郊外的破庙。 静。 十个壮汉死死围住一个少年,惧怕、慌乱,无人敢轻易动作。 而那少年单手持着短剑,肆意无畏。 这场景,愣生生有种十个人被一个人包围的荒诞感。 风哗哗穿堂而过,翻起浓浓血味,还活着的十人越发紧绷,无一人敢分神到地上那几个被一击穿喉而死的同伴。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少年手中的刃,一下一下,砸落地面。 “让我想想...”顾北决以指点了点头,一脸苦恼的说到, “其实我很久没杀人了,如果杀太多,回去可不好交代呢。” “...”看着顾北决边说放过他们,边开始活动手腕,壮汉们心里苦。 这TM都是从哪里招惹回来的煞星??? 顾北决感受着自己身体中随时准备拿来用的强大力量,思绪飘到了白酒酒。 自从被她捡到,他再次有了一日三餐吃饱饭的日子。 到了峦城后,更是一日五顿被投喂。 吃食花样之多,心思之细,叫他着实大饱口福。 但她说什么小孩子能吃是福,说什么怕他一直又瘦又小还矮还被人欺负... 大可不必。 她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岁,整天小孩子来弟弟去的,真的大可不必。 事实上,他已经练回了比以前更结实的身板。 而且,被欺负的人可是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她啊...... 顾北决一个刀眼,刺向了十点钟方向的那个人:“你在刚才想什么。” “啊?”突然被针对的大汉心里一怵,我他娘的想什么管他啥事啊,有毛病吧? 不过话说刚刚仔细想了想今天那个跑了的小娘们儿,那脸蛋,那身段,可真是极品。 啧,可惜了,可惜了... 嗯? 怎么了?干嘛都看他? 大汉突然感觉胸口一凉,随着众人的目光,机械的低下头去。 一把匕首,笔直的扎在他的心上。 “扑通扑通”心脏发出最后的哀鸣,他虚虚的抓住身侧的那人,缓缓的倒下了。 “啊——!!我的儿!!”缩在角落阴影的人贩子大娘惊慌尖叫,朝着顾北决扑了过去。 顾北决轻而易举的闪过大娘,拔出了匕首,放回靴子里。 壮汉的血,顿时喷了他半身。 “你!你杀了我的儿子!!你不是人!!!畜生,你不是人!!”大娘趴在地上,支着半身怒吼着,“你们上啊!杀了他啊!!” “王大王二上啊!!” “....”上什么上,动不了了都。 不知何时开始,除了顾北决,一个二个都手帕脚软的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大娘因为自己扑空倒在地上,并没发觉顾北决布下的药粉影响多大。 她愤愤用眼睛剜了所有人的心肝,如同恶鬼一般的沙哑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 “呵。”顾北决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他持着匕首,正要让这人感受一下什么是不得好死就听见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熟悉声音: “别人得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头一个下地狱入畜生道。” 顾北决条件反射般,干净利落的把短剑往身后一扔,三秒不到的时间变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祸从天降,当场吐血的一人:? 反应过来的顾北决暗啧一声。 他就是杀人了,怎么了?用的着躲着白酒? “小决?”白酒酒走进破庙之内,看着浑身染血的顾北决和满地的死...emm活人,满心卧槽。 不是吧?不是吧? 她的任务对象不会掰不回来了吧? “...姐姐,我害怕。”顾北决朝着白酒酒扑了过去 。 [来的真不凑巧,影响发挥。] 白酒酒回应了顾北决的拥抱,并脑子一抽的顺手举了个高高。 顾北决整个人身体一僵:“你..?” 举完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白酒酒磕磕绊绊的打补丁:“你什么你?你不、不怕。” 我怕了,别姐姐了,我叫你哥行了吗? 哥,求你努力掰正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酒酒:顾顾,饿饿,饭饭。 题外话:觉得封面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太简陋了?qaq 第10章 抱抱 “不怕啊,乖。”白酒酒把顾北决放在身后,深吸了口气,“你们都这么大了还欺负小孩子,不要脸!” “不要脸!”顾北决抓着白酒酒的衣摆,探出半个脑袋,无声的扬着嘴角,嘻嘻。 到底谁欺负谁,啊摔! 众人敢怒不敢言。 念在一个是煞星,一个是能架着煞星胳肢窝举高高的狠人,只敢一副“对对,你们说的都对。”的乖巧样子,除了倒在地上的大娘。 那大娘神色越发的怖人,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样,但是没过多久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概率,被气的。 白酒酒嘴角抽了抽。 不行!她一定要在这里给顾北决上一课。 “小决,你看着啊。” “嗯,好?” 顾北决话音刚落,众人就见白酒酒猛的把头往天上仰,撸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在他们身上一一指过。 “哈,你们这群渣渣!连垃圾站都嫌弃的有毒有害垃圾!¥#2&^*” “?”这人在说什么? 单个字都懂,但是连起来怎么就不太明白了?? “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没关系,我理解,毕竟你们这里...”白酒酒收手回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无时无刻都是海的声音。” 酒酒怜悯.jpg “... ...”懂了。 伤害性不大。 但手中的拳头,石更了:) 顾北决微笑着环视了一圈:嗯? 众人:....不敢动不敢动。 “说说吧,拐来的人都藏哪儿去了。”白酒酒画风一转,随机揪起了一个人的领子。 被机中的王二:“...什么人?没有人。” 看这情形,他敢说已经奸的奸,杀的杀,卖勾栏里的卖勾栏了吗? 好在这煞星是今日来的。 要是昨日来,说不准撞见那盛大的场面,直接就把他们给撕了。 王二垂着眼,心间烦躁,这两人吃多了?没事多管什么闲事。 都杀了他几个兄弟了,还在这里逼叨叨,差不多得了啊。他才干这行五年,钱都还没赚多少,错不至死吧? “你妈的垃圾杂种神经病臭袜子不要脸!!”白酒酒气的脑壳炸裂,飞起就是一脚。 ??? 看着倒飞出去的王二,所有人都懵了一瞬。 这人也没说什么啊,就一句“没有人”能怒成这样?? 顾北决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踱着步子悄悄靠近白酒酒,打算仔细观察。 白酒不像是会突然暴走的人,而他听见的方才那人的心音... 【如果她是因为听见了心音才这么生气,那一切才都说得通了。】 卧槽卧槽 要遭! 听见顾北决心音的白酒酒后背一凉,还在暴躁的脚停了下来。这顾北决怎么这么敏锐! “没人!怎么会没人?你居然骗我!!”白酒酒试图亡羊补牢。 顾北决却越发狐疑。 又这么巧?他刚想着她是不是能聆听心音,她就疯狂解释她刚才的行为? “...”大哥,我愿称你为最强,需不需要给你配段经典的柯南? 不过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不然我打死不承认。 白酒酒果断换了一个大汉,试图转移顾北决焦点:“你说,你们绑来的人呢?” 被机中的王大:“...” 就,没有一点点防备。 “...在地下室。”算了,王二一句“没有”能被踢成这样,他还是把命苟住。 反正那这几个都是卖了几年都没人买的破烂货色,要死不活的,丢了也不可惜。 正好腾点位置,赶明儿进点新鲜货。 “呵呵...”破烂你妈呢,破烂! 祖安飞踢迫不及待就要上线,她要冷静,她还要教顾北决不用打打杀杀的方式解决问题的。 忍住..忍住。 呔,看我旋风无影脚! “小决,打打杀杀的不好,不安全,要和我一样学会以德服人。” 众人:“...”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再来说这话吧? 算了算了能教出这个煞星一定也不是一个正常人。众人略带迷惑的看着白酒酒。 顾北决心中的笑意浅浅,悄悄把匕首藏的更好:“好。” 越相处,越发现,她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知道那些人可能是他杀的,但更关心的点是打打杀杀安全不安全。 白酒酒气累了,跟着指引在破庙正中央的破旧石像后面找到了一个暗门。 她走了进去,留着顾北决在上面看着这群人。 半晌,白酒酒从地窖抱出来了一个男孩。 那孩子骨瘦嶙峋,从头到脚是数不清的鞭伤。 活在和平国家的白酒酒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凄惨的小孩,也没看过如此可怖的地狱... 她虚虚的抱着生怕这孩子突然在她的怀里散了架,僵硬的轻着手脚,缓步的走到顾北决身边。 “小决..那底下只有他一个活人了。” 白酒酒垂着眸子,语意不明。 顾北决嗯了一声,静静的看白酒酒,没有多说。 “你先把他带回家,这里..就交给我。” “...好。”顾北决接过唯一的幸存者,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酒酒,“两个时辰后,药效会失去。” “嗯。”白酒酒回应了一声。 顾北决只觉得这平静的表象下,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几乎不可能停止,只能爆发。 所以他不阻止她。 但在他即将跨出门口时,鬼使神差的开口道:“早点回家。” “好....”白酒酒突然叫住了顾北决, “小决,打打杀杀真很不好。” 顾北决回头,看见白酒酒脸上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知道了,我记住了。”顾北决答到。 他突然明了。 她觉得她即将做的事情比打打杀杀更坏。 ....要阻止她吗? 顾北决心中突然有些挣扎,但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哐哐昂” 临近午夜,小院的门吵破寂静。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嗝,我、我回来啦!” 说好的早点回来,结果呢? 大半夜,晃晃悠悠。 听声音还明显喝了酒有些神志不清。 “开门呀开门呀,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不说话!”白酒酒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委屈,顾小决为什么不开门。 明明心音告诉她,他和她只有一门之隔。 “小决,我、我把他们交给南街的红怡楼了。我好恶毒呜呜呜...”门外的人突然开始抽泣着,越哭越小声。 门内的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倏的紧了紧,很难受。 “嘎吱”一声,门开了。 哭累了,蜷成一个球的白酒酒仰头,逆着月光和灯笼的光看去。 想要说的“你有本事就别开啊”,出口却成了“我违法犯纪,我呜呜呜啊我不是人..啊啊哇哇哇” 本来快哭干了的眼泪,更是跟爆了水管似的,一下子止都止不住。 迷迷糊糊中,白酒酒冲着顾北决伸开双手。 要抱抱。 不抱就哭哭。 白酒酒委屈的瘪着嘴,扯了扯站着一动不动好像木头人的顾北决的衣角。 一人站着,一人蹲着。 谁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阿丘咦~”突然白酒酒一个哆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算了,他跟喝醉了的人置什么气. 顾北决叹了口气,率先败下阵来。 他半蹲下来,抱住带着混杂味道和丝丝酒意的白酒酒,“抱抱,乖。你..” 你救下了一个无辜的人,和未来更多的人。 你很善良,也一点都不坏... 算了,这种话,叫他怎么说出口。 顾北决僵硬的拍着白酒酒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哪知道白酒酒突然捧住他的脸蛋:“真的吗?你真这么想的?” 半蹲的顾北决一个不稳,看着白酒酒凑得太近的脸蛋和干净明亮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移开了视线。 他下意识的肯定到:“嗯。” 嗯? 下一秒,顾北决直视回白酒酒,怔愣了一瞬。 看着白酒酒一脸不明所以,甚至还有些不满他停下给她拍背的动作,顾北决轻笑一声。 这么不设防备啊,轻而易举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好不好?我问问题,你答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游戏。”顾北决坏心眼的戳了戳白酒酒的额头。 “好~~”白酒酒闭着眼,下巴顺势搁在了顾北决的肩膀,搭在顾北决肩膀上的右手乖巧的朝天上一举。 “那么,开始了哦。” “好~” [喜不喜欢鸡腿?] “喜欢!但是我不是猪猪你才是猪猪...哼哼” [喜不喜欢酒?] “不喜欢,呸,难喝。” [花茶?] “不喜欢。奶茶茶,想喝奶茶...” …… …… [北国。] “不喜欢。” 没饭吃。 [白国。] “不喜欢。” 没去过。 [唐胤清。] “不喜欢” 那是谁? 不经意间,提问和回答都越来越快,越来越简洁,最后即将达到一个巅峰时.... [顾北决。] “喜欢!” “最最喜欢啦!” 顾北决看着白酒酒毫不犹疑绽放的软乎乎笑容,心底某一块被直击。 他突然发现,比起继续探知白酒酒的秘密,现在心底更迫切的,居然成了让她快点回到温软的被窝里去。 “酒酒,该睡觉了。”顾北决轻轻的刮了一下白酒酒的鼻子,声音温柔的好似怕惊扰了什么。 “嗯,好哦。”白酒酒一听,直接乖巧的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小呼噜就开始了。 “....”不是让你在这里睡啊。 顾北决无奈的背起白酒酒,向房间走去。 半梦半醒之间,白酒酒突然想到自己的那场车祸,伸手抱住顾北决的脑袋,边rua边嚎唱了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感恩。 如果能感化顾北决,她就不用死在那场车祸啦。 顾北决: “....”爪拿开,路看不见了。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算了,不拿开也可以走路。 作者有话要说: 顾北决:都说了陪伴他一生了,被遮个眼睛走路算什么? 第11章 共枕 清晨, 阳光照进一方小窗,为正在酣睡少女撒上了一层薄光。 和平,美好,好像能集聚所有的光彩。 又不知过了多久... 少女意识渐渐回笼。 宿醉的脑袋刺痛、昏沉,她哼哼唧唧的没有睁开眼,想要直接用手去缓解脑袋的痛。 ? 什么东西软乎乎的? 蹭蹭,手下的这个抱枕也太舒服了。 她迷迷糊糊的一抓一放,像小猫咪踩奶。就这么舒服的玩儿了好一会儿,连脑袋的痛都一时顾不上。 “醒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炸的她一个激灵,欻一下睁开了眼睛。 在反应了三秒自己是谁,在哪里,怀里抱了个什么玩意儿后,白酒酒彻底傻了。 ??? 本来昨天干的事情已经够不是人的了。 再看看今天,自己这死死桎梏顾北决腰的爪子,看看这连被子带人夹住的脚.... 丢人啊,白酒酒! 你自己酒品怎么样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不过顾北决怎么都不反抗的?以醉酒后的她的战斗力来说,不,就算是清醒着的她也干不过顾北决啊。 白酒酒咽了咽口水,她一定还在做梦,对,做梦...... 看白酒酒闭上了眼睛,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顾北决轻笑了一声。 他一手支着脑袋,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刚清醒来的沙哑: “也不知道谁,大半夜的喝醉了。非要抱着他的腰,不给抱就嚎着哭。” “最后上手上脚,拽的个死紧,才肯老实罢休。” 酒酒装死.jpg “手,还不拿下来呢?” 一只手悄悄诈尸.jpg “噗。”顾北决没忍住,笑了。 欻的一下,白酒酒满眼控诉的瞪了过去: 笑笑笑,你再笑一个试试! [酒酒真可爱。] 白酒酒:“...”嗯? 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算了,头痛,想个der 白酒酒一把扯过被子埋住了自己的脸,被被子捂住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昨天...给你添麻烦了,多谢你的照顾。” “嗯,不用谢。”顾北决怔了怔,眉眼带上温柔笑意。 [你不也总是在照顾我。]顾北决在心底说到。 白酒酒:“?” 这大兄弟以前不全是阴谋论吗? 这一觉醒来,态度简直180°大转弯。 难道、难道说这书中有什么同床共枕后,就会加的奇奇怪怪的好感度? 嘶——刺激。 “小决,你去看看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我再睡会儿?” 白酒酒心底搓手手,试探性的说到。 “医馆说他太过虚弱,在医馆治不如买药回来,让他静养在家。现在都已经晌午了,你要是再不起来午饭也...” “就不起就不起!” 白酒酒疯狂支棱着四肢,跟只翻车了的小乌龟似的。 悄咪咪在观察顾北决反应的她,看着顾北决勾起一抹笑,乖巧的拖着长音说了一声“好。”后便越过睡在外侧的她下了床。 白酒酒:! 啊喂,来真的啊??这么乖?? 下一秒,白酒酒懵懵的周身一凉,她迷迷糊糊的。 我被子呢? 那么大一只的被子呢? 只见,站在床边的顾北决把刚扯到怀里的被子卷巴卷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毫无波澜道: “你继续。” 白酒酒:“...........” 你是魔鬼吗你?! 白酒酒瘪着嘴,心到果然都是她想的太美了。 还什么180大转弯? 她看啊,完全是360大转圈——温柔完了,立马凶回起点。 如果只是这样,她也不计较了。但是.....这小子... 白酒酒感受着怀里空空荡荡的,一双拳头攥的啪啦作响。 下一秒,白酒酒猛的从床上弹起,朝顾北决抓去。 顾北决茫然的闪过一爪子,却发现白酒酒因为挠空,果断开始上嘴了:“?” 他干什么了就? “你这小子为什么非要扯我的被子!扯我都行,就是不能扯被子!” 对不起!忍不了。 顾北决:“......... ” 哦.... 总之,一场因扯被子而产生的手撕反派暴力事件就这样发生了。 十分钟后,又因系统001的突然归来,勇占上风撕的开心的白酒酒大方的休战,并且表示下次继续。 得到暴雨转晴的讯息,顾北决赶紧表示一定一定,步步生风,溜了。 * 剩下一人一统的房间内。 [你都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都要以为你是被绑架撕票了!]白酒酒在心里嚎着。 [......你想多了。] 白酒酒感知到001一点都不呛她的可疑态度,和变得有些沧桑的声音,一个大胆的想法蹿上了头。 她略带犹疑,小心翼翼的道: [你..你该不会是被别的统因爱生恨,绑架小黑屋,这样那样了?] [??你TM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系统可是由数据组成的!] [哦——]白酒酒满脸吃瓜失败的拖着长音。 001头好大,好想骂。 但一想到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场景,就觉得就算这个宿主虽然脑子不时有坑,但说不准傻人有傻福。 也许即将面对的难度值up,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它叹了口气,正色道: [情况紧急。] [衍生世界有位“李琴琴”穿过了世界壁障,来到了本世界李琴琴身上。本是“偷渡客”却被本世界所承认,甚至还被赐予了不同寻常的能力。] [这能力居然把身为系统的我困住了,跑不掉,求助也不能。要不是你找来了主系统....我可能会一直在那里等着,直到你的任务完成或失败,被强制召回系统空间。] [据主系统透露,这个狠人煞气极重,且与白酒有仇。] [emmm]白酒酒挠了挠头,[苦了你了,被关小黑屋。] [...]什么小黑屋!!没有小黑屋! 看着白酒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连敌人的情况带都不带多问一句,001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可能紧张了个寂寞。 自闭。 下一秒,却见白酒酒以一手作出许下誓言的动作,神色肃然: “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的,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001愣了愣。 眼前的宿主好像还是那个憨憨,但是好像和以前又不太一样了。 冰冷的数据紊乱了一瞬,很快修复如常。 [嗯。]001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并快速的转移了话题,[要不去看看你捡回来的那个人?] [他好像还挺特别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也许你可以多注意他一下...] [好吧,我跟你说哦,这个人其实@%#~!#] 看着突然间就开始自顾自叽里呱啦个不停的001,白酒酒迷惑的在心里缓缓的打了一个问号:? 她的那个技能全点遁走的呛人傲娇统呢? 怎么感觉一觉醒来,001也不对劲。 救命! 难道她才是不对劲的那一个吗? * 一步一步。 汗水从石万的额头滚落,有些砸在了地板上,有些隐没在嶙峋的身躯里。 石万的身体已经很累了,花了小半个时辰也才堪堪挪到房门。 他弯着腰,拄着椅子,狠狠的喘着粗气,半愈合的伤口因为各种大幅度的动作再度撕裂。 痛, 但石万很开心 。 这几年里,数次逃跑皆是失败,遭了人贩子毒手后,但他还是活了下来。 一直活到最终被人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这一天。 至此,心里唯一的执念终于有了实现的希望——他要找到小妹,带她天高海阔,让她无忧顺意。 柒柒,你再等等大哥好不好? 很快...很快大哥就来... “咚!” 巨大一声,两个人,一上一下双双倒地,掀起门前地上的点点灰尘。 被当了肉垫子砸懵了的白酒酒:? 天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过是想打开这个门进去看看病患而已。 虽然这个病患显然是有点没有自知之明。 身体的这么虚,医馆都说是只能静养着,还不顾惜着自己,这么乱来。 [喂,你还不起来啊?]001道。 白酒酒有些苦恼的回应到: [不敢动啊...感觉我自己怎么挪,他都会受到冲击。他人都这么苦了,能少点痛就少点儿吧,你说呢?] [...嗯.]要它说,这人再撞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一直这个姿势,太过影响市容市貌。 太过。 [对吧对吧,我看还是等顾北决帮忙比较好。] 白酒酒保持着动作,在心里和001闲聊了起来,静静的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没代谢干净,还是因为身上的人太瘦太轻勉强当了个硌人的被子,亦或者天气正好。 聊着聊着,白酒酒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白酒酒莫名不安稳,猛的惊醒过来。 还没缓过神,就听见耳侧轻飘飘的一句“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嗯?什么干什么? 白酒酒看过去,原来是顾北决正蹲在她边上。 她打了个哈欠,发现压这她的那人已经不在,料想定是顾北决抱走的。 不光这样,他还没任她继续地上困觉。 nice兄嘚! 白酒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撑了个懒腰,扬着笑,一身轻松:“普普通通,什么也没干。” 普普通通? 她离捡回来的那个人这么近,这么近,还贴在一起的睡了一觉?? 这可真是普、普、通、通! 顾北决没什么表情的缓缓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 顾北决:还请某人有点自觉;) 第12章 改变· 顾北决一想到早晨远远看见二人“相拥而眠”的场景,尤其是想到当事人还以“普普通通”四字评价,就觉得一把无名火在心里越烧越旺。 对自己不设防也就算了,但是怎么能对一个刚认识的小子亲近到这种地步? 白酒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发现自己又躺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这次,压倒她的是顾北决。 什么毛病??? 没事压在地上很好玩儿吗? “喂,干嘛呢你,放开我。” 白酒酒动了动自己被顾北决桎梏在头顶的手腕,和被他双膝抵住的大腿,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顾北决怎么还有这么熊的一面? 奇奇怪怪的。 地上又脏,躺久了还咯人。白酒酒见顾北决一直死压着她,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动也没有反应。 正要真的生气时,就见着顾北决委屈巴巴开始掉金豆豆,哽咽: “我也要抱抱,姐姐都没有这样抱过我...” 白酒酒:“...” 啊这... 这是吃醋加撒娇没错吧? 这种事情是你这样的反派该做的事情吗?? 顾北决看白酒酒一副傻了的样子,慢慢的松开了桎梏的手,满面悬悬欲泪、还笑得很是逞强和伤怀。 白酒酒震惊了。 霸王花怎么就成了小白花?还散发着一种清新的绿茶香味。 不,不对! 一定有阴谋!! 这小子一定是想搞事情! 顾北决以袖掩面,呜咽着像受伤的小动物: [酒酒不抱抱我,一定是我的问题,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都怪我...但是酒酒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白酒酒瞳孔10级大地震。 妈耶,这心音怎么也如此绿茶???? [001救命啊!!你快来看看!这个反派一定是被人掉包了!] 不光白酒酒懵,001也懵。 但它仔细检查了好多遍,顾北决确实一切正常。 想了半天,001憋出了一句[宿主牛逼。] 白酒酒:“.......” 虽然不知道自己牛逼在哪里,总之让她插会儿腰先。 “柒柒!!”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房门内传出。 白酒酒趁着顾北决不注意,赶忙推开他,拔腿就往房间里冲:“我去看看,他好像醒了。” 顾北决看着白酒酒的背影,抿了抿唇,跟了进去。 她就像一阵风,让人看不透,藏不了,捉不住。 总归她的心音能力,只有自己知道。 只要自己反向操作好了,总有那么一天... * 与此同时,北国都城,李府。 李家大小姐[李琴琴]正坐在院中凉亭纳凉。 她手捧香茗,听着耳畔的袅袅琴音,可心中的火气随着郁气却越发的重。 凭什么! 凭什么白酒能坐拥白国、北国,而她就得绑在唐胤清身边流放边界! 凭什么顾北决终身不娶,无怨无悔的呆在白酒身边一辈子!!! 世人都夸赞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共同开创了一个盛世。哪还记得那个曾经名贯北国的李琴琴? 她恨啊.... 不过上次虽然没能杀了白酒叫她还有机会逃回白国,但白酒的命运已经开始发生偏离。 而现在,她早已将人手暗中安排好,只用等不日后顾北决前去戚将军府时,顺势同他结识。 不远了,离顾北决和她一起,笑着看她手撕白酒的那一日..... “姐?” “嗯,原来是莞莞啊,今日怎么想起来姐姐这里了。” [李琴琴]看向来人,笑着挥退了随侍的下人们,顺手将来人往身边带。 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李云云,多年未见,她心中是有许多的想念。 但每每想起,她总会有那么一丝意难平。 李云云先天体弱多病,但实际上却抢走了爹娘的所有关注和怜爱。 而所有严苛和期待,都是加在了她这个姐姐身上。 后来命悬一线,却不知打哪儿和江湖云隐的神医结缘。 而自己,却被迫许给了唐胤清... 再后来,在李云云和神医行走天涯,名声鹊起之时。 白酒将北国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一些人进行清算,然而不得不考虑李云云在民间的声望,放她天涯任行。 一母同胞。 但李云云对比她来说,实在太过好运。 好运到叫她心中生了怨。 一藏就是多年。 藏着不表,只是为了维持父亲母亲口中所谓的嫡长女的大度、宽容,甚至更加无微不至的爱护幼妹... 白活了一辈子,这才想明白。 她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成全别人,那谁来体谅、爱护她呢。 “...趁着今日身体还算轻松,到处走走。”李琴琴近距离看着一般无二的自己,内心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天知道,从来都只有自己会称呼妹妹为“莞莞”。 李琴琴按下内心的冲击,照着自己记忆中胞妹向她撒娇的样子,扯了扯[李琴琴]的袖子:“姐姐想带我一起出去转转吗?” “...好啊。”[李琴琴]温声回到,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袖子。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二人呆在一起了一整天。 等吃过晚膳后,李琴琴独自一人在卧室静坐良久。 虽说,那人很多不经意间的动作、习惯、话语、审美...都表明,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曾经的自己。 但是其中仍旧很多违和之处,让她直觉这绝不是曾经的她。 本想下一步先去拜访唐胤请,但是太子府刚刚退回拜帖。说是唐胤清一周前已离京,去解决凫江水患一事了。 但明明唐胤清在上一世鲜少出京,凫江水患这样的苦差事也绝不该是他去。 李琴琴咬着食指的指节,心底有些慌张。 不知觉间,很多事情已经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她须得做出改变了。 再畏缩不前,那她可能会承受不起将来的变动。 翌日,李琴琴向父母提出游学的想法。 李式夫妇一开始虽然反对,但是由于是在是过于心疼这个时日无长的幺女,在李琴琴央求了一周后,终是同意她带着大量的钱财和人马往凫江的方向去了。 * “嘶——”豆大的汗水从小柒额头滚落,爬伏在床上的身躯因为疼痛微微颤动。 站在床边的大夫细致的缝着小柒背上的伤口,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准确的说是不敢发。 这两个人刚到医馆的时候,看着这姑娘背后的伤,他不过是习惯性唠叨两句“命大”“以后注意”之类的话,就被另外一人那瞪。 那眼神那叫一个吓人,看多了各式各样的人的他的直觉告诉他: 怂。 为了小命儿,快从心! 大夫感受着背后灼热的视线,心一慌,手一抖,小柒一抖,直直倒吸凉气。 “嘶——疼” “哟,你还知道疼呢。”听见那一声呼痛,唐胤清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嘲出了声。 谁叫她要逞强往上冲的。 护着他,跟老母鸡护小鸡崽子似的。 不过就算队里有奸细,在那种情况下,他自己又不是不能.... “小伙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夫突然梗着脖子,也不再顾及对眼前人的忌惮,义愤填膺起来。 唐胤清:“?” “你媳妇都伤成这样了!你不说些好话哄哄人家就算了,还..哎!!”大夫语重心长。 唐胤清:“??” 小柒心里一急,怎会叫人误会成这样?! 她赶忙开口解释,声音却沙哑着一点话也说不出来。 只好急急的用手向大夫比划,大夫却更着急的按住了她的手:“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解释,顾惜着些你的伤,不要乱动。” 小柒望了一眼唐胤清,见他冲她点点头,看起来是像是想不追究的样子。于是她对大夫“嗯”了一声,表示清楚。 哪知她刚趴下,那大夫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开始念叨: “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媳妇。” “她多疼你,别人对你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得。” 小柒:“?” 大夫,请问宁是想让我死吗? 小柒气急攻心,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恰好大夫缝好最后一针,还有些惋惜的说到:“这姑娘要是早点晕过去,也好少受些罪。” 唐胤清:“...谢谢大夫,其他的还请你找个医馆的姑娘来上药。” “什么姑娘?没有姑娘。” 大夫老神在在的把胡子一摸,飞速的安排好要敷、要抹的药,遁了。 唐胤清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能跑的比他说话说的还快。 他无奈的看着桌上杂七杂八的药。 这些药里有些是大夫严肃交代,一定要立刻涂抹,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危及性命的。 所以再出去找人,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因为队伍里有叛徒的缘故,所有人都被他放在了当地县衙管控着。 以至于现在除了他,身边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做这事。 可毕竟人是因为他才伤的,总不可能看着这样忠心的人才因为这种小事而在此殒命。 唐胤清拿起药,稳稳的涂抹起来。 从最严重的后背、胳膊,到手背、腿... 一处又一处。 不光是新伤无数,各种陈年旧伤也依稀错落着,遍布整具白皙的身体。 平时被黑漆漆的衣服包裹的严实,一点也看不出来。 而现在...这些伤看起来实在碍眼,就好像圆润无暇的白玉平添了裂痕。 唐胤清皱着眉,抹药的动作越发细致。 突然,他眼神一动,看向了熟睡中的那张脸—— 小柒一遍脸压进软枕里,一边脸露出来,一个口子和干涸的点点血印正留在上面。 唐胤清思索两秒,脸上的口子不好好处理的话也容易发炎。 于是他的手缓缓的伸向了小柒的耳后。 那里有着一条极其微小的痕迹,是取下小柒脸上千丝面具的唯一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不易,大夫叹气:他真的为了夫妇和谐做了太多 第13章 寻人 * 小柒恍若有所感觉,在睡梦中不安的翻了个身。 连着一只干坏事干了小半的手和自己那的半边脸,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枕头下。 唐胤清突然从奇妙的状态中惊醒:“...”他到底在干嘛?? 趁人之危??? 万一被小柒发觉了,她肯定会腹诽自己并非君子所为。 所以... 搞快点不被她知道就好了,计划通。 唐胤清狡黠一笑,大大方方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 峦城南街上,顾北决气气的鼓着腮帮子,一个人走在最后面。 他看着前面推着轮椅的白酒酒和轮椅上坐着的石万有说有笑的,心里一阵不平衡。 那轮椅还是他亲手做的! 好心没好报。 “小决,你干嘛呢?走快点。”白酒酒回过头去望了一眼。 “就来!” 被点名的顾北决,唾弃了一秒自己立刻晴朗的心情,快步赶了上去。 白酒酒失笑的想着,这反派最近活像个没吃到糖还被强行按头写作业的小孩,满脸都是“快哄我”、“求关注”。 石万随着白酒酒专注的目光看了过去,对顾北决露出一个万分感激的笑。 顾北决愣了一瞬,随即在白酒酒看不到的地方回以一个大大的鬼脸。 石万没有在意,目光更是加倍慈爱。 这位小恩人好像很不善言辞。 若他是真的不喜欢他、看不惯他、想赶他走,怎么可能会这么无害的只是冲他做做鬼脸? 顾北决欲言又止。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当在酒酒身边就会幼稚非常... 石万越想越在理。 小决兄弟不光收留、照顾自己。 而且在听说了自己和柒柒的故事后,现在还和酒酒小姐亲自带他去那群该死的人贩子那里打听情报。 顾北决满头黑线。 不,他只是不想别人和酒酒独处。 这二人的恩情,要好好用行动表达! 石万这个实诚又质朴的孩子如是想着,又冲着白酒酒扬起了一个笑。 “真是多亏你们,这份恩情我一定会偿还的。” 白酒酒摸了摸石万的脑袋,满脸慈爱:“不用这样,你好好的活着就行。” 顾北决盯着白酒酒的手,好像要盯出个洞:“...我也不需要。” 只要你离酒酒远一点。 我,谢天谢地。 石万仰头,把感动泪水逼了回去。 等找到了柒柒,他会带着她一起回报此恩! * 很快,一行人在白酒酒的指路下,来到了南街的红怡楼。 站在门口,顾北决在风中凌乱了。 看着眼前这红红绿绿的飘着各种彩带的楼,闻着还没靠近就使劲儿往鼻子里钻、令人窒息的脂粉味... 什么红怡楼?这他丫的不就是青楼吗?? 白酒在几天前,大晚上,独自,带着十几个人贩子,来了青楼??? 还喝的烂醉!!! 万一出个万一....... 顾北决欻的一下,遮掩都没心思遮掩的,脸就阴了下去。 尤其是在看到白酒酒在前面一副“我很熟,快点跟着我”的样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个人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的! 好想好想把她... 他紧咬住唇,垂下脑袋,额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里强烈的情感。 一双手藏在袖子底下,狠狠攥着,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记。 不能。 他现在不能让她感知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快把意识潜藏起来,快! 要是被她发现,他对她那卑鄙无耻、丑陋自私的占有欲...她一定会..一定会... “怎么了?”白酒酒看顾北决在原地好像石化的样子,顺手将轮椅交给红怡楼出来的几个龟公。 她走到顾北决的身边,戳了戳。 诶嘿,没反应。 刚想捏捏顾北决的脸,就看着眼前这人猛的抬头,眼泪快要溢出眼眶,看起来好不可怜。 [那天晚上一个人来这里都不害怕的吗?万一..嘤,为什么没有想过找我一起呢,好伤心好想哭。] [果然姐姐不喜欢我,六天零一个时辰又一炷香时间前,还拒绝了抱抱我。] 白酒酒:“...” 大兄弟,你又开始了是吧啊。 不光弱小可怜无助,还翻旧账?? 上次按着她求抱抱那事儿她反应过来以后,没打他屁屁都还算好的,记得这么清楚简直是送上门来找挨。 白酒酒举着爪子就是想一顿挠,却惊觉还是灵魂上的鞭策更为有力。 [帅统,帮我准备一套论语精选,急用,回去就要,蟹蟹。] 001:[...好。]虽然很想说咱们系统都没有这服务,但是...那个“帅”亮了。 得到系统回应的白酒酒,心态变得平和且幸灾乐祸: “小决乖,回家有惊喜。走吧,现在我们也快进去。” 说完,她迈开步子就想追上快要进去的石万。 迈,迈不动? 白酒酒回头,就见顾北决牵着自己的袖子,明明看起来没花多大的力气,但就是任她怎么走也是原地踏步。 再挣扎,可能袖子就要遭殃了。 白酒酒无语的白了一眼顾北决,双手环抱,一个挑眉:“说吧,你还要干嘛?” 这反派最近什么喝稀饭要吹吹、吃饭看石万吃啥也要她给他夹、偶尔大半夜在她门口通宵练剑.... 别问,问就是作妖作到她快麻了。 果然,顾北决支支吾吾的开始了:“没有..我没想干嘛。” [想要牵手手,里面看着黑黑的,有点怕...] 白酒酒:“......” 服了。 这么“柔弱”,这么不符合人设,她才该怕吧! 白酒酒深吸一口气,默默为自己的小命鞠了一把辛酸泪。 她伸手抓住顾北决牵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带着顾北决往前走。 这一次,果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走的畅快极了:) * 虽是声色场所,但是是白天的缘故,这里静的很。 顾北决和白酒酒一进楼,就被请去了一楼后院隐蔽雅致的大房间里。 房间干净简单,没有杂七杂八的香味,还备着精致的糕点茶水。 顾北决心里暗暗戒备。 一路上,这里的人对他们的目光,实在太过复杂。 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冲他们干点什么似的。 但看着白酒酒一副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顾北决默默的没有开口。 疑惑不多时,红怡楼的妈妈茉莉来了。 茉莉着一身张扬的红衣,妆容盛盛,看起来是个成熟且冷艳的美人。 可一看见白酒酒,就跟胖猫见到小鱼干一样,热情就是一个虎扑。 扑完了还不够,还蹭来蹭去,捏来捏去。 顾北决目瞪狗呆,完全没料到这一出。 回过神的他当即一个箭步,分开二人,努力的挤进白酒酒的怀里。 “我的!” 说完好像发现自己太过生硬,顾北决试图亡羊补牢。 他抱着白酒酒的一边手臂,摇啊摇,委屈巴巴的眨星星眼:“酒酒是我的姐姐。” 猝不及防被可爱暴击的白酒酒:“...” 一定是我哪里出了问题。 眼睛、耳朵、指甲盖盖...... 茉莉以袖掩唇,笑眯眯的:“呵,弟弟真可爱~” 你的屁你的,小屁孩。 我还说是我的呢! 顾北决:“...”就问,是不是想干架? 就问! 白酒酒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把桌上的一块糕点往顾北决嘴里一塞,再把人往椅子上一放,一气呵成。 顾北决顿时像是被封印,安生了。 “茉莉,聊聊正事,那些人现在在哪儿?”白酒酒说到。 一旁的石万很安静的等待着,但是听此明显也开始露出急切。 “别急嘛,他们刚忙活了一晚上,我刚让人去把他们带来了,很快..很快..”茉莉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她很快就送他们下阴曹地府。 白酒酒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茉莉的发顶: “改日有空,我可以邀请你出去玩儿吗?” 说是红怡楼的妈妈,其实茉莉也没比她大多少。 如果不是那群人贩子,茉莉和那些女孩子就不会把自己的人生困在这里。 想起上次那场苦涩的同饮,白酒酒忍不住就想对茉莉再做些什么。 “好啊。”茉莉怔了怔,真心的笑了起来。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从梦中惊醒。 梦见那群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恶人猖獗的狞笑着,梦见小妹哭的撕心裂肺... 但现在她好像真的遇见了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是她让她可以安慰的做个好梦了。 “叩叩。” “进。”茉莉拉着白酒酒坐下来,塞了白酒酒一把瓜子,好整以暇。 门被打开了,很快九个男人被人逐个抬了进来。 九人衣着暴露,皆是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一块好的,尤其是被挑了脚筋和手筋的部分,看着尤为惨烈。 石万看着心里痛快极了,嗤了一声,不废话的直接问到:“你们还记得当初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吗!” 半晌,九人面面相觑却最后无人说话。 石万红了眼。 操控着轮椅就想往上碾。 痛苦和愤怒快要把他的心捏碎。 这些人显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 柒柒到底经受了什么!!啊!!! “我来问。”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的按住了他,“相信我。” 注视着白酒酒那双平静的眸子,石万眼中的疯狂慢慢退却。泪无声滴落,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重的点点头。 “你来说,你应该对那个孩子很有印象吧,你应该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 白酒酒扭了扭手腕儿,语气中是明显的威胁 “我...我怎么会知道。”突然被挑中的人心里一慌。 当初是他拐了那女孩,然后没多久她这硬骨头哥哥就找来了,他还好心让兄妹二人还相处了一段时间。 但没过多久,王大就把那女孩卖给了陈家做童养媳。 那时候才过了不到三日,陈家就找上门来,非说那孩子带着病就这么死了,要王大还钱。 这..这怎么说,说了她哥不得打死他们啊! 白酒酒不知道怎么面对身后正在希冀答案的石万,只能扯出了一个核善的笑,逼问到: “哪个陈家,具体位置,说。” “我、我他妈的真不知道!!” 被点中的人慌张的冲同伴摇头,不是他,他什么也没说! 石万看这反应,眼神突然就点上了光彩。 他对自己说,有地点,那就能找到柒柒了。 顾北决沉着眸子,不声不响的走到王大身边,将他提到了石万面前:“我看他的样子,这人好像知道些什么。” 直接的绝望,总好过拥有希望后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某人魔爪,小柒柒一无所知且睡的香甜。 面对某人恰醋,小酒酒怀疑人生但肥常享受。 第14章 封闭 眼见白酒酒和顾北决一抓一个准,其中一个心道既然瞒不下去了,先说出来或许能留条性命。 见一个开了口,另几个也慌张的开口求饶。 石万从杂乱的信息里拼凑出了真相,无力感漫过了他的头顶,几欲窒息。 他从轮椅上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双通红愤恨的眼,任谁都知道他现在几欲崩溃。 白酒酒面露不忍,扯着顾北决和茉莉出了房门。 刚在门外站定,门内石万崩溃的哭吼和门外几声冰冷的心音,齐齐钻入白酒酒的耳朵里。 “啊啊啊——!” [找到了,公主在这里。] [赶紧传书。] [是保护任务,不知道要跟着公主待多久诶。] ... 白酒酒扶着额,叹了口气。 这事情给整的。 但是虽然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可不到万不得以她是不会带顾北决挪窝的。 以前她是图峦城有教导顾北决武艺的恩师。 想把反派养成一个四好五美的青年,光靠还在歪路上走着的顾北决自己和三无教师的她,可能就差这么一个恩师? 而现在,她不光图恩师,还图峦城的混乱和不堪。 她想改变这座城。 那天醉酒痛哭后,她就在想,如果能有法律约束这里,不知道会少多少悲剧。 虽然明知这是在书中,但是仍无法不去想,这世界对这里的人来说就是真实的世界。 虽然明知自己弱小,但是仍然忍不住抱有同改变顾北决一样改变这座城的希望。 可能,说不准对学成后能够天凉王破的好青年顾北决来说,整平这小小一座峦城简直是件翻翻手的小事... 白酒酒思考的这一切,顾北决不知道。 他只感觉自己被人当头一棒。 ——被那些来找白酒的暗卫。 顾北决审视着自己。 这些日子太过安逸。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有时总会恍然回到了双亲还在的时光。 即使遭遇了很多,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但好像随着灿烂耀眼的她,他就能和从前一样不用识得愁滋味,一直一直快乐的笑... 但他没有资格啊。 她是白国公主。 他是什么? 他现在什么也不是。 白皇不可能让他的独女就这么和一无所有的他在一起平静的生活,而那些来找她的暗卫就是最好的证明。 更何况...那些仇恨和他手上沾染的血.. 顾北决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不干净的,沾染着永远无法清洗的血色。 如果他还想就这么继续沾染她,自私,卑鄙的企图拉她共沉沦.... 他要这样做吗? 顾北决脸色发白,越是想,越是无力。 好像自从醉酒的那一晚,所有对白酒酒生的情愫和故意忘记背负着什么的放纵都成了钝钝的刃,一下一下的磨着他... 痛到窒息。 “你怎么了?” 白酒酒好像听见顾北决在说“痛”,转向顾北决,不确定的问道。 ?? 脸色这么难看? 白酒酒着急跑过去,抚上了顾北决的额头。 不对啊,这也没发烧啊? 难道是其他的什么急性病???! “大夫!茉莉,我带顾北决去找大夫!石万先让他在你这里等等,等我来接他。” 白酒酒边说边背起顾北决就想跑,着急到完全没发现自己叫了顾北决全名。 顾北决经过前一段时间的修养,被白酒酒喂回身上的肉肉,可不是白酒酒像初识那样能够负担的起的。 看她完全慌了神似的,艰难的负担着他前行了好几步,这才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轻松的带他去医馆。顾北决摸着心口,低低的笑了一声: “没事,我没事。” 这么温暖的。 对他这么在乎的。 他知道她曾经说过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但不管怎样,那是她亲口说过的“我最喜欢你了”。 就好像,他方才决定开始重新封闭自己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能一直这样喜欢他。 * 傍晚来袭,兵荒马乱的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在门外静侯的人就算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人的惨状。 求饶声、哭骂声、撕心裂肺的喊着“手”“脚”之类的声音...整整两个时辰,不绝于耳。 顾及着顾北决的不太对劲的身体和自己的心理健康,白酒酒扶着顾北决去了院中远一点的凉亭休息。 茉莉则是一脸陶醉的守在门外,直到红怡楼开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终于,在茉莉离开不久,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白酒酒走过去,入眼就是石万浑身染血的立着,目光呆滞却渗着点点血光。 “走吧,我们回家。”白酒酒轻声说到,向石万伸出了手。 顾北决站在远处没有靠近,明灭的光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半晌,石万微微的点了点头。 白酒酒刚要松了口气,却见石万笑了起来,坚定的对她和顾北决分别说到:“谢谢。” [你们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 ! 白酒酒着急的奔过去。 “啪!” “?” 石万脸上的一巴掌,懵逼了所有人。 “谢、谢个球!不需要!”白酒酒抬头看着天,心虚,本来是想拍肩膀的拍飘了... 石万的笑僵在脸上:“是吗...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了。” “有的,你有。”白酒酒肯定的指了指顾北决,“你可以当他小弟。五险一金有保障,升职加薪快乐多。” “来,先签个五年的!” 顾北决:“...” 石万:“...” “人生还长,要是你过的不好,她也不会高兴的。”白酒酒正色,补充到。 石万思绪混乱,轻生的想法仍旧盘旋在脑子里挥散不去。 但直视着白酒酒如此清亮的眼眸,就好像一切想法都瞒不过,石万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火辣辣的脸颊,拒绝的话就这么咽回了肚子里。 “好。”也许好好再活五年时间,趁此报了恩,小妹就不会不高兴了吧。 顾北决很不想听见这个“好”字。 如果是为了“当顾北决小弟”而留下石万五年,那么他会出言拒绝。 但是明显不是的,这只是个白酒处于同情或者什么,决定留下石万的借口罢了... 理智和还不能完全压制住的情感死死纠缠。 顾北决把自己死死的钉在远处没有动作。他皱着眉,整个人也站的笔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得到回答的显得很高兴的白酒酒,和她那只拉着石万的手, 他想,他合该离白酒远一点的。 或许石万留在这里,也能多照顾她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说!怎么能这么短小?” “我...我...QAQ” “小红花也不要啦?” “对2,要不起...” 第15章 林舒 月挂枝头,一行人气氛沉默在外随便吃了一顿饭,正往家中赶去。 白酒酒推着轮椅,走在顾北决身侧。 她开始还注意着顾北决额动,但又看他除了脸色不好,能走能跳的,没什么不对。 再经过001的肯定,于是就开着心音,转头去关注起了石万。 石万明显是自闭的。 以至于对于白酒酒不断的塞来的小食是来者不拒。 直到胃传来反抗,才坎坎回过神。 他刚要说话拒绝投喂,就发现白酒酒把他轮椅狠狠一推,推入了旁边黑漆漆的窄巷里,还企图环抱住顾北决。 电光火石之间,顾北决则是反扯着白酒酒拥进了怀里。 石万掀了掀眼皮:? 这姐弟二人? 下一秒“欻欻”的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几百道□□泛着冷光,骤然撕破黑夜。 顾北决就好像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状况无知无觉一般。 任由白酒酒再怎么挣扎,他岿然不动的把她护在怀里,严严实实。 不出意料,箭雨入肉。 在一片惨然的血光中,白酒酒恍然觉得整个世界的声音只剩下了耳畔顾北决的闷哼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她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又不可置信的喊到;“顾北决你!!” “你快放开我啊!” “你在想屁吃。” “??” 白酒酒懵了,顾北决趁机搂的更紧了。 待白酒酒反应过来,发现不光如此,顾北决竟然还有心思闷声发笑! 白酒酒又气又急的红了脸。 但对顾北决满腔的咬牙切齿,都莫名调转朝向了左后方悄悄跟随的暗卫们。 “还在看热闹呢啊!!” 白酒酒愤愤的挡开一直箭羽,白皇派来的人还能不能靠点谱! 情况都这样了,还躲在后面看戏。 吱都不带吱一声的,要是再不吱声!她就!她就.. ballball了!! 白酒酒期待的望着心音的方向,不久,从那个朝向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个面具人。 只听,从面具下传来话,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这热闹是挺好看的,不是吗。你们..可是打破了某些平衡啊。” 此人头发披散、衣衫松垮随性,脸上的张鬼面具,大晚上的着实容易吓着小朋友。 虽然这里没有小朋友,但是吓到了那些暗处举着箭弩想杀他们的人。 这些人被鬼面具吓的以为自己是装了鬼,箭雨也没了,心音也遁了。 好一个安安静静乖乖巧巧... 这人不是boss鬼信啊摔! 白酒酒:“...”她是不是点错了技能? 她召唤的是自家暗卫,从来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可疑反派。 面具人林舒看出白酒酒脸上的错愕,在原地大大方方的转了个圈:“怎么?没听说过我是谁?” 他本来是打算藏在阴影里好好看戏的,被突然戳穿位置是有些出出乎意料,对这二人是不得不提起了更多的兴趣。 “干我屁事。”白酒酒随口答到。 她语气平静且认真,好像自己所说的是什么用到泛滥了的至理名言。 从来都只有自己哽别人的大佬林舒静默了两秒,随即畅快大笑起来。 对待这个八成是导致顾北决受伤的元凶,白酒酒是毫无好感,一心就着顾北决随身携带的伤药,帮他处理背后的伤口。 后面的人听见笑声,纷纷回忆起某些可怕的画面,一个二个瑟瑟发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纷纷望向了带领行动的小头领。 小头领面上淡然,暗骂一声,当即遣了两个喽啰回大本营请示。 暗处的隐隐波涛被白酒酒和顾北决注意到。 现场局势表面和缓,但谁也不知道会维持多久。 顾北决直觉这个莫名出现的人不好对付,他皱着眉,不明显的小步挪动了几步,将二人面对林舒的位置调整成他前白酒酒后。 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在白酒酒心中越发强烈。 白酒酒一直在没有找到别的藏在暗处隐而不动的心音...所以,至少现在他们只能自己渡过难关。 白酒酒思索两秒,认真的对林舒说到: “我背后的那位,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哦?那位是哪位?”林舒闻言,笑意不再,紧接着步步逼近。 这小破城竟然还有他惹不起的人?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 “当然是那位林舒,双木林,舍予舒。” “?” “怎么?”白酒酒眉头一挑,装的很有底气,实则内心哐哐的撞大墙。 林舒师父对不住! 就借你名头一用,救救你未来徒儿顾北决和他可怜的姐姐吧! 感恩。 白酒酒见敌人迟疑的放缓了脚步,暗自庆幸,直道果然如此。 她那公主的身份对外已经是个死人了,况且自己也没有信物凭证,就算说了大概率也不会被相信。 所以,她想到了别的靠山——林舒。 虽然书中对顾北决的林舒师父的描写只有寥寥几句,但白酒酒对他印象极其深刻。 因为林舒不光是书中武力值天花板,长的好看,为人正义。各种大佬对他十成敬畏、不敢造次,最重要的是cp还特别好嗑.... 白酒酒把脑海中当初求了cp番外好久,结果却等到完结的画面挥舞掉,丧着脸下了剂猛药: “如果我们两个在这里出事,林舒一定会让你们死的连渣都不剩。” “哦,我懂了。”林舒抱着手,淡然开口。 “嗯嗯,你懂了就好。”白酒酒又快乐了,这个反派可以的,还算有前途。 “我杀我自己?” [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 你妈的! 路走窄了。 她才想起来,这林舒之所以被各种大佬供着,很大一个原因是特别记仇啊! 白酒酒一时不知道,是该为在未来师父面前留了坏印象的顾北决而烦恼,还是该为当下造成这个尴尬场景的自己而忧伤。 不、不管了,让她再...再挣扎挣扎吧! 万一是炸她的呢? “你瞎说,林舒可是我们的师父。”心虚的白酒酒努力的让自己理直气壮。 “是吗?那么...” 话音未落,林舒就突然闪现在白酒酒的身后。 谁也没有看清林舒的动作,包括动态视力异常良好的顾北决。 顾北决又惊又怕,不管不顾的红了眼,企图抓回白酒酒。 但是林舒更快一步,带抓着白酒酒的肩膀带着他飞速后退,远离了顾北决的第一行动范围。 “小决,我没事,你先好好呆着。”白酒酒大声喊到。 林舒要想她死,她脑袋已经落地了。 但现在没有,所以是明显的别有所图。 可顾北决完全听不进去,浑身一个激灵,疯狂往前冲。 怎么没事? 她的命现在就在别人的手里攥着! 怎么敢说没事?! “怎么?靠山在此还怕什么呢?”林舒乐了,不急不忙的边桎梏着白酒酒,边带她躲闪顾北决。 顾北决就像只被大猫逗弄的小老鼠,任他再怎么抓也抓不到自己的宝贝。 不过这场“躲猫猫”,很快就变了味道。 林舒越观察越发现眼前这个少年天赋非常。 就算最初抢人的时候他也没花多少心思,但只差那么一步就从他手里抢到人... 啧,那反应力和速度 现在看来敏锐度、耐力、预判.....等等都非常的有天赋。 虽然是比不上当年的自己。 哟呵,不过还真就是个武学奇才的料。 可惜路走杂了,白瞎这么好的天赋... 还有手里的这个,能察觉到隐匿的他,他都不得不在心里夸一句“当真是敏锐非凡。” 想教...不你不想..砍了算了..砍不砍..教吗.... 白酒酒&顾北决:“...” 林舒突然一拍脑门儿。 白酒酒跟着浑身一抖,差点哭出来。 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脑袋要掉了。 救命,能不能给个痛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酒酒:求痛快点吧!很多时候听得见心音不是件好事情,沧桑.jpg 第16章 作死 大佬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只见林舒一阵行云流水,手起掌落,还在暗处观察的那些人就挨个倒下,引起一片片痛嚎。 徒留白酒酒和顾北决在原地面面相觑。 跑是跑不掉的。 而且重点是,看来这位大佬也不再有想要杀他们的意思,选择了收徒教导。 很快,声音渐渐平息,林舒回来了。 他胸有成竹的说到:“两位,要不要拜个师父。” 看看他方才的那个英姿,是个人呢都该知道怎么选择。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舒满意的看见白酒酒兴高采烈的道:“师父好!” 白酒酒当然很高兴,高兴到心里的001都直呼稳重点稳重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收徒还带上她了,但反派的武学之路提前开启,白酒酒相信林舒师父对他的掰正定有奇效。 况且这“买一送一”,害真挺划算的。 打call!摇摆! “不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 顾北决,你丫清再说一遍? 白酒酒的快乐,啪一下就没得了。 不知道孩子看着大佬不抱是个什么心态,明明正是他积攒力量的好机遇。 “哦?你确定?” 林舒面上倒是淡定,心底却开始盘算起来不当徒弟那就要给他当个五年的洒扫仆人。 毕竟,他的名头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白酒酒:“...”扫地五年... 够修身养性的! 她喜欢! 但白酒酒也就这么想想,行动上则是小跑过去,把沉默着还没有回应林舒的顾北决拉到了林舒面前:“你看,大佬。” “你清醒一点!!” 白酒酒双手搭在顾北决的左右肩,小幅度的摇他。 满眼都是诚恳又急切的“快拜师!” 顾北决不答应拜师,白酒酒相信他完全也可以偷师、偷跑。 但是很没必要,也太过浪费时光。 更何况顾北决心里压着的仇恨,他须得身心皆变得强大。 这样将来他才有足够力量不会迷失自我,她也就能顺利完成感化任务 顾北决扯开白酒酒,不动声色的慢慢后退几步: “...我愿意拜师,但我有一个要求。” “我要离她远一点,空间上保持距离,最好不会见面。” 白酒酒:??? 不清醒的竟是她自己。 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拜师不正巧是个摆脱她的好时机吗!!早知道还不如一起扫地....淦! 林舒摸了摸下巴,不假思索的笑了一声:“可以。” 可以什么?她不可以! 白酒酒疯狂摇头,面都见不到她还谈感化? 那就只有感化个锤子,坐等小顾长歪,然后自己凉凉。 听到同意的答复,顾北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出神的张了张口,又无声的闭上。 他暗着眸子,对自己说这样就好....待远离白酒,时间走过,他总会归于平静... 林舒看着白酒酒着急的样子,和顾北决眼睛里藏着的黯然,心中有趣极了。 这二人绝不是亲姐弟,之间好像还有很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林舒觉得自己今天吃瓜吃的十分到位,心间满意的以一指抵住白酒酒的额头,安抚到:“大徒儿,淡定。” “要知道,是你的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那武学若是修习成了,二人即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就算这小子想躲着也没法躲~这就是他自己主动靠近,怪不得我了。] 顾北决:“?” 白酒酒:“!”缺一不可?! 嗷嗷,师父威武!! 此种苟命良机,她怎么会放过? 徒儿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看着对他的眼神突然越发炽热的白酒酒,林舒:“?” “师父父,有人很多人往这边来了。”白酒酒收敛神情,干咳一声,乖乖巧巧往自己的后方和右方指了一指。 林舒眯了眯眼睛,暗道白酒酒还算是个机灵的。 他心里猜到都有谁带着人来了,果断的说到:“麻烦来了,我们该走了。” 他才不管别人。 只要那只母老虎没亲眼看到他,就万事大吉。 说罢,林舒便一手一个,抓着就跑。 场景飞速略过,风呼呼的无情直往嘴里灌,白酒酒苦兮兮的呼喊着“等等”,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等什么等? 时不我待懂吗。 林舒腹诽着徒弟啰啰嗦嗦,做事一点也不干净利落。 他若不是思及两人实在太过合适那武学,想着或许十年之后,等二人小有成就,他也可一观这失传武学的魅力... 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林舒将自己半颗心放在了随时可能追过来的母老虎身上,半颗心放在了回忆那本预备给顾、酒二人修习的、他曾眼馋了很久的武学上。 以至于走了很远很远,白酒酒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林舒才在一角落停下。 白酒酒哽咽、着急还难受,边说边打起了哭嗝: “那里还有我另一个弟弟,没有带着着一起走...他本来身体就弱,还坐着轮椅的,他一个人在哪里怎么办??” 林舒:“...” 顾北决:“...” 不敢细想,悄悄点蜡.jpg * 此刻,远在小巷的石万,正气定神闲的坐在轮椅。完全同白酒酒一行人想的惨状一点不沾边。 虽然他被两拨看起来都不好惹的不明人士,前后左右团团围住,堵得巷子水泄不通,叫人无路可退。 但十万心里一点不慌,甚至还隐隐有种快要解脱的激动。 毕竟他又不能跑,如果就这样被这些人杀了,好像小妹也不能说他不努力活着。 但是这些人也太差劲了,磨蹭什么磨蹭!快来砍我! 量什么商量? 先下手为强啊,懂不懂?? 石万看皱着眉头,压下心里一腔激动。红衣的这波头领是位看起来很美丽的女性,黑衣的那波头领则是个拿着板斧的粗矿汉子。 此二人一直有来有往的说着话,周边的小弟大气不敢喘的听着。 石万处在中央,也无意跟着听了很久,越听越发现那位女子看着漂亮温柔,实际彪悍暴躁。 那个男的看着吓人,实际温柔还耐心? 好!就决定是你了。 石万摩拳擦掌,再等不及了。万一他们再拖延时间,白酒酒就回来带他走了。 下一秒,在万众瞩目下,石万缓缓站起来,瘦弱的身体花了全身力气,半举着轮椅就飘飘忽忽的往那位红衣女子脚边砸。 当然,没有任何威力。 不过这种挑衅是十分好用的找死方法。 老大还没反应,小弟们却都坐不住了。 只见红衣女子阵营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有几个小弟没被别人拦住,冲上来就想把石万一顿胖揍。 还没开打,石万抢先抱着一人,取下自己腰间的刀子,往人手里一送,往地上一倒:“哎呀哎呀,我不行了...” 快来戳我! 快来! 众人:“...”? 没看懂? 红衣女子愣了愣,笑了,对着黑汉子说到:“既然我的人伤了他,那归我带回去救治,没问题吧?” 救治屁,救治。借口真就这么敷衍? 黑衣汉子本想继续掰扯,但听见耳边手下传来的密信,咬牙:“...当然。” 随即,他挥了挥手,黑衣阵营如潮水般退走。 躺平任砍的石万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默然无语:“...” 一定是自己作死的还不够明显。 “别躺了,人来了...”红衣女子踢了踢石万,看向巷尾不知道多久出现的一人。 林舒一被发现,当即双手投降状:“柏黛,好久不见。” 红衣女子柏黛冷哼一声,叉着腰蹬着步子,气势汹汹就往林舒那边去。她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的悦耳,可说出口却是... “老王八蛋,你还有脸来见老娘呢?” 当初是谁喝多了做出那事儿来的?!还他娘的做了就跑! 狗男人! “内、内个...”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给您们劈个叉 第17章 柏草 林舒语塞:“内个..” 那天晚上找柏黛喝酒,谁知道一不小心喝多了呢? 况且,他不就是醉的不清醒的时候,觉得好玩儿就拿着胭脂在她脸上涂涂画画,而后同房间留宿了一晚吗? 他俩青梅竹马,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虽然..但是..第二天一早..相拥而眠的那场面确实是有些难以描述.. 以至于他衣服没穿、鞋也忘拿了就跑了... 害她被手下们误会。 他又不是故意的! 太过震惊,有什么办法嘛 这都过了小半年了...每次见到他就又骂又挠.. 略,小气鬼。 林舒明显不知脸皮为何物,但行动十分诚实的显示着心虚。 他闪身避过奔来的柏黛,抄起石万就跑。 “呆呆再见!!” “你才是呆呆!这个瓜子脑袋不光又扁又窄!脑仁儿怎么就这么一点儿大!%¥#&” 林舒回头,看了一眼原地跳脚的炸了毛的柏黛,头皮隐隐作痛。 还是等她气消的差不多了再去认罪... * 柏黛看着林舒消失的地方,气呼呼的接过手下给的水,润了润嗓子。 林舒这个家伙也就算了,就连柏草那个乖孩子也开始叛逆了。 离家出走不说,还他娘的说什么要去当土匪? 和她一起做点帮扶弱小的人事不好吗??? 总之,账都给她翻倍往后算。 一个二个都别想跑! 凫江附近,临重城外,一条地势较险的无人官道。 正在路边人高的草丛蹲过路富商的柏草背后一凉,冷汗说掉就往下掉。 他揪秃了眼前的小片杂草,心里直道要遭,他好像已经半月没给他的暴躁姐姐送信了。 不行,今天不干了,赶忙回去送信才是要紧事! 柏草突然站起来,周围其他埋伏着的人不解的也跟着站起来: “二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的天,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不会吧??” ... 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一句‘柏草病倒了’,人群开始骚动。 一个二个都想着往柏草那边看看,万一能帮上忙最好不过了。 要是柏草病倒了,他们都不敢想以后要怎么办。 “我身体没事。”柏草面对着众人的关心,心底柔软。 看着他们,他越发觉得当初离开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 这些人,大都是迫不得已无家可归的流民。 曾经也是有家庭,有田有地,能做些杂事养家糊口。现在被逼的成了匪寇,骨子里也是个存着良善的人,从没做过杀人的恶事。 所以他后来才会决定留在这里,尝试发挥自己的价值。 虽然不过两月有余,寨中也有很多人识起了字...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都能回到常人的生活。 “兄弟们,我有些事情得办,先回去了。你们都记着按着点儿回去,山中晚上危险。” 柏草干净利落的拍了拍屁股,回应了一句,急急的拨开人群就想往寨子的方向而去。 虽然不知道二当家的要干嘛,但既然他身体无恙,众人便纷纷乖巧道别。 这二当家的虽然才来不久,他们也不知道来历。 不过他们都知道二当家的是个厉害人物,毕竟会认字、会读书又懂草药。 大当家的上次生了那场重病,差点人没了。 正是路过游学的二当家给救回来的。 后来寨子里好多兄弟都被他医治过,之后基本所有人对二当家也变得尊敬的不得了。 “驾,驾!” 突然,不远处,车轱辘的声音和急急的马蹄声出现了。 柏草一咬牙,往地上一蹲,想着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也不碍事。 总归这情况他要是走出去,容易打草惊蛇。 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屏息以待。 其实路中的陷阱早已做好,他们只用等待马车迫停。 果然,在一阵混乱中,车夫惊恐的牵制住了马儿,停下了马车。 众人当即跳出,不多时便兴高采烈的打晕了车夫。 不少人惊喜的围着从马车上搜下来的箱子。 那箱子实在是又大又沉,一条不明显的缝隙里好像还透着黄灿灿的光亮。 一直呆在人群的最后面柏草皱着眉,直觉有些奇怪。 方才这么大一阵动静,怎么车内是一点动响也无? ! 不好! “跑!快跑!”柏草暗骂一声,当即扯着手边的人就跑。 人群中小部分的,柏草是说跑就跑,头也不回。 大部分的却是一半留在原地,置若罔闻,反而是激动的尝试开箱。 “快跑啊,后面有很多人来了!”柏草咬牙,倒回去尝试着把围着箱子的人群扒拉开。 结果下一秒,他被一手肘,无情击倒在地。 “我们现在就要把它们瓜分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骗我们走,然后自己倒回来先分上一杯羹。” 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话,但是在场无人反驳,全是沉默。 柏草咬着牙。 满脸都是无法藏住的震惊、失望和无措。 被擦破的手臂很痛,但是更痛的是他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打碎了——那些天真的想法。 为什么? 这是个陷阱啊,他已经听见了后面随着的车队的声音了... 柏草仰着头,他恍然发现自己明白了原因。 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唯余萦绕不散的贪婪。 算了,他们不走,他走。 柏草自己爬起来,走向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朝向哪里的方向。 一开始,无人阻拦,但突然间一小队飞快的轻骑显现身影。 留下来的土匪们都慌了,朝着柏草异口同声:“不,你不能走!” “为什么不?” 柏草头也不回,讥讽的笑了。 “抓住他!他脑子好使,我们就算被抓了也想得出办法!” 其中一个人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于是所有人飞速跑去按住了柏草。 一股寒意往柏草心里钻,他心中最后一丝温热的怜悯也被消耗殆尽了。 不过出乎土匪们的意料。 柏草只是轻微的反抗一下便没有再动。 不光如此,还开始边哭哭唧唧的,边往地上坚硬的砂石和路边的泥草蹭。 还把杂七杂八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东西,往头发和身上各处倒。 众人张口结舌。 眼睁睁看着不过七八秒,一个俊俏小公子成了惨兮兮的人质。 骑兵们抓住了所有人,但唯独将柏草单的独放在一边。 骑兵队头领,更是贴心的送了几张手帕和一些水 ——他公子小姐看的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位看起来惨不忍睹的,定是富贵人家从小仔细养着的。 看看,啧,这不知道是在山匪手下受了多少苦。 现在还被山匪污蔑,说是什么山匪的头头?? 啊呸!信他们个鬼。 说话颠三倒四,连个串词都没搞好。 耳畔传来一声密语,骑兵头领怜悯倒霉蛋儿的面色一变,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柏草: “请跟我来吧。” 柏草察觉不对,但是保持着一副唯唯诺诺,颤颤巍巍的模样跟了去。 这一走就走到了队伍末位。 柏草这才知道,后面有辆华贵的马车。 帘子被一只素手掀开,一位淡雅如兰的女子抱著书缓步走下,走到了柏草面前。 此人正是打算前往凫江的李琴琴。 柏草直觉李琴琴不是个好糊弄的,干脆主动出击,抢走了她开口的机会。 他转身猛的抱住骑兵头领的大腿,哇哇大哭: “呜呜呜!我...呜呜呜我什么也没了..” 李琴琴皱了皱眉,从柏草的身上突然看到了上一世无家可归的自己。 她沉默了很久。 察觉到柏草的忐忑和迷茫,终是灿烂一笑,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你如果愿意,就和我一起走吧。” “虽保证不了别的,但我保证你有衣穿有饭吃。” 当年,她所求也不过活着。 如果那时有人向她伸出手,就向现在她向他伸出手一样.... 柏草呆了。 他只是想摆脱嫌疑顺便坑那些人一把而已啊... 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向他伸出了手? 他曾以为自己聪明。 但那些土匪打碎了他的良善,告诉他:你从来都是个傻子。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栽赃、陷害,让他们罪上加罪。明明是第一次做,却好像如鱼得水那般。 迷茫、彷徨、正在忐忑如此陌生的自己,不知道未来何路时,预视着自己缓缓下沉海底的时候。 她伸出了手,拉了他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喜大普奔,下一章节顾、酒要开始可可爱爱的同居生活啦!” “你胡说!!明明还有两个辣——么大的电灯泡:)” “没事,看我撬了他们的开关,拔了他们的电线!” - 被榨干了,宝们容我缓缓,明天周三不更新昂~ 第18章 碰瓷 先不谈那边柏草无法平静的心情,这边的白酒酒即将比他更加心情复杂。 * 待林舒赶去找石万后,黑暗无人的偏僻荒郊就只剩下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 白酒酒想着顾北决护着她时受下的伤,又想着之后顾北决的刻意躲避,心情是复杂极了。 她犹豫了一秒,二话不说,就往顾北决身边凑。 还是得让顾北决多感受一下来自姐姐的关怀,见了师父就忘了姐姐简直要不得! 然而.... 她走进一步,顾北决便退一步。 双方你来我往,整整齐齐。 不多不少,刚刚好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黑暗之中,跑累了的白酒酒眉一挑,心一横。 休怪她无情! “啊呀!” “!!” 白酒酒一个精准的左脚绊右脚,碰瓷成功。 准确来说,是被碰瓷者努力的让碰瓷者碰瓷成功。 只是夜色掩盖,碰瓷的那位并不知情。 “嘿,逮住你了吧!” 白酒酒以一手扯住顾北决衣服,快乐溢于言表。 她扑的时候专门收了力道,果然顾北决正好是半蹲着抱到她,并未触及背后的伤口。 “...” “你怎么不说话?”白酒酒刚想站起来,却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人怎么一动不动,活像块石头? 她脸色一变,猛的半蹲到边上去,脑袋迅速且轻的挨上了顾北决胸膛。 卧、卧槽? 这个心跳怎么这么强?? 白酒酒一手往上,去探鼻息。 黑灯瞎火,还没等她探到,就被一只手狠捉住了手腕儿。 不过。 只过一息,这手便被老老实实的搁了回它主人的身侧。 “...我没事。”顾北决沙哑的声音传来。 “哦——” 白酒酒揉了揉手腕,语气拖得老长。 她信个鬼。 顾北决:“...”给他信! 但是话已出口,干脆... 下一秒。 看着顾北决手上在翻找着伤药,心里在想着[啊,伤口有些痛,更加裂开了。],白酒酒心道果然这屁孩子太过逞强。 她叹了口气,掏出还放在自己那里的伤药,绕到顾北决背后: “这里太黑了,等去了亮的地方,我再仔细着来。” “好。”顾北决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开始怀疑人生了。 怎么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都这么折磨人?? 白酒酒深深浅浅的呼气打在后背的伤口,点点的温热一触及皮肤,立刻变得滚烫无比,灼热着向心底蔓延而去。 “扑通扑通” 一颗心,跳得张牙舞爪。 即使它明知这全然只因夜色太深,那人又一门心思的想把伤口看个分明。 顾北决颓然的抹了一把脸,声音倦倦:“谢谢,差不多可以了...” 白酒酒愣了愣停下手,好多话在嘴边转了几个轱辘,最后蓦然成了一句“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顾北决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讨厌? 他怎么会讨厌她?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懂。” “我不...”讨厌你。 一句话还未落完整,顾北决就听见身后白酒酒语气淡淡: “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 什、什么??? 顾北决懵了,怎么就不喜欢了?说好的最最喜欢他呢?? “你讨厌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白酒酒叉腰,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 “哼,是没说过。” “但做的还不够多吗?”白酒酒这句嘟囔声音不大不小,末那轻轻的一声“啊呸”,也都没逃过顾北决的耳朵。 顾北决心虚气短:“..我没有。” “哦?” “好吧,我有。” 顾北决心里郁郁,泄了气。 他又找不到别的方法,只能隔远点。 想着,远了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谁知道,距离不管远近都不受控制,都是折磨。 “但是,你是不是傻?” 白酒酒话锋突然一变。 “啊?”顾北决心思几转,不明所以。 她这话..怎么嫌弃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既然讨厌我,干嘛又舍命救我?还弄得一身伤...傻子,保护好你自己才是要紧事。” “...嗯。”顾北决这一声,小的只有蚊蝇能听见。 心底深处默默,你不受伤才是更要紧的事。 “以后千万别这么憨了,知道不?” “好。” 明白顾北决还在讨厌她,白酒酒就突然就悟了。 ——救她是苦肉计。 大概现在对顾北决来说,刷她好感度就是为了将来促成他达成某个目的。 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她会袖手旁观? 不会。 现阶段还有啥比顾北决小命重要? 没有。 所以,顾北决拿命刷她好感度可不就是憨憨行为吗? 况且时日还长,接下来的几年又将有林舒师父给力的功法帮衬,她对他的影响力可潜移默化,徐徐图之。 正当白酒酒想起林舒,林舒就来了。 伴着一阵风,白酒酒瞥见了林舒手上抓着的石万。 她眼睛一亮,急忙上去扶住了头晕目眩的石万:“没事吧?” “没事。” 石万回应二字,顺手反手握住了白酒酒的胳膊当拐杖使。 本想朝白酒酒肩膀再借点力,却突然一个激灵,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转头朝着远一些的顾北决那边去了: “兄弟,借我靠一靠。” “你靠吧。”顾北决斩钉截铁的肯定,语气是说不出的赞同。 白酒酒:“?” 怎么的? 对石万比对她还亲??? “走,回家睡觉。”纵观全局的林舒暗笑一声,领三人往自己的家走去。 * 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路是肉眼可见的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往深山老林里钻。 白酒酒心里直打鼓,总觉得被便宜师父忽悠去了什么奇怪地方。 终于,拨开层层杂草,踏过数条辨不分明的小径后,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 好吧,就算是住在深山老林,这院子的环境还是被安排的很好。 ——入院门,明面可见是三间宽敞雅致的大屋子,中间则是相当宽敞且平整,一旁规整的摆着各式武器。 “到了,这三间里除了中间这屋子,你们自己安排,可能要住个好几年嘞。” 林舒抻了个懒腰,走向了左侧的屋子。 白酒酒、顾北决和石万原地面面相觑。 这里就三间房,中间的明说了不能住,左侧的又显然是林舒在用... 那不是他们三人要同住在右边的那间?? 而且很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这样??? 想通关节所在,顾北决脸都黑了。 靠着顾北决的病号石万不敢作声,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白酒酒觉得没什么。 从外面看,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完全可以隔个几间。 于是她枪先开口:“要不先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我去住隔壁小院。” “..我也去。” 顾北决断然往回走,连带着石万也不得不跟去。 “等等,你们认真的?”白酒酒惊了,当即一手一个狠狠拽住,“这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顾北决反问到,扯开了白酒酒的手。 同住才是下下下下策。 也不知道酒酒的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男女大防都没有一点自觉? “你还问?” 白酒酒急了,快步追上顾北决。 大半夜的有好屋子不住,非要赶去住鬼屋?? 顾北决口中那院子说是隔壁,但其实隔了有个百十来米远。 他们来的时候,林舒说,那院子曾是拿来堆杂物的,现在早就无人使用,年久失修了。 从外面看,拿来拍鬼片刚刚好。 拿来住人.. 天知道会不会一场雨就塌了! 就算不塌,这一个病号一个伤患的,简直就是拼命作死! 白酒酒好说歹说,口干舌燥。 但顾北决和石万还是默默往前走,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 终于,在鬼屋院门前,白酒酒一把鬼火蹿上天灵盖; “你妈的两个不惜命的憨批!老娘去住!!” “嘭”的一声,顾北决和石万被白酒酒狠关在院门外。 被青苔和绿植遍布的门一合上,好像瞬间就隔绝了世间一切。 本来还在生气的白酒酒脸色突然一白,就这么面对着门,顺势蹲在了地上。 她发着抖,一颗脑袋深埋着,几乎是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泪水也无意识的大滴大滴滑落。 反应过来的顾北决把石万往墙边一放,边敲门边呼喊白酒酒已经十几声了,但并未有一句答应。 顾北决慌了,当即选了一角,爬上围墙。 001也看出情况不对,大声的呼喊着白酒酒。 但她一切的感官都好像被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以至于它毫无用处,只能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 她害怕黑暗。 准确来说,是害怕一个人呆在黑暗里。 但是她很久没有这样了,久到她很多时候都会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不怕了。 但现在事实告诉她,那种害怕从来没有消失过... “酒酒!” “白酒!你怎么了?!” ... 好吵啊。 顾北决,你能不能安静点! 白酒酒缓缓侧了侧脑袋,眯开了半只眼眸: “你...” “你没事吧??”顾北决手足无措,不敢轻动。 白酒酒默默看了两秒,重新把头埋了回去。 “?” 怎么了这是? 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顾北决轻柔但是强势的扒拉起白酒酒,费了老大的心力才将白酒酒的脑袋弄了出来,捧在了手心里。 刚要温声哄人,哪知下一秒.... 白酒酒眼泪毫无征兆的哗啦啦落,软软的哭腔带着天大的委屈: “你欺负我!” 顾北决火速收回手,手脚当场不知道往哪儿搁,“我、我我”了个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 “你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就跟我犟!呜呜呜哇哇” “!!” 啊啊啊啊啊! 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顾北决:我欺负人了!!!!咋整啊?? 第19章 一吻 白酒酒这一哭,弄得顾北决心乱如麻。 他几乎未曾和女孩子相处过,更别提解决‘惹了女孩子后怎么哄好’这种千古难题了。 突然,一些他埋进心底深处的画面涌出。 顾北决当即扯住白酒酒的一片衣角,“啪叽”一声跪下,干脆利落的大喊到: “我错了!!” 白酒酒:“...”哽住。 有被吓到。 顾北决听见哭声骤停,心间的无措微微一缓,点点从前的时光伴着笑意缓缓浮现。 记得有次父亲带兵,逾期半月未归又无一点消息传回,惹恼了母亲。 为求得原谅,父亲自带搓衣板当堂跪下道歉,之后更是几乎寸步不离的生缠了母亲一月有余。 京都之人皆笑父亲,不光是‘天下第一武郎’更是‘天下第一惧内’。 父亲不以为意,每次听见都是一脸幸福到不行的憨笑。而之后,更是缠母亲的紧,闹得母亲哭笑不得的打趣‘这就是大将军独特的哄媳妇技巧’。 虽然酒酒和他之间,同他父母亲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但是总归是也体现出他真心的知错悔改,让她不再掉眼泪珠子了。 顾北决以另一只手拍了拍白酒酒的发顶,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笑了。 被他那不似平常的温柔笑意暴击的白酒酒:“...” 不、不行! 她也要犟!!哄不好的那种! “你没错,你怎么错了,你对得很,很对,非常对*&¥#” “...”完了,看样子还没消气。 “酒酒,我赔礼道歉好不好?做..做..炸鸡?” “我...我不需要!”白酒酒呆呆的挂着眼泪花,有那么一瞬间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悄悄流下。 顾北决:“...” 悟了,明天一早就去弄只鸡。 只是顾北决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这么说。生怕眼前人一个别扭,明天他就算炸好了鸡,也哄不好了。 他持起袖子一角,边轻轻擦去白酒酒的眼泪,边温声顺着她的话哄: “好好好,你说不要就不要。” “!” 呜呜呜麻哒,给她再坚持一下啊!! 以为即将到嘴的炸鸡飞了,白酒酒心好疼。但都说了不要了,她也不想反悔,只是.... 越想越委屈。 顾北决这小子犟的时候,她死活拦着他不让他作死,搞得自己惨兮兮的被人生阴影再度影响。 现在她想犟一犟的时候呢? 白酒酒瘪着嘴,刚要拧起脾气祖安一顿,却一阵天旋地转,被顾北决干脆利落的背了起来。 “你干嘛!”白酒酒气呼呼的扒拉起顾北决。 “背你回去。” [你要是再哭...我也要哭了...] 夜风轻轻吹起。 白酒酒听着顾北决温柔像溺进水里的心音,浑身一个激灵。 这顾北决在搞什么鬼? 怎么地,想走她的路子让她无路可走吗?? 一时间怀疑自己教孩子是否是教错了方向的白酒酒陷入了沉思,气也顾不上生了,扯着001在脑内谈起了“教育经”。 顾北决趁机快速的开了门,迈过腐朽破烂的门槛,往外走去。 * 门外。 石万惊喜的看着归来的二人,杵着不知打哪儿捡来的木头当拐,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去。 “没事吧?” “我没事。” “不太好。” 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同时回应到。 空气停顿了一秒。 “好吧,我不太好。” “说错了,她没事。” 二人又同时说到。 “这...”石万摸了摸脑袋。 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对劲。 并且是两个人都不对劲。 白酒酒无语的蹬了顾北决一下,怎么又双叒跟她对着干。顾北决则顺势颠了颠背后的人,又道:“她说的对。” 闻言,白酒酒比较满意的哼唧了两声,表示顾北决说得对。 石万:“...”那可能不对劲的是我自己? 石万想不通,但是没关系。 总之结果就是他杵着自己的拐,一个人自觉地走在边上,独自美丽。 * 星星稀疏的挂在天空之中,银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指引着回小院的方向。 走着走着,一晚上白白耗费了极大心神的白酒酒迷迷糊糊,就这么在顾北决背上睡着了。 顾北决稳稳的背着白酒酒,不自觉的越走越慢... 山林静谧,唯有白酒酒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交缠着。 某一瞬。 顾北决好像看见满头白发的二人也是这么走在路上,往回家的方向...... “谢谢!” 突然,顾北决耳畔传来一道小声却坚定的道谢,被打断思绪的他满面茫然。 “都是因为顾及我才走得这么慢吧,实在是太感谢了。不过我可以的!我们可以走快点的。” “嗯...?” 顾北决惊了两秒,这才想起方才竟然还有个人一直在旁边。 眼见此人,也就是石万,拄着拐,三步并作两步走,瞬间便从后越过了他。 顾北决一时间没抓住,急急道: “你等等!你的伤!” 慢点,再慢点。 甚至于他巴不得时间就此停滞。 停滞的时间里,没有复仇、没有责任。 只有他和她... 石万一心不想拖累恩人,顾北决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往前冲: “恩人,时间不等人!” 要是照这个速度磨蹭,一盏茶的路得硬生生花上两个时辰了吧? 到时候天都亮了。 大恩人情况不明,再加之小恩人本就受了伤还没痊愈,要是因为他耽搁了休息是万万不可以的。 冲冲冲! “恩人,快来!”石万骤然发觉一时间冲起来的只有自己,果断停下,回头招手。 顾北决叹了口气,但是还是加快了步伐:“诶,来了...” 算了。 梦,终究都是要醒的。 早些晚些,没有什么区别。 * 回到小院后,顾北决背着还在睡的白酒酒打开了被便宜师父林舒安排的小屋子。 石万跟着用火折子点着了屋内的烛火。 亮堂起来,二人仔细一看。 房内能躺上去休息的家具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目测挤挤差不多够三个人的通铺。 石万:“...” 顾北决:“...” 二人对视一眼。 “我打地铺!”石万乖巧举手。 “我和你一起。”顾北决点点头,稳稳的把白酒酒放在了通铺的一侧。 待为白酒酒脱下鞋袜,仔细的摘下头饰后,这才发现石万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当木头人。 “怎么?”顾北决不解的出声。 “没..没有打地铺用的东西。” 石万看着缓步走向他的顾北决,莫名大气都不敢出。 他总觉得每当小恩人离开大恩人身边时,就变了个人似的。 周遭氛围,肉眼可见的难以靠近。 听见心音的顾北决:“...” 好像各种意义上的没法反驳。 他抿了抿唇,朝着石万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屋中衣柜、书柜等方才全部被石万打开来,但无一不是空空荡荡。 这就意味着,现下所有可用的东西几乎都摆在了明面上 。 褥子,只有白酒酒垫着的那床褥子。 被子,只有可怜兮兮的两床。 其中的一床被子正好好的卷着白酒酒。 石万不知道怎么办了,眼观鼻鼻观心,心道总之小恩人说咋办他就咋办吧。 顾北决:“...” 都是些什么破事 。 “对了!我们去找林师父问问?”石万见顾北决突然一拍脑门儿。 “明天再去吧。”顾北决顺手捉住想往外蹦的石万,而后把白酒酒往边上挪了挪,腾出大半床铺,“今晚先挤挤,我睡中间。” “喔喔,好。” 很快,熄灯就寝,一室寂静 。 石万沾床就打起了小呼噜,只剩下顾北决双手交叠于腹部,文静的平躺着,一动不动的样子相当安详。 一片黑暗之中,顾北决瞪着房梁发呆。 他合理怀疑林舒是故意的。 身为主人的林舒难道会不知道这间屋子的情况? 所以,去找林舒也是白找。 山里更深露重,他硬是什么也没有的在地上躺上一晚,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顾北决侧过头看着白酒酒。 就是她约莫会不高兴的。 等明天找时间下山买只鸡,如此可顺路去置办些东西回来。 渐渐,顾北决偏着白酒酒的方向,睡意开始朦朦胧胧。 突然, “biubiu!” “?” 顾北决被触碰惊醒,条件反射般出手。 下一秒却发现,原来方才是被白酒酒以手指抵住了脸蛋。 他连忙甩偏暗针。 暗针默入黑暗之中,又落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于安静中尤其清晰。 顾北决一时间后怕到出冷汗。 万一伤者她了可如何是好? 平复了好一会儿,顾北决用气音,小小声:“酒酒?” 白酒酒:“zzz” 嗯,看来是睡着了。 顾北决温温吞吞的把白酒酒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又把她的被角掖的严实。 才消停了不到两秒,白酒酒又不安分的把两只脚都蹬出了被子。 末了,她还似是满意的发出了一声喟叹。 顾北决好笑又无奈,极其有耐心的将那手和脚又双叒塞回被子里。 自上次被当成炸鸡咬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白酒酒的睡姿极其之不好。 而且雷打不动。 就算是天塌下来的那种雷也打不动。 但是,和上次不同。 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除了担心她着凉了,就只是觉得实在可爱。 顾北决没忍住,伸出手,虚虚的勾住了一缕白酒酒的长发。 月光之下,白酒酒憨憨的张着嘴打小胡噜,一手拍蚊子似的拍飞了顾北决的手。 他再勾。 她再拍飞。 几次往复,惹得她睡梦中哼哼唧唧的瘪起嘴,一副马上要哭要闹的样子。 顾北决掩唇,笑的一脸慈祥。 怎么会这么可爱???? 而后,极其巧合的。 石万突然猛地翻身将顾北决一挤,顾北决则因为顾及着手上的那缕长发没能第一时间将石万踢回原位。 于此同时,白酒酒一个大翻身,以腿夹住了他的腰身。 ! 男、男女授受不亲! 顾北决红了耳朵尖。 但他又不愿对白酒酒下狠手,只能估算着白酒酒能承受的力度,慢慢的尝试挣扎出她的环抱。 尝试的效果还是有的。 但是无论他是怎么挣扎开的,下一秒都能稳稳当当的被白酒酒禁锢得更严实。 “... ”救命。 然而,这还没完 。 白酒酒彻底掀飞了自己的被子,圆溜溜的毛脑袋耸/动着,自觉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贴贴。 “吧唧。” “!” “软.. 软软的□□糖.. zzz” 顾北决捂着嘴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颗心“扑通扑通”。 彻底失眠。 作者有话要说: 呔!大可爱们,我回来啦!感谢在2021-02-20 23:47:15~2021-06-17 14:0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ice 2个;墨菲雪、亚里士鸽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ce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可爱 翌日清晨。 林舒、石万、白酒酒和顾北决四人围坐在小院的石桌子前吃早饭。 白酒酒心情十分之舒爽,她难得能在后遗症发作后,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 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但是过了一晚上,怎么嘴角开始痛了? 旁边的牙也好像有点儿不舒服。 上火了? 白酒酒左手抓着大饼子啃,边啃边想着是不该去熬点凉茶喝。 不过,在这儿住了一晚上,生了点儿不舒服的人好像不止她一个。 白酒酒偷瞄了一眼顾北决——眼睛有明显的血丝,眼周浮肿,下面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稀奇,当真稀奇。 这小子是怎么了? 总不可能是认床失眠吧? 白酒酒琢磨着。 要知道,顾北决经历过一段流亡,练就了随时随地想睡就睡的体质。 况且她早上起床看到顾北决双手交叠在小腹躺的笔直,自己和石万也都和他隔着一段距离。 大家相安无事,氛围十分的好。 所以应该不是她和石万的锅。 大概是石万和林舒也很好奇,且好奇的明目张胆,顾北决放下碗筷,冷声带着点警告:“好好吃饭。” 那两个看他干嘛。 看他又不能当饭吃。 “嗯嗯。”白酒酒越观察越觉得顾北决脸色很不好,边回应着,边加快了嚼饼子的速度。 一定是他伤口的问题。 昨晚处理的还是太过仓促了。 “你也快吃,等下我给你换伤药。” “我没事。”先前一直刻意没往白酒酒那方看的顾北决一下没忍住。 但只一眼,顾北决扭头就跑。 越跑越疯。 冲出院门。 拔腿狂奔。 酒&林&石:? 啊这?? 被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待回过神来,白酒酒觉得方才那一幕莫名眼熟。 昨夜她睡迷糊了,连最后是怎么回到小院的都不知道。但朦朦胧胧间,她好似看见石万杵着拐跑得飞快。 动作之迅猛,堪称医学奇迹。 嗯,就同方才的顾北决有的一拼。 白酒酒若有所思的看向石万:“你是不是怕黑?” “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是该关心下小恩人怎么突然跑走了吗? 但见白酒酒一脸认真,处于疑惑之中的石万老老实实回答道:“不怕。” 他打小胆子就大。 什么蟑螂蛇鼠,夜半鬼庙都不再话下。 “....” 不怕,那跑那么快...? 怎么,她落伍了?这年头什么时候竟然流行起“负伤跑”了?? 白酒酒想不明白,但心音又不会骗人。 〔宿主,你不追吗?系统显示顾北决在往峦城方向快速移动。〕 001适时冒了出来,有些紧张的戳了戳白酒酒。 它在主系统空间学习过不少失败案例。 这些案例中被重点标了红的,就有宿主失去同目标任务人物之间的联系而造成任务最终失败。 丢失目标人物,在包括它在内的所有系统眼里一直都是大忌。 [追啥追?] 看她像是追的到的样子吗? 这种山林,照那个速度奔。 她只能追个寂寞。 到时候不把自己搞丢就算厉害了:) [...菜还是你菜。] [嘤。] [正在追踪目标了。] [你真好,有统如此夫复何求,比心心。] 001:...简直要操碎统心了。 见白酒酒得了他的回应后脸色变得十分精彩,石万有些担心的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你还好吧?” 那边小恩人才跑不见了。 这边大恩人也开始不对劲了。 “我和小决都没事。” 白酒酒佛了,并且还无所畏惧的侃了起来:“嗯,小决方才不是有说''俺老孙去也,去去就回。''吗。” 石万:“?” 林舒:“...” 他们都有耳朵,并且都还很好使。 * 白酒酒确实是随便侃侃,但顾北决确实能算作“去去就回”。 只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顾北决就重新出现在了小院。 他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整个人差点就被那堆东西狠狠的埋了。 不过这时候,小院已经重新静了下来。 石万四处去找木材和工具了,林舒也丢下了本《武学基础》给白酒酒就外出了。 只剩着白酒酒一人,懒懒的躺着看那本书如同看无字天书。 什么气沉丹田? 什么口诀心经.... 讲真。 她,白酒酒,作为一个经历过多年义务教育的成熟学习人,从来没觉得自学会是如此之玄幻和痛苦的事情。 突然看见顾北决时,白酒酒简直喜出望外。 放过自己不看书的正经理由get√ 她立刻丢下手中的《武学基础》迎过去,下一秒却是被顾北决无情的推开了。 正儿八经的“推”开了。 用的一个手指头。 并且无论她尝试着从哪个方向靠近,都被无情的抵住了额头,前进不得。 这场面像极了猫逗老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十分钟过去,白酒酒默了:“...”这人又是在抽什么疯。 一天两次大姨夫,谁遭得住? 细细想来,她肯定自己最近完全没有得罪过顾北决的地方。 相反,他惹得她发作了抛之脑后好久好久的后遗症的罪魁祸首! 想想就气。 越看越烦。 成,不待见她是吧? 她更加不待见他! 白酒酒果断抱著书,扭头就走。 她突然觉得《武学基础》挺香,就算看不懂内容,光看看图画也是真的香。 总之,怎么都好过继续傻傻的站在这里被顾北决闹心。 “我搬东西,身上全是灰。” 一只手从身后握住了白酒酒的手腕又快速的放开,就好像是一阵轻柔无声的风。 “你靠太近不好。” [身上要是也弄脏了,很难清洗。] 白酒酒微微怔愣,回转过身:“...那你不好好说话。” 但见着顾北决脸上究极似曾相识的那副弱小无辜加可怜的样儿,便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 装。 接着装。 如果他顾北决不是有意逗她玩儿,她倒立洗头! “我忘了..” 顾北决弱弱的解释了一句,接着蹲下来埋头摆弄地上的包袱。 然而,就算是这么蹲着,白酒酒也眼见的逮住了顾北决眸中的笑意。 “信你个der!”白酒酒立刻反怼,却在顺眼看过去的下一秒惊喜的秒变画风,“哦~我亲爱的臭弟弟,瞧瞧,我都看见了什么~” 一只喔喔叫的鸡。 面粉、油、干辣椒、酱料、、 四舍五入... 炸鸡炸鸡炸鸡!!! 白酒酒支棱起blingbling的大眼睛和bigbig的笑容。 被闪了一脸的顾北决:“...” 话说,他和炸鸡同时掉进水里,她应该会先救他吧。 会吧会吧? “咳咳,你自己去玩儿会儿,等等中午了吃炸鸡。” “好耶!” 白酒酒一个蹦蹦,蹦到顾北决怀里,不由分说就搂着别个腰转了半圈。 大度(肚)的她愉快决定,前事就炸鸡一笔勾销。 [真大胆。] [没眼看。] [好害羞。] ? 这都是从哪些个瓜田里跑来的猹? 才高兴了不过几秒,白酒酒发现暗中竟然有好几个陌生的心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这可是深山老林。 目标明确,不得不防。 “小心。”本打算放开的白酒酒收紧了手臂,贴近耳语。 “嗯..” 见顾北决省心的没有异动,白酒酒于是开始全心神的观察周围,而后某刻,不知怎的却被眼前的耳朵晃了眼睛。 顾北决瓷白色的耳朵带着点点粉红,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动着。 “呼。” 动动。 “呼—呼——” 动动动,从粉慢慢变的透红。 好好玩儿!好可爱,简直是现实版大耳朵图图的动耳神功! 等等等等。 可..爱? 白酒酒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适时,顾北决主动贴近,比白酒酒方才耳语那般更轻的,带着点点不同寻常的娇意: “酒酒,别玩儿了...” “我、我没。” 白酒酒心里莫名一慌,结巴否认。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暗中还有外人在,不太好。] ? 这?? 可什么以??? 在哪儿都不可以!!! 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超过了,都怪她,是她还没好好教他什么是正确的姐弟情深! 白酒酒内心飘过一万只亲亲草原的小羔羊和小灰灰,001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她脑内直呼666。 “哈哈哈你真幽默哈哈。” 最终,她选择用尬笑打破尴尬 。却蓦的发现顾北决的双手正环绕在她的腰间,她的手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搁在了顾北决的屁股上。 屁股.... 屁股??! 啊啊啊要命!!!! 惊觉自己吃了别人豆腐的白酒酒一下子再顾不上暗中窥视的第三方势力,飞快收回手把顾北决推开。 “我去把东西放好。” 白酒酒慌乱的抓了地上的一个包袱,旋风般跑开。 顾北决站在原地,盯着白酒酒的背影,感受着手上残留着的独属于她的温热,心中默念。 5,4,3,2,1.. 念至1,已经跑远的人猛的停住。 一个隐秘的笑在顾北决脸上快速的出现又消失。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的酒酒是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然而,过了十几息,两人如同画面定格般僵持住了。 静静等待白酒酒回来接他的顾北决,渐渐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她依旧背对着他,完全并没有回转的意思? 他是知道的。 回来时,他的身后跟着尾巴。 但他从心音得知,那些尾巴都是白皇派来保护她的暗卫,所以就任由他们跟到这里来。 但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现在在她眼里,这些人就是杀手,是探子,是威胁。 难道她要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危险”。 难道..难道她不在乎他了吗。 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顾北决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等等,再等等就好。 没关系的。 这有什么。 万一山不就我,我就山。 就是...就是..如果他奔向山的同时山也在奔向他就好了.. 自我开解的顾北决思绪越飘越远,垂下脑袋,眸光有些暗淡。 “臭弟弟你干嘛呢?一起搬,别想着偷懒。” 顾北决猛抬头。 前方的白酒酒姿势不变,依旧是背对着他的。 不过正在一步一个脚印的倒退。 退往他的身边。 这下,顾北决脸上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灿烂笑容。 他主动迎上去,隔着衣服紧紧的攥住了白酒酒的手腕:“嗯,来了!” 真的好可爱。 想看她开心吃东西的样子、想逗她笑、想拥她入怀、、 想同她十指交握,一走就是很远。 他好喜欢好喜欢... 他的酒酒。 作者有话要说: 酒:“你怎么牵我手?” 顾:“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隔着衣服抓住了qaq” 酒:“...”算了算了,无视。 顾:计划通get√ 第21章 暴露 一进房间,白酒酒就把顾北决按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老实呆着。” “嗯嗯,好。” 得了顾北决超级乖巧的回应,白酒酒干脆利落的靠墙坐下,闭眼凝神。 她想感知外面那群“威胁”更多的信息,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在桌子的遮挡之下顾北决持续不断的摩挲着方才放开她手腕的那手。 狠狠的。 仿佛是在印记什么。 又似乎是在克制什么。 一时间,无人再言语,整个房间变得极其安静。 顾北决发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酒酒一点也不会无聊。 甚至可以说是很有趣—— 见她如瀑黑发,便想起了她时常会因为不便吹干而烦恼跳脚的样子。 观她似月弯眉,便忆起了她酒醉那夜的星空。 ... 睫毛、脸蛋、鼻子、嘴唇、、 顾北决越看越觉无一处不妥帖,就连额角新生的那颗赤红痘痘也稀罕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酒酒的眉头突然皱成了“川”。 某只不自禁隔空描摹了不知多久的手猛然一惊,慌乱地被主人收回。 刹时,心如擂鼓。 而后,白酒酒睁开了眼,目光直勾勾的对上了顾北决。 一开始还没什么,顾北决只是觉得这样静静对视有些难得。 可没十秒,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红了耳朵尖,视线乱飞,再不敢看。 “我感觉那些心音,似曾相识。” “...?” 猝不及防。 一记直球。 白酒酒语气之平淡,仿佛话语中暴露的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能力,而是今天多喝了碗清粥。 顾北决稳住自己,反问到:“什么声音?” 〔山中鸟雀的叫声确实悦耳。〕 〔方才她靠在门边那么久,只是在听似是熟悉的鸟叫,而非观察敌情?〕 〔有够无聊的。〕 “哦....” 白酒酒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环抱着腿,声音有气无力的拖老长。 整个人一下子显得蔫儿哒哒的。 顾北决抿抿唇,接着在心里发声。 〔不过院中的那些外人,暂且敌意不大,她无聊点也没什么。〕 隔了两秒。 〔其实也说不上无聊,养些雀鸟显得颇有闲情雅致。〕 白酒酒:“...”你个善变的男人。 [统,金手指有售后服务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金手指心音被顾北决反向利用、绿茶攻略我..我可以申请替换吗...] [换的了个铲铲!] [呜。] 白酒酒心里抱头痛哭。 001恨铁不成钢,又气又担心。 它决定立刻去贴贴玄学大佬养成系统888,为白酒酒祈福。 见白酒酒没回应他,顾北决心里一个咯噔,赶忙飞快凑近。 待凑到到白酒酒跟前,他老老实实蹲下,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眨巴星星眼: “酒酒,你这个姿势坐久了腰和脖子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万一到时候因为身体不舒服,吃炸鸡也变得不香了可怎么办?她那么期待...] 白酒酒:“。” 真有你的。 顾北决。 别以为美人计+糖衣炮弹好使!! 快给她老实交代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她可以听见心音的?! 沉默半晌,白酒酒咬牙切齿的吐出二字:“算了。” 看在糖衣炮弹那么大那么真诚的面子上。 她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 别人对她的好,她都在心里记着的。 这小子带着伤大清早的,又是买一堆东西,又是背着那些东西爬山。手都勒出红印子了,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事... “嗯。” 顾北决扬起笑脸。 他听懂了白酒酒的一语双关。 那个回答,是在说不用他按腰,更是表明她暂且不追究的态度。 最初知道白酒酒能听见心音时,他存的心思不善。 到后来,在经历了一些后,他改变了很多。如果面上直接捅破也没关系,但他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实在.... 怪羞人的。 “快帮帮忙!” 院里传来不小的动静,石万焦急的声音混杂着一些重物坠地的响动传入屋内的二人。 白酒酒眉一挑,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去看看。” “我也去。” “随你。” 一出门,便看见石万傻乎乎的憨笑着,拖着一棵有他两倍大的树,地上杂七杂八的散落着刀斧。 “我去找林舒师父要了工具,我们可早日找些材料新搭个小屋。” 石万期待的看向两位恩人,心道他们一定会夸奖我的。 果不其然。 顾北决乐呵呵的迎上来,帮他卸下木头,极其赞同的说到:“多谢,如此甚好。” 白酒酒道了谢,也跟着搭了把手,拾捡回地上的工具和部分顾北决留在院门口的包袱。 最后,三人商议着把小屋的建址放在了他们昨夜休息屋子的旁边,两间屋子成了个7字型。 * 上午剩下的小几个时辰,小院风平浪静。 顾北决归置好他带回来的东西就去收拾食材去了,石万则是再外出了,寻觅房子材料。 白酒酒借着浇花的由头,到处观察。 最后,她无语的发现那群人竟然是来保护她的暗卫。 就离谱。 昨天那么危险的场面,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今天她安安生生的想休息放松,结果这群人倒是悄悄咪咪的莽上来了。 把她给吓的。 差点以为又是穿越开局那被几波人追杀的场面! “都出来吧。” 白酒酒趁着没有别人在场,直接朝着心音的方向说到。 欻欻几道黑影出现,规规矩矩的单膝跪在白酒酒面前。 “长公主殿下。” “起来起来。你们要么回白国,要么随便去哪儿,总之不要呆在这院子附近。” “这....” 昨夜所有人突然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在短短时间内弄丢了公主不说,公主差点就遇险了,他们也差点就要提头去见白皇了。 今日好不容易寻到公主的去处,没被她责罚却是要铁了心被赶走。 “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快走吧。” “求公主殿下责罚!” 走什么走,他们不能一错再错! 所有黑衣人想到了同一处去,齐齐哀求白酒酒别赶他们走。 白酒酒劝了好久,好说歹说最后得到一句“宁死不离。” 最后的最后,白酒酒扶额朝门口一指,然后双手合十,给了暗卫们一个祝好运的眼神:“...你们想走也快来不及了。” 为首的暗卫似有所感。 他飞快比了一个手势,立刻所有暗卫都隐匿了起来。 下一秒,林舒踏进了院门,白酒酒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声师父。 “大徒儿乖,今儿这院里可真热闹。” 林舒眯眯眼。 扫视了一圈。 在他即将有动作之时,白酒酒极其有眼力见儿的走过去,接过他背上的背篓。 “师父,那些人没有恶意,他们等等就会离开。” 林舒沉默的同白酒酒对视了会儿,最后叹了声,退让到:“下不为例。” 谁叫这是他徒弟呢。 偶尔也得宠宠。 “谢谢师父!” 白酒酒喜出望外的回到。 她知道书中林舒的某种地盘意识极强。本来以为暗卫们至少会挨顿打,但是现在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 “师父,你下山买东西去了?好沉。”白酒酒掂了掂背篓,好奇到。 “对,都是为明日拜师仪式准备的。” 林舒扯着白酒酒坐下,向她一件一件的解释背篓里的物什。 耐心又温柔。 白酒酒一时间完全不适应这样的林舒。 但听见林舒心里回忆,当年他的师父虽然有着极其不着边的性子,但收他和柏黛为徒时也算办的正式。 虽然他不在意仪式,一声师父就是一辈子的师父。 但他的徒弟,也许会觉得要有一个仪式。 白酒酒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动。 但林舒眉头慢慢开始皱起,白酒酒一个激灵,恍然发现,半晌过去了暗卫们还老神在在的猫着。 他们虽然察觉到林舒不简单。 可心音依旧是一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赖皮样儿。 白酒酒眼见大事不妙,当即厉声喝到:“还不快走!” 再不走就要被迫感受什么是疾风骤雨了!! “走哪儿?不吃饭了?” 石万冒出了脑袋。 他抱着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茅草,满脸的疑惑。 “对!走走走,是该吃午饭了!”白酒酒恍若看见了救星,一手扯一个就往厨房拐,拐,拐不动... 林舒随意的站在原地,任白酒酒使力使的一脸通红都奈何不了他半分。 石万见势不对,自觉的溜了。 白酒酒很快就没力气了。 她瘫软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扯着林舒衣角请求:“师父..劳您等下下手轻点....” 林舒摸摸徒弟的头:“好。” 这点要求他还是能满足的。 最多就是鼻青脸肿、断块儿骨头的事。 白酒酒:“...谢谢师父。” 大哥们,她尽力了。 自求多福吧。 白酒酒闭眼,不忍心看接下来单方面的强势殴打。 突然,有脚步声飞速靠近。 她睁眼一看,顾北决一手举着锅铲一手拿着围裙气势汹汹在往这边冲。 而后,他带起的小沙石和尘土顺着风,迷了白酒酒的眼。 她眨巴眨巴眼,泪水掉了下来。 顾北决倒吸一口凉气,怒不可遏: “林舒!你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石万——通风报信第一名 第22章 吃瓜 顾北决把还在发懵的白酒酒从地上捞起,老母鸡护小鸡崽子似的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没整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白酒酒当场抬膝就是一个飞踢。 “你小子,怎么跟师父说话的呢?” 不论怎么样,林舒师父对他们有恩。 基本礼节要有的。 顾北决又气又委屈,死死瞪着面前的林舒:“他凭什么欺负你!” 要不是石万机灵。 他现在都还在厨房里,一点都不知道她就要被欺负了去! “?” 她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联系方才那场景,白酒酒恍然大悟。 方才顾北决那么不客气,原来是误以为林舒师父要揍她? 本觉得这误会生的有些好笑,但看着眼前这人不作假的保护姿态,白酒酒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轻轻揪了下顾北决的胳膊,温声道:“傻小子,我没被谁欺负。” 身后传来白酒酒解释的声音,顾北决却越发觉得气闷,瞪着林舒的目光也变得更加不善。 她被欺负了却不敢说。 一定都是因为他太过弱小,不能从林舒的手上护下她保护。 一如昨夜她被他掳去,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林舒被冤枉却乐不可支:“咦~这么凶哦。” 不知道是谁,昨天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说,什么他要和大徒儿保持距离? 说什么..最好不会见面? 现在那么紧张。 顾北决:“...” 白酒酒把气的快要冲过去咬人的顾北决扯到身后,有点子欣慰的想着这孩子没白养。 而后她一手往暗卫心音的方向指。 “师父,那群小子还在等着您呢。” “行吧,先收拾了他们再说。” 林舒抻了个懒腰,也没再管顾北决,径直往那边走去。 顾北决这下整明白了。 他颇为尴尬的从白酒酒身后探出来,鞠躬道歉。 “师父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林舒笑眯眯扭头答到:“没关系,为师怎么会怪你呢。” 只是,他那么无辜的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冤枉了。 待明日正式拜师授武后,训练加倍加倍又加倍,超级加倍。 没关系,他也不是故意的~ 白酒酒:“?!” 淦! 她不要啊啊啊! 书中略提到过,顾北决拜师林舒学武后被他一点儿都不留情的魔鬼训练,某些时候整个人痛苦的如同脱胎再造! 这TM的现在超级加倍??? 顾北决再次表达歉意,而后淡定的拉着无限震惊加懵逼的白酒酒往厨房走。 * 厨房内,石万正在眼巴巴的瞅着在油锅里翻滚的鸡块。 以前,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过年。他会用攒了一年的钱买小一斤猪肉,回家炸成酥肉同妹妹围在灶炉边分吃。 现在,妹妹不在了。 不过没关系的,下辈子他一定会给她炸酥肉,炸很多很多,吃都吃不完。 嘎吱一声,门开了。 被打断思绪的石万回头一看,惊讶出声:“她这是怎么了?” “没事,劳烦帮我拿双筷子,多谢。” 顾北决答到。 紧接着他把还处于瞳孔地震状态的白酒酒牵到了灶边的矮竹凳上。 另一手则接过石万递过来的筷子,然后伸向灶边的大盆里。 挑了几转,他找了块温度适宜、大小满足、无骨、炸衣薄的鸡块放到白酒酒的嘴边。 “啊——” 白酒酒听声音呆滞的张开嘴。 “miamiamia...” ! 好好吃!! 白酒酒越嚼越有神采,整个人重新焕发出快乐到爆炸的光芒。 然后寻着喷香的味儿,某只爪子自觉的探向了盆。 可一点儿肉肉都还没挨到,“啪。”的一声爪子被拍飞。 白酒酒委屈的摸摸被打的手背。 都快要一起接受魔鬼训练了,还不能让她多吃点儿。 “烫。” 顾北决无奈的把筷子塞到了白酒酒的手里。 然后捧着大盆,蹲在她的面前。 “谢谢。” 白酒酒有点儿不好意思,想接过顾北决手中的盆自己来。 顾北决淡淡:“盆也烫。” “这样啊....谢谢你!” 白酒酒没多想,迫不及待的开始啃炸鸡。 没啃两口,她却有点儿啃不下去了,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 顾北决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蹲着,捧着盆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专注看她吃。 残忍。 太残忍! 更何况,这东西都是他一手做出来的。 “啊——” “?” “张嘴呀。” 白酒酒挑了一块自己觉得看起来最好吃的,放在顾北决嘴边。 顾北决抑制不住嘴角悄悄上扬,张嘴:“啊——miamiamia..” 白酒酒也笑:“好吃吧,你可真厉害。” 要是魔鬼训练能天天吃火锅米线大盘鸡、炸鸡草莓啵啵鱼、、 她勉强可以的! “嗯,你喜欢就好。所以....可以原谅我昨晚做的事吗?” “当然!” 两人相视一眼,莫名一齐笑得东倒西歪,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感染得快乐十足。 被忽视个够的石万:“.... ”这? 咱也不敢问。 所以盆为什么不放在地上呢? 反正她坐的凳子这么矮,放地上完全不影响。 白酒酒一愣:“!”对哈! 计划破产,即将因被迫下岗而失去被投喂机会的顾北决:“...” 石万那小子就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 时过晌午。 四人再次聚在了餐桌上。 顾北决弄了一大桌子菜,大家吃的都很满意。 尤其是林舒。 他饭前''活动活动了筋骨'',恰好有些饿了。 待酒足饭饱之后,就连态度较之之前更软了些。 果真应了一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林舒还主动给白酒酒交代了那群暗卫的去处。 得知他们一个不落的组队去了峦城医馆,至少十天半个月别想回来,白酒酒在心里悄悄为他们点蜡。 饭后,顾北决和白酒酒去了林舒的房间。 林舒的屋子极其宽敞,一大半是书房,一小半则是生活起居用。两间用雅致的屏风作为分隔,各自都有通往院子的门。 顾、酒二人去的就是书房。 一进书房,立刻就发现书房的格局很清晰。 进门正中是一张几案,靠窗摆着一张书桌,桌前并排搁着两张椅子。 中间空余是各种搁置兵器的柜子、架子。 两面墙壁则是立着顶天立地的大书柜,在这偏古代的背景下,藏书之丰富难得一见。 白酒酒通过曾看过的剧情知道这院子还不光这些书。 更珍贵的大多都被收藏在他们被禁止进入的那中间屋子里。 林舒告知了明日一早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顺带一人塞了好几本书。 白酒酒不知道顾北决是什么书,但见他一脸意外和略隐藏不了的激动,她就知道肯定都是他想学的好东西。 可对她来说一本《武学基础》就已经很头大了。 现在又给了什么《内修》《轻飞燕》? 白酒酒硬着头皮问林舒有没有更加基础的书,她觉得自己必须从最最最简单的开始阅读理解。 林舒没拒绝。 沉吟了一会儿,从书桌最下方带锁的木抽屉里取出了个雕花小木箱。 那小箱子的用料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上面的雕花也显得很是毛糙。 白酒酒虽是有点好奇这箱子的来历,但乖乖巧巧的收了目光。 而后林舒从里面取出来了一本《呆瓜基础》。 没错。 就是呆瓜。 翻了翻书页,白酒酒心里泪流满面。 细致的图片加详解,而且还是白话! 呆瓜就呆瓜吧。 看的懂就行。 “这书你且好、好、保、管,学明白了就还我。” “好的,师父。”白酒酒闻言心里越发痒痒。 别的书,林舒师父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给了,好像也不在意最后还回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但是这本? 不仅发话,还专门重音“好好保管”? 有问题。 很有问题。 尤其是之后,飞快的把她和顾北决赶鬼似的赶出了房门,好像害怕自己后悔一样。 白酒酒小心的拿着《呆瓜基础》,同顾北决去了院中惟一的那颗大树下。 一人一个小板凳。 乖乖巧巧排排坐。 顾北决选择了一本《身法进阶》,很快便进入了学习状态。 白酒酒则是怀里抱着别的书,手中举着《呆瓜基础》仔细的对比观察有何异常。 内容上看《呆瓜》完全是书如其名,即是呆瓜都能看懂的基础。 它和武侠小说中那种很珍贵的功法秘籍一点都沾不上边,只能说它特别就特别在学习门槛尤其低。 别的书,看起来纸质较新,且字迹风劲有力出自同一人之手。 白酒酒想,那些大概率是近年林舒誊抄的本子。 而这本《呆瓜》略翘着毛边,看起来被人翻阅过很多次,已经有些年头了。 上头不光有林舒字迹,还掺杂着部分歪七扭八张牙舞爪的‘鬼画符’。 或许... “怎么了?”顾北决问到。 “没什么,我只是好想好想吃瓜啊。” 白酒酒按住心里的猜想,也许明天拜师时她可以找到答案,做个优秀的吃瓜人! “?” 什么瓜? 冬瓜?南瓜? 顾北决盘算着,他买回的食材里只有地瓜。今晚可以煮地瓜粥,烤地瓜,再拌些小菜。 作者有话要说: 酒:“争做吃瓜人!” 顾:“好!明天安排冬瓜排骨汤、清炒南瓜片、烤地瓜、凉拌黄瓜,后天有丝瓜汤、黄瓜炒肉片、、、” 酒:“...” 一段时间后,看见瓜就“嗝——”x4 第23章 陪伴 天刚蒙蒙亮。 小院就来了客人。 柏黛一身喜庆的大红色,马尾辫高扬。 她把提着的见面礼轻轻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那正正方方的灰色石桌,有着无惧雨打风吹的厚重,同那颗大树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的守护。 自师父去世后,她已许久未回。 不是不想。 而是不敢。 因为她在峦城另立别门,因为她想要实现的抱负必与师父的教导相违。 要不是林舒收徒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寻着个完美的借口回来看看。 “您是?” 白酒酒今日特地早起,想为自己梳上个充满精气神的发型。 可墨玉簪子滑不溜秋,她盘了半天不见成效。 将将出了房门去找正在做早饭的顾北决盘头发,结果一下子看见了院中正发呆的柏黛。 “我是柏黛,你师父的师妹。” ! 果然。 作为师父的同门和未来的cp,他收徒她是一定会来的。 那本书!那本书有什么来历她会知道吗? 白酒酒激动的说到:“师叔好!我叫白酒酒。” 白酒明面上已死,在白酒酒到了峦城之后,带着一点私心的对外都说自己叫白酒酒。 柏黛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一时间又没想起来。 她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本想溜去找林舒,但见白酒酒原地踌躇一副为难的样子,柏黛贴心的等她开口。 最终白酒酒对那本书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师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说。 柏黛看白酒酒手中的簪子,了然:“盘头发,我手艺还算不错。” “啊?”白酒酒看向手心。 她是紧张之下才无意识的攥紧了它,并非想着头不头发。 柏黛善意的笑笑,还当白酒酒没反应过来是脸皮薄。 柏黛想着。 好像很早之前,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因为不会盘头发,老是麻烦林舒。某天她实在觉得烦,便一剪子给剪了。 没想到,短发不光更不好打理,还闷脖子。 那时候林舒虽然和她在吵架,但悄悄寻了丝绸缎子做发带,送她当做了生辰贺礼。 就她头上的这条。 “好、好啊,谢谢!” 白酒酒被美女子越发盛大的灿烂笑容弄的晕晕乎乎,回过神时早已将手中的簪子递过去了。 美色误她吃瓜QAQ。 “酒酒,你头发真漂亮。”柏黛衷心的夸赞到。 “可我觉得有点软,不够硬。我觉得师叔才漂亮,是心目中的飒爽女侠。” “没有没有,你皮肤也超好的。” “害,这*” ... 厨房里,迟迟不见白酒酒来找他的顾北决慌了。 按理说石万那傻小子早被他弄出门去买东西了,除了他她也没人可以帮忙。 顾北决麻溜的端着早饭出来寻人,结果看见白酒酒和柏黛一坐一站,边挽发丝边说笑。 他松了口气。 不久后,石万也回来觅食了。 两人顺势介绍了自己,加入聊天队伍。 今日五个人林舒最后到场。 他示意众人跟上,然后打开了院子中间的房门。 拜师祖、行拜师礼、而后师父训话,最后行拜师宴。一切都在有序中透着随意,不过小半个时辰便算是完成了。 虽然简单,但这师徒关系算是彻彻底底的定下了。 石万和柏黛一直在旁边观礼,满心的为顾北决和白酒酒祝福。 随后柏黛送出了自己的见面礼,给白酒酒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给顾北决的则是一件轻薄的防御宝甲。 五人一起吃过午餐后,林舒送柏黛下山了。 虽然他得了个白眼,但是乐呵呵的照送。 * 待下午林舒回来之后,魔鬼训练猝不及防的就这么开始了。 按照林舒所说,先炼体后炼心。 白酒酒一开始还很慌张,但她发现被折腾身体的只有顾北决后,心态直接稳如老狗。 看书就看书,不再怕的。 像顾北决一样的超级加倍体能训练她还是算了。 林舒搬出主屋的长桌搁在院中,每日早晨添好茶慢慢的品。一边为白酒酒武学基础答疑,一边语音遥控顾北决锻炼的姿势。 下午则是顾北决在院中自行参悟、练习身法。白酒酒和林舒排排坐,讨论心经基础。 不过就算没有炼体,接着的一年里白酒酒瘦了好多。 不光是因为长大了,有些抽条。 更是因为这一年的夜半,白酒酒每天都会给顾北决按摩全身的肌肉。 顾北决日常天不亮就起来打基础,一学就是到深夜。每每累得冲洗完倒头就睡着,无论瘫床上睡得多死,到点儿就非常人一般的自觉醒来又去练。 白酒酒总觉得孩子是在高考冲刺,是极其之佩服又心疼。 基于这种种因素,她的按摩工程坚持了下来。 虽然手艺不精,思维跳脱,时常是想着哪里就按哪里。 可按了总比没按强。 顾北决最初拒绝的下场,就是第二天下床后脚软到直接一个屁股der和大地亲密接触。 因为练武实在折腾。 之后不久,顾北决极不情愿的将做饭任务交给了石万。 白酒酒看他这么不乐意,还以为他了解过石万厨艺,觉得他做饭不好吃。 没想到石万的手艺也很不错,有时候甚至能惊喜的胜过顾北决。 而且石万虽是没有拜师,但他自己慢慢的继续修新屋子的工程,一天一点儿量力而行,也不贪多。 小半年下来,不光新屋子建的颇有成效。 就连体魄也加强了不少。 在院中的第一年,就这么在充实中过去了。 * 第二年的某一天。 林舒带顾、酒二人去了一直封闭的主屋。 他将他收徒的最初目的,也即那两本相辅相成的绝世心经分别交给了顾北决和白酒酒二人。 她的那本心法名为《音》,主探查、加速治愈等辅助。 顾北决那本心法名为《杀》,主杀敌。 林舒清楚的告诉了二人什么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两人都功法大成后,携手对敌,则一段时间内威力能无上限翻倍。 包括他林舒在内,江湖之上再无敌手。 虽然《音》大部分只能辅助《杀》,但顾北决要是没白酒酒至少每月一次定期梳理内力,他会渐渐陷入混沌疯狂。 可若是白酒酒离开了顾北决,则对她来说于生命无碍。 并且还可继续使用举世难敌的探查等能力。 出乎意料的。 这等虽然威力强但对顾北决风险极大,对白酒酒算是并无风险的心经。 顾北决极其迅速的接受了,反倒是白酒酒在有所顾虑。 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管任务完成与否,最后都要顾北决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她走之后,他遇到事情怎么办? “我不担心,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顾北决简直是白酒酒肚里的蛔虫。 此话一出,白酒酒简直无语,一如往常的回应到:“是是是。” 她是说过没错。 但那是去年那时候他发烧发到迷糊,哭着吼着的喊“爹、娘不要走”,她该咋办? 形势所迫,只能又当爹又当妈的回应。 自此,她就被他讹上了。 之后她怎么辩也辩不通,有时候还看他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抹眼泪。 虽然知道那极可能是鳄鱼的眼泪,但之后她也就‘是、对、好’三连,顺着来。 “师父我们先走了,石万找我们还有事。” 白酒酒一手拿著书,一手把顾北决揪出了主屋。 毕竟顾北决那一副铁了心要冲的样子,她也只有先学着,暂且搁置着忧虑,之后再想法了。 叫白酒酒怎么想也想不到,顾北决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作响。 他谋求的,正是她方才所担忧的。 这院里的一年时光过去,顾北决早已不再有曾经那种躲避酒酒、逃离问题的想法。 在他眼里,这心经完全是利大于弊—— 他不光会拥有抗争的力量,也会在她心里又添上一份放不下。 越接触,顾北决越发现白酒酒是个很纯粹很好懂的人。 不需要用什么心音去了解、去试探。 她就是一直都很在意他。 虽然还不是他对她的那种在意,但等她对他“放不下”的多了,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修的那房子已经可以住了,我们什么时候搬一下东西?” 见了二人,石万直接了当道的说到。 “现在吧。” 白酒酒回答到。 顾北决微顿了顿,紧接着点点头,不可否置。 “成。”石万心里舒了口气,顿时拿出了早预备好的行李。 白酒酒:“...”都快把这孩子给憋坏了吧。 他们三人同住一屋,日常多有不便。 三个月前石万已经建好了屋子,新屋子十分的敞亮。 但几次提及都被她岔开了话题,因为那时候她想照顾顾北决,顾北决也非常需要她的照顾。 而现在,顾北决的疯狂炼体阶段已暂告一段落。 正是分开的好时候。 于是,从这一天起,石万和顾北决搬去了新屋子,白酒酒开始独占一间。 * 而后,顾北决重新抢回了每日煮饭的任务。 被抢的石万则很是乐意的接过每周下山采买的事项。 虽然每次顾北决要求买的东西又多又杂,有时还包括寻找菜谱,但他煮出来的饭菜很好吃,有时还专门抽时间研究研究点心、果汁。 院中四人要不是平日锻炼消耗的比较多,否则一定胖个囫囵。 这第二年,顾北决在几人每日的鼓励和赞扬中度过了。 在林舒眼里,顾北决的修习速度已经是绝世天才范畴了。 况且他日日努力,以求进步。 或许有心法修习速度远跟不上白酒酒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他个人难能的坚毅品质。 白酒酒这边则是完全不需要林舒的担心。 可能那心经天然的就比较平和,而与白酒酒带的佛系特性相融,所以她是越修越风生水起。 在第一次练习的时候极其之丝滑,白酒酒甚至是有预料成果会极其喜人。 她有时候会想,不知道穿回去后还能不能修习。 总之。 作为一个现代人,奇奇怪怪的技能get√ 况且她在关键时候,不止可以使用她自己的力量。 毕竟她还有001。 001这两年通过玄学大佬养成888系统的推荐,跑去888的部门进修了。 修习成果就有危机情况下托管宿主身体,短时间内使用宿主百分之四百倍能力。 给力! 第三年,时光流水。 机缘巧合下,石万也拜了林舒为师,武学一途算是入了门。 顾北决没落下身法修习,同时和白酒酒二人依旧各自学习心经,十层学了小半。 白酒酒恍然察觉顾北决变得又高又壮实,完全脱离了三年前相遇的样子。 这三年,白国暗卫一直呆在峦城,不敢寸进。 也不知道他们和白皇汇报了什么,他们在这里一直无人叨扰,风平浪静。 不过为了减少麻烦,她很少下山就是了。 平日里看书看累了就去山上野,整个山都几乎跑了个遍。 摘些奇奇怪怪的野花、野菜、野蘑菇,好像一下子补回了缺失的童年。 有时候玩疯了迷路,顾北决总是十分神奇的在天黑之前把她给逮回家。 然后三天之内见不到荤腥... 她撒泼耍赖都没有办法骗到一块肉。 第四年,二人日日携手修习。 林舒已经按捺不住手痒,不时逮住两人进行一对二的切磋,企图一观这失传武学之魅力。 当然,每每切磋高兴了,最后都是林舒一拳一个小朋友收场。 然后石万一手抓一个去治疗。 这一年,院里时常有信鸽往来。 据白酒酒观察,这堆来找顾北决的信鸽一共是来自几拨不同的势力。 白酒酒总觉得平静之下是快要按捺不住的滚滚浪涛。 但金手指心音三年期早已到,虽然现在她可以凭借自己感知到更远更广范围的气息存在,可她已无法听见心音,也就无法窥探顾北决到底在筹谋什么。 只能让001盯住男女主角那边的动静。 第五年,二人小有成就。 白国水乡,旱灾、涝灾一年都未绝。 北国边境几城瘟疫蔓延,人心惶惶。 蒙国首领举兵于白国边界,北国紧接其后令太子围白国两城,白皇亲自率军驻扎三国交界。 三国对峙,风云涌动。 战乱将起。 作者有话要说: 信鸽排排坐,给您们劈个叉。 第24章 生辰 微风拂过小院,树叶沙沙,带着点点斑驳的光影应和着顾北决手中的剑光。 即将要满二十一岁的顾北决,剑眉星眸,气质出尘。 刺、劈、挂、撩...一招比一招干练有神,尽显气势。 重复几遍之后,他皱着眉,眼神闪烁,出剑越发的狠。 欻欻的破空声越发震耳,剑声和风声疯狂交缠,渐渐再也分不清彼此。 阳光正好,剑身反耀出凌冽的剑光,剑光无意之中反映到了一旁的竹榻上,顾北决不自觉的顺着剑光看去。 那是白酒酒。 她正以书盖着心口,窝在小被子里,睡得很沉。 二十一岁的她似乎印照着初见时的模子。 时间走过,周围的人都开始赞叹她的美丽,在他心里却是愈发的可爱。 似是剑光惊扰,竹榻上的白酒酒迷迷糊糊的翻动着身体,皱眉不满的嘟囔着,睡的不似方才安稳了。 自从能听见心音后,他的听觉也渐渐脱离了常人的范畴。 虽是隔得远,但是他听得很清楚白酒酒在说什么。 她说,高。 顾北决握着剑没有停下,但无意识之间,连剑声都变得柔软起来。 她怎么梦里都还在想着长高? 自从他高过她后,关于身高的执念就没放下过。 “好高!” 白酒酒一声惊语,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了。 末了,还抬手起势,又惊又怕的瞪着顾北决。 “...梦到我了?” 虽然很高兴。 但肯定又是关于身高。 “嗯,吓死我了。”白酒酒彻底清醒了,舒了口气。 好在只是个梦。 梦里的顾北决,高的像十几层高的写字楼。在她看来脸都是又大又糊的,还凶巴巴的用两只指头逮着她头发不让她跑。 差点就让她秃了顶! 还是现实版的顾北决好看多了。 颜值最多就比现在的她差了那么亿点点儿。 “话说石万那小子呢?”白酒酒捡回掉在地上的书,拍拍灰,把它搁在桌上。 当初同她约定的五年已到,两个月前石万也刚过了十八岁生辰。 因为某些机缘,石万算是成长了不少。寻死的想法少了很多,也学会了向前看。 “他啊,还在师叔那里,明天应该会回吧。” 山下动荡,林舒师父忧心柏黛师叔,于是他自发的去帮柏黛师叔匡扶正义去了。 “嗯,知道了。”白酒酒顿了顿,“明日....” 明日是顾北决的二十一岁生辰。 小说原剧情中,顾北决二十便开始在风云里搅合。 现在他已经要二十一了还和他们窝在这偏远的山林里,虽然和外界频有联络但从没提过要走.... 白酒酒突然有些不太确定。 因为顾北决又成了最近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磨磨唧唧,有话快说。”白酒酒凶巴巴的盯着顾北决,要盯出个骷髅似的。 “明日过后,我要出一趟远门...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白酒酒背过身去,无语望苍天。 孩子大了。 想飞也拦不住。 但是怎么的,看这意思还想不带她了? 就不怕心经反噬,变成小疯子?? 思及此,白酒酒有点气闷。 她不想说话,直接在竹榻上盘坐,闭眼凝神,尝试着运转突破心经上次滞涩的地方。 顾北决见她如此,利落的收剑回鞘,走到了白酒酒的面前蹲下。 毛茸茸的大脑袋紧紧贴着白酒酒的置于膝盖上的一只手。 “哎呀,烦。” 白酒酒睫毛微颤,轻声抱怨到。 “不烦。” 顾北决蹭了蹭。 活像只犯了错在撒娇的小狗勾。 “热。” “不热。” “...”这大六月的天儿,说这话他都不心虚吗? 这心经她是被缠的练不下去了。 白酒酒猛地睁眼,边把顾北决的头发挠的稀乱,边语气不善:“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 “不可以。” 顾北决斩钉截铁。 “....那你也别跟着我!” 白酒酒说完,直冲冲的走了。 顾北决留在原地,等彻底看不见白酒酒的身影后苦笑着摇摇头。 他要去的是战场啊.... 就算有疯了、傻了的风险,那种人间炼狱他怎么可能带她去? 更何况,她给的这把剑,能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 顾北决摩挲着腰间挂着的剑,眉眼是道不尽的温柔。 他自小随着父亲看了不少好剑。 但这把剑,他看不懂。 甚至师父也直言,或许大有来历。 此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极为锋利,甚至随他这么长时间的使用,也一如最初那般。 最为独特的地方还是这是酒酒给他的十五岁生辰礼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未提及自己的生辰,但每次都给他的生辰花了很多心思。 十五岁生辰他们初识,是酒酒把他捡走,给了他一个可以驻足休憩的家。 十六岁生辰,她用这把剑补上十五岁生辰贺礼,又赠以相伴的承诺。 那一年是拜师练武的头一年,她每晚都给他按摩,陪他度过了炼体最难熬的日子。 十七岁生辰,一打她自制的发带。 最初舍不得用,但架不住她威胁说不用就收回了。后来每次练武不小心会断了、掉了,但用到现在依旧还是一打。 他也好不容易把她累没了的肉肉给喂回来了点儿。 十八岁生辰,偷听了林舒的谈话,而后为了给他摘崖壁上的奇花,掉进山谷不见人影。 他们疯找了一天一夜才找着悬崖壁上小山洞里摔折了一条腿一只胳膊,还护着怀里奇花的她。 自此她每次进山玩耍,他都抑制不住的悄悄跟去。 十九岁生辰,带他翘了林舒的双人运转心经课,偷溜回北国,建了衣冠冢。 衣冠冢建成的那一刻,他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好像亡魂终有了归家的希望。 在北国都城停留的一周里,他联系上了父母旧友戚将军以及父亲残留的旧部,还有直属白皇的暗卫... 这也时最近频频来信,催促他出发的几方。 那一年,他们一起挨了师父不少揍。 不过好在她对疼痛感知比常人低了不少,也算少遭了些罪。 二十岁生辰,外界动荡。 峦城也不能幸免。 物资少了,吃食就成了奢侈的东西。 她跑了几座城,寻了二十样不同的糕点,又亲自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 不知觉间,他们一起度过了五个生辰,明日便是他的二十一岁生辰。 纵然诸多不舍,也该到了启程的时候了。 他身上肩负的东西永远在拷问着他,了结过去的一切,就能腾出一个崭新的自己去好好拥抱她。 * 第二日。 白酒酒早早的就不见了人影。 顾北决找不着人,料想她定是去取为他藏在荒废小院里的礼物了。 几乎每年如此。 她为了不露风声的将惊喜进行到底,总是提前很久搜罗着各种东西放在荒废小院里。 就算还在气他,她也不会错过他的生辰的。 顾北决心态良好的打包完行李,四处打扫收拾,再备下了一桌子白酒酒最爱的菜,静静的等她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加一下午。 白酒酒没等回来,把石万等回来了。 本是回来给顾北决庆生的石万听他说晚上就出发时默默地也收拾起了行李。 山下局势大乱,也到了他真正报恩的时候了。 石万的跟随顾北决没有劝阻,他知道以石万的实力江湖上难有敌手,万一遇到对付不来的直接逃命自保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 两个人等啊等。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 夜色也开始降临,顾北决越发坐立不安,几乎抑制不住心底的慌乱。 十八岁生辰,酒酒为了给他摘崖壁上的奇花,掉进山谷摔折了一条腿一只胳膊。 她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危险???? 石万心底叹了口气,只要沾上了白酒酒,平日十成十稳重顾北决绝对心乱无主。 托师叔的福,这些年他话本子看了不少。所以越接触越发现,顾北决和白酒酒之间简直比话本子还话本子。 相信师父也早就知道了。 大家也就是都没戳破。 “再等等,她应该是贪玩儿或者被别的事耽搁了。师父不是说也要回来吗?待师父回了,我们一起去寻人。” “好!我先去寻,你等着师父来!” 顾北决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 直线冲出院门。 石万一人在原地,扶额暗道果然。 雾气渐起,迎着小路,先朝着荒废小院去的顾北决远远的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 “酒酒!”顾北决挥手喊道。 隔了会儿,远处那人也挥挥手。 顾北决心里一松,拔腿朝着那方向奔去。 “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 “当当。” 白酒酒冒着软乎乎的笑,把手中那匹精悍凶猛黑色宝马的缰绳递给了顾北决。 被打断话头的顾北决紧攥着缰绳,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总之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既然你想要离开,那我就快马一匹以作贺礼。” “...” “高兴到傻啦?怎么不说话?” “谢谢。” 顾北决哽咽。 近来世间不太平,战事将起导致马匹稀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寻到这么好的马,又是怎么一路解决麻烦牵着这马走回来的。 怪不得回的这么晚.... 顾北决伸出双臂环抱住白酒酒,力道大的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干嘛?这么大了还撒娇哦。” 白酒酒拍拍顾北决的背。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和001的推荐,她专门一大早跑去买马。 这马高大威猛,气势不凡。 重点是据马贩子介绍,随随便便长时间负担两个人。 嘻嘻,臭弟弟想不带她一个人跑,门都没有! “真的谢谢。” 或许是离别之夜,情绪就显得更浓。 此刻的顾北决觉得自己被爱意包围,很幸福又隐隐害怕。 “别说这些,走,我们回家吧。” “好。” “!!” 白酒酒突然被一个高举,侧坐在了马的背上。 顾北决牵着缰绳,黑马在他手下极其的乖巧,走路十分的稳健,一点也不觉颠簸。 惊了两秒后,白酒酒发觉坐的高高的还挺好玩儿的,也就由着顾北决去了。 很快,二人回到院子,此时林舒也在场了。 石万正和林舒说着白酒酒不见的事情。 “回来啦?” “嗯,师父,我们回来了。” 白酒酒回了林舒一声,刚要下马,就听见石万兴奋的说到:“这马看起来真不错,合适我们出发。” 顾北决点点头回应:“嗯,这是酒酒送我的生辰贺礼,你尽早还是得再找一匹。” 白酒酒:“?” ??? 和石万走却不管她???? 不好意思,她要放马咬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人之间真正缺少姓名的石万不敢动不敢动。 感谢在2021-06-20 11:49:04~2021-06-25 18:0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骄傲的汤圆z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分别 这俩小没良心的。 白酒酒跳下黑马,一人给了一拳头:“我也要去!别想落下我。” “想去就去啊?” “真的不能去。” 石万和顾北决两人同时答到。 反应过来答案的出入,石万诧异的冲顾北决打眼色。 你们俩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 尤其是你,能放心的下?? 顾北决没回应石万,低着头小小声:“我要去战场,你去真的很不安全。” “再说石万只是顺路送送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行啊。 这么一说她更得一起去了。 战争无情,顾北决万一出个什么事她也得凉。 白酒酒磨着牙,状若要咬人的小狼崽子,恶狠狠的威胁:“顾北决,你不答应我就要咬人了! 现场诡异的安静了几秒。 白酒酒:“?” 被萌翻了三人:“...” 林舒咳嗽两声,劝道:“酒啊,战场危险,为师也舍不得你去。不如先给他个把月,到时候你若是不放心再去吧?” 顾北决顺坡而下:“我会常写信回来,并且一定不用心经。” “...” 谁说她想上战场了? 她就想凑近点儿,老老实实当个辅助! 白酒酒也懒得和几人拗了,老神在在的走向石桌。反正她有001,等下跟在顾北决身后他还能跑掉是怎么着。 “不说这个了,都吃饭了吗?” “还没,等着你呢。” 石万说着说着也走向石桌,帮着将冷掉的菜端回厨房重新炒热。 多年朝夕相处,顾北决心知还没完全打消白酒酒的念头,于是他同林舒交换了一个眼神。 晚饭吃的很开心,几人举杯换盏,聊天南地北。 不过吃完后白酒酒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她被林舒一个刀手打晕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太阳高悬的下午。 顾北决和石万已不知所踪。 白酒酒很生气,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决定再见到顾北决,一定要把他打得下不来床然后再治疗好再打得下不来床! 反反复复,直到他哭天抢地!!! 白酒酒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行囊,直接拜别了林舒,往北国交界而去。 然而白酒酒不知道的是,顾北决二人去往的方向并非是北国,而是白国! 她所悉知的原着剧情即将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速度,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越奔越远。 * 顾北决板着脸,一路上都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一夜未眠,待天亮时分二人便赶到了靠近白国边界附近的一座小镇。 战乱和饥荒导致好多人都举家外逃。 各种生意都不好做,客栈的生意更是如此。好不容易逮着个客人,必定热情似火好生招待。 但顾北决一身的冷气连客栈店家都不敢上前搭话,也就是石万充当着沟通的角色,开了一间上房。 又在店家的马厩里安置好黑马后,二人回到房间。 刚一关上门,石万捉住顾北决的肩,认真的说到: “说真的,你想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过后白酒酒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而且是拿美食无论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 顾北决沉默。 石万所想亦是他所想。 况且从出门开始,他脑子里全是她煮饭炸锅、洗衣服掉进河里然后玩水冻感冒、掉进山崖、被人拐带、、、的场景。 虽说柏黛师叔和师父那边他都打过招呼,请他们多多照看。 但位于三国交界的峦城近来纷争迭起,就连小院也多了不少路子不明的探子。 这样还不如先斩后奏的把她带回白国,放在有他和她父皇护着的地方。 “我们回吧,回去接她。” “好!” 石万重重点头,心里直道他就知道。 二人拿着干粮胡乱的啃了两口,重新收拾起行李。突然,顾北决手一顿,转身朝向窗外。 “都出来吧。” ? 石万不明所以。 下一秒五个身着不起眼的破旧布衣的人,从窗子跳了进来,将二人的四个方向围住。 石万被唬了一大跳。 若不是那五人齐声作揖说到“顾公子,奉白皇之命,我们来接您了。”,他定是抄着家伙就冲了。 不过白皇是哪个白皇吗??? 石万看向顾北决,等一个解释。 顾北决苦笑一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 看这样子,他所拖延的时间应该是快到白皇的底线了。 石万张大了嘴巴。 白姓。 白酒酒。 他一直以为顾北决和白酒酒二人是北国人,本来战事发生顾北决决定去白国就已经很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原来如此....!! 那小恩人顾北决又是什么个情况??? 被自我脑补的各种信息量所冲击,直到顾北决准备和他告别时,石万才回过了神。 啪叽一声当场滑跪,扯着顾北决大腿不让他走。 “我送也没送成,有什么用!” 再不报恩,以后这两人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可怎么办??? 石万急呀。 “怎么,刚刚才和我奔了一晚上的是鬼?” 顾北决无情拒绝。 并且企图一巴掌狠狠拍晕。 “你要是不带我,我回去就每时每刻哭着吼着的向大恩人告你的状!” “...不好意思,您今年贵庚?” 某只高举的手拐了个方向,逮住了石万的后脖颈。 感受着言语中透着的寒气,石万一个哆嗦,但继续坚持往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我不管!我不仅要告状,还要天天就像这样抱住大恩人告状!” “...” 草,一种植物。 他赢了。 够狠。 最后,原本布衣暗卫们带着两匹马和一架两匹马拉的舒适型马车,再加上了小黑马。 他们安排上三人骑马,两人驾车,顾北决和石万则在车厢内。 几人轮番驾车,很少停歇。 颠啊颠的三日后,一行人抵达了边境战场,前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桦予城。 那时一场白国和北国的交锋刚停歇不久。 远望去,桦予城像是个被无数鲜血和尸体堆积而成的孤冢。 * 因为马车难以再行,他们弃马车骑马,踏着惊悚飞速横穿战场。 布衣暗卫远远就亮出铭牌,即将抵达城门时,城门即快速开了条一次仅供一人通行的缝隙,几人骑马顺利进城。 恍若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的石万脸色惨白到恍惚,一下马就呕吐了几回,之后便被顾北决带去了顾府修养。 没错,就是属于顾北决的顾府。 事实上,在白国的各个边界城市以及都城都有一座属于顾北决的顾府。 这些府邸大致于两年前,被白皇暗中送给了顾北决。 一直搁置于此。 安静的等待顾北决的到来。 很快,正在处理战后事宜的白术也就收到了顾北决抵达的消息,以及暗卫的飞鸽传书。 白术看见独特的标记,心知书信来自于早年间他派出去保护白酒的那批暗卫。 暗卫们因为她师父林舒的原因一直呆在峦城偷偷观测,后来他下的命令是只要人离开峦城就跟随保护,以及汇报回白国。 多年隐忍,现在终于要开始了。 “白一,你来接着处理这些东西。” “是。” 久坐良久的白术正巧想走走,于是放下诸事,唤来心腹白一继续进行。他则带着飞鸽传来的书信,边看边往隔壁的顾府走去。 白术和顾北决有过近一年的书信往来。 他早有耳闻,顾将军的独子年岁虽小,却展露出可能远超其父的才华。 那一年里。 两人谈过三国的地理、对战突破点、军政要领、将帅人才等等,以及他的好女儿白酒。 信件中越是掩盖、越是不提及就表明越是在意、越是保护。 之后,他派人整理了这些年断断续续传回来的线报。 果不其然的,他发现了顾北决的秘密。 ——他爱上了白酒。 本着试探的目的。 最终他不出意外的和顾北决达成了一场交易。 顾北决帮白国吞并北国,他则将北皇性命交于他手,并为顾家和顾家军平冤昭雪。 那时候他彻底看明白了。 这几十年来,白国不出将帅之才。 加之顾北决同北国军部的特殊关系。 顾北决就是他的好女儿为白国精心打磨的、一把见血封喉的绝世宝刀。 而她,则是惟一的刀鞘。 这刀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扎入北国心脏,甚至是为了刀鞘心甘情愿的对付蒙国。 他们白国大业将轻松可待。 但是手上这消息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白术皱着眉,又细细的把书信再看一遍,他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的错误理解。 “去往北国边境,即将抵达北蒙两国交界附近?” 她已于北国是个死人了,现下战乱,回去的目的何在? 白术摩挲着纸张,种种疑惑冒出。 或许,这是白酒和顾北决的某种计策? “陛下。” 一人打断了他的思考。 白术抬眼一看,好一个不凡的少年郎。 虽是头一次见,但来人是谁,他好像自然而然就能说出名字。 “顾北决。” “臣在。” 顾北决毫不犹疑的行了君臣之礼。 白术受之良好,抬手让他起身。 “吾儿去了北国,你可知?”白术将手中信件递给顾北决。 顾北决面上毫无波澜,心里重重一个咯噔。 他边把信件上的每个字都印在心里,边迅速凝起全副心神听取白术的心音。 “臣不知。”顾北决将信件奉回给白术。 “嗯...” 所以这是她一个人的计划。 相信她自有安排,所以他最好还是放任不管... 白术正沉吟着,又听顾北决突然开口说到。 “北国边境危险,陛下若是忧心,臣主动请缨将公主早日带回。”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术:“他爱上了白酒” 白酒酒:“吨吨吨吨吨吨,有品位,茅台还是泸州老窖?” 感谢在2021-06-25 18:06:48~2021-06-27 22:1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805129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离谱 顾北决简直想打死几日前的自己。 不光丢下了酒酒一个人。 还没给她说清楚他去的地方是白国。 现在这副局面,白皇绝不会放他走。听心音白皇也不会去接人,所以他只能激他派人去保护她了。 “臣请愿,为陛下分忧。” “...” 僵持了一会儿,白术叹了口气。 也罢。 顾北决也是太年轻,对于情情爱爱的事还沉不住气。 什、什么??? 顾北决脸上的正经差点龟裂,好在白术又及时说话岔了过去。 “多谢爱卿,前线战事才正需要你。至于朕那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就让他去办吧。” 话毕,暗中即出现了一人。 那人将白术手上的书信取走,接着消失无踪。 白术也不再说话,抬脚就往回走。 顾北决保持着落在白术身后半步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很有分寸。 很快,两人回到白术日常处理公文的房间。 白术直接指着白一面前正在处理的那堆公文,说到: “你先看着处理,明日朕再带你去军中。” “是。” 顾北决知道白皇放心他,但是没想到来就是这么大一堆的公文。 时间紧,任务多。 顾北决来不及吃饭,就在这里处理到夜深。 回府邸的路上,他望着空中高悬的圆月亮,心里不断的在想白酒酒的处境。 五年过去,酒酒依然是白皇惟一的血脉。 白皇对她,看作继承人大抵远大于看作儿女。 虽说这些年白皇从宗室中挑选出了一些继承人带回皇宫培养,但那些都是稚儿。 知晓酒酒还活着的人都清楚,他实际则是为了掩人耳目。 无形之中,酒酒也有了很多逃不了的责任。 当然,他是其中之一。 顾北决唾弃了自己的不要脸一秒钟。 接着坚定非常的告诉自己,酒酒和他早就是彼此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下次再见,做些什么好吃的?白国的菜色也该学习起来了,学无止境。 * 此时,正被人惦念的白酒酒正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沟里,对着被杂草埋了个大半正昏迷的人,一整个手足无措。 月光之下,她看的分明。 那人年岁不大,好像是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后,被人冲忙但是细致的藏匿在这里。 虽然是一副极其狼狈的样子,但浑身骄矜的气质和五年前相比只是更显俊美的面容,向白酒酒透露着一个事实。 这她喵的不是原书男主,北国太子唐胤清吗??! 离谱。 这是真的离谱! 自下山起,001就开起定位搜索,寻找顾北决的位置。 虽说这能力有一定的范围限制吧,一开始的几天里没找到,直到不久前出现在范围内了,她也就很安心的跟着导航走了。 后面越走越偏也没太在意。 毕竟大方向是朝着北国没错。 结果..... 看看这??? 她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导航坑到想哐哐撞大墙的地步。 001也觉得实在离谱。 没等白酒酒和001商量出个一二,唐胤突然清醒了。 “小柒?” 干涩沙哑的虚弱声音,在冷寂的深夜荒山中突然响起,吓的白酒酒一个激灵,直直往后退。 结果被唐胤清一把死死抓住了左脚脚腕,怎么蹬也蹬不开。 而且大有她再挣扎,就要被掰骨折的趋势。 真的痛。 痛觉都减弱一半了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慌张加气愤之中,白酒酒突然注意到了自己身着的血色红衣,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了主意。 她猛的回过身,把脸凑到唐胤清面前极近之处。掐着嗓子,阴恻恻的发着微弱的气音:“是啊,我是小七啊,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你...” “?” 唐胤清愕然的放开手。 白酒酒心里比耶,单脚跳蹦跶远距离,然后蹲下身来揉脚腕,心想自己这两年是和顾北决彻底学坏了。 三更半夜,荒郊野岭。 鬼故事的开端√ 刚想着原来男主也这么不经吓,白酒酒就发现唐胤清目光灼灼的盯住自己,边说着边快速的不断比划。 “姑娘方才抱歉了,请问你有看见一个女孩子吗?咳咳她大概这么咳咳高...” 似乎是激动到扯到了伤口,唐胤清说着说着就开始呛咳。 “等等等等,你先别急!” 这小七到底是个什么人? 能被重伤至此的男主这么挂念?她怎么一点儿也没印象? 白酒酒快速回应到,本来一直在往外慢慢挪的脚步因为好奇停了下来。 反正这人烟稀少。 再和他多聊两句倒也无妨。 “我发现你的时候并未看见别人。不过我打算去附近的城镇,需要送你一程吗?” “多谢,不用了。” 唐胤清拒绝了。 并且大有继续自闭在这里喂蚊子的打算。 白酒酒好奇极了,继续试探:“最多再小半个时辰,就能抵达一处可以休息的村落歇脚。当真不去?” “等人。” 夜色沉沉,唐胤清满脸的郁色被月光照着,比鬼还像鬼。 白酒酒从心了。 “那我走了!” “嗯。” 走了两步,白酒酒回头。 在唐胤清戒备的目光中,飞快的在他身边放下了一些干粮和水,补充说到。 “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根据主角不死定律,就算她不找人来救男主,也一定会有别人来的。 所以这个恩情还不如记在她头上。 日后万一有个万一,顾北决说不准还能用上。 “你在此等等,放一万个心吧!” “..多谢。” 话至此,突然劲风从身后袭来,白酒酒飞速往旁边闪去。 因为脚腕的原因,她落地就直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但那人也不乘胜追击。 直接立到唐胤清身前,以保护的姿态无声的威呵着白酒酒速速离开。 白酒酒望着来人,直觉有些像色厉内荏的胆小狗狗。 她摸了摸腰间的短剑,沉思几秒。 最后选择双手空空举起,动作放慢的站起来,表示自己无害。 虽然她痛觉减半,但是也不想在很可能和平解决的情况下被人凶残的咬掉两口肉。 “小柒,没事的,你过来。” “是,主子。” 果不其然。 很快,对方在唐胤清的示意下收回了龇起的尖牙。 在唐胤清的话音下,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超越了主仆之间的正常距离时小柒停下,然后白酒酒就亲眼看见她被唐胤清一把揽进了怀里。 并且还刚好没错过唐胤清脸上一瞬间好像拥抱住全世界的满足笑容。 白酒酒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这这那那那??? 撞鬼的怕不是她自己??! “你、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白酒酒脚底抹油,风速快溜。 “等等。” “?”白酒酒僵硬的继续跑,不敢回头。 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时候她要是回头,保证就是回头杀! “你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 “??!” 卧槽卧槽!! 果然!果然刚刚那个东西不是真的男主。 白酒酒吓懵了,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 [我的亲哥!这小说还有这见鬼的玄幻背景????] [怎么会,你完全是在胡说。] [真的吗??我不信!] 白酒酒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暴风般狂奔。 叫她无论怎么想。 不管唐胤清是人是鬼,这场面都是名副其实的鬼故事! 001想安慰白酒酒‘没什么的,不过是产生了一点点偏差而已。’然后,它话说了一半自动噤了声。 密密的树林,沙沙作响。 白酒酒探查到近百人无声的快速朝此方逼近。 本以为这群人是为的救唐胤清,她特意偏转方向避开麻烦,但是她走哪儿他们就偏向哪儿。 目标明确,为她而来。 药丸! 白酒酒狠一咬牙,反身往包围圈暂时只剩下的唐胤清方向那一个豁口跑去。 擒贼先擒王,拼了!! * 见白酒酒回转来,并且气势汹汹,小柒直接对着冲向她。 几番交手试探下来,小柒突然支撑着剑单膝跪下,噗的一声喷了口血。 白酒酒看傻了。 过上两招大家都了挂彩,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她非常确定自己没伤人到吐血的地步。 更何况这人面色比常人更健康正常。 除了嘴角的血以外,哪里像是能这样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 断了三根肋骨、身中数箭的唐胤清直勾勾的剜住白酒酒,如同厉鬼般爬起,晃晃荡荡的朝她飘去。 白酒酒一个激灵,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救命,这简直就是碰瓷! 她只是想平平安安擒住唐胤清做个人质,叫后面那群他的下属放她离开。 毕竟根据越惹小说男主他就成长的越凶残原则,白酒酒真的不想和唐胤清喜欢的人结仇,惹上麻烦。 “咳,主子,不是她。” “对对不是我!” 小柒直起腰板,抓住了唐胤清的衣角。 唐胤清没说话,但是停了下来。 白酒酒刚松口气,打算继续努力她的挟持大业。唐胤清却突然厉色,往他的后方看去,然后一手挥下。 再然后,她身边就多了几十个黑漆漆。 二话不说就要把她拿下。 “...” 见鬼了。 当真是见鬼了! 她最初感应到百来号人的那波,还在赶来的路上。 所以这波背刺的才是唐胤清手下的话....那波还没到场的人又是个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白酒酒:QAQ都怪这离谱的导航!!感谢在2021-06-27 22:19:12~2021-07-01 20:1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c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自私 今天一晚上真是见鬼见够了。 总结原因, 白酒酒她发誓再也不跟着导航上路了!! 经验老到的黑衣人们,很快就把白酒酒躲闪的空间挤压的愈发的小。 白酒酒一点都不想放弃挣扎。 苟住! 万一等下两波对起来了,她乘乱能逃呢? 明显的, 唐胤清执着于抓她应该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被抓住一时间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但俘虏的下场怎么可能会好过。 尤其她是正在开战国的敌国公主,几年前还曾以死遁逃过一次。 “有人来了, 加速。”唐胤清抱着昏过去的小柒站在大后方, 下达命令。 “不择手段, 只用留一口气。” “!” 不是吧阿sir?! 白酒酒疯狂运转轻功,持着匕首不断在找突破口。 奈何蚁多咬死象,这用人形包围线一将被突破就有人堵上,实在缠人到坚不可摧的地步。 本来白酒酒学的就是偏向于辅助和治疗,这些人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之后,劣势一下就显现出来了。 “好汉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 好汉们不光不想说。 并且向白酒酒扔去了特制药粉, 让她也闭上了嘴。 残忍! 不甚吸入毒粉后, 白酒酒脑袋晕晕乎乎的开始地转天旋, 脚步凌乱的像是喝醉了酒,可她心里的一个念头却越发清晰。 ——她当时出门时怎么就跑太急,没顾得带上顾北决制的毒粉??! 来啊!对毒啊!! 反正她也找不着顾北决了!有大把的时光hhhh! 一时间,白酒酒感觉自己的轻功莫名其妙使更好了,甚至有种自己要乘风飘起来的感觉。 不过既然她自己都能飘起来了还怕干不赢男主?这本书里的人物都不修仙的。嘻嘻, 冲冲冲!! 001:[.....]确实飘了。 都开始产幻了!能不飘吗?! 001好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在白酒酒不清醒的情况下,它得不到宿主同意权限。也就是说,它现在无法接管白酒酒的身体、助她渡过难关。 早知道就算拼着那个坑爹的副作用, 它也要早点接管她的身体拼一把。 001简直没眼看了。 白酒酒冲的这一波啊气势倒十足, 一看结果二百五。 还没冲到人唐胤清跟前, 就直挺挺的朝前倒了下去。 还得是敌人眼疾手快的接了她一把, 这才免了被摔的开花。 不过,很快新鲜的酒酒粽子出炉了。 就在被绑成粽子的白酒酒被唐胤清一群人带走的同一时刻,第二波黑衣人到了。 两波立刻开始对冲。 虽然第二波黑衣人人数占优,但唐胤清的那波黑衣人场地占优。 凭着这一点先机,他们把方才用来毒倒白酒酒的东西齐齐撒了出去,又用以烟雾弹断后,彻底阻拦了第二波的视野。 不过没想到的是。 视野被阻拦后,第二波黑衣人直接发疯,不管不顾以命抵命往前冲。 唐胤清见势不妙,当即下命分成三队边打边退。 最后,两队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前后脚的到了封宇城城外。 得了讯息的封宇城驻军大批赶来营救,伤亡惨重的第二波黑衣人知道带走白酒酒已然全无希望,这才不得不死心的撤走了。 一片混乱之中,白酒酒还是被唐胤清的手下带走了。 * 翌日正午。 白皇收到传信。 掀桌大怒。 “朕百来号死士竟是比不过北国的六七十!!” “陛下,公主那边...”白一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统管暗中权属,甚至比白术更早一点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事,对之后的情势会影响很大。 或许若是北国以长公主作为要挟,逼迫陛下交换利益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白一提及被绑走的白酒酒,白术很快冷静下来,冷硬的说到:“不必。” “..是。”白一心里叹了口气。 “帮朕传顾北决来。” 白一领了命去寻顾北决了,留着白术一人坐于空空的厅堂内眉头不展。 北国太子先前已失踪小两日。 被派去的那群人本就是搁置在附近,为了乘机要唐胤清命的棋子。后来才被他派去接回白酒。 此事,实有蹊跷。 他现在很怀疑,他是不是破坏了白酒的计划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之巧? ..早知如此,他不该派人去妨碍了她。 顾北决恰好走入,闻白术心声后,极其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妨碍她? 什么意思? “陛下。” “来。” 顾北决敛好心神靠近。 而后,一件小东西直扑他面门而来。 他稳稳地抓住,定睛一看。 是虎符。 “找你来就是为了此事,早晨朕带你去了军中却忘了此事了。退下吧。” “...” “怎么,还有何事?” 顾北决没应声,于是白术从公文中抬眼看去,问到。 白酒被俘虏的事,加上最近城外不时骚扰的蒙国伏击队,他心情实在不佳。 “臣...臣....” 豆大的汗水从顾北决额角滴落。 白术甚至毫不夸张的可以说,他竟然看着顾北决整个人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 第一次和他碰面时,顾北决很平淡如常。 第一次在军中数千将领的打量和试探之下立威时,他更显得游刃有余。 现在这是? 白术见他濡喏着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起了些兴趣。 “爱卿究竟有何事,不妨一说。” “臣..臣就是想请求陛下,求陛下给我的朋友石万在这城里暂且任个官职。” 白术:“...” 就这事,需要说的跟你决定要出家了一样? 白术答应了之后找到合适的空缺就让石万去试试,这下顾北决满面感激的迅速告了退。 顾北决走了来时的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府邸。 一路上遇上的人自动离了他八丈远,除了石万无人发现顾北决已经隐忍快到极限的担忧、慌乱、自责、崩溃。 顾北决关上门。 把一切的一切都关在门外。 一下子卸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 他崩溃抱头,无声痛哭:“酒酒...”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 一如你护着我一般,我合该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的..撇下你一个人..是我太胆小太自私.. 自从决定要去白国,我就不断的想,想你若是一同回了白国,我们就无法再像以往一样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想你若是成了公主,用好吃的日日哄你就不再是我的特权。 自私的留下你。 说一切都是为你好,其实就是害怕给你选择的机会。 路上石万点醒我。 我永远放在第一位的该是你平安、快乐。 但是已经迟了。 对不起... 我....我..好想见你。 石万在门外守着,听见酒酒二字,立即明白一定是白酒酒出事了。 “顾北决!你先别急!让我进来,我们商量对策。” “你没事吧??” “不要想不开啊!” 门哐当哐当好多下,在即将被石万暴力破开的时候从内打开了。 第28章 铁牢 门从内打开的下一瞬, 石万被顾北决一只手扯进了房间。 然后“嘭”的一声,门又关上了,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的窥探。 顾北决眼睛通红, 眼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狂之色。 “...她被北国抓住了,我要救她。” 他狠捏住石万的肩膀:“弟, 帮帮我。” “....”他大爷的。 石万眼睛也红了。 这么些年, 他们三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但这还是顾北决头一遭叫他弟弟。 干!说什么都得干! 他们是一家人,能救回家人他死了也值。 “说吧,具体什么计划!” “第一步,我需要你去北国,联络上暗中一直潜伏在北国的顾家军。” “什么?!你?” 石万惊了。 要知道,“北国顾家军”是一个多年前就已随着北国顾府的覆灭而消失的传说。 顾北决脸上的郁色愈深, 抿唇, 微摇摇头。 他默然的从脖子上取下了常年贴身戴着、从不示人的玉佩, 安放到了石万的手心。 很用劲。 将石万的手从掌成拳,死死握牢那玉。 “这是..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亦是可以号令顾家军的信物。带着它混入北国军队,自会有人找你。” 石万深知顾北决所托深重。 他郑重的将玉戴上:“明白。”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 顾北决又将写下的三封书信, 交由了石万。一封让石万到了下一座之后即传书给林舒,另两封则是见到戚云将军和顾家军时各自一封。 当晚,石万乘着夜色深深之际,从城墙一角安全溜出。 * 第二日清晨。 白酒酒醒来了。 在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上。 如果不是顶上的帐篷和帐篷外明显的脚步声, 她一定还以为自己是在峦城山上的家。 没想到被俘虏了她待遇居然还不错, 而且居然连绑都懒得绑她, 这男主一伙人也太不敬业了吧。 白酒酒坐起来, 试探性的活动活动了手脚。 害? 居然挺正常的,没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是挺正常的,不过就是又多吞了两颗毒药罢了。]001一整个统憋屈到了极点已经佛系了。 宿主都不急,它着急个什么鬼? 它不过是什么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书男主抓走白酒酒,又看他派人给白酒酒喂下毒药罢了:) [??淦!] 白酒酒正在舒展的身体一僵。 她是说肚子怎么好像有些痛?原来是有毒! [..那是你来葵水了。] “...” 那还不如有毒。 虽然她因为痛觉减弱的金手指,这些年来葵水的时候被完美拯救。 但是“卫生巾”这三个字,一直都是个心里的痛点。 自从来了葵水后,她不时就给自己做点卫生巾屯着。 她做工虽然粗糙但用架不住顾北决料子选的极好,绵软、丝滑、吸附力又强,使用感也算不错,这些年过去她是彻底将就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她用什么?? 到时候血刺呼啦的简直绝了。 算了,先躺平。 累觉不爱的白酒酒捂住肚子,随便找了一块毯子垫在床上,窝进了温软的床。 “白酒,好久不见。” “?”白酒酒闻声偏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素色劲装、清丽无双的女子从帐外走入。 白酒酒看这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完全想不起自己和这人有什么联系。 毕竟这里应当是在北国军营。 “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是...” [艹!快....!。#¥] [001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因001的惊变,白酒酒猛坐起来。 最近这系统bug卡的太离谱了吧? 真就非逼着她又去投诉吗? 下一秒,眼前这人说的话让白酒酒放弃了投诉的念头。 她想直接去掀了主系统的老巢:) “我是李琴琴啊,白酒。” “哦,原来是北国太子的未婚妻,李家的大小姐,失敬失敬。” 白酒酒硬着头皮装傻。 从平行世界而来、带着未知金手指的重生女主怎么会在这里? 据001所言,她可是对白酒恨之入骨 她心里疯狂呼唤001不成,呼唤系统面板也全是大写标红的“警告”二字。 “白酒, 这里只此你我二人,何必如此陌生?” “。”不好意思,这很有必要。 不和不怀好意的生人讲话,是幼儿园小朋友就熟知的基操。 见白酒酒不搭话,李琴琴自顾自的继续说到。 “庇佑你的法则出错,自投罗网的滋味怎样?可惜可惜...我没法亲自到场,可当真是错过了一出好戏。” “...昨晚的事是你一手策划?” “是我。”李琴琴一口认下。 白酒酒想不通的事,一下就明了了。可是.... 看看,看看人家。 人家这金手指给开的!不光能屏蔽她和系统之间的一切连接,甚至能改变系统导航让她落到这副田地。 再看看自己.... 咦惹,扎心。 白酒酒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羡慕嫉妒到质壁分离。 李琴琴看白酒酒变幻的脸色,满意的掩唇笑起来。 这一世白酒酒终究是要败在她的手里。 李琴琴慢慢逼近,瞥了眼白酒酒的肚子,意味不明:“我还送了你一份大礼。”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说罢,白酒酒还十分感激的以双手比了中指。 李琴琴:“?” 虽然看不懂,但是有被嘲讽到。 “你倒是能忍。无所谓,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说完此话,李琴琴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了。 直到她彻底没了影子,白酒酒卸了力。 摊成一张饼,倒在床上装死。 “嘶——”她突然蜷成虾米,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 这就是姨妈痛和毒痛的双倍快乐吗? 简直太好玩了...好玩儿。 人生难得几回毒。 白酒酒惨白着一张小脸,给自己扯好了被子。 方才李琴琴话里话外都是表明她藏也想不藏,直接同她撕破脸。其中仰仗,除了她现在身上所中的毒,不做他想。 找李琴琴要解药,她还不如直接对下辈子说hello来的快。 * “白酒,我们做个交易。” 不速之客+1 痛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刚安详的合上眼打算一定要睡去的白酒酒暴躁怒言:“呸。” 不速之客唐胤清连被带人揪起来,掰着手指,发出噼里啪啦的小一阵暴响。 “交易。” “....您老先说来听听呗?”俘虏酒认清现实,同时表示下次还敢,“不过就算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答应。” 唐胤清冷冷,眸子里全是威胁。 “明日我派人暗中放你回白国,回去之后你就带顾北决离开白国,事成之后,随行之人就解了你的毒。” “呵。” 比中指又比的极其舒爽的白酒酒+1 “你确定?” “你觉得呢。”白酒酒反问。 她丝毫不在意已经擒住她脖颈,随着她的回答而越发用力的那只手。 让她坑顾北决? 男主这她喵的怕不是在做梦。 不过倒是让她知道了一个重要情报,顾北决居然现在在白国。 而且估摸着已经加入了自己便宜老爹的势力范围。 就离谱! 真就孩子长大了呗,这剧情叛逆的连它亲妈都要不认识了。 “只要顾北决以后不再和北国作对,我也不会为难他。你们二人从此双宿双飞不是很好?” “神他奶奶的双宿双飞!姐弟情深你懂吗?姐弟情深!”白酒酒反抓住唐胤清的手,从牙缝里急切又完整的挤出了一句。 “哦。” 唐胤清端详白酒酒,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被他戳破心思而脸红,还是被他掐的缺氧上了头。 “哦什么哦?我严肃的告诉你你这是在造谣好吗?” “..”看来是恼羞成怒,唐胤清心想,不过他现下的耐心快要耗尽了,“我再问你一遍,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酒酒莫名哽着一口气,愣是丝毫没改口。 最后,在她眼前一片模糊之前,唐胤清先放手了。 “十日之内,你还有机会求我。”他拍了拍手,说到。 “咳咳咳..” 白酒酒呛咳的昏天黑地,大口大口的汲取着氧气。 随后,在迷迷茫茫之中,白酒酒被几个彪形大汉镣铐住双手,拖麻袋似的拖走了。 不久后,白酒酒被彪形大汉们随意丢在了账外的大铁笼子里。 大铁笼子里已经有一些人了。 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三五成群的盘踞着一角,看着被丢进来的白酒酒默不作声。 铁链擦破了皮肤,鞋子也狼狈的被拖掉了一只。 白酒酒哼也没哼一声,就着被扔的姿势躺在地上,枕好手臂看向天空。 那是铁笼遮不住的晴日蓝天。 好天气,白酒酒心想。 今晚不会下雨。 空气也很新鲜。 白酒酒拢了拢身边的杂草,像猫猫堆了个软乎乎的猫窝一样,而后在肚子痛中合上眼强势的继续尝试入睡。 明明身处危机。 在得知顾北决的消息之后,她却一点都不着急了。 对北国来说她还有不小的作用,急着让她是死不至于的。 既然一时间也死不了,那顾北决得了消息就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她只要坚持坚持.... 第29章 营救 在笼子里的头一天, 白酒酒因肚子痛到不想反抗,直接以睡觉挨了过去。 第二天,她开始作妖。 一哭二闹三上吊。 又以想同意唐胤清条件为理由, 逼着唐胤清改善了她的生活条件。 唐胤清容忍了白酒酒两天后,又将她丢回了笼子里。 白酒酒无所畏惧。 安分了一天后, 故技重施。 并且这次是当着大病初愈跟在唐胤清身后当小尾巴的小柒的面儿, 大哭唐胤清是个渣男。 一番曲折后, 成功入住原来的豪华单人大床房。 还美滋滋的洗上了热水澡。 第六天,白酒酒安分的躺着当咸鱼。 第七天。 白酒酒越狱了。 不过结局以两个时辰后被抓回而告终,且完美的引起了军营大范围的人的注意。 在之后的两天,原本地处偏僻的笼子成了观光胜地。好多人有意无意的都在路过这里,瞄上两眼这位逃跑居然都还没被打死的女壮士。 白酒酒:“...” 要不是那毒突然痛的要死,她才不会被抓住。 气死:) 第九天, 北国驻地附近来了数量不少的敌军, 白酒酒明显感觉 军营比之往常更加的戒备森严, 或许今夜过后她就会被带上战场。 且她依旧联系不上001和主系统。 焦躁之感,显著提升。 是夜。 笼子外的军人突然被征召,于是铁笼外只留下了少部分必要的看管人员。 白酒酒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但是她的逃跑计划还没开始,石万和林舒出现了。 白酒酒虽然很惊讶, 但是眼下情况也容不得她多说。 黑暗之中,他们带着几个蒙面人,干净利索的解决掉笼子外把守的几十个军人。不过没办法,还是被其中一人朝空发出了讯号弹, 泄露了风声。 “走。”白酒酒抓住石万的胳膊借力。 近几日, 白酒酒不光手腕被铐住了, 就连脚腕也被铐住。 虽然石万大力斩断了将她和笼子绑在一起的铁链、以及手脚之间的链子, 但也不得不牵动手脚连接处的伤痕,留下了新伤.... 林舒简直看不得,直接把白酒酒打横抱了起来,飞速往前。 “顾北决呢?”白酒酒问道。 石万没吭声,更不敢看白酒酒。 他怕他忍不住回头去杀上一个来回。 林舒无奈,简单解释:“他正带着白国军队攻城。” “哦。”白酒酒抱着林舒的脖子,一时间说不明白心里的情绪是怎样。 好像有一点点失落,更多的大概是担心和愧疚。 这剧情越走越奇怪,她也不知道顾北决未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了。 一行人挨着城墙和军营的交界往侧方的山林走。 那是他们一早就计划好的退路。 虽然惊动了人,但是前方的两军发生了不小范围的冲突,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在前方,完全顾不上后面的情况。 他们小心的避开了所有闻声赶来的巡逻队,走入山林。 喧嚣渐远。 行至一处分岔路时,林舒猛然加快步伐。石万和蒙面人们不明所以,但是也加速努力跟上。 突然,周围齐齐亮起了上百把火把。 以小柒为头领,将他们迅速团团围住。 “走不掉的。” 小柒面无表情的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事实上,这里的人远不止明面上的这些人。 要知道这可是北国驻军在封宇城的大本营,人手早就在太子的指令之下备好了,就等钓着大鱼好收网。 数不清的箭雨冲着中央的几人而来。 林舒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他率先将白酒酒放在了石万身后,自己则是运气轻身,击飞了他们所在范围的第一波箭雨。 “你们先走。” 蒙面人听此,自觉的将石万和他背后背着的白酒酒放在中心,以保护的姿态准备突围。 “继续。”小柒把自己隐藏起来,朝林舒方向潜去。 多年对敌经验告诉小柒石万这人很是棘手,胜过他的可能性太低。 放任他在此一定会影响太子的计划,不若....同归于尽! “铮——” “师父!”白酒酒和石万二人齐声惊呼。 林舒挑眉一笑,轻而易举的挡下了小柒的杀招,顺带又击飞了第二波箭雨。 几息之间,周围的人还来不及反应。 他又反挟持住了小柒。 三杀! 一时间包围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 惊诧又恐惧的盯着林舒。 “哇偶,师父你真帅!!谁家的师父能如此的66666”白酒酒安下高悬的心,真切的大吹彩虹屁。 这些年的相处,在场的人没有比她和石万更清楚林舒实力的了。 就算面对这么多人,只要他想跑,没人能拦得住他。所以他们留在这里反而是种拖累。 方才只是关心则心乱了。 “那是当然。”林舒一边好不谦虚的回应白酒酒,一边扭脱臼了小柒的肩膀,踩着她的左脚小腿让她跪在地上,“你老实点儿我也不想伤你。” 小柒:“。” 你这先伤了再说,可还行。 下一秒,见小柒企图咬碎藏于嘴中的毒药,林舒干脆又卸了她的下巴,让小柒只能老老实实呆着。 “师父小心点儿,别伤着了,柏黛师叔看到会不高兴的。”白酒酒喊道。 “对对,师父你千万小心些!”石万也附和了一声。 “这俩小兔崽子..” 林舒笑骂了一声。 然后他拔出了腰间一直悬挂着的佩剑:“知道了!还不快走,等着挨我揍呢?” “诶,就走...嗯..” 白酒酒话说到一半,没了声。 石万转头看去头皮都炸了,白酒酒瞳孔涣散,嘴唇乌黑,脸色更是苍白到了一种境界。 显然是体内被下了毒,现在发作了。 “我艹你爹爹个腿!”石万暴躁的发出了一句优雅的国骂,“解药在哪儿!” 事发突然,林舒冷着脸合上了小柒的下巴:“说。” 眼下白酒酒这情况显然不出敌方意料,小柒说到:“她若现在离开,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我没有解药。”小柒一点也不慌张,“你抓我没用。” “有用没用,一试便知。”林舒强硬的给小柒喂下了一大颗黑不溜秋的丸子。 “什么?头领被废了四肢了?” “什么?头领被喂下毒药了?” “什么?头领因为中毒,四分五类而死了?” 外圈的人不明情况,内圈的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情况越传越离谱。 很快,有跑回去通风报信的,更是有直接扔信号弹的。 黑夜之中,那叫一个显眼。 简直让人想忽略都无法忽略。 林舒乐了:“你看,我说一试便知。” 小柒:“......”垃圾队友。 场上僵持住的情况下,白酒酒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的响起。“石万,帮我带话给顾北决。” “带...” “徒儿乖,等你毒解了,有什么话你自己去给他说。”林舒打断石万的话头,安抚到。 石万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你自己去说。我的跑腿费实在太贵,你付不起的。” “你叫顾北决付的话,他也会倾家荡产的!所以还是你自己去吧....” 白酒酒摇摇头,这傻孩子。 “万一,我怕万一没时间了。” “呜。”石万捂着嘴,差点哭出来。 “你就帮我问他‘这些年,你有没有感到幸福?’” 系统考核的三条: 1.反派不屠杀北国皇室、不登基北皇。 2.反派不杀原书男女主。 3.反派感到幸福。 某次她问过001,如果顾北决达成三个要求,但她这副身躯死去了,还可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001的答案是可以。 以灵魂的方式飘荡在系统空间,直到这一世顾北决走完他的生命,一切的结果才能算是尘埃落定。 所以她现在死,还不算是真的死。 还有希望。 “呜—呜——” 原来她好爱他!怎么会两人还没在一起就快要天人永隔了呢?呜呜呜。 “你哭什么?”白酒酒见石万跟拉警报似的放声大哭,又好笑又无奈,“都不说男子汉大丈夫,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 “这么大的人怎么了?顾北决都能哭,我当然也可以!” “?” 顾北决什么在石万面前哭过了? 她上次见他哭还是几年前,在北国皇宫七夕夜宴的那个晚上。 石万慌张的捂住嘴,说什么都不再说话。 草率了草率了! 白酒酒套石万的话还没套明白,那方团团包围的人群劈开了一条道,那是唐胤清赶来了。 “放了她。” 对方言语中带着血煞的味道,林舒却是笑眯眯的把人往石万怀里一推:“好啊。” “不过得先交换解药。” 石万背上一个白酒酒,怀里一个软了四肢的小柒,这造型神似乌龟。 背白酒酒他相当乐意。 但扶住害白酒酒受苦的敌方,却是不愿的。 可这是师父亲手干的事情,他也不敢随意动了,给师父拖后腿。 不过凑得近了,石万才发现眼前这人越看越是熟悉。 眉眼之间竟是像极了他的妹妹,石柒。 不。 这眉眼,真的就是他想象过无数次的妹妹长大后的模样。 “小柒,你...” “殿下,属下无能。” ? 小qi,哪个qi? 石万弯腰让白酒酒自己挂在他的背上,自己则是腾出双手激动的捧住了小柒的脸颊。 一下子,石万和小柒二人直接贴脸。 石万还瞬也不瞬的盯着小柒的眼睛,几乎快要成了斗鸡眼。 “姑娘,你芳龄几何?家住何方?祖籍何处?可有父母亲人在世?喜欢的口味偏甜偏咸?” 小柒:“.....?” 众人:“.....” “你给我放开她!” “不要急嘛,见面都是缘,小万啊,师父我支持你。” 林舒拦下完全不想再拖延时间的唐胤清,他心里默念,不愧是我聪明机智的好徒儿。 另一个好徒儿白酒酒也不负林舒所望,负着毒伤也要火上浇油:“嘿,对嘛,就不放!额咳咳...就是玩儿~怎么滴~” 唐胤清沉着脸,直接取出了怀里的小瓷瓶,丢向林舒。 “拿去,人还我。” 林舒闻了一下,又取下一点尝了尝,其中并无毒物。他正要给白酒酒服下,远处传来一声急切的制止声。 “不要!” 那是顾北决。 顾北决一路披荆斩棘,沾满血腥,骑战马而来。 他一手持缰绳,一手紧攥着白酒酒送他的那把佩剑,像是刚从战场上急忙脱身。 第30章 回去 两军交战。 北国指挥的人不是唐胤清, 而是他的心腹之一。 白国指挥及核心,却是出现在这里的顾北决。 周围的人心思各异。 但大多都想先要了顾北决的项上人头。 因为自从几日前宣布的悬赏来看,这颗人头可以让他们以及家人衣食无忧的过上几辈子。 顾北决全盘接受周围人心里对他的恶意, 翻身下马。 唐胤清安耐住蠢蠢欲动的人群,反问越过他的顾北决:“你这话是何意。” 顾北决淡淡的回首, 瞥了一眼 几秒之内, 他瞥向的那个方向, 包括唐胤清在内无人再发出声响。 很快,这片不安的寂静传染了整个区域。 “小顾,这药到底怎么了?”林舒将唐胤清给的药收回瓷瓶,抛给了顾北决,重新引动冻结住的空气。 顾北决回头,注视着趴在石万背后的白酒酒。 眼中尽是道不尽的后怕和心痛。 “此药和酒酒身上的毒混合, 她会当场...暴毙。” 唐胤清:“....” 林舒:“....” 石万也一脸僵, 他感受着背上白酒酒骤然加重的呼吸, 纠结了两秒后选择把小柒推向林舒。 他的妹妹死了,就算长的再像也比不上白酒酒重要。 白酒酒他们才是他能够牢牢抓住的、所拥有的家人。 石万收拾好心情,颠了颠背后的白酒酒:“酒,顾北决来了。刚才你不是有话对他讲吗?” 白酒酒鸵鸟状。 这下人都来了,她还说个屁屁的“遗言”。 这时, 顾北决已经走到了白酒酒的背后。他双手从她胳肢窝下穿过,一把将她捞起来。 一个大大的抱抱。 亲密无间。 “酒酒,我来接你了。对不起,我迟来了。” “没事, 这几天我说实话过得还挺好的, 天天赏花赏月, 能吃能跳.....”白酒酒边说边蹬了顾北决两脚, 就算把自己的脚上的伤弄的更痛了也觉得爽得很。 谁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知道强硬的留下她一个人,更是不会告诉她他的计划。 吧嗒啪嗒。 白酒酒一个激灵,说不下去了。 夜色之中,无人注意到晶莹的泪从顾北决眼中无声流下。 只有白酒酒知道,顾北决眼泪一滴又一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滑过眉毛、眼帘、脸颊,最后印到了她的心底。 牵起了她浓重的心疼和悔意。 当时她应该再多相信他一些的。 如果双方都能好好沟通,不是像那样只知道自己行动,什么也不说。现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面对的压力都会小很多吧。 白酒酒抬手,凭感觉定位摸了摸顾北决的发顶。 她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到:“对不起,乖,你别哭了。” “不要,我就哭。你开始都不理我的..” 白酒酒:“....”这是谁家走丢的幼稚院小朋友? 顾北决是在逆生长,然后导致现在打算重读幼儿园吗? 怪不得石万说看见过他哭,信了信了。 原来顾北决就是个小哭包,这么多年她怎么就没早点看出来? 被完全当成空气,更过分的是被迫看着两人秀了一脸的几百号人:“....” 二人之间的问题,凭着都为对方着想的心意解决了小半。 两人也不别扭了,重归于好。 顾北决也不再磨蹭,直接把白酒酒抱上马。然后自己也上去,将她护在怀里。 “酒酒这毒我有办法解,我先带她回去了。” “要是用的那个方法,你自己要多注意点。”林舒不出意外的听见顾北决说要先一步带白酒酒走。 当时他一看见顾北决,就知道白酒酒死不了。 虽然要付出一点代价,但顾北决失而复得只怕反而是会觉得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多。 “好。” “想走?没那么容易!”唐胤清准备留下顾北决的命。 毕竟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这几日两军相接时,顾北决速度如旋风般一眨眼就杀了个三进三出。 军中甚至流言四起。 说是什么顾将军让其子顾北决,向北国报仇、洗刷冤屈来了。 最重要的是,方才他已乘机抢回了小柒。从宫里跟随上战场的御医也已被急忙带到,开始诊断小柒所中之毒。 可林舒哪里是小猫小狗就能对付的了的? 所谓的“乘机”不过都是他懒得继续抓着人,故意为之。 “小子,你有本事尽管拦着他们。”林舒慢慢悠悠的展开他从怀里掏出的小药包,手抖着跟玩儿似的,“独门秘方,这可是我最后的存货。” “要是撒了,重配一副最快也得半个月。你可得想清楚,到时候怕是人都凉了哦。” 唐胤清看一眼对小柒所中之毒一筹莫展、不敢作声的太医:“.....” 够狠。 此人,他记下了。 还有,一如那年凫江水患暴露出来的问题,他又得大清洗身边的人。 “放他们走!”唐胤清怒斥一声,眼睁睁看着顾北决完好无损的离开。 解药实为催命的毒药一事,他毫不知情。那药是多日前经由近身侍从一手操办,现在却差点被外人看见经由他手毒死白国公主。 他是真的没想到。 居然真的有东西敢算计到他头上。 要是白酒就这么死了,北、白两国可真就是不死不休完全没有余地可言了。 但是.... 他们还在我军大本营附近。 完好无损的回去,是不可能的。 唐胤清冷笑一声,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手势。 * 路上。 顾北决把下巴搁在白酒酒的肩窝,有意无意的蹭蹭。 蹭的白酒酒痒痒。 想把他一掌糊远点。 但又怕幼稚园小朋友再被惹哭,作为成熟的大人还是选择了让让小孩儿。 白酒酒不断的用短剑击飞从四周射来的冷箭。 甚至是极为炫技的,以击飞一只冷箭顺带飞了另一只。 她转着短剑,向顾北决炫耀战绩:“你看。” “酒酒真棒。”顾北决看着白酒酒血肉模糊的手腕,强忍住自己夺过白酒酒手中之剑,然后冲回去砍死唐胤清的冲动。 虽然她痛觉低。 但是...但是看着还是好痛好痛,让他忍不住心底的暴虐,想向那些伤害她的东西千百倍的返还。 “累了就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好。” 白酒酒笑了,收回剑。 某种说不出来的安心让她眼睛一闭,再次再次睁眼时天色早已大亮。 白酒酒发现自己又在一个帐篷里的豪华大床上。 不过她知道,这次是安全的地方。 从旁一直等待的侍从李里贴心的递给了她个软枕,好叫她更舒服的继续躺着。 白酒酒毫不客气的接过。 并且开始细细的打量周围。 “顾..小姐,你醒啦。” 白酒酒反应了一会儿:“哦,我?” 估计是为了隐藏她的身份,顾北决对外宣称她是她的姐姐“顾酒酒”? 刚醒来,思维还很迟缓的白酒酒没注意到侍从的停顿。 她直接心大的接受了这个新的称呼“顾小姐”。 “顾将军将您送回来给您上了药之后,就回前线了。” 白酒酒猛地停住醒来后就一直在搜寻什么的视线,否认:“我没在找他。” 李里:“....”他也没说她在找他。 只不过顺嘴一提。 尴尬的沉默之中,白酒酒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剩了。 “我只是在观察一下这里的卫生、蚊虫、饮食..什么的。”车轱辘话一转,白酒酒彻底编不下去了,“就,你懂的。” 李里点点头,懂都懂。 “好的,那顾小姐您饿了吗?军中的饭点儿已经过了,我去给您做点儿吃的?” “有点,劳麻烦你炒个土豆丝之类的快菜就成。”白酒酒捂着肚子,总觉得胃里现在空落落的。 “诶,行。” 得了回应,李里出去了。 白酒酒无聊的躺了一会儿,掀开了被子。她戳了戳自己手脚上被布包裹的严实的伤处,感觉确实比昨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但是....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什么呢? 白酒酒环视一周,最终把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靠嗷!!!” 她的衣服是谁换的????? 除了小衫,其余都换成了新的! “顾夫人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李里不知打哪儿飞快的蹿回来了。 “??????” 他刚刚在说什么? 人间大疑惑。 白酒酒一双眼瞪得贼大,有生之年都没有这么疑惑过。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问衣服是谁换的,还是该先问为什么叫她“顾夫人”。 总觉得两个答案,都不太妙。 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哈哈。 白酒酒朝李里摆摆手,示意她没事。然后埋入被窝,企图再次发挥鸵鸟精神。 但是,李里。 这虎头虎脑之中又有点眉清目秀,眼里透着难得的清亮闪光的李里,真的是杀人诛心。 李里说到:“顾将军特意交代了顾夫人脸皮薄,不要提及你们之间的关系。小的也是没反应过来,但是军中其他兄弟都不会乱叫的,顾夫人莫怪。” “就,你懂的。” 不!我不懂! 槽多无口。 什么是他叫不要提及?什么是让军中其他兄弟不乱叫??这不就相当于说所有人都在顾北决的示意下,默认她和顾北决是夫妻关系??? 001你快回来啊!!sos你的宿主脑子快要宕机了。 “酒酒,我回来了。” “....”要命! 第31章 他听 白酒酒内心哀嚎001, 结果恰巧赶回来的却是顾北决。 就挺要命的。 自闭.jpg “顾将军您回来啦?”李里闻声便越过简易的屏风迎上去,接下顾北决的披风。 顾北决“嗯”了一声,挥挥手, 示意让李里先出去。 出去之前,白酒酒眼见李里这个大小伙子蹦一蹦的跑回到她边上, 把顾北决的披风挂在她床边的架子上, 还冲她姨母笑。 笑的她鸡皮疙瘩都差点起来了。 整个空间只剩他们二人。 白酒酒本来还在想等下问问题的措词, 但是顾北决却和她隔着一个屏风,迟迟不过来找她。 她耳朵竖起,悄悄探出小脑袋: “顾北决?” “嗯,我在。” 隔着不远的距离,顾北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白酒酒无意间瞥了眼架子,架子上顾北决那披风是黑色的。但黑的有些过于沉重, 好像被雨淋过....不..那是.. 一些不好的想法出现在白酒酒脑子里。 思及顾北决在受伤或者生病时候的倔强性子, 她越想越慌, 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 她一把掀了被子,哒哒哒的跑向那道身影。 “顾北决,你伤哪儿了!” “我没事。” “你总是这么说!” “咚”的一声,跑太急、脚伤又还没好的白酒酒脚一软,撞上了顾北觉的肩膀。 她条件反射的低头, 捂住额头,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 “你是该说对不起。” “?” 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白酒酒放下手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顾北决靠得她那么近,半曲弓着腰在看着她的眼睛笑。 从他的眼睛里, 清晰又温柔的倒影出了自己的模样。 “噗通噗通” 不、不妙。 白酒酒呆呆的将双手往自己的心脏方向捂, 中途反应过来后, 不着痕迹的拐了个弯儿捂上了额头。 双手紧紧的, 任谁也扣不开的那种。 她倔强的就不移开视线。 眼前的顾北决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好心情、好气色,最多就是周身带着些藏不住的疲态。他身上外甲和衣服虽然被刀剑划的有些破烂,沾染着血色,但那些刀剑最终没能冲破师叔送的软甲。 对! 她一定是看到顾北决健健康康的样子太高兴了才会...! 白酒酒刚这么想着,顾北决就笑了。 他一脸她从未见过的春天般温暖和煦,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然后轻松将她打横抱起:“地上又凉,你的脚伤也没好。鞋也不知道穿,这么着急干什么?还不快对你自己脚说对不起?” “对...对不起QAQ” 顾北决:“?” 白酒酒顺势捂脸,简直无地自容。 她对不起的不是自己的脚。 对不起的是义务教育,对不起的是学习过的八荣八耻。 她怎么能对顾北决扑通扑通,并且现在还她喵的有咚咚咚的趋势???? “别哭别哭,我开玩笑呢。伤口痛不痛,让我看看。” “我没哭!” 她只是一下子太扎心,心痛!生理性泪水,懂? “懂。”顾北决说到。 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酒酒迟疑又崩溃的向上天祈求,她刚刚一定是太激动然后无意间就脱口而出了。 一定!一定不是顾北决在听她的心音! “对,不是。”顾北决歪歪头,“咚咚咚?” “QAQ” 淦系统救命救命救命! 她要扛着帐篷连夜跑回现代!!TAT “啊酒酒乖,不哭了哈。我错了,我只是太高兴了....不该再逗你的。” 顾北决看白酒酒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她开始挣扎起来想要落地。 生怕她把伤口扯到了,也不再继续晃晃悠悠的踱着步子。他急急将白酒酒放在床上,取过放在边上的帕子、药箱和小板凳。 顾北决坐在床边,然后强硬把白酒酒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拿着帕子细细的擦沾在上面的灰尘和沙子。 擦着擦着他走了神。 莹白的脚置于他黑色的衣服上,脆弱又可爱的叫他又平生了一股占有欲。脚指头泛着浅浅的粉,微微蜷缩着,暴露了主人的不安。 “我自己来!” “...” 一时不察,顾北决被白酒酒成功抢走了手里的帕子。 白酒酒低着头,胡乱的处理,假装忙碌:“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 “昨晚见到你之后。” “.....”果然是因为系统整个被屏蔽了吗。 被听见她能怎么办,只有认栽了。 “嗯,不过有时候听不见。比如现在你在想的东西。” 系统? “对,就是现在。” 顾北决毫无隐瞒的实诚,让白酒酒说不上来的欣慰。同时她舒了口气,至少系统的存在还没有暴露。 “顾北决,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人叫我顾夫人吗?” “....李里?”顾北决反问。 “为什么。” 白酒酒定定的看着顾北决,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容不得顾北决丝毫退却。 因为我希望你是。 顾北决话在嘴边半晌,换了一个回答:“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在隐藏我的身份。” “..不对哦。”顾北决扯了扯嘴角,“你再好好想想。” “总不可能是因为你想娶我。”白酒酒以玩笑的方式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一室沉默。 白酒酒放空思绪,等待着顾北决的答案。 她的脚被自己擦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又继续低着脑袋开始给自己涂药,完全不敢看除自己以外的别的方向。 “嗯,其实是因为昨夜我跟你一起呆了大半夜,期间发生了导致他们误会的不小动静,再然后就这样了。” 顾北决摊着手,一副‘流言就这样,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白酒酒:“?” 您到底在说什么? 她怎么感觉一个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诞生了。 适时,李里端着饭菜回来了,顾北决说他去洗澡洗漱顺势就出去了。 直到饭后,李里又叫上来了军医给她看身体状况,顾北决都一直没回来。 * 军医小姐一手提着她的小木箱子,瞧着飒爽的很。 白酒酒一开始没看出这李里和军医小姐竟然是亲兄妹关系。 边诊断时,才从李里嘴里的琐碎念叨中,知道了军医小姐叫李丽。他长相和性格随了母亲,姐姐则更像父亲。 白酒酒对李丽箱子里的工具好奇极了。 她自从到了古代,还基本没生过病。 李丽说了,她现在身体还不错,就是有些虚。 再好好调养几天,就能随意蹦跶了。 二人走之前,白酒酒随口问及了昨夜的情况和她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没想到李丽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这下,白酒酒突然发觉她忽略了很重要的点,面色如水的向李里询问了顾北决在哪儿。 李里极其之信任白酒酒。 就算她顶着一脸不好的清醒,他也直接说出了顾北决的位置。 得知就在隔壁帐篷已经睡下后,白酒酒静悄悄的溜到了顾北决床边。 她盯着熟睡中的顾北决好一会儿,眉毛一横,轻手轻脚的掀开了顾北决的被子和衣服。随后,她果不其然的在顾北决身上得到了答案。 ——那是她的毒。 黑色的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花纹在顾北决的小腹上隐隐绰绰,那是原本该存在在她身上的毒! 草!!!!! 顾北决是不是傻??? 白酒酒暴躁的咬住嘴唇,忍住不发出一点儿动静。 她死盯着睡觉中都模模糊糊痛的皱眉的顾北决,一颗心隐隐作痛。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到是否可用所学心经的治疗篇先帮他减轻痛苦,但却不知道那奇怪的毒会不会有副作用,以至于不敢下手。 既然顾北决有办法转过去,就一定有办法转回来。 就算痛上十倍,她也不会让他一声不吭的就为了她承担下一切。 算了,他已经很累了。 等人睡醒了就行动。 就这么,在白酒酒灼热如火的目光中,顾北决睡得越发的安然,直到第二天清晨..... 顾北决一睁眼就是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大眼睛。 唬了他好一跳。 但身体本能又完全没有起手反抗的意思。 顾北决心知,这样的存在,只有朝夕相处又同床共枕过的白酒酒了。 “早啊——”白酒酒跟阿飘一样,荡着声音有气无力。 “早?” 顾北决起身:“酒酒,你转过去一下,我穿下衣服。” 白酒酒嘴上说“哦”,但就是不避开。 这帐篷小的很,没有什么可以用作遮挡的屏风。顾北决不知道白酒酒想干嘛,没办法,他只能背转过身去,企图快速穿衣服。 穿着穿着,身后传来动静。 那是白酒酒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突然双手从他背后环住他的腰。 顾北决僵住,秉着呼吸一动敢不动,整个人完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等下早饭吃什么?” 白酒酒稍稍踮脚,鼻息轻轻打在顾北决的后脖颈。像是羽毛一样,挠的他从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根。 顾北决傻了吧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都、都可以。” “那等下吃过早饭后,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白酒酒微凉的手钻进顾北决的衣摆,隔着轻薄的裘衣,顺着他的腹肌轻盈往上,语气冷淡,“毒,是怎么回事。” 顾北决:“.....” 第32章 结发 顾北决红着脸, 反手扯开了白酒酒置于他腰间的手。 “你都知道了?”他问。 “哼,猜了个八分。” 白酒酒揪起顾北决的一缕头发,阴恻恻的在他后脖颈吹了口气:“你等下给我老老实实的讲清楚, 不然,你就会变成小秃子!!” 怕了怕了。 顾北决一个激灵, 突然又生了点委屈:“好嘛, 其实我也没有故意瞒你....” 其实他早就预备着今明两天就跟她说的。 只是没想到, 她一发现端倪,就果断的趁他还没清醒的时候直接上手,让他想稍微准备一下都不能。还吓唬他.... 丧气小顾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一副委委屈屈但是又不说的样子,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 从背影来看,那实在是被欺负的可怜极了。 白酒酒扶额, 顾北决为了她受了那么大的罪, 而且是救命之恩。不管怎样她对他是不是都该温柔点? 然后她一把扯下自己的发带, 绕到顾北决面前,执起他的手牵起了她自己的一缕长发:“喏,送你。” “?” 顾北决眨眨眼。 这、这意思是结、结发???? 然后还在做梦的顾北决,就听见白酒酒信誓旦旦的说到:“你放心,万一被你我揪秃了, 我用我的头发给你做顶假发。” 顾北决自闭了一秒,然后好奇心让他重新振作:“什么是假发?” 白酒酒恍然,对,顾北决还没听说过假发。 她想了想可行的制作方案, 补充到:“就是可以把我们的头发整齐的收好, 缝制在帽子边沿。到时候你带着帽子, 别人一看就会觉得头发相当茂盛。” 顾北决打了个响指:“明白了。” 两个人的头发整齐的收在一起, 密不可分。 四舍五入可不就是结发? 白酒酒看顾北决毫不犹疑的样子,觉得不愧是顾北决,理解力想当的不错。她不吝赞扬:“聪明!” 顾北决点点头,微微一笑。 酒酒都说他聪明了。 那他以上的理解会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 环顾一周,顾北决从床头取下自己的发带,迅雷不及掩耳的扎好白酒酒的发。然后取走了白酒酒手腕上的发带,慢慢悠悠的拢好自己的。 白酒酒:“....” 这她喵的不对劲。 虽然但是,两个发带都是她亲手做的。 除了颜色一黑一红,好像绑哪一个也没区别? 顾北决趁着白酒酒还是思考之中,自然的捉住她的手腕,扯着她边说边往外走:“走吧,我们先去隔壁主帐洗漱、吃早饭,然后我就跟你解释清楚。” 白酒酒一开始还想挣脱,但是想了想算了。 前些年为了给顾北决疏通心经给他精神带来的副作用,他俩的手没少整夜整夜的牵过。 现在不过是扯她个手腕儿,她就急着挣脱出去。好像自己很不自然、太过刻意了。 本来没什么事,都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了。 白酒酒没发现。 走在前面的顾北决迎着阳光,笑的灿烂。 * 在主帐中洗漱、简单吃过早饭后。 在白酒酒的示意下,顾北决和她面对面在桌前严肃坐好。 顾北决挺直着背,镇定的解释起那晚的情况。 白酒酒边听边拿炭笔记录重点,听完才知道,李琴琴是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坑。 唐胤清给出的毒药,是李琴琴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目准备的。如果白酒酒当晚喝下,不会暴毙但是会进入濒死状态,而后李琴琴派在暗处的人就会制造混乱将她带走。 并在之后放出消息给顾北决,以她性命为要挟让顾北决就此成为她的傀儡。 这不光是要她的命。 更是要借她的命狠狠坑一把唐胤清和顾北决。 但是李琴琴千算万算,没算到包围白酒酒的那群人里竟有自乱阵脚的。黑夜之中放信号弹,极为显眼的暴露了位置,让顾北决没怎么曲折就及时寻到位置。 也没算到,顾北决能听见心音。 走入包围圈后,心音全开状态的他很快就将李琴琴安排给手下们的计划听了个七八。后来他再一细想,也就概出了完整。 而且顾北决早想好了,万一白酒酒被下毒,他一时间又得不到解药该怎么救她性命的计划B。 ——用他们二人之间独有的心经,转走她身上的毒。 “所以现在怎么办?”白酒酒摸摸脑袋,了解原委之后,愁的一抓就掉了几根头发,“这东西邪的很。九、十日为限制,没有解药,爆发就是一死。” 不光如此,此毒还会随着时间的增加慢慢增加痛苦。 要不是她有金手指,近乎九日下来,那简直更加的折磨。 “心经的治愈篇可用吗?”白酒酒将怀里一卷写满简笔字的纸张递出,展开在顾北决面前。 这是她在顾北决醒来之前出去找来笔墨,默写下来的。 不说十成准确,但至少也有个八成完整。 治愈篇是专门给顾北决使用的,她不能自医。 能用最好。 如果不能,她就把毒给转回来自己受着,万不会让他替她送命。 “别担心。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你可以一天半个时辰的帮我排除毒素,接连半月左右就可治愈。” “不行,半月太长了!” 白酒酒厉声反对。 战场之上,有时候一丝的晃神就会导致死亡的结局。那毒,痛的丝毫规律没有,要是顾北决突然被来那么一下.... 顾北决轻笑,将桌上的白酒酒所书写的纸张叠好,然后平整的收入自己怀里。 “没关系的,相信我。” “...”信你个鬼! 你又没有减痛金手指。 更何况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半月内是不可能不生战事的。 白酒酒皱眉,大半身体越过桌子,一手拽上顾北决的领子:“每天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懂?” 她拼了。 在尽快治好顾北决之前,寸步不离!! “懂。”顾北决乖乖巧巧点头。 然后他的一只手覆上了白酒酒正从他衣领上拿开的手,末了,见白酒酒想缩回手,还满面无辜的抓的死紧,问:“不从现在就开始手牵手吗?” 白酒酒垂眼看去,顾北决的那只大手棱骨分明。 嗯,目测可以一掌摁住自己的两只手。 啊呸,摁什么摁? “.....牵就牵。”白酒酒硬气的反握了回去,“谁先放手谁是狗。” 她想那么多干嘛,他们只是在治疗。 对,治疗。 治愈篇的方法和她对他每月一次的精神疏导流程差不多。以身体接触点,也即是以他们二人的手为链接,她运转心法带动顾北决的内力自行加速运转。 所以顾北决一定也是知道这点,刚刚才牵住她的手不放的。 更何况顾北决的手冬暖夏凉,舒服的简直是冬天的暖宝宝、夏天的冰冰贴。 她可一点都不吃亏。 顾北决笑笑不说话,伸出另一只手和白酒酒拉钩。 * 临近晌午,白国此行部队全军第一大的军帐里。 一群人围着中央插着小旗帜的打沙盘,有的站有的坐,唾沫横飞的向坐在主位上的顾北决汇报军情、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顾北决一件一件的主持处理,尤其是昨晚同北国交锋后的伤亡情况、后方增援军队以及北国军队的动向。 适时,负责联络的副官报信。白皇坐镇的后方传来消息,说遭到了蒙古游击队的突袭,有惊无险。 顾北决脸色凝重,当即书信一封,叫白皇小心蒙古近日极有可能会大举进攻。 后行的增援军队带着大批量的物资即将在明日赶到,顾北决决定带军正式对北国发起进攻,以期早日攻下封宇城,而后尽早回去支援。 所有人绷着皮讨论的同时,混子就变得极为显眼起来。 尤其是那人还没骨头似的窝在顾北决旁边的椅子里,一手牵着他的手,另一手困顿的支着脑袋打盹。 众人:盯—— 持续嘈杂的声音,对通宵一整晚没睡、感知又很敏锐的白酒酒来说本来就接受无能。 她一直在尽量的放空自己。 把全部的精神投入到心经的运转上。 但是这群人开始以一副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震惊样子瞧她,简直令人头痛。 若不是她一个时辰前才拉钩许诺过的“谁先放手谁是狗”,她必定会选择先回床上安安心心的见周公。 不多时。 白酒酒彻底顶不住了,想着眼不见为净的合上了眼皮。但是她高估了自己,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打起了快乐的小呼噜。 “呼呼——”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讨论。 他们看向顾北决,以眼神无声的控诉他。 所有人的心音,整合起来大概就一个意思:[你怎么能让你媳妇累成这个样子?!] 顾北决:“...” 他做了做口型‘稍等’,然后把白酒酒抱起来,走到自己所坐的主位后方。 主位后放着简易的木架子,其上搭着张毯子以作遮挡,木架的后面有张备用的小床上。 那是李里给他准备下的,等他通宵思考军策后能直接睡下的地方,现在刚好让她能抻展着腿脚舒服睡一觉。 也能让他很安心的感知到她的安全。 顾北决给白酒酒披上小被子,然后想回去。 但他走不掉了。 因为手拿不开。 白酒酒是真的睡着了,虚虚的握着他的手。但实际上,只要他手有轻微想抽走的动作,她立马抓得牢牢的。 然后甚至是直接连手带小臂的抱在了她怀里。 顾北决心里熨帖。 他戳了戳白酒酒的脸颊,蹲在床边上,小小声对外面说到:“你们继续,我在听。” 外面的人:“.......” 第33章 珍惜 白酒酒睡醒时, 耳边依旧是抑扬顿挫的讨论声。 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正在专注看外面的顾北决。 白酒酒你还是继续睡吧。 即使睡不着那也得硬装。 白酒酒扯扯小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她看不见别人, 别人的八卦脸就尴尬不到她。 顾北决察觉到白酒酒的心音,凑到她的耳畔:“睡好了没?” 挺好。 白酒酒心里答道。 她发现这个能力很是很便利, 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候, 可以不用张嘴直接就在心里吐槽。 顾北决拍拍白酒酒小脑瓜子:“很多时候还是说话更便利。” “什么时候?”白酒酒好奇的问出声。 “比如现在。” “....” 白酒酒嘴角微抽, 全都是套路。 她一开口外面那些人的讨论声立刻小了起来,大有正大光明在吃瓜的样子。 顾北决,你就是传说中的专业种瓜人吧? 白酒酒掀飞被子就想来一拳头,但念在对方还是个伤患,只能重新窝回被子里自生闷气去了。 顾北决闷声发笑。 怎么生气也不忘了给他疗伤? “都讨论的差不多了。副官等下整理好内容送到我帐篷去,现在大家散会吧。” “这....” “诶, 那个北国主将刘常平叫什么名字来着..” “啥?” ... 众人支支吾吾, 没话找话。 纷纷表示他们还可以再多讨(吃)论(瓜)小半个时辰。 顾北决把白酒酒从被子里捞出来, 在她不满的扭动之时,小小声:“走,我们现在先去抢了他们那份的红烧肉...” 白酒酒耳朵尖一动,差点笑出声。 不错子。 吃了奇奇怪怪的瓜怎么能不用红烧肉来偿还! 一顿,简直是便宜他们了。 突然。 “走了!” “告辞!” “午安!” 众人一溜烟儿, 账内就剩下了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 白酒酒:“!” 这???? 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顾北决,肉没了...呜。” 顾北决不答反问:“想洗个澡吗?” “想!” 白酒酒瞬间不心疼到嘴的肉飞走了这件事。 因为洗澡这事简直是痛点。 天知道她已经有两三天没洗了,要不是被抓的几天里厚脸皮的见招拆招擦洗了几次,她早就要疯狂嫌弃自己了。 那晚被救回来之后, 顾北决给她清理了手脚上的伤。李丽冲忙的给她换了身上的衣服, 也没来得及换里衣。 身上越发的不舒爽。 要不是昨夜只顾着守顾北决了, 她昨晚一定会好好清洗。所以今天就算顾北决不提, 她也会提的。 “等下就带你山上去泡温泉。” “好嘞!” 白酒酒乐颠颠的扯着顾北决往外走。 顾北决默默消化心里的自责,眉眼温柔又无奈的背起白酒酒,一手提起了被她忘在脑后的鞋。 鞋在人手,不好跑。 白酒酒待在顾北决的背上,破罐子破摔。 反正军中的流言已经够多了,再多上那么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没过多久,白酒酒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没用。 因为大部分都正在吃午饭,顾北决带着她七拐八绕的没惊动任何人就溜出了营地。 白酒酒甚至还听见顾北决低喃“这是个盲区,得改。” 就,有点点欣慰是怎么回事? * 太阳的照耀下。 顾北决一手挎着小背篓,背着白酒酒来到了山林之中。 最终越过层层迷绕的树荫,一处仅仅容两人泡的小温泉展现在二人面前。 那是李丽采药时无意间发现的天然温泉,据她说里面有有助于修养身体的天然物质。温泉边上是块大石头,正巧可以遮挡住一个人的身形。 顾北决放下白酒酒,把背篓放在温泉的旁边。 “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背篓里,我就在石头后面等你,你慢慢来。” “嗯嗯!” 此处偏僻。 军中纪律严明,断不会有人深夜来此。况且谁又能逃过她和顾北决的探查? 实在是早合适不过了 白酒酒心里既激动又感动。 顾北决此举简直是打着瞌睡送枕头。 白酒酒哼着不着调的“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快乐的把自己脱干净然后做起了水中的一只白天鹅。 当然,做白天鹅的同时不忘了牵顾北决的手。 顾北决闭着眼,倚靠在石头上。 白酒酒温柔如春雨的心经不断的洗刷顾北决体内的毒性,让他即使没在温泉之中也如同被温泉水包裹。 舒服极了。 不时响起的虫鸣完全引不起顾北决的注意,一时间他脑子里全是白酒酒哗啦啦的玩水声。 光是凭着这一点动响,他都能在心里完美的勾绘出那副美好的场景,美好到搅的他心里有些淡然不能。 不知道酒酒是对自己太过信任。 还是说她已经不在意她的对他的心动了..? 即使是那么一点点心动。 孤男寡女,山林温泉,她都不会像这般的撒泼玩水吧? 顾北决突然就有些不甘,心中不平静的怎么可以只有他一个人感受。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引过白酒酒的注意。 “红烧鸡翅、辣排骨、荷叶鸡、酥炸肉、四方糕、炸鸡,这些....都没有。” “???” 白酒酒咕噜一声,一口温泉水不小心下了肚。 顾北决乐不可支的弯着腰,爽朗的笑声惊走了几只林中的飞鸟。 白酒酒也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搞事专用微笑。 狗男人,啊呸! 她单手舀起一捧水,往石头后泼。 泼的极其之温柔且敷衍,但是嘴里的话却是把顾北决安排的明明白白:“男子汉,就是要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没有变成有哦。” 顾北决:“....”我坑我自己。 但某人刚刚才在心里说他是狗男人。 所以男子汉和他狗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酒酒毫不在意顾北决的不搭腔,继续高高兴兴洒水玩:“没关系的,不行就算了。” “.....行。” 顾北决话落,又荡了荡白酒酒的手:“这几日有条件的时候,每天一样行不?” 行行行,那可真的太行了! 再唬着她多喝几口温泉水都行啊! 白酒酒激将法得逞,面上却故作淡定。她学着顾北决刚才清咳两声的感觉,试图装上一个13:“你说行就行咯.....” “w、wocao!!!!” “??!” 听见白酒酒突然一声充满恐惧又慌张的惊呼,顾北决条件反射的就冲了过去。 然后因着同白酒酒交握的手,被白酒酒在惊慌之中不小心扯入了水里。 而且又因为他的超高动态视力,真的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瞥到了无瑕白璧。 好愧疚啊。 要不要给她说一下? ....说不说感觉都很要命。 两只落汤鸡排排坐,挤在小小的温泉池子里。因为其中一只是光溜溜的,所以两只都一动不敢动。 场面安静了好一会儿。 顾北决闭上眼,头往天空仰,干涩着嗓子:“我已经把眼睛闭上了,你怎么了?” 白酒酒颤颤巍巍的抓过一旁的衣服:“蛾子!!!好tm大的一群!” “蛾子?” 正说着,五六只手指甲盖大小的飞蛾飞了过来。 白酒酒被吓到模糊,恍恍惚惚边用衣服卷了一圈自己,边跟窜天猴似的蹿上了顾北决的后背。 “快走!快!”趁蛾子还没往这边! 顾北决都傻了。 臂弯里细腻清晰的触感是白酒酒赤果的腿,被惊吓的心脏强劲有力的贴着他的后背。湿漉漉的长发贴着他的脖颈,混着她常用的皂角香滴答滴答的划入,浸的他整个人都要化了。 见顾北决没反应,白酒酒又急又怕的蹬开他,就地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水里。 安全!! 顾北决:“??!” 这样不会憋坏吗?? 他给了刚才浮想联翩的自己一下,边解决掉飞蛾,边把白酒酒从水里捞出来:“不怕不怕,已经被我赶跑了。” “酒酒?” 白酒酒不答。 整个人颤抖着扶住顾北决的肩膀,半挂在他的怀里失神的大口气大口气的喘息。 而后突然就开始啪嗒啪嗒的落泪,边哭边无意识的小声哽咽:“001...统..统..” 小的时候,孤儿院里的大孩子们欺负她就在她的被子里、衣服里、饭里、书里、袜子里、、放飞蛾。 有时候一两只,大多数时候一团又一团死掉的飞蛾被挤在一起面目全非。 后来,她好像能从它们的尸体上,看到她的身体四分五裂残破不堪...... 从前在峦城山林里大大咧咧的瞎逛,全凭着001。 001自五年前随林舒上山的那夜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就从主系统那边知晓了她的过去。 她其实都知道。 但它什么也不说,但是就用行动宠着她。 看到飞蛾后会让她换上个方向规避,完美的做到了这五年来让她未曾见到过一只。 但是现在....她把001弄丢了。 明明她曾亲口答应过,不让它再被李琴琴伤害。但是..但是她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不光连累了001,也连累了顾北决...... 顾北决不知道白酒酒所说的001是什么。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才能叫她这么的伤心。 但一定是她很惦念、很珍惜的。不过.... “酒酒,不要害怕,你还有我在。” 她还有他。 一直都在。 第34章 告白 “谢谢......” 白酒酒环住顾北决的脖子, 深深的把自己嵌入他的怀里。 好像这样就能从眼前这人的身上汲取力量,重新得到不一样的勇气。 顾北决心疼极了。 一手轻拍白酒酒的背,一手摸摸她的头:“谢什么。” 上次她这么的伤心又无助, 还是五年前。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 白酒酒顿了半晌, 心里默默:‘要谢的。’ 她从来都知道, 命运一直在和她开玩笑。 每当她觉得治愈的时候, 生活就会突然给她一击。 那一击也许轻到只是一只飞蛾。 但是足够毁灭她努力维持了很久的平静。 但她很难熬的时候,生命中又总会出现一些人或者事让她重新振作。 此时此刻,在她身边给她力量的是顾北决。 但不光此刻,她和顾北决光是相遇就已经是个奇迹。 但世上万事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她合该说声谢谢的。 “小傻子。” 顾北决心都要心疼碎了,他恨不得能替白酒酒承担一切。 但是他不能。 “请带我回去吧。”白酒酒垂着眸子,沙哑着声音向顾北决请求到。 “好。” 顾北决将白酒酒置于地上的衣服收整好, 再将背篓给她。 白酒酒迷迷茫茫之中大脑放空, 机械的拿出背篓里的衣服, 做着类似穿衣服的动作。 最后肌肤是没有暴露在外的,但衣服穿着歪歪扭扭完全是一个四不像。 顾北决无法。 他脱下自己宽大的外袍,将白酒酒再裹了一圈。 严严实实的叫她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张小脸。 又因为担心白酒酒的状况,这次回程将她打横抱在胸前护好,将背篓背在身后。 顾北决稳定快走, 只是没敢催动内力。 他感觉到胸前的衣襟被白酒酒抓着死死的,好像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也搂了搂紧。 他想,他能做的大抵也只有这么多了。 ....不对。 他还有立刻就能为她做到事。 思及此,顾北决骤然停下脚步, 俯身吻了白酒酒的额头。 那是个轻轻的吻, 明目张胆但又一触即离。 白酒酒继续晃神中:“......” 亲就亲吧。 又不是亲嘴。 无所谓, 懒得管。 顾北决顿了顿, 再轻轻啄了一口。 这次是鼻尖。 白酒酒心里微动,顾北决这是在干嘛? “酒酒,我是在告诉你...我心悦你。” 顾北决冷不丁的一句,惊的白酒酒猛的清醒。 伤心没了。 无助没了。 什么都没了。 有的只是满脸的小问号。 小问号还没散完,顾北决又有了新的动作。 白酒酒眼见顾北决的唇即将落于她的唇之上,吓的一拳头朝顾北决脸上糊过去。 顾北决毫不意外,且没有躲避的意思,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拳。 “??你踏马的是流氓吗?都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白酒酒怒到。 虽然但是,不经过她同意怎么能亲嘴啊?!!呸! 顾北决笑笑,颠了颠白酒酒继续往前走:“那我现在问你,你同意吗?” “.........” 屁。 顾北决好像有内个大病! 白酒酒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心里自信又微妙的得出结论:“好啊你,你刚刚是在开玩笑是吧。” “不是。”顾北决脚步不停,斩钉截铁,“酒酒,你不需要告诉我答案。” 白酒酒愣住,不再说话。 顾北决对此早有预料,他抿着唇抱着白酒酒在林间穿梭,越过数不清的好景色。 他其实完全没有打算这个时间告白。 仓促之举,完全是处于另外的本心。 他实在太心疼了。 心疼那个哭的天都要塌了的白酒酒。 就算她逃避也好,拒绝也罢。 他只是希望她能够知道,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一直在期待她活得比别人都要快乐且幸福。 顾北决都以为白酒酒睡着了,但是白酒酒突然出口的一句话清晰的砸进了他的心坎。 她说:“顾北决,再给我点时间。” * 顾北决成功的避开了所有值守的人,抱着白酒酒返回到营帐内。 他刚把白酒酒放在床上,没想到李里抱着一堆文书来找他加急处理。 这一下。 刚好看见衣衫不整、‘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二人。 “出去。” 顾北决第一时间遮挡完了白酒酒,不怒自威的声音让李里从震惊中回过神。 李里放下文书,拔腿就往外奔:“对不起,打扰了!” 白酒酒:“...” 最近真的有够衰的。 是不是之后该养几条锦鲤什么的,转转运。 “咳咳咳...” 白酒酒突然扶着床沿,咳起来。 她想,这是被口水呛着了。 光养锦鲤转运是不是不太够? 白酒酒看顾北决凑了过来,皱着眉摸了摸她的额头,之后就出帐篷了。 走之前顾北决好像是说了什么,躺在床上的白酒酒没听明白,只看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看默剧。 反应了好久,她傻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哦,好烫。 原来她发烧了。 那她都生病了,顾北决怎么走了?? 明明才和她表了白,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白酒酒困顿的闭上眼。 她思考了一路她和顾北决之间的关系,还是有几点没想明白。 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趋势的? 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顾北决的?? 在听到顾北决说‘我心悦你’时,心底第一时间的最大感受是被突然惊吓。 但,惊吓的点不是他喜欢她这件事。 而是这个告白怎么会这么突然,以至于她毫无准备。 如果她心理预期到了,也许.....? 白酒酒迷迷糊糊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她还是该拒绝的。 万一任务完成,“白酒”会某天突然死去。万一任务没完成,她依旧会凉凉。 怎么样都会留下顾北决一个人。 “咳咳咳..” “酒酒?” 几声呼唤,白酒酒微微张开眼。 她被人托起后背从床上坐起,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 怎么... ? 白酒酒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喉咙,她怎么说不说话来了? “我在,不要怕。” 白酒酒听出来了,那是顾北决。 在她背后的是他。 “没事的,你发烧了,等你病好了就可以说话了。” 李丽的话无疑又更让白酒酒稳了心神。 只不过也太过折腾,李丽操心的把她检查了个遍。这才放她喝了药继续回到温暖的被窝睡下。 帐外空地。 眺望着远处正在操练的军队,顾北决面上一如往常般平静。 无人知道他心里积攒的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势必要让那些对白酒酒下手的人加倍付出代价! “确认她身上没有其他的毒素了?” “这.....”站在顾北决身后的李丽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她最初检查的时候,只发现了那一种致命的毒。 没想到她居然还被下了其他的毒。 现在因为身体抵抗力的骤然下降,而压不住爆发了出来。 还是好事。 就是,显得她这个医者太过无能.... “没事了,你去忙你的。” “是。” 李丽舒了一口气连忙应声,好在将军没有追究她的意思。 虽然直觉叫嚣着快离这时候的顾北决远点,但走之前,本着医者的天性,她还是细细的说完了白酒酒用药的剂次和日常需要注意养护的地方。 顾北决一一应下。 他知道,用毒经验如此丰富的自己也无法判断,更别说李丽了。 只不过是还抱着一丝希望,病急乱投医.... “李里。” “是。” 守在账内的李里走出来。 他接过顾北决手中的软甲,听完了他下达的命令,虽然不解但是顺从的去行动了。 反正他这条命都是顾北决救下的。 后头赖上了顾北决,那就好好的听他的话准没错。 * 白酒酒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 最初烧退了,但是她依旧在喝着黑乎乎的药无法发声。 她这时候开始明白,自己不会是扁桃体发炎之类的事情,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超出掌控。 特别不安。 但是好在她还可以写写画画。 顾北决也把自己的书桌和小床搬到了她的床边。叫她每次醒来,一眼就能看见他。 很奇妙的感觉。 中间林舒师父赶来了。 在看过情况之后,开了别的药。 喝了两天后好像很有疗效,但是那味道是真的苦。 苦的她简直觉得再多喝几次,她就可以完美的变成苦瓜。 可是就算变成苦瓜,她也得硬着头皮喝。 虽然她卧病在床,但是她也知道外面的局势是越发的紧张了。明日,顾北决就要带兵进攻,她也必须得尽快的好起来。 这一周里,她时常会牵起顾北决的手给他治病。 但多数情况下,趁着顾北决睡着的时候。 因为顾北决强烈反对病号不顾惜自己,随意透支精神给他治疗。 还说她,他说了好多次都不听。 说她极其的任性。 但这小子哪里知道,绝大多数透支精神情况的原因都是她专心治疗的时候,不小心看他看傻了。 被帅傻的。 要是他自己能够主动的把头啊、手啊的遮起来,不比天天念叨她强吗? 这不,又预备开始念叨了。 白酒酒刚这么想着,顾北决端着药碗准时出现,声音也像是掐着闹钟响起。 “喝药时间到了。” 白酒酒比了个ok:‘治疗时间也到了。’ 3 2 1 ‘先喝药。’ “先喝药。” ‘把病养好了再说这些。’ “把病养好了再说这些。” ‘你肉没了。’ “白痴。” ‘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白酒酒傻笑着接过药碗。 顾北决无奈的又好笑的翻了个白眼:“你还问我?这不都让你给说完了吗。” ‘诶嘿,我就问!’ 顾北决看白酒酒一手拿药碗一手戳他,完全一副乐颠颠儿的样子,伸出手虚虚的护着:“药碗拿好了,故意弄掉了喝双倍。” 啪叽一声,药和白酒酒一起掉下了床。 顾北决:“......” 第35章 突破 药这东西, 喝双倍是不可能喝双倍的。 白酒酒的药打湿了二人的衣服和小部分被子,直接把顾北决要清洗东西的数量直接翻倍。 她忙手忙脚的想补救,但是完全赶不及。 这些在顾北决眼里都无所谓。 只是庆幸这药放温了, 烫不到白酒酒。 就是担心这人还没好全乎,又着了凉。 “酒酒, 先去把衣服换了。” “嗯嗯。” 自知自己闯祸, 白酒酒老老实实的自己去换衣服了。 换完之后, 她走到顾北决边上,抓住他的手运转心经。 顾北决抓着干净衣服,无奈的很:“你这让我怎么换衣服?” 白酒酒自带流氓气场,边说还边加大运转:‘就这样换啊。我一直压制着毒,这样才会比较舒服吧。’ 顾北决无法反驳:“你自己量力,小心着些。”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 白酒酒悄悄勾了嘴角, 加大输出。 自发烧第一次清醒过来后, 她看见守在床边胡子拉碴的顾北决, 她斟酌着将顾虑稍加修饰和盘托出。 顾北决说,如果注定要留下一个人,只愿他们珍惜有对方的朝朝暮暮。 她也就想通了。 若是裹足不前,她只会将来后悔。 所以她决定能开口说话的那一天,向顾北决亲口表明心意。 至于现在。 婆婆妈妈气质越发明显的顾北决, 也是让她可爱。 顾北决乐得宠着白酒酒,就算隔着屏风单手换衣也是认了。 虽然这几日白酒酒的心音断断续续的,他觉得冥冥之中的东西即将回归白酒酒。可听得见听不见也都是他可爱的酒酒。 药再次熬好之后已是夜深。 这次白酒酒乖乖巧巧的,不敢再皮了。 喝完药互道晚安后, 顾北决抱着文书安静的坐在床上看。 他的小床就搭在白酒酒的床边, 中间只隔着一条缝, 远看去单人的床是张正正好的双人床。 白酒酒还没好完全, 今天治疗太久累的沾床就睡着了。 睡觉也没忘了抓着顾北决一只手不放。 她真的是尽力了。 顾北决看着烛火下的白酒酒,微微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顾北决抓着文书的手突然微微顿住。 整个人紧绷着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好久之后,他才从突然一下令人窒息的疼痛中回过神来。 地上堆着一堆的函件,他擦了擦汗,继续速度不慢的看着。 蒙古昨夜举兵城下。 后行的增援军队带着大批量的物资突然失去消息。 顾北决瘫在床上,捏了捏鼻梁。 迟则生变,他得尽快带兵拿下封宇城。不若明日黎明,开始突袭? 回顾完种种局势已快至天明。 顾北决旁边的地板上全是散乱的纸张,用炭笔记录着他预备进行的种种计划。 转身。 那是趴在床边贴了贴睡得四仰八叉的白酒酒。 顾北决觉得心里稍安。 他放下手中的文书,半撑了个拦腰,准备起身去躺着先稍微补上一觉。 然后一只脚蹬上了他的背。 顾北决眼中精光一闪,保持住姿势。 他往白酒酒方向稍微一偏转,然后那脚就自动落在了他的双脚之间 再然后。 白酒酒便如他所料想的那般,以那只脚为支点,整个人往他的方向慢慢磨蹭。 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白酒酒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将顾北决的肩膀当成枕头,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再然后,清晨.... “早啊。”被白酒酒抱在怀里死死压着的顾北决,自然的吻了一下白酒酒间的碎发。 白酒酒:“??????” 国际礼仪,对,这么一想完全没毛病! 个屁! 白酒酒一个翻身,拔腿就跑。 又她喵的忘了穿鞋. 复盘后,白酒酒心虚极了。 她以后睡觉之前,一定会记得提醒自己好好做人。 * 一日后。 天色将亮未亮之时。 千军万马奔腾。 呼啸着怒吼着,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 白酒酒虽然早已对自己做了很多精神建设,但是自两军相接的那一刻起整个人依旧是被震撼到无言。 她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缩成小团,挂在顾北决的背后。 心经不停,持续输出。 这是她磨了一天,和顾北决商量好的对策。 他们二人都不能放任对方处于危险之中。 折中之后,二人共乘一骑。顾北决抵御前方大部分危险,白酒酒则是提供续航。 顾北决拿着白酒酒送给他的长剑,狠厉的击退了所有靠近的敌人。 鲜血满天,战场之上没有手下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北决心中悲凉。 这些刀下亡魂曾经都是他父亲穷尽一生所保护的子民。 但是英雄落难之时,子民无人肯为他丝毫。 无人。 以至于现在,他选择了这条和父亲截然相反的路,选择亲手斩断一切。 若真有来世。 这些命债他心甘情愿自己承担。 一刀一刀。 最后,无人能拦、无能敢拦顾北决。 只敢眼睁睁任他带着队伍冲向了北国主将刘常平。 “铮--” 和刘常平的一击对抗,力大的居然也反作用到了白酒酒身上。 白酒酒死死扣住顾北决的衣服,以求不落下战马。 刘常平耍着双锤,一击不成便盯上了白酒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共乘一匹上战场,但是那是个显而易见的弱点。 顾北决冷色。 拦下所有试探,并加倍疯狂的返还:“她是我的命。” “就凭你,也配?” 刘常平:“...” 上战场还带着媳妇秀恩爱,长见识了。 刘常平刚想着未来媳妇的样子,然后他就因为顾酒二人的合力一击就没有然后了。 周围的北国军队,在惊恐之中扩散了将领战死的消息。 这是白酒酒第一次杀人。 虽然没有经过她手,但是确确实实因她的助力一击而死。 她惨白着脸色,逼自己看。 顾北决知道,白酒酒心里不好受。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白酒酒会这么的倔强。 一声不吭的,只顾得上保护他。 叫他一丝一毫的毒发作的痛都感受不到。 “你的软甲去哪儿了??” 一片混乱之中,白酒酒惊讶的被一抹血色吸引了全部心神。 就连自己能张口说话了都没反应过来。 顾北决不回头,往前冲。 “顾北决!” 白酒酒不管喉咙如刀割似的疼痛也要一声又一声的呼喊顾北决的名字。 她这才知道了。 原来几日前林舒师父带来给她的软甲,是顾北决的东西。 那是柏黛师叔送给他的软甲。 现在被改成了小一号的女士软甲,加了更多更好的材料。不光护住了重要的躯干部分,更是很好的包裹住了她的四肢。 更何况,顾北决挡在她的前面.....几乎成了个人肉护盾。 流箭飞过。 箭入身体的声清晰响起在耳畔。 白酒酒红了眼。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早就打算为她拦下一切危险。 但是她不同意他一个人承担一切! 这一刻,白酒酒变强的意志超越了极致。冲破了近日已经在缓缓松动的牢笼,将本需要再五日的等待直接缩减到现在。 [你好,你的主系统已重新上线。] 第36章 两人 白酒酒本想不顾后果直接同顾北决心经合力, 却骤然听见了一道清冷的女音。 [你好,你的主系统已重新上线。] [建于你这边的特殊情况,我将向你开启主系统大部分权限, 并且暂代感化反派系统001作为你的助手。] 回来的不是001,白酒酒心里很沉。 她向主系统道了声谢, 然后快速的以心念翻动眼前重新解封的系统面板。 但她没有找到当初001说的托管宿主身体, 短时间内使用宿主百分之四百倍能力。 不,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现状。 这是...? 白酒酒有些吃惊,点了[更改天赋技能]项。 [1.现代 2.科幻 3.玄幻 4.古代] 四个有三个都锁住了,最后白酒酒点进了[古代]中的[架空古代篇]。 而后,她眼前便密密麻麻的展开了金手指,食神、玄学大佬、力大无穷、美若天仙、、、,在看见“战无不胜”时, 她心里一凝。 [天赋:战无不胜 简介:战场之上, 你就是不灭的神话。] 有种峰回路转的激动, 白酒酒冷静了一下,问到: [变更的后果是什么?] 主系统答:[你的两个天赋,各自有一次变更的机会。但是等你的系统001回来之后,你将失去变更后的天赋以及原本的天赋] 白酒酒笑了。 她还以为有什么后果,就这? 那些天赋本来就不是她自身的, 拥有或者失去她依旧还会是自己。 稳赚不亏。 [主系统,将“聆听心音”变更为“战无不胜”。将“痛觉减弱”变更为....最适配于这个局面赢取胜利的。] [好的,正在变更中。倒计时00:01:00] “顾北决。” “酒酒?” 方才一直装做不理人的顾北决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他应了一声侧头望去, 然后愣住了。 白酒酒松开了紧紧抓着他的手, 气势满满的一扬嘴角。 而后她空手接白刃, 轻轻松松就把围上来的敌人干翻在地。 顾北决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 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的心被狠狠提起,睁睁看着白酒酒跳下战马,想抓住却只是挨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白酒酒的身影眨眼便消失不见。 战场的血雨腥风在顾北决眼里变得一片空白。 “酒酒!!” 顾北决睚眦欲裂。 不管不顾的也撇下战马。 周围的北国军见顾北决下了战马,当即使用人海战术往上怼,势要就此拿下他的人头回去领功,白国随军也被隔绝在人潮之外。 杀杀杀! 顾北决在人潮之中杀红了眼,体内的毒素随着疯狂的心绝望蔓延,他痛到麻木却依旧在继续寻找白酒酒的身影。 可是蚁多咬死象。 更何论这大象虚有其表,早已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 突然。 战场之中一道身影穿行而过,闪电般带走了处于强弩之末中的顾北决。 所有人哑然发现。 不知何时,一个以顾北决为核心的真空带和一条清晰直指城门的路线被开辟。 毫无疑问,那是一开始顾北决的人形挂件所为。 包括顾北决在内,没有谁知道白酒酒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的。 白酒酒带着顾北决重上战马,继续在战场上穿梭起来。 这次是顾北决在后,白酒酒在前。 由她护着他。 “别担心,我怎么会出事。” “..我没担心,一点都不。” “嗯嗯,你说不担心那就不担心。”白酒酒边说着边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腰,然后不出意料的发现自己被顾北决抱个死紧。 死鸭子嘴硬。 白酒酒一手持缰绳,一手反过去摸了摸顾北决的头:“摸摸毛吓不着。你抓紧我,应该很快这场战争就会结束。” 顾北决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他把头贴在白酒酒的后脖颈,蹭着她的发梢无比安心。 不怀疑,不问原因。 反正白酒酒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认了命了。 * 白酒酒战马的路线奇奇怪怪,散乱不堪。 活像是饭后散步一般随心所欲,而没有丝毫目的可言。 但与此同时,所有的白国士兵好像冥冥之中凝成了一股绳,齐齐往白酒酒开辟的通往城门的道路突破而去。 这战场局势瞬息的变化让北国傻眼了。 北国副将思索了一会儿,下命优先追击顾北决。 不久后,东绕西绕的白酒酒带着顾北决来到了战场的中心。 她在所有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勒了缰绳,“吁——”的一声战马听令在这里停下。 敌方围了上来,白酒酒拿过顾北决的刀,武的虎虎生威。 所有人自觉或不自觉的就退避三尺,回过神来才恍然自己莫不是看见了女武神。 白酒酒打退一波。 然后她闭眼,开始快速的小声念: “沉睡的亡灵啊,请听从我的号令,达成我的目的。”、 [天赋:亡灵召唤 能力:亡灵被你唤醒,听你差遣。] “痛觉减弱”最后换成了西幻风的“亡灵召唤”简直就很离谱,白酒酒还专门和主系统确认了没有蹿世界。 其实白酒酒没感觉错。 一般而言,古代组是不会抽到“亡灵召唤”的。主系统本就想补偿,但也需要个名目,刚好借着白酒酒给的机会顺坡下驴。 它给了很超过,但是又可以强行解释的金手指。 在别人眼里白酒酒就像赶尸人之类的能操纵尸体的奇人,或者直接认定她是玄学大佬。 “!动了!!!” “见鬼了!”” “那些死人都..!啊啊!” 想伤害白酒酒和顾北决的人,全被周围暴起的亡者用实力劝退。 战场上其余各处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不论白、北国,全部活着的士兵都因为突然动起来的死者惊叫连连。 所有人都惶惶然不知所措,除了顾北决。 顾北决往旁边看去,面无表情的和一个死尸打了个照面。那双环抱住白酒酒的手越发的紧,好像这样就能不让任何力量将他们分开一样。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她身上藏着神秘莫测的秘密。 酒酒是不会骑马的,也不会这种号令亡者的招数。 几年前她能听见心音时,他听不见她的心音。后来她能力突然消失,他也无法。 最近这短短几天,发生了很多变故。 他听见白酒酒心音后,从中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就好像有什么一直在白酒酒身上保护着她。只是没曾想,那东西比他心中的猜测还要更加的厉害,能带着她瞬息改变整场战局。 甚至让敌方无法再起抵抗的念头,直接取胜。 但,这怎么可能不会付出代价? 她到底瞒着他付出了什么???? 腰上的手愈发用力,白酒酒大吸了口气。 然后那手还随着吸气的空隙继续收紧,简直得寸进尺。 “你够了啊。”白酒酒哭笑不得,“快被你勒死了,快松手。” 顾北决闻言乖巧的松手。 但是,松的是让白酒酒几乎没有感觉到的一点点。 “别闹。”白酒酒无奈。 她正在一心n用的控制着战马、心经给他疗伤、加大范围整合白国士兵的意志、操控被她唤起来的死者。 简直不要太忙。 “不闹,但你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 沉默。 比死亡还要寂静的沉默。 白酒酒一颗心被顾北决话中的不安和希冀狠狠揪起,却只能目不斜视的装做在往前行。 怎么答? 她完全没有注意。 思绪乱如一团麻,忐忐忑忑,最后白酒酒问主系统:[完成任务后,白酒会怎么样?我必须回到现世吗...] [宿主和任务对象相爱,这种事也会时有发生的。] [那..] 主系统打断白酒酒的话,带着她察觉不到的怜悯和叹息: [但宿主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任务。一旦完成,就算系统不将宿主带离,世界意志会自动将宿主丢出去。] 白酒酒默然。 缰绳无意识的被她狠狠揪在手里,磨破掌心,鲜血顺流而下。 “好不好?” 顾北决话语中似带祈求, 但只要白酒酒回头看他,就能发现他眼里藏着的无尽疯狂。 战马不安的开始撅蹄子。 可白酒酒依旧沉默,永远在看着前方。就在顾北决眯着眼,觉得一切都要被迫走向糟糕的地步时,白酒酒轻叹了口气,满是坚定的说到:“好。” “现在先处理这里,我们的事回去再细说。” “好。” 顾北决重新变得平和又安心,枕着白酒酒的肩合上了眼睛。 白酒酒感受着顾北决的心跳声笑了笑,真是她冤家。 她认了栽了。 将别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白酒酒心中默念: “北国现在投降,保证不伤百姓性命。负隅顽抗者,如此下场。” 战场广袤。 但凭借着无数死者之口,白酒酒的这番话诡异的不断在战场上各个角落回响。 一个人放下了武器。 其他人也被感染跟着放下。 最后,所有人跪地对着中心的白酒酒高呼“神仙”。 神仙酒安慰自己,这好歹也停止了一场战争避免了更多人无谓的牺牲,这些礼算是受得.... 不行了,受不了了! 白酒酒拍了拍战马的耳朵,它立刻撒开丫子就跑。 亡者大军整齐的排着列队,也声势浩荡的随着她而去。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顾北决,城门开了。” “顾北决?” 白酒酒好像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从后背传来。 第37章 危险 顾北决脸色惨白, 发着高热。 白酒酒用心经一试探便知是毒在作祟。 白酒酒心里着急的压制着毒,同时也更加小心的处理场上的这个局面。 好在白国的将领都认识她,在她救下顾北决又展现出非常人的能力后都愿意听从她的号令。 白国副将陈浩在李里等人的协助下, 留在战场上收拾残局。 亡者军团则率先进城探路,白酒酒随之其后。 白酒酒高高战马, 跟着在城门跪拜相迎的城主马旺往里走。她护持着昏过去的顾北决, 唇抿成了一条线。 一路上, 随处可见系着白布、白条,家家户户将门窗紧闭。 从战场上沾满血腥之气的亡者,在路边挨个挨个列队站好,乖乖巧巧为白酒酒引路。 这是威慑。 是白酒酒故意为之。 显然,十分有用。 至少现在这封宇城的城主马旺表现的十分老实,且诚惶诚恐。 行至城主府, 白酒酒跃下马匹, 将安心昏过去的顾北决抱下。 “快, 搭把手!” “?好好。” 马旺疑惑但不敢问,他在城门之上可亲眼看了白酒酒在战场上大发神威,如出入无人之地。 可现在? 被顾北决重的白酒酒心里无奈,她发现这[战无不胜]是真就只能在战场上用。 不过确实好用,值。 “房间在哪儿, 还有,把这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马旺小心翼翼的说到:“城中大多只剩些年迈的和妇孺,恐怕并无什么好的大夫....” 怪不得。 白酒酒心想。 从亡者的线报,她没有看到北国驻扎在城内的大军。 原来是跑了。 “算了, 你先找来些伤药、针、羊肠线之类的东西, 然后去找个懂医术、能治外伤的就行。” “好的!” 马旺舒了口气, 看起来这女阎王也不像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带着白酒酒去了客房, 二人合力将顾北决扶上床,然后抬脚往外而去。 “小决,你放开我好不好?” 马旺的脚在门槛前顿住了。 他余光一瞥,看见床上的人在梦中不满的哼唧了一声,然后更加过分的扯着女阎王倒在他的怀里。 女阎王不光不生气,还乐呵呵的。 城主:“......” “你站哪儿干嘛?” “!诶,我什么也没看到!就去就去!” 生怕惹了白酒酒被她丢进活死人堆里,城主捂着眼睛拔腿就跑,哐当一声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白酒酒:“?” 什么鬼? 这城主都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没看过小年轻谈恋爱吗? 取到城主送来的东西,白酒酒自己开始给顾北决做应急处理。 没办法。 一进城主府她就看出来了,这里空空荡荡安静的很,里面的人八成都跑没影了。 顾北决手臂上左右各一处需要缝合的口子,腰上有一处最为严重。要不是他有异于常人的恢复体质,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凉凉了。 但是伤口一直放着也不是个事,能越快处理好当然越好。 她虽然跟着林舒有这方面的理论学习,但没有实操过。 可一时间完全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也只能她下手了。 “顾北决,我给你缝伤口,你忍着点。” 虽然顾北决已经晕过去了,但是白酒酒依然安慰出声。 不知道他是听没听见,但是好像这样就能让顾北决感知到她一直都在陪着他,让他不要害怕。 很快,白酒酒稳着手,缝好了顾北决的伤口。 顾北决满身大汗。 紧抓着白酒酒的手臂痛的醒来又昏过去。 经历了那么多,白酒酒也累的瘫在地上。 最后给顾北决清理伤口,上伤药只能稍稍延后,等着大夫来看看。 * 就算疲累,白酒酒依旧在心里召了一群亡者,令他们绕城主府严严密密的守了一圈。 就算北国放弃了封宇城。 但是也不好说有没有放弃在这里取下顾北决和她的性命。 白酒酒在顾北决床边挨了个边边坐好,捉住他在睡梦中也不安的在寻找着什么的手,十指相扣。 这下顾北决踏实了。 皱着的眉也缓缓舒展开。 白酒酒边细细看着顾北决和二人紧紧相扣的手,边输出心经。 [主系统,他身体怎么了?] [劳累过度,没大碍。但是,恐怕有些不妙....] [什么?] 白酒酒疑惑。 主系统欲言又止,最后将系统面板上的一项数值调了出来,展现在白酒酒面前。 “哈????” 白酒酒眼睛瞪得像铜铃,视线在顾北决和系统面板上来来回回的看。 顾北决黑化值80%???? [姐姐,这东西出错了吧?!] [1314520号宿主,我可没有这么大的人类妹妹。温馨提示,以这个黑化值...你现在可是处于小黑屋预备状态。] “!” 淦,怎么就黑化了?怎么就小黑屋了?! 白酒酒瞳孔地震,向主系统争辩到她家顾北决虽然有时候对她过于执着,但是整体上还是可可爱爱的。 主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信就算了。总之黑化值抵达90%,黑化行为加剧。黑化值100%,建议躺平保命哦。] [......] 虽然但是,她才不要躺平! 顾北决这么大一个美人,她躺平多没意思。 挥舞开脑子里带了点颜色的画面,白酒酒撇开看顾北决的视线,悄悄红了点耳朵尖。 主系统:[?]这宿主真是个别样的秀儿。 她不该像别的宿主一样害怕,担心,然后快跑吗?? 白酒酒哪管主系统的想法,收敛好心神,仔细研究起新的系统面板来。 现在的面板出现了以前她面板上从未有过[任务完成进度]、[支线任务情况]、[任务对象具体数值]、、、 方才所看的[黑化值]就在[任务对象具体数值]里,而且这里还包括有[心动值]、[仇恨值]、[健康值]、[能力值]等等。 有种被主系统带飞的感觉? 不过白酒酒选择了不看。 没必要看。 任务进度什么的操心太远,而且她认为数值状况体现不了她和顾北决之间的感情。 她白酒酒和顾北决双向喜欢。 不论其他,仅此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白酒酒快要睡着之际,被咋咋呼呼的城主叫醒了。 一齐醒过来的还有迷迷瞪瞪的顾北决。 “女侠,人给你带到了!” “好,谢谢你,以后叫我白小姐就好。” “好的,白小姐。”城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姓白。 能号令白国军队。 和白国主将是一对。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白国可藏的够深。 白酒酒扶着顾北决从床上坐起,把软枕放在他的后背靠好。 突然,一人进门就问:“猪在哪儿呢?” 白酒酒&顾北决:“?” “咳,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大夫。”马旺强势挽尊,“他有些口齿不清,方才是在说zun,意思是‘尊贵的客人在哪儿呢’。” 十里八乡大夫都被征兵随军了,剩下的大都是已经年迈到不能上战场的大夫。 现在,所有人都躲起来了。 他这是好不容易找来的大夫,医兽和医人好像大概也许也没太大的区别吧.. “各位大人们,生病了的小猪崽子在哪儿?这可耽误不得。” 老老实实的农家汉子说到。 被光速打脸的马旺一脸崩溃。 要命! 汉子摸摸头,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不是闯祸了,迟疑的又道:“其实治马、治狗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还是治猪治的最好。” 顾北决:“...”谢谢,大可不必。 白酒酒扶额:“大哥,多谢,您先回去休息吧。” “诶,好的大妹子。没帮上忙,马大人答应的一两纹银我也不要了。” “谢谢大哥,马城主你也走吧,去送送这位大哥,记得把钱结了。” 马旺连声应下,他突然觉得自己留下来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至少能预料到白国不会屠戮这座城的子民。 * 白酒酒一下送走了两个,累了。 她关上门回到床边,顾北决抓着她就是一句“你不能反悔。” 白酒酒神色认真,丝毫不迟疑:“当然。” “你把话说完整,当然什么?” 白酒酒:“....” 这冤家真会跟她较劲儿。 耐着心,白酒酒皮了一句:“当然,我当然会反悔。” 顾北决垂下头,默不作声。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顾北决满布阴霾和谋算的脸,白酒酒只看他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血和尘,从中露着道道刀痕、箭痕,可怜极了。 白酒酒一下就心软了。 她怎么这么幼稚,明知道顾北决那么在意她的回答,还逗他干什么。 手比脑子快一步,白酒酒双手捧住了顾北决的脸。 “啾” “???!?” 顾北决不可置信的揪了下自己的大腿。 痛。 可这是梦中梦吧? 不然他的嘴唇怎么正在被她温柔又亲昵的轻啄?? 看顾北决一脸大写的痴呆,手却第一时间自觉的环上了她的腰,白酒酒轻笑一声带着狠劲儿啄了一口。 顾北决一个激灵。 恍恍惚惚中他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亲我!” “我就亲了怎么的。”白酒酒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顾北决的唇,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嘻嘻样儿,“你不许我亲,不够能吧?” 顾北决小媳妇似的,声音细若蚊蝇:“....许的。” 白酒酒没听清。 “什么?” “我是说,你要对我负责任!” “哦,负责就负责啊,那么大声干嘛?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负责了。” 白酒酒揉揉耳朵。 顾北决心里沉沉。 敷衍。 太敷衍。 她为什么要亲自己呢?是怜悯吗? “顾北决,我不得不说....”白酒酒突然凑到他耳边,一个闷雷,“你的嘴真软。” “????” 这、这是什么言论?? “哈哈哈哈哈!”眼看着歘的一下,顾北决整个人快红成煮熟的虾米,白酒酒狂笑。 然后她努力绷住严肃的神情。 “我的回答你明白了吗?” “嗯?”顾北决茫然,负责任? 白酒酒弹了一下顾北决的脑门:“我看你根本还没明白,那就...” 再一次主动的吻。 这一次并非浅尝则止。 互相勾住对方的身体,缠缠绵绵密不可分。 良久,白酒酒在被吻的快要喘不过气时叫停。 顾北决心里遗憾,努力克制住自己,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叫嚣永远不要让这个美梦结束。 “顾北决,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 顾北决各种刚冒出头的危险想法,被白酒酒的表白打个稀碎。 他试探着说到:“再亲一次。” 白酒酒“啾”了一口顾北决的脸蛋。 “不够。” “mua~” “再来。” “啵啵啵” “继续。” “......”喂喂,过分了啊! 白酒酒背过身去,做势不再搭理顾北决。 顾北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笑的灿若星河:“酒酒,我也喜欢你。” 白酒酒有被美色闪到。 迷迷糊糊就被美色哄着再一次深深的吻,良久,难舍难分。 主系统全程捂眼。 才不过这么一点时间,这黑化值都已经涨到85%上下浮动了。100%...凭经验看来,完全不是个问题。 这也敢上? 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 李里一开门,看到他家素来严肃的将军正抱着他夫人的腰撒娇耍赖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简直是冥场面。 他对自己说,下辈子很快的。 李丽在李里身后,机智的在李里开口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前,一把把人给扯走了。 李里找个犄角旮旯怀疑人生去了。 李丽则蹲在门口的小院子里,默默等着。 后面,一群来找顾北决或者白酒酒的将领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她蹲。 没多久,门被白酒酒打开。 排排蹲的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了她。 第38章 诸事 白酒酒看着眼前排排蹲的众人, 条件反射的以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嘴。 “李大夫,劳你进去照看一下顾北决。其他人跟我走吧,去正厅议事。” 话说完白酒酒拔腿就往前走, 风风火火,谁也追不上。 其他人:? 好奇的很, 但咱也不敢问。 众人在封宇城城主府正厅坐好。 白酒酒坐在主位上一手挡嘴, 一手拿炭笔写写画画, 主持着会议一项一项进行。 “战胜的消息传回白国了吗?” “是的。” 传信官说到。 白酒酒点点头:“继续保持联络,注意观察蒙国动态。” 之后白酒酒噼里啪啦的快速说完她和顾北决商量好的计划: “以下几大点,分头去做:1.收编北军。2.打扫战场。3.入驻封宇城。4.在封宇城进行试点工作。” 众人齐声:“是!” 迟疑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发声:“..这第四项何意?” 面对大家脸上的小问号,白酒酒扬了扬手中的纸: “这一项在这儿,大家先讨论前三项如何解决。” 这次战争因为她中途的变故, 白国和北国的损失都可以说是不大。 只是怎么处理这座城和北国那么多的战俘, 现在到底才是最急迫的问题。 至于城池试点, 这是白酒酒的想法。 虽然还不成熟,但是她自从当年救下石万之后就一直留在心底不断思索的构想。 现在正巧是个很好的时机。 和顾北决讨论的时候,她心里斟酌了很久还是说出口。 好在顾北决完全没有看不起她的‘异想天开’,听了她的想法之后反而十分支持她进行尝试,并且提出了不少很好的意见。 针对前三项众人各抒己见, 白酒酒总结之后做出最后的决定。 之后她将自己所写的初步想法在众人之间传递,待他们一一看过之后,仔细解答及修改。 最后,所有人满面红光的各自领了任务, 快速离开了。 * 白酒酒解决完那边的事情便急匆匆的往房间走。 到房间时, 李丽还在给顾北决治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跨服聊天。 白酒酒看了一会儿, 有点好笑的走近摸了摸顾北决的脑袋:“疼不?” “可疼了, 要亲亲。” “啾。” 顾北决一把搂住白酒酒,脑袋放在她的腰上娇娇的蹭蹭。白酒酒顺势坐到床边,和顾北决十指相扣。 感觉自己是空气的李丽:“...” 某夫妇丧心病狂的谋杀空气啦!有没有人来管管?? 处理完四肢上大大小小的伤,李丽把伤药和干净的棉布往白酒酒手里一塞,脚底抹油溜了。 剩着的腰腹部,李丽明显是让白酒酒上手。 方才白酒酒亲亲还很勇,这时候却突然变怂。 她条件反射,甩烫手山药似的将东西往顾北决怀里一扔:“你自己来吧。” 顾北决撅着嘴委屈巴巴,揪住白酒酒的袖子轻轻晃。 “你不管我了吗?” “不管。” 白酒酒斩钉截铁,活像拔diao无情的渣男。 “啧。” “?” 顾北决刚才说什么了吗? 看着白酒酒疑惑的眼神,顾·乖巧又无辜·北决双腿盘坐起来,左右微微晃荡:“怎么了吗?” 嗯,一定是她听错了。 白酒酒正这么想着,顾北决手大力一带她就被扯上了床,半个身体都掉进了顾北决的怀里。 因着顾及着顾北决的伤口,白酒酒没敢大动。 “..你干嘛?” “我只是希望你心疼心疼我罢了,受伤了不光没有上药,也没有亲亲,抱抱也不能吗..一定是我还做的不够好QAQ呜算了。 ” 顾北决话里是说“算了”,手就是不放。 还大大方方的啾了一口白酒酒的鼻尖。 白酒酒:“....” 来了来了。 许久不见的绿茶顾,有内味了。 “我现在不吃你这招!” “真的?” 顾北决眼睛微眯。 白酒酒心里的危险雷达开始滴滴报警,从心的张开手臂了:“绿茶小顾,来,抱一个。” 他身上有绿茶的味道? 顾北决嗅了一下,不明所以。 算了,无所谓。 只要酒酒不要不喜欢就行。 顾北决深深的躲进白酒酒香软的怀抱,喟叹的闭眼酣睡。 无麻沸散就被白酒酒缝了这么多针,还又折腾了这么久,不痛是不可能的。 他只不过比常人能忍。 而且有她在时,就更能忍了。 白酒酒轻轻的顺着顾北决的毛脑袋,心里戳了戳主系统。 [仙女,顾北决确实不太对劲啊。] [。] [不光在开倒车,他之后还会出什么问题?] [他倒是会活的更加随性,倒是你...] 主系统本来不想再多言,但是欠白酒酒的实在是有点多。它想了想,直接强硬的将[黑化值]一栏放在白酒酒眼前。 [黑化值:87.23%↑(增长中)] 白酒酒傻眼了。 她明明自己已经和顾北决在一起了。而且,顾北决现在虽然没像原着里那样在北国军队,但无疑是少受了很多苦。 为什么黑化值正在一点一点往上涨? 他到底在不安什么?在执着什么? 最终,顾北决睡着了白酒酒也没有问出口。 默默地将他放平在床上,给他的腰腹上药,上着上着她突然就释然了。 ——黑化值满大不了就是一日 顾北决要是敢对她不好,她创造机会先日为敬。 到时候占便宜的是谁还真的不好说:) * 封宇城的消息回传。 白术反反复复的看了很久,依旧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召来白一确认多次。 但北国凭公主一己之力败退,这是事实无可磨灭。 而且三国皆得到了消息,蒙国集中在城池外围困了他们几日、正准备大举进攻的军队竟然也悄然退走了。 就算再吃惊,白术也不得不承认。 在放任白酒自行生长的这些年里,她的经历丰富到可能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朕这个公主......”白术长叹一声,对白一说到,“传我号令,昭告天下白酒公主未死的消息。并且封白酒公主为白国储君。” “是!” 很快,举世哗然。 三日后,又由于白皇的一道封为储君的圣旨,封宇城白军的高层都知道了白酒酒的真实身份。 他们突然对顾北决和白酒酒以往的表现怀疑了起来。 难道说他们的举动都是预备着让白酒公主在战场上悄悄惊艳所有人吗? 李里隐于人群之中,摇了摇头。 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但他才不会说,就让这些人比他还苦逼的自己猜去吧! 又过了两日,所有人都默默的嗑起了cp。 白酒公主因为试点的工作忙的脚不沾地,顾将军伤势未好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转。 且二人的手永远都是紧紧的十指相扣。 简直嗑拉了。 白酒酒虽然觉得最近好多人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但忙的简直脚不沾地,无暇理会。 甚至是谈恋爱都顾不上,偶尔和顾北决挨在一起吃三餐已经是难得宁静了。 包括如何建立学校、如何在其中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和法制思维的唤醒、如何预防天灾、医疗卫生教育、、、她想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只能要求自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加紧完成更多。 这样才能安心的进行下一步旅程。 月色高悬。 封宇城城主府的烛火还依旧通明。 顾北决给白酒酒端去了暖汤。 待她咕噜咕噜喝掉之后,附送上一个克制的亲亲。 “起开,当我文书了。” 顾北决:“...” 淡了,淡了。 这才谈了不过六天又五个时辰。 顾北决抢走白酒酒桌上的文书,一股脑的全抱上床。 他拍拍自己的旁边,意味极其很明显的让白酒酒别看了,快过去睡觉。 白酒酒做了个鬼脸:“我今晚要看的只剩下手上这一本了。” ”好吧!” 顾北决瘫倒在床上。 白酒酒瞄了两眼文书,再瞄了两眼顾北决,小声念叨: “真拿你没办法。” 顾北缺耳朵微动。 下一刻,他被白酒酒一个乳燕投怀。 “累死死我了。” “酒酒,白国边境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又要打仗了吧?” 白酒酒趴在床上,顾北决跪坐起身在其侧给她捏肩捏腿摁全身。 “八成是。” 顾北决嘴上这么说,实则是觉得一定是。 这几日外界探子很多。 起初大都结果未到城门之前就被亡者大军给吓退了,后来见着那些虽然长的可怖但也不伤人,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再后来见着亡者挨个挨个都被下葬了,试探几番下来后更加无所畏惧了。 因为天灾,蒙国那边的人快活不下去了。 现在没了惟一的顾忌,以蒙国的首领蒙来春的野心和欲望,他是不会顾惜的用多少人命来换取胜利的。 白酒酒闭眼:“世界和平,真是太难了。” 没办法,她召唤亡者的能力其实限制很大。 能使动的亡者必须是刚死去的,并且初次唤醒的亡者必须在她方圆十米范围内,经由系统检索一遍加以确认。 并且亡者不能离开死亡的地点太远,七天之后必须将他们都入土为安。 否则,丧尸围城。 然后专门围她一个。 顾北决久久未搭腔。 心想,确实很难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只要酒酒统一三国....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酒酒拱起来,扑闪着大眼睛以顾北决的膝为枕。 顾北决心里柔软,解开白酒酒的发带,以指为梳。 第39章 归程 顾北决笑着不答, 梳理完白酒酒的头发轻柔按摩起她的头。 白酒酒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困困顿顿的也不急着要答案了。 她保持住枕在顾北决腿上的姿势,用脚尖把小被子勾到手边, 盖好自己安心闭眼,问:“你刚刚想什么呢?” “我在想, 昨天晚上你做的夜宵, 美味至极。” “真哒?” 白酒酒歘一下睁开眼。 目光灼灼, 满脸兴奋的写着''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昨天深夜事急。 待她处理完了肚子一饿,然后一个心血来潮就去做了个青菜鸡蛋汤。 蛋壳是不小心掉进去了些,盐也放多了点,还有些奇怪的味道不知道来历... 但是! 但是她坚信整体上一定能好过白开水! 抛弃了最后那一丝丝过意不去的良心,白酒酒期待着顾北决的彩虹屁,又问了一次:“真的吗?” “真的。”顾北决淡定的用手掌覆上白酒酒的眼, “早些睡吧。” 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独特''的东西, 从很多种意义上完胜其他。 “那我以后经常做宵夜吃!” “.........” 这...这..活着不好吗? 顾北决小心翼翼:“要不?你吃我煮的, 我吃你煮的吧?” “行啊!明天给你安排上苦瓜南瓜排骨汤。” “.” 嘶—— 强者的世界竟恐怖如斯! 顾北决心里倒吸口凉气,只能默默祈祷爱情能让他味觉丧失:“好啊。” 听见顾北决肯定的回应,白酒酒噗嗤一笑,一骨碌坐起来揪住顾北决的脸蛋。 像是rua面团那样rua起来。 “还是别了吧。”她欢欢乐乐,边rua边说到, “要不然到时候我得加上句''大郎,喝药了。''才足够应景。” 顾北决茫然:“为什么?” “没什么....”白酒酒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说着说着就轻轻啾了一口顾北决的额头。 人类的厨艺并不相通。 她也就是又菜又爱玩,哪儿会真的非要为难自己。 也就顾北决这傻子。 事事牢牢惦念着她。 幸福来的简直太突然, 顾北决捂着额头忍不住的傻笑:“你怎么这么喜欢我?” “是是是, 最喜欢你了。” 顾北决这样的小傻子, 谁不喜欢都不可能是她不喜欢。 白酒酒重新躺好, 盖好小被子预备入睡。 心安了不到一秒。 窗外突然雷鸣轰隆隆响,大雨随之落下。 她被唬的浑身一抖,然后耳朵立刻被一双手捂住了。 带着温热的气息,白酒酒感受到顾北决俯身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但是顾北决完全没拿开手的意思,还混杂着阵阵雷声,这叫人怎么听的清? 白酒酒睁开眼:“啊?” “酒酒,我们多久成亲。”顾北决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后又加上了句,“三月后如何。” “......嗯?” 丝雨如愁? 白酒酒尝试看口型,懂了但又没完全懂。推推顾北决捂住她耳朵的手,但是他完全就故意不动。 玩儿呢这是? 白酒酒心念一动,她还有别的招。 [统啊,顾北决刚刚说了什么?] [...] 主系统没想到。 有生之年,堂堂一统竟然沦落成了传话筒。 它无语。 但是为了一线吃瓜,认了:[他说三个月后和你成亲。] ? 这??啊? 这丫谈恋爱才多久就想着成亲了? “想得美。” 白酒酒翻了个大白眼,在顾北决怔愣之中一脚把他踢下床,之后背转过身去。 没过两秒。 顾北决爬上了床尾巴,委屈眼巴巴的戳戳白酒酒背:“那你说多久?” “.....” 劳资说自己成为食神那天行不? 白酒酒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卷的严实,确保她红成猴子屁股的脸不会暴露出来。 顾北决也随着白酒酒的不发声,静静。 然后系统疯狂的白酒酒眼前刷存在感:[警告警告:黑化值88%] 89% 92% 9.. 白酒酒嘴巴比脑子快一步:“等天下和平之后!” 黑化值停下了。 0.1、0.1的慢慢往下降。 顾北决若有所思。 然后他强势的分走白酒酒小半边软枕、被子和床:“嗯,知道了。酒酒乖,睡吧。” 白酒酒想找别的借口反悔,但是话到嘴边成了句似是撒娇又似是抱怨的调笑:“...你都没暖被窝还来抢我的,差评!” 顾北决捉住白酒酒的一只手,轻轻一个吻,然后安稳的放在自己的心口。 “以后注意。” “...”行,行叭。 良久,一室寂静。 窗外雷声渐歇,只剩淅淅沥沥的雨。 白酒酒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道顾北决睡没睡着,试探性的将心中疑惑问出口:“你说我们如果成亲了,那成亲之后和成亲之前,会有什么区别呢?” 她从很多方式,模糊的认识到喜欢可能会是个什么感受。 但是完全不知道。 她和顾北决要建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加长远的亲密关系,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顾北决声音小的如同呓语,但白酒酒听的分明。 他说, 没有区别。 “那为什么要成亲?”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珍惜每一天的相拥而眠。 “因为我想。” “.....”任性第一名。 她不管,她也要任性! 白酒酒侧身抱住了晚上睡觉都不给抱的顾北决。 一个适于入眠的人形大抱枕get√ 顾北决搂着酣睡的白酒酒,心底的计划反复横跳,彻夜未眠。 夫妻名分.... 光是这样,留不住她的。 或许将这三国献上。 但若是三国百姓都成为她心中的分量,他届时又处于何处? 怎么办。 谁告诉他,怎么才能和他的酒酒好好的走到白头。 * 顾北决的烦恼暂且没法解决。 第二日正午,由于白国那边事突然传信说是事态告急,白酒酒和顾北决召集众人商议支援事宜。 下午,封宇城空气随着烈日开始越来越焦灼。 在指挥之下,所有军队都动员起来,重新遍合队伍。 小半留下驻守封宇城,其余的则是跟着白酒酒二人回去支援。 但是由于路程较远,马匹不够。两个人率先单独行动,比之带着军队更加隐蔽和快捷一些。 顾、酒二人决定先行出发。 更何况峦城顺路,白酒酒心念的人都在那里,她想回去看一眼。 当日。 顾、酒二人吃过午饭,简单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战场之下,白酒酒又恢复到了不会骑马的状态。 顾北决根本没问她为什么要和他共乘一骑,白酒酒连想好的借口都没地方说。 连夜赶路。 抵达峦城。 本在和平期间就已经很是混乱的地方,现在更是无序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 刚进城,白酒酒就感受到了好多驳杂的视线。 她特意戴上的遮面斗笠,反而成为了她有点什么的感觉。 引人注目。 但是在峦城不好好戴上。 上次的拐卖就是教训:) 那些明里暗里的人就像在掂量货物一样,掂量着她和顾北决的斤量。 “走,去看看茉莉。”白酒酒心里有点不安。 五年来偶有小聚,后来柏黛知道后对她也多有照顾。 现在....看里这乱的样子。 “走吧。” 顾北决哆啦A梦似的拿出披风,遮挡住白酒酒大半身。 安全感满满。 很快,来到峦城的南街,红怡楼所在的位置在街尾巴,很好找。 白酒酒揉揉眼。 揪了一把顾北决的腿。 “痛吗?” “不痛。”顾北决说到。 “..果然是在做梦吧?” “痛。” “...”这善变的男人。 白酒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红怡楼还是那个牌子。 但是从外面一眼就可以看出,现在它成了古代版医院。 漂亮小姐姐都成了医护人员,温柔细致的在照顾伤患。曾经的打手,现在成了镇场子的吉祥物。 白酒酒呆滞的走进去,顾北决随之其后。 经过药房、诊室、床位间、、在刻着“酒坛子“图案的房间前被一壮汉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这间房属于我们老板的,不入生人。”壮汉说到。 “我找茉莉?” 白酒酒说。 “老板今天有事不在,你可以前面留个言我们给你代为转达。” “不用了。” 白酒酒灿烂的笑着,一手拉住顾北决往外走。 虽然不知道茉莉经历了多少困难,但她现在看来过得还不错。 下次见面,一定要和她痛痛快快的饮一场。 * 峦城郊外山林之上。 石万背着锄头和竹背篓正出了家门往外,一看,当即惊喜的向远方久违的家人挥舞双臂。 过了一会儿,等人近了才发现。 这马匹上,竟然是两个人 顾北决在前,白酒酒在后抱着他的腰正在昏昏欲睡。 顾北决让石万在下面护着一下 石万乖巧的张开双手等着接白酒酒,但是接下来的场面根本不需要他。 顾北决冲他一挑眉。 直接背着白酒酒跳下了马。 白酒酒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再向石万打了声招呼。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睡。 石万懵了一会儿,看着两人之间的动嘴和神情。 小心翼翼:“你们两人..” “对。” 顾北决抢答,闭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目前让白酒酒多睡会儿,比什么都重要。 以前她最爱舒舒服服的窝着,看累书了就小睡一觉。林林总总,一天大致得有五、六个时辰的觉。 现在,因为把她自己压的太紧,睡觉睡的极其没有规律。 能多睡儿是一会儿吧。 石万露出疲惫且幸存的微笑。 他在想什么呢,五年之前不早意识到他是个多余的电灯泡吗? 不过抛弃他是不可能抛弃他的。 石万果断放弃今天出去采药的计划,和背着白酒酒的顾北决肩并肩走进院子。 顾北决背着白酒酒。 一要准备放上软塌,就要迷迷糊糊挣扎着醒过来。 没办法。 干脆背着白酒酒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晒太阳。 石万也不说话。 默默的翻出一堆草药,放在阳光下晾晒起来。 小一刻钟后。 林舒回来了。 他走进来,心道这院子里面这么热闹他才不会缺席。 看了眼顾酒二人,了了然的笑:“看样子毒解的应该差不多了。” “托您的福。” 顾北决神色未变,石万则是一脸八卦的竖着耳朵听。 “此次回来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顾北决摇摇头:“酒酒说顺道回来看看。” “你家酒酒还说什么了?” 林舒调笑到。 “还说,方才去看了看柏黛师叔,顺便给她介绍的军中帅气小伙子她很满意。” “....” 林舒笑不出来了。 “好困,最近确实觉太少了。”白酒酒这时候醒了,揉揉眼,温声,“师父好。” “好什么好,逆徒!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 莫名其妙被凶了一脸的白酒酒:“?” 迷迷瞪瞪的被扫地出门的不光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还有石万。 小院门哐当一声被狠狠关上了,伴随着林舒的一句“别放顾北决出来嚯嚯人。”三人面面相觑,噗嗤一笑。 回过头。 白酒酒发现马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个包袱。 石万倒是看着这东西眼熟,没等他想起来,白酒酒就手快的将包袱打开来看。 尽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兼之一本记载了药性的小册。 顾北决随意的拿出一瓶,被选中的幸运儿身上标着“金疮药”。 他打开瓶塞,一看药的质感和色泽,惊了。 “这是..?” 石万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这是师父准备了很久的家当!” 疗伤制毒必备之选的那一种。 三人看着紧闭的大门,心情复杂。 好像游子离家,但知道总有一人守在那里,等待他们归来。 “师父,我们走啦!” “走了。” “师父再见!” 白酒酒,顾北决,石万,三人齐和林舒再次做了道别。 “走走走!赶紧的!” 隔着门。 但他们仨和林舒,心是如此之近。 白酒酒随口一问:“石万,你去哪儿?” 石万一脸看智障的样子:“我当然和你们一起啊。” “不要。” “不要。” 白酒酒和顾北决默契非常,边说边摇头。 石万见势不妙,立刻撒泼打滚:“我才不要,就去就去!” 他哄不好了! 哄人是不可能哄人的,小两口子一致决定把石万丢到柏黛那里去。 但是门内的林舒发话了,要他们带上石万,二人不解但也照办了。 * 原本在封宇城的唐胤清,早在白酒酒展现能力的第一时间就带领大部队转移到后方不远处的一座城市。 很快,不出所料的等来了蒙国主动的合作求诚。 究其原因,还是白国公主白酒那边变数太大,两国必须精诚合作才能有胜过的可能性。 现下,蒙国和北国的军队在白国边境外联合了。 两军的交接处附近,两个帐篷很是隐蔽。一个属蒙国,一个属北国。 这两个帐篷,多是交由双方协商讨论事物时使用的。 但蒙国的小王子蒙自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很平坦,可以稍稍尽情纵马。 蒙自挥舞着鞭子,高大的骏马立在他身边。 他百无聊赖的甩着鞭子,一下一下的狠抽在地上,掀起阵阵眯眼的尘土。 “我说,这白酒有这么可怕?” “这...小王子,属下听说这女的因为长的像阎王爷,外号女阎王。这么看来,确实很可怕。” “......”牛头不对马嘴的无稽之谈。 蒙自失望的挥了挥手。 立刻有人进来,将方才说话的那人给拖了出去。 恐惧的哀求声和凄惨的痛呼,在空荡的地方一传传很远。 蒙自丝毫不为所动,摸着爱马的鬃毛,思索着探子交上来的消息。 五天,白酒酒操控尸体的限制真的是这么久吗? 或许她还有更大的底牌.... 不多时,客人来访。 来人蒙自很不想相处,但是为了合作不得不好好搭理人家。 蒙自对侍卫兵说到:“让他进来吧。” 而后唐胤清负着手,淡淡笑着走入:“今日火气有些大?” “哎,都怪我思念起故乡的原野来了。” ”是吗,我听说蒙国光景无限的好。” “哦。” “找机会定是要好好去欣赏一番” “行。” 唐胤清:“......” 才两句,看样子闲话就搭不下去了,唐胤清干脆说出了来次的目的:“线人来报,白酒和顾北决两人独自往这边来了。” “什么时间到?” 蒙自眼睛一亮,邀请进来到现在还没有个凳子坐下的唐胤清坐下。 唐胤清淡淡一笑,老神在在:“最迟不过后天。” “看样子你可是有了什么对策?” “此事,还得看你。” “我?” 蒙自心里盘算着,他是打算去会会白酒,但怎么着都不能让自己傻乎乎的被当了炮灰。 “你且细细说来。” 第40章 山村 “美人计。” “?” 什、什么? 蒙自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出了什么问题。 要不眼前这人, 根本就不是北国太子! 唐胤清还嫌蒙自傻眼的不够,继续补充说到:“不光如此,还得加上苦肉计。” “。” 哇。 唐胤清还是那个唐胤清。 原来是想害他! 表面上的和平, 蒙自装都懒得再装了,呛声回去:“我去?呵, 你出的好主意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派亲信即可, 我何时说让你亲自去了?” “??” 唐胤清和蒙自双双一愣。 不过确实。 那句“此事靠你”, 其中意思可以是“此事靠你安排人手”。 蒙自细一回想,好尴尬:“咳咳,即是如此,我全权安排就是了。” “好。” 虽然按照蒙自外表人畜无害,带着少年的天真和稚气。但实则手上的人命不知何几,但惟一一点就是言而有信。 唐胤清看蒙自答应, 便识趣的不揪着方才的事情不放, 顺便也再补充了些事情的细节。 小柒在账外侯着。 不多时, 唐胤清便出来了。 第一时间,小柒为唐胤清撑起伞遮阳。 唐胤清拿过伞,分了一半也遮住小柒。 旁人观唐胤清面色如常,但小柒一眼便看穿了底下藏着的燥意。 斟酌一二,她问道:“殿下, 事情不顺利吗?” “顺利,但我总觉得心有不安...” 但愿他预感的是错的吧。 * 太阳落山,白酒酒三人行至一处荒野。 赶路也太乏了。 本来打算在山林将就着过夜,却遇上了一头狼。 将其打跑了, 结果立刻唤来了一大群狼。 不久后还加上了一群闻着血腥味赶来凑热闹的鬃狗、野猫。 因为莫名奇妙招惹来的这些动物, 山里过夜变得极其不安全。 无奈之下。 他们决定在附近寻个庇护之所休息一晚。 好在白酒酒如有神助, 很快就带他们走到了一处山村。 “叩叩。” “有人吗?” 白酒酒轻声叩响了一处门。 这村安静非常, 几十户人家只亮着这处的灯光,想来别的人家都已入睡不好打扰。 柴门内响起一阵动静,不久后一个清朗的女声问到:“谁啊?” “我们姐弟三人一路逃难至此。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用三两碎银借宿一晚?” 白酒酒答。 话说完白酒酒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自己善意的谎言,而是因为一进这村里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你们从何处来的?” “白国边界附近的一座小城。” “你们等等,我现在就把开门。” “..好。” 夜还不算深沉。 就算都已上床休息,但凭他们几人进村的动静,除了门内这位年轻女子其余人无一丁点儿的反应。 甚至是鸡鸭、狗吠也无。 反常。 白酒酒狠一皱眉,边答应着边扯着石万无声往后退。 随时关注着白酒酒的顾北决不用她提醒,更是挡在白酒酒身前边退边亮出了佩剑。 果不其然。 门打开的同一时间,门内直接暗射出几十只利/箭。 石万一时躲闪不及,被一只箭划破手臂皮肤。 白酒酒扶住渐渐腿软的石万,惊慌出声:“小心,淬了毒。” “嗯,先往外撤。” 顾北决边挡,边忍不住的懊恼。 他早该想到的! 皇家有种顶尖的杀人机器,被培养的完全没有多余的一点思想,只会听从命令。 为什么他只听见了一个人的心音,就蠢的以为房里只有一个人?? 山村寂静不再。 越来越多的人从周围的屋子里涌现。 情势不妙。 跑为上策。 然而杀手们第一波箭雨瞄准其实是马儿。 白酒酒三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迟了,两匹马儿只被护下一匹,另一匹像是石万一样四肢瘫软在地,没了指望。 顾北决狠咬牙:“酒酒,你带石万先走!” 这数量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真是非要他们死在这个地方。 “不行!三个人挤着也可以走的!” 白酒酒话音刚落,整个黑漆漆的山村周围烟雾四起,被火焰烧的彻天红。 三人都惊了。 这些杀手竟是要放火烧山?! “你个傻子,还不快走!” 顾北决急了。 围上来像杀他的人管都不管,一刻也不想等的将白酒酒和石万推上马。举手就要用剑抽打马屁股,让它快跑。 白酒酒更急:“不要!” 一手制止顾北决的行为,一手从腰间自制的口袋里掏出好几个小瓷瓶子往地上一扔。 霎时烟雾四起。 场面一片混乱之中,伴着因为烟雾造成的损人不利己的刺痛感,白酒酒努力扯着顾北决上了马。 “马儿,走。” 白酒酒轻拍马屁股。 后白酒酒、中间石万、前面顾北决,可怜的马儿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 但生物的本能让他它也意识到情况非比寻常。 啼了一声,赶忙飞速跑起来。 冲破重重人墙。 对比着来势汹汹的人,烧山留人却是像闹着玩儿似的。 三人没多想。 小半个时辰后,按着白酒酒给的系统地图的方位,顾北决持着缰绳操纵着马儿的行径,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山石林立的地方。 此地地势险峻,岔路复杂多变,最是容易逃脱追踪。 几人当即选定了一处小山洞落脚。 顾北决照顾石万,白酒酒带着累得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马儿去找附近的小溪流,并打算装些水回来。 “去吧,一刻钟的时间看不见你人,我就去找你。” “...” 这么点时间? 找啥找,不如直接跟她去。 白酒酒讲价还价的打了个包票,保证半小时内回来。顾北决这才放人,继续专心照料起石万的伤势。 * 半个小时后,白酒酒悔不当初。 要知道世界上最不能立的就是flag,她立了,这就是下场! 溪流倒影着月影,少年骑着马儿天真稚气:“说了这么多,姐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没说过吗?”白酒酒装傻充愣一笑,“我叫石酒,你问题问完了吧?按照约定现在可以把我的马还给我了吗?” “问题问完了。” “那..” “但是不还,你我姐弟之间哪儿分的这么清楚。” “?” “我叫石十,姐姐叫石九,姐姐一定是我的姐姐。” “......” 讹上了! 这人终于开始讹上了! 方才跟她扯了半小时,查户口似的问问题就为这一讹吧? 什么石十? 她现在只想双手合十,再向上天祈祷一次。 白酒酒扶额:“其实我不叫石酒,我叫顾酒。” “嗯,其实我叫顾十。” 自称石十又自称顾十的少年张口就来,面不改色。 白酒酒:“。”遇上对手了,这弟弟是个狼人啊! [主系统,这人什么来历你查出来了吗?] [只查出是重要配角] [。] 害怕。 什么重要配角这么狼灭? 她不过就是马儿在喝水的时候,她在旁边的大树下坐着歇了会儿,然后这人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挟持了马。 叫她只能和他僵持着。 白酒酒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拳:“顾十,你赢了。” 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辨不清此人的来历,更何况约定的时间已过,顾北决该着急了。 “顾酒姐姐带我回家吗?” 蒙自装无辜简直装的上瘾。 当时派人的时候,他转念一想。反正有王兄在主持大局,他跟着也是跟着,不如出来拼一拼。 更何况,唐胤清借了那么多人给他。 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只能是自认运气不好倒了大霉了。 “回。” 白酒酒淡定的一个字回答到。 第41章 别怕 石万发着高热一时间没办法离人, 顾北决火急火燎的照顾他,心底干着急白酒酒情况。 好在没超过约定的时间太久,白酒酒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 两手空空, 马儿不知去向。 但见她安然无恙便好。 顾北决舒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外面风凉, 快过来抱抱。” “来了!” 白酒酒应了一声, 边走近边笑眯眯的冲着顾北决挤眉弄眼。 顾北决正疑惑。 就见着白酒酒微微侧身, 展露出被她遮挡的视线,反手朝身后招手:“顾十,来。” “快来认识一下,这是你顾北决,顾爹爹。” 突然就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儿的顾北决:“??” 突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蒙自:“....” “顾十,你不是失忆了吗。我现在正式纠正你一下, 其实我是你娘, 这位则是你爹。” 白酒酒挽住顾北决的左臂, 表面上亲切的在对双方介绍,实际.. [紧急,小决,快试探试探这人是谁。] 顾北决当即心音全开,右手放在白酒酒搭在他左臂的手上, 十分僵硬的接着她的话茬:“对,顾十,爹..爹的好大儿。” 嗯... 说这样的话真的真的好奇怪,他和酒酒还未成婚。 孩子这事, 他有过期待。 他想过, 如果有个女儿的话, 那她是不是会和酒酒会一样可爱?可爱到估计一眼, 就能让他心都快要化掉。 但是生孩子的风险太大,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就差点没挺过来,街坊邻里也时有传闻哪家生产时一尸两命。 他实在承受不起。 光是想到白酒酒可能会因为生产出事,他整个人都已经足够窒息.... 那方顾北决的心思全然跑偏。 然而白酒酒根本不知道,在接到顾北决手指的悄悄示意后,疯□□科打诨,制造机会: “你是不是不敢相信这么年轻就是你爹了?” 蒙自迟疑两秒:“对。” 但是这句话不应该是他不叫爹的理由吗? “别看你爹张这样,其实也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了。” 顾北决听见‘老男人’三字,被按动了开关:“这倒也没有这么老吧..?” “嗯?” 白酒酒一个刀眼。 “对,她说的都对。”顾北决心疼的缩缩自己,重新专注于蒙自的心音。 蒙自垂死挣扎:“明明就是顾大哥。” 但白酒酒摆明了要强行摁头:“失忆这事儿是你自己说的啊,顾十这个名字也是亲口认的。不认爹,那就别缠着我们。” 这个场面蒙自实在是....... “爹.....” “诶,乖~” 白酒酒抢答,还拍了拍自己好大儿的头。 蒙自烧红的脸,红上加红。 被气的。 听了个十有七八,顾北决心有成算。放任这个莫名其妙的儿喂马吃草,自己则是牵着白酒酒往里找石万去了。 凌晨。 小山洞的鼾声不时响起,那是烧才退了就直接睡死过去的石万。 蒙自听着鼾声偷偷摸摸的睁开眼睛,乘着月色悄悄打量一番。 伤者盘踞最里面的一角,顾、酒二人则依偎着靠在一起。 行囊在他们之间,不好拿。 但是! 他,蒙自,忍辱负重。 就为这一刻! 蒙自小心翼翼的苟了很久,直到得到了水囊。 添加进去了不明粉末后,再一丝不苟的将其摆回原处,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闭眼安心睡觉。 蒙自没有发现。 鼾声不知从多久开始没有再响起。 黑暗之中,有两个人完完整整的观看了他的整个行为。 那是顾北决和石万。 但是二人没有打草惊蛇,静静休息着。 * 第二日清晨。 一夜过去,表面上风平浪静。 白酒酒秉持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晨起顾北决和蒙自出去喂马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物品。 看起来并无不妥之处。 本来安下心。 但主系统发话了:[水不能喝。] [多谢。] 白酒酒默默的走出歇脚的地方,打算去寻一个附近不容易发现之处倒掉所有的水。 “你在干嘛?” “吓!” 白酒酒被一只手突如其来的拍肩,唬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一直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太过专心,以至于顾北决回来了、跟了过来都没注意到.... “水里有东西,我处理一下。” “你做的对,那人来者不善。” 白酒酒突然觉得顾北决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好像声音有点模糊?五官有点僵? “你....?” ? 白酒酒话没说完,突然被顾北决抱住。 而后轻轻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 那唇是温温热热的,但白酒酒一动不敢动,只觉自己如坠冰窖。 ——这人不是顾北决。 顾北决的唇和他的体温不一样,永远是冰冰凉凉的,永远都是用她的温度来温暖。 正巧。 石万杵着木头拐杖,也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人未近,声先至。 “哎?你刚刚不是才让我过来看看白酒酒吗?” 事情即将败露。 这人速度的从袖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在白酒酒的耳畔捏碎。 白酒酒耳朵顿时麻麻痒痒的一痛,痛感一直顺延到了脑仁儿 整个人顿时难受的大汗淋漓,差点跪地。 这下..她估计已经折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石万再受伤。 白酒酒苦笑一声。 她拼力反手也抱紧了‘顾北决’,大喊:“快跑!” 事情不对,石万脸色一变。 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扔了拐,旋风往回报信。 见‘顾北决’没有阻拦的意思,白酒酒顿时卸了力瘫坐在地,累的她都懒得问这‘顾北决’到底是谁了。 不过他用的东西太吊诡,她竟是从未识得。 白酒酒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必须得多套点信息:“那是什么东西?” 小柒干脆利落:“蛊。” 事已至此,她根本不担心白酒酒会超出掌控。 几日前,她在唐胤清的安排下,一直关注着蒙自。 在发现了蒙自打算自己上的行为之后,便自请前去跟着进行任务。唐胤清极其反对,但是她自作主张了。 毕竟没有看过那个战场的人无法想象,白酒酒是如何以一副天人之姿,一力破除万敌。 她要尽全力为了唐胤清解决掉这个祸患,甚至是收为己用。 “你说真的???” 白酒酒n脸震惊。 小柒不解:“你都能操控那么多尸体,怎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蛊毒了?” “....” 他喵的! 他说的好有道理! [放心,蛊而已] [?] 主系统也是认真的吗? 这是常识问题,蛊毒比毒更可怕好吧? 白酒酒脑子里一堆虫子的画面 ,一个激灵差点yue出来。 [此蛊对你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怎么说?] 白酒酒平复心情。 心想,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牛逼? [控心蛊,用母蛊控子蛊毒,控的是人的心智。而你....] 白酒酒秒懂主系统的语意未尽,因为她是个bug。 但是这样,对方岂不是攻击了个寂寞? [攻击个寂寞?那你头不痛了?] [呜。] 扎心。 “和我走吧。” 小柒说完,抬脚就往前走了,根本不管白酒酒。 白酒酒思考了一下。 当即装做自己与自己挣扎的样子,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演了起来:“痛!啊——” 小柒没多想。 这东西她也是第一次用,但效力这么强大有些副作用也是对的。 不过母蛊在她手。 白酒酒就算挣扎也只有认命。 小柒盘算着人快来了先撤了,留下来的白酒酒还在地上打滚。 这次是,真的打滚,真的痛。 白酒酒模模糊糊的怀念着[痛觉减弱],但是要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换掉。 “酒酒!” “酒酒!!” 顾北决抱着白酒酒的手颤抖的不像样,这么多声的呼唤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无。 怀里的人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的像是没有灵魂存在的破败木偶.... 怎么会。 不可能... 不过才同她分开了半个时辰,叫他怎么承受!!!!? 内力和心经一起□□,顾北决却只知道癫狂的紧抱住怀里的人,好像这样就不会失去... [黑化值:95%] [黑化值:97%] [黑...] [吵得很,我记得你以前有次也是这样。] 听见心音,顾北决疯癫之中带着一丝清明:“酒酒?” 白酒酒无力的虚抓住顾北决的衣襟,笑:“你别害怕,阎王爷不待见我的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顾北决死扣住白酒酒的腰。 以吻封缄。 第42章 心疼 白酒酒死里逃生, 不怕是不可能的。 只是再害怕、身上再疼也努力的笑着。 为了不要正抱着她的这傻子担心。 殊不知。 这样的她,让顾北决心疼到想要毁天灭地。 以吻封缄。 平日克制温柔动不动脸红的顾北决,抑制不住的带着狠劲儿撕咬着白酒酒的唇。 白酒酒茫然了一瞬, 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里直打转。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想要隐藏的情绪都在这个吻之下无所遁形? 她双手颤抖着抚上顾北决的脸,加之以同样的激烈回应这一吻。 啪嗒啪嗒。 几滴咸涩的泪骤然打在顾北决的眼帘上, 把他的心都打蔫儿了。 顾北决停止了吻, 深深的抱住白酒酒轻顺着她的背:“酒酒乖, 不哭不哭。” 越说不哭越是莫名委屈的想哭。 白酒酒小猫儿似的抽泣,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十分丢脸,干脆把脸埋进了顾北决的肩膀。 她还活着。 活着真好。 要是这样死了多亏。 早就自觉背过身去的石万听着动静,动不敢动的试探性问道:“现在怎么办?” “回去。” 顾北决现在整个人散发着冷意。 但是对怀里抱着的那人,又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的温柔。 矛盾极了,但是石万相当适应。 毕竟五年间只要白酒酒出事, 顾北决必然这幅样子。 虽然不会迁怒于他, 但是压迫感着实太强。 石万应了一声, 老老实实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往回走。 几人暂时落脚的山洞内。 蒙自机灵的乘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食物上都混入了药。 和他昨夜加入水中的那药组合起来,就能成为操控人心智的一副秘药。不过要齐全的在三日内服下,才可见效。 这东西是蒙国皇室代代只传君王之密,他也是十分巧合之下得知。 但因为制成所需东西实在难以寻觅, 这些年蒙国来只攒下了三副,他在出兵之前偷偷将这东西拿了两幅。 想着可以坑一坑预定的目标。 但是现在白酒酒的价值明显大于其他。若是能操控她,必定战无不胜,将三国轻易收之囊中。 山洞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回来了。 为了装乖, 蒙自主动出去相迎。 出去的下一秒, 芜湖一下, 他起飞了。 白酒酒&石万:? 顾北决淡定的收回脚。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你干什么!” 蒙自平白无故被踹飞, 骂骂咧咧的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 而后顾北决一个眼神让他静若寒蝉。 [怎么了?] 白酒酒在心里问到。 顾北决面色沉沉摇摇头,然后示意石万暂时背好白酒酒。 白酒酒知道蒙自有问题。 但是顾北决还没有告诉她,他探查到了什么。 不过顾北决这样做,相信会有他的道理。 白酒酒顺从的被石万背上。 石万带她后退到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扶好她背靠着坐下。 白酒酒在石万身边也有种被照顾和关怀的感觉,可是才不过几秒她怎么满脑子全是顾北决的怀抱? 恰是时,顾北决回首轻笑:“马上就好。” 白酒酒脸一红。 这傻子笑笑笑,笑什么笑! 主系统:[...] 可是你不是也在笑? 回过头,顾北决面无表情看死人一样的看着蒙自。 蒙自心里咯噔一下,看那三人的动作...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他的身份?? 蒙自面上勉强维持着淡定自若,直到看着顾北决边慢条斯理的步步逼近。 “蒙自。” “!” 艹! 蒙自当即掏出怀里的信号弹,然后信号弹和掌心一齐被捅了个对穿。 谁也没看清顾北决做了什么。 不过结果就是蒙自整个人被顾北决拿刀架在脖子上、踩在脚下。 “放我一次。” 蒙自捂着受伤的手,面上苦苦哀求。 实则余光早已是瞥向顾北决的斜后方——白酒酒的所在之处。 他不必知道白酒酒为何伤重。 只要他能拿捏住她的性命....顾北决能耐他何? 顾北决耷拉着眼皮子,没说话。 蒙自心道有戏,半哄骗半威胁:“放了我,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若是我死了,我大哥一定会追杀你..” “啊——!!” “拿捏她的性命?她的性命?” 一刀一刀。 顾北决如同在凌迟一般,双重折磨着蒙自的□□和精神。 痛呼声连天,白酒酒和石万都惊呆了。 但顾北决却置若罔闻,魔怔般的重复着呓语,冰冷到毫无生气的眼神如同嗜血的毒蛇。 顾北决从未有过如此庆幸人心贪婪的时候。 如果这些人都只是想杀死酒酒,那她现在..... 但是不管是什么目的,这些人都是要从他身边抢走她。 并且有一就会有二,源源不断.. [黑化值97.8%] [黑化值98%] “顾北决!” 白酒酒被吓到,扯着喉咙出声制止。 这黑化速度,要命啊! 顾北决顿了顿,没听话乖乖停手。 反而想直接手起刀落,让蒙自归西。 一开始留着蒙自他是想再进一步从心音挖出蒙国内部的信息,但是现在无所谓了。只要是针对酒酒的潜在威胁,一律排除。 怎么喊顾北决都装没听到,石万也过去了但是完全不敢上手,白酒酒脑子一劈叉:“相公!!” 叛逆小顾刀掉地,猛回头:“......”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见到奏效,白酒酒心一横,厚着脸皮大胆发言:“相、相公。” “..娘子?” “。” 白酒酒不行了,羞耻到面无表情。 顾北决肉眼可见的变得娇羞无措,手指拧巴着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然后迅速将刀递给石万,屁颠儿屁颠儿的朝着白酒酒奔去。 已经躺平等死的蒙自:“...” 被迫当了甩手掌柜的石万:“...” 两个人脑回路同时撞到了一处:怎么冷酷无情娇羞无措都让他一个人演完了? 这方白酒酒完全抵挡不住顾北决的大狗狗撒娇攻势。 不过因为白酒酒身体原因。 顾北决小小心的,没敢太闹。 没过多久,白酒酒在顾北决的怀抱里昏沉睡去,顾北决勾着嘴角像是抱住了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 蒙自没死成,却是彻底记住顾北决了。 刚想着等顾北决松懈之时,就是他要了他们命的时候。随着顾北决的话音,蒙自接到了他抛过去的一个小纸包。 “想死,我不拦你。” “这是?” “解你身上毒的解药,每日子时发作之前需服用一次。” 顾北决早上和蒙自出去喂马的过程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解药,蒙自今夜必死无疑。 但是他不想去套信息了,只想用除后患。 可既然娘子都发话不让杀了,只能暂且留着吧。 未免惹得娘子不高兴,太不值当。 现在正好起个威慑作用。 “...”艹,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顾北决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蒙自回想着和顾北决的接触。他自觉有保持安全距离,怎么想也想不通是顾北决是哪里下的手。 在仔细查看小纸包里的东西后,蒙自彻底歇了心思。 这细末他一点儿不认识,为了活命还得继续忍辱负重啊!! 石万没一点儿意外这个局面。 默默跟在蒙自后头,自觉地当个人形监视器。 他们一行人带着的伤药不少。 又拖林舒的福,常见的、不常见的蕴养药备下的很充足。 本来打算白酒酒精神好一些了再走,也好让她少些颠簸静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半夜,本来平复了的白酒酒突然痛的跪地打滚。 第43章 维护 白酒酒状况不好, 重新找到一处居所变得十分迫切。 但是马儿不能长时间的载着三个人行走,更何况现在由三人变成了四人。 几人商量了几种方式,最后白酒酒拍板决定四人一齐走。 并且由她指定方向。 顾北决和石万毫不犹豫的赞同, 蒙自心里直犯嘀咕,但他就算反对也没用。 就这样趁着夜色, 几人简单收拾好东西就出发。 蒙自和牵着马的石万并排走在前面, 其次则是顾北决背着白酒酒。 “翻过小山坡, 向右。” “左转。” “前方有一截山崖,小心吊桥。” ... 白酒酒就跟语音地图一样,到了某个时刻她就自动播报变换方位及安全提示,说完了之后重回休眠状态。 虽然蒙自觉得不靠谱。 但是另外两个人像是没脑子似的管都不管他的抗议。 一行人就这么一直走,走将近一个时辰。 正当他心里直嘀咕时,身后传来了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小心!” 这声惊呼是石万。 石万照常是想问路才回头一望, 但被猛的吓了一跳。 马都不要了的旋风般往回, 这才及时扶了一把顾北决的胳膊, 成功的避免了顾北决连带着白酒酒摔跤的惨剧。 “怎么了这是?”石万眉头皱起。 顾北决背着白酒酒走路会带着她一起摔倒? 不应当啊。 “没事,太黑了没注意。” “真的?” “嗯。” 顾北决紧抿着唇,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夜色的遮掩之下,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发觉他的脸色惨白、眸子有些昏沉。 心经□□的后遗症发作了。 顾北决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不过只要背后的人安然无恙,他无所谓了。 前方的蒙自放慢脚步, 乘所有人不注意,稍微倒退慢慢靠近。 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心里的小九九当即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单凭一个石万,制不住他。 但是下一刻, 顾北决大步径直越过了蒙自。 蒙自僵在原地, 脑子里满是顾北决擦肩而过时, 炸响起的声满是杀意和不屑的冷哼。 接着石万也路过了他。 还极其之顺手的将马儿扔给了他牵着。 蒙自看看马, 再看看恰好回头对他撒刀子眼的顾北决:“....”佛了。 “前面那棵大树往右,快到了。” 白酒酒眼睛也没睁开的突然出声,几人心思各不相同的应了一声,往大树走去。 其实白酒酒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但是精神上的疲惫挡都挡不住,让她只想赖在顾北决背上安静装死。 正好。 她也方便用着心经给顾北决充充电。 感受着从背上散发到全身的舒服暖流,顾北决心里动容。 他的酒酒不管什么时候也都是在念着他的。 白酒酒懒洋洋的。 在心里和顾北决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各式美食,尤其是顾北决曾经做过的美味。 她心里想着还好找主系统开了权限,和顾北决交流起来方便的很。 而且能顺畅的走到这里,也全靠主系统靠谱的导航和贴心的叫醒服务。但是001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放心,它没事的。] [它现在在哪儿?还要多久?] 白酒酒低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主系统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安慰,有种劳心替001养女儿的错觉。 突然。 顾北决颠了颠白酒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看来我喂的还挺好,可以找个时间吃了” “?” 劝你想清楚,再好好说话。 以为自己被当成小猪崽子的白酒酒不再想001了,气的张口就咬顾北决,正正好叼住了他的后脖颈。 白酒酒咬一口还嫌不够似的,像是划地盘那样轻轻磨咬起来。 含糊不清的:“你才是猪!” 顾北决呼吸一重,微哑着告饶:“娘子我错了。” “。” 啊这... 这臭不要脸的怎么越喊越顺口了?! 为了打败魔法,白酒酒决定要用魔法对刚回去。 但是还没等白酒酒开始行动,顾北决温柔的神情骤然色变:“谁!” 石万这次学聪明了。 顾北决一发声,他直接紧张的戒备起来。退直顾北决的身后,背靠着从后方护住白酒酒。 蒙自到还算是自在。 真要是乱起来,对他好处大抵是大于坏处。 “救命...”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树上响起。 白酒酒往上一看,惊讶的问:“大姐,你在那里做什么?” “..因为回家路上遇见了豺狼,这才..可现在却是下不来了。可以帮帮我吗?” 树上的农家妇人背着小背篓,颤颤巍巍的坐在枝干上抱着树干不敢动弹。 好不可怜。 石万松了口气。 小问题,顺带帮了这女子也就是了。 正当他要上前,顾北决却是横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酒酒,你先和石万待一会儿好吗?” “好。” 白酒酒不假思索的答应顾北决的话。 然后顾北决放下白酒酒,转过去对石万说到:“帮我照看一下酒酒,我去救下这位...” “对了,你怎么称呼?” 顾北决抬头,高声问到。 “谢谢,谢谢,叫我小翠就好。”那妇人简直要热泪盈眶,直拿袖子抹眼睛。 顾北决笑着:“嗯,不用谢。” “要谢的!我背篓里都是摘来的果子,可好吃了!” 小翠将背篓往旁边地上一扔,乓当一声,杂七杂八的野果子顿时散落了不少出来。 “..?” 直到白酒酒被自己背起,石万都还在震惊当中。 他简直不敢相信,占有欲那么强的顾北决竟突然把白酒酒交给他照看? 毕竟这情况完全可以由他,甚至是蒙自去做。 蒙自虽然对几人接触不深,但是顾北决脸上的笑让他汗毛树立,直觉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顾北决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树。 “你上去接应一下,我在下面以防万一。” “..好吧。” 对待眼前的不详情况,蒙自在顾北决核善的目光下拿出十二分精神往上。 总归只是爬个树,应该没什么..吧? 然后树没上到一半,树上的小翠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竟是一下子往下掉去。 “救命!” 小翠在空中无措的挥舞着手脚。 蒙自一伸手,捞了个空。 再一看下面的笑盈盈的顾北决,顿时有种往上继续爬的冲动。 “别怕,我接住你。” 顾北决伸开双臂。 白酒酒看着,在心里有些感慨的对主系统说到:[你看,我家反派现在多么喜欢助人为乐。黑化值就算长得快,算个der。] 主系统忍了一下忍不住了: [..你个傻der。] 白酒酒还没来得及反驳被光速打脸。 在小翠即将落地时,顾北决抄回手,后退了一大步。 并且稳准狠的抽出宝剑,直指将要落地的方位,嗤笑一声。 “我杀你,你谢什么谢。” 所有人:“......?” 真这么掉下去,必是被剑捅个对穿。 小翠一咬牙,竟是奇异的在空中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的动作。 她以指为武器,扣住主树干借力减速,虽然手指血肉模糊但是最终安稳着地。 着地过后,便朝顾北决的方向蹿。 顾北决回身一剑,剑身大半没入小翠的胸膛。 剑尖扭转着撕扯皮肉。 钻心的疼。 小翠一声不吭,反手拔出剑。继续往前,目标直指白酒酒。 顾北决、白酒酒、石万,三人都是林舒交出来的徒弟,石万从来不是摆设,只不过是日常心大了些。 现在面对小翠明晃晃的找死行为,直接一脚踹飞了,还顺势和顾北决打了一波配合。 双拳难敌四手。 很快小翠就败了。 只是小翠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明明是天衣无缝到可以直接解决白酒的伪装,相信就算是顾北决这些人也一样可以骗过。 离开不久,母蛊使唤不了子蛊。 但她没有如唐胤清之约撤退,本以为可以不负所托带白酒回去,但现在.... 顾北决将人踩在脚下,附于她耳边,淡淡:“伤害她的,是你。” 这人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心音他记得明白。 名为小翠实为小柒,唐胤清的人。 “?!” 小柒瞳孔微缩。 不过很快她就无暇思考了,因为她被刺破了胸膛。 ——那是心脏的位置。 同时,石万脸色一白。 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身体似的。 腿脚不停脑子的使唤,心带着他走到了顾北决面前:“停手。” 顾北决不言。 和石万对视了两秒后,最终收剑回鞘。 顾北决利落的绕到石万背后,重新拥抱回白酒酒,委屈巴巴的:“娘子,石万他凶我。” 白酒酒拍拍顾北决的发顶:“哪有凶你?” “就有!” 顾北决坚决。 顿了顿,然后白酒酒略带疑惑的看向石万。 意味明显,满脸的‘你凶他做什么?’ 石万:“...”那还真是抱歉哦! 石万瘪着嘴,心里微微发酸。 他真是个弟弟,夫妇就是不一样。 眼瞅着两边小孩都要闹了,白酒酒企图做端水大师:“我凶,我凶。” “你不凶!”顾北决死死的抱住白酒酒,盯住石万,“这是唐胤清的人,名叫小柒。伤了酒酒的就是她!” 顾北决真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上去就是把阻拦他的石万打一顿。 石万呆住了:“小柒?” 是她? 白酒酒也心想,怎么老是她? 小柒这人原书中笔墨不多,但没想到是个能像白骨精一样变换外型的狠角色。 好在顾北决算的上是个孙悟空,叫白骨精无论怎么变都会被他给看穿。 “要奖励。” 顾北决听闻心音,乖巧的自取奖励。 猛一下被人轻轻咬了口脖子,白酒酒浑身抖了抖。 就,突然好想吃绝味?? * 这方,石万在理智和莫名升起的感性中纠结。 顾北决解释过了,白酒酒被下的东西是控心蛊。 阴狠无比,她还能保存着神志已经是个奇迹。 而且只有杀了制蛊的人才能解除,但显然小柒并非是养蛊之人。 石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个敌人的死活。 但是... 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石万的眼泪无意识的掉了下来。 他脚不听使唤的带着他上前,迟疑但是又坚定的:“她还没死。” 顾北决皱眉。 “一剑穿心,她必死无疑。” 石万半跪在小柒身边,撒伤药、止血、绑带固定一气呵成: “她心脏和寻常人不同,长在另一侧。” 本以为自己还可装死,有一线生机的小柒:“...” “什么?” 白酒酒疑惑,石万怎么好像是从一开始就得知? 她止住有些躁动的顾北决。 [乖。] 顾北决扭扭蹭蹭,满是郁闷:“不想乖。” 环抱住顾北决的脑袋,白酒酒啵了一口他的额头: [石万情况不对,再看看。] 顾北决哼哼唧唧好一会儿。 结果没等到白酒酒叫他“夫君”,却等到白酒酒离开他去看还在地上躺尸的小柒。 顾北决:“....” 气! 一个刀子眼,精准定位。 “你还在树上蹲着,是准备长蘑菇?” 自觉远离纷争中心的蒙自:? 啊,他究竟招谁惹谁了?? 白酒酒小跑回来,把真正才是在原地长蘑菇的顾蘑菇拉上。 “你快来看。” “?” 看什么? 顾北决顺着白酒酒的力量往石万那边走。 第44章 醋坛 被石万长时间挡住了视角的小柒瞬间展露在顾北决眼前。 小柒。 准确来说是被迫祛下面部伪装后的小柒, 眉眼之间竟然酷似石万!? 顾北决叹了口气,扶住激动到已经有些站不稳的石万。 若是..这事情就很不好办了。 石万神情恍惚。 他完全不敢想。 但是巧合太多让他不得不抱了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 嚅喏了半晌,最后希冀的望向白酒酒。 白酒酒收到求助, 清清嗓子问:“你多大了?以前家住哪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地上咸鱼瘫的小柒不明觉厉。 她这都要死的人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不知。” 因为小柒回答的太过硬气, 白酒酒用胳膊肘顶顶旁边的顾北决, 然后石万也用炽热的眼神盯上了他。 顾北决垮着批脸: “不知道就死。” 小柒腹诽, 好像知道就不用死了一样。 更何况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石万忍不住了:“你温柔点..” “温柔个屁!” 顾北决眼神狠厉,像是泼凉水一样泼的石万整个人都骤然清醒了几分。 他不该说这样的话。 就算她真的是石柒,这个情况他也不应该向着她。 石万满含歉意的看向白酒酒:“姐姐,对不起。” “咳咳,多大点事儿。”白酒酒尴尬的清咳两声, 扯住顾北决, “你好好说话。” “我不说了。” 顾北决把剑塞到白酒酒的手中, 一个人往后撤。 “哥!我..” 石万觉得顾北决是真的生气了。 他也没拦住,都急哭了。 白酒酒攥着剑,默然。 顾北决的私心是想杀了小柒维护自己,但是最终把选择权交到了她手中.... 更是在维护石万。 主系统出言:[黑化值现在维持在98%] [嗯。] 黑化值虽然高,但是白酒酒不由自主的灿烂笑了。 就算她将来有一天离开, 顾北决好像也有其他可以牵挂的人。 突然围观内讧的小柒:“?” 感觉到几人软化的态度,小柒想明白了。 原来他们这是打算要她成为俘虏。 她在世上一直孤身一人,只有唐胤清.... 想到心里一直藏着的人,小柒有点遗憾但是义无反顾的咬破后槽牙嵌着的毒药。 “你们都别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 想都别想!” “不好!快!解毒药!” 虽然感觉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白酒酒依旧迅速的冲上去卸了小柒的下巴。 石万掏出药袋子, 明显的手都在抖。 白酒酒接过石万递给的各种药, 打开她的嘴往里塞。 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小柒心里不屑。 这东西剧毒,就算再好的吊命药最多起个延迟的作用。 半盏茶后,她必死无疑! 然而。 没有暴毙身亡。 没有七窍流血。 啥感觉也没有。 有的只是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白酒酒笑笑。 在小柒怀疑人生中,顾北决用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丢在了马背上。 顺带,顾北决还将蒙自也绑起来,丢在了马背上。 蒙自:? 他干什么了?? 而且那个石万怎么开始恶狠狠的盯着他了? 活像他拐了他家妹子似的,心累。 * 队伍再次壮大,五个人重新上路。 越过这颗大树,再走了一段。 不久,一个错落有致的小村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白酒酒从主系统地图上来看,还有其他的小村落。 不过选中这个是因为它规模中等,应该有可供骑行的马匹或者驴。而且属于最偏僻的一个,依靠寻常路径,想来那些人也搜索不到这边。 当然,提前埋伏下来的小柒是个例外。 主系统推测,小柒应该是从她身上携带的母蛊看到子蛊的方位,再最终推测到这个位置的。 蒙自简直叹为观止。 这方向感完全不是人能做到的吧?还是她本来就对这里很熟悉? 不敢问,担心问了就被灭口。 此时天色微明,一丝阳光缓缓乍现。 伴随着公鸡的鸣叫,不少农户都起床准备干活去了。 虽然白酒酒暂时好转,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发作是多久。几人打算先随意找户人家借个住处,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正好,迎面走来一个瘦弱的汉子。 那汉子胡子拉碴,神色倦倦的背着背篓,一手拿着小镐子,脚边还跟着只雪白的小狗。 那小狗脖颈上没带着绳子,好似散养管了。 但是狗子看着倒是比它主人精致的多。 “汪!” 这狗子一点儿不怕生人。 尤其是看见白酒酒,它就像看见了骨头似的黏了过去,笑的眼睛都成了双弯月。 太可爱了! 穿越这么久,白酒酒头一次见这么乖的狗。 “你好。” 白酒酒挼着毛茸茸的狗脑袋,礼貌的和狗子主人打了个招呼。 但是那人摆摆手,脚步不停。 狗子有灵性似的,不舍的蹭了蹭白酒酒,边走边回头的跟了上去。 “走都走了,还看。” 顾北决弹了下白酒酒的额头。 白酒酒揉了下额头,眼睛锃亮的兴奋道:“顾北决,我们之后也养只狗狗吧!” 顾北决沉默了一会儿。 “...不要。” “为什么?!狗子的这么治愈,简直人间理想好吗!” “不养。” 白酒酒想不明白顾北决怎么这么坚决,抠抠脑袋恍然大悟:“你是怕狗?或者碰不得狗毛?” “都不是。” 顾北决抿着唇不说话。 他的狗只有大白,它已经死去了。 况且生命太过脆弱,他不愿意再和另一只狗建立羁绊。 敏锐的察觉到异常,白酒酒不提狗子了。 她希冀的眨巴大眼睛:“那养猫好不好?猫猫的脑袋可好挼了,也超级治愈!” “好...” 顾北决本都松口了,却突然想到白酒酒也喜欢挼他的脑袋。按照刚才挼狗的架势,有了猫怕不是没了他的一席之地! 他机智的转移话音:“好..好害怕,怕猫qaq” 白酒酒沉吟两秒,一个响指:“懂了。” “那就养只大橘。其实是什么样子的猫猫都无所谓,主要是看缘分。” 顾北决:“。” 计划失败,失宠预备。 顾北决脸上挂着qaq,抓住白酒酒的手猛挼自己的头。 趁着还没养猫,先回个本。 白酒酒笑疯,由着顾北决去了。 其余的三人想法各种,但只一个想法未商量便达成共识——全当自己是多云天时的一朵云。 说笑之间。 经过一路上村民们热情的招呼声,他们不知觉的走到了一处院子前。 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这里浓重的药材味道。 稍微往哪儿门口一站,好多人热情的围上来就介绍“是不是来找无名大夫治病的?”、“能找到这里,你们可有福气了。”、上次谁谁家的病人如此这般。 白酒酒一听。 这院子的主人家果然是个大夫。 不过无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又姓甚名谁,且医术高超到简直神乎其技,十分的神秘 自从他到这里后,有人找他看病他也不收诊金,最多收些用来过日子的米面。 传开了,大家也就称他为‘无名大夫’。 白酒酒感觉这个剧情有点熟悉。 想了一下,决定去看看。 有个提着鱼竿的汉子路过:“无名大夫大早上的出门去了,可能要中午才回得来,你..你们要不去我家坐坐?” 白酒酒甜甜笑,道谢:“谢谢大哥..” 顾北决一脚跨在了白酒酒前面,像堵墙一样唬的白酒酒骤然歇了声音,而且他还自然而然的接着她的话继续说。 “对,谢谢这位大哥。可是我家娘子身体不好,不便走动,就不去了。” 白酒酒:“?” 她的话是怎么被顾北决解读成这个样子的? 没等白酒酒挽留,汉子摸摸脖子笑笑就走了。 可惜了,这姑娘看着还这么年轻却已经婚嫁。 目送人走远。 白酒酒也满面可惜的想着,他们该不会要在这里喂蚊子喂上好几个时辰? 半晌,顾北决咬牙切齿。 “白酒,你,为什么看他不看我。” “什么?” 哈?顾北决都会连名带姓的凶她了??? 白酒酒瘪着嘴,西子捧心:“没爱了是不是。” “是你家醋坛子炸了!” 石万忍不住插了句嘴,然后白酒酒的下一句话简直让他想把自己藏起来,悔不当初! “哦,炸就炸,我还有一二三四六七九个。”白酒酒吹了个哨,“不心疼。” 顾北决:“????” 之后哄了好一会儿,白酒酒都没把人哄好。 但是自己作的妖,自己扛。 最后,在“夫君”“相公”“郎君”“哥哥”的轮番轰炸下,顾北决终于多云转晴了。 * 几人在门口蹲,等着无名大夫回来。 不过好在并没等到中午,只过了不到半小时无名大夫就回来了。 这人就是在村口遇见的那个汉子。 再次见面,狗子更加高兴了。 这次无名大夫虽然依旧不说话,但周身生人勿近的距离感莫名少了很多,而且还示意他们跟他进院子。 既然大方邀请,几人也就跟着进去了。 果不其然。 房间里各种药材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能遮风挡雨。 白酒酒问及能不能借宿的时候,无名大夫迟疑了一下找来了纸笔,写到:‘可以,有两个房间可以借给你们住。’ 顾北决递出林舒赠与的药丸作为谢礼,无名大夫看了眼,收下了。 顾北决牵着白酒酒的手,交到无名大夫的手上又问:“还得劳烦你再看下她的情况。” 大夫让白酒酒坐下,一番望闻问切后写到: ‘一般是无法的,但她情况特殊。治疗一个月后,这蛊毒就算不能根治至少也能减小影响。’ 纸上的字锋利又潦草,凌厉感扑面而来。 顾北决点点头。 然后提出了一个突兀的请求: “我们时间不多了,待酒酒情况尽快稳定下来后,能和我们一起走吗?” “好。” 在场的人除了顾北决都很意外这大夫居然答应的这么草率。 就连去哪儿都没问。 白酒酒一脸的不赞同。 他们是上战场,怎么能拖人下水。 顾北决不说话,摊开白酒酒的手。 以指为笔,在她掌心写画。 一笔一笔 挠痒痒似的。 不过白酒酒立刻知道顾北决写了个什么字。 他写的是个“草”字。 白酒酒:“??” 第45章 扎针 [草??] 白酒酒反手就是一揪。 顾北决揉揉手背, 小声在白酒酒耳畔:“可不就是吗?你也见过的。” 什么见过没见过的???每个人不是大概都见过? 她现在极度怀疑他俩的对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之上。 “咳咳。” 白酒酒被石万的咳嗽声吸引注意力:“怎么了?” 石万不言,只尴尬笑笑。 他不想打扰夫妇两人谈情骂俏,但是不能一直放着他们自成结界的说着悄悄话。 他用眼神示意白酒酒看向一个方向。 白酒酒顺着一看。 无名大夫正举着写着字的纸张等着他们看, 而且看样子举的还有点累了。 “抱歉抱歉!” 白酒酒道完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快速回过去怼了顾北决一眼。 顾北决眨眨眼, 做个乐呵呵的复读机:“抱歉抱歉。” 嗯, 是夫妻就要整整齐齐。 无名大夫摇摇头, 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白酒酒接过来,其上写着[我如今这个样子,还请勿要告诉姐姐。] 他姐姐?有何缘故? 白酒酒仔细看这无名大夫,越看越觉眼熟。 顾北决一手抓回已经凑到人跟前去的白酒酒,对无名大夫点点头示意。 迟疑几秒后,他又道: “可就算你不回去见她, 至少也传封家书报个平安吧。” 无名大夫摇摇头, 一手抱起在他脚上安了窝的狗子。 他不是不想回, 而是不敢回。 至于家书..他这几年蠢事太多,如大梦一场,实在不知从何提起... 姐姐有个把自己作成这么个窝囊样子的弟弟,还不如当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酒酒这下缓过劲儿了。 她激动的抓住顾北决的袖子使劲儿的摇:[草!柏草啊这是!] 原来无名大夫是柏黛师叔的弟弟柏草! 那个几年前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的问题儿童!! 以至于柏黛师叔心里至今都有个不能释怀的大洞。 顾北决按住炸了毛的白酒酒,略带无奈的:“你若一直未有消息, 师叔和师父之间..会继续蹉跎下去。” 将心比心。 他虽然懒得管别人的家事,但更见不得师叔和师父抱憾。 柏草抿唇,眉头紧锁。 而后他却突然温柔的笑了声,边笑着摇摇头, 边顺顺怀里狗子的毛。 林舒为人, 最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就算姐姐因为他伤心, 林舒也不可能将两人的感情放任自流。 这番对话一出, 石万也清楚这人是谁了。但是他是没见过柏草的,就算是顾北决、白酒酒应该也只在几年前和柏草有过一面之缘。 石万心里好奇,但是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了解情况,正急的事情是另一个。 他抱过正坐在门槛上休息的小柒,眼巴巴的对着柏草:“大夫,劳你也给我的妹妹看看吧?” 小柒:“?”这人好像有什么大病。 蒙自:“。”这俩果然有什么关系。 柏草波澜不惊的细细观察了小柒,下了结论:[失血过多,暗伤繁杂。] 石万心疼到失语,一时间他只知道小心翼翼的抱着小柒。 心里按不住的想着,这些年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酒酒贴心的为石万补充:“毒呢?大夫,她才不久吞了毒药。” 柏草顿了顿,又写道:[长期服用了一种毒,但正有渐渐祛除体外的征兆。] [至于其他,并无。] 蒙自很惊讶,看着小柒心里多了些心思。 依他看来,唐胤清对他的手下在此事上是不可能如此疏忽的。 石万则是着急:“我妹妹长期服用的毒是什么?对她有什么影响?” 小柒白了石万一眼,连掰扯都不想跟石万掰扯了。 她冲着柏草,坚决的反驳到:“不可能!” 长期的每月一次服毒,是为了掌控暗卫的老旧传统。不管暗卫同主子亲疏远近,都不能避免。 至于藏于嘴中的毒药是为了防止成为俘虏后泄露主子机密,尤其是像她这种长期培养、又接触内部核心较多的暗卫。 祛除体外?没有作用?? 简直好笑! 白酒酒和顾北决心里默默。 这还真的是有可能的。 白酒酒是从之前就看出来唐胤清对小柒不一般,还一度觉得原书剧情崩的一塌糊涂。 顾北决是从上次营救白酒酒的时候,他从唐胤清的心音看出小柒对唐胤清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不相信但是又找不出能解释的理由,小柒心里又乱又慌。 一圈乱怼。 “你个庸医简直在胡说八道!” 柏草一脸无所谓,也不做多余的解释。 他已经做到了诊断病情,至于病人及其家属接受不接受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什么看!” 蒙自双手投降状,眼神却越发大胆。 石万立马送出一个暴击,蒙自又老实了,但他却正好被小柒迁怒。 “还有你!妹什么妹,脑子不清醒正好找这个庸医治疗啊,治疗傻了最好!” “我、我..” 石万可怜的结巴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他确实拿不出证据,一切都要等着回到峦城才可以寻找到答案。 白酒酒摸摸石万着急到冒烟的脑瓜子:“给她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 “好。” 石万稳住心神,感激的对白酒酒应到。 “以及你..!” “我?” 成为下一个被怼对象的白酒酒朝小柒看过去,特想知道她是怎么一个怼法。 “你..天仙下凡,凡人不配,配不上你。” “..??” 白酒酒在石万羡慕的目光下,莫名被好一顿夸。 顾北决在白酒酒身后,深藏功与名。 在白酒酒的摸摸头下,石万骤然冷静了很多。他和小柒之间横亘着这么多年的时间,确实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发生转变。 石万小心翼翼的蹭蹭白酒酒的手,无比心安且珍惜。 虽然白酒酒一直都是他的姐姐,但自他成年之后,白酒酒的摸摸头就几乎成了顾北决才有的待遇。 “汪!” 伴随着一声狗子的叫,白酒酒的手被顾北决从石万的头顶转移到了狗子身上。 那狗乖乖巧巧的卧在柏草的怀里,瞪着圆溜溜泪汪汪的眼睛,吐舌头。 淦,好乖! 白酒酒满心萌化的挼着狗,心里已经开始畅想未来和顾北决的养猫猫日常了。 看着白酒酒的魂瞬间被狗子勾了去,顾北决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狠瞪了一眼石万。 石万:“。” 好吧,他就知道又是这种结局。 狗子被挼久了,还隐隐有更亲近别个的感觉。 平日散养的老父亲终于坐不住了,挥一挥衣袖朝门外走去,并示意众人跟上。 越过院中大片正在晾晒的药材,柏草指了指两个紧挨着的房间和一个小草棚。 五个人和一匹马。 小院刚好可以舒服的安置下。 柏草的意味很明显,这两个房间就是他们一行五个人暂时落脚的房间。 白酒酒还没等着商量好如何分配房间,就被柏草拐走了。 而且柏草还十分严肃的不许顾北决跟着。 * 白酒酒忐忑的跟着柏草走到了院子角落里用茅草搭成的小屋。 进去后,立马有种别有洞天之感。 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四处搭着架子、柜子等,好好利用来整整齐齐的码着各种医疗工具。 柏草让白酒酒坐下。 白酒酒还来不及反应,柏草就目标明确的从某个地方找出来了一捆银针。 一捆! “你、你打算?” 柏草随意抽/出几根。 针尖亮的,白酒酒简直觉得快要晃瞎了自己的眼。 夭寿了! 白酒酒当即一边往门外逃命,一边心里疯嚎:[系统大大救命啊!我不要扎针!!] 主系统淡定:[扎针而已,小场面。] [tui!] [你不管tui谁,这针也得扎。] 坚决不扎!就算那个蛊痛死她,她也不扎! 白酒酒刚奔出门口就喜出望外的看见了顾北决,白酒酒激动的一个猴子挂树不下来了:“顾北决快跑!快!” “好。” 顾北决闻言,十分乖巧的行动了起来。 然而是朝着小茅草屋的方向。 再一看,柏草像鬼一样在那门口站着,指尖拈着数根寒光渗人银针。 白酒酒:“!!” 天亡我也!! “不要啊——!” 白酒酒被顾北决毫不留情的摁在床上,柏草则是真·见缝插针。 她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小院子,甚至是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完事儿之后,柏草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舒了口气。 还好顾北决出现拦下了白酒酒,不然之后这针可不好扎。 感觉自己被银针扎成了刺猬的白酒酒,不会再爱了。 她一脚将顾北决踢下床,哑着嗓子闷闷不乐:“我生气了。” “午饭,红烧肉、清蒸鲈鱼、炸红薯条。” “..哄不好了!” 顾北决趴在床边,戳戳白酒酒的腰。 白酒酒一痒痒,整个人稍微往里缩了点,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顾北决乘机溜上床,得寸进尺的揪揪腰上软肉:“嗯,是哄不好了,除非再加上豌豆杂酱面、玉米萝卜山药汤?” 白酒酒馋了,但有被感动到:“我只要一个抱抱,就不生气了。” 终于插得上话的柏草凑到两人附近,比了个大大的×。 顾北决替柏草补充到:“他的意思是:没有抱抱,除非你想再重新扎次针。” “当然,我相信你是不会介意的。你现在不好好休息,尽想着乱动、乱跑的下场,不过就是再扎一针而已,” 顾北决伸开双手,满面期待。 白酒酒:“.......”好家伙,劝退效果拉满。 第46章 裂开 白酒酒知道顾北决是为她好, 但是仍旧免不了觉得委屈。 她哼哼唧唧的想锤顾北决,可因他的话权衡再三,最终是顾及着身上的针完全不敢动。 她怕针是真的怕, 没昏过去就算好的了。 “不抱了,这辈子都..” 顾北决扯住白酒酒的脸蛋, 笑脸盈盈:“这辈子都什么?” 在顾北决明显的皮笑肉不笑之下, 白酒酒把“不抱了”三个字咽回肚子里。 “..都喜欢你!” “啪啪啪。”柏草海豹鼓掌, 满脸的‘长知识了。’ 顾北决灿烂一笑。 唇挨了挨白酒酒的手背,轻声:“真乖,我也爱你。” 顾北决话音未落,柏草快步跑出。 伴随着狗叫声,“乓当”一下,门被大力关上了。 白酒酒抽回手, 抹了把脸:“......哥, 稍微注意影响。” 恋爱中的我们还是得稍微照顾一下周围公众的心情。 “好。” 顾北决答应的倒是爽快, 实则继续不知羞的疯狂明示:“叫我哥,我也挺欢喜的。但,是不是还可以称呼我为别的什么,比如说fu..” “闭嘴吧你!!” 白酒酒一拳头呼过去。 然而因为羞恼到上头,不光没找对位置锤了个空, 还把她手臂上的几根针给整飘了。 白酒酒“嗷”的一声痛呼,想动飘了的针但又不敢动。 顾北决面色一变,也跟着紧张的手足无措:“别动了别动了!!柏草你快进来!” 门外的柏草听见呼唤,赶忙进来。 一时间完全没注意到为什么顾北决知道他还停留在门外。 重扎一次针简直折磨。 这一上午就在白酒酒的惊叫唤中度过了。 * 午膳时间。 柏草搭了一张大八人座的长桌子在院子里, 五个人坐绰绰有余了。 白酒酒特意坐到了柏草对角线的位置, 以及远离同柏草狼狈为奸的顾北决。 稍离着他俩近点, 就觉得扎的慌。 但是顾北决显然对这个分配很有意见。 连带着坐在白酒酒两边无辜的石万和蒙自, 在顾北决冷人的视线下自动又挪腾了一个位置。 “中午吃什么?” 白酒酒趁着顾北决还没粘过来,边说着边捣腾着小步子往厨房去。 进了厨房一看,她又震惊又懵。 怎么一丁点烟火气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可能因为早上光顾着照顾她而来不及做饭。 柏草淡定的越过白酒酒边上走入,从厨房架子上端下了一盆子萝卜、青菜之类的往外走去。 见白酒酒立在原地没动静,还停下来片刻,示意她跟上。 白酒酒:“?”啊? 中午就这么吃青菜? 白酒酒不信邪。 留下来翻腾了几圈,但愣是没找到一点儿鸡蛋、肉之类的东西。 厨房里包括油盐等必备品,一切都少的可怜。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地上的那一口袋的红薯、土豆。 白酒酒一想到中午就光生啃那些青菜,然后下午还要继续被扎... 救命! 更何况顾北决都把她的饮食养那么叼了,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不适应啊! “怎么了酒酒?该吃饭了。” 说曹操曹操到,顾北决的声音从白酒酒身后冒出。 白酒酒深吸口气,雄赳赳气昂昂的无畏转身:“来了。” 没事,她是绝对不会浪费食物的。 吃不下的大不了全给顾北决吃! 顾北决对自己的家庭地位一无所知,高高兴兴的被白酒酒牵着手往回走。 没料到二人回去时。 桌上多了两个洋溢着质朴笑容的生人,也多了几大盘现成的饭菜。 众人留下了两个挨着的位置。 白酒酒带着顾北决打了声招呼,飞快坐下。 一番介绍,才知道这两个人是一对亲兄弟,一个叫陈大一个叫陈二。 他们都是此处山上的猎人,曾被柏草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说柏草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他们想着也帮不上柏草什么忙,所以后来几乎每日都带着饭菜来柏草这里,以表感激。 今日上午又听乡亲说了柏草这里来了他们这些客人,于是特意多备了点饭菜一齐带过来。 至于柏草从厨房抱出来的那一盆子蔬菜,则是被安生的放在了狗子的饭碗里。 白酒酒看着吃的极其欢快的小白狗,惊的合不拢嘴:“它很喜欢吃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菜狗?? “哈哈,小云朵喜欢吃肉,不过还是最喜欢吃菜。” “尤其是那水汪汪的大白萝卜!” “上次它偷跑到..” 柏草没来得及用纸笔表达,陈大陈二先说起了狗子的趣事,乐开了花。 白酒酒也才后知后觉,原来狗子的名字叫小云朵。 不过远远看去,狗子确实是像一朵洁白无瑕的云,软乎乎轻飘飘的。 不光外表不似凡间的狗子,就连食谱也是与众不同。 实在可爱。 顾北决看了一眼白酒酒,她已然全副心神预备着对小云朵下爪子了。 他当即将筷子塞进白酒酒的手中,边说到:“多谢两位大哥,晚上的吃食就由我来安排吧。” 两位大哥都是热心人,不好意思的对众人说到: “成啊。大家都别聊了,快动筷子。” “对,冷了就不好吃了。” 吃什么饭,先挼一把狗子才是头等大事! 咳,其实主要是没有顾北决做的香,她也不用心急。 白酒酒把筷子放回碗上。 结果下一秒,筷子又回到了她手里。 如此反复循环。 桌上的人默默吃饭,悄悄吃瓜。 白酒酒看看状若无事发生的顾北决,又看看自己的手和筷子: [顾北决,我怀疑你在演我。] 顾北决夹了一大筷子清炒时蔬,白酒酒的碗瞬间被青菜堆成了个小尖尖:“我只是心疼你。” 嘶—— 好绿,这是真的好绿。 顾北决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吃的是肉! 白酒酒连忙抓住顾北决还在努力夹蔬菜的手腕:“好了!” “可我看你一直看它。”顾北决满面无辜的遥遥一指方向,众人同时侧目。 吃的正香的小云朵满脸迷惑的抬头:“?” 这群人类都看它干嘛? “它吃菜吃的那么香,我就猜你也一定是想多吃些蔬菜了。” 小云朵听懂了顾北决说的“蔬菜”,机警的抱住自己的饭碗:“汪!” 竟然想抢菜?!! 谁? 环视一圈,小云朵顺着顾北决说话的朝向,精准定位了白酒酒。 “汪呜!” 被小云朵凶了的白酒酒:“。” 她悟了,顾北决一定是在演她! 这一时间,抱狗子看来是彻底没得抱了。 白酒酒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一手将顾北决的碗和她的碗对调,盯着顾北决,一字一顿:“我也只是心疼你。” “噗。” 石万一口饭喷了出来。 不小心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咳住了。 顾北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炼好的没皮没脸的功夫,边顺着石万的背,边说: “你急什么?她心疼我,又没心疼你。” 白酒酒越过顾北决,给石万夹了一大筷子的肉:“心疼你。” 顾北决看看自己的菜碗,再看看石万的肉碗。 啪的一掌,石万猝不及防的闷呛了一声。 “你轻点,笨手笨脚的。” 白酒酒拍开顾北决放在石万背上的手,站起来,走到石万背后轻拍。 还温柔的哄。 厄页丬匕冫夬裂开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顺了酒酒的意让她挼狗子。 然而世间没有早知道。 顾北决乖乖巧巧的吃完了白酒酒给他夹的所有菜,这午饭那么多荤菜愣是一星半点油水都没沾上。 下午的扎针也不许他跟着了。 只能像块望妻石似的,眼巴巴的守在屋外。 直到晚饭时间。 顾北决好好表现,积极做人。 凭借着高超的做菜手艺,以及贴心为小云朵做的狗食,乘机重新得到一个和亲亲娘子的贴贴。 * 夜色深沉。 唐胤清一直没得到小柒的回信,心里焦乱到无法入眠。 尤其又听了线报,说是蒙国大皇子震怒于蒙自的不知去向。 照理说来,他们的目标都是白酒酒。 就算蒙自和约定好的不同,选择了自作主张的亲身前往。但也不应该至今毫无消息,连带着小柒也被迫打乱计划。 “报!” “何事?” 唐胤清毫无睡意的从床上翻身下去,叫进外面报信的人。 “太子殿下,有一标为‘甲等’机密的传书!” 传信小官急急的说到。 唐胤清大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小信桶。 展开其内藏的纸张,纸上书:[目标已中蛊,不日便归。] 句末是一个小小的数字‘柒’。 唐胤清一眼便认出这是小柒的字迹,绝没有造假的可能。 一颗悬吊吊的心终于安下了,也借由此消息,飞速重新安排起预备方案。 然而唐胤清并不知道,这确实是小柒亲传的书信,但那是被白酒酒一行人逮住之前了。 这边的白酒酒一行人也没想到小柒的影响。 只是安心的预备入眠,等待明日情况,看能否启程。 柏草借给几人暂住的两个房间面积不大,本是用来暂时安置病人的。 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两张床中间相隔不远大概还能摆上了两张单人床的样子。 虽然是用泥土堆成的,但是铺上干草和厚被褥,倒也算舒服。 顾北决两边房间都看了眼,然后把蒙自揪了过来同他和白酒酒一起住,石万和小柒兄妹二人则是住另一间。 白酒酒双手双脚赞成。 石万心里不安,要是蒙自乘机做些什么事那就不好说了。 而后顾北决主动的将院里的小竹榻搬了进来,挨着一张床的边上放好。 “我睡这里,你睡床上。” “但是..你这个身高?” 白酒酒迟疑的比划了一下,明显小竹榻承担不了顾北决这样的大高个。 还不如她来睡,感觉也不会不舒服的蜷缩着腿。 “你睡吧,我守着你。” 顾北决想着,他怎么可能委屈酒酒睡竹榻。 第47章 别扭 蒙自困倦的摊床上, 看看相互推让的白酒酒和顾北决,又看看自己。 灵魂发问:“你们俩究竟还睡不睡?” “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 “。” 怎么就和他没关了? 然而在顾北决和白酒酒的双重凝视下,蒙自做了个缝嘴巴的动作, 转身自闭。 怼归怼。 很快烛火便熄了,且白酒酒没拗过顾北决, 让他占了竹榻。 一室也没了说话声, 重归平静。 夜渐渐深。 房间内的三人呼吸平稳悠长, 尤其是白酒酒。 正是因为有顾北决在,就算房间多了个麻烦的人,白酒酒一下就能睡得安稳。 良久。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顾北决,笑意微顿。 房间内出现了一丝他意料之中的动静,那是非要不知好歹去作死的蒙自。 顾北决本来计划和蒙自直接对峙,再引出他体内之毒叫他认清形势,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生些。 然而...怀里的人, 又叫他极其贪心的舍不得.. 顾北决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于外侧的手腕一动。 微小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数个暗器被月光淬上了更深层的冷意,朝着蒙自面门而去。 慌乱应对之中,蒙自大喊:“我只是去小解!真的!” 蒙自嘴上这番说辞,顾北决完全不为所动,但是怀里的人心跳加快, 有转醒的征兆。 顾北决以嘘声示意安静:“信你。” “?” 信他? 信他倒是停手啊!! 尤其是那些淬了毒的暗针,简直防不胜防。 蒙自一时不查被暗器刺入,不稍几息他感觉半边身体都麻了。 暗器轻巧的堵住了蒙自往外的去路,意图将他步步逼回原位。 蒙自咬牙坚持:“真的!我快憋不住了。” 艹, 虽然知道这些人不会放松警惕, 但这也太过了吧?!他故意等了那么久, 熬到他自己都快睡了, 然而才将将行动不过十步就被毒打。 但是他再不找机会传消息回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啊啊啊烦死了!!” 突然,白酒酒诈尸一般都猛坐起身。 她耷拉着眼皮,随手从枕头下丢出几个丸子。 红的、白的、蓝的烟雾瞬间升腾。 刺激性的气体充斥了整个屋子,让屋里的人不断呛咳。 当然。 倒了霉的包括了始作俑者,白酒酒她自己。 三人震天动地的咳嗽声传到了隔壁,本就一直没睡的石万迅速赶来。 打开门,他也立刻被呛了一脸。眯着眼睛,东挥挥,西挥挥:“怎么了这是?” “呃,这个嗯..” 白酒酒尴尬笑。 还没等白酒酒想好,怎么说才能显得刚刚的自己不那么傻。顾北决扯过床头自己的外衫将她裹了个严实,淡淡:“别问,问就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白酒酒心底直呼内行,积极响应。 “正是如此,没事没事,石万你回去吧啊。” 石万回头看天,月正于天空高悬。 疑惑但不说.jpg 待石万走了,白酒酒开始收拾残局。 第一步:收整屋子。 结局:被顾北决以危险为由,一手包揽。 第二步:安置蒙自。 结局:被顾北决以蒙自皮糙肉厚为由,他上手捆了蒙自手脚丢到了柏草房门口。 第三步:关上房门睡个回笼觉。 顾北决自然而然的霸占了半边床,抱着白酒酒拍拍背,哄睡。 白酒酒迷迷瞪瞪的猛一下反应过来。 她最初怎么是在顾北决怀里醒来的?? 不知何时起,竹榻之上空空如也,这小小的单人床则是被人硬生生的挤成了双人床。 十指指骨被白酒酒掰的噼啪作响。 她翻转身将顾北决按在身下,垂眸注视着他:“说好的你睡竹榻我睡床,嗯?” 顾北决超乖状,举双手投降:“怕你着凉。” 白酒酒:“。” 冷个der啊冷。 现下是夏末秋初,天气不光冷,还挺闷热。 怪不得,怪不得她于睡梦中有种三十多度的天被迫站太阳底下暴晒的感觉。 “..那身上这衣服也是?” “酒酒真聪明,啾。” 白酒酒把黏上来的人推开,回床上脱下身上的外衫,叉着四肢霸占了整张床:“谢谢夸奖,等下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 她自己的那件外衫也搭在床头,比之顾北决那件几乎和夜色融成一体的深色,是那么的鲜亮、显眼。 再说以顾北决的眼力,不小心拿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幼儿园小朋友谈恋爱都没这么幼稚的! “出哪儿去?” 顾北决小心翼翼。 白酒酒毫不客气的横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这憨批不光幼稚,还敢不经她同意就上她的床企图热死她,tui!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iAi” “我就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知道!” 车轱辘话几转。 被扫地出门的顾北决誓死赖上了床尾巴,任白酒酒怎么戳也装成块石头不动。 行。 他顾北决装石头,她白酒酒就装木偶。 白酒酒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 但正好又开始犯困了,顺着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这下两人换了个角色,顾北决是怎么戳也戳不动白酒酒了。 正当顾北决慌了,室内响起了欢快的小呼噜声。 顾北决稳住心神,缓缓将白酒酒的脑袋从被子里挪出来。之后端坐于床尾,神色随着夜色融进黑暗。 守着白酒酒。 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 柏草大清早的就从门口捡了蒙自。 天气虽是不冷,但被迫在院子头露天席地小半宿也是不好受。 蒙自心里苦。 不光露宿,他还被捆了手脚,塞了一嘴的布。 任凭他被发作的毒药折磨的满地打滚,也无力的唤不来一人救命! 柏草左看看,右看看。 边给人上药,边啧啧称奇。 这人体质还算是难得的强悍了.. “我极其普通,还请别这么看我吧..”蒙自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被顾北决给整怕了,天知道这个看他跟看小猪仔子似的的大夫又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大夫,今早多久给酒酒施针?昨日说的辅药现在就去煎吗?” “!” 蒙自一听声音,唬的差点没东窜西跳。 奈何周围没有可供躲藏的,只能退上几步,全当柏草是挡箭牌。 顾北决走进,又重复了一次。 柏草笑笑,往后一踩,正正的碾中蒙自脚掌。 蒙自痛呼一声,单只脚跳着跑到了房间的最远一端。 [再过一个时辰施针,至于辅药,随我来。] 顾北决点头:“好。” 听见柏草房间的开门声后没多久,他就跟着出来了。时间不等人,他不如早做了今天的安排。 柏草走出,顾北决提溜着蒙自随之其后。 于专门存放草药的小房间外,几人遇上了眼底乌青、神色落寞的石万。 “早..” 顾北决心里叹了口气:“早。” 又接受到柏草的眼神询问,石万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我也想我妹妹早些痊愈。” 原来如此。 这一个二个也都算是有心人。 柏草心里微思,一个身影不小心就在脑海浮现。 “嗷!” 小云朵不知道何时冒出,小声的叫了下,柏草脑中那个不应当出现的存在霎时消失无踪。 他微停顿,弯腰抱起了小云朵,一手将钥匙递给了顾北决。 顾北决打开房间门:“走吧。” 远处拐角,小柒在隐隐的窥探着几人。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故意忍住昨夜没有异动,今早才能有所争取。 没过多久,石万回来了。 小柒装若无事发生,和石万出去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状态。 “我知道你不相信,等你见到人证也就能明白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柒颇有些烦躁。 她反反复复的听这些话,听的简直脑壳疼。 不耐烦的敷衍了几句后,石万也就自己噤了声。只不过没几秒又故态复萌,还从兜里掏出两个大白馒头:“早饭。” 顾北决忙于看守药罐子,做早饭是他抢过来的活。 “谢谢。” 小柒接过,毫不客气的接过就吃了起来。 她想,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人,犯不着饿着自己。 石万眉眼温柔:“下次给你做酥炸肉。” 小柒一噎。 石万急忙的拍她背,紧张了好一会儿。以前小柒喜欢吃馒头,更喜欢酥炸肉.. 算了,说什么以前,现在就要看现在。 “咳咳。”小柒缓过来,看着对她的关心溢于言表的石万,突然觉得有点难言的尴尬,“你,你怎么不去看看白酒?” “已经去看过了,她状态突然不太好..” 石万皱起眉头,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没再有相亲和小柒叨叨别的。 转移话题转移的很成功,小柒心想。 但是怎么又感觉好像还不如继续缠着方才那个吃食的话题不变? * 施针的小房间。 白酒酒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柏草正坐在她的身边。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过隐约知道自己是突然发烧了,也依稀记得被顾北决喂下了甜甜的红薯粥,以及巨苦无比的药。 那药实在太苦了。 就算把吐出来了,还是逃不过早已预备好的下一碗。 “顾北决呢?” 白酒酒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是依旧坚持的问到。 柏草说不了话,只是带着笑意指了指。 白酒酒往那边一看。 原来顾北决靠在门边上睡着了。 只是她不明白,顾北决怎么不进来睡觉? 显然,柏草也不明白。 他递过纸条:[吵架了?] 白酒酒下意识的摇摇头。 然后又点点头。 写到:[算是?] [看得出来,你们很喜欢彼此。切莫辜负了真心。] 这句写完,柏草就缓步离开了。 白酒酒躺床上默了会儿,轻手轻脚的下床。 她凑到顾北决身边,仔细端详着他的眉眼。 顾北决怎么好像就算是睡着了,看起来也心事重重,很不安稳的样子? [主系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再好一些。] [嗯,我确实该对他更好一点。] 一点话没说上的主系统:[..] 沉吟片刻。 白酒酒取过自己的外衫,披在顾北决身上。 算了,顾北决占有欲强点就强点,幼稚点就幼稚点。 大不了努力向他学习。 用魔法打败魔法。 之后白酒酒又将顾北决缓缓放平,以自己的大腿为枕头。 就这么在门口坐着,一人不自觉的舒缓精神越睡越香,一人漫不经心的看小院绿枝缠绕的青墙。 凉风拂过。 白酒酒顺手接过风卷来的几片落叶,腿被压的有些麻,于是坏心眼的把树叶插/进顾北决的头发里。 不经意的,白酒酒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纷纷乱乱的造型,怎的好像自己抱了只在树叶堆里调皮贪玩儿过后的哈士奇? 随着白酒酒的笑,顾北决虽然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似的也笑了。 * 照例的午饭时间。 白酒酒闻着味道饿醒了,醒过来时自己在床上,外衫好好的在身上穿着。 往边上一看。 顾北决眉眼含笑的注视她。 然后他端起药碗,无情:“喝药了。” “。”喂?在吗?这是后悔药吗? 才想着对他好一点,现在还可以反悔不? 白酒酒挥泪喝下。 中午继续红薯粥甜,别的荤腥与她这个病患暂时无缘。 吃完午饭没过多久又双叒是吃药时间。 苦味更甚之前,白酒酒弯着腰差点yue出来,不过旁边的小柒药看着更苦却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酒酒佩服,但是立场不同又不好直说,于是脑回路不一般的决定换个别的点夸夸。 她视线一转,委婉的夸赞:“鞋子不错。” 小柒一僵,毛骨悚然却面上不显:“谢谢。” 夸什么不好,偏偏是才弄好追踪粉的这鞋? 第48章 炽烈 白酒酒疑惑。 是小柒不对劲, 还是她太过敏感了? 猝不及防的。 顾北决将她逮住,揪离了席:“该休息了,你们慢用。”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会胖的!” 白酒酒无奈。 顾北决也太严了。 这点给掐的,公鸡打鸣都没那么准。 众人笑着看两人离开, 唯有小柒完全僵住, 头脑之中一片空白。 因为她和顾北决对视了一眼。 顾北决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 她的鞋子是特制的, 刺穿特定位置即可放出追踪粉。 人的鼻子再灵敏也不能察觉其中的味道,只有那些训练有素的动物才会顺着足迹留下药粉痕迹追踪。 不可能的,顾北决不可能知道。 “你怎么了?” 石万担心的出声问道。 小柒不言,心中慌乱的也离了席。 晚膳过后,小柒心中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顾北决让白酒酒将她的行头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当然包括那鞋子。 一个时辰后。 顾北决召集众人于庭院之中。 小柒惊了。 但是只有蒙自和她一样两手空空, 看的出来很是意外。石万、柏草都背着行囊, 一副万事俱备的模样。 而后白酒酒笑盈盈的牵出马匹:“出发。” 顾北决快步迎上去, 带着白酒酒上马,抱她在怀里。 马儿不安分的转圈圈。 已经休息了这么久,它一点跑动也没有,甚是无聊。 “乖,等等。” 白酒酒俯身, 摸了摸马鬃。 顾北决将头搁在白酒酒的肩上,无奈又好笑:“你叫它乖,你自己倒是和它一个样子。” 中午知道晚上出发后,激动的午觉也没好好睡。 白酒酒一噎。 反手没轻重的揪了一把顾北决的头发。 随着顾北决“嗷”的一声, 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杂乱的马蹄哒哒声。 牵着四匹马的陈大陈二两兄弟走进, 齐声:“我们来了!还不算迟吧?” “一点也不, 多谢了。” 白酒酒看着他们带来的马匹, 心中感激。 只是这数量有些不对..好似多了两匹? 似是看出白酒酒的疑惑,陈大陈二展示了一下其中一匹马的侧兜。 陈大说:“我们行李都备好了,也随着去。” 陈二补充:“实在是不放心恩人的安危。” 柏草使劲儿的摇头,极力表示不赞同。 被柏草抱在怀中的小云朵替他说出心声,龇牙咧嘴的:“汪汪!!” 如果忽略它一直在晃,晃的十分心虚的尾巴尖尖。 那看起来还是很凶的,超凶。 又双叒接到求助信号的心里话翻译官顾北决扶额:“此行凶险,目的地是交界战场..” 更多规劝的话还没继续说,陈大陈二意已决的明晃晃威胁众人。 只听 “嘘吁呜”的几声口哨,他们带来的马匹立刻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跑走了。 顾北决没话了。 摊摊手和柏草对视了眼。 柏草:“。” 真的是够了。 他怎么走哪儿都会遇上这些个不惜命的? 僵持之际,白酒酒出声:“没事,如果真到了遇上战场那一步,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顾北决抿唇,将怀中的白酒酒更抱紧了些。 柏草有些吃惊的看着两人。 只因他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就知道白酒酒所言非虚。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 思索几秒,柏草点头同意了。 陈大陈二舒了口气,当即把马匹又叫了回来。 顾酒一匹、石万小柒一匹、柏草带着小云朵单乘、两兄弟不时交换着和蒙自同乘,如此,一行人乘着朦胧晚景出发了。 大山之中夜行,不胜数的野狼鬣狗等生物在猎食。 好在白酒酒有系统地图在手,这次,主系统甚至是贴心为他们规划了最好走的路线。 * 山上远望。 一红一黑的北、蒙两军将白国这座边城四面围绕,让它完完全全成了海上的一座孤岛。 白国将士身着蓝底的战甲站在城墙之上,密不透风的守卫着。 一架又一架的巨型投掷器冒着尖,依次排列在外,威严和气势也是十足。 [接下来怎么办?] 白酒酒心里问顾北决。 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好一会儿了。 如果升起烟火必定暴露位置,但若是全靠干粮顶着恐怕他们带着的储备也完全不足够多久。 顾北决摸摸白酒酒的头:“再休息一会儿。” “行吧。” 白酒酒打了个哈欠。 看顾北决这样子她是不用操心了。 马被拴在一旁的树上,大家席地而坐围成了一个圈。 连夜赶路也确实是有些疲累,既是如此,众人全听顾北决的安排好好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待白酒酒醒来时,她发现顾北决正背着她走着。 而且他们一行人正被一些士兵围着,那些士兵对他们的保护的姿态十分明显。 是后行的封宇城援军。 不过看起来和他们会合的只有援军中的一支三十人精锐小队,应当是顾北决的授意。 [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白酒酒戳戳顾北决。 顾北决心间微动,道:“密道,就快要到了。” “是。” 周围士兵齐声应到,而后朝着顾北决所指方向加快脚步。 刺激! 白酒酒心想,趁此机会她定要仔细瞧瞧古代的密道是个什么样子。 “没什么好看的。” 顾北决悄声。 白酒酒附于顾北决耳畔,乐呵呵的打趣:“那肯定是没有你好看。” “确实,怎么可能会比英俊非凡、才华横溢、善良有爱心、专一不多情、四讲五美、帮扶弱小、不挑食、大度、气质优雅的我好看。” “?” 这话是不是有亿点点眼熟?? 白酒酒一手糊上了顾北决的脸,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很快,众人抵达了目的地。 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掀开小十厘米的地皮就是地道的入口。 顾北决一个人先进去,让众人在外等待片刻。 地道之中机关重重。 如果从一开始没有关闭机关,而是触动了随意的一处。那么地道会封住出口,不稍片刻便整处坍塌,将里面的人全部活埋。 就顾北决所知。 除了此条地道,还有两条。 不过那两条都是单向,从城内通往城外的。 “小心点,你带队伍先走。” 顾北决出来后对小队首领说到。 小队首领应声,带人先走一步。 顾北决则是带着白酒酒几人最后再进入,再将洞口关闭。 地道狭窄,宽度仅供一人往前行走。 两个重点观察对象走在前面,其次是顾北决,白酒酒则是跟在顾北决的身后,最后是负责殿后的石万。 白酒酒好奇的打量周围,但是没过多久只感觉周围黑漆漆的又憋闷的慌。 完全失去了好奇观察的兴致,只想早点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给。” “什么?” “夜明珠。” 顾北决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硕大的珠子,那珠子淡淡的发着荧光略照亮了黑暗。 白酒酒接过。 狠攥在手心里。 又走了好半晌,她对顾北决说:“我不怕黑。” “嗯。”顾北决反手抓住了白酒酒的手,“我怕。” 白酒酒看着顾北决的手出神。 此时此刻她确实是不怕的,因为不是孤身一人。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不怕”两字从顾北决身后坚定的响起。 顾北决感受到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轻,却炙热滚烫。 烫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 唐胤清心情十分不美妙的接到传信。 派出去的追踪部队追到了深山老林里,被山里的猛兽差点一锅端了。 然后确认了有只猛兽的背上绑着暗卫制式的鞋和一个小竹筒。 唐胤清打开小竹筒,取出里面的小纸条。 正面[哈哈哈哈哈..] 背面画了一个快要笑裂了的小酒坛子。 对着满纸张的“哈”字,唐胤清缓缓吐出一个字:“草” 他满面阴沉着撕碎了信件。 这是被白酒给耍了。 说明小柒已经失手了。 或许被俘虏,或许,.. 该死!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杀了白酒! “传我命令,全军戒备!!” 唐胤清愤愤不平的下命,之后带着随从立刻往蒙国主帐走去。 * 出地道后。 一行人对应了身份后,白酒酒和顾北决很快就被接引到了白皇面前。 白酒酒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便宜父亲。 “父皇。” 白酒酒毕恭毕敬的说到。 反正这些年不见,这原本父女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因为陌生了变的更恭敬应该也不会出错。 “吾儿。” 白术笑着招招手。 白酒酒面无表情,顺从往前去。 “这些年,你隐忍不易,还学得一身好本领。” “父皇过誉了。” 白酒酒突然单膝跪在白术面前,那一副不欲多言的冷淡样子让白术一下子卡壳了。 “报——” 正巧,报信小官拖着长音到了众人面前:“报,北国一方开始进攻城池东西两门了!” 白术闻言直接对顾北决下命,让他快速准备迎敌。 顾北决应声后,当即前往隔壁自己的府邸去换一身戎装。 白酒酒本想一道前往,免得继续在这里尴尬,谁道白术将她独自留下了:“此战后,想要什么都由你高兴。” ! 白国的特色美食她都还没尝过! 白酒酒克制住了表露真实想法,淡定的说到:“皇儿什么也不缺。” 白术好似知道她会回答什么,不带停顿的接着她的话说到:“你和顾北决的婚事,也不求?” “不必。” 她和顾北决结婚这事,两个人参与就好。 这便宜老爹或者别的谁的意见,都无所谓。 [滴:任务目标黑化值↑] 主系统笑:[你家顾北决在门外哦。] 白酒酒:“......” 第49章 秘密 门外有人, 简直是鬼故事一般。 但是这便宜老爹这么久没见到女儿,上来就企图安排她和顾北决..他们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白酒酒飞速的过了遍脑子,补救到:“我和他的婚事, 儿臣已有安排。” “父皇你好好修养着,就别操这门子心了。” “告辞。” “??” 白术张着嘴, 一时间目瞪口呆。 然而, 语罢白酒酒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后面白术反应过来之后说点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就像是他被强行默认下了白酒酒的安排似的。 ...之后莫不是真会被强行按头承认? 嗯,不愧是我女儿。 够果断! 在白术眼中大有长进且继承了他身上特性的白酒酒正满脑子空白,整个心里除了‘完蛋’就是‘哦豁’。 她本想观察一下顾北决满不满意这个回答。 然而左右不过三句话的时间,她再踏出门之后廊外空无一人。 “......” 肯定和狗血小说里的场景一样,那憨憨没听到重点就跑了。 [他听完了的, 并且黑化值↑] [?] 不是吧阿sir??听完了还这样? 主系统的话简直让白酒酒摸不着头脑, 但黑化值不会无缘无故的上涨,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 白酒酒五雷轰顶一般原地起跳三尺高:“草!卧槽!!” [他知道我不是白酒了?!] [嗯哼,这是你自己推出来的我不算违规哦。] 话毕,主系统遁了。 白酒酒一个人疯狂扣脑壳,想问问自己怎么会这么憨! 她怎么会一直没在意到!面见白术的时,她和顾北决心音是连着的, 当时她心里想的是‘和便宜老爹的第一次见面’! 我的妈呀! 她和顾北决确认关系后有想过告诉顾北决她不是白酒,但主系统警告,一旦暴露系统存在她不会有好下场。 加之之前这些年顾北决一直“酒酒”这样的喊,算是歪打正着, 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但现在.. 她无了@ 事情被动捅出来, 性质就变了啊! 怎么办??!sos! * 白酒酒心里杂乱的换上一身劲装, 回到白术院子门前等待顾北决回来。 白术想了解一下感情发展情况, 但白酒酒表现的实在过于敷衍,最后选择继续伏案看公文。 不多时,顾北决回了。 他右手持剑,左手提着被五花大绑的蒙自。 “我可以..”解释的.. 白酒酒因为顾北决如同看空气一般、飞速略过的眼神哽住了。 好家伙! 她想过顾北决生气、想过他装做无事发生.. 愣是没想到这货竟然玩儿冷暴力那套?? “出发吧。” 白术交出军符,以及几位赐下了白姓的心腹。 白酒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避免无谓的争吵,抬脚走在了最前面。 这事在她,顾北决想自己冷静冷静没错。 顾北决停在原地,略垂眸。 一脚碾着平平无奇的地面,这小小的坑、泥土和砂石.. “你就算再怎么看她,她也不是你的。” 一句,直击要害。 蒙自被顾北决狠掐住了脖子,但知道自己是个很有意义的人质,还死不了,于是心头无比畅快的继续点火:“不是你的,迟早都会离...呃..咳咳咳” 死亡的阴影笼罩。 窒息到眩晕的蒙自,心里惟一清晰的念头是‘疯子,这个疯子!’ 顾北决嫌恶的甩了甩手,朝着已经走远的白酒酒的方向走去。 暗卫贴心的跟出来,带上了瘫软在地昏死不知的蒙自。 * 前方不远处的战场嘈杂一片,唐胤清就算是处于大后方也能真切的感受几分萧瑟的肃杀感。 唐胤清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在帐内边踱步边磨着大沙盘上的局势。 虽然和蒙国谈判失败,现在只有他一国直接出手。但以白国情势,破城是迟早的事。 只要,别再有什么变化.. “我很快回来。” 白酒酒腰间系着绳索,预备独自一人从无什么攻势力的城墙之上飞跃而下。 “小心些。”石万再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绳索。 于混乱的攻城战中她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实在是不着眼,一开始或许不会被攻城的军队注意到? 顾北决立在最后面没说话,冷冰冰的垂着眸子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中。 行吧。 顾北决要愿意钻牛角尖,那就让他钻个高兴。 最好这辈子都不跟她说话了。 这辈子! 白酒酒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表现在外就是极其的爆炸。 一个撑手就翻下城墙。 呼啦呼啦的风混着硝石的刺鼻味道,白酒酒感受着失重错位感,像是自己在玩一场拿命买单的蹦极。 不过。 很过瘾。 半空之中,一个声音越来越大。 [滴——检测到适格场景,[战神]金手指已开启] [滴——检测到适格载体,[亡灵]金手指开启中,+1+5+..] 白酒酒眼中精光一现,迅猛的踹翻了一片人,轻巧的夺走一匹战马化为己用。 顷刻间,红色闪电于战场穿梭。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逆流蹿行的白酒酒。 绝大多数的士兵只以为这是个拿敌人人头、争得功勋的好时机,只有一小点被唐胤清带离封宇城之战的士兵已经开始躁动着往后退了。 同伴攥住有退意的人的手腕,怒斥。 “你干什么!逃兵是要牵连家人的!” “可、可是..” “啊!诈——!” 死者起身。 带着无处归的怨念和不甘,重回人间拥护他们的主宰。 白酒酒一声令下,他们既是矛又是盾,声音随着死者之口散布战场:“放下兵器投降者,赦之。” 战场诡异的停滞了两秒钟。 “杀、杀啊!!她只有一个人!她只是一个人!” “良田千亩,封王封侯!!” “封王封侯!” “封王封侯!” 指挥举旗,士兵喊着划一的口令冲向白酒酒。 几乎所有人都对白酒酒人头所代表的荣华富贵红了眼,况且战争的这个阶段和那时封宇城的状况又不一样了,现在能不能停止远不是数量还远远不够的死者能够决定的。 白酒酒被死者自发性的团团围住。 死者们为她挡下了绝大部分的伤害,但是也让她速度大减,无法快速的唤醒更多的亡灵。 距离约定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已自己为饵,破开局面。 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士兵免于死亡的结局。 因所有人专注于围攻白酒酒,城墙之上攻势暂歇。士兵乘机来来往往的运送伤员、补救损毁的投掷器.. 突然。 有人察觉到了不对,震惊的回头看向刚刚路过的那片地方。 ——那是如同石化的顾北决,存在感微薄的几乎要和他脚下的城墙融为一体。 “天!” “顾将军你怎么了!” “无事。” 顾北决不在意的随手擦去鼻子、耳朵留下的血,冷淡如冰的样子让周围干着急的士兵不敢轻易上前。 焦灼之际。 众人看顾北决突然笑了。 他一手扶额,放声大笑,越笑越有癫狂之意。 于千万人之中锁定她一人心音,本是为了平安,现在却是又发现了点东西.. 他的酒酒,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周人皆惊。 不自觉的步步往后退走。 顾北决好像没看见似的,持剑挥空,一点也不滞涩的传命下去:“把蒙自带过来,叫上一、二、三军的人随我出城!” “是!” 第50章 惊惧 顾北决骤然领军出击, 白酒酒是万万没料到的。 两人原本约定以她放的信号弹为出兵时机,最迟不过她出发后的两刻钟。但现在..? 不过声势浩大的白军和北军交锋,确实给了她一点喘息时间。 听着系统报出的死亡人数不断增长, 白酒酒咬紧牙关,越发加快了召唤的速度。 死去的人站起。 站起来却又被打倒。 召唤的数量已经开始赶不上消耗的数量了。 白酒酒苦笑, 正没了主意。突然, 城上战鼓擂动, 一人裹着显眼的白布被绳索五花大绑的吊出城墙。 蒙国本来在隔岸观火,这下终于是坐不住了。 了望小兵急急:“快去回禀,小皇子被白国俘虏了!” 不稍时,蒙国全军接到号令。 ——进攻,不惜一切代价快速拿下眼前这座城。 原本勉强势力相抵的白、北两军,因为加入的第三者蒙国, 情势瞬间产生了一边倒的状况。 但是在逼退了白国后, 蒙国反手就对上了北国。 北国士兵大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战场上的死伤顿时十分惨重。 这状况给了白酒酒大好的机会。 按照系统指示的最佳路线,她一一路唤醒无数亡灵。 与此同时,顾北决随手救下身边的兵,又斩断朝他射过来的几箭。 他懒懒的瞥了眼蒙国高扬的旗帜,然后放出了撤退的信号弹。 很快白国将士听命聚拢一处, 退回城池之下。 “顾将军呢?” 被顾北决救下的兵问。 其余人从战场的血腥杀伐中回神,惊魂未定的均表示不知情。 而且城门既开,城内之人均在为他们的撤退掩护,再拖延下去没的就是他们的命了。 好不容易城门关闭。 活着回来的人还没歇口气, 猛的一下听到城墙上好多人在惊呼。 说什么顾将军杀疯了? 还有什么, 活死人发疯了?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带上了城墙, 当即又多了一个此生永不会忘怀的场面。 站在高处一览无余。 下面战场方才原本是两分的局势, 现在却成了四分。 ——北国、蒙国、白国后继者白酒及活死人大军、顾将军。 先不提那诡谲莫测、肉眼可见越来越壮大的活死人军队,就说顾北决一人自成一方的魄力和强大。 顾北决罗刹附体一般。 不知疲劳的杀尽他两米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身上滴血未沾。 “老天..” 战场之上,无数士兵心中的退意再也藏不住了。 一步退,步步退。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 这些真的是人力可为吗?? 隔着星星点点的人潮,白酒酒骤然和顾北决相视。 她不知道顾北决是什么时候到了战场中心,有点气他不按约定的来,但是看起来好在他人没事。 ..嗯,算是没事吧? 白酒酒脑中闪过同顾北决这些年相处的许多画面,他在她面前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万事可爱。 还从未见过,如此狠厉决绝的模样。 “顾..” 白酒酒嘴唇微动。 顾北决回以一笑,侧头,一剑斩开身侧的敌人。 招呼打一半迫停,白酒酒摸摸鼻尖。 她应当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不然怎么会觉得顾北决对她的笑,不达眼底,且虚伪非常。 有些心虚又有些委屈。 不过保命要紧,白酒酒还是在心里喊上周围的亡者看护顾北决。 不过下一秒,她骤然被强大的危机感覆顶。 [你身后!] 主系统急切的提醒出声。 白酒酒猛地伏下身躯,贴紧马背。 然而,朝白酒酒袭来的那箭是子箭。 她躲过了子箭,这下却躲不过真正用来取她性命的母箭。 “铮” 一把剑大力投掷而来,击飞了母箭。 而后在半空中画了小半圈,深深的插/进地里。 那剑再熟悉不过了。 是她送给顾北决防身的宝剑。 白酒酒猛地抬头。 她的顾北决两手空空,心口上,剑,血,很多的血。 “啊——!” 假的。 怎么会? 顾北决?!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所有被召唤醒来的死者全身变成了不详的红。 愤怒和惊惧的咆哮着,以一敌五十,有些甚至可以做到以一敌百。 .. “挂白旗,投降。” 唐胤清心中叹息一声。 他确有不甘,但只能做下这个决定。 如果再打下去,只会是伤敌未有半分,却自损三千。 不多时,蒙国在死伤无数后也老实认怂了。 待白酒酒再次回过神时,顾北决被她抱在怀里。 他洞穿心口的伤,好像已经被她撒了各种药,也暂且止住了血。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 所人低俯在地,敬畏的等待她的发落。 白酒酒顾不得别的,一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了顾北决的颈部。 抖的不像样,简直分不清在动的到底是自己的手还是顾北决。 第51章 不对 “你怕什么。” 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白酒酒一愣, 看顾北决睁开眼正微微笑着。 她又哭又笑的抱个死紧:“怕个毛线,我什么时候怕了?” “嗯。” 顾北决不可置否,伸手拍拍白酒酒的头。 在白酒酒看不见的视线死角, 顾北决淡漠的沉着眸子,脸上又极其矛盾的勾着一抹笑。 苦肉计的结果, 比他预计的要好很多啊..不过, 这样还不够。 远远不够。 白酒酒一无所知的沉溺在这个失而复得的怀抱中。 直到白皇派来的副将穿过重重聚集的死者来到他们的身边, 白酒酒这才很不好意思的恍然,已经到了收拾残局的时刻了。 “我..” “你去吧,我等你来、找、我。” “好?” 白酒酒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见顾北决虚弱无力一下子倚靠着来接应的人,心疼顿时让其他东西都抛在脑后了,只晓得连忙催促着快些带顾北决回去治伤。 目送人走远。 白酒酒心中骤然一凝,那把剑呢? 急忙回身寻找, 很快在不远处的一片狼藉之中找到了还插在地里的剑。 白酒酒小心擦去剑上的血和尘土。 她想, 顾北决平时宝贝这把剑的很。 等等回去逗他, 看急不死这丢三落四的憨憨。 之后。 安排战败的军队、商议投降的事宜、指挥清扫战场.. 体力活全靠召唤出来死者,白酒酒在战场中心呆着,掌控全局状况。 说轻松,其实也不轻松。 两个时辰后,白酒酒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城了。 石万一直在城门守着。 不用白酒酒说, 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带她去找顾北决。 “大夫说,身上的护甲保了他一命,不过状况也是很不好了。” “我知道了。” 告别石万,白酒酒走进房间。 这里原本是安排受伤军士的大房间, 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木板床。 不过此战白国受伤的人很少, 显得空空荡荡的。 她一眼便看到了柏草和顾北决。 柏草上前, 止住白酒酒, 并以手势示意安静。 之后贴心的离开,巡视房间里的其他病人了。 白酒酒心里沉甸甸的。 一步,两步。 不过顾北决好像知道她来了一样,她到床边不过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眼定定的,压抑着令人心悸的东西:“你,来了。” 近些年,白酒酒未见过顾北决如此又丧又吊的模样。 白酒酒皱眉。 伸出手,一个字很干脆的:“手。” “。” 顾北决闻言,越发把手往被子里收。 白酒酒气笑了。 她强硬的抓住顾北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腿,稍一运转心经核心就知道了状况:“你心经怎么乱成这样了?!” 顾北决不言。 被子一扯,扯过头顶。 僵持不过几秒。 白酒酒认命的叹了口气,梳理起顾北决的心经:“你可真是出息了,这么糟糕了都不告诉我。” “嗯。” 被子里瓮声瓮气的。 顾北决满是肯定的语气白酒酒听的分明。 ?? 还嗯? 嗯个屁屁嗯! 白酒酒没好气的忘了将剑还给顾北决,还顺手弹了弹顾北决的脑瓜:“你再这样,若是我有什么事也不告诉你。” 话毕。 脚步声渐远。 被子里的顾北决一把掀开被子。 白酒酒拖着一张单人床,懵懵的和满脸阴鸷的顾北决对视。 她只是想移张床铺过来,好躺着偷个懒边休息边治疗。 顾北决这吓人的样子,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对视两秒后。 顾北决“哦”了一声,旋即无事发生般的躺了回去。 白酒酒:“????” 好家伙!顾北决不对劲啊!! 但是这心经还是得给他梳理了,免得更不对劲。计划通√ 白酒酒继续将床拖到了顾北决身边,边梳理边纠结着做下了一个决定。 ——她要主动向主系统查询黑化值。 [主系统,查询顾北决..] [宿主,我001回来啦!!] 白酒酒:[!]惊! 虽然这也太突然了,但是好高兴!! [欢迎回来!] 白酒酒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 但是这人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妈耶。 这下可咋整啊,主系统走了那城外那群死者怎么办?? [没事,主系统走前保留权限了。金手指还有正正好半个月时间。] [好耶!] 一个大麻烦被轻松解决。 白酒酒又一次感受到自己被厚爱。 [你刚刚说要查询顾北决什么?] [黑化值。] 白酒酒激动,竟然连数值权限也保留了? 001本来早就被主系统救下了,早可以回来的。 但是主系统半强制性的给它放了个长假,并且答应它照看白酒酒。 它心里清楚,白酒酒在主系统的看顾下,会比它要更好。 不过现在主系统也不能留在这个世界更长的时间了。 [滴——黑化值99.99%] 白酒酒看看顾北决,又看看自己:“?” 这是还差临门一脚就狗带的意思? 001吃了一惊。 反复确认。 然后白酒酒和001的耳边反复响起“99.99%”。 就跟电脑中了毒卡机了似的。 白酒酒收回手,捂住耳朵。 整个一痛苦面具。 救命!! 001:[.....] 有毒吧! 它才离开多久,怎么发展到这个程度的?? “你怎么了?!” 一开始,顾北决只以为白酒酒是累了。 回身一看这才发现事有不对。 白酒酒的一只手被顾北决抓住,神情呆滞的如丧考妣。 她不知道怎么说就没回应顾北决,结果却一直被顾北决边晃边问,像是没有结果就不会停止的。 半晌,她盯着顾北决幽幽的道:“我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 第52章 撕咬 顾北决满心慌乱, 猛坐起来,一手搭上白酒酒的手腕。 实在太过大力,白酒酒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一下。 可不过一息, 她便不敢动了。 因为顾北决从没拧着她这样探查脉象过,而且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凝重。 她莫不是真的生病了?? 远处, 柏草注意到了这方的动静, 快步的赶了过来。 他的眼神示意没人搭理, 于是直接抓起了白酒酒的另一只手。 半晌。 无人说话。 白酒酒心慌慌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两位,你们可不可以来个痛快的?” 柏草皱眉,一副欲告诉点什么但是又不说的样子。 而后收手扭头就走。 顾北决则是继续抓着,眼中含着的情绪波涛翻滚。 气血十足,康健无恙。 蛊毒的后遗症竟然已经完全消失了。 白酒酒:? [001我、我怎么了?!] 001苦恼的翻看白酒酒的各项身体数值, 不确定的说:[我再看看..] 它没及时发现问题, 一定是它的原因吧? 毕竟柏草是书中医生界的天花板, 顾北决也是个颇有研究的。 ..好家伙。 白酒酒被自己心中的各种猜测吓到了,再加之顾北决毫不收敛的“盯——”,她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兔子蹬鹰,和顾北决拉远距离。 “有话直说!” “现在该解释的,难道不是你。” 顾北决长发披散, 细碎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神情。 白酒酒愣在原地。 他想要她解释什么? “年轻人就是火气盛,小两口的就爱吵几句..” “老哥说的是,我和我家那口子也是这样过来的。” ... 周围嘈杂。 伴随着别的伤患好奇的目光和细语,白酒酒和顾北决之间是长长的沉默。 受不了如此难受的氛围。 白酒酒正要先松了口, 眼前视线却忽然一闪。 回过神来, 她整个人正被顾北决拦腰抗走。 “放我下来!!” 顾北决的肩膀宽厚, 但是顶硌着胃, 还是让白酒酒难受极了。 白酒酒的抗议顾北决不光不理睬,还越走越快。 一路上。 遇见了很多人。 不管熟人还是陌生人,顾北决一律都没停留半步。 并且那些人都在躲避顾北决,视白酒酒的求救于不顾。 白酒酒心里气啊。 她名义上还是白国的继任者,怎么一个二个都怕顾北决就不管她了呢?? “顾北决!臭顾北决!” 心里的火气暂时盖住了恐慌。 白酒酒手脚并用,兼之利齿,给顾北决的腰腹、腿、脖颈留下了浓重的色彩。 “哐当” 木屑飞舞。 一扇门被顾北决踹废了。 白酒酒侧头看着满地的狼藉,目瞪狗呆。 恍惚中一种狗命不保的预感让白酒酒开始在心里呼唤001,然而001没出现,她的眼前却弹出来了一个红色的警告标志。 【警告】 【检测到场景涉及jj不允许出现的脖子以下的画面,屏蔽系统模式启动】 什么?? 白酒酒有被吓到,越发大力的挣扎起来。 “白酒酒,乖一点。” “啊!” 顾北决这厮竟然!! 猝不及防的被打了屁股,白酒酒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的羞愤。 而后白酒酒被顾北决放在椅子上,一双手迅速就被钳住,紧接着就被什么东西捆了个结实。 白酒酒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北决,你!” “我?” 顾北决笑了一声。 带着白酒酒看不懂的自嘲和狠厉。 “我当然是你的。你,白酒酒,也永远是我的。” 不管你是谁,是人是鬼是仙是魔。 都不能离开我! 桌上的各种东西噼里啪啦的被顾北决挥落在地上,白酒酒半身被压倒在小桌上,完全没时间思考顾北决的话中可怕的透露了什么, 肩侧的衣服被撕扯下,落至肩头。 灼热的气息靠近,肩侧至脖颈一段被狠狠的撕咬。 恍惚之中,白酒酒好像感知到了血腥味。 她整个脑子都成了浆糊,痛,痛到完全失了声。 * 白酒酒心中的害怕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顾北决只是在这肩颈那段咬来过来咬过去,无非就是下嘴重了些、手抱的紧了些、姿势..咳,姿势涩了一点。 之后的动作越来越有耳鬓厮磨的温柔意味,白酒酒能感觉顾北决带着过度的虔诚和爱意。 白酒酒头痛的想。 到底是什么?她到底该解释什么? 这架势。 要多来几次,她真受不住了啊! 白酒酒观察起了所处的这个房间。 书桌上的笔架子不错。 那边床头上好多小的瓶瓶罐罐。 嗯,另一张案几上放着好一堆暗器零件 又思考了一会,白酒酒决定先把眼前这个场面稳住。她使用怀柔政策,以退为进:“你想咬多久就咬多久,咬高兴了,今天咬不高兴不准停..” “白酒酒!” 顾北决高喝一声。 被凶了的白酒酒狠狠皱眉。 她很不明白,自己都表现的这么善解人意、宽容迁就了?顾北决到底还要她怎么样?! 啪嗒啪嗒。 顾北决大滴大滴温热的泪骤然落在了白酒酒皮肤上..从没见过顾北决哭的如此难受的白酒酒嘴一下就笨了,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不哭了,不哭了。” 白酒酒拍着顾北决的背,心里有种错位感。 可是,明明被欺负的是她、该哭的也是她才对吧? “对不起对不起..酒酒,你告诉我..好不好...” 算了,哭的这么惨,很大部分的原因在她。 还能咋办,这位是她小祖宗。 沉默了半晌,白酒酒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所以。 这就是她的答案吗。 顾北决一下卸了全身力气。 心中的不甘在叫嚣,但是更害怕再在这里呆下去他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白酒酒察觉到顾北决环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之后她身上一轻,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衣服被整理好,手上的束缚被解开。 顾北决转身,毫不犹豫的朝外。若是以天下为筹码,也不知道够不够影响她所说的‘身不由己’。 “站住!” 顾北决停下脚步,不敢回头:“怎么了?” 白酒酒伸出双手,气势汹汹的绕到顾北决面前,展示其上的红痕: “脚痛、手痛、头痛,都是你的锅!快给我负责!” 嘿,气死个人。 她安慰了好半晌,这臭顾北决倒是想跑? “嗯。” 顾北决抿唇,撇开眼,不敢看那些因他造成的伤。 愧疚又心疼的情绪淹没,袖子的遮掩下,一双手被顾北决狠狠的攥紧。 她现在应当是不想看见他这个罪魁祸首吧:“抱歉..我..我现在就去找人来给你上药。” “我是说,你给我负责。” “什么?” 还愿意他来上药吗?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有讨厌他吗? 顾北决心中一丝又一丝的期望重新翻腾。 想到床头放着些备用的伤药,顾北决正要去取,下一秒他听见白酒酒说:“你真笨,要你负责,要你娶我,听不出来啊。” ?????? 哪、哪个娶???? 顾北决不可置信。 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又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白酒酒从未看顾北决如此之搞笑的样子,眼睛弯弯:“我是身不由己,但是顾北决你撩了就跑也不行哦。按照流程,我们之间要告白、求亲、订婚、成婚。” “要和我在一起吗。” 第53章 大胆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顾北决没说话, 靠近试探性的戳戳白酒酒。 白酒酒:? 白酒酒本来还没什么,却被顾北决的一番动作闹个脸红:“快点的,给个准话。” 怎么的?女孩子就不能求个婚了? 白酒酒一个飞跃, 跳入顾北决的怀抱。 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盖过了顾北决心里所有的其他。 “好!我愿意!” 话落, 顾北决几乎要落泪。 嗅着独属于白酒酒的发香, 突然间, 脖颈一痛。 白酒酒下狠口,死咬着,含糊不清的:“我们扯平了。” “嗯。” 顾北决重重点头。 而后听着白酒酒的指示,就这么带她往外走。 门口的石万看到顾北决春暖花开似的笑,于是这才安心靠近:“你们方才发生什么了吗?” 他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听着一路上的八卦,再加之顾北决各种不同往常的反应, 所以心里着急的很。但现在看来, 大部分内容都是以讹传讹吧? “方才没事。”白酒酒意味深长的冲石万挑眉, “但现在有事了。” 什么? 石万还没来得及思考出个一二,顾北决一个眼神也没给的就带着白酒酒走远了。 隔着老远,白酒酒还冲他挥手:“快来!” “来了。” 石万应到。 管他呢,酒酒让他跟着那估计是有什么事他也需要一起了。 然后石万没想到,这一跟就跟到了白皇面前。 * 正在和众大臣商议战后事宜的白术, 远远看见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的白酒酒和顾北决。还没等做出反应,后面的小尾巴石万也跟着到了。 “我有话要说。” 白酒酒如是说到。 顾北决则是安静的在她身侧当着背景板。 白术见此点点头。 但还没等他挥退别人,白酒酒直接一句话点炸了现场:“我决定和顾北决成婚。” “什么????!” “太子你!婚姻大事你怎可如此草率!” 在座的都是白术的心腹重臣,其中不少早就打算起了白酒的婚事。 这眼下, 好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不行不可以! 白术在主位上没做声, 微微蹙起的眉透露了他心里也很是不平静。 白酒酒毫不客气的瞥了白术一眼, 又把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也不管这些人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 扭头,牵着顾北决就走。 走着走着,她还潇洒的挥挥手:“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很不错哦!” 这么小一天,她算是想明白了。 白术不可能对这么有用的她下手,更不可能阻碍的了她。所以她也没必要担心,干脆放飞着来,舒服。 众人:“......” 缀在后面的石万瞠目结舌,想拍手,最后艰难忍住了。 在心里默默赞到,简直大胆! 还想继续抗议的人在白术冷淡的目光下,也不敢再提了。 “退下吧。” 白术一声令下,所有人无声的快速溜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白术一手随意朝空中一挥。 一个人影闪过,跪在他的面前。 白术不语。 两人就此静默了好一会儿。 最终白术叹了口气,颓废的说:“跟着他们。” “是。” 白酒酒丝毫不知道她的便宜父亲有了抓住顾北决来肘制她的想法。 只是因为她表现的实力足够强,足够强势,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不多时,白酒酒和顾北决都察觉到了暗中有人窥视。 白酒酒本不想管。 因为她有系统顾北决又有心音,这人不光碍不了什么事,有时候也许还能打探出意外之喜。但既然顾北决悄咪咪的给了个眼神,那没办法了... “出来。” 白酒酒厉声说到。 见着没动静,顾北决随手朝感知心音的方向掷出暗器。 伴随着破空声响起,一个身影显现。 隔着三米的距离,长相极其普通的黑衣人拿出自己的腰牌,做了个揖。 “放心,我不为难你。” 白酒酒满面平常的说到。 黑衣人刚松了口气,然后顾北决骤然靠近,笑眯眯的:“我刚才忘了说件重要的事情,还劳烦兄弟带个话回去。” “...你说。” 黑衣人点点头。 是他暴露在先,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只有暂且回去听从新的指示。 但是能不能把搁在他腰间的刀收回去? “北国的战降条件中,加上北国太子的未婚妻李琴琴。” 黑衣人带着话离开了。 白酒酒在原地傻乎乎:“还、还可以这样啊?” “怎么不行。” 顾北决极其肯定的想着,就算不行,权力的倾轧也能给李琴琴找个大麻烦。 白酒酒不做声了。 李琴琴那里是那么好解决的啊,不过她会小心注意,就不给顾北决添烦恼了。 顾北决重新背起白酒酒,朝自己的府邸去。 在给白酒酒上了药之后,匆匆被军中大摊子事招走了。 * 说是择日不如撞日,可没人放在心上。 包括顾北决,他也没当真。 顾北决只以为,那只是白酒酒一时上头才说出的话。 直到下午忙完,晚上回到府邸。 府中各处都是大红的喜庆装扮,就连树枝也挂上了俏皮的‘囍’。 虽无什么热闹,只有石万和柏草满面暖阳的送上祝福和新郎服,但顾北决的一颗滚烫的很。 顾北决彻底的意识到了他的白酒酒是有多勇敢。 是有多么急切的想告诉他,她爱她永远不比他爱她少。 第54章 要命 顾北决穿好新郎服, 镇定的走向喜房。 “谢!谢!” “顾北决你谢!” 身后的石万一直在说谢,顾北决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往既定方向走。 顾北决心想,之后确实要好好谢谢这些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惊喜的人。 破空声突然响起。 顾北决竖起浑身警觉, 侧身闪过。 定睛一看。 袭击物是一双崭新的鸳鸯丝缎鞋。 顾北决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低下头,略提起衣袍:“......” “你鞋都没穿!” 顾北决捡回鞋, 痴呆三连:“哦, 对, 嗯。” “服了。” 石万好笑的扶额,连忙拽着还傻在原地的顾北决往喜房走。 事实证明,石万此举极其的明智。 在看过了顾北决各种一本正经走错路之后,石万严重怀疑,要是没有他带路,顾北决还找不找的到白酒酒。 * 石万走后。 这附近再无别人了。 顾北决静静的站在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月亮高挂, 他的手脚都有些僵的不听使唤。 顾北决秉着呼吸,轻叩门: “酒酒,我来了。” 吱嘎一声。 门轻巧的被顾北决推开。 凤冠霞帔,红烛摇曳。 白酒酒坐在桌前独酌,几只酒瓶空空的倒在桌上。 一颦一笑, 全是顾北决想独藏的美。 就算是一缕发丝,都美的不想让旁人观上一眼。 白酒酒醉意不轻。 等顾北决坐到了身边,她迟缓发现自己被夺走了酒杯。扭头,盯—— 顾北决也盯回去。 不久后, 顾北决率先败下阵来, 好笑的戳戳白酒酒的额头。 然后一手虚扶住晕晕乎乎的白酒酒, 一手解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 “你夫君太过玉树临风, 看呆了?” 这本是顾北决随口的一句调笑,哪知白酒酒重重点头,还哼哼唧唧的笑着,十分肯定的“嗯”了好几声。 会心一击。 顾北决以一手遮面:“酒酒,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 醉酒后的白酒酒果真戳心窝子,毫不犹豫的张口就来了一遍。 顾北决语意不明的诱哄:“前三个字是什么。” “你夫君?” “真聪明,再减少一个字。” “你夫?”“你君?”“夫...” 顾北决眼睛程亮,鼓励式的点头。 竖起耳朵尖尖。 “夫什么夫?”白酒酒突然做鬼脸,“略略略~想得倒挺美。” 顾北决愣了下。 紧接着挑眉,顶了顶后槽牙:“白酒酒,你现在是醉了还是没醉?” 皮一下 很开心 现在被连名带姓的叫,心里一个激灵。白酒酒起身两步,晃晃悠悠的往桌上倒。 她醉了,醉了! “哦,那先好好休息吧。” 听顾北决这样说,酒心甚慰。 并且做个合格的醉酒人,任顾北决将她放在床上,摘去繁杂的耳饰头饰、为她细细擦拭掉脂粉、脱下鞋袜、外衫、温柔的亲吻额头...往下..再往下.. 在探寻新的海洋前,顾北决定定的寻求同意:“酒酒,我可以吗?” 白酒酒再不能装醉。 一手搂住眼前人的脖颈,强势的一吻。 “顾北决,我爱你。” 顾北决心里眼里全是动容:“白酒酒,我也爱你。” 心中回闪过这些年的相遇相知相守相爱,可面对未知的深海,白酒酒依旧忍不住心里发慌。 顾北决像是知晓她心中的所有慌乱似的,温柔又细密的吻,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 之后用行动证明爱。 新手潜水员小心的带领另一位不断下潜。海浪太强,带领员强悍的适应了节奏,享受并掌握了风浪,并逐步失控。 被带领的人一开始被温柔的呵护着,也很享受。但海浪一波接一波,生生不息的强大感简直让人发软。并且带领员也尤其的折腾,企图尝试各种有趣的泳姿,领略各种不同的风光。 被带领人哼哼唧唧的带着哭腔,心中萌生了退意。 可是带领人没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要命的继续加油潜,边潜边更加努力的勾起被带领人对这片大海的兴趣。 断断续续到清晨,风浪终于平歇。 昏睡过去的刹那,被带领人头埋在被子里,心想,她再也不要do了。 第55章 新婚 翌日。 白酒酒迷迷糊糊的被热醒了。 与往日的早晨不同, 被热醒不是因为裹被子裹成了个球,而是因为多了个紧紧缠抱住她的枕边人。 慢慢的,白酒酒的脸颊被一团绯红浸透。 “顾北决?” 她试探性的小小声, 而后一手撩过顾北决的鬓发、略过耳畔、划过脖颈,最后于喉结轻点。意料之中的, 昨夜太过积极向上的顾北决此时呼吸平稳绵长, 当真是睡得香甜。 安静的注视了一会儿顾北决的眉眼, 白酒酒做贼似的把顾北决死扣在她腰间的手一点一点挪开。又废了老鼻子劲儿,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里侧挪腾到外侧。 然而她刚要下床,一双手从身后将她环抱住,桎梏得死死的。 “早,不继续睡一会儿?”顾北决声音微哑,满脸乖巧。 “一会儿?” 白酒酒语塞。 昨夜是谁不知收敛的一次又一次? 又是谁哄骗说一会儿再一会儿, 结果直到天亮还拖着抱着她不撒手? 越想越亏, 白酒酒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脚。 然而她体力不□□一脚完全是软软绵绵的。不光没能冲昨晚不做人的顾北决出口气, 脚踝还被他顺势给抓住了... * 待新晋为夫妻的二人胡闹完已时过晌午。 顾北决略心虚的边哄边从耳房打来热水为白酒酒擦洗,唇、脖颈、手.. 白酒酒倦怠的迷糊极了,顾北决这一系列的温柔动作没能让羞耻心警报,反倒是热乎乎的清爽让她没多久就舒坦的睡了过去。 看着白酒酒酣睡的脸上带着一丝俏皮的红,顾北决努力按住心底的躁动。良久, 他伏下身,在白酒酒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睡醒了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午饭想吃什么?” “我去买条鱼做麻辣鱼片?” “酒酒?” ... 每说一句,顾北决就落下一个吻。 一个接一个, 像是得不到白酒酒的回应就誓不罢休。 从额头到小巧可爱的鼻尖, 从透着粉红的耳朵尖到洁白如羊脂玉的脖颈..每一个吻都缱绻非常, 暗中勾连着一丝看不清的情绪。 到最后, 顾北决霸占了白酒酒的唇,魔怔似的重复念着一声又一声的“白酒酒。” 因为呼吸不畅,白酒酒迷迷瞪瞪的醒了。 一开始她懒得动所以由着顾北决去了,却见他有越发不客气的架势。白酒酒有些没好气的反客为主,末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把自己裹个严实,只露出只手冲顾北决挥:“快去..” 被子里的人瓮声瓮气,“快去”后面小小声缀着的“快回”两字没有逃过顾北决的耳朵。 “好。” 顾北决低笑了声,捉住白酒酒的手塞回被窝。 他一眼扫过架子上齐备的常服,慢条斯理的拾捡起地上皱巴巴的大红新郎服穿上。又将新娘服妥帖的折好,置于白酒酒的枕边。 满脸都是不自觉的笑意,顾北决离开房间,一路穿过长廊和庭院。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日,阳光耀眼。顾北决走着走着,不经意间被院子里一株红色花朵夺走了视线。 ——那娇艳欲滴的红色鲜花披着光,一如初遇时的白酒酒。 顾北决心念一动,转身向旁边正在侍弄花草的仆从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白皇白术从外走入。 白术明面上是只带着白一一人,实际上有不少顶尖暗卫随侍,并且顾府已经被暗中团团包围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顾北决愉悦的心情仍是在发现这群不速之客时戛然而止。 白术淡淡的笑,指向不远处的凉亭:“谈谈。” “好。” 顾北决也回以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凉亭是很清净,只是走进了才发现内顶贴着大红色的窗花和“囍”字。 白术见此噎了一下,满脑子全变成昨日傍晚时分白酒酒折返回来找他时的样子,以至于早先想好的话一时间没说得出口。 顾北决毫不知情,但是不妨碍他主动挑起旁的什么话题:“白国战胜是听召天命的消息不日就能传遍北国各处,和蒙国那边交换的条件正照原计划进行商定..” 白术沉默两秒,打断顾北决:“我来不是为了这些。” 白术在说''我''? 白术一反常态的用了这样的称谓,顾北决感到有些意外。他保持着安静,看白术葫芦里到底要卖些什么药。 接着,白术自顾自的讲起了白酒的过去。 讲白酒小时候是个多么天才的继承人,讲她生来就注定成为白国霸业的领导者..... 听着这些过去,顾北决始终保持着缄默,直到白术讲起他送白酒去北国做质子的始末。 “当初她求我让她去北国做质子,她说,她对唐胤清一见钟情。现在看来,目标在你。” “..我?” 顾北决不明白。 不管白酒酒和白酒之间有何联系,至始至终和他相识、相知、相爱的都是白酒酒。况且白酒此人,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 “是你。”白术接过白一送来的茶杯,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清楚她因何对你如此上心,以至于当年不惜对我撒谎、不惜装傻装花痴也要去北国找你。” “你们二人在北国时,小巷中那场美救英雄就是她自导自演。” 顾北决覆上自己胸前曾挂着玉佩的位置,有些埋在心里多年的疑惑顿时有了解释。 为什么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如此巧合的遇见了本该在宫里的白酒酒。 为什么那群围殴他的人一看见白酒酒就跑了,连玉也没有丝毫迟疑的就扔给了她。 “这些年,她数次舍命护你。” “带你拜师学艺。” “交付全部...” 昔年场景随着白术的话一一浮现。 顾北决一双手狠狠捏紧,白术说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管白酒酒接近他是什么初衷,她待他的好是真的。 他现在要的,是他们两个人能好好地一辈子在一起。 “昨天傍晚时分她又来找我,再一次以好不能拒绝的口吻通知我你们昨夜就要成婚。我真的很生气,但是她那个样子,像极了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母亲....所以我只能默许。” “顾北决,你是她的软肋。” 顾北决盯着茶杯,出神。 他的酒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爱他。 白术观顾北决的表情,以为自己这一番口舌达到了目的:“你清楚的,北皇和你顾家军之间的仇怨只有死亡才能消解。现在你和残留下来的顾家军已经暴露人前,之后定然会面临来自北皇的暗杀。届时,白酒很难不会因你涉险。” 白术心思微动。 只有顾北决才能花最少的代价、名正言顺的夺了北国。只消接下来试探顾北决愿不愿意将北国拱手奉上.... 顾北决心中了然,平静的回应到:“我会解决此事的。” 那年无意间在北国皇宫假山密室得到的东西现在依旧完好,一封母亲的书信、父亲留下的信物以及提早布置好的暗线、北皇的罪证、、、、不管白术要不要谋算北国这片地,他为了自己和无数冤魂,不管花多少年都会去翻了北国的天。 “既是如此....”白术取出袖中的瓷瓶,放在桌上,“服下此物,解药三月一次。等到北、白二国合为一国的那天,我会为你祛除毒性、为你们举行天下最为盛大的婚礼。” “。” 真是敲得一副好算盘。 此举不光是意在肘制他,更是在拿捏酒酒。 顾北决注视着眼前的瓷瓶,没有意外的感知到暗处的心音们骤然开始蠢动。 正当空气凝滞之际,顾北决取过毒丸子当场吞咽。 谁都没有发现,一抹笑意从他脸上闪过。 之后顾北决没什么波澜的向白术告了辞:“我还要给酒酒做饭,若无别的事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白术达到目的,轻巧的放顾北决离开了。 而后,在白一的一声令下,所有暗中围着顾府的人快去退去。 * 白酒酒被饿醒了。 随意穿上衣服就开始对桌上昨夜的糕点下手。 吃了吃着,她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是?” 白酒酒拍拍手上的糕点渣,指尖微微戳了戳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 这是顾北决送她的? 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傻宿主,这是顾北决父母的遗物啊。] [??] 白酒酒原地痴呆,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拿起玉细细的确认之后,攥着玉就开始跟猴似的满屋子上蹿下跳。 边蹿边嚎:“救命!” 001不明所以,紧张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这万一我给弄坏了、弄掉了可怎么办?!我得找个地方保存起来!” [。] 真叫统无语。 被关小黑屋好久好久,放出来又被迫秀了满屏的恩爱。 房间倒腾了个遍,白酒酒这才傻乎乎的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府邸,而是顾北决的地盘。 要是藏在这儿,跟还回给顾北决好像区别不大。 没法,她又将玉好好地挂回了脖子,贴身放好。 [统,你说我该给他回送什么东西?] 看白酒酒冥思苦想揪脑壳的样子,001突然觉得人类之间的相处还真复杂,他自己做个统挺好的。 然而,该帮宿主还是要帮的:[战场上捡回来的那把剑你不是还没来得及还给他吗?要不干脆趁此升个级?] “还能升级??洞洞一你可真的太厉害了!” 白酒酒很惊喜。 因为本就是送给顾北决防身用的,能更凶残点再好不过了。 由于白酒酒接下来的花式彩虹屁忽悠,001数据发烫、屁颠儿屁颠儿的回系统空间找材料去了,并告知需要两天时间完成升级。 001走后,空间再一次安静下来。 白酒酒打开房门,捧着脸坐在门槛上看风景,顺带等顾北决回来。 数着门边上盛开的一簇小花的花瓣,白酒酒嘴里念念有词:“试试、逝世、试试...” 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先尝试一下那个方法?万一能成功她就能陪顾北决走一辈子,万一不行....被系统发现,或许是个湮灭的下场? “汪!” “怎么坐这儿?地上凉。” 闻声,白酒酒抬头一看,那是顾北决稳步走近。 他背上一个大竹篓子,左手提抱着一个小花盆,右手还牵着柏草家的狗子小云朵。 顾北决放下手中的花盆、又放开狗绳任狗子撒欢。他蹲在白酒酒面前,张开双手,笑眯了眼:“来,夫君抱。” “嗯,夫君抱。” 白酒酒笑颜如花,超大声的。 心中搏一搏的想法变的无比坚定。就在看到顾北决一步步朝她走来的那瞬间,她清楚,不试试她会后悔一辈子。 白酒酒双手攀上顾北决的脖颈,一个标标准准的考拉抱。 顾北决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朵尖,稳稳的搂着白酒酒的腰,无声笑成了二傻子。 第56章 啊这? 傻笑完冷静下来后, 顾北决当即发现白酒酒有些不同往常。 那种感觉很玄。 是多年朝夕相处之后,顾北决唯独对白酒酒情绪产生的一种感应。 “刚刚蹲在门口是在想什么?”顾北决将白酒酒平稳的放在椅子上,语气漫不经心, 实则开始观察白酒酒表情的细微末节。 “没有,只是等你等的久了, 一个人又有点无聊。”白酒酒笑笑, 然后带过话题, “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顾北决没说话,直勾勾的盯住白酒酒的眼睛。 没一会儿白酒酒率先移开视线,并且不知怎么的嘴比脑子快一步的开始没话找话:“你确实是有点久哈..” “对、对了,你怎么把小云朵带过来了?” 顾北决心中有数了,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柏草方才来找我们的时候遇到急事,于是让我先看着会儿小云朵。” “原来如此。” 白酒酒了然。 那花盆呢?也是柏草的? 白酒酒刚想问, 顾北决就开始一个一个的取出背篓里样式不一的食盒, 边取边报菜名:“香辣鱼酥、绿豆粥、宫爆鸡丁、、” 面对美食诱惑, 白酒酒暂时将别的全遗忘脑后。 然而吃了几口,白酒酒却发现吃的欢的只有她一个人,顾北决慢条斯理的基本没怎么动筷子。白酒酒疑惑的看看顾北决,越看越觉不对劲。他怎么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下也埋着一层疲惫? “你..?” “看什么呢,你夫君可禁不起你这么盯着看。我刚刚在厨房吃了点东西, 还不怎么饿。”顾北决心知白酒酒要问什么,先一步开口,顺带虎揉了一把白酒酒的脑袋,末了又从袖中袋里掏出了几块油纸包着的栗子糕, “你好好吃饭, 吃完饭才能吃糕点。” 白酒酒没管食物也没管自己平时很在意的头发, 一把反握住顾北决的手腕, 急急地发问:“你怎么了?发什么事了?” 心经稍微一发力,白酒酒就知道顾北决被人下了毒。 那毒丝丝缕缕的勾连着身体各出筋脉,外力稍进去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不是一般的难对付,或许更贴近当初她被下的蛊。 不过好在还有得救。 只不过时间要花费的更久一点,而且保险起见每月一次的心经梳理得改的更频繁一些,可以的话再问柏草加上确切能解此毒的药物疏导..... “先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 我在想着怎么保你的命,你却在跟我讲吃饭???? 白酒酒上头,被刺激的狂掐人中。 这离谱的顾北决怕不是上天派下来搞她心态的? “先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就是想你好好吃顿饭,才预备留着饭后说的。” “真的,我从来没想瞒着。” 虽然发生事情了,你会瞒着我.... 顾北决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手不停的又从兜里摸出了杏花酥、山楂糕、土豆饼、、、眼巴巴的把桌上铺了一堆。 白酒酒也不知道顾北决是怎么藏下这么多东西的,跟有异次元口袋的多啦A梦似的。 看顾北决一副讨饶的样子,白酒酒是好气又好笑,然后心疼大于了一切。她闭上眼,凝聚起所有注意力,控制着一丝心经再次进入顾北决的身体,试探着逼出毒素。 几次呼吸间,白酒酒满头大汗。 顾北决知道白术给他的毒药必定有其厉害之处,短时间内根除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为了大计,他会耐心忍着。同时,更重要的是在吞毒的前一刻就预想到了白酒酒为他着急、为他生气、为他无奈、、一切独独是为了他的样子。 只是,真的看到白酒酒那么着急难受的样子..... 他还是更喜欢看到高高兴兴吃吃喝喝养肉肉的白酒酒 心思几转,顾北决无奈一笑,亲吻了一下眼前人的额头:“这东西虽然厉害,但我现在不会有事的,乖...” 温柔的细语在白酒酒耳边炸响,炽热的温度从额头抵达心脏。白酒酒的手微顿,暂且不继续为难自己,收回心经。 她沉思了会儿,摸摸顾北决的脑袋顺毛:“你疼不疼?白术干的?” 当今这里谁能、有又谁敢对顾北决下手? 白酒酒心里叹了口气,除了白术要挟,不做他想。 “对,是他。” 顾北决承认的很干脆。 他还边笑着点头,边反手也拍拍白酒酒的头,一副“你好聪明,我与有荣焉”的小骄傲样。 白酒酒缓缓变成了问号脸,不自觉的疑问出声:“你是不是对你媳妇的智商有什么误解?” “诶,怎么会。” 顾北决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白酒酒灵光一闪,察觉到了不对劲。眯起眼,一字一顿的:“转移话题?” “......” 啧。 被发现了。 顾北决双手举起投降状,极其诚恳的说到:“只是胃有点难受,别的我现在没什么感觉。” 白酒酒将信将疑:“是实话?不说实话的是小狗。” “是实话。” 顾北决点点头,神情坚定。 当然,他确实没说假话。 只是使用了语言艺术,掩盖住了会令人更加担心的部分。 “....行吧。”白酒酒盯着顾北决。 总之之后她会把人看严实了。 万一要是她发现顾北决非不说实话当小狗、非要自己受着,那就别怪她也不做人了.... 顾北决背后骤然一凉。 “疼诶。”直觉让顾北决改口喊疼,还一股脑的往白酒酒怀里钻,“一个亲亲立马就不疼了。” 方才的严肃气氛霎时消了大半。 白酒酒闹了个大红脸,将人给糊开。 正欲习惯性怼回去,白酒酒蓦的默了两秒,状若不经意的说到: “我又不是阿司匹林、布洛芬,一吃就能止痛的止痛药。” ? 什么?? 顾北决不明所以,将白酒酒口中说出的怪异词句在心里来来回回转。 他十分确信白酒酒口中所诉的东西她以前从未提及,并且自己钻研各种草药多年也从未听说。不过既是效果非常的止痛药物,怎么会从未...? 在白酒酒隐含期待的目光中,顾北决猛地福至心灵——她在用一种曲折的方式透露她的过去,那个过去或许是在他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下一秒。 铺天盖地的红色三角警示符占据了白酒酒眼前的视线: [警告警告] [宿主违规提醒:不能对任务对象暴露非本世界的信息。] [请宿主注意,您已被计黄牌一次,随机处罚为:痛经七天。] 被管理系统突然强制踢出系统空间的001大惊:[我才走了多久你就搞了这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累计三次黄牌,管理系统就会开始对你的一举一动进行监管,再有任何异动直接发红牌对你进行销号!!!!] [销号是什么?是死啊!!] “这不还有两次嘛....” [????!看看你这态度]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上天??] [#@¥*%] 面对001的咆哮,白酒酒心虚的不敢再说话。 这次光速破产了的不过是她的计划A,她还有计划B、C、D预备搞事情诶。 虽然系统的空子真的不好钻,即使001没在她身边也没有丝毫疏漏....淦..肚子好痛... 白酒酒突然脸色惨白,无力的从椅子上滑下。她缩成一团紧捂着发痛的小腹,眼泪不自知的流下,从发乌发紫的嘴唇里断断续续的挤出两个字:“好..痛。” “..艹。” 白酒酒紧咬着唇,就算痛死也要倔强的骂出声来。 系统惩罚也太狠了吧,裂开。 顾北决心里一紧,着急的抓住白酒酒的一只手腕探查。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脉象怎会突然如此虚弱?? 顾北决脑子发懵了一瞬,随即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 门外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小云朵“汪”的一声,这才叫顾北决回神动了起来。他飞速将人打横抱起,三步并两步的往外跑去。 “去..哪儿?” “别说话,保存体力。你会没事的,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顾北决嘴唇发干,手紧了又紧,“我带你去找柏草,他现在应该在军营。” * 城外军营,集中关押俘虏的铁牢前。 这处一共十个大铁牢、十个单人的囚牢,主要是用来暂时搁置战俘以及身份不明的探子。今日午时又迎来了一个身份重要的人——北国太子的准太子妃李琴琴。 这是北国答应了条件,为了休战而奉上的诚意。 自然,刚被送到白国地界的李琴琴暂且被安排在了这里,等待稍后送往内城。 站岗的人细细查看了柏草手中的通行证明,这才安心给他打开了牢门放他进去,并且又重新上锁。虽然囚牢通透,一眼可见,但是周围士兵的戒备目光还是少不了。 柏草不甚在意。 他没想做些什么,只是想看上一眼。 他..太过想念一个人了。 [云云,许久不见。]柏草在心里对背对着他的那人说到,“李云云”三个字在他心里悄悄默了无数遍。 他想见李云云,却是不敢不能。 李琴琴是李云云的双生姐姐,长得几乎没有分别。借此,他想看上一眼....即使不是真的她,他还是想当做一别经年他再次看到了他的云云。 眼前人缓缓转身,言语间是道不尽的复杂:“..柏草?” 多年封闭自我不再同旁人说话,柏草声音干涩到不行,不可置信:“你?” 柏草只一眼,呼吸都屏住了。 这就是李云云啊!! .......怎么回事??!居然真的是她!!!! 第57章 暖脚 柏草人都傻了。 好悬才没有落荒而逃。 冷静下来之后, 他垂下眸子掩盖住所有情绪,拿出随身带的纸笔写了写递给李云云。 李云云接过,纸上是飞扬狷狂的大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云云摩挲着纸张, 出了神。 她曾教柏草练字,他每次写都会成圆乎乎胖嘟嘟的可爱字体, 让她看了每次都忍不住发笑。 她也曾恼过他整天粘人, 恼他话像是怎么也说不完, 恼他在某些界限上反复试探。 原本的少年,几年不见变成了这样.... 李云云抿了抿唇,敛下她认为不该有的情绪:“事已至此,我身不由己。” 没什么好说的,是她输了。 输给了占据自己身体的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了不连累家人, 她只能做好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准备。她不能让白国的人发现掉包一事, 让他们借此发难。 [或许我..] “你怎样?” 李云云淡淡的打断了柏草的书写, 一种心底升起的焦急情绪促使柏草张口解释。 艰难的字词从他嗓子中划拉开口子,难受、不适但是他没有停下,甚至是带着他隐藏不了的关切:“我可以试试,白酒是..” “不要做多余的事。” “..” 柏草从李云云眼中看到的是一如从前那样的坚定目光。 也是。 就算是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就算孤立无援, 她也依旧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和他沾染上分毫关系。 柏草不再自找苦吃,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末了扭身就走。 李云云看着柏草的背影微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别的什么话来.. 恰是时, 远处风速而来一团东西。 柏草定睛一看, 居然是顾北决抱着缩成一团的白酒酒。 顾北决面色难看的要命:“柏草你快看看!她突然就这样了, 我也查探不出来她是中了什么毒, 只感觉脉象沉迟、无力。” 柏草神色一凛,拿出随身的脉枕:“抱好,手帮她支撑住。” 顾北决听令照做。 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了。 柏草默了半晌,瞥了眼顾北决,缓缓说道:“她应该是来月事了,她虚寒之症有些重..” “啊?” 顾北决轻拍着痛到冒冷汗的白酒酒。 柏草的结论和他的设想完全不沾边,以至于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她身体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因为月事疼过,更别提疼成这样了。”顾北决又心里算了算时期,肯定非常的说,“并且离下次应当还有足足十天。” “嗯..但我没诊断错,她现在该好好休息。” 柏草烟熏火燎的嗓音听的白酒酒眯开了眼。 这谁? 白酒酒在痛到模糊中用发散的思维转移注意力。 这声音好有特色、有种听之难忘的别样美哦,合唱团男低音位置没他不听!白酒酒对着柏草的方向肯定的点了点头。 顾北决因这一点头愣住了,还真的是啊?? 这?啊这该怎么办? 在这事上他既没吃过猪肉又没见过猪跑啊! 好在柏草靠谱,他飞速开出了药方子和各种注意事项,一股脑的塞给了顾北决。 顾北决感激的道了声谢,连忙带着人走了。 这风一般来风一般走的架势,把不远处的李云云震住了。 李云云恍惚到觉得自己上辈子是场梦,不然顾北决那个无人敢靠近的煞神怎么会带着满满的人气、如此心疼又紧张的将一个人护若珍宝? 更重要的是。 不是她看错的话,顾北决和他护着的那人穿的居然是一对婚服?? 柏草用余光看了一眼牢笼的方向,而后立刻随着顾北决走的方向离开了。 * 因为昨夜顾北决和白酒酒二人大婚,今日早饭后石万特地带着小柒去城内四处闲逛了一番,打算挑选新婚贺礼送给夫妇二人。 选来选去,最后在玉石铺子里挑了一对上好的玉簪。 一支是红玉,一支则是白色的暖玉,两只的样式组在一起寓意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石万特意又和小柒在外面酒馆吃了午饭,带着慢慢悠悠的拿着新婚贺礼回顾府。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仍没见到新婚夫妇二人。问及顾府仆从,也皆是不知二人去向。 无奈,石万只好暂且收好贺礼,带着石柒往自己的小院走。 才坐着歇息没多久,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一小队装备齐整的军队进入顾府,并直接堵住了他的小院。石万想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值得白皇拿出这阵仗,直到领头那人说出来意,石万这才明白居然都是来找小柒的。 “北国的人已将李琴琴送达城外,作为交换条件,你立即跟随着他们回去。” “交换条件?” 石万心脏狂跳。 什么?怎么会?? 小柒心下也很吃惊,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居然还有回去北国的机会。她应该被当做是死人了才对,亦或者就算知道她没死,也应当派人来解决掉她这个隐患才对... “..” 哦。 原来是这样啊。 小柒感觉自己一下就悟了,北国那边说是交换,实则是要让那些人中途杀掉自己吧。 石万青筋暴起,死死扣住小柒的手。极其强硬将小柒拉到自己身后,一人对抗众人:“你们不能这么做。” 他从言语和肢体中展露的坚决使得众人侧目。 小柒垂着头,用余光看了眼石万。她没有说话,一指又一指头的掰开了石万的手,又顺从的走到了军队边上,站明了她的立场。 即使明知道是死,她也会去的。 自她有记忆起,她这条命就是唐胤清捡回来的,所以他想拿去就拿去吧。 小队头领犯了难。 石万这人他知道,不光是顾北决顾将军的座上宾,同时更和白酒太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他作为一个小头领,能不得罪还是不去得罪的好。 小头领决定讲点道理,实在不行他也不能违命:“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不行!我也要去。”石万没有思考后果,也完全不想去思考他这么做的后果。 他只知道,好不容易回来的妹妹,不能眼睁睁又和她被迫分离。 所有人:“..” 行吧,他爱跟着就跟着。小头领不再管队伍尾巴缀着的石万,心想出了城、将人交给了北国也就不归他们管了。 一队人呜呜泱泱的往外,出小门时众人正好迎面遇上了顾北决。 只是顾北决一心低头注意着怀里的白酒酒,抱着人着急的往屋子里赶,竟然是完全没注意到被那些人夹在中间的小柒,甚至是没注意到跟在队伍末端的石万。 石万则是一眼看到了顾北决和白酒酒二人。 他又是心疼白酒酒的身体,又更是担心小柒那边时间紧张、耽搁不得。 原地踌躇了两秒。 石万选择跟着顾北决进了屋子。 “酒酒怎么了?她哪里不舒服吗?我..哥,帮帮我,小柒要被人带走了。” “她是月事来了痛经,什么?你妹怎么了?” 顾北决停下脚步,被石万的话弄得有些懵。 他回头看到那还未走远的队伍,终于反应过来了有哪里不对。 但是最近的一堆事里,好像没什么和小柒有什么关系? “酒酒没大事就好。”石万心底舒了口气,这情况好像还没有到两边都糟糕透顶的地步,“小柒她要被北国的人带走了,我也要去北国。” “....” 谈判、李琴琴、交换人质。 顾北决思绪一理顺,瞬间又感到头痛。 这事确实是他疏忽了,谈判队伍那边都是白术在安排,他只是提出要李琴琴,没想到唐胤清那边直接想借此事换回小柒。 在外人眼里。一个是北国太子未婚妻,另一个则是来历不明的北国探子。 两者交换,简直血赚不亏。 “哥....” 石万满含希冀的目光让顾北决无法不为他着想。 就算是告诉石万唐胤清喜欢他妹妹、让小柒暂且回到北国不会出什么危险,恐怕石万也不会接受。因为这是石万想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的亲人,同时更是不愿意让她冒任何一点风险.. 这种心情,感同身受。 顾北决抿了抿唇,快步将白酒酒放到室内的床上。 他腾出双手,翻找到了自己内衬口袋里的信物递给石万;“你去北国都城东大街一楠药坊,凭此物,有人会帮你的。” 石万眼泪汪汪。 捧着信物,忍住没有哭出来。 石万离开前,白酒酒还拼了口气斜坐起身来,梗着脖子不放心的嘱咐道:“不要冲动,常书信,再不行就找师父和我们撑腰。” 话说完,她一口气没了又瘫倒下去。 顾北决看的是满头黑线,连忙把人好好摁回被子里。 石万走后。 顾北决又是翻找药材又是烧热水,忙的脚不沾地。 又从仆人那里取来好几个汤婆子放进白酒酒的被子里,房间又烧上了炭炉子,炽热的火让屋内的温度很快就上了几个档次。 只是白酒酒就算被子卷成毛毛虫也依旧捂不热手脚。 别说睡觉休息了。 白酒酒觉得自己如果要这样一直痛七天,那可能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顾北决不知道白酒酒的小脑瓜里装的是什么危险的想法,他只知道要是再不让白酒酒快点儿好起来他真会受不了。 顾北决屏退旁人,解开衣裳缩在白酒酒的脚边,一手抱住白酒酒的脚用自己的胸膛为白酒酒取暖。另一手缓缓地用内功维持住自己火热的体温,不紧不慢的揉她的小肚子。 第58章 敏锐 白酒酒一开始还有些羞耻。 但是比起温度烫的难以下脚、不能完全包围住脚脚的汤婆子来说, 近乎三百六十度全包围人体暖炉顾北决简直天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白酒酒幸福的感觉到自己有了些温度,疲惫的睡了过去。这短短一上午发生的事情有点多, 顾北决也有了睡意。而且只要是在白酒酒身边,就会感到心安的想要睡去。 “叩叩。” 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 顾北决心音探知, 来人是柏草。 他揉揉眉心, 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柏草知道他正在照顾酒酒, 前来打扰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门外的柏草端着药碗,内心忐忑的等待顾北决前来开门。自从离开城外军营后,他来到顾府外徘徊了一段时间,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向顾北决和盘托出。 一开门,柏草就说到:“北国送来的是李云云,还请你保住她一命。” “这倒是有些意外。” 顾北决面色不改的接过药碗。 柏草没再说什么, 只是从兜里取出一袋子红糖姜糕, 又从背篓里掏出一束干瘪的、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草递给顾北决。之后冲着顾北决认真真做了个揖, 然后走了。 顾北决略一看一闻,就知道那其貌不扬的干草是这个季节极其难得的止疼草药。 如果将这东西碾成碎沫,在伤口外敷或者混进药物里熬煮内用,效果都会很不错。 “多谢,以后有了再还你。” “不必。” 柏草头也没回, 于远处摆了摆手。 顾北决一手干草、一手药碗,看着柏草的背影简直无奈。 他早料到李琴琴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只是没料到她能使出“李代桃僵”这一招。就从这点拿来做些话题未尝不可,可一旦考虑到柏草和李云云之间的渊源, 他和酒酒得再花很多功夫去填补.... 但柏草此举当真是在往他心里戳, 一击就戳到了他最软最在意的地方。 顾北决摩挲着干草, 心中有了打算。 回到屋内, 白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小睡了一觉的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顾北决一进来,就见白酒酒带着满面笑意问他:“柏草能说话了,应该和那位李云云小姐有关吧?” “嗯。” 顾北决回应到。 “这么一看,柏草和柏黛果然是亲姐弟。”白酒酒忍不住笑了下,“都拧巴,倔的很。” 顾北决坐在床头,无奈的按好白酒酒,不让她有机会瞎捣蛋导致药被打翻:“还说别人呢,看看你,都这样了还乱动。” “太苦了....” 白酒酒皱眉,微微推拒。 她光是闻着药味,就觉得难以下咽。 以往的人生从未像别的姐妹那样感受过痛经的苦,简直是上天怜爱了。 这个场面顾北决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家酒酒是个老喝药困难户了。 顾北决没说什么,直接拿出块红糖姜糕放在白酒酒嘴边。 白酒酒眼睛一亮,嗷呜的就是一大口,然后像只小仓鼠的吭哧吭哧起来:“就是嘛,姨妈期就应该吃点甜的。” 软萌软萌的白酒酒把顾北决拿捏的死死的。 只是药是不可能因为白酒酒撒娇,她就可以不喝的。 白酒酒也知道顾北决在想什么,赶在顾北决说些能气着她的话前自觉的举双手投降:“再吃一块就喝药。” “多吃几块也没关系,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怎么都可以。” 顾北决满心柔软,说着说着不自觉轻咬了一口白酒酒的脸蛋。 “流氓。” 白酒酒瘪了瘪嘴,又掩唇藏下了星点笑意。 * 药物和甜食给白酒酒带来了片刻的安稳。 顾北决和她一起缩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直到天气渐渐阴沉,屋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伴随着天然的催眠曲,白酒酒在顾北决身边又一次安静的睡去。 顾北决这次却是无法睡着。 太多的细节盘旋他脑子里,不厌其烦的引他去思考、去琢磨。 正好是在酒酒透露了一点她的过往,又极其正好是在他想到这一点之后? 若是说因为之前的蛊让她的身体受到影响,时间好像也能对上。但是当初和柏草检查,蛊毒奇迹般的完全不存在一点残留,也就不应当存在任何的负面影响才对。 所以只能是因为那个莫名的声音了.... 不久前在城墙之上,他超负荷运转心音听见了白酒酒周围有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说:“滴——检测到#5场景,%&金手指*开启” 这个说话的方式和当初赋予了心音能力的那个声音何其相似,他、酒酒和那个声音之间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心音能力是祂给的,白酒酒约莫也是因为祂来到了这个世界。 祂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等到某天目的达成,是否会收回白酒酒的魂魄,让白酒重新占据这个身体? 顾北决紧紧抱住熟睡过去的白酒酒,心里充满了未名的无力和恐慌,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他会失去白酒酒的预感。 不。 不行! 绝对不行!!!! .. “顾北决?” “怎么了酒酒?”顾北决藏好了一切阴霾,将方才的所思所想全部关进脑海深处,不再触碰分毫。 “没什么..” 白酒酒猛地醒了过来,不光是因为顾北决用力太过导致的桎梏感,更是因为001突然在她脑子里土拨鼠尖。 001:[他!他!] [宿主快想办法啊!黑化值猝不及防就满了!!满了啊啊啊!] 白酒酒脑壳有点迷糊。 顾北决和她刚刚都在休息,什么也没干啊?? 她真心觉得眼前的顾北决分明和她睡着前没什么区别,那么的帅气以及粘着她。 完全不存在系统曾经说过反派黑化值满了以后会疯狂搞事情这一说了。 [你们系统统计黑化值的东西怕不是有点毛病?] 001不可置信。 主系统的操作权限怎么可能出错? 它想了一下又仔细的绕着顾北决观察了一圈,最后有点被说服了:[不会真的是系统出问题了吧...] 以前它带宿主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黑化值百分百的反派。但是不管怎么样,满值的那一刻,反派是不可能这么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 [对吧,你回去查查看?还有顾北决的剑诶,加油升级啊。] [哦..] 001带着满心疑惑暂且回系统空间去了。 看到白酒酒像是一个他看不见的东西在内心对话,顾北决心里的肯定又多了几分——有个东西在监视他的行动、他的想法,依据这些来威胁他的酒酒。 最糟糕的预料还是成真了。 但是如果他探知祂的核心、破坏祂的计划,酒酒会不会有危险? 亦或者,如果和祂断开联系,她的酒酒是不是就能留在这个世界,永远的...... 顾北决用下巴抵住白酒酒的头顶,强迫自己将死死揽住怀里人的手放松,轻轻拍带着哄小孩的意味:“再休息休息。” “好。” 话说完,白酒酒莫名就想抬头看看顾北决,然而顾北决却同一时间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动作看起来很亲昵,实则抗拒了白酒酒看他。 白酒酒心里升起一点不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确实发生了,或许系统所说的黑化值满并不是空穴来风。 白酒酒没有害怕、没有犹豫。反而是主动钻进了顾北决的怀里,八爪鱼似的将人缠个紧。末了还哼哼唧唧的将顾北决的脖颈当成了玩具,啃啃这里,咬咬那里, 肢体的行动最是让人能直观感受到情感,顾北决打算疯狂孤注一掷的情绪终究是化成了一片叹息。 “哎,你呀..” 他的酒酒,该叫究竟他如何是好? * 001再次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白酒酒正捧着碗,盖着小被子、抱着小暖炉在屋外的躺椅上躺着晒太阳。树影绰绰,阳光柔和了她的眉眼,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白酒酒心里美滋滋的,一小口一小口嗦着碗里的红豆汤。 这是她特地撒娇向顾北决要的,甜滋滋,味道好极了~只可惜顾北决被叫去处理军务了,不能和他一起分享甜味和太阳。 见001回来,她好心情的打了声招呼:“回来了?” [对。] 001看了眼空间中的报告,只觉得越发有些烫手。 深思熟虑一番,它还是决定出言劝告:[我曾有位宿主,她任务所在的书中世界是修仙位面,她的任务对象是她的小徒弟。] [修仙之人时间漫长,她一路护着那个孩子成长,渐渐对那个孩子生了真感情,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不光对他付出,也从他身上汲取亲情。] 白酒酒猜测001所讲的这个故事的结尾:[然后她刻意没做任务,或者是做完了任务却留在了修仙世界陪小徒弟走过了漫长的一世?] [你说的对..] 001沉默了。 白酒酒敏锐的察觉到它不对劲,心到这不是个happyending。 果不其然,001开始叙述起下文。 那是任何美好的事情都最怕接的“但是”二字: [但是,事实上那个人在她身上倾注的不是亲情,而是恋慕。] [他以为师尊修无情道,天生性情冷淡,不可能懂得情爱。但身边亲近的人,只有他这个被呵护的徒弟,就算不能得到爱情,也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直到他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察觉到了宿主不是无情,是刻意不留任何感情在这个世界;察觉宿主终将会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世界,展开一段新的、没有他而可能有别人的人生。] [在相伴百年之后,宿主即将完成任务脱离修仙世界之际,那人找到了系统任务的漏洞卡bug,强行斩断了宿主和系统的联系。拘下她的灵魂,强行洗净记忆,塞入了那个世界新生儿的身体之中。] 白酒酒有被震撼到。 差点洒了手中的红豆汤。 第59章 谈判 白酒酒一开始被001的话唬住了。 但是仔细一想, 修仙世界属于高危背景,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显得多离奇? “所以她被那人以这样的方式永久留下来了?” [对,他成功了。]带着点白酒酒不理解的微妙情绪, 001补充说到,[他让我那位宿主一共体验了五次不一样的人生。] 001的话让白酒酒有些不寒而栗。 难以想象被爱人强行无限循环在本该是别人的人生中是个什么感觉...这样的爱好像有些太..太窒息了。世界上应当还有很多东西值得被喜欢、被关注, 不能把自身全部的幸运或者不幸都加诸在自己的爱人身上。 又联想到她和顾北决。 白酒酒觉得自己对比起001以前的那位宿主来说, 她做的很是不错。是她多年兢兢业业的感化, 让顾北决交了很多朋友、多了对世界的很多好感。相信几十年之后,两人都成了老头老太太,顾北决也一定能坦然接受分离.. 越细想到那个场景。 白酒酒突然越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她在现实世界接受了很多分离,也按理来说早应当习惯,只是面对顾北决..她现在好像还无法做到坦然。 她在现实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惦念的人或者事吗? 答案是,有的。 即使她亲生父母不详, 从小孤儿院长大, 独来独往惯了没太多朋友。值得期待的虽然很少, 但有机会的话还是不想不去考量,不想白白死在车祸里不问后事。 首先就是正巧目睹了她车祸的好友,那人胆子小的很,她那惨状说不定会成为心里阴影。 她年纪轻轻身体健康也还没来得及立遗嘱,财产会充公, 那些被她供养着念书的几个孩子也会再次失学... 白酒酒强行用001的后半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五次?那之后呢?” [宿主在第五次时反杀了,那反派渣都不剩。] 白酒酒:“。。。。。。” 牛。 这姐们好牛。 所以她家小系统说这话的意思是..顾北决如果将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就反杀他?但是是谁对不起她?顾北决诶,有可能个屁屁。 眼瞅着白酒酒被带跑偏了,001点明它想说这件事的中心:[我的意思是, 和反派恋爱有风险, 你该溜走时就得溜。别等到地狱模式启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你才知道后悔。] “哦,我明白的。” 白酒酒笑了下,眉眼飞扬。 她家统真的是个贴心小乖乖,想啵一口,只可惜它没有实体。 001被白酒酒的笑容一哂:[..但愿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说罢,001就要离开。 因为系统空间里还留着答应白酒酒帮她升级的剑。 “001。” 白酒酒笑容不见,叫住了001。 她带着001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决绝:“可是顾北决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仙侠玄幻的背景,我一旦完成任务、一旦铁了心的要抛下他回家,他怎么拦得住我?我和他之间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握在我的手里。” 所以所以她曾纠结了很长时间。 要不要和顾北决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又会面临什么? 一旦决定这么做了,她也就快刀斩乱麻,全心信任顾北决对她的爱,并且交付全部、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余地。 001:[......] 人类的爱情,有时候会产生出远超系统理解能力的东西。 001算是看明白了。 昨天的那一出,宿主就是故意在试探系统底线。这感觉,同当初带那个宿主时,她疯狂卡任务节点不完结任务的样子何其相似。 所以和白酒酒最初相遇的时候,它居然就已经看走了眼。 这白酒酒哪里是个憨憨?分明是个死倔死倔的大胆狼灭! 001虚拟的身体在空中一闪一闪的发光,绕着白酒酒身边打了个转儿,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的宿主。白酒酒没管它,捧着碗咕噜噜尽了手中的甜汤,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 与此同时。 离顾府两条街距离的安顺府,这里正在展开白、北、蒙这三国的第二十一次谈判会议。 事实上,白国和北国的谈判已经飞速完成,北国甚至是已经快速送来了大量的财帛和交换人质。城外战场清扫环节也已经结尾,现在只剩下麻烦的蒙国。 蒙国仍是不死心,刻意拖着谈判的进度。只在暗中派遣了好几拨人,意图用最少的代价夺回蒙自。 白术也不是个好惹的。 本来好好生生的谈判,你蒙国跑来搞这些歪门邪道? 想换回皇子? 行啊。 白皇同谋士一合计,这次当场狮子大开口:“我们很好说话的,就让蒙国用最富饶的那十座边城资源来换嘛。” 蒙国和谈的主代表,辽远亲王蒙远:“.....” 这差事真的倒霉。 回去之后他得不得被唾沫钉子给淹死?? 顾北决也在场,是白术叫他来的。 他来了就坐在外围,观看众人唇枪舌战,自己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白术没放多少注意力在顾北决身上,只以为是顾北决因为那毒身体不适,他想划水就划水吧。 小半个时辰后。 不出意料的,这次会议又陷入了僵局。 整个场面都像是被冻住了,会上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从外走进一人。 那人是蒙国谈判队伍的一员,专门负责传递两方消息、传达蒙皇的意思。那人叽叽咕咕的小声在蒙远耳朵边说了些什么,又递给了蒙远一封信件。 蒙远小心展开信件,细细一看。 信上一有行字暴击了蒙远的眼球,让他心里气的七窍生烟:[情况有变,不计代价,带蒙自速归。] 为什么?????? 就蒙自那个狗东西,值得吗?? 蒙远勉强维持住面上的波澜不惊,自暴自弃的对着白国的人卑微发问:“我们继续?” “行啊。” 白国与会人员心道转机来了。 顾北决抬了抬眼皮,掩唇打了个哈欠,掩盖住自己心里的笑意。 蒙自值得吗?当然不值得。 事实上,是蒙皇应该被他的人说动了,怀疑起近两日不见踪影的酒酒是否已经前往蒙国,准备谈不拢就强行开战。 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 顾北决借口身体不适回家休息向白术告退,待出了安顺府就往热闹的美食大街方向而去。 一路买了冰糖葫芦、油炸嫩豆腐、又顺手买了个木质孔明锁、几本书店里最新的话本子。顾北决带着轻松,往顾府赶。 没多久。 顾北决踏入了顾府院落。 远远地,顾北决就看见了树下躺椅上的一团。 白酒酒从头到脚被大红被子包裹,阳光泛在上面也融为了一片红。眼中滤镜太深,顾北决都能想象到被子下白酒酒蜷缩着手脚,如同婴儿般可爱的睡姿。 她手边的高脚小圆桌上,走前是用来盛放红豆汤的碗已经空了,此时占据了剩下桌面位置的是一方手绢上白白胖胖的瓜子仁。 听见脚步声,白酒酒扯开脖子以上范围的被子,张了一只眼睛确认来人。 发现是顾北决后,白酒酒又懒懒的继续眠:“回了?事情顺利吗,有点久哦,我顺便给你剥了点瓜子。” 估计是系统看她对付了那个痛劲儿,于是在经期的其他症状上下了重手。 她这觉是怎么睡也睡不够,快变成冬眠的乌龟了。 “嗯,事情都处理好了。”顾北决心底全是幸福的笑意,大步走近,弯腰连被子带人一把抱起,“起风了,我们进屋睡觉。” “等等!” 白酒酒勾着顾北决的脖子,突然的凌空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她看眼天空。 这个万里无云的晴日晒晒太阳多香,哪有什么风啊? 顾北决依言停下,同白酒酒对视了两秒:“外面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不害羞。” “?!” 他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白酒酒蹭的一下,脸就红了。不可以!顾北决这、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我只是想亲亲你,然后一起单纯的睡个回笼觉。”带着崩不住笑意,顾北决颠了颠怀里的白酒酒,“想什么呢你。” 白酒酒:“.” 是她的问题。 是她涩涩了:(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就在外面也不错!” 白酒酒不甘示弱,拒绝尴尬。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顾北决! 顾北决疑惑中带着点蠢动:“..你确定?” “我确定。” 白酒酒有点慌,但是表现淡定的点点头。 然后,她就为了自己突如其来的胜负欲,付出了嘴肿的代价。 * 傍晚时分。 天空变得粉红,带着一丝俏皮的橘色。 顾北决抱着白酒酒挤在小榻上,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在山中学武的那段时光。白酒酒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看了会儿霞云,之后精神好了点的白酒酒提议外出逛逛街。 顾北决欣然赞同。 但是本来妥妥的二人世界,走着走着队伍莫名就渐渐壮大起来。 先是跟上来的柏草,后是在顾府专职买菜的大姐,甚至是围上来了一堆听说了战场传闻后跑来看热闹瞧瞧白酒酒什么模样的吃瓜群众.... 顾北决无语的隔开人群,带着白酒酒从人群顶上抄屋檐跑了。 第60章 故人 围在顾北绝和白酒酒外围的人眼瞅着里面的人突然开始跑, 于是也跟着小跑起来。 许久没有被人追着跑的白酒酒,甚是有点怀念。 想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也有那么几波人追着她和顾北决满北国皇城跑。只是当时是她背顾北决,现在则成了顾北决背她。 顾北决背着白酒酒, 越过无数障碍, 无奈道:“还笑, 等下肚子该痛了。” “哦。” 白酒酒晃着双腿,满不在意,“我就笑,略略略。” 反正有顾北决代步,肚子真要是痛起来也不影响她兜风。 只是走着走着白酒酒感到了些许不对。 这不是往顾府的方向吗? “顾~北~决,你该不会是打算告诉我现在就打道回家吧?” “...” 还真是。 刚这么想, 顾北决就被白酒酒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顾北决简直拿白酒酒没办法, 当然他和白酒酒一样都是不想就这么回家的。因为自从来了白国的地界, 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好好四处闲逛过。 但是街上围了那么多人,又都盯着酒酒..回家过二人世界好像更舒服..? “走嘛走嘛,过两天万一更不舒服了我没得逛,到时候会长霉的!” 白酒酒这一波软硬兼施,驭夫有道。 顾北决彻底服了, 想法折了个中: “那我们先回去换件衣服,再戴个斗笠,这样应该就没人认得出来了。” “好耶!” 白酒酒觉得此法可行。 两人在无人处从房顶上跳入小巷,随即如同游鱼一般潜回顾府。 顾府四处遍布的暗卫骤然警觉, 差点拉响了敌人来袭的信号弹。 末了, 看见双双换上粗布麻衣、头顶斗笠的夫妇二人重新出门,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夫妻情趣。 这一次重回街上闲逛时, 是如同预想的那般再无人打扰。 顾北决和白酒酒十指相扣,漫步街头巷尾。像街上的别的小夫妻一样,感受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这个喜欢吗?” 白酒酒拿起了一个小摊上的扳指,比划着往顾北决手上戴。 那扳指是玉质的,其上雕刻着一朵兰花,看起来很是温润顺眼。 顾北决感受到大拇指多出来的那微小禁锢,点点头:“好看,戴着刚好。” 摆摊的大叔一听,顿时来劲儿了。 不动声色的将玉扳指旁边的耳环往白酒酒眼前凑,还把摊子上的铜镜调了调方位,让白酒酒能更好的看见她的头。 “这位娘子你瞧,你家相公戴这扳指,你再戴上这双取自同一块玉材又搭以同一图案的耳环。两位可谓是般配加上般配!” “这样吧,扳指和耳环一起拿下,我给你们打个九九折,祝你们二位一定能长长久久。” 白酒酒发现顾北决一开始还很乖巧的等她拿主意。 直到听到摊主说万那句“长长久久”后,他冲着她眼巴巴的,是肉眼可见的极其想要了。 “这都要信..幼稚鬼。” 白酒酒轻声吐槽了一句,然而口嫌体正直的掏出荷包就是买。 买 买买买! 不光买下了那一对“长长久久”,还在这摊子上买了十几个别的小配饰。要不是顾北决中途拉着白酒酒,这摊子上的东西就要被他们两个人包圆儿了。 荷包瞬间变得鼓鼓囊囊的摊儿老板笑的合不拢嘴,在两人要走的时候,向白酒酒和顾北决友情推荐了街角的一家馆子。 摊主说起时神神秘秘的,一副去了你就知道的样子,看得白酒酒心有些痒痒。 据摊主说这家现在名字叫三顾的饭馆,从前些年开的,虽然存在时间不久,却是存在着很多传闻。如果是外地的游客,不去找找看,是有些可惜了。 白酒酒和顾北决谢过摊主,又四处逛了逛字画店、成衣坊...满载之后找着几个路人问路,转道去往三顾饭馆。 * 到了三顾饭店门口,白酒酒和顾北决才真的意识到什么是真的“神秘”了。 没有特地的招牌,只在大门边挂着个歪歪斜斜的“三顾”。本来这位置就有够奇怪,不光把饭馆藏在没什么人会途径的地方,周围还是极具迷惑性的小作坊。可想见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推荐,完全不会注意到这里会存在这么一个私房饭馆。 顾北决展开心音。 并未发现周身二十米范围内有什么异样之处。 虽然当时摊老板推荐的时候他也用心音确认了,那人并没有怀着什么不好的心思。但白酒酒正在他身边,万事须得不怕麻烦的小心为上。 然而,白酒酒就很虎了。 她看顾北决放慢脚步,以为是他看这院子破旧于是打起了退堂鼓,干脆直接一把把他往里面扯:“来都来了。” 顾北决:“...”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有道理? 顾北决放弃挣扎,随白酒酒心意而动。两扇木门虚掩着,两人敲了敲门,轻巧的推了开来。 两人越过用颜色怪异的大小石头堆砌而成的屏风,门内之景致瞬间别有洞天的展现出来。 大大小小的凉亭错落,假山溪流生生环绕其中。怪不得地处偏僻,原来竟然是包含了周围至少十余户的地盘,他们二人所入之门只是多出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来者是客。”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两人背后响起,带着点温和的笑意:“两位想来点儿什么?” 顾北决一悚,条件反射的将白酒酒拉到身后。 这人是多久出现在这里的?他怎么一点心音都没听到?? 白酒酒一看,心里也升起了点点警惕。要知道不管是她还是顾北决,对周围环境的探查都是少不了的,然而他们两人居然都没有察觉分毫,要知道眼前这人这可是个体格极为有存在感的彪形大汉。 这地方,有点儿东西。 “..有什么特色菜吗?”白酒酒试探性的开口。 顾北决没说话,满脑子在后悔今日出门没有带齐备武器。 他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预备只要一有危险随时带着白酒酒跑路。 “特色菜?”大汉眉头一拧。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背过手去掏了掏,最后拿出了一张大竹板子。 顾北决看见竹板时,目光突然凝滞了。 大汉和白酒酒都没意识到顾北决有什么异样,只见那大汉将竹板举在身前,清清嗓子开念:“我们这儿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稚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什锦苏盘熏白鸡..” “这些,都没有。” 大汉带着丝凶恶的摆出死鱼眼,不复初见时的友好氛围,仿佛在无声的对两人说‘好走不送’。 白酒酒默了。 这真的不是什么正常的饭馆吧?! 但是这人好像又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干脆.. 白酒酒扯了扯顾北决的袖子:“要不我们还是去别家吃饭吧?” 然而,顾北决自然的拉着白酒酒就往里走: “来都来了。” 白酒酒:“......?” 嗯? 大汉也没想到顾北决和白酒酒两人这么执着,怔愣了一下,看着两人直直往前面庭院而去的背影努了努嘴。 放进来两个无关路人,又要被扣钱了,麻烦诶。 * 很明显的,刚才那大汉只负责守门。 真正踏入庭院范围内,就出现了很多负责接引的人。 这些人里大都是男子,几乎个个都孔武有力。少部分的女子也身着利落的劲装,眼神犀利。 接引的人将白酒酒和顾北决安排在了一处纱帘满布的亭子,待他们二人点好几个家常菜,又同步在不远处安排上两个壮汉。他们一个舞剑一人奏琴,作为打发等待上菜时间的节目。 两个壮汉的表演虽然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柔美,但也奇异的不算违和,甚至是有些好看。 但慢慢的,琴曲类如《十面埋伏》般展现铮铮杀气。 舞的剑也欻欻歘的越来近、越来越响,剑光泛着膈人的冷意。 白酒酒大感不妙。 掉入土匪窝子的感觉越来越深了喂! 她找001解开了自己心音对顾北决的屏障,又用手肘戳了戳顾北决:[这些人是不是打算找茬?我带了信号弹,真要打起来我先摇点人再说。] 顾北决拍了拍白酒酒的手: “好好看表演,这里环境还是不错。” 白酒酒秒懂。 把一颗心搁回肚子里,翻腾起来刚刚逛街买回的零食。 “杏仁酥,垫垫肚子不?” “嗯,不过少吃点,等下还要好好吃饭。” “行吧..诶,顾北决你说这儿上菜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 白酒酒话音未落。 弹琴的人“铮”的一声,弹断了琴弦。 舞剑的人扭了脚脖子,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们眼神期待又怀疑,目光聚集在顾北决身上。 直勾勾的,像是要用眼睛从顾北决身上扒下一层皮,好确认他是人是鬼。 “各位,说来话长。” 顾北决同白酒酒对视一下,笑了笑,然后拿出了她挂在脖子上的玉。 此玉一出现。 一个两个三个..从庭院的四处快速显出几十个身影,纷纷朝向顾北决单膝跪下,一手为拳一手为掌行礼,齐声道:“顾家军在此。” 第61章 零食 “各位, 坐下慢慢聊。” 顾北决汇聚了众人复杂至极的目光,心中动容到了极点。 他直到他们说出“顾家军”名号的那刻起,才终于肯定了关于看见菜谱竹板上划着独有痕迹的猜想。 活下来了。 虽然很少, 但是还活的好好的! 这几十个人情绪波动大都很大,但是在顾北决说完话后, 他们迅速的只留下了一人, 其余的则是返回到自己原本守住的位置上。 “小顾将军, 属下李名。” 那个被留下的男人走到顾北决身前,恭敬的报上自己的名讳。顾北决也郑重的报上自己的名字,拉开身边的椅子让人快些坐下。 李名身体瘦弱,竹编靠椅轻松的就将他整个人包裹,那一双好像看遍过世事的沧桑双眼,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顾北决和白酒酒:“当初那场混乱之后发生了很多, 说来话长, 等林云礼副将回来了他再亲自跟您说吧。” “大体情况是, 六年前林云礼副将带着我们在此处安定下来,陆续又找回了一些失散的人,现在这里共计..六十一人。” “只有..这些人了吗..” 顾北决嗓子干涩,快要说不出话来。 白酒酒从没看过这样的顾北决,他双眼通红的, 含着强行逼迫自己隐忍不发的泪。 艹.. 她等下回去就摇人!搞瓜那个欺负顾北决的东西!! 顾北决发现白酒酒的情绪比他还更激动,心里一扫阴霾的抓住白酒酒的手:“我没事。” “嗯!我都陪你。” 白酒酒用力反握回去。 刚才被整齐的人声一震,白酒酒这下终于回过味来了。 她心里映照起曾看过的一段描写,那段描写是书中大反派顾北决正搅乱天下太平时心中提起的一段过往。 那是原书顾北决流浪回到北国, 又借由戚将军之手参军不久之后。他一时不查被身边人设计陷害, 被俘白国。结果令所有人瞠目结舌是, 不久后顾北决不光逃了出来, 更是折损了白国那座城十之二三的粮草和人马。 没人知道顾北决是怎么做到的,戚将军认为他颇有乃父之风,之后也就更为器重。顾北决的假名在军中也渐渐展露头角。 实际上,顾北决本该是命绝于此。 但命运总会在人生节点展现出它不得不说的宿命感。 ——由于之前北国迫害,顾北决父亲的旧部不得不潜入北国不便触及的地界求生。这其中就有这么一波人,阴差阳错的留在了白国的一座边城,蛰伏下来。就那么巧的,这些人不光保了他一命,更是之后成为他里应外合攻破白国防线的重要切点。 因为时间已经很久了,那座城具体如何白酒酒早已记不清,所以她也没产生过寻找的念头。 现在看来,不就是这里? 这些人不就是老顾将军的旧部? 白酒酒是完全没想到,单纯和顾北决随便逛个街都能碰到个重要节点来。 “听闻,几日前的那场战役白国的统帅也叫顾北决,我当时只道是巧合..”李名咳嗽了起来,捧着同伴刚送过来的清茶小嘬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酒酒,“毕竟,那人和白国太子白酒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 白酒酒:“?” 怎么的了? 怎么就不清不楚了? 想想这些人对顾北决来说意义重要,白酒酒忍住没有翻白眼,面色平静的解释到:“我和顾北决是正经的夫妻关系。” “嗯,这位是我家娘子白酒酒。” 顾北决也应声到。 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意料,李名眼中精光闪过,乐呵呵的:“抱歉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嘿!” 适时,老远处传来一声吆喝,超大嗓门吸引了亭子中三人的注意力。白酒酒和顾北决定睛一看,这不是方才那位守着大门的壮汉吗? 看出两人的疑惑,李名感到极其头痛的介绍了下:“那是林云礼副将的副官,张猛,我们平时习惯喊他张大。这人野惯了,礼数什么的还勿要见怪。” 有什么热闹第一时间都是少不了这个家伙的,像个没张大的孩子似的。即使害怕被云礼揪住狠揍一顿、罚去看门,也依旧我行我素屡教不改。 张大还没走近,就边拿着竹板挥舞,边兴奋道: “你们二位还想吃点啥?来,现在菜单上的菜全都有了!!” 白酒酒心底直呼好家伙,这老双标了啊。 二话不说,她先点上了卤鸡腿和卤鸭腿。 接着,她拿过竹板,眸子亮晶晶的问向顾北决:“你想吃点儿什么?咱先预定上,明天来吃。” 菜色太多,顾北决有点犹豫。 他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已经被白酒酒带跑偏了。 张大见状,热情的推荐到:“铁锅炖大鹅,玉米饼子沾在锅边,那滋味好的很!” “可以,那就这个吧。” 顾北决想了想,又补充到,“再预定上一份滋补的药材炖鸡汤。” “好嘞!” 张大记下菜单,开开心心站在边上的看了顾北决好一会儿。他是自己说为什一开始看着这人眼熟,还以为是之前的老顾客上门了,没想到居然是小顾将军。 等副将回来了,他一定要去炫耀炫耀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 被忽视个透顶的李名瞥了眼张大。 张大不自觉的一个哆嗦,顿时想起自己还在林云礼指定的惩罚中,赶忙向几人告辞了。 李名回到最初的话题,开始慢慢讲起了这六年的经历。 陆陆续续的,庭院来了很多陌生人。这些人中有些蒙着面行踪鬼祟,有的板正着脸一身正气,无论是谁都很快被引接到自己预定的小地方,又同此处一些管事的人商议起事情来。 不过李名早就放下了纱帘,挡住了旁人的视线。而且这方圆五十米范围内,是白酒酒和顾北决最先造访,两人也就无须担心别人有发现他们的身份可能性。 李名以这些后来的人为例,简要说了说顾家军借饭馆之名在此所行的事务,主要有保护长途商运、探秘危险或者荒凉的边界寻找珍惜动物、植物等。 越开越大,从草台班子到后面也雇了些正经的厨子。 只是为了节省开支,每天的菜都是根据预定买的定量。 所以一般人误入这里光是点菜吃饭,是会被吓唬走的,来这儿的客人都是通过最初那批他们主动接触的客人口口相传。 白酒酒这下明白了。 她就是差点被吓走的其中之一。 不多时,之前两人随意点的家常菜陆陆续续上齐了。 不光如此,还添上了一些不太难做的北国特色菜。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是真心地在欢迎他的回归。 尤其是顾北决,心情极为复杂。 他听到有些同伴就在附近暗中注视着他,他们心中是喜悦,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对他的怜爱。他们想要受了苦的他,多尝尝家乡的味道。 “吃饭。” 白酒酒拿上筷子,递到顾北决手中。 她知道顾北决在想什么,虽然在北国都城没呆多长时间但她也吃过一次北国国宴,味道也不过如此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个提着葫芦的美人。 白酒酒一眼看呆了。 那美人个子高挑,一双少见的丹凤眼神采飞扬。她身上那华丽的琉光裙都不及她一举一动之中四射的光彩,只是..双手有着数不清的疤,隐约可见衣领之下也藏着很多疤痕。 就在白酒酒愣住的时候,顾北决冲上前去抱住了来人:“云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美人拍了拍顾北决的背。 他虽然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但也不吝啬回应久违的故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白酒酒顿时明白了,这美人就是副将林云礼。 仔细一瞧,这人气质上居然和顾北决有些说不上来的相像? 几秒后林云礼和顾北决同时放开手,重新回到了平静的状态。顾北决回归其位,林云礼则拉开李名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圆形的石桌上,林云礼的左手边是白酒酒。 “这位是?” 林云礼问到。 时间匆忙,前来通知他的人只说了顾北决,并未提及到还有旁人。 白酒酒眼睛滴溜溜一转,果断割舍了自己藏在小兜兜里的杏仁酥:“姐姐你吃吗?我是白酒,顾北决的新婚妻子,刚赶鸭子上架的白国太子,你叫我酒酒就成。” 林云礼愣了下,随即笑着把葫芦往桌上一拍,给白酒酒到了杯酒。 李名也微微笑了起来。 白酒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向正忍着笑意的顾北决。 顾北决摸摸白酒酒的脑袋:“云礼是男的。” 白酒酒:“?” 女装大佬?? 曾经看了太多网络上的女装大佬们,白酒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穿衣自由嘛。 不过实际难得逮到一个,而且居然真的看不出来性别,声线也完全不突兀.. 白酒酒心痒痒的很想仔细观察一下,但是盯着人家看又不是很礼貌。 她想了想,又掏出了一小袋子手剥瓜子仁,连着杏仁酥往林云礼方向又怼了怼: “你吃这个吗?要是不喜欢,我这儿还有别的。” 顾北决这下笑不出来了。 拽回瓜子仁,目光警惕的盯住林云礼。 林云礼:“。。。。。” 第62章 当年 林云礼还没什么反应, 白酒酒先动了。 她一把捞回顾北决抢走的零食,又将它搁在林云礼面前,末了还瞪了眼顾北决: “礼貌点, 幼不幼稚。” 多年未见的故人,对人家亲切点成不? 被白酒酒瞪的顾北决讪笑了下, 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一件什么事。 但顾北决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不想让出小零食, 强行找借口道:“我哪有不礼貌,是云礼不爱吃这些零食..对吧?云礼?” “是这样?” 白酒酒疑惑的看向林云礼。 待她扭头过去的后,顾北决当即瞪住林云礼。 意思很明显,让哥们儿给他兜住了。 “是这样没错。” 林云礼丝毫没有犹豫的肯定了顾北决的说法,并且还将小零食递还给了顾北决。 顾北决脸皮超厚。 向林云礼道了声谢,接过零食吃了起来, 还毫无破绽的给了白酒酒一个“看吧, 看你不相信我。”的委屈目光。 白酒酒:“。” 真的是她搞错了? 白酒酒想了想, 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别个林云礼都向着顾北决这么说了,她也就识趣的不再揪着不放。 林云礼眉眼弯弯。 他笑着给白酒酒夹了一筷子菜,又对顾北决和李名说到:“一时间也说不完,我们先吃。” 白酒酒看着碗里的菜,一时间觉得林云礼个性不错。 怪不得顾北决会记住他的爱好, 以至于中间出了那么多事,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忘记。 然而接下来,白酒酒眼睁睁看着林云礼一筷子接一筷子飞速夹空了靠近顾北决的菜,让李名、她和他自己的碗堆成了个小尖尖。 白酒酒:“?” 我滴个乖乖?? 看没人动筷子, 林云礼催促到:“愣着干嘛, 开吃开吃啊。” 李名温温吞吞的细嚼慢咽起来, 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白酒酒则是先观察了下顾北决, 见他神色如常。想了想,她直接拿过顾北决的碗,利落的分了自己碗里一半的菜到他碗里,边分还边嘴上跑马车: “林副将,我帮你传递爱心,让你美丽的爱心照耀在每一寸大地上。” 林云礼好笑的逗逗白酒酒:“你们小夫妻俩可真够损的,不是还有大半桌子菜吗,不够他吃?” 不过是拿走了他零食的小代价,顺便还久违的逗逗顾北决。 白酒酒有些脸红,但是很肯定的“嗯”了一声。 林云礼一噎,半晌不知道怎么答话。 他四处寻找顾北决的下落,虽然没有找到,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年他被白酒照顾的很好。 即使那场变故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大,但顾北决依旧保有骨子里活泼的少年气,尤其是和白酒在一起时..而且白酒的身份,放在以前是敌人,但是放在现在是再好不过的盟友。 果然是老顾的孩子,找媳妇的眼光和运气得了他爹真传。 顾北决忍俊不禁,摸了摸白酒酒的脑袋:“没事,这些其实我都会做。以前没怎么做过,只是因为我们俩平时都更喜欢吃咸口的。” 白酒酒:“......” 早说嘛,早说她就不管了。 要不是想着顾北决多尝尝家乡的味道,她也不会故意拂了林云礼的面。 看出白酒酒的尴尬,林云礼白了顾北决一眼,解围到:“得了,过后我们切磋一二。” “行。” 顾北决一口答应了,心中想起了些旧事。 那时候,老顾常年在外,每每次回京都会抓住机会和娘待在一起。林云礼虽然有时候会不着调,但头脑灵活、最是重情重义,因为林云礼就住在顾府,所以顾北决经常和他凑在一起。 虽然林云礼比他大了七岁,时间久了,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常常切磋,探讨药理。 顾北决答应完切磋之后饭桌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凝滞了,几人略有些沉默的吃完了饭。之后有人撤下餐盘并重新奉上茶水,小亭子里的氛围随着林云礼的一声叹息,弥漫起淡淡的凝重和遗憾。 几人听林云礼慢慢道来。 “事情发生时..我正带兵在外保护边疆,毫无防备的被北皇的人背刺。幸好李名带我逃出,还救下了战场上剩下的五十一个亲兵。” “但是北皇一直在派人搜寻我们的下落,想要斩尽杀绝。我们四处逃窜,危机时我迫不得已穿上了女装,假扮正在多方游历的千金小姐,才带着人成功逃到了白国。” “十一。”林云礼有些哽咽的,”当时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李名也想起了当年的惨状。 安慰的拍了拍林云礼的肩膀。 顾北决心里一颤。 随着林云礼的心音,战火、逃亡、绝望、生机、、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 林云礼天生长得好看,就算在穿着铁甲战袍在军营里,也会常被不认识的人误会成女性。 但是他平日最喜欢的着装和精致的脸完全呈反比,马甲、汗衫、怎么随意怎么来,并且对一切精致的东西敬谢不敏。 原来是这样。 献血的代价让人抛弃了一切,挽留住了最后的生机。 到了这里之后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的地方扎根,会是这么好做到的吗? 顾北决同白酒酒一样,第一眼就已经察觉到伤痕的存在。 他知道,更多的残酷,还隐藏在平静的暗流之下。 不过林云礼没有继续说他这一边的事情了,而是出人意料的说起了当年北国都城发生的事。 “当年,顾将军隐隐察觉了北皇的恶意,只是没料到那厮竟然如此狠绝,竟是要将所有与顾将军亲近的人全部斩草除根。” “这两年,我和别处幸存的顾家军联系上了,得知了更多的消息。才知道,当年的原因不光是北皇疑心病重,认为顾将军功高盖主,也是因为你母亲..” 顾北决狠狠皱起眉头。 他知道林云礼要说什么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林云礼和李名都很震惊的,齐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曾无意间在北国皇宫中寻到了线索,加之过去我也听娘说过些往事..” 顾北决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聊,一言带过。 白酒酒抓紧了他的手,无声的提供支持。 最后,林云礼没继续往下说,只低声咒骂了句北皇是个狗东西。 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顾北决拿起酒葫芦依次给几人满上:“来,喝!” * 与此同时。 出城十余里地,远远可见一面北国的旗帜。旗帜之下,是等待已久的北国护卫队。 白国的小队护送到了小柒,拿走了北国证明的信物,于是原路返回了。至于这人是生是死,也就不在归他们关心范围内了。 “好久不见” 小柒不是很意外的看见了曾经的同僚唐一,向他打了个招呼。 唐一是被赐下了唐姓,永远跟随在唐胤清身边的顶尖暗卫其中之一,主要负责处理暗卫内部的事务。这几年间,因为任务,他们之间也算有些交情。 此次出来,不光是护送李琴琴,应该也是为了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消息、灭她口的。 不过她也不知自己嘴里的毒药为什么没有生效,否则也就不用太子浪费这些人力了.. 唐一淡淡的,一副不欲与她多话样子,直接掀开了一小半马车的帘子。 意味很明显的,这是要小柒坐上马车。 小柒踏上马车边上的小木梯,出神的望了一眼北国都城的方向。 她低声对唐一请求,言语中是满满的谢意:“我死之后,还请你将我的骨灰葬在都城附近的荒郊。如果..如果真的会有人来找我..” 小柒突然觉得有点遗憾,脑子里莫名想到了石万那张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 她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唐一推进马车。 “哐当”一声。 小柒一个没站稳,摔在了马车柔软的地毯上。 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一只手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明显粗鲁的动作中,实际却有着奇异的温柔。 直到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小柒觉得自己是因为要死了所以产生了幻觉了吧。 “什么骨灰?” 唐胤清端坐在马车之中。 他一眼就发现小柒状态不错,甚至是长胖了几斤肉。 小柒在原地呆住,溢于言表的瞳孔地震:“你?”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胤清心底微不可察的叹了声,认命的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揽。顺带,吩咐外面的人行动起来,启程回北国。 石万一人骑着马儿,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追在小柒一行人的后面。借着茂密的林子,和一些小岔路,这才没有暴露自己。 他发现小柒在马车上,其余的人一切正常,没有想伤害她的意图。 想到曾经营救白酒酒时,北国太子对小柒很不一般的行为,石万心里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咬着牙,继续悄声跟了下去。 没人注意到,一队人马在和他们在相距不到几百米的小道上擦肩而过,那是前往白国的方向。 车队中央,是乘坐着马车的李琴琴。 是决心孤注一掷的李琴琴。 第63章 噩梦 白酒酒陪顾北决痛快畅饮的下场就是醉的不省人事。 直到深夜, 因为系统惩罚,姨妈突然超大量的搞事,白酒酒才不舒服的悠悠转醒。 “顾北决?” 白酒酒迷迷糊糊的动了动。 这才发现顾北决的一只手一直覆在她的肚子上, □□缠的和自己贴在一起,暖呼呼的。 今夜的顾北决根本没有睡意。 在白酒酒出声的第一时间, 顾北决回过神来, 揉了揉她的肚子:“我在, 怎么了?肚子疼?” “嗯。” 白酒酒闷声道。 随即又想着,反正都这样了不如明早再说吧,于是磨磨蹭蹭的往顾北决怀里钻了钻。 顾北决抱着白酒酒,缓缓地闭上眼,藏在心底多年的执念以一句话飘散在夜色中: “酒酒,我会杀了北皇, 了结恩怨。” 白酒酒一个激灵, 睡意顿时全飞。 但是和以往不同。 以往是面对任务失败的慌张、想要尽全力去改变顾北决的想法。而现在, 她脑子全被顾北决因北皇遭受的苦占据,她甚至没有产生一点改变顾北决想法的念头。 一时间,白酒酒只能保持沉默。 良久,就在顾北决以为白酒酒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艰涩的开口: “...一定要杀他吗。” “嗯, 一定。” 顾北决没有丝毫犹豫。 言语中坚决之致,让白酒酒心底发苦。 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顾北决眉头紧锁,问到:“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问问。” 白酒酒收敛好情绪。 顾北决不信, 认真的说道:“说实话。” 两人僵持了半晌。 最后, 白酒酒决定据实以告。她顶着可能被系统黄牌警告的危险, 尽可能的规避了一些词汇, 暗示了事关她生命的系统任务: “如果说,老天爷就希望你三好五美?” “如果说,北皇死了....” “我...” 言语未尽。 顾北决却已然明白了白酒酒的意思。 再稍一联系,顾北决在心里推测出,他不亲手杀北皇,是掌控白酒酒性命的祂的目的之一。一旦他这么做了,白酒酒会出事。 “我知道了....”顾北决心底沉沉,抱紧了白酒酒,“别担心,不管怎样我会保护好你的。” 如果非要选择,他会死死抓住手边能够抓住的东西。 不杀..但不代表不可以折磨。 “嗯。” 白酒酒知道顾北决是领悟到了她的意思,还打算保护自己。 只是,白酒酒一点都没有曾经的自己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心中更觉说不出的难受。 这下。 她是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001?你在吗?] 001听到了白酒酒心底的呼唤,很快从空间中出来:[怎么了?] [我在想,系统给我的任务。]白酒酒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询问001,[三条要求的第一条‘反派不屠杀北国皇室、不登基北皇。’,如果顾北决真的杀了北皇,我真的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吗?] 001头痛。 心道,这不是留不留下的问题,而是她的灵魂不可能继续被世界意识接纳的问题。 任务其实都是该世界的世界意识发下的,一旦它认定无法完成,那么宿主的灵魂就会被挤回原世界。而且,因为宿主失败,系统没有足够愿力救下原本身体,回归原世界的宿主也就必死无疑。 白酒酒见001许久没有说话,也就明白了它的回答。 她没死心的又问道:[那如果顾北决指示别人出手,杀北国皇室呢?或者顾北决用别的手段?] [不行,也是因他而死。] 白酒酒一手抱紧顾北决,悄悄藏起自己一下没忍住的眼泪:[..谢谢,我知道了] 001心底无奈,劝到: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对顾北决来说很重要,很难说他不会因为你放下杀北皇的想法。] [为我放下?]白酒酒出神的重复了001话中的关键词。 [对,我刚刚计算了一下,你说动他的几率不低...] 白酒酒打断了001的话,温声道:“顾北决。” “怎么了?” 顾北决心里一紧,回应到。 001本以为白酒酒在认同他的方法,要趁热打铁的劝说顾北决,然而接下来她却直接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样一番将近自我毁灭的话: “顾北决,北皇杀了你的父母,让你颠沛流离无处为家。如果是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仇人下地狱,以慰在天之灵。” “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要保护我..” “白酒酒!”顾北决颤着声音,厉声打断了白酒酒的话。 对逝去家人朋友的爱,对北皇的狠,对白酒酒的爱.. 太多感情交织,太多人离开,顾北决拼尽全力的吻白酒酒,泪流满面:“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不会放手的,就算找不到两全的办法我也不会放手的!你说过的!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 面对顾北决的歇斯底里,白酒酒沉默了。 她努力的回应这个吻,好像这样就能够不发生任何意外的地老天荒。 末了,她轻轻拍了拍顾北决的背:“乖,夜深了,快睡吧。” 顾北决埋在白酒酒的肩颈,情绪平稳了很多。 只是哽咽着,不断小声强调: “你向我保证过,你不能够食言的。” “你要是真敢留下我一个人,我一定会把你抓起来让你哪儿都不准去,我发誓。” “..” “我保证没骗你,乖,睡吧。” “嗯!” 顾北决哭的眼睛痛,别的杂乱思绪都随白酒酒一刺激暂时放在一遍。 很快,他缠抱着白酒酒,睡着了。 不知道是如何到了一个死胡同里,白酒酒睁着熊猫眼熬到天亮。 看着窗外的晨光,突然,她灵光一现,颤抖着声音:[001001!快把任务面板调出来给我看看!] 因为震撼和担心,呆在白酒酒身边的001猛抖了一下,调出屏幕。 [考核,以下三条都必须达到: 1.反派不屠杀北国皇室,不登基北皇。 2.反派不杀原书男女主。 3.反派感到幸福。] 白酒酒红肿的眼睛发摄人的精光:[001,你说为什么唐胤清属于北国皇室的一员,却又被重复放在了第二项?崩坏的穿越者李琴琴书还属于‘原书’女主吗?] 001卡顿了一息。 确实。 考核条款虽然精简,但从来都极其准确。绝对不会存在内容重复、内容模糊的可能性, 除非,世界意识拟定条款本身时,就是有意为之。 [如果‘北国皇室’能被别人取代?如果穿越者李琴琴不是‘原书女主’?那...?] 001被白酒酒的想法一悚,然后以自己的权限查询过之后,竟然发现白酒酒所说没有明确的解释:[我现在就汇报给主系统!等等,就几分钟!] 1秒 10秒 100秒 .. 白酒酒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度秒如年’。 好在001的声音如同仙乐响起,满载救赎:[对的!是!‘北国皇室’只是代称,只要顾北决动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称不上‘北国皇室’就完全没影响了!] [但是穿越者李琴琴的肉身还是属于‘原书女主’,顾北决是不能对她出手的。] 白酒酒呼出一口浊气,畅快的笑出了声。 而且这也代表,她所计划的那件事,有着很大可能的操作余地。 有了解决的办法,她一时间喜不自胜,逮着被角抖了抖: “顾北决!起床起床!” 顾北决迷茫的张开眼。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好像昨晚睡着之前聊的那一切都是场噩梦。 第64章 对付 白酒酒兴奋的抓着顾北决一只胳膊使劲儿的摇:“我找到办法了!我们先去把北皇拽下皇位, 然后你对他怎样都无所谓了。” “真的?” 顾北决呆呆的坐在床上,半晌没回过神。 “嗯嗯!”白酒酒兴奋的分享完了这个好消息,心大的拽着人重新滚回了被窝里, “补个觉。” “..睡吧。” 顾北决搂着白酒酒,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完全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此快的就找到了。 但以他对白酒酒的了解, 这样子绝对是没有在骗他。可是..真的没有任何隐患和变故吗?万一某天那个威胁白酒酒的东西反悔了怎么办.... 伴着柔和的晨光, 神经紧绷熬个通宵的白酒酒困的几乎是秒睡。 顾北决在她睡着后, 当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而后他一展桌前的信纸,不带丝毫停顿的写了起来。 001本来要回归系统空间,但是顾北决的动作引起了它的好奇:[大早上的,他在写什么?] 001凑近一看。 然后它又双叒被震惊到,低声咒骂了句:[我艹] 如果系统有眼珠子的话,那它的眼珠子当即就要掉下来——顾北决在托人找能人异士, 企图对付系统! 顾北决的确不知道如何正确对付诡秘的存在。 但是他坚信,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痛点和弱点, 只是发现起来有难有易。 为了避免将来有可能产生的变故,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主动出击。 001内心崩溃。 细细一想,顾北决黑化值是百分百啊。 昨晚被白酒酒那么一刺激,就算现在得知了两全的办法,还是感到不安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 为什么不是想法儿关宿主小黑屋,居然是想着如何对付它???? 也不想想,它们系统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系统本身是超脱世界所存在的媒介,一般人要想做些什么是碰都碰不到边儿的。除非那人世界意识过分偏爱的个例, 或者本身世界的能量体系就极其危险。 顾北决两者不占。 即便如此, 001依旧脑壳好大。 因为顾北决现在正找的办法, 不能对付系统, 却可以对付宿主灵魂。 在这个低危险的世界中,仍然存在一些超常色彩的人。一如白酒酒曾经在战场上更改天赋、强行操纵死者大军一样,这个世界上也有原住民可以做到类似。只是说白酒酒当时得到了主系统的故意加持,比他们更强。 操纵傀儡、灵魂色彩、探查世界规则....有些能力的施展代价和限制很大,能人们轻易不会出手。 但是不出手,不代表不能出手。 一旦顾北决某天没想开,疯批起来搞事情,就很有可能复刻它曾经那位宿主的悲剧。一旦白酒酒出事,它这次世界的绩效不也得跟着gg? 职业生涯无望啊!! 打工人001含泪录下顾北决写信的内容,而后向好友玄学大佬养成系统888打了一通电话。 哭诉着向好友请教过后,001愉快的决定带完白酒酒过后就找个机会调岗。这样,就再也不用受着这些成天搞事情的宿主和反派了! * 白酒酒是被门外杂乱的鸟叫声强行唤醒的。 这时候顾北决已经当打工人了,在桌上给她留了言,说下午他会早点带着在林云礼那儿预定的菜回来。 感受着饥饿和隐隐的黏腻,白酒酒给自己加了加油。 看来今天一天的系统惩罚就是血崩,反正这样了,不如洗个澡让自己舒服点。 白酒酒眠了一会儿,利落的去了耳房。 因为顾北决的嘱咐,今天的耳房里留了人。婢女见着白酒酒进来,当即很有眼色的为白酒酒准备好了换洗衣物、又放好了随时备好一大木桶的热水。 白酒酒道了声谢让人出去了。 她扎起长发,惬意的坐在小凳子上用圆木勺给自己淋水。 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后,她被一声突然的系统提示音,吸引了注意。 什么东西? 白酒酒心想。 她打开系统面板,发现是001邮来的一封信。 点开来看,是几张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顾北决。 顾北决在写信。 一封是写给潜藏在北国境内的一支顾家军,内容是要求调动他们前去人迹罕至的西乡寻找能人异士。 一封是写给师父林舒的,请求他去往无外人敢踏足的南疆,找寻对付诡秘的方法。言辞恳切的希望师父帮助他,帮她不再受制于某些东西。 ?? 白酒酒迷惑了一瞬。 第一封还能理解为顾北决想得到更多的力量,便于以后掰倒敌人。这第二封....? 很快,白酒酒想通了其中关节。 但是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能威胁到虚无缥缈的系统,除了穿越者李琴琴这个bug。 于是白酒酒完全不慌。 甚至是心底忍不住的想立刻亲亲顾北决,甚至是向系统炫耀起来: [001你在不,就这就躲起来了?你看看我家顾北决,真的是爱惨了我哇,哈哈哈哈!] 001:[.........] 它考虑了六个小时,考虑该如何稳妥的告诉实情,如何有缓冲、有过渡的安慰白酒酒不要慌。 它真傻,真的。 白酒酒没得到001的回应,只当它是正在忙。 加快速度洗好澡之后,她戴上面纱,怀着极其愉悦的心情打算出去觅食。 昨日街上的一些东西没能吃成,白酒酒打算一口气先补个大的。 因为曾经单独行动,导致过惨痛教训。这次,白酒酒极其乖巧的带上了几个护卫。 只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白酒酒一度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要不然为什么她会看见路过的马车里坐着个李琴琴? 明明李琴琴让自己的胞妹顶了身份,应当是远离白国、远离她和顾北决才对。 怎的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白酒酒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在她今天带着面纱,又隔着小段距离,马车里的李琴琴应当是没看见她。 这下,白酒酒失去了吃饭的兴致。 随手买了街角大爷的糖葫芦串儿、芝麻糕、银耳汤、糖炒栗子....抱着一堆东西,往家里赶。 直到回到家中,白酒酒才发觉了不对劲儿。 001居然任她怎么呼喊也没有反应,像极了上次001因为李琴琴而失踪很久的那个情况。 白酒酒打开系统面板,轻车熟路的找到客服的图标。正要讲述时,001终于出现了。 [你刚刚遇到李琴琴了?] 001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后怕。 白酒酒皱眉:“她把你怎么了?刚才她发现我们了?” 001觉得自己简直是太难了,吐槽到:[刚才她要是注意到我们了,我现在才不会还好好的在这里跟你讲话。] [我刚刚只被关了一小会儿,这应该是她的能力在持续被动的向周围起作用,而没有刻意针对什么。] “。” 白酒酒无语的仰头望天空。 同样都是穿越者,同样都是有金手指,怎么李琴琴就这么秀? 这姐们儿,她和001属实不要再碰面的好。 * 这方。 顾北决正在军营中,边处理问题边听关于蒙国协议的处理。 不出意料的,蒙国果断花了大代价答应了交换蒙自的条件。 但令人玩味的是,蒙远刚才亲自前来求见,来找他讨要一个东西——那是蒙自企图下在食物中,控制酒酒的傀儡药。 他给了。 为什么不给呢? 这东西,有七成的可能会让他和酒酒看上一场好戏。 “将军。” “进来。”顾北决头也没抬。 帐篷外走进一人,那是拿着信鸽的李里。 李里将鸽子抓在手中,抽出它腿上绑的小筒递给了顾北决。 顾北决看信筒上的标志,就知道了这是来自蒙国内应的消息。展信观之,顾北决勾起唇角,对心中某个猜想的把握从七成提到了十成。 一早抓住蒙自的时候,他就从心音中知道蒙国一共保存有三副傀儡药,而蒙自大胆的偷走了两副。 后来,一副被蒙自用在了他们身上,剩下的一副则是被他收缴了。 本来以为蒙国如此果断的舍弃掉边境十城,是看在蒙皇对蒙自这个儿子重视上,还有对酒酒能力的忌惮上。 现在看来,却是因为这副药。 因为蒙国大皇子急需这副药,让蒙皇脱离半人半傀儡的状态,好让他谋朝篡位。 由此也明了。 为什么这场战事,骁勇善战的蒙皇始终未曾露面,而全由他一直不喜的大皇子代之。 为什么那些暗中保护蒙自的人,都那么''巧’的跟丢了他,由着蒙自任性犯险,落入敌人之手。 为什么派来白国的使者是和蒙自不睦、只站大皇子一队的蒙远。 顾北决轻笑了声。 蒙自此人过于能屈能伸,是个不能放过的祸患。他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多久的。 李里看顾北决在笑,也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军中大多数时间都很闷,好些兄弟都想让他问的话,李里也就趁机问了:“将军,白小姐和您怎么样了?” “再好不过了。” 顾北决想到白酒酒,笑容多了十成真实,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补充到:“喜酒,肯定都有你们的份。” 等大仇得报,他会让天下人都沾沾酒酒和他的喜气。 “好的好的!一定去!” 李里一听,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心里盘算着该预备上贺礼了。 第65章 礼物 白酒酒在家等顾北决回来。 她靠坐在床上裹住大半身体, 一手话本子,一手自己买回来的小零食。边看边吃,打发时间。 话本子是顾北决挑的, 讲的妖怪异神。 一直以来白酒酒都很少了解这种类型故事,不知觉间就看的入了迷, 连顾北决回来了都不知道。 顾北决下午处理完事物, 又去了一趟林云礼哪儿拿上了预订的饭菜。赶回家后瞅着这样一副场景, 他坏心眼的靠在门边看白酒酒,心里猜白酒酒要多久才能发现他。 结果,他等了半晌,进门,找到门后的空花盆,又出去。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 白酒酒是一点反应没有。 服了。 顾北决边走边无奈的想着, 话本子有夫君好看吗? 很快, 顾北决提着空花盆来到庭院,找到了他的目标。 几日前那支不经意间邂逅的花,依旧开的灿烂。顾北决用准备好的小铲子,不多时就将花根系完好的移进盆里。 抱着花盆,顾北决再次回到了房间。 只是他依旧没出声, 放下花盆后,悄悄的接近白酒酒。 这时依旧沉浸在故事中的白酒酒察觉到了什么味道,眼睛没挪开书,鼻子却一耸一耸的闻到了一股好像越来越浓的花香。 “交出来。” 刻意装成冰冷又低沉的声音, 顾北决一只手突然蒙住了白酒酒的眼睛, 一手摁着白酒酒的脊背, 将她制在床上几乎动弹不得。 白酒酒暗道倒霉, 镇定问到:“你要什么?” “一个吻。” “?” 采花大盗?! 白酒酒怒了。 下一息。 白酒酒攻其不备,使着腿功,拼劲全力往人下三路狠踢。 完全没想到白酒酒走的路数,顾北决一下子痛到飙泪,捂着小顾颤颤巍巍的蜷成虾米。 白酒酒机警的拉开距离,然后闻声一看:“......” 顾北决眼泪汪汪:“好痛。” “....活该。”白酒酒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怼到,然后一个没崩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顾北决:“。” 后悔。 别问,问就是不作不死。 白酒酒站床边笑累了,看顾北决还一动不动的蜷着,就突然有点点些心虚。这..她刚刚是不是太大力了? “还很痛吗?要不要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 顾北决立刻拒绝,沉默了两秒又道,“让我再缓缓..” 但是白酒酒想着顾北决中毒在身,是需要温柔对待的病号,于是赶忙翻找起放在房间装着各种药的瓶瓶罐罐。 顾北决听着动静,无奈的缓缓坐起身来:“酒酒。” “怎么了?” 白酒酒抓着跌打损伤药,呆呆的问。 终于缓过来的顾北决点点头,接过白酒酒手中的跌打药,然后边顺手收整着床铺上的东西,边想着转移话题: “踢的漂亮,你腿上功夫很有长进...” “噗哈。” 白酒酒飞速捂住嘴:“我没笑。” 她很严肃,她认真的。 顾北决看白酒酒脸上再努力也绷不住的笑意,哽了一秒,陷入自闭。他这哪儿是在转移话题,他这是夸白酒酒成瘾后智商骤降。 顾北决暗道以后再偷袭,一定要透明身份。千万别再这么悲催了.. 完全不知道顾北决还敢想什么下次,白酒酒笑嘻嘻的牵起顾北决的手:“饿没?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好。” 顾北决顺坡下驴。 下一秒,白酒酒被桌上的花吸引了目光:“这是?” “礼物。” 顾北决重新振作,拾起自信。 “是说方才一直有股花的香气。”白酒酒欣赏了片刻,抱着小花盆,颇有些爱不释手。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养的一堆多肉。 圆乎乎的,生命力顽强,可惜的是不会开花。 顾北决看着白酒酒的笑容,心间快意:“根系完好,可以养上一段时间。再过段时间,它凋谢了,我就带你去看北国特有的花。” “要打算回北国了?” 白酒酒有点惊讶。 看样子最快一个月,顾北决就要有所行动了。 巧的是,届时顾北决的生日也要到了。 “嗯,基本都已经都安排好了。”顾北决当即在心里又过了一边计划,确认并无什么疏漏。 提及北国,这下白酒酒终于想起了李琴琴的事,边走着边和顾北决说了详细。 通过系统,白酒酒知道了李琴琴的能力。 李琴琴之所以能发现白酒酒的系统,也能篡改部分数据,是因为在世界意识的偏爱下,她可以对周身一切有意识的物体进行不致死的限制或者操纵。 但那些同样也被世界规则看顾的主角和主要配角们,所能受到的影响就极为有限了。 白酒酒向顾北决说了李琴琴的能力。 并且表示自己需要离她远点,否则会受到影响。 顾北决眉头不展:“她既然敢来..往最坏的方向想,就是意图同我们鱼死网破。” 这人能力诡谲,曾经一度致酒酒于死地,暂且不能打草惊蛇。 不若先派人手加强周边防卫,再派人暗中注意其举动... 白酒酒同顾北决想到了一处去。 但是对于他们的人身安全非常的不看好。 她转念一想:“不若先将这周围加强防卫,然后我和你去隔壁小住几日?” 隔壁? 顾北决一愣,随即笑得眯起了眼。他摸摸白酒酒的脑瓜子,表示极其赞同了。 顾北决想,白术那里有那么多的顶尖暗卫守着,确实不蹭白不蹭。 白酒酒天才的想法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吃完午饭后,白酒酒逮着顾北决去梳理了一个时辰的身体,之后两人打包好小部分行李,晃晃悠悠到朝着隔壁的府邸而去。 * 与此同时。 “老板,这还有多少个房间?” “请进,快请进。” 客栈老板看着眼前这一群客人,心里高兴洋溢在了脸上。 由于前不久的战争,城里少了很多客商。尤其是别国的客商,就显得更为纳罕。 一行二十多人从别国而来,城卫既然放他们进来,就说明确认有通关凭证。 这是个扎扎实实的大客户没跑了! 李琴琴夹在人群之中,等待她从李府带出来的仆人为她和这些打手订好几个房间。 不多时,房间安排好了。 现在天色不算早了,打手们在大堂点菜吃了一顿好的,而后分别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 李琴琴则是未免暴露,直接让小二把食物送进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窗前,瞧着外面大街上匆忙的人景,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当夜。 “叩,叩叩。” 一长两短的声音从窗户那边响起。 李琴琴等候多时,打开窗来。 一人影当即从窗外翻进,落坐于桌前:“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来人俊朗利落的眉眼,虽是女子,前世今生一直都像犀利又自由的风。 这一世的太多变数,但眼前这人依旧站在她这一边。李琴琴心里颇有些感慨,递给了来人一杯香茗: “嗯,真是好久未见。小云,已经过了多少年?” 戚云心里算算:“隐约有五年了吧。” “当年我离开北国前,你托我注意这座城和封宇城的动向。我反正只要不在北国去哪儿都行,也就来了。” 戚云话毕,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有新有旧、折痕细碎的纸。 李琴琴取过,展开细细看来。 纸上是这座城详尽到极致的布局图,标注了城中布防,甚至是隔一段时间就更新一次的潜入某些重点建筑的路线,甚至还有完好离开此城的方法。 李琴琴突然觉得有些烫手,这一沓图纸显而易见的被寄予的深厚情谊:“..多谢。” 戚云皱起眉头。 “不必,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 李琴琴笑笑,换了个话题: “你就不问,我一个本应当已经在白国看管下的人质,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 戚云也笑了笑,反问到。 几秒后,察觉到李琴琴的沉默,戚云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 发现居然是在问真的,而不是在开玩笑。戚云相当严肃的提起了旧事:“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看清了很多东西、护住我戚家,更没可能自由的活在这里。” “你是我的朋友,在我最难的时候只有你帮了我。” 她们两人永远是相互扶持的。 在最难到时候,她也会不惜一切的帮她。 “....嗯。” 李琴琴听懂了戚云的言外之意,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当年她不光是帮她,更是有一部分私心在帮自己..重生一次,她总算也是留住了什么东西。 戚云心里一拧。 看着李琴琴脸上闪过的自嘲一笑,一句话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和我走吧。” 虽然这话不着头脑,但是戚云回过神后又肯极为定的重复了一遍。 “和我走吧,放下些东西你不会感到后悔的。” 李琴琴垂下头,掩住沉沉目光:“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戚云心底空落落的,但也并非没有预料。 自从五年前,她就发现李琴琴身上有什么改变了,多了很多无人可触及的执念。 五年前。 北皇意图让她这个戚家嫡女成为太子妃。 皇命难为,她就算心底不愿,也只能承担起责任。她心底郁郁,以至于她那常年习武未曾如何生病的身体,突然大病一场。 没曾想。 李琴琴查出了她的病因。 不是什么心情导致,而是她居然被北皇下了慢性毒药。 继续下去要不了一年就会一命呜呼,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毒和她娘死时所验出的毒是一样的。 如果她死了。 北皇定然会趁她爹伤心欲绝时,召回京都,并以皇亲国戚的身份软禁在京——让他爹做个有事再启用的工具。 或许会更糟一点,待他爹回过神得知真相,稍有一点反抗的恨意,她戚家也定然会顺理成章的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变成和顾家一样的悲剧..... 李琴琴打断沉默,也将陷入往昔的戚云拉回现实:“很晚了,你该走了。” “...” 戚云沉默了下,而后起身。 自窗子跳出的前一秒,一句轻飘飘却又含着期盼的“下次再见,希望你一切安好。”荡在空中。 安好? 她一直以来,都很不好。 李琴琴抿着唇,攥着那一沓地图,久久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重生,记忆,超常的能力。 她本以为可以凭借这些改变自己的命运。 自重生以来,她尝试过杀白酒,尝试过让唐胤清爱上自己,尝试过用权势为饵接近顾北决,尝试过笼络能治好李云云的神医,尝试过借北皇的势.... 可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是失败告终。 只有。 只有戚云的命,她保了下来。 不过... “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我会证明,我比的过这世上的任何人。” ... “没错,我会证明我重活一世必定能得到以前那个李琴琴得不到的权利、自由和爱。” 李琴琴喃喃自语,微微发红的双眼中透出一种神经质的疯狂。 * 傍晚时分白术接纳了大包小包带着来的白酒酒和顾北决。 事情虽然来的突然,也没有告诉白术原因。但一间房而已,如同料想那般,白术还是拿出手了。 此时夜色已经渐深。 洗漱过后,白酒酒在新被窝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果然是皇帝的住处,就算是临时的,这床铺也比我们哪儿软和。” 顾北决也弄干了头发,也跟着上了床。 看白酒酒摊成一团软乎乎的大猫,被子的深色又极为衬她暖白的肤色,果断道:“以后打包带走。” “哈,好主意!” 白酒酒拍腿一笑。 到时候什么金银珠宝,玉石摆件全霍霍走! 薅羊毛什么的,不薅白不薅。 尤其那只羊还欺负顾北决! 窗外被派来注意两人言语和举动的暗卫:“...” 第66章 小巷 白术派人来注意他们, 属实是正中白酒酒和顾北决的目的了。 他俩安心在此处住了一个多月,为了防止意外,白酒酒也几乎快宅了一个月。 可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白酒酒属实是觉得心累, 顾府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好像一月前她同李琴琴的相遇不过是一场梦。 顾北决倒是极其享受这段二人时光, 体验了一把‘金屋藏娇’的快乐。 每天除了逃不过的两个时辰工作时间, 其余全是和白酒酒粘在一起。 顾北决很想一直就这么和白酒酒无忧无虑的看日生日落, 但是事情随着时间全都安排好了,他需要暂停这些美好,推着背负的东西向前走。 这日午后。 两人都闲着,白酒酒拉着顾北决的手在府内散步,一边分出心为他梳理出体内余毒。 时光静谧,两人都没言语。 突然, 顾北决说到:“酒酒, 我们后天出发去北国吧?” 就在前天, 一个不容错过的时机自己送到了他们手中——半月后唐胤清大婚,北皇邀请白酒酒代表白国前去观礼。 昨天傍晚白术也已经调派好了人手,在等他们的行动。 “我没问题,但是你?” 白酒酒又想到近日石万的书信,笑到:“你的画像在北国可是满天飞了。” 据说那画像是北皇专门搜罗了民间画人像的高手, 集众人之力,将顾北决画的栩栩如生。 现在在北国稍大一点的城镇,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认得出来顾北决。若有上报顾北决在北国境内消息属实的,奖励丰厚的完全能让人铤而走险。 顾北决无奈一笑:“说的就好像你没有一样。” 白国太子的画像, 各国权贵都备下了不少。 只是她的能力沾染上鬼神之说, 未免动摇民心, 不准在民间流传罢了。 “略~”白酒酒冲着顾北决做了个鬼脸,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命被很多人惦记着,可用不着某人提醒。快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去?” 顾北决点了点白酒酒的脑门,故作神秘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他预备早白酒酒大部队半天,独自先行。这样既避可以为她探路,又可以避免自己位置暴露,一举两得。 至于之后他该如何安全的进城? 那当然是翻墙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白酒酒计划? 那当然是为了能好好的她面前装一次帅气,以挽回之前被踢蛋蛋时的形象。 见顾北决真的不打算说,白酒酒哼了一声,猜测起来。 “你打算藏进随行的行李,瞒天过海?” “..酒酒,我这么大个人可不兴藏。” “那,男扮女装?” “?” 顾北决看白酒酒兴奋又闪亮的眸子,缓缓往后挪腾了两步。 白酒酒快步上前,不让人跑了。 顾北决疯狂摇头表示抗议。 他才不要,他要帅气要俊! 就算办法可行,他仗着武力高强,趁夜黑风高偷偷摸摸翻墙入城,不香吗? 这天,顾北决再一次被白酒酒的脑回路惊到,白酒酒也到底是没能套出顾北决心里的小九九。 不过白酒酒半点不慌,毕竟到时候她打算请001去观察一下她家傻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也相信001会十分愿意一线吃瓜。 * 翌日。 顾北决向军部告假,打点各处,为出发做足准备。 白酒酒也一改懒散作息,花了一整天去了解随行人马的具体情况,以及向白术又调了几个能完全信任的好手。 两人闲下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绕过其他,白酒酒和顾北决去到了林云礼那处。晚饭时间,二人把之后会发生的事变再次确认计划,林云礼做好了让部下们随时回归北国的准备。 几人又谈天南海北,不知觉间就到了深夜。 白酒酒和顾北决像林云礼告了辞,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城受到前段时间战争影响,宵禁比往常严格许多,但是耐不住武力值高的两人不走寻常路。 只是待到拐进一个小道后,周围一切的声音在某一时刻突然远离,常人不可能察觉的冷香也在此飘散,这处变得诡异起来。 白酒酒和顾北决两人停下脚步。 二人背靠着背,神色紧绷的扫视周围。 然而过了小一刻钟的时间,这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白酒酒拍拍胸口,显而易见的大松了一口气。 她笑着放松了防备姿态,而后却又骤然机警的朝着一个方向投掷出一柄飞刃。 “叮”的一声。 飞刃落空在地。 白酒酒撇了撇嘴,粘着顾北决要一个安慰的抱抱。 她带着撒娇意味的话,飘荡在小巷里:“这里怎么这么静,真是吓着我了..不过看来的确是我们多心了...” 顾北决也终于是将佩剑收回剑鞘里,宠溺的伸手将白酒酒抱起来,拍拍背。 紧接着,两人甜蜜的耳语起来。 而后顾北决突然带着白酒酒原地转起圈圈。 白酒酒则是一脸娇羞,挣扎着手脚,喊着:“快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 白酒酒和顾北决的身体骤然瘫软下去,顾北决摇摇晃晃的勉强将白酒酒稳稳放在地上。 两人牵着手,不断向对方借力,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 面面相觑之中,白酒酒和顾北决似是在茫然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话中带着获胜者的笑意。 “两位,久违了。” “你..!” “李琴琴!” 白酒酒和顾北决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震惊的问李琴琴,问她为什么没有在顾府?监视李琴琴的亲信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李琴琴不欲理会败者的悲语。 她始终和两人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垂头小声念着无人知晓的语言。 一群被李琴琴操纵的壮汉们从黑暗中冲出,拿着各式武器往两人而去。 李琴琴没看见。 白酒酒和顾北决两人在她闭眼后的刹那,互相勾勾对方的手心,相视一笑。 念了半晌。 一点也没有她想象中痛苦哀嚎的求饶声,反而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琴琴终于发现了不对,睁开眼来就看见原本应该被药倒在地的两人好生生的站着,原本操控来杀两人的打手却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演的还行。” “你也不赖。” 白酒酒揽着顾北决的肩,顾北决搂着白酒酒的腰。 两人有说有笑,好不愉悦。 李琴琴没什么表情的:“为什么....你们两人都没被冷泉香影响。” “有些事,被坑了一次难道还会被坑第二次?” 白酒酒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反问到。 当初她被俘虏的时候,可真的多谢这位姐精心制作的药了。 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可就能提前去见阎王爷了! 为了大后方没有隐患,她和顾北决准备了一个月。一个月里她找001和林舒师父,有针对性的提前准备下了数十种难得的解药,又专门挑了这一晚上勾李琴琴现身。 果不其然的,李琴琴忍不住了。 此次出门前,他们还让白术的顶尖高手们列成弓箭队和突击队随时准备着拿人。就算李琴琴能操纵人,但是她也有一定的数量限制和距离限制,这就导致可操作性并非没有。 形势如同预想般的那样大好,顾北决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顾北决扯住想要上前的白酒酒,而后果断从腰间取出支信号弹发出。 明亮显眼的火红色冉冉升起。 照亮了只有几盏灯笼悬挂的昏暗小巷,也照亮了小半点黑夜。 李琴琴垂着脑袋。 面对劣势却没任何波澜的站在原地,近乎喃喃自语: “真是..没想到呢。是我输了..” 话是这么说。 但那种平静的过了头的样子,让人直觉不妙。 顾北决眉头微皱,扯住白酒酒的手,无声示意她往自己身后去。 白酒酒也升起点点不好的预感,环顾一周,自己往后退的同时也带着顾北决慢慢往后。 由于001被李琴琴的被动能力暂时又关进了小黑屋,于是白酒酒直接在心里对顾北决说到:[她能操纵的人数是有上限的,我数了一下,还有两人。] 顾北决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一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剑,一边将心音的能力开发到最大。 东面,无人。 西面,无人。 南面.... 微妙的窸窣窣声由远及进。 顾北决一下子汗毛竖立,吼到:“跑!往高处!!” 白酒酒浑身一个激灵。 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拽着顾北决拔腿就跑。 若是单纯比轻功,她受林舒亲传,比顾北决甚至还要好上三分。很快,带着顾北决找到制高点的白酒酒缓了口气,但看着下方的惨状,不禁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吧阿sir?? 这么多蝎子、蜈蚣、蛇....???? 白酒酒头一次知道李琴琴不光可以操纵人,更可操纵别的生物。 五花八门的颜色,被咬几一口,可是会要命的! “情况不妙。”白酒酒远远的同李琴琴对视了一眼,而后有些迟疑的转头对顾北决说,“我们先撤?” 小巷周围都是矮墙。 说是制高点,也不过是矮墙里面拔个高个子。 那些毒物,无视障碍,顺着墙壁就往上磊。 第67章 别死! 虽然预想过很多意外的情况, 但是白酒酒和顾北决仍然没有丝毫预料到李琴琴会使出这种招数。 信号弹的光渐渐消失了,数量所剩无几的火折子那微小的光不能驱散小巷的黑暗。 两人被毒物们不要命的凶猛攻击所阻拦,只见李琴琴的身影渐渐融进黑夜。 白酒酒之前嘴上提议撤退。 然而看着李琴琴即将消失在视线外, 心里顿时突突的跳。不待多想,径直就沿着墙面飞速前行, 往李琴琴方向而去。 正在思考白酒酒撤退的提议, 以至于一手抓了个空的顾北决:“...” “酒酒, 小心点!” 白酒酒头也不回:“知道。” 顾北决忍着担心,不敢再分散白酒酒的注意力。他飞快脱下外衫团成团,扔向了白酒酒行径的路线附近,随后火折子精准投掷,“欻”的一下,毒物散了大半。 白酒酒顿感压力减轻了不少。 知道身后有顾北决相护, 她当即趁此时机跳下矮墙, 脚尖轻点, 略过无数能要人性命的毒物。 顾北决即使知道白酒酒的轻功非常,只要多加小心,那些东西没有机会伤到她。 但胸腔里的一颗心,依旧随着那些跳起落下的动作,七上八下, 不得安生。 不过,好在很快白酒酒就安全到了李琴琴原本站立的地方。 白酒酒机警的环顾一周,却发现真的再寻不见李琴琴的身影。但是毒物未散,她知道李琴琴还在附近, 于是提起十成的防备。 就在此刻, 突然, 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疯狂在顾北决心里报警。就是凭借这种预感, 他曾躲过了数次生死危机。 “酒酒!!快回来!” 顾北决顾不得别的了。 边焦急的呼喊着白酒酒,边激起内力加速解决周围障碍。 听见顾北决急切的呼喊,白酒酒心里一凝,当即应声到:“好!” 不待她多说,一道细小的破空声响起。在黑夜和各种毒物弄出的响动之下,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白酒酒只觉右肩一刺,不到三次呼吸,便觉头晕目眩。随即一手撑着地,单膝跪下。 近处,一声冷笑声飘荡在空中:“白酒,你的死期已至。” 李琴琴蒙在白酒酒脑子里的一层暗示消散,白酒酒一瞬清明。 该死,着了道了! 是李琴琴的能力影响了她,否则她哪里会不声不响的丢下顾北决,傻乎乎的独自一个人跑去跟在暗处的李琴琴单挑?? 白酒酒苦笑着掏出兜里的各种解毒药往嘴里塞。 但这招死马当活马医没能起到多大效果,白酒酒渐渐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瘫倒。 远处,顾北决眼睁睁看着白酒酒倒地不起。 他霎时红了眼,震开无数障碍,痛喊:“酒酒!!!!” 恍惚间听见那声“酒酒”,白酒酒目光执拗起来,努力凝神注视着朝她奔赴而来的身影,语气坚决:“我没事,你,不准!!” “......” 顾北决死咬着唇,闻言却是更疯速用内力炸出一条路来。 “你!” 白酒酒有些气结。 她说的不准是什么,她不信顾北决不知道。 余毒未清,师父和她耳提面命的不准他过多使用内力!否则后果难料!但他只要保持住现有的身体状态,万一....万一她真的死了...林舒师父还可以想法保下他。 思及此,白酒酒察觉到又有什么咬了她一口。 随即她的心脏猛地一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啊!” “白酒酒!!” 顾北决睚眦欲裂。 白酒酒听不见顾北决的呼喊,只觉得周遭一切变得安静,像是发烧到40度,感官模模糊糊的像是在渐渐剥离身体。 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吧... 闭上眼,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白酒酒感受到了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那个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带着难言的恐惧:“不,你不会死的..” 再熟悉不过的心经被那个人的心经主导着运转,毒素一点点抽离她的体外。 但是效果太过微弱,心经运转,两人都明白奇异的毒素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侵蚀了五脏六腑,丝丝缕缕的勾连着藏在隐蔽角落,牵扯、爆发、没有丝毫活着的机会。 可心经一直链接着。 还在不要命的一直加速。 “没事的没事的酒酒,我会转移完毒素治好你。” “你背后的东西也会像上次中蛊毒那样不会让你死的,对不对?” ... 耳边喃喃,白酒酒心里微颤。 脑子里闪过这辈子所经历的世事,好想再吃一次他哄她开心时做的炸鸡、买的糕点,好想再有一个清晨醒来一睁眼就是他的眉眼,好想亲眼见他大仇得报放下背负的重担,好想... 好想好想和他走到白头。 [滴——] [感化反派系统001准备开启系统控制模式,请宿主确认是否同意。] [是/否] [是否同意。] [是/否] ... 系统一直在连续播报,但是白酒酒没有动静且呼吸和脉搏都越来越弱。就在001终于陷入绝望的时候,已经哀伤到无声的顾北决泪水决堤。 炽热滚烫的泪珠砸落在白酒酒脸上,划过她唇角,没入她的衣襟.. 即将归于平静死亡的湖面再起波澜。 白酒酒哽着一口气,拼了命,从喉咙中微弱的抖出一个字来:“是。” 舍不得。 她怎么能留他一个人,让他这么伤心。 * 小巷之外。 李琴琴七窍流出血迹,支撑着墙壁,愤恨的拒绝戚云的搀扶。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毁了这一切!!!” “为什么这么做!你说啊!” “你明明一直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明明是..” “....” 面对李琴琴的歇斯底里,戚云沉默良久。最后她偏过头躲过李琴琴如毒蛇般怨恨的目光,艰涩解释:“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活着?” 李琴琴神经质的念着这两个字,缓缓抹去脸上的血迹,神情重新归于平静:“我不想活着,我只想和那两个人同归于尽。” 她要看看这一世她到底能改变什么。 看看那么眷顾她的天命,究竟为什么让她重活一世,又究竟能让她做到什么程度! 操纵那些被雇佣来的人、毒物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拼着反噬之痛操纵白酒酒自投罗网,再辅之以她花费多年心血寻来娇养的紫鳞蝎、翡翠蛇和苍红蛙。 三毒汇聚,神仙难救。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若是放弃这次机会,届时他们二人大权在握,她此生再难觅机会!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 戚云震惊于好友死志坚决,半晌没能说出后面的询问。 在她印象中,白酒和顾北决二人并没有做过什么值得李琴琴如此不死不休的事。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时日不断应验的预知梦中的惨烈结局,她也就阻止她杀白酒..... 她是不是错漏了什么信息? 是不是不该阻止她?? 李琴琴静静审视了下眼前惴惴不安的戚云,霎时福至心灵。 她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转身便走:“是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是''天命''派你来阻止我的,否则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真的不明白...” “你也不必明白。念在过去情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走吧,从此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戚云跑上前去,急急拉住李琴琴:“等等,我们...” “放手!” 李琴琴甩开戚云,怒目圆瞪。 因为这一扯,先前伪装的所有平静都崩不住了。 藏于李琴琴身上的三只毒物应她的情绪波动而显出身影,祭出毒牙毒尾,毫不客气的袭向越了线的陌生人。 戚云一时不察,被其中之一狠刺了两下。 麻痹的无力感觉席卷全身:“琴琴..我们一起...” “让我和你一起离开?不可能。” 李琴琴看着躺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戚云,有些意难平。 她们终究不一是路人。 也没有人和她是一路人。 模糊间,戚云看见李琴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复转回,给自己喂下了一粒丸子。 “和..和你” 那句“我和你一起去。”,戚云终究是无法说完整。她目视着远去的身影,直到不知何时泪水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见。 * 小巷之内。 白酒酒欻一下瞪亮眼睛,嗖的一下蹿出顾北决的怀抱,然后诈尸般的来了两个后空翻。 幻、幻觉? 顾北决人都傻了。 他揉吧揉吧眼睛,发现那么活泼、充满生机的白酒酒居然是真实的,狂喜一瞬,但一个可怕的词语紧接而来占据整个大脑——“回光返照” “我好了!”白酒酒扬着笑跑回顾北决身边,兴奋的道,“不过是暂时的。” “!!” 回光返照!!! 看着顾北决煞白的脸,暂时占据了白酒酒身体的001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吓到了顾北决。 但001担心李琴琴折返搅局,来不及过多解释了。 它抓紧时间,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打横抱起顾北决,轻功起飞。 因为考虑到顾北决腿长,用背的,大概是要拖地的。 顾北决:“?” 第68章 悄悄 顾北决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的情绪大起大落的就像是一场梦。直到他被如雷电般迅猛的白酒酒抱回府邸门前,大批侍卫上前迎接,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酒酒你身体..” “顾北决, 我所中之毒来源于紫鳞蝎和翡翠蛇,两者相混具有强力的假死效果。但是一天内不正确处理就会真死。” 001放下顾北决, 让两个侍从去请柏草以及御医, 一个侍从去找白酒酒解读所需的药物。 而后便大步流星的往府内走去。 顾北决想要牵白酒酒的手落了空, 他在原地顿了顿,恍恍惚惚的跟在白酒酒身后。看着眼前人的背影,顾北决越觉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 酒酒昏过去之前,完全没有提到紫鳞蝎或是翡翠蛇。 莫名醒来之后,突然蹦起的举动也很不寻常。 语调违和,还又将自己丢在了身后。 就像是.. 就像是内里的灵魂换了一个。 顾北决心里咯噔一下, 同时, 强行使用心经造成的反噬没压制住。 顾北决咽下一口血, 顺势停下脚步,语气虚弱的喊: “酒酒?” 前方的人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还给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没什么。” 001听见顾北决这样说,于是安心的以为自己反应及时、演技满分,回身继续往前走:“那我们快走吧。” 时间不多了, 它需要将宿主的身体安置在安全的地点,并且尽快搭配出可解决问题的药物。 顾北决没什么表情的大步跟上,一双手藏在袖子里狠狠攥起,掐出了血印子。 不是酒酒。 虽然反应的很及时, 但酒酒不会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冷静。 顾北决不断的告诫自己, 冷静下来。 虽然有东西占据了酒酒的身体, 但是行为不像是在害她, 很可能是酒酒身后的一直有的那股力量在帮她。 但,如果是其他东西趁虚而入?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能打草惊蛇。 此时,被顾北决担心到不行的白酒酒正新奇的飘在一片宇宙星空中。 控制着白酒酒身体正在找药的001分出心神,对白酒酒解释到: “这里是我专属的系统空间,背景是我自己设置的。虽然看起来很真实,但其实和你最初看到的那片纯白色系统空间是一样的,可以理解为我只是换了个皮肤。” “哦~” 白酒酒看着眼前正中间那个由3x3的9块小屏幕组成的大屏幕,顾北决和她就在中间那块小屏幕。 其余的八块屏幕是各种背景的世界,丧尸□□的荒废城镇、赛博朋克风格的都市、火山爆发的荒岛、、、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白酒酒福至心灵,打了个响指:“设置的乌漆麻黑是为了看电影方便?” 001:“....” 还真说对了。 但是你人和顾北决都在屏幕里,比喻成看电影就不觉得被冒犯吗? 白酒酒还真就看的开,并且还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套起了系统的情报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余下的8个都是真实的小世界吧?都归你管?” “是我正在考察中的小世界,我出任务一次只带一个人。” “考察标准是什么?为什么只带一个?我看主系统好像就有很多□□,同时带不是效率会高很多吗?” “...” 精神交谈间,柏草、御医以及派去找药的侍卫都到齐了。 与此同时顾北决紧跟着白酒酒后背的目光越发冰冷诡异,001直发凉,坐在桌前飞速写下搭配的方子,顿时就将白酒酒丢出了系统空间。 猝不及防回到自己身体里的白酒酒:“?” [为什么这么快就..] [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 [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副作用虽然恼火,好好养着还是会好的。] 两句话撂下,001带着白酒酒不理解的惊慌遁走了。 白酒酒回过神,正思考着副作用是什么,却是顿感自己的下肢非同寻常的无力。 她第一时间望向不远处的顾北决,带着一丝努力克制慌乱的颤音: “我、我的腿暂时没知觉了,顾北决你过来,你强行使用心经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顾北决喉头微动,大步流星走近。 是他的酒酒。 她回来了。 顾北决走到椅子前俯下身,双手紧紧环抱住白酒酒的腰,让彼此紧紧依靠。但是其实比起拥抱,这更像是在锁住失而复得的宝物:“我没事,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嗯!” 白酒酒用脑袋蹭了蹭顾北决的肩颈。 至少她还活着。 至少顾北决一直在她的身边。 [暂时的暂时的!都说了好好养着就成,这是激发生命潜力度过难关的小小代价。] 001冒泡,强调到。 然而夫妻二人相互依偎着,无人鸟它。 寂寞如雪的001一如在场的柏草和御医老头。两人一统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等着顾、酒二人平复情绪。 半晌。 白酒酒重新振作,示意柏草和御医老头观察起方才001写下的方子。而后边享受着顾北决十足温暖的抱抱,边为他梳理狂躁不安的心经。 然而梳理的效果不佳。 顾北决心经的状态如同大海怒吼的波涛,她还没靠近就被拍走了,白酒酒看了直皱眉。 她自己状态不好,暂时无法多发力,也就只能先慢慢吊着顾北决不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顾北决清楚自己的情况。 扯开她搭在自己手腕儿上的手,不让她继续下去了。 “你真是个大笨蛋!” 白酒酒又气又心疼的紧。 顾北决对大笨蛋这个词接受良好,甚至还扯过白酒酒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满足的低笑了一声:“嗯。” “你真是...” 白酒酒双手都认真的环好,温温吞吞的拍着顾北决的背:“你真是个大倒霉蛋儿,不然怎么会遇上我。” “嗯。” 顾北决头埋在白酒酒的肩膀,乖巧的点了点。 ?? 白酒酒懵了。 这态度,居然让她有些分不清顾北决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这么想。 不过她没空思考,柏草和御医老头这两位经验老道的医者齐声向她发问,吸引了她的注意:“你就说到底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白酒酒反问到。 同时间,顾北决突然扭了几下,直起身意图拉开和白酒酒的距离。白酒酒不加思考,果断一掌压在顾北决的后脑勺,让他重新靠回自己的肩膀上。 这一掌下去。 顾北决安分了。 其他人尴尬了。 白酒酒:“...” 柏草:“...” 御医老头:“...” 白酒酒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当着别人的面干了什么之后,弥补到:“那个,我手欠,我刚刚只是想打他后脑勺,真的不是想让他靠我近点....” 敲!越描越黑。 白酒酒说自闭了。 木着脸,伸手撸起了顾北决的头发。 反正都是死里逃生好多次的人了,别人爱咋咋的吧。 * 两位医者看出白酒酒摆烂的姿态 既然谁都不服谁,干脆拿出来了各自总结的论断,让白酒酒自己选。 柏草对001留下的方子很感兴趣。 几年游历,他库存的药物中有不少稀奇的东西。不知是不是巧合,这方子上正巧囊括了很多,再加上白酒酒派人去取的药物,正正好满足。 “按照这个方法,估计两个时辰后可以备好内服的药。”柏草心算了一下,又道,“服药之后进行两个时辰的药浴,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明早出发。” 御医老头立刻表示不赞同:“药浴光两个时辰还不够,最好辅之以针灸,最近半月加上食补,好生修养。太子殿下此时不该奔波劳碌,或许该禀明陛下推迟出发计划。” “这两种混毒看似凶猛,但对症下药应当不会阻碍行动。” “应当?此毒新奇,你不能十成保证。” 两人辩驳了起来。 最后脸红脖子粗的看向白酒酒,要一个回答。 白酒酒思考了一下,道:“两位都是能人,都很有道理。不如先去准备好药和药浴,我先试过效果,再聊之后增减方案?” 柏草和御医老头对视一眼。 应声之后,作揖向白酒酒和顾北决告退。 白酒酒微笑向他们道别,待人消失不见,又维持着原姿势和顾北决抱了好久好久。 直到她感觉身体被顾北决连带的很热,汗水从额角、鼻尖顺着滑落,才忍不住轻轻怼了怼顾北决:“顾北决好热啊?” “.” “顾北决?” 睡着了? 这个扭吧的姿势也能睡着? 白酒酒疑惑了一瞬,然后尝试性的扯开顾北决的手。 好家伙,死紧。 “真的热,松点儿?” “不。” “松!” “不!” 顿了两秒。 白酒酒好气又好笑的感受到顾北决的手迟疑的松了一点。 也就真是一点点。 “算了,你爱抱着就抱着。”白酒酒无奈的拍了拍顾北决的背,妥协了。 热就热点吧,就当汗蒸桑拿了。 养生又健康。 “嗯!” 得到首肯,顾北决果断收紧了怀抱。 但不过一次呼吸。 顾北决大大放松了同白酒酒的距离,在白酒酒疑惑之中,两人目光相接。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轻啄起彼此的嘴唇。 心跳剧烈。 热度蔓延。 白酒酒被这个极近温柔和绵长的吻弄得落泪。 她自认不是个软弱的人,只是有种深切的归宿感让眼泪自己往下掉:“顾北决,我们都要好好的,一辈子。” 顾北决吻掉白酒酒脸上的泪珠:“嗯。” “不准骗我,不准食言,我也不食言。” “好。” 顾北决回答的小声却坚定,白酒酒安下心来。 白酒酒不知道的是,顾北决还是骗了她。 他现在很不好,头痛欲裂。 身体内的余毒和强行转走她身体内小部分的毒起了混合作用,而暴躁且无法舒缓的心经则火上浇油。 ——混乱、模糊、不安、暴躁、潜意识告诉他鲜血才能让自己好受。 没有情绪,甚至没有杀意。 顾北决只是好想杀人,想见到鲜红的血从人的脖颈恶劣喷洒。 第69章 冤家 顾北决竭力遏制住自己内心血腥的冲动。 等待白酒酒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 再将她抱上床,掖好被角。之后就这么坐在床边,一手勾着她的发丝,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睡颜。 夜已深。 听闻白酒酒被袭击,周围的布防更是严密非常。 顾北决难得屏蔽了心音, 他怕会被自己□□的心情影响, 明目张胆的对那些人做出什么白酒酒不喜的事来。 冷不丁的, 顾北决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帮我。” 001:[...] 睡熟的白酒酒当然不会回应顾北决。 所以他这是..? 见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顾北决头痛的揉了揉额角,闭上眼,肯定且坚决:“我知道是你帮了酒酒,出来吧。” 001:[??] 001很清楚,很早之前顾北决就发现了关于系统的蛛丝马迹。不过, 顾北决一直都是在白酒酒面前装作不知道, 甚至还暗中派人去寻找对付系统的方法。 所以为什么突然摊牌? “李琴琴, 她的位置。” 适时的一句,就像是知道001心中所想。 001被顾北决话里的杀意所惊吓。 总觉得由种令它害怕、颤抖的熟悉既视感,但是它没多想。毕竟疯批反派各有各的疯,它也见得多了。 一室沉默。 半晌。 001看了眼已经睡憨了的白酒酒,无奈的在虚空中写下一行字:【抱歉, 我不能..】 顾北决笃定001会帮他,事实上001还真不能。李琴琴的位置它无法定位,就算能定位,告诉顾北决也是违规的。 【可以】 顾北决看着空中那东西的答案骤然转变, 按捺住心里的猜测, 以眼前事为重:“就现在。” 【好】 此字一出, 顾北决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地图。他一看便知和军队专属的城防图一模一样, 唯一一点区别是地图上有个不断闪烁的小红点。 【红点所在之处就是她的位置】 “多谢。” 话毕,顾北决快速整备好东西。 走之前,他缱绻的吻了一下白酒酒,吻着吻着却如同陷入魔怔般,不断的轻啃着白酒酒的脸颊、耳垂、脖颈、、 夜色悄悄。 直到白酒酒发出一声不舒服的闷哼,顾北决低笑了一声,松开了口。 复又咬住了她的嘴唇。 辗转。 暗处观察的001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虚空之中,它不解的看向主系统:“您这样做,世界意识会排斥白酒酒宿主和我的。” “不会,方才就是世界意识的委托。” “什么??” 001不可置信:“李琴琴不是祂所偏爱的人吗??” “谁知道呢..” 主系统意味深长的尾音让001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 两个时辰后,柏草端来了两碗内服药。 房间外面是一圈站岗的侍卫,待验证身份后,他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 顾北决呢? 柏草有些惊讶,顾北决居然没有陪在白酒酒身边。 他将药碗放在桌上,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叫白酒酒起床喝药。一回头,惊讶的撞见顾北决带着满身血腥从外面归来。 “你..” 话刚出口,柏草便不敢再说了。 无他。 气势和目光太过吓人。 虽然是老相识,但柏草直觉自己再多留一会儿,就会横尸当场。他慌里慌张的放下药,快速溜了。 顾北决注视了柏草的背影好一会儿,再将目光重新放回桌上的药。 喝药,她会好吧。 有血,换衣服,不能吓到她。 顾北决打开衣橱,指尖划过,取下了大红色的新郎服。 这件。 颜色亮丽。 她像以前那样,应该会喜欢吧。 “酒酒,喝药了。” “酒酒。” ... 白酒酒迷迷瞪瞪的半张开眼,视线一晃,蹭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直冒冷汗。 红、红嫁衣?? 鬼! 有鬼!! [卧槽卧槽救命!] 001无语:[那是你老公。] 白酒酒:“?” 胡说! 她家顾北决帅的人神共愤,怎会如此? “酒酒,喝药了。” 白酒酒再仔细一听,声音确实是顾北决。她放松神经,喘着粗气锤了人一小拳头:“喝药就喝药,你这么吓人干什么!” 顾北决歪歪头:“酒酒?” 吓人吗。 她不喜欢吗。 月光照在顾北决外斜垂落的发丝上,点燃的烛火照映在红衣一角,带着那种不详到可以破了次元壁的红色,反着诡异的光。 白酒酒心梗了一瞬:“得了,你别喊我名字了,药给我。” 顾北决迟疑了下。 听话递过了药。 白酒酒捏着鼻子,正一口闷,却听顾北决委屈又不解的认真发问:“为什么,不可以喊你名字?” “咳咳..” 白酒酒整个人有懵到。 猝不及防的整个人都要咳撅了过去。 顾北决无措的拍白酒酒的后背:“药太苦了,你还是不喜欢苦。” 白酒酒:“......?” [001!顾北决怎么了??!] 001直接放出了顾北决和它交涉时的片段,以及白酒酒睡过去后顾北决啃她的片段:[不好意思,我也想知道。] 白酒酒地铁老人看手机。 没等她消化完这些信息,001又放大了:[还有个事顺便就给你说了。]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李琴琴被顾北决重伤,然后抓住关押了。女配戚云被顾北决杀了。] 白酒酒咽了口口水,一时间觉得有些离了大谱。 但仔细一想,有地图外挂加持,又是在自家老巢帮手众多。短时间,一下抓到李琴琴也很正常。 但是戚云? 白酒酒不明白。 可看着顾北决状态异常,白酒酒忍住没问,而是安抚的说到:“累不累?要不要睡觉了?” “不睡。” 顾北决拒绝了。 白酒酒看出他眼睛里的犹豫:“那你躺在我身边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睡觉。” “..不好。” 顾北决依旧拒绝。 白酒酒奇了怪了:“为什么?” “等下,先一起药浴。” 白酒酒欻一下红了脸,反驳到:“谁要跟你一起。” “你。” “...” 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要不是知道顾北决现在有问题,白酒酒真会以为他是故意调戏自己。 顾北决见白酒酒不再说话了。 脑子努力的转转,随即脱衣服,爬上床,躺平,盖好被子。 白酒酒还正在想怎么搞定顾北决,让他乖乖躺下方便她运转心经,然后就被他这一套动作唬的愣一愣的。 未免太过迁就她了。 白酒酒眉头紧锁,瞬间心疼的不行。 在她面前,他可以更放肆,更自由自在。不是生病了、不舒服,也下意识的要忍耐着先哄她。 “你不高兴。” 顾北决敏锐的问。 “我没有不高兴。”白酒酒一手搭上顾北决的手腕,扯开话题,“明日一早出发,这路上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哦。” 顾北决不着痕迹的扯开白酒酒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拍拍她的背,看起来像是要哄她入睡:“放心,我在。” 白酒酒叹了口气,紧紧回抱。 半晌后她趁顾北决不备,狠狠击中他的后脑勺,让他昏了过去。 白酒酒一手抓一只顾北决的手腕,双手的效果只好上了一丝,但她力气却出了不止一倍。 不多时,白酒酒累的只想躺平,但愣是一直坚持着不放手,还有心情嘟囔着和001开玩笑:“真是我冤家,上辈子不是他欠我的,就是我欠他的。” 白酒酒的话,001有些可怕的耳熟。 但它全身数据一个激灵,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有听过,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声附和敷衍到:[谁说不是呢..] * 小半个时辰后,门轻轻敲响。 门外传来一人颤巍巍的小声呼喊:“太子殿下,顾将军,药浴准备好了。” 白酒酒轻轻捂住顾北决的耳朵,再给他来了一个手刀。 而后招来两个侍从:“把顾北决抬到隔壁耳房去,我们要泡许久的药浴。” “是。”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 他们常侍此处的,清楚太子殿下和顾将军虽是新婚燕尔,但隔壁用来洗漱的耳房规划成一人一半,各自一边放着一个大浴桶,中间则是朴素优雅的大屏风隔开。 太子殿下既是说“我们”二字,那他们两人该将顾将军放在那儿就不言而喻了。 白酒酒等着人拿轮椅来推她。完全没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头。正要跟去,转头却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冷透了的药。 她凑近闻了闻,十成确定是她刚刚的同款。 这应当是熬给顾北决的那碗。虽说顾北决中毒份量很小,但也要好好解毒,不能拖。 白酒酒让人拿去加热,沉思了一会儿,又叫人去将李琴琴关进条件最好的单独牢房,再叫人请柏草去处理李琴琴的伤势。 白酒酒边想着后续的事,边让人推着自己向耳房而去。 等到她来到自己的浴桶前,一眼看见顾北决泡在里面熟睡着。 又越过屏风到隔壁,专属顾北决的浴桶空空荡荡。 大傻眼。 白酒酒有些羞恼的冲到门口,问向值守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一个浴桶里放着药浴?” 而且浅浅的,肉眼可见的不能分到各种专属的桶来泡。 “这....” 侍从有点心虚:“一开始是两份没错。” 虽然药材稀少难得,柏大夫的确还是备下了两份药浴,还专门让人搬来了小浴桶,说太子和将军泡起来刚好合适。 但是刚刚因为他们会错意,特地将两小份合成了一份,倒在了大浴桶里.... 白酒酒很快冷静下来,马上想到在角落看见的小浴桶:“算了,劳烦你找人来重新换成两个小浴桶。” 侍从小心翼翼的看向白酒酒:“柏大夫和御医交代过了,一旦开始泡,最好中途不要停下,否则..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 白酒酒:“...” 麻了。 为什么她和顾北决的浴室会一分为二安排成这样?就是因为,就算和顾北决已经做过带颜色的事,她也完全不同意共浴这事。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夜风飘飘,侍从垂着头静待白酒酒定夺此事。 半晌后,白酒酒没什么表情的飞速关上了门:“行了我知道了。” 第70章 影子 共浴? 白酒酒关上门来, 瞅着在水中安详且乖巧的顾北决,心里建设了好一会儿。 突然,白酒酒灵光一闪。 顾北决脱光了衣服是没错, 但是她可以换上干净的里衣直接泡不就行了? 为了防止顾北决突然醒来,白酒酒朝顾北决阿弥陀佛了一下, 遂下重手补了个手刀。 之后满意的边哼小调, 边收拾好自己, 让侍女帮助自己进入浴桶,渐渐将身体没入水中。 暖洋洋的。 虽然药水的味道重了点,但不妨碍白酒酒眯起眼享受,还舒服到喟叹了一声:“完美。” 水汽蒸腾。 白酒酒没有注意到顾北决的眼皮在微微颤动。 顾北决确实晕了过去,但并非白酒酒所以为的那般无知无觉。 身体沉睡,但灵魂清醒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 顾北决觉得自己像是禁锢在陌生躯体里的旁观者。他尝试挣扎, 却越发陷进一片深渊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北决发现天地转动, 自己凌空站在了一片漆黑死寂的汪洋大海之上。 头顶天空亦是无边的黑色,但好在有一弯白月和点点星光沉醉其中,叫此方天地的氛围平和了许多。 观察清楚周围,顾北决不着痕迹的狠掐了下自己的手。 痛。 难道是酒酒背后的那个力量干的? 不待多想,顾北决听到了一个熟悉但又极其陌生的男音, 语气平淡的毫无波澜:“废物。” “你是谁?” “不光要我出手,连这个问题也都不敢肯定。果真是废物..” 声音渐渐消失。 留下顾北决一人在原地迷茫。 太熟悉了。 是谁? 到底是谁?? 顾北决在脑中回忆这个声音的归属者,却惊悚的发现自己有很长一段记忆是缺失的。 他居然不记得,从自己找到李琴琴, 到刚才被白酒酒补手刀之间的事?!! 怎么会.... 顾北决头痛欲裂, 半跪下来。 同时间, 平静的黑色海洋波涛滚动, 月光和星光一齐闪烁。星月光芒奇妙的在顾北决身上形成了一层保护膜,隔绝了海水的拍打。 半晌。 顾北决怔怔的看向水面的倒影——一个长相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提着没有剑的剑鞘,衣诀飘飘,气质冰冷出尘到不似凡人。 那个人不是自己。 却又是自己。 想到这里,一些本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在脑中飞速闪过,顾北决隐约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点什么真相。 良久,他找回语言功能,颤抖却坚定的对影子说:“顾北决只是顾北决。” 海波沉寂一瞬。 霎时怒浪滔天。 顾北决丝毫不能反抗的被拍入海中,莫名冷冽到窒息的海浪击打身躯,不会死,但只一息就让人疼痛到麻木...... 痛苦之中,柔和的星月光芒再次出现。 光芒带着顾北决冲向天空。 见顾北决又被保护了,影子再不能维持平静,急切又天真:“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为什么不能..” “滚。” 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月前。 她干脆利落的施舍了影子一个字,复又消失不见。 世界重归安静,湖里的影子就像是听不出、看不见那女子的嫌弃,反而痴痴望着天空的光:“说不见我,但还是见我了...” 那说恨我,也是会原谅我吧... * 天地转动。 顾北决猛然睁开了双眼,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直勾勾盯住面对面坐着的白酒酒。 白酒酒在浓烈的目光注视中惊醒。 水汽蒸腾,在水中同顾北决的亲密相抵的感觉,让白酒酒即使穿着衣服也不敢动。 一时间。 两个人在浴桶里大眼瞪小眼。 终于,白酒酒浑身一个激灵,小心发问:“你怎么了?” 顾北决抓紧白酒酒的手,满眼写着茫然: “我不知道....” 白酒酒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事情不妙,果断寻找外援。 [001快来看看顾北决怎么了!] [系统屏蔽中,请问是否解开系统权限。] 忘了这一茬了! 白酒酒火急火燎的刚点完[是],就听顾北决接上下文:“我不知道....你..你爱我吗?” 白酒酒:“...” 急匆匆冲回来以为有什么大事的001:“......” “你爱顾北决吗?” 顾北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音。 弱小无助的像个孩子,好像下一秒白酒酒就会不爱他、抛下他。 白酒酒眉头皱了皱,随即抱住顾北决,认真回应他的不安:“我爱你,我只爱顾北决。” 顾北决紧绷的身体在柔软的怀抱中渐渐放松。 良久。 他好像放下了什么担子,又下定了什么决心,用力回抱白酒酒:“我知道了。” “你该不会现在才知道吧,你个笨蛋。”白酒酒轻声笑笑,摸摸顾北决的头顶,在心中快速做了决定。 干脆宠顾北决一个大的好了。 白酒酒凑到顾北决耳边,低声耳语:“要不要我再帮你感受感受我的爱意....” “什么?” 顾北决不理解白酒酒的意思。 但下一秒小顾猝不及防被抓住,他于是就不得不理解了。 浸湿的白色里衣,湿答答的黏在白酒酒白皙娇嫩的皮肤上,随着呼吸和水波的起伏若隐若现。她轻咬了口顾北决的耳朵,故意轻喘了一声,蛊惑到:“想要么。” 顾北决喉结动了动。 水声乍响。 不知觉间,顾北决握住白酒酒的腰,一个身位交换便从白酒酒后背将她死死圈在自己的腿上。略低头,一口咬住了白酒酒羞到红透了的耳尖,舔舐,厮磨..... 就在晋江不允许的动作出现之际,煞风景的声音在顾北决脑中响起。 “她是我的。” “你不准动她。” “前尘往事我不追究,但从此刻起你不准再动她。” 顾北决面色阴沉一瞬,停下动作:[你们之间才是前尘往事!] “事实如何,你我都清楚。继续冥顽不灵,你知道后果。” [灰飞烟灭?] 顾北决反问到。 面对影子明晃晃的威胁,又想到那堆强行让他观看的记忆,顾北决甚至有点想发笑。 仙人又如何?能移山填海又如何? 他再明白不过那种对白酒酒不容旁人沾染的占有欲。 如果影子能杀他, 他顾北决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穿了顾北决无所畏惧的态度,影子头一次厉声:“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只要你敢动她!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会杀了你!” 没等顾北决回应影子,白酒酒略偏回头,极其涩涩的舔顾北决的嘴唇,还软乎乎的贴着撒娇:“继续。” 影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北决揉了揉白酒酒的头发,笑得畅快。 白酒酒忍着羞耻,心跳到不行:“怎么了嘛?” 动作停下太久。 难道不是顾北决故意逗她,要她主动点儿? “没什么。” 顾北决亲了亲白酒酒的发顶,忍笑道,“刚刚有个影子企图威胁我离开你,但他失败了,无能狂怒了。这时候,你猝不及防的甩了他一巴掌。我家酒酒真的太厉害了。” “?” 白酒酒心里疑惑的程度简直可以当场表演一个头顶冒问号。 什么影子? 什么威胁? 什么巴掌? 不继续涩涩了? 第71章 北决 为什么不涩涩了? 白酒酒心里疑惑, 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一觉睡得失忆了,不然她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顾北决在说什么? 她在心里询问001,001表示它也不知情。 在它看来, 白酒酒方才睡着的期间并无特别发生。 但看顾北决笑嘻嘻的,确实没有之前状况严重时的木讷以及不时露出的凶狠陌生的气势, 白酒酒无奈的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解释解释?” “嗯...” 顾北决刚一开口, 影子就急切阻止:“别说!她不能现在就得知过往!!” 关于事实真相, 顾北决不欲隐瞒白酒酒。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相信她对他存在的肯定和爱意。 但顾北决和影子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心里很清楚,影子方才说的是真话。 所以一旦告诉了她真相,会造成什么后果? 死亡? 或者说是.... 顾北决闭上眼,收敛好情绪:“抱歉, 暂时还不行。” 白酒酒眉头一挑:“那好吧。” “嗯, 到了能告诉你的时候, 我会尽实以告..” 白酒酒放弃了在此刻探寻真相,手则悄悄抓上了顾北决的手。 正要探探顾北决的身体情况,顺便继续涩涩,顾北决却骤然身体一僵,随即大步跨出了浴桶。 顾北决坦坦荡荡的□□身躯, 背对着白酒酒:“你再多泡一会儿,我等下来接你。” “?” 白酒酒靠在浴桶内,瞠目结舌的目送着顾北决穿衣离开。瞧顾北决那样子,就好像有鬼在后面追他, 叫他头也不敢回的逃跑。 顾北决箭在弦上了已经。 为什么不发? 白酒酒反应了好一会儿, 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一直以来, 会有不想发念头的人都是她。因为一旦开始, 她不出半小时已经想睡觉了,开始商量下次继续。然而顾北决必定不做人,翻来覆去,揉圆搓扁,直到她发酵成软绵到不行的白面馒头才肯放过。 现在这是她的魅力不行了?? 还是说顾北决不行了??? 不对啊? 白酒酒皱着眉头,开始在心里反复抿着顾北决之前所述的什么‘影子’、‘大嘴巴子’等奇怪话语。她将它们深深记在了心里,以待后来可以尝试理解到位。 * 这边白酒酒继续在浴桶里泡着,那边顾北决走出耳房关上门后就站定身体,垂头注视地面,一动不动了。 顾北决反常的样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他们都不敢做声。 武功高强的小头领第一时间感知里面白酒酒的气息,发现她安然无恙,便眼神示意,让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岗位上维持原状。 顾北决顾不得周围那么多。 他逃也似的跑出来,就是因为突然想到一点,并急于证实。 [你可以凭借我的身体看到、听到..甚至是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注意你的身份,这具身体的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影子的话没有直说能不能,但无疑是默认了。 顾北决咬紧牙关,浑身都在发抖。 他不怕影子的威胁。 但他害怕且愤怒于影子居然通过他占白酒酒的便宜。 那是白酒酒!!! 更是他顾北决的白酒酒!!!! 影子看顾北决的样子,心里不屑的轻笑了声。通过顾北决的提问,他自然清楚了顾北决在想什么,又是为什么突然离开白酒酒身边。 他只是灵魂寄宿在这具身体的精神海中,能看到也能听到,感知.....是不可能的。 除非当他真正完全占据这副身体时。 他刻意这么回答,顾北决之后就算有所疑虑,对白酒酒的行事也会开始有所顾虑。 这是阳谋。 [当初是你没珍惜她,你得到了近乎死亡的教训,你不该再来打扰。]顾北决带着极致的忍耐,对影子说到。 “打扰?”影子嗤笑了一声,“就凭你这小小的剑灵,等她恢复记忆之后,被厌弃的一定会是你。” 提及‘记忆’,顾北决脑中又闪过了很多画面,随后心情一瞬真正恢复了平静。 “她爱我,而且顾北决一直都是顾北决。” “什么?”影子不解顾北决突然的胸有成竹,也不解其后半句的意义。 北决剑是白酒酒第一世亲手打造,并赠于他的佩剑。 哪里来的什么‘顾北决一直都是顾北决’? “没什么。” 顾北决笑了下,不再理会脑子里察觉到不对、试图激他以得到更多信息的影子。 前世的太过往,影子并不知情。 影子不知白酒酒如何在第五世成功筹谋杀机。 不知她在回归现世之后,又为何再次被系统选中进行任务。 也不知道北决剑究竟是何来历,是如何逃离原本世界,又是如何来到这里,就像是知道白酒酒会来一样守株待兔。 ... 太多太多。 不管前世今生,太多太多是局外人永远不会知道的故事,独属于他和白酒酒的故事。 顾北决抬起头看向远方乌黑的天际,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摸向腰间。 那里佩戴着一把剑,这是白酒酒多年前赠给他的生日贺礼。在战场遗失一次,他曾派人去寻,但没有结果。几日前,剑被白酒酒亲手送回到了他的手里。 在别人眼中,这剑不过和以前一样过于平平无奇。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剑身上隐隐的流光。 顾北决稍稍抽剑离鞘。 他缓缓摩挲剑身。 指腹划过,“北决”两个刻字显现其上,又很快隐没。 * 朝阳露出一角。 昨夜状况混乱,但根据白皇的指令今日依旧按照原计划行动,前往北国赴宴的车队正做着出发的准备。 最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白酒酒牌被子卷坐在轮椅上,迷迷瞪瞪的被一个身材高挑的侍女送进马车。 之后,侍女唤来一人。 附于其耳侧。 那人随即对其他人说到:“太子殿下有令,准备好了就出发。” 一句指令之后,所有人继续忙碌起来。最后清点好物品和人马,气势浩大的出发了。 马车宽大,并排着可以躺下足足三人,另设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小书柜、小桌案、小巧的乐器等。 此时,白酒酒正霸占了中心位置,睡的不知天昏地暗,那位随行上车的侍女则是被白酒酒不自觉间挤到角落。 侍女一言不发,也没有挪动自己或者白酒酒位置的打算。 眼睛一直注视着白酒酒,边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边将手搁在白酒酒的双腿上断断续续的为她按摩。 下午,白酒酒在饥饿中醒来。 感受着马车的摇摇晃晃,白酒酒一阵迷茫。 昨夜太晚,她怕毒素影响会导致第二日上车时自己不佳的状态暴露人前,所以打算直接上马车睡觉。但侍从们还没准备完善,哭诉着拦住她,说什么‘不能让太子殿下受这委屈’、‘属下办事不利,求责罚’。 白酒酒好久没这么无语凝噎过,但不好为难别人,只能回到屋子里睡去。 好在顾北决一直都在,还说了将一切交给他,让她能够睡的如此安心。 “顾北决呢?” 白酒酒缓过惺忪睡意,揉了揉眼睛。 马车中唯二两个人中的另一个并没有回复白酒酒的话,反而是沉默的将她扶起来,递过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具。 白酒酒恍恍惚惚的被服侍着洗漱完,顺手抱住了侍女默默招人送来的木质三层大饭盒。 侍女打开饭盒来,白酒酒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被喂下了一口巨好吃的粉蒸肉。 白酒酒唔嘛唔嘛的品尝了一会儿肉肉,待吞下肚之后,她缓缓顿住了。 这? 这侍女谁?? 她从没见过,怎么混上她车的?? 白酒酒紧张开口:“你..” “好好吃饭,别东想西想的。” “????!” 白酒酒听见了顾北决的声音,从侍女的嘴巴里发出的! 待很快察觉到侍女眉眼间的熟悉之后,白酒酒忍俊不禁的疯狂大笑声穿透了大半个车队。 车队的人们:“?” 什么事这么可乐? 白酒酒笑到捶地打鸣。 对不起!但是反差实在太大了! 顾北决曾经的利落剑眉,现在被人刻意修成了狭长弯月。脸上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改变了他常年冷白的肤色,现在成了看起来就日照充足的健康小麦色。发型是白国皇宫侍女的通用款式,有两个小揪揪,精简的蝴蝶样式发簪,额前甚至还有细碎的小刘海...... 等等改变,只要不说话,很难将眼前这个健气小侍女往顾北决的方向产生任何联想。 001在白酒酒睡觉的时候已经笑过一轮了,现在看白酒酒笑,它也忍不住跟着又笑起来。 活久见,某天看反派为爱人穿女装。 “殿下?” 马车窗外传来一声询问,白酒酒缓缓笑意,镇定找出理由解释自己的异常大笑,用以保护好顾北决现在的伪装身份: “没事。去给我赏今日午膳的厨子们,好些菜里都有我旧时记忆的味道,让我喜不自胜。” “是。” 待窗外人走了,白酒酒捂住嘴狠狠憋笑。 “酒酒别笑了。” 侍女顾北决满面无奈的将筷子塞到白酒酒的手中,企图用吃的来堵白酒酒的嘴。 然而白酒酒笑到手软,完全拿不住。 顾北决无奈的摸摸白酒酒的头:“你昨晚睡着之后,我处理了一些事情,顺便回去找林云礼帮我弄成了这样,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效果岂止不错? 白酒酒笑癫癫的东倒西歪。 这下,顾北决有些恼了,偏过头故意不看白酒酒。 白酒酒在笑声间歇捧着顾北决的脸到眼前,顺顺毛:“好看!” 还担心夸夸的程度不够。 她又复补了一句:“天下第一美!” 顾北决:“.........” 谢谢,夸的很好,下次请更走心一点。 第72章 来袭 白酒酒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可爱, 顾北决最爱这样的她。 但今日,着实令人羞恼。 他要不是为了找个合适的身份和由头贴身照顾她,倒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再者说, 什么美? 他的酒酒才是天下第一美! 白酒酒眨巴眨巴大眼睛,像是知道方才的夸赞没戳到, 重新下猛药: “你最好了, 我最爱你了~” “哼。” 顾北决对白酒酒的话同意得紧, 但依旧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状态。 她怎么不亲我? 顾北决心想。 然而平时总是撒娇的白酒酒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昨夜半涩不涩的经历,让白酒酒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要把持住,不要老想着用贴贴来哄顾北决开心。 结果就是白酒酒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用尽了自己的夸夸词汇库,还是没哄对路子。 顾北决叹了口气,闭上眼主动靠近, 嘴唇轻轻咬上白酒酒的耳垂:“让我..” 白酒酒瑟缩了一下, 麻了。 生理意义上的。 但她心一横, 没继续躲反而是往顾北决那边凑,“行,你要嘬就嘬个够!” “酒酒。” 顾北决无奈的低笑了声。 他嘴唇厮磨着往下,怀中人却用手抵住他的脑袋。 “不行。” 刚吃了东西。 接吻什么的,打咩! 亲嘴明确被白酒酒的动作拒绝, 顾北决眼神幽暗却没说什么。他盯住了白酒酒的脖子,嘴唇挨上去。 白酒酒纵容了。 她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 然后越来越.... 难以描述。 白酒酒耳尖泛红,很是不理解。 昨晚她又不是没给过机会,现在这明显的欲求不满的男人真的是..没皮没脸, 周围可还有人在啊。 影子也万分不理解。 因为顾北决闭上眼睛, 他看不见任何画面。因为顾北决刻意封闭听觉, 他也听不见任何响动。 在黑色死寂的空间里, 他有些慌了神,质问出声:“你是如何得知?” 这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顾北决就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顾北决完全不理睬影子。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这一切的后果。 昨夜。 他冷静下来后,刻意利用了剑身上的刻字来试探影子话中的真实性。 影子虽然占据过他的身体,甚至也可能用过这把剑杀人。但是除了他顾北决真正的本尊以外,在别人包括占了他身体的影子眼里,这剑都是平平无奇的样子。 但如果影子真的能感觉到他的一切感觉,那影子一定会清楚,这剑就是北决剑。 一个筹码,白白送到影子手边。 影子没理由不抓住。 除非,影子说谎了。 “嗯。” 白酒酒猝不及防的喘了下。这下,她彻底羞到爆红,“你给我安分点!” “是谁说我可以亲个够的qaq” 顾北决放轻放缓了动作。 话里全是委屈。 “...” 是我。 我坑我自己。 白酒酒无语,没皮没脸和委屈巴巴怎么都叫顾北决演完了。 突然,顾北决动作一顿,睁眼看向右侧窗户:“有人埋伏。” 影子并不能听见心音,但他在封闭感知后也能继续在脑子里“听见”心音。 顾北决解开封闭的各项感知,反身护住白酒酒。 白酒酒一愣,也顺着看过去——微风拂过,窗帘被轻轻撩开一角。官道旁的大树郁郁葱葱,树叶沙沙作响。 几息之后。 队伍中后端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响,而后此起彼伏的哨声响起。 哨声是全队警戒的提醒。 整个队伍的人和马匹都躁动起来,厮杀声、刀剑相接的声音充斥,无数箭羽落下。 “欻欻” 几只箭钉在了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所在的马车外壳。 顾北决小声安抚到:“没事,别紧张,早有安排。” 白酒酒半点不紧张。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于敌人跑来群殴她,或者是她跑去被敌人群殴。 况且,依她看,顾北决倒是比她紧张多了。 白酒酒注视顾北决的背,眉眼温柔。 没多久。 风波平息下来。 白酒酒被顾北决抱下马车,坐在轮椅上主持大局。 这才知道,原来袭击者们故意针对车队的中后端,甚至没空再多波及波及他们这几辆在前的马车,是因车队的守卫大都在后端,结果被顾北决套路了。 白酒酒看看满地的死尸,又看看被押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两个活口。 她面色冷凝,快速吩咐下去:“收整现场,搜查死尸上的消息线索,带上那两个活口,继续出发。” “是!” 众人齐声。 顾北决站在白酒酒的身边,抿了抿唇,将她重新抱上马车。 马车上,白酒酒没了刚才的模样。 咸鱼一样瘫着,瘫在软乎乎的垫子里。顾北决坐在她的身边,她一手圈抱着顾北决的一条腿:“好难啊,路上不知道还有几波。” 活着不好吗。 某些人明知他们不好招惹,还非得派几批属下来送死。 “很快到了边界后,北国会派使臣来迎接。至于杀手,这些应当都是蒙国派来的。” “哦?”白酒酒想了想,“蒙自?” “不是他。” 顾北决眼神晦暗,语意有些冷,“他,已经死了。” 如他所料那般。 蒙自交换回蒙国之后,就被架空了权势,被逼交出秘药。暗流之下,蒙国太子完全掌控蒙皇,蒙国实际的掌权者变更。 而那位弑父上位的太子,毫不留情的杀了蒙自。 “......" 白酒酒头痛的揉揉额角。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毫不知情? 顾北决环抱住白酒酒的手微微收紧:“对不起酒酒,其实是我刻意瞒下了消息....” “不用说对不起。” 白酒酒没别的想法,只是有点疑惑,语气平和的问,“所以为什么瞒我?” 这事,有刻意瞒她的必要吗? 而且,她是说当时怎么会轻易放蒙自走,原来是早有打算。 顾北决晃了晃神。 眼神变得有些诡异的空洞,言语却显得真切又着急:“他伤害过你。我私心的,不想让你再多注意到他的消息,然后让你想起他伤害过你的疼痛。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一瞬间,白酒酒心里有些暖,又有点被囧到。 然后她察觉了微妙的反常,近几日的各处细节一一在脑中对应。她笑意骤然一滞,心里严肃的问: [001,顾北决的举止你查一下有什么异常,尤其从我受伤的那晚开始。] 001突然被cue:[好,你稍等一下。] 白酒酒半撑起身,直视顾北决的双眼。 001在系统空间中看白酒酒脸色平静,却敏锐察觉到了风雨欲来之感。 顾北决在白酒酒望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他抿着唇,手不自觉的挨了挨腰侧的北决剑。 他被正在融合的记忆所影响。 就在方才,白酒酒平静问他“为什么瞒我。”的场景和前世某刻重合。以至于,那害怕自己做错事引得对方生气、难受的心情,一瞬间也和当初的北决剑重合,直接吐露心声。 这种感觉... 顾北决很能理解。 而且虽然被影响导致在酒酒面前暴露了一丝异样,但他想到曾经的北决剑就是如何靠撒谎周旋、护好了曾经的白酒酒,就心情微妙。 好在,他在白酒酒眼里只是顾北决,得到了她独一无二的偏爱的顾北决。 白酒酒看顾北决敛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莫名就失去了探究的欲望。 〔001,不用查了。〕 〔但是....〕 [没事,现在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他,这就足够了。] 白酒酒果断扑倒了顾北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陪我再睡会儿。” “好。” 顾北决摸摸怀中人的发顶,安心地喟叹了一声。 001看着光屏上本不可能缺损,却异常缺损了的反派角色资料,心里有点发毛。 分系统会在初选任务世界时查询主要角色信息资料,分类、上传主系统处。之后,主系统会与各个任务世界意识进行协商,商定任务及报酬。 达成协议后,角色资料储存在系统中心等待宿主抽取,所以绝无丢失或损毁的可能! 它只是在调取记录时,顺便调出来看看。没想到,突然这么大一个惊吓?! 001和顾北决见过面。 它猜到顾北决对它有所打算,但它也没当过一回事。 但是现在....? 001冷静下来观察了一会儿。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子宿主和令统无限警觉的危险份子,两人正舒舒服服的相拥而眠。 最终,001保持了缄默。 它飞速上报主系统,天塌下来去让个子高的头秃:) 不久后,车队重新出发。 两人沉沉睡去,001则化作光团形态一屁股蹲在白酒酒的头顶,死死盯住顾北决。 * “叩叩,太子殿下?” “..殿下?” 听见外面的人声,顾北决一瞬醒来。他随口回答了一声“稍等”,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马车内怎么这么亮? 顾北决坐起身,很不解地看着闪一闪的光团。系统呆在酒酒头顶干什么? “嗯?” 白酒酒也迷迷糊糊醒了,“怎么了?” “喝药时间,柏草找来了。” [宿主,我只是想出来透透风,没别的事。] 顾北决和001同时回应到。 白酒酒反应了一会儿,尾音拖得老长:“哦--” [统子,虽然但是有些画面是你付费都不能看的,懂?] 001:[...] 说的就好像它稀罕看一样。 况且她又不是不知道,它在那种情况下会被强制关进小黑屋。 001毫无卡在小夫妻间的自觉。 白酒酒心想算了。单身几百年的统子不容易,理解不到什么是“电灯泡”很正常。 她戳戳顾北决,小声问:“我让他进来了,你避避?” “没事,不用避。” 顾北决将白酒酒扶了起来,乖巧地跪坐在一旁为她打理好发丝和服饰。随后调整身体角度,背对着车门方向,为她捏腿。 这一套流程,看起来像是经历了成千上百次锤炼般顺畅。 “舒服吗?” “嗯...还行。” 白酒酒不想打击顾北决,她的腿大概只有随着时间缓慢恢复。 她掀开车帘一角,对随行的侍卫说话,转移话题。 “车队停下,暂时休整。” “是。” 白酒酒语罢,车队不久就在近官道一处停下。车夫撩开了厚重门帘的一角,柏草弯身走了进来。 他放下提着的药箱:“你的药。” “嗯,但这位是...?” 白酒酒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柏草身后的小尾巴。 李云云怎么会来? 柏草递过药碗,没解释。白酒酒接过药碗,看了一眼药中自己的倒影,也没说话。 空气一瞬凝固。 白酒酒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的腿,在顾北决手下渐渐产生了一点舒缓的热意。 她思绪飘远。 心想,她家顾北决不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连马杀鸡也是一绝,确实是个走哪儿都饿不死的手艺人。 终究是李云云先开了口:“我希望能和你单独谈谈。” “药,趁热喝。” 柏草顺势说完,主动离开了。 李云云扭头眼巴巴的盯住顾侍女的背影,白酒酒捧着药碗缓缓的说到;“他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不需要回避。” “但这事,惊世骇俗。我..” "你既来找我,必是做好了准备。" “....好吧。”李云云眉头舒展,没再纠结了,“我想说的是,其实我才是李琴琴。” [滴——] [宿主探寻世界节点...请..意..] “?” 白酒酒黑人问号脸。 第73章 北国 白酒酒一阵迷惑。 李琴琴李云云两姐妹虽然长得像, 但从各处细节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而且这些年有001在,她一直都很确认被捕的那个李琴琴就是重生版李琴琴。 可,这次系统被触发做不得假。 所以, 有两个李琴琴??? 她一直以为,李云云没死是因为自己产生的蝴蝶效应。现在看来, 大概是因为另一个李琴琴魂穿进了她妹妹的身体里。 001也得出了有两个李琴琴的结论。 它一脸懵, 边安慰白酒酒, 边又又又给主系统上报它理解不了的情况。 “...我知道了。” 白酒酒镇定地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云云:“......” 白酒酒不想演,因为没有演的必要。 对她和顾北决有恶意的李琴琴已经成为阶下囚,看得出来这位自己送到面前来的另一个李琴琴也没有恶意。 况且,这位和柏草之间有点东西。 “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吗?” “我和顾北决知道的东西, 大概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的多。” 李云云想到柏草对她说的话, 以及在白国的所见所闻。 她定了定神, 行大礼:“此番前来,小女愿奉上详尽的京都禁军布防图。还望殿下,祸不及家人。” 这图,是个好东西。 就算是潜伏北国多年的暗探,也没有得到具体的信息。 但是.... 北国的水很深。 顾家旧案, 牵扯的势力之中如果有李家.. 白酒酒没说话。 跪在地上、额头也贴地的李云云耐心的等着。 她不知道白酒酒和顾侍女在无声交流,只内心急切的希望可以借此保全李家。 毕竟,这一世的轨迹虽然有很多的变动之处,但是白国的野心伙同顾北决的仇恨, 只会将北国燃烧的更旺。 白酒酒冲顾北决挤眉弄眼了一阵。 顾北决歪歪脑袋, 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白酒酒只好口型问:‘李家, 有仇?‘ 顾北决眨眨眼睛:‘再说一次?‘ 白酒酒下意识地在想更简单的问句。 顾北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手戳了戳白酒酒的小肚子。 白酒酒无语的往里缩了缩,一看顾北决嘴角乐呵呵的憨笑,全明白了。 呵。 不干正事的幼稚男人。 白酒酒捧着药碗,慢慢的嘬了起来:“你起来吧,我同意条件交换。” 李云云心中大喜:“图在小女脑子里,最迟后日便可画好交上。” “好。” 白酒酒吩咐人给李云云送去上好的画图工具,顺便直接将人安排进她前一辆马车中。 李云云没有反对。 之后,带着柏草的药碗离开了。 马车内。 顾北决依旧在勤勤恳恳的捏腿。 白酒酒想了想,缓缓开口:“你没有想问的?” “手上这劲儿,你觉得重不重?” “..还行。” 白酒酒思绪飘到了天外。 早前她就对顾北决透露了自己并非此世界人的信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魂穿进版李琴琴。 顾北决的适应能力,这些年是迫不得已越变越高。 * 之后的路上没再有什么波折。一行人抵达北国边缘后,北国使者队伍前来迎接。 又三日。 众人停停走走地赶到了北国都城。 夹到欢迎的人很多,很热闹。 白酒酒撩开车帘一角,意外地在人群一角中看到了石万:“多日不见,石小子消瘦不少?” 顾北决默了默:“估计是小柒的事情。” 一提到小柒,白酒酒也开始头疼。 北国太子的婚事一波三折。 世人皆知,现在他大婚的对象,正是手握重军的戚家的嫡女戚云。 事实上,几乎无人知道真正的戚云出走,现在的戚云是唐胤清安排小柒假扮。 “毕竟是我们弟弟的亲人...” “嗯,不管怎样,事情终结,他都会有所决断。”顾北决听出了白酒酒的未尽之意,安慰到。 不久后。 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京都一处豪华的别苑。 婚宴安排在三天后,他们被安排暂时住在此处。大婚完后,北国意图顺带就在此处,同白国讨论一些贸易合作。 多日舟车劳顿,白酒酒终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她坐在轮椅上等着顾北决也洗漱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洗香香的美人顾,动作比脑子快一步,伸手勾住他脖颈,抢了个亲亲。 顾北决一愣,下意识紧紧勾住白酒酒的腰。 半晌,顾北决抚摸着白酒酒的脑袋,任由她又亲又啃又嗅的在自己身上撒欢。 白酒酒正奇怪为什么顾北决如此淡定。猝不及防,她被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朝隔壁房间去。 “诶?诶!我轮椅!” “明天再说,乖。” “你..你居然拍我屁股!?流氓!” “不,我是土匪。” 白酒酒:“?” 骚不过,真的骚不过。 * 抵达北国的第二天白日。 白酒酒懒懒散散的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后和顾北决一起在小院的池塘前喂鱼、赏花,然后又和顾北决一起窝厨房里炸了一大盆炸鸡块、酥肉。 夜晚,两人等来了石万。 虽然此处住所周围有人监视。 但石万这些年的武艺可不是白学的,轻松绕过探子,拿着信物,顺利同白国的人接上了头。 石万早先就因为营救落在唐胤清手中的白酒酒,受顾北决所托孤身去北国寻找顾家军,交付顾北决给的信物和信件。 第二次去北国,他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妹妹小柒。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白、顾二人对北国的谋划,后来也就又多了一个目的--里应外合。 “姐姐,大哥,好久不见。” 石万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很多。 而且,他近看比远看还要更为消瘦,就连顾北决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得不说,白酒酒更是心疼了。 眼前的石万,和记忆深处当年她从地下室一堆死尸里捞出来的瘦骨嶙峋的可怜孩子重合。 “...笨死了,一个人在外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石万没什么波澜的说:“这边的菜,不合口味,水土不服。” 这哪是水土不服? 分明是心里憋着事情,伤着了。 面对石万,白酒酒简直快要没脾气,反而转头看向顾北决。 顾北决:“...” 顾北决很上道。 他当下就给两人递了茶水和糕点,又吩咐人送来从白国带的易于保存的特产,打包好一大份酥肉。 白酒酒将自己手里的糕点都塞给了石万:“暂且吃点,当宵夜。等下,带点好吃的回去。” 这是一点? 石万看着不一会儿就被堆成小山的各式食物,心里发酸。 对他来说,顾、酒二人是亲人。对小柒来说,唐胤清也是类似重要的存在。 叫他放弃两人,做不到。叫小柒放弃唐胤清,做不到。 将心比心,小柒虽然已经记起了他的存在,但他不能强求太多啊... “你..?” 白酒酒看着突然默默落泪的石万,颇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事。” 石万胡乱擦干净眼泪。 他丢下一封厚厚的信,抱起食物,风也似的跑了。 突然的散场,留下的两人都有些沉默。两人都有心想放石柒一马,但如何对待唐胤清很大程度上才决定了事情走向。 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展开信封。 没什么意外的,各处都已安排妥当,只待唐胤清大婚这天。 然而,信封中意外掉出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两人目光一凝,纸片落款上印着的是北国的太子印章! 第74章 报仇 唐胤清婚礼这天, 各方来客在安排下有序进入皇宫。 白酒酒带了十名精锐,还有哑巴小侍女顾北决。明面上武器虽然不允许带入,但匕首等“小物件”是被默许的。 一行人轻松过关, 在指引下来到观礼的大殿。 大殿四处,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装扮。 一般北国人的婚礼礼成只需要进行“三拜”, 夫妻对拜、拜父母、拜天地。 热闹一点的, 喜宴上观礼的所有亲朋会挨个为新婚夫妻送上祝福意味的红包, 再将夫妻二人拥入新房。 对于北国太子和太子妃而言。 三拜过后,要于殿前向北国臣民宣布喜讯。之后极少数有资格在殿内观礼的贵客,会向他们送上贺礼——代表权势、利益链接的贵重贺礼。 例如白国,在所有人眼中,白国太子同意前来本身就是一种暂时止戈的信号,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件贵重的“贺礼”。 白酒酒带着顾北决一人进入大殿。 她带来的其余侍卫, 则是留在了殿外专门划定的区域等待。 两人算来的慢的。 进殿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无他, 白酒酒能通鬼神,只以一人之力就扭转战局的名头实在太盛。而且,她那宽大舒适的轮椅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白酒酒:“...”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 推着轮椅的顾侍女,随着北国的侍女, 将白酒酒推到属于她的席位上去。 桌几太矮。 软垫放在地毯上,但又没有靠背。 酒酒无语。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况且他们今天就是来找麻烦的,就算和唐胤清有合作,也不必委屈自己。 白酒酒没说话。 顾侍女就乖巧地持着轮椅手柄站在她身后, 略垂着眉眼, 将存在感缩的极小。 一时间, 两人鹤立鸡群。 打量白酒酒的目光更盛了, 或者是疑惑或者是不自觉流露出的惧怕,这情况持续到北皇出场。 白酒酒和顾北决不动声色的注意北皇。 多年不见。 这人的变化实在太大,两眼浑浊白发满头。 总之,是没了威严的气势,却添了种颓然的疯狂。 北皇简单地讲了几句,感谢各位前来观礼云云。 他目光扫视,最后在白酒酒的方向一滞。 白酒酒大方地回之一笑。 北皇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没过多久,吉时将至。 今日的两位主角身着华美婚服,相携登场。喜乐悠扬,言笑晏晏,三拜顺利完成。 白酒酒看着笑容满面的唐胤清和小柒,有点不合时宜的出神。 真好看。 或许是因为众人祝福。 或许是因为很美的婚服和妆容。 两个人洋溢着幸福的泡泡,真的显得很好看。好看到,让人有点忍不住地..羡慕。 背部突然有些微微的动静。 白酒酒察觉到,那是顾北决指尖温柔的轻触。 顾北决一笔一划地用指尖在她背部书写,白酒酒在心里同步出他写下的两个字——我们 白酒酒嘴角克制地悄悄上扬,眼睛却抑制不住地载满了光。 * 半个时辰过去,到了献贺礼的环节。 新婚夫妻一起坐在上位,靠近北皇的位置。宾客们依礼官所述的次序,在殿前一一献出贺礼。 有蒙国许诺的经商通行,战马数万。有北国位高权重的老臣献出的传家玉器。最后,白国上场压轴。 万众瞩目中。 白国太子端坐在轮椅上,她的侍女一步一步将她推向殿中。 随着他们的步伐,周围突然生变。 北国太子及太子妃暴起,以武器挟持住了北皇。 北皇暗卫没有来得及救援,眼睁睁看唐胤清得了手,并且他还以此威胁让他们所有人现身、缴械。 他们没有老实听话。 十几个顶尖暗卫从白酒酒周围蹿出,企图拿下她。 顾北决早就听见了周围的心音。 混乱开始时,他刹那间就背起白酒酒,做好准备。 他以躲闪为主,拖延时间。一刻钟后,数百精锐将殿内殿外团团围住,摁住了所有企图反抗的人。 更让殿内之人惊惧的是,这股力量明显分为两派,其中一派装备杂乱但精气神尤其锋利,另一派居然是驻守北国皇城的禁军还有一支武功高强的暗卫! 再一看,重新坐在轮椅上的白酒酒,成为了殿中唯一被安稳守护在中心的人。 在场的人精,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们!!” “太子殿下!你糊涂啊!” “何苦勾结外贼?!” 北国的老臣们群情激奋,蒙国的使臣安静地欣赏好戏。 最上方的北皇没有说话。 他看唐胤清的眼神,被背刺的巨大愤怒和不解中,居然夹杂着一丝欣慰和释然: “你,都知道了?” 唐胤清陷入沉默。 将匕首狠狠地怼进北皇的皮肤。 行动告诉北皇,他都知道的很清楚。 不管是可悲的认贼作父,还是这二十多年前他将他和顾北决枉死的母亲制成不朽的尸体封入冰棺。 这些年,这个人私下里从未停止寻找秘法,企图招魂,企图让母亲的魂魄夺舍他的身体重生,然后让母亲明面上掌握江山以得到原谅。 尤其是知道了白酒的能力。 给了他可以很快再见他母亲“活过来”的期待,今日的婚宴实际就是为抓住白酒酒所准备的。 至于一切后果,他都不在乎。 疯子! 切切实实的疯子! 如果他们现在不联合反抗,今夜的宴会上他们就会沦落为阶下囚。 这局面。 白酒酒真想拍肚皮庆贺,以示尊重。 这波里应外合,比预想之中还要让人高兴。 本来的计划中,凭借李云云给的布防图,可以让外面的大部队快速攻进北都。他们赴宴的十二人小分队,则会伙同内应和潜伏周围的百名精锐同步逼宫。 流血和牺牲是可以预见。 然而有了唐胤清的配合,直接拿住了北皇。还因为他手下的禁军大开宫门,对于周边的布控更是北皇允许的,北皇的独属暗卫也因为没防备轻松拿下大半。 白酒酒反手握住顾北决的手,微微一笑:“北皇,我们这贺礼可够配得上“隆重”二字?” 永生难忘的那种隆重。 北皇的视线看过来。 他笑了。 “顾北决?原来是你,居然是你。 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都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只有眼睛和你母亲长得很像,还是他最像,他最像....哈哈哈哈!” “你,不配提她。”顾北决淡淡。 “不配?”北皇满眼疯狂,“朕是北国的皇!北国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她!就算这江山更迭,过去依旧无法改变,到最后她依旧只属于我!!” 顾北决拿过手下递来的北决剑。 他没什么表情地走到北皇面前,一脚将人踹下皇位。 而后,一只断掌喷洒着鲜血,轻巧的在空中滚了几圈,落在了大殿中央。 血腥的气息与喜庆的红交映。 北皇的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大殿:“啊——!” “嘘。” 顾北决淡淡的,用指尖抹去北决剑上的血迹。让手下捡回断掌,堵住北皇的哀嚎:“嘘,我都说了,你不配。” 他俯身,如恶鬼低语。 “留着你,是为了让你生不如死。安静点吧,如果我心情太糟糕,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唔,呕--” 北皇干呕着说不出任何话,被人拖了下去。 大殿上,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呼吸都快停了。 顾北决温柔地抚摸剑身。 他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实际比自己大一岁的亲哥哥唐胤清:“留下吧,还需要你 。” 唐胤清心情复杂:“..好。” 信中所说,他和小柒打算离开。 虽然不知道顾北决留下他是要干什么,但这是他的要求,他会答应的。 算是为了赎罪。 唐胤清默默抓住了小柒的手,还好她在。 “虚假的小世界而已,这么真情实感,你莫不是忘了你真实的身份?” 影子很不理解。 他看了半天,居然发现顾北决的情绪是真的。 顾北决嗤笑了声。 什么是虚假?什么又是真实? 影子输就输在,当年将白酒酒真实的感情和付出看做虚假。认知不足又太过贪心,才将那么多年的师徒情谊磨得反目成仇。 “顾北决。” 顾北决听见白酒酒的声音,他收剑回鞘,转过身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酒酒自己转着轮椅来到了他身边。她向他张开双手,笑着又一次说到:“来。” “嗯。” 顾北决心里微颤。 他半跪下来,大半个人覆在白酒酒的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头狠狠埋在她腰腹上。 那个拥抱的温暖。 顾北决好像可以被治愈所有过往的伤。 第75章 结局·上 不管外界大众如何评判, 北国如今迎来了新主人。 旧朝部分有军权或者想集兵造反的亲王,在手握重兵的戚将军的镇压下老实了。 白国的臣民被大后方的白术快速安排在北国的各个关节,三月后, 二国真正合并。 期间,蒙国虎视眈眈。 借着混乱, 想分这偌大的版图一杯羹。 然而这在顾北决的意料之中。 趁着蒙国大量兵力外出, 早先安插在蒙国的人迅速制造混乱。蒙国各关节的上层被逐一抓走却又找不到敌人, 因为其中的顶尖高手包括先去寻找对付系统的办法,后又转道去了蒙国的林舒和柏黛。 北国在封宇城的兵力拦截住蒙国的入侵,同时,白术让白国大部分兵力向蒙国老巢攻击,后又反向从入侵队伍后方包抄,形成夹击之势。 而蒙国真正掌势的太子殿下, 突然中毒不起, 无力支撑国事。 没人知道, 那是他弟弟蒙自在生前被逼交出秘药时,他乘机在他哥身上下了蛊。 如果对方遵守约定,放他做个闲散亲王,那蛊虫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只要他死了,蛊虫就会一点点侵蚀他的生机。一开始也许只会是场感冒, 后来渐渐无力回天。 至此,蒙国内忧外患。 一月后,无奈投降了。 三国并立了多年的局面,短短四个月被完全打破。 半月后, 白酒酒和顾北决快速收编了版图上的其他混乱之地, 例如峦城。 又一月后, 新皇白酒的登基大典与立后大典的时间确定下来, 同设在新年伊始。 * 白酒酒裹着厚袄子,支着脑袋坐在龙椅上。 底下的大臣几乎都是老面孔,大部分是她和顾北决这一月间从自己人中暂且先选上来的。 她面无表情的撑着场子,大冬天早上被摇起来处理国家大事什么的,是真的会谢。 而且还一下三个。 “有事快说,挨着来。” “臣有事要奏,关于陛下上次提到的土地改革、地域以省市县划分的制度以及官员任用和选拔制度的调整....” 唐胤清站在最前面,侃侃而谈。 白酒酒很欣慰的跟他讨论了很久。 唐胤清现在暂时是丞相的职务,了解北国国情的他,属于是白酒酒最喜欢的全能打工人之一。 这种以身抵债,绑过她的往事她乐于一笔勾销。 而像是白术,在看到三国统一后,居然乐呵呵的将所有事情都丢给了她,他却年纪轻轻就快乐退休:) 还有顾北决,他飘了,飘了! 最近顾北决居然不帮她处理政务了,还说什么他忙于掌管后宫。 她是真的很想说,大哥,这后宫就你一个,你忙于掌管你自己?? 呵。 一个个的,她都记在小本本上了! 早朝不知不觉上了近三个小时。 只来得及吃了一个肉包子的白酒酒饿的头昏眼花,火速宣布提前下朝、各回各家。 偌大的宫殿中,她撇开周围的人跑的疯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僻静的小院。 这是她和顾北决曾经居住过的小家。虽然被她一把火烧过,但现在恢复良好,算是有模有样的温馨。 “中午吃什么?吃什么?” 白酒酒饿死鬼投胎一般。 但院中转了转,没像平时一样找见顾北决人。 她询问护卫白桃他的去向,白桃表示她也不知道。 白酒酒有些疑惑。 [统子,我家小顾呢?大中午的,他怎么没等我回家吃饭?] [他在赶回来的路上。] 白酒酒哦了一声,抱起暖手袋,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数光秃秃的枝丫。 良久。 “酒酒我回来了!” “诶!” 白酒酒蹭一下弹坐起来。 美滋滋地往外跑去,终于要开饭了 。 白酒酒一个乳燕投怀,高兴的和对象贴贴。 她边贴边闭眼轻轻吻上去,含糊不清地碎碎念。吃啥,喝啥,上班好累好困,好想抱着他躺平,好想如此这般又那般。 “酒酒..” “怎么了?” 白酒酒看见顾北决罕见地红了脸,还企图将自己从他身上扒拉下来。 按照两人最近的习惯,顾北决该乐呵呵地抱着她往屋内酱酱酿酿了。 白酒酒打量了顾北决一秒。 旋即她瞳孔地震,也红了脸,颤巍巍地出声:“那个什么,嗯,昨天休沐搞太久磨破皮..” 顾北决瞳孔地震震震。 他风速一手捂住酒酒的嘴,一手抱着她的腰带她快速往旁边走了一步:“酒酒,你,你看后面..” “哟,徒儿,许久没见过得不错嘛。” “大哥、姐姐,打扰了,来蹭饭。” “许久不见,我带了些峦城的糕点,挺甜甜蜜蜜的哦~。”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对吧云云?” “咳,陛下注意节制,日后早朝少些迟到早退。” 师父师母、石万、茉莉、柏草李云云、唐胤清小柒,顾北决后面居然跟了一溜的亲朋好友。 “汪汪!” 喔,还有热情的狗子小云朵。 白酒酒:“......” 真诚问,连夜扛着顾北决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吗? 由于人多,热闹。 顾北决早早做好了高汤,备好了菜,又拌了些下酒的凉菜,预备中午大家一起围在院中的石桌前吃铜锅。 想着先去接了人来,给白酒酒惊喜。结果提前下早朝的白酒酒,给了两人一个社死的体验。 这一顿饭。 断断续续地吃到了晚上。 大家喝着酒,天南海北地聊这些年的经历。 期间,柏草被柏黛揪着耳朵,进行了长篇的自我检讨,发誓再也不幼稚地离家出走,并且有事一定要知会家里。 林舒默默看着姐弟二人,眼神温柔。李云云抱着小狗,明媚地笑着。 石万找茉莉拼酒,他自己果不其然地先喝麻了。故意放任自己绷了太久的情绪,抱住小柒嗷嗷地又哭又嚎。 茉莉拿走他的酒杯,无语地拍石万的肩膀,宽慰他想太多没用,凡事向前看。 唐胤清不动声色地想扯开挂媳妇身上的大舅子,却被人两眼一横。他哼了一声,果断转头找顾北决喝酒。 顾北决不是很想理他。 对于绑过白酒酒这件事,他心里一直记着的。 然而,当事酒本酒二麻二麻地也喝高了,大方地往那边凑:“哦?这不是顾北决的便宜哥哥?嗯..便宜弟弟?算了妈呀喝呀!来干杯!” 顾北决:“.” 算了,还不如理理那小子。 顾北决眼疾手快地换了白酒酒手上的杯子,给她倒上水果汁。 甜甜的,白酒酒灌了一口,也不说话了,乖乖地坐好小口小口地抿。 顾北决喉头微动,侧开视线不再看白酒酒。他拿起酒杯,开始同唐胤清碰杯、谈天。 两人喝酒,不如说是灌酒。 很快唐胤清晕晕乎乎地放下了杯子,呆呆地趴在桌子上。 顾北决看他脸色不对,正迟疑要不要让柏草看看是不是生病了。谁知唐胤清突然泪流满面,大呵一声: “呜!” 众人:“?” 唐胤清泣不成声:“呜呜呜她凶我...她是不是不爱我了..成婚以后限制抱抱的次数、限制亲亲的次数、新婚夜呜呜呜我都没抱她抱那么久过...居然!还在抱!你、你给我撒开!” 短暂的沉默后,众人爆笑出声。 小柒:“...” 小柒将石万塞给了茉莉照顾,转身吻住还在哼哼唧唧抱怨的唐胤清,从额角到鼻尖再到嘴唇。 浅浅的三个吻让唐胤清终于安分了,而后小柒背起唐胤清率先离场。 月上枝头,众人纷纷离开。 到最后,这个小小的院落中只剩下顾北决和白酒酒两人。 他们相互拥抱,热烈亲吻。 白酒酒醉醺醺地半睁开眼,笑得欢喜:“顾北决夫君。” “酒酒,再说一次。”顾北决轻轻的落在她的耳畔,眉眼全是笑意,“再说一次,我是你的谁。” “顾北..呼呼..” “...” 她彻底睡着了。 选了一个好时机。 顾北决无奈地将人打横抱起,打算明日再向人好好讨要利息。 第76章 结局·下 翌日清晨。 白酒酒被生物钟叫醒, 她捂着宿醉后隐隐作痛的头不想动弹。 看着顾北决的睡颜,白酒酒心里给自己加了把劲儿。算了,再辛苦一阵就好了。 她悄咪咪爬出被窝, 滚去打卡早朝。 明日的婚典和登基典礼正在进行最后的筹办,今日朝中也无别的什么要事需要紧急商讨, 唐胤清也是难得一次告了假。 一个时辰后, 处理完政事的白酒酒又宣布早退了。 回到小院后白酒酒心情更好了, 甚至是有点兴奋。 因为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送来了婚服,以及用喜庆的红色装扮小院。 她把顾北决赶到了耳房去更换婚服,自己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成功穿好繁复的婚服,略施粉黛。 众人退下。 白酒酒独一人站在等身镜前。 望着镜中自己不自觉的大大笑容,她觉得很幸福,想要一直珍藏此刻难以言说的心情。 顾北决为了她, 暂时没有对仇人下死手。 等待她明天正式登基为北皇, 正确来说北国皇室成员就变成了她、顾北决还有白术那个便宜老爹。 而系统任务中的〔顾北决不登基北皇〕〔不杀北国皇室〕和向仇人报仇之间的矛盾, 就不存在了。 这也算是,了了桩沉重的心事。 白酒酒向001分享喜悦: 〔统,你说我这些年感化反派,感化的是不是很成功?〕 001被这一问,无语凝噎。它感觉它好无辜一统, 呆在系统空间好好的,突然就被狗粮踹了一屁股。 什么成功不成功的。 早八百年你们搞到一起的时候,不早就成功了? 要不是主系统看它天天焦心焦肺,焦的数据都快没了。在回复它的邮件里, 隐晦地透露了一点过往真相, 不然现在它这统还被蒙在鼓里因为各种异变而焦灼。 001没好气地怼回去: 〔感化个串串, 玉玺现在不还在他手里?〕 白酒酒没来得及反应。 突然, 有人从背后拥住她:“酒酒,你明日登基用的玉玺还在我手里。你再像昨晚那样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给你。” 白酒酒不慌不忙的在那人怀里转了个身。 她仰头看去,而后立刻被美色所惊艳。 好个意气风发的翩翩美人! 嘿,更让人开心的是,这是她的人~ “顾北决夫君~嘿嘿~” 白酒酒傻笑着偷了个亲亲。 顾北决也傻乎乎地笑起来,还将怀里的人举起来转了个圈圈。然后,顾北决跟变魔法似的,从自己身后拿出了玉玺。 他虎揉着白酒酒的脑袋。 “傻酒酒,以后想乱丢东西就直接丢给你夫君知道了吗?这玉玺,还是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你化妆品堆堆里翻到的,明日要用时找不到了,看你着不着急。” “嘿嘿,知道啦 !” 默默围观了一切的001:[......]没眼看,夫妻情趣滚啊——! * 新皇登基和婚礼这天,举世关注。 白酒酒强行去除了大半繁复的礼节,但剩下的也足够折腾了。 不过好在在完成仪式后,系统任务的进度像是终于达到了节点,三个考核标准终于只剩下了[3.反派感到幸福。] 其实,白酒酒一直希望顾北决能幸福,但是前些年又复杂的希望他能不那么快的感到幸福。 因为一旦任务完成,她就会回到她的世界中去。 这也是当年她纠结着,要不要和顾北决在一起的重要因素。 而后,她想到了解决办法。 透露系统的存在或者自己真正的来历,从而提示顾北决“感到幸福”和她的关联性。 顾北决很聪明,他知道了一些真相,也保持着警惕,担心她会不会在某天被迫离开他的身边。 所以,第三项任务一直没有达到系统标准。 白酒酒也就不再忧虑,珍惜当下。 新婚之夜。 众人离开,小院只剩下了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 两人挤挤挨挨的坐在小院的石桌前,围绕着喜庆的装饰,喝酒吃饭赏月细数经年旧事。 白酒酒不胜酒力。 抱着顾北决要亲亲。 月上枝头,顾北决将白酒酒抱到床上。乘着白酒酒人还清醒,他从角落提出了一个木质大方盒。 盒子里,娇艳的新鲜花束拥簇着小巧可爱的玉雕。 有白色的小狗、黑色身子四脚白袜子的小猫、红棕色的Q版战马、胖乎乎的翡翠白菜、小雏菊...还有被众可爱玉雕围在中间拉着手的他们两个人。 顾北决最近的神神秘秘,有了解释。近来手上的伤,也并非是练武所致,而是因为学习雕刻。 她曾和他描绘过未来,一个他二人普通寻常的养着小动物、种着鲜花和青菜的未来。 白酒酒迷迷糊糊的抱着盒子,心里的触动难言。虽然顾北决什么都没讲,但好像什么都热烈的让她知晓。 “顾北决..” “嗯,我在。” 吻落在白酒酒的额头。 又细细密密的吻到嘴唇。 白酒酒情难自禁,热烈回应。直到喘息间歇,她恍然猛推开顾北决,直接翻落床底。 顾北决有些无奈地一手捞起人:“地上凉。” 白酒酒挣扎着伸手向床底摸去,猝不及防掏出了一个包裹,献宝似的塞到顾北决怀里。 白酒酒眼睛忽闪忽闪,期待的看向顾北决。 顾北决满眼温柔爱意。 把大布包拆开一层又一层。 最后,剑鞘显出身形。 白酒酒专门找001询问了北决剑的数据,又从它那里学了制作方式,挑选上好的木材细心制作而成,上面刻着“北决酒酒”四个字。绝大部分迟到早退的上朝时间,其实她都拿来干这事了。 顾北决取下置于床头架子上的剑,将剑放入新的剑鞘中。 而后他摸着剑鞘上的“北决酒酒”,有些出神。 “怎么了?大小不合适吗?” 白酒酒有点不解,伸手想拿过来看。 “没有,正好合适,我很喜欢。”顾北决伸手抱住了白酒酒,有点哽咽和沙哑,“ 谢谢你。” 白酒酒一怔,温柔地拍拍对方的背。 她饱含着无比的情愫,诉说爱意:“我爱你,顾北决,我们会一起走过这一生。” “嗯。我也好爱好爱你。” 上辈子是。 这辈子是。 将来,如果我还能有将来,我好想和你再次相遇,不管是在哪个世界的哪个角落。 顾北决全力和白酒酒相拥,他仿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仿佛这样就可以像曾经的北决剑一样,被命运眷顾。 这夜。 婚服在大床上张扬,像摄人心魄的鲜红玫瑰在土地里肆意旺盛。 相爱之人的甜蜜耳语,久久持续到天明。 第77章 后记 本人极具传奇色彩的领导人白酒酒, 和其夫君顾北决自微末相识。二人伉俪情深,为顾家惨案翻了案,后又同心共治国家。 只二十年时间, 两人以强硬军权为基础变国家制度为社会主义制,大修法律条款、宣传社会主义思想、选举制度、监督制度、土地制度、引进并选育良种、、等等举措, 全国上下改革的风浪生生不止。 其后, 选举大会选举出下一任领导人为唐胤清, 顾北决和白酒酒二人在四十二岁前夕决定退休。001也在这个时候向白酒酒告别,主系统准许了它申请陷入休眠学习状态的请求,以待未来。 白酒酒和顾北决带着他们养了十多年的狗子福福和猫咪气气,以及一盆又一盆的花花草草和蔬菜种子,驱车回到了峦城山上。 柏黛师娘前些日子走了,林舒师父为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时, 顾酒二人正在交接事宜, 分身乏术。好在石万能够赶回峦城, 陪伴师父。自那之后,石万在峦城呆了已有小半年。 作为神医有些情况却也是回天无力,柏草没能救姐姐十分的伤心和自责。李琴琴带着柏草和小狗云朵离开了峦城周游世界,救治病人、提升医术,以期柏草能早日解开心结。 此番回来。 白酒酒和顾北决小住了一番, 而后表明了想一家人一起去周游世界的想法。 苍老颓唐了不少的林舒沉默了两天,最终答应了,他在背包里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柏黛的骨灰盒。 石万见师父要去,他就也收拾好了行囊。 不过是两个行囊。 一个属于他自己, 另一个则属于茉莉。 在外飘荡的第一年。 他们送走了师父林舒, 将他的骨灰和妻子的骨灰放在了一处。最后由他们送回了峦城, 埋在了院子里那颗见证了很多故事的大树下。 在小院停歇了半年, 打整好因无人民居住而显得有些破败的小院,栽上新的花花草草,白酒酒和顾北决重新启程,石万和茉莉则留在了峦城。 三年。 五年。 十五年。 年龄渐长,已经有些造不动了的白酒酒被顾北决带回了峦城小院养老。 亲近的小一辈在渐渐长大。 白酒酒和顾北决两人没有生育孩子,因为他们都想要尽可能多的挤占对方的时间,如流水般会轻易流逝的时间。 小狗和小猫儿传承着祖辈的精髓,黏黏糊糊的每日都要为白酒酒提供叫醒服务,然后让还在瞌睡的人类为它们梳毛、喂食、玩玩具。 不过,亲近的朋友又走了些许。 每次顾北决都要她安慰好久,必须哄着发誓不会先丢下他离开。 白酒酒知道顾北决的不安,所以每次哄完人都要快速转移焦点到别的问题上,比如给猫猫做猫饭,不然她就会被顾北决持续碎碎念、翻旧账。 白酒酒得态度端正,口头好好回应,深刻反省自己的种种马虎行为会对她的身体带来的伤害。 否则,只能吃草了。 比如上次蹦蹦跶跶地高兴过头以至于不小心摔了一跤,以至于养了一个月才把脚养好。 比如上上次,胃不舒服还贪凉,以至于胃痛、高烧,差点给人送走。 再比如上上上次.. 后来。 苍老的顾北决终于再也念不动了,因为白酒酒合上了眼再不会回应他了。 小院中的躺椅上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第78章 番外-前缘 北决剑, 出自主系统之手,为白酒酒被选中到修仙世界后抽取新手大礼包而得到的金手指。 它刚出世,就有了灵。 那灵魂纯白无知, 唯有一个明晰的念头——它作为武器,这一生的使命就是保护白酒酒。 然而, 日复一日。 白酒酒为它搜寻天材地宝融入剑身, 为它打造最华丽舒适的剑鞘, 将它日日悬在腰间用灵力精心蕴养。却,从未用过它来退敌。 北决剑不明白,作为保护者的它,怎么反倒成了被保护的那一个? 可纵使北决剑不明白。 作为修为低微的剑,它只能沉默中继续守候。 它守在白酒酒身边,像她的影子一样, 随着她去感受世界。 很快, 修仙世界五十年过去。 这五十年间北决剑修炼刻苦, 在他的保护者白酒酒一千岁生日当天做到了灵识外放。这是别的剑三百年,才有可能做到的事。 他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 剑身微微颤抖着,他对他的保护者白酒酒说出了此生的第一句话:“白酒酒。” 空荡的修炼洞府静默一瞬,白酒酒回应到:“北决剑?” “是我。” 是。 叫她名字的是他,是北决..剑。 不是她宠爱的徒弟, 不是她敬重且喜欢的掌门师兄,亦不是那些让她为图清净躲到这洞府来清秀的追求者.... 北决剑摒弃杂念,又道:“一千岁生辰快乐。” “嗯,谢谢你。” 白酒酒笑颜如花。 北决剑看呆了。 然后他彻底呆住了。 因为她笑着召来徒弟, 将他交到了徒弟的手上。作为, 那个人的, 本命剑。 她, 不要他。 她怎么会不要他? 北决剑身嗡鸣着,嗡鸣着,抱着一丝希冀。他想留下,只留在她的身边。 “好剑!师尊放心,徒儿会和它定下本命契约,好好待它的!” “嗯,我蕴养了多年,也是时候了。你用它保护好你自己,别老是莽莽撞撞的,让我担心。” “知道了,啰嗦的师尊~” “嘿,你小子!” 两人打闹的世界和北决剑的世界,如光与影分割开。 他沉寂地审视自我。 他是剑,即使再有人的思维、人的感受,他在别人眼里依旧是“它”。它,物品而已,自出生就被主人确定好了未来.... 罢了.. 罢了.. 那就实现她的愿望,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至于自己.. 北决剑决绝地废了自己刚生的灵识,封闭灵魂。从此,神剑沉寂,再无光辉。 * 再醒来。 百年弹指。 北决剑一睁眼,是一片纯白空间。 他惊讶地发现他有了人身。 他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手和脚,一团自称是主系统的光团出现。主系统告诉了他百年剧变以及过往一切真相,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徒弟狼子野心,将对白酒酒的多年爱慕藏起。 她任务完成后最后的道别时刻,徒弟下黑手强行拘下了她的灵魂。 小世界的意识为了这个新出炉的世界之子,居然也成了帮凶。而主系统为了保护她,暂且和世界意识达成交易,同时主系统找到了他,希望系统能以剑身为载体入驻小世界保护她。 那个人怎么敢?! 她那么好,她待他如同亲弟弟。 系统多次要她完成任务,她一再拖延,就是为了护着他能真正做到无人敢欺,做到举世无敌。 然而,无敌之后,他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甚至,那人还凭借白师尊唯一亲传弟子的身份和实力,暗杀了掌门而无人怀疑,顺顺利利地继任了新掌门之位。 北决剑愤怒。 却只能强行按耐。 为了能帮到失去意识的白酒酒,北决剑重新修出灵识,即使可能会变成那个人的本命剑。 而这一次,他只花了10年。 在那个人找到适合她灵魂的躯体之前,渐渐展露锋芒。 那天。 他亲眼看见那人,将她陷于沉睡中的灵魂融入了新生儿的躯体之中。 那个人不知道他来自系统,只以为是白酒酒亲手打造,于是他也在那天成了那人的本命剑。 后来。 那人作为家人一样,陪伴小酒酒到十岁。 也许是那人作为掌门事宜颇多,也许是修炼压力太大,也许是年岁渐长的小酒酒从圆润的外貌和跳脱的性格都与上一世那清冷的白师尊相差太远,叫那人想不由自主的逃避。 那人闭关了,闭关前派了自己最放心的本命剑剑灵,照顾及监管小酒酒。 这一次,他这个北决剑的保护者身份,终于实至名归。 小孩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十岁的白酒酒最喜欢的游戏就是从他没有实体的身形里穿来穿去。 十二岁的白酒酒不穿他了。但开始在宗门里摸鱼捉虾,某次不小心煮了某长老养的精贵宠物七彩琉璃虾,他作为家长带着她去赔礼道歉。类似这样的事情经常性发生,北决剑从系统那里进修了育儿手册。 十五岁,女孩后知后觉的开始长个子,半夜总是抽筋,但第二天依旧继续挑食。北决剑无奈,从系统那儿又学会了顶尖的厨艺。 十八岁,白酒酒修为依旧停滞在练气期,但样貌却变得和上辈子的她越来越相像,背地里不怀好意的人渐渐增多。北决剑时常担心自己实力不够,修炼的时间愈多。 二十二岁,她又多了很多难打发的追求者,情景恍如上辈子,这次甚至还发生了绑架事件,好在最后她人没事。 二十三岁,她性格骤然变沉稳了许多,要求带着他在掌门的洞府闭关。他允了,从此再无旁人打扰。 后来,便是只他二人朝夕相处的七年。 直到,那人出关。 北决剑希望继续陪她,但他不能任性。 没想到,她却在三十岁生日那天向“自己的师尊”讨要它当武器,那人在她柔软的撒娇下同意了。 不过他一出关就对他进行了感应,查看了他的记忆,看这些年发生在白酒酒身上的诸事。好在主系统给他看的是替换版记忆,一些感情被完美遮盖了过去。 又十年。 修炼不易。 白酒酒这具身体资质太差,用天才地宝浇灌也不过筑基。 眼见她年华不在,徒弟骗她吃下了妖丹。又用秘法链接,将她彻底转为妖修。 长出猫耳,成为妖修的那天。 白酒酒把自己关了起来,抱着剑,沉默又伤心。 北决剑冰冷的剑身被体温沾染温度,却不能返还分毫。他的神识就站在她的身旁,虚无的身体却给不了一个拥抱。 不久后,那人公告天下。 他要和白酒酒结为道侣。 北决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但情况比他和主系统预料的要好太多。 白酒酒对那人并没有生出爱情,即使是那人也无法掌控已有决断的人心-- 她居然决定带着北决剑剑鞘遁入空门。 那人不知所措。 最终,他决定将她灵魂再换身体重来。 这一次,那人决心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他要一直守在她身边,并且只有他。 北决剑被禁锢在徒弟身边。 如同第一世那般,无声呆在一个人身边。 但感受不一样,北决剑再怀念不过那些默默陪伴“保护者”的时光,却再厌恶不过被强行绑定在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身边。 好在这第三世,北决剑早已提前让主系统在白酒酒灵魂上打下了印记,并和主系统进行交换。 他将上一世自身修炼出的全部能量为白酒酒兑换金手指--“自恋”。 这个金手指,让白酒酒能永远爱她自己,并对别人对她的爱意永远保持清醒。 这一次,那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她几乎只和那人有交集,像笼中鸟一般被困在这山门最高之处的小小一方天地。即使偶尔跳出笼子,她也逃离不了随处提醒她的身份是“掌门未婚妻”的各种人、各种事。 北决剑很担心。 但主系统只能极其偶尔屏蔽开那人的灵识,在他俩之间搭建传音桥梁。 他对她描绘外面的景色。 描绘仙兽、妖兽、和尚、各色美食。 对她讲述这个世界不光有宗门,还有普通人共建的城镇和国家。 有告诉她,她很好。将来有一日,她会得到真正从心的自由。 绝大多时候,白酒酒只是听。 她很喜欢听这个声音,她总觉得她应该认识这个人,而且认识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她会做梦。 梦见另一个她,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又到了在这个宗门里。 梦见有一个人,一直守候着她。哪怕她在一开始伤了他的心,他依旧选择敞开心扉,让她在那些毫无保留的温柔爱意里越陷越深。 但她从来是孤身一人的。即使有名义上的未婚夫,她也从未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梦,只会是梦。 即使确实有个怪人会温柔地跟她讲述未曾听过的故事,但他从未现身,也只是偶尔来,他们,或许不算是朋友.. 更有种可能。 那个怪人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因为不管是筑基,金丹还是元婴,她都不能凭借那人的传音搜寻到那人的踪迹。 每当被拒绝见面,白酒酒就会更加肯定那种想法,而感到消沉。她这具身体可算是难遇的天才,心情不好,修炼却依旧与日俱进。 后来,她下山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有第一世白师尊冷冷清清的影子。 几百年几百年的闭关成了她的常态。 不时潜入闭关洞府,加固灵魂记忆的封印,也成了那人的常态 一千岁生日前夕,她突破至化神修为,四方来贺。 生日当天。 满座宾客。 掌门未婚夫乘机提出了择日结为道侣之愿。 白酒酒抿了一口酒酿,微微颔首。 未婚夫喜笑颜开,其他人纷纷上前祝福。 “嗯,大家听我说,” 白酒酒端着酒杯站起身,冲未婚夫微微一笑。那笑如冰化成暖融春水,所有人都看呆了。 下一秒,那杯酒泼在了未婚夫的脸上,白酒酒另一手中飞剑蓄势待发,“结,个,串,串。” 宴会前,白酒酒想起了一切。 因为她骤然听了一声“一千岁生辰快乐”,来自那个已经近百年未曾对她说过话的怪人。 那是,她的北决剑。 这是第二次,对她说一千岁生辰快乐。 宴会上,白酒酒杀红了眼。 世界意识帮他,况且他修为比她大了两个大境界,拼着死亡耶只断了他一臂。 那个人慌了,抱着白酒酒的残躯选择故技重施。 这第四世。 系统被世界意识限制不能为白酒酒提供金手指了,北决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却看她和上辈子上上辈子完全不同,无视了他的存在,无视了他的提醒,步步沦陷在那个人的陷阱中。 大婚之日,反转,再反转,她蓄谋已久毒杀了对方。 小世界崩塌,世界意识震怒但又不敢做出不利于她的举动,只匆匆保存下了那人的灵体。 白酒酒被主系统乘机塞回了她原本的世界。 他则被主系统收回,变相被保护在系统空间之中。 然而主系统已经无法控制他,因为他三分之一(剑身)来自系统,三分之一来自最后变故时反噬小世界的世界之子,还有三分之一属于他自己修炼而凝聚。 这时,主系统提出了条件。 用吞噬来的小世界的力量,交换与白酒酒再次相识的机会。 他同意了,即使之后他会变得怎么样他也不在乎,他不想再体会眼睁睁看她步入另一人怀抱的感受,他想再次守护她,如果可以他想和她在一起。 北决剑不知道。 他选择牺牲的那份力量,不光是力量,亦是束缚他无法脱离本命契约的枷锁。 如此交换,是枷锁也成全了自己。 北决剑亦不知道。 主系统对白酒酒的系列遭遇进行了补偿,许诺她能力范围内的愿望。 白酒酒不加思考许下了愿望:“我要和北决剑在某个世界再次相识,这次换我来拼尽全力守护他。”